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物喜 ——與戲劇家郭啟宏先生對話 關于郭啟宏:
郭啟宏,,當代著名劇作家,。廣東潮州人。曾任中國評劇院副院長,、北方昆曲劇院副院長,,現(xiàn)任北京戲劇家協(xié)會主席、北京文聯(lián)副主席,、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理事,。就職于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為國家一級編劇,,又是北京人藝藝術委員會委員,、院刊《北京人藝》雜志主編。代表作品有: 另有散文集《四季風鈴》,、《井花水》,,詩歌集《天風雅閣吟草》,長篇小說《白玉霜之死》,、《潮人》,、《東周列國》,論文集《傳神——郭啟宏戲劇文論選》及廣播劇,、電視劇多種,。 其作品有31部(篇)獲全國和京滬市級獎63項,。 其中京劇《司馬遷》獲1980年文化部創(chuàng)作獎;評劇《成兆才》,、《評劇皇后》獲1982年,、1984年北京新劇目編劇獎;昆曲《南唐遺事》獲1988年全國優(yōu)秀劇本獎,;話劇《李白》獲1992年全國優(yōu)秀劇本獎,、文化部文華獎;話劇《天之驕子》獲1997年曹禺戲劇文學獎,、文化部文華獎,、中國話劇編劇金獅獎、北京舞臺藝術金菊花獎,;昆曲《司馬相如》獲1998年文化部文華獎,、田漢戲劇獎劇本獎、北京首屆老舍文學獎劇本獎,;話劇《男人的自白》獲2004年中國戲劇節(jié)優(yōu)秀編劇獎,;話劇《原情》獲2006年田漢戲劇獎劇本獎;昆曲《西施》獲2007年文化部文華獎等,。
戲劇這些年,被人們使用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戲劇的“邊緣化”,。市場經(jīng)濟時代,不止是戲劇,,很多藝術門類都在不知不覺中,,被“邊緣”了。評書,,相聲,,地方戲,包括曾經(jīng)洛陽紙貴的文學,,被冷落,,邊緣,這是不爭的事實,。戲劇門票更是有行無市,。作為戲劇人的郭啟宏先生,在困境中堅守,,在堅守中開拓,,才有了他今天的輝煌歷程。 多年來,,郭先生以其非凡的才華,,辛勤的耕耘,,創(chuàng)作了一部又一部極具“個性”的作品,在贏得觀眾的同時,,也獲得了業(yè)內(nèi)同行的盛贊,;既摘得政府獎項,又深植于民間,。郭先生從事戲劇創(chuàng)作40余年,,見證了新中國戲劇事業(yè)的發(fā)展,繁榮,,興衰,,沉浮,對于戲劇創(chuàng)作實踐也有很深刻獨到的見解,。本刊的獨家訪談,,郭啟宏先生暢所欲言,發(fā)人所未發(fā),,相信讀者看后會有不少收獲,。 關鍵詞:郭啟宏,戲劇,,今昔,。 曹明霞:郭啟宏先生,作這個訪談之前,,我網(wǎng)上搜索,、收集了大量您的資料,關于戲劇,,關于您個人,。但現(xiàn)在,我還是想聽聽您,,以一個戲劇人的立場,,說一說您對當代戲劇的概述性發(fā)言。 郭啟宏:很抱歉,!我只能代表我個人,,代表不了戲劇人。這不是客套,,而是因為我在戲劇界中可能比較“另類”,。我雖在戲劇行里,但對戲劇的盛衰一直抱著超然的態(tài)度,,既不陶醉票房的鬧熱,,也不懼怕門庭的冷落。你說戲劇被“邊緣化”,我難置可否,。幾十年來,,戲劇從未有過元雜劇的光榮,今天的情況更不容樂觀,;然而,,就算是市場怪獸威力無比,一如某一時期的政治,,懸掛著達摩克利斯之劍,,世上的人就一定要屈從它嗎?即使有一天,,戲劇成了日本的歌舞伎,,甚至進了博物館,我相信也還會有人引為吉光片羽而摯愛著它,!生活自有辯證法,,誰敢說沒有輪回的可能?也許一百年后,,戲劇重新綻放光彩,,若元雜劇然,竟成一代之文學,!我不是信口開河,,請看昆曲,因為“陽春白雪,,和者蓋寡”,,曾經(jīng)奄奄一息,市場大潮來時差點“沒頂”,,(是時我在北昆任職,有一定的發(fā)言權(quán)),。誰知聯(lián)合國一紙“遺產(chǎn)”,,時髦人士爭相關愛,從大陸到海外,,無不以走近昆曲為榮,!什么“青春版”,什么“講星”心得,,這些人士其實不懂昆曲,,說穿了,附庸風雅,!當然,,這種關愛有些反常,究底不是好現(xiàn)象,,昆曲誠如錢鐘書所說的學問,,“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養(yǎng)之事”,,絕非朝市之顯學,更非名利的蛋糕,,《牡丹亭》到了座無虛席的地步,,已經(jīng)變質(zhì)了!我從事戲劇,,只因心靈的摯愛,,并非“在困境中堅守”;同樣因了摯愛,,繼續(xù)在寫,,我無意搞什么“突破”,遑論炒作,、營銷,!令人齒牙春色的是我們高品位的戲迷,諸如我們?nèi)怂嚨挠^眾群,,他們是那樣摯愛著戲?。∥視r常引為同調(diào),。聽首都劇場開幕的鐘聲,,我心中不由自主升騰起戲劇的崇高,如斯崇高足令黃金失色,、權(quán)勢卑微,,這就夠了!因此,,對于戲劇,,我想說,不管社會上如何風云變幻,,我心依舊,,以不變應萬變。范仲淹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之謂也,! 曹明霞:您作為資深戲劇人,,對它的過去,現(xiàn)狀,,滿意嗎,?對未來,有什么預期? 郭啟宏:體制不改變,,一切都瞎掰,。我對中國戲劇的三個時態(tài)——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不感興趣,,也沒有預期。作為編劇,,我只是出于喜好,,能寫點什么就寫點什么,從不祈求,、也不等待那或然的“改變”,。 曹明霞:在我的記憶中,最早的戲劇啟蒙,,是三十年前的話劇《于無聲處》,,《救救她》。這兩部話劇當時在我們小縣城公演,,可謂萬人空巷,。《于無聲處》里結(jié)尾時那驚天的“一抱”,,《救救她》里李小霞重新做人的掙扎,,“女流氓”式的花格裙子,燙花的流海兒,,那一切,,都給了我們視覺和心靈的沖擊,震撼,。想請您談談這兩部話劇在當時的背景,。放在今天看,是不是依然有其歷史進步的意義,? 郭啟宏:巧,,前幾天聽說上海要重排《于無聲處》,還要進京,,不知是真是假。我想起人的懷舊情結(jié),。無論少長,,人人都會懷舊,尤其是某種集體記憶,。三十年前,,你是一個小小女孩,又在北方小縣城,你依然記得“萬人空巷”,,“驚天一抱”,,“花格裙子”和“燙花的劉海兒”!重演至少有史料價值,。我又想起刻舟尋劍的故事,,歷史的長河流過,當年的刻痕還管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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