李月紅 這一刻,文學的內心一定是崩潰的,?!拔沂撬腊。?我是你媽,,/我會給你新生噠,。”倘不說明,,你也許壓根想象不到,,這是泰戈爾的詩作。不對,,準確地說,,這是浙江文藝出版社最新出版的泰戈爾詩作《飛鳥集》中的一句中文翻譯,譯者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作家馮唐,。 這,,還是詩嗎,?這簡直是對文學名著的褻瀆,!慶幸的是,,12月28日,在眾多網(wǎng)友排山倒海般的批評壓力下,,浙江文藝出版社公開決定:即日起在全國各大書店及網(wǎng)絡平臺下架召回馮唐譯作《飛鳥集》,。 應該感謝所有網(wǎng)友,你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文藝不能沒有節(jié)操,,文藝不能沒有情懷,、沒有責任、沒有價值觀,! 且說說泰戈爾和他的《飛鳥集》吧,。泰戈爾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亞洲作家,幾乎是中國讀者最熟悉的外國詩人,,他的《飛鳥集》曾滋養(yǎng)了無數(shù)中國人的心靈,。在印度教里,人,、動物,、樹木、泥土,,和諧統(tǒng)一,,處處神跡,這有限中的無限,,一如中國禪宗中的須彌山與小芥子,,唐詩宋詞中的皓月千山,道家傳統(tǒng)中的三生萬物,,妙不可言,。也因此,在鄭振鐸譯作《飛鳥集》中,,諸如“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的詩意,均是以漢語之美溫柔地熨帖了印詩意境,,至今倍受推崇,。 但,就是這樣一部曾在無數(shù)少年心間播下詩意種子的作品,,卻被“詩人”馮唐肆意粗俗化,。翻閱馮唐往日作品,“少兒不宜”是其一以貫之的風格,。本來,,情與性是自然規(guī)律,造物使然,自有屬于它們的美學規(guī)律,,自有它們的道德框架,,也不必刻意回避。但將“面具(mask)”譯為“褲襠”,、“好客(hospitable)”譯為“騷”,,就不僅違背了原文原意,更是用粗鄙代替了高雅,,把泰戈爾詩中的哲思和想象低俗化為無病呻吟的矯情,。這些充斥著惡俗字眼、毫無修飾地刺痛著讀者神經(jīng)的句子,,不僅不能讓人體會到絲毫美感,,反而令閱讀者感到不適。無怪乎一位網(wǎng)友憤怒地指責,,“如此褻瀆一個以文字優(yōu)美和詩意濃厚的作品享譽全球的長者,,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誠然,,翻譯是一種再創(chuàng)作,,但這種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創(chuàng)作更應該自警自律,對原著持有敬畏之心,。在翻譯界,,最優(yōu)秀的大家向來是用自己的技藝去成就原作意韻,而不是將自身風格凌駕于原作意韻之上,,鄭振鐸如此,,穆旦如此,冰心亦如此,。而且,,所有偉大的作品都是一個時代的寫照,作為一名翻譯不僅要仔細揣摩作品的思想,、文采,,還要傳達作品所描繪的時代。鄭振鐸譯的《飛鳥集》之所以能夠流傳至今,,不僅因為這是第一部翻譯成中文的泰戈爾作品,,鄭振鐸還是第一個為泰戈爾寫傳記的中國人,換言之,,他了解泰戈爾和他所處的時代,。相較之下,兩三個月就交稿的馮唐下足功夫了嗎,? 據(jù)報道,,在談及為何重譯《飛鳥集》時,,馮唐直言出版社約稿時承諾會給予最高水平的翻譯費,每個字很多錢,,“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重酬之下,難免動心,,但行行有道,自古如此,,更何況面對的是聞名全球的文學名著呢,?馮唐曾在文學圈提出過一個論調,“文學的標準的確很難量化,,但是文學的確有一條金線,,一部作品達到了就是達到了,沒達到就是沒達到,,這條金線和銷量沒有直接正相關的關系,。”如果總結鄭振鐸版本的金線在哪里,,大概就是他遵循了“文以化人”的基本規(guī)律——人在年輕的時候,,追求的是純潔、高尚,、超然和優(yōu)美,。可眼下的馮唐,,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這條金線,。 “詩歌翻譯史上的一次恐怖襲擊事件”。對馮唐譯本,,有讀者如此評價,。進而思之,此次事件其實更像一面鏡子,,既照出了翻譯者的文學價值失范,,也暴露出當前文化出版領域存在的一些問題。文藝應當堅守正確的方向,。這既是對作家的自我修養(yǎng)要求,,亦是對文化機構的最基本要求。出版立項時,,應有更全面一些的考慮,,不能一味追逐名人效應和市場價值,而對褻瀆經(jīng)典視而不見,。須知,,“低俗不是通俗,,欲望不代表希望,單純感官娛樂不等于精神快樂,?!?/p> “文變染乎世情,興廢系乎時序,?!蔽膶W反映民族風貌、展現(xiàn)時代思潮,,持續(xù)塑造著一個民族的文化品格和精神氣象,。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在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的當下,,每一位文學工作者都應該牢記使命,,化人首先正己,打牢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根底,用高尚的情操,、充沛的情感,、生動的筆觸、優(yōu)美的旋律,、感人的形象,,提供強大的價值引導力、文化凝聚力,、精神推動力,,傳達更多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心靈之美,、夢想之美,更好滿足人們多層次,、多方面,、多樣化的精神文化需求。非如此,,方能無愧于這個時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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