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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對于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一年的9月10日還是要來了,，總對自己說該寫下些什么了,，寫給第一個真正影響著我,，著實讓我從心里歡喜和敬重的人，也寫給那段早已逝去,，依舊刻骨銘心的高中時光,。 就像上一輩的人心目中都會有的英雄主義情結(jié)一樣，很小的時候,，我時常想象著長大了要做什么樣的人,，漸漸成長，也漸漸有了方向,，并一直不斷地尋找著,。 至今為止，我把大部分青春都奉獻給了校園,。整整十七年,，遇到過太多位老師，我想我永遠不會忘掉的還是高中學校里一位教語文的男老師,。雖然他未曾帶過我的課,，可能也不曾知道和記得我的名字，但是他對我的影響就這樣一直存在著,。
和他的相遇是平淡無奇的。第一次見他是在高一開學不久,，他所帶的班級在我們班的樓上。一次,，我們在樓梯間的一上一下,，我注意到了他，更確切地說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干凈,、透明，就像我現(xiàn)在寫下的這張白紙,。這是我在他這樣年齡段的人中不曾見到的,，因為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生活的種種，或貪婪媚俗,，污濁不堪,；或卑躬屈膝，喪失自我,。從那一刻開始,，我記住了那雙眼睛，也開始了關(guān)于他的想象，并且莫名地斷定他是一位語文老師,。 也是從那時起,，我的高中生活多了一份期待。樓梯間的一上一下,，我不斷地捕捉著那雙眼睛,，試圖看的更透徹一些，結(jié)果卻總讓我失落而又歡喜著,。除了干凈和透明,，對于他，我還是一無所知,，卻又總覺得已經(jīng)非常了解了,。 高一下學期的到來解開了我對他的許多想象。學校的一次英文演講比賽讓我結(jié)識了他所帶班級里一個極其活潑開朗的女生小伊,，由于小伊的極其活潑開朗,，我倆在認識的第一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雖然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小伊在侃侃而談,，我在一旁默默地聽,，卻聽的很認真。學生的身份讓小伊很自然地談到了他,，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和自豪,，有時還頗有幾分得意，為自己有他這樣的班主任和語文老師,。雖然我每次都聽得很平靜,，卻總是在心里倔強地想：還有兩年時間，也許他就會成為我的班主任或者語文老師,。 總之,，關(guān)于他，我從小伊那里聽到的和我從他的眼睛中得到的并無多大差別,。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語文老師,。這都讓我對高二有了強烈的期待。
高二開學了，我稀里糊涂地做了一個直到現(xiàn)在還后悔不已的選擇,，學了理科,，通過分班考試還被分到了年級排名第一的理科班,，而他成了年級排名第二的理科班的班主任和語文老師，同時也是一些文科班的語文老師,，更有意思的是,，年級排名第一的理科班的班主任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語文老師。 小伊很堅定的選擇了文科,，但還是沒能夠繼續(xù)跟著他上語文課,。我的教室和他所帶班級的教室中間隔著小伊的教室，就這樣并排著,，似乎再也沒有了樓梯間,。 一切就這樣戲劇而又悲劇著，我和小伊都在各自煩惱著,。小伊顯然沒了以前的活潑開朗,，還時常會在我面前抱怨現(xiàn)在的班主任和語文老師多么的沒意思，遺憾著再也不能跟著他上語文課了,，我只能故作平靜地聽著,。誰又會想到我心里也一直在為自己的錯誤選擇和分班考試的成績而痛恨自己呢？以后不會再有分班考試了,，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而小伊仍然是他曾經(jīng)的學生。 有人說,，既然再恭也不能改變世界,，寧愿選擇玩世不恭，用玩世的輕浮來化解憤世的痛楚,?？墒俏也]有這樣的勇氣，雖然我依然倔強著,。
雖然進了年級排名第一的理科班,，但很明顯，我在這個班里的排名很靠后,，因為我的座位被班主任,，也就是我的語文老師M排的既靠邊又靠后，這還是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這個座位，靠著窗戶,，隔壁的小伊會時常來和我打聲招呼,，給我一個驚喜,。更重要的是，我還能在他上下課經(jīng)過窗戶時再看看那雙眼睛,。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班里的其他人太優(yōu)秀,，還是我天生就不是塊學理科的料，我的學習變得越來越吃力,，我一直在努力地學著,，可是每次考試的結(jié)果總是令老師不滿意。物理差了,，化學差了,，數(shù)學也差了，我?guī)缀醭闪诉@個班的壞學生,，也就是在這個班,，我受到了上學以來老師對我的第一次訓斥，而且我哭了,，之后因為不在乎,，也就麻木了。 我開始厭倦這個班里的壓抑,，厭倦老師無休止的嘮叨,，開始沉默，開始喜歡帶著那份期待望向窗外,。而他,，就像陣風，忽而近,，又忽而遠了,，但風吹過的感覺是清新和干凈的。 最可怕的是,，我開始對語文也漸漸不感興趣了,。語文老師M是個多么可笑的人啊。M憤世嫉俗卻又努力讓自己活的很入世,，以致于整天牢騷滿腹,，疲憊不堪，我剩下的高中時光就被M這樣無情的給毒害了,。記得M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從心里面是不愿意做你們的班主任的,，我想繼續(xù)帶畢業(yè)班的學生’。我們自然明白這句坦誠的話語背后的利益關(guān)系,。其實,，我又是多么希望這句話能成為現(xiàn)實呢。 我在班里的排名一直靠后著,，也就一直坐著那個靠窗戶的座位,。也許是由于我的倔強,，M還是關(guān)注到了我，并且還曾經(jīng)信誓旦旦地在全班同學面前宣布自己最喜歡的學生是我,，雖然在說出這句話之前,，M已經(jīng)做了很多類似于'對每個人都很喜歡’的解釋，卻還是引起了班里同學的一片驚訝和轟動,，似乎我成了上帝的寵兒,，那些年級排名第一、第二的同學更是感覺顏面失盡,，很是尷尬,。但是M并沒有從我口中得到一聲'謝謝’，哪怕是禮貌式的,，我始終是一臉的無辜和淡然,，還不得不發(fā)出天意弄人的感慨。因為我知道,，我背叛不了那雙眼睛和自己的內(nèi)心,，而且M說的也不全是真心話，主要是因為我在交學費上的爽快才讓M對我另眼相看的,，這個班里的很多學生是從來不會主動交學費的,，因為學校賦予了我們這樣的權(quán)利，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事情,。我的這種解釋也被我后來的拒交學費加以證實,，我反而覺得更加輕松，不會對M有絲毫愧疚,。
高二這一年,，我們學校里最大的一件事莫過于60周年校慶了,，為我們可愛的學校集資買'生日蛋糕’似乎成了曾經(jīng)是這個學校和現(xiàn)在是這個學校的人應(yīng)盡的責任和義務(wù)了,。除了學校的全體教職工出資以外，捐款也就落在了我們這個拒交學費的班級大戶身上了,，這又讓我想起了語文老師M和他,。一次早讀課上，可以說M是沖進了教室,，莫名其妙地在黑板上寫下了'愛祖國,、愛家鄉(xiāng)、愛學?！艂€大字,，又沖出了教室。M走后,，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覷，卻又開始各自讀書了,，再大的事情也抑制不了我們對學習的興趣,。在早讀課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M還是忍不住再一次沖進了教室,，打斷了我們的讀書聲,，示意我們看看黑板，然后就開始了早已準備好的苦肉計,，聲情并茂地論述著學校對我們班的學生是多么地照顧,，給我們減免學費，凡事都以我們班為重,，然后又說我們班各方面都是第一,，如果在捐款份額上落后的話，學校會很失望,，自己會很沒面子,，還自嘲地告訴我們學校的一位清潔工都比自己捐的多。至此,，我們開始對M的莫名其妙恍然大悟,。 后來，還是從同學那里聽到,，年級排名第二的理科班的班主任除了捐了作為教師應(yīng)該捐的那一部分外,，又在他的班級里捐了另外一份，也并未對他的學生強調(diào)過'捐款份額’這樣的字眼,。想想M當時的嚴肅是多么地可笑,，以至于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會笑。 我不再去幻想著任何可能,，依舊喜歡望向窗外,，期待著有風吹過,。 一直想對小伊說聲謝謝，卻一直未曾說過,。和小伊一起走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他，小伊會立刻恢復往日的活潑開朗,，熱情又歡喜地和他打著招呼,，他總是開心地答應(yīng)著小伊，快樂地像個孩子,，像個朋友,，也像個父親。一路上他們總會有說有笑地談天說地,，這個時候的小伊會忘記自己不能跟著他上語文課的煩惱,。而且，他也總會不時地向我露出一絲微風吹過的笑意,，那時我們的眼神會碰在一起,，我們的眼睛是這樣在無聲中認識的。雖說這樣的時光是短暫的,，但我和小伊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開心,，開心到可以忘了不久就會來的高三。
時間并沒有因為我們的戀戀不舍而減慢步伐，高三還是過去了,，身心得到了空前的解脫,，靈魂卻被掏空了。在高考前離校的最后一天,，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那雙眼睛。一切似乎沒什么遺憾了,，平淡地開始,，平淡地結(jié)束。 小伊和我都喜歡用音樂作為一種寄托,，祭奠一段時光,，懷念一個人。我們很默契地選擇了梁靜茹,，選擇了《可惜不是你》,。 四年過去了，我知道他依舊往返在那條路上,，在那所高中教著語文課,，在影響著某一個人。 我也總是想象并希望著,，在不久的某一天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老師,，一名像他一樣的語文老師，回到那所高中，重拾那段記憶,，以一個學生和朋友的身份去真正認識他,，和他成為忘年之交，同時也能影響著某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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