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齋續(xù)筆卷第十一（十五則）

　　古錞于

　　《周禮》：“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以節(jié)聲樂,。”四金者,，錞,、鐲、鐃,、鐸也,。“以金錞和鼓”,。鄭氏注云：“錞,，錞于也，圓如碓（duì）頭,，大上小下,，樂作鳴之，與鼓相和,?！辟Z公彥疏云：“錞于之名，出于漢之《大予樂》官,?！蹦淆R始興王鑒為益州刺史，廣漢什邡民段祚以錞于獻(xiàn)鑒,，古禮器也,，高三尺六寸六分，圍二尺四寸,，圓如筒,，銅色黑如漆，甚薄,，上有銅馬,，以繩縣馬，令去地尺余,，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于下，以芒莖當(dāng)心跪注錞于,，以手振芒,，則其聲如雷,，清響良久乃絕，古所以節(jié)樂也,。周斛斯征精《三禮》,，為太常卿。自魏孝武西遷,，雅樂廢缺,，樂有錞于者，近代絕無此器,，或有自蜀得之,，皆莫之識(shí)。征曰：“此錞于也,?！北姼ブ牛煲栏蓪殹吨芏Y注》以芒筒捋之,，其聲極清,，乃取以合樂焉?！缎筒┕艌D說》云“其制中虛,，椎首而殺其下”，王黼亦引段柞所獻(xiàn)為證云,。今樂府金錞,，就擊于地，灌水之制,，不復(fù)考矣,。是時(shí)，有虎龍錞一,，山紋錞一,，圈花錞一,，繁馬錞一,，龜魚錞一，魚錞二,，風(fēng)錞一,，虎錞七。其最大者重五十一斤,，小者七斤,。淳熙十四年，灃州慈利縣周赦王墓旁五里山摧,，蓋古家也,，其中藏器物甚多,。予甥余玠宰是邑，得一鋅,，高一尺三寸,，上徑長九寸五分，闊八寸,，下口長徑五寸八分,，闊五寸，虎鈕高一寸二分,，闊寸一分,，并尾長五寸五分，重十三斤,。紹熙三年,，予仲子簽書峽州判官，于長楊縣又得其一,，甚大,，高二尺，上徑長一尺六分,，闊一尺四寸二分,，下口長徑九寸五分，闊八寸,，虎鈕高二寸五分,，足闊三寸四分，并尾長一尺,，重三十五斤,。皆虎悍也。予家蓄古彝器百種,，此遂為之冠,。小錞無損缺，扣之,，其聲清越以長,。大者破處五寸許，聲不能渾全,，然亦可考擊也,。后復(fù)得一枚，與大者無小異,，自峽來,，置諸箬（ruò）籠中，取者不謹(jǐn),，斷其鈕,，匠以藥焊而柵之,，遂兩兩相對(duì)。若《三禮圖》,、《景桔大樂圖》所畫,，形制皆非。東坡《志林》記始興王鑒一節(jié),，云：“記者能道其尺寸之洋如此,，而拙于遣詞，使古器形制不可復(fù)得其仿佛,，甚可恨也,。”正為此云,。

　　孫玉汝

　　韓莊敏公縝字玉汝,，蓋取君子以玉比德，縝密以栗,，及王欲玉汝之義,，前人未嘗用，最為古雅,。按唐《登科記》,，會(huì)昌四年及第進(jìn)士有孫玉汝。李景讓為御史大夫,，劾罷侍御史孫玉汝,。會(huì)稽《大慶寺碑》，咸通十一年所立,，云衢州刺史孫玉汝記,。榮王宗綽書目，有《南北史選練》十八卷,，云孫玉汝撰,。蓋其人也。

　　唐人避諱

　　唐人避家諱甚嚴(yán),，固有出于禮律之外者,。李賀應(yīng)進(jìn)士舉，忌之者斥其父名晉肅,，以晉與進(jìn)字同音,，賀遂不敢試,。韓文公作《諱辯》,，論之至切，不能解眾惑也,?！杜f唐史》至謂韓公此文,，為文章之紕繆者，則一時(shí)橫議可知矣,。杜子美有《送李二十九弟晉肅入蜀》詩,，蓋其人云。裴德融諱“皋”,，高鍇以禮部侍郎典貢舉,，德融入試，鍇曰：“伊諱‘皋’,，向某下就試,，與及第，困一生事,?！焙蟪吞飭T外郎，與同除郎官一人,，同參右丞盧簡(jiǎn)求,。到宅，盧先屈前一人入,，前人啟云：“某與新除屯田裴員外同只候,。”盧使驅(qū)使官傳語曰：“員外是何人下及第,？偶有事,，不得奉見?！迸嵘n遽出門去,。觀此事，尤為乖刺,。鍇,、簡(jiǎn)求皆當(dāng)世名流，而所見如此,?！墩Z林》載崔殷夢(mèng)知舉，吏部尚書歸仁晦托弟仁澤,，殷夢(mèng)唯唯而已,。無何，仁晦復(fù)詣托之,，至于三四,。殷夢(mèng)斂色端筋，曰：“某見進(jìn)表讓此官矣,?！比驶奘嘉蚣盒?，殷夢(mèng)諱也。按《宰相世系表》,，其父名龜從,，此又與高相類。且父名晉肅,，子不得舉進(jìn)士,，父名皋，子不得于主司姓高下登科,，父名龜從,，子不列姓歸人于科籍，揆之禮律,，果安在哉,？后唐大成初，盧文紀(jì)為工部尚書,，新除郎中于鄴公參,，文紀(jì)以父名嗣業(yè)，與同音,，竟不見,。鄴憂畏太過，一夕雉經(jīng)于室,。文紀(jì)坐謫石州司馬,。此又可怪也。

　　高鍇取士

　　高鍇為禮部侍郎,，知貢舉,，閱三歲，頗得才實(shí),。始,，歲取四十人，才益少,，詔減十人猶不能滿,。此《新唐書》所載也。按《登科記》,，開成元年,，中書門下奏：“進(jìn)士元額二十五人，請(qǐng)加至四十人,?！狈铍芬雷唷Ｊ悄昙岸辍⑷?，鍇在禮部，每舉所放,，各四十人,。至四年，始令每年放三十人為定,，則《唐書》所云誤矣,。《摭言》載鍇第一榜裴思謙以仇士良關(guān)節(jié)取狀頭,，錯(cuò)庭譴之,。思謙回顧厲聲曰：“明年打脊取狀頭?！钡诙?，鍇知舉，誡門下不得受書題,。思謙自攜士良一緘入貢院,，既而易紫衣趨至階下，白曰：“軍容有狀薦裴思謙秀才,?！卞|接之，書中與求巍峨,。借曰：“狀元已有人,，此外可副軍容意旨?！彼贾t曰：“卑吏奉軍容處分：‘裴秀才非狀元請(qǐng)侍郎不放,。’”鍇俛首良久,，曰：“然則略要見裴學(xué)士,。”思謙曰：“卑吏便是也,?！卞|不得已，遂從之,。思謙及第后宿平康里,，賦詩云：“銀釭斜背解明珰，小語低聲賀玉郎,。從此不知蘭庸貴,，夜來新惹桂枝香。”然則思謙亦疏俊不羈之士耳,。鍇徇兇珰之意,，以為舉首，史謂頗得才,，實(shí)恐未盡然,。先是，大和三年,，鍇為考功員外郎,，取士有不當(dāng)，監(jiān)察御史姚中立奏?？脊e頭試,，六年，侍郎賈餗又奏復(fù)之,，事見《選舉志》,。

　　兵部名存

　　唐因隋制，尚書置六曹,。吏部,、兵部分掌銓選，文屬吏部,，武屬兵部,。

　　自三品以上官冊(cè)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下敕授,，皆委尚書省奏擬。兩部各列三拴,。曰尚書銓,，尚書主之。曰東銓,；曰西銓,，侍郎二人主之。吏居左,，兵居右,，是為前行。故兵部班級(jí)在戶,、刑,、禮之上。睿宗初政,，以宋璟為吏部尚書,，李又,、盧從愿為侍郎；姚元之為兵部尚書,，陸象先,、盧懷慎為侍郎。六人皆名臣,，二選稱治,。其后用人不能悉得賢，然兵部為甚,。其變而為三班流外銓,，不知自何時(shí),。元豐官制行,，一切更改，凡選事,，無論文武,，悉以付吏部。蘇東坡當(dāng)元祐中拜兵書,，謝表云：“恭惟先帝復(fù)六卿之名,，本欲后人識(shí)三代之舊，古今殊制,，閑劇異宜,，武選隸于天官，兵政總于樞輔,，故司馬之職,，獨(dú)省文書?！鄙w紀(jì)其實(shí)也,。今本曹所掌，惟諸州廂軍名籍,，及每大禮,，則書寫蕃官加恩告。雖有所轄司局,，如金吾街仗司,、騏驥車輅象院、法物庫,、儀鸞司,，不過每季郎官一往耳。名存實(shí)亡,，一至于是,！

　　武官名不正

　　文官郎、大夫，武官將軍,、校尉,，自秦、漢以來有之,。至于階秩品著,，則由晉、魏至唐始定,。唐文散階二十九,，自開府、特進(jìn)之下,，為大夫者十一,，為郎者十六。武散階四十五,，為將軍者十二,，為校尉者十六。此外懷化,、歸德大將軍,，訖于司戈、執(zhí)戟,，皆以待蕃戎之君長臣仆,。本朝因之。元豐正官制,，廢文散階,，而易舊省部寺監(jiān)名，稱為郎,、大夫,，曰寄祿官。政和中,，改選人七階亦為郎,，欲以將軍、校尉易橫行以下諸使至三班借職,，而西班用事者嫌其涂轍太殊,，亦請(qǐng)改為郎、大夫,，于是以卒伍廝圉玷污此名,，又以節(jié)度使至刺史專為武臣正任。且郎,、大夫,，漢以處名流,，觀察使在唐為方伯，刺史在漢為監(jiān)司,，在唐為郡守,，豈介胄恩幸所得處哉？此其名尤不正者也,。

　　名將晚謬

　　自古威名之將,，立蓋世之勛，而晚謬不克終者,，多失于恃功矜能而輕敵也,。關(guān)羽手殺袁紹二將顏良、文丑于萬眾之中,。及攻曹仁于樊,，于禁等七軍皆沒，羽威震華夏,，曹操議徙許都以避其銳,，其功名盛矣,。而不悟呂蒙,、陸遜之詐，竟墮孫權(quán)計(jì)中,，父子成禽,，以敗大事。西魏王思政鎮(zhèn)守玉壁,，高歡連營四十里攻圍之,，饑凍而退。及思政徙荊州,，舉韋孝寬代己,，歡舉山東之眾來攻，凡五十日,，復(fù)以敗歸,，皆思政功也。其后欲以長社為行臺(tái)治所,，致書于崔猷,，猷曰：“襄城控帶京洛，當(dāng)今要地,，如其動(dòng)靜,，易相應(yīng)接。穎川鄰寇境,，又無山川之固,，莫若頓兵襄城,，而遣良將守穎川，則表里俱固,，人心易安,，縱有不虞，豈足為患,?！弊治奶┝钜篱嗖撸颊陶?qǐng),，且約,，賊水攻期年、陸攻三年之內(nèi),，朝廷不煩赴救,。已而陷于高澄，身為俘虜,。慕容紹宗挫敗侯景,，一時(shí)將帥皆莫及，而攻圍穎川,，不知進(jìn)退,，赴水而死。吳明徹當(dāng)陳國衰削之余,，北伐高齊,，將略人才，公卿以為舉首,，師之所至,，前無堅(jiān)城，數(shù)月之間,，盡復(fù)江北之地,。然其后攻周彭城，為王軌所困,，欲遏歸路,。蕭摩河請(qǐng)擊之，明徹不聽,，曰：“奉旗陷陳,，將軍事也，長算遠(yuǎn)略,，老夫事也,。”一旬之間,，水路遂斷,。摩河又請(qǐng)潛軍突圍,，復(fù)不許，遂為周人所執(zhí),，將士三萬皆沒焉,。此四人之過，如出一轍,。

　　唐帝稱太上皇

　　唐諸帝稱太上皇者,，高祖、睿宗,、明皇,、順宗凡四君。順宗以病廢之故,，不能臨政,，高祖以秦王殺建成、元吉,，明皇幸蜀,，為太子所奪，唯睿宗上畏天戒,，發(fā)于誠心,，為史冊(cè)所表。然以事考之,，睿宗以先大元年八月,，傳位于皇太子,，猶五日一受朝,，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皆自決之,。故皇帝之子嗣直,、嗣謙、嗣升封王,，皆以上皇誥而出命,。又遣皇帝巡邊。二年七月甲子,，太平公主誅,，明日乙丑，即歸政,。然則猶有不獲已也,。若夫與堯、舜合其德,，則我高宗皇帝,、至尊壽皇圣帝為然,。

　　楊倞注荀子

　　唐楊倞注《荀子》，乃元和十三年,。然《臣道篇》所引：“《書》曰,，從命而不拂，微諫而不倦,，為上則明,，為下則遜?！弊⒁詾椤兑劣?xùn)篇》,，今元無此語?！吨率科匪唬骸傲x刑義殺,，勿庸以即，汝惟曰未有順事,?！弊⒁詾椤犊嫡a》，而不言其有不同者,。

　　昭宗相朱樸

　　唐昭宗出幸華州,，方強(qiáng)藩悍鎮(zhèn)，遠(yuǎn)近為梗,，思得特起奇士任之,，以成中興之業(yè)。水部郎中何迎,，表薦國子博士朱樸才如謝安,，樸所善方士許嚴(yán)士得幸，出入禁中,，亦言樸有經(jīng)濟(jì)才,。上連日召對(duì)，樸有口辯,，上悅之,，曰：“朕雖非太宗，得卿如魏征矣,?！鄙蠎嵦煜轮畞y，樸自言得力宰相,，月余可致太平,。遂拜為相，制出,，中外大驚,?！短浦圃t》有制詞，學(xué)士韓儀所撰,，曰：“夢(mèng)傅嚴(yán)而得真相,，則商道中興；獵渭濱而載獻(xiàn)臣,，則周朝致理,。朕自逢多難，渴竚英賢,，暗禱鬼神,，明祈日月。果得哲輔,，契予勤求,。朱樸學(xué)業(yè)優(yōu)深，識(shí)用精敏,，久徊翔而不振,，彌貞吉以自多。朕知其才,，遂召與語,。理亂立分于言下，聞所未聞,；兵農(nóng)皆在于術(shù)中,，得所未得。不覺前席,，為之改容,；須委化權(quán)，用昌衰運(yùn),。自我拔奇,，寧拘品秩；百度群倫,，俟?fàn)柨禎?jì)?！逼涿廊绱?。儀者偓之兄，所謂“暗禱鬼神,，明祈日月”之語,，必當(dāng)時(shí)所授旨意也。樸為相才半年而罷,，后貶郴州司戶參軍,，制云：“不為自審之謀,，茍竊相援之力，實(shí)因奸幸,，潛致顯榮,。亦謂術(shù)可弭兵，學(xué)能活國,，冒半歲容身之贊,，無一朝輔政之功。唯辱中臺(tái),，頗興群論,。”嗚呼,！昭宗當(dāng)王室艱危之際,，無知人之明，拔樸于庶僚中,，位諸公袞,，以今觀之，適足冶后人譏笑,?！缎率贰焚澲^：“捭豚臑（nao）而拒貙牙，趣亡而已,?！北颍?SPAN lang=EN-US>

　　楊國忠諸使

　　楊國忠為度支郎,，領(lǐng)十五余使,。至宰相，凡領(lǐng)四十余使,。第署一字不能盡,，胥吏因是恣為奸欺?！缎?、舊唐史》皆不詳載其職。按其拜相制前銜云：“御史大夫判度支,，權(quán)知太府卿事,，兼蜀郡長史，劍南節(jié)度支度,、營田等副大使,，本道兼山南西道采訪處置使，兩京太府、司農(nóng),、出納,、監(jiān)倉、詞祭,、米炭,、宮市、長春九成宮等使,，關(guān)內(nèi)道及京畿采訪處置使,，拜右相兼吏部尚書、集賢殿崇文館學(xué)士,、修國史,、太清太微宮使?！弊杂嗨I(lǐng),，又有管當(dāng)租庸、鑄錢等使,。以是觀之,，概可見矣。宮市之事,，咸謂起于德宗貞元,。不知天寶中已有此名，且用宰臣充使也,，韓文公作《順宗實(shí)錄》,，但云：“舊事，宮中有要市外物,，令官吏主之,，與人為市，隨給其直,，貞元末以宦者為使,。”亦不及天寶時(shí)己有之也,。

　　祖宗朝宰輔

　　祖宗朝,，宰輔名為禮絕百僚，雖樞密副使,，亦在太師一品之上,。然至其罷免歸班，則與庶位等,。李崇矩自樞密使罷為鎮(zhèn)國軍節(jié)度使，旋改左衛(wèi)大將軍，遂為廣南西道都巡檢使,，未幾遣使資詔徙海南四州都巡檢使,，皆非降黜。在南累年,，入判金吾街仗司而卒,，猶贈(zèng)太尉。趙安仁嘗參知政事,，而判登聞鼓院,。張熔嘗知樞密院，而監(jiān)諸司庫務(wù),。曾孝寬以簽書樞密,，服闋，而判司農(nóng)寺,。張宏,、李惟清皆自見任樞密副使徙御史中丞。其他以前執(zhí)政而為三司使,、中丞者數(shù)人,。官制既行，猶多除六曹尚書,。自崇寧以來,，乃始不然。

　　百宮避宰相

　　劉器之以待制為樞密都承旨,，道遇執(zhí)政出尚書省,，相從歸府第，劉去席帽涼衫,，斂馬遣人傳語,，相揖而過。左相呂汲公歸,，呼門下省法吏,，問從官道逢宰相如何？吏檢條,，但有尚書省官避令仆,，兩省官各避其官長，而無兩制避宰相之法,，汲公乃止,，而心甚不樂。劉以此語人,，以為有所據(jù),。然以事體揆之,，侍從不避宰相，恐為不然,，亦無所謂只避官長法,，劉公蓋飾說耳。按《天圣編敕》,，諸文武官與宰相相遇于路皆退避,，見樞密使、副參知政事,，避路同宰相,，其文甚明，不應(yīng)元祐時(shí)不行用也,。

　　百官見宰相

　　《天圣編敕》載文武百官見宰相儀,。文明殿學(xué)士至龍圖閣直學(xué)士，列班于都堂階上,，堂吏贊云：“請(qǐng),，不拜，班首前致詞,，訖,，退，歸位,，列拜,。宰相答拜?！眱墒」傧啻瓮瑢W(xué)士之儀,。上將軍、大將軍,、將軍,、御史臺(tái)官，及南班文武百僚,，序班于中書門外,，應(yīng)節(jié)度使至刺史，并綴本班,，中丞揖訖,，入。宰相降階,，南向立于位,，乃稱班，文東武西,，并北上,，臺(tái)官南行,，北向東上。贊云：“百僚拜,，宰相答拜,，訖,，退,。”內(nèi)客省使至閤門使見宰相,、樞密使,，并階上列行拜，不答拜,；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宣徽使,，客禮展拜,；皇城使以下諸司使、橫行副使見宰相,、樞密使,，并階下連姓稱職展拜，不答拜,；見參政副樞,，并列行拜。若諸司副使,、閤門只候見參樞,，亦不答拜。國朝上下等威,，其嚴(yán)如此,。已而浸廢。文潞公,、富韓公至和中自外鎮(zhèn)拜相,，詔百官班迎于門，言者乃謂隆之以虛禮,。元豐定官制,，王禹玉、蔡持正為仆射,，上日,，始用此禮。其后復(fù)不行,。乾道初,，魏仲昌以樞密吏寅緣得副承旨,，每謁公府，與侍從同席升車而去,。葉子昂為相,，獨(dú)抑之，使與卿監(jiān)旅進(jìn),，送之于右序,，不索馬。及王抃以國信所典儀吏為都承旨,，且正任觀察使,，禮遂均從官矣。

　　東坡自引所為文

　　東坡為文潞公作《德威堂銘》,，云：“元祐之初,，起公以平章軍國重事，期年,，乃求去,，詔曰：‘昔西伯善養(yǎng)老，而太公自至,。魯穆公無人子思之側(cè),，則長者去之。公自為謀則善矣,，獨(dú)不為朝廷惜乎,！’又曰：‘唐太宗以干戈之事，尚能起李靖于既老,，而穆宗,、文宗以燕安之際，不能用裴度于未病,。治亂之效,，于斯可見?！x詔聳然,，不敢言去?！卑创硕t,，蓋元祐二年三月潞公乞致仕不允批答，皆坡所行也,。又《繳還乞罷青苗狀》云：“近日謫降呂惠卿告詞云,，首建青苗，次行助役,?！币嗥滤?。《張文定公墓志》載嘗論次其文凡三百二十字,，結(jié)之云：“世以軾為知高,。”又述諫用兵云：“老臣且死,，見先帝地下,，有以藉口矣?！币嗥渌饕?。并引責(zé)呂惠卿詞亦然。乾道中,，邁直翰苑，答陳敏步帥詔云：“亞夫持重,，小棘門,、霸上之將軍；不識(shí)將屯,，冠長樂,、未央之衛(wèi)尉?！焙鬄槊糇魃竦辣?，亦引之，正以公為法也,。

　?。ê檫~《容齋續(xù)筆》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