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阿爾卑斯山脈的瑞士,，給遠在喧囂都市的人們的印象或許就是世外桃源的平靜,。但實際上地主歐陸中心，瑞士向來就是多文化交匯的熔爐,。瑞士雖小,，但瑞士人的視野卻一點也不小，他們旅居于世界各地,。通過2010年出版的“瑞士當代小說譯叢”系列,，《周末畫報》采訪了三位背景不盡相同的瑞士作家，他們不約而同地在他們的作品中展現(xiàn)了廣度,，而且向我們展示了他們內心的平靜與豐富,。
今年47歲的彼得·施塔姆姆(Peter
Stamm)，他曾游歷于紐約、巴黎和斯堪的納維亞,，大學時還曾廣泛涉獵過英文研究,、商業(yè)信息、心理學和病理學的課程,，現(xiàn)在,，他是定居于瑞士的一名作家和自由撰稿人。
36歲的莫妮卡·施維特（Monique
Schwitter）,，她學習戲劇出身,，12年來都是一位演員。現(xiàn)在,，她是定居于德國漢堡的一名作家和劇作家,。
52歲的羅爾夫·拉佩特特(Rolf
Lappert)，雖然他曾經學的是美術設計,，但從20歲起,，他便是一名詩人和作家，曾經游歷天下,，現(xiàn)在定居于愛爾蘭,。
雖然都成長于瑞士，他們的作品卻都不約而同地展現(xiàn)了廣度,，施塔姆說：“瑞士是個小國家,，邁出幾步你就在國外了?！痹凇栋⒏衲峤z》中,，他講述了一個發(fā)生在美國的故事，而其實書中就出現(xiàn)了他在芝加哥多拉廣場結識的朋友,。
他跟我們說：“真正構想起這個故事,，是當我意識到那時曾和我在一起的一個女人在很多方面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的時候。與其說我曾經和她一起生活,，倒不如說是和那個我自己創(chuàng)造的女性形象一起,。我想，這是戀愛關系的常態(tài),。我們自己在心中臆造其他人的形象,，而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很難被改變?！痹凇栋⒏衲峤z》中,，施塔姆寫的是一個小知識分子愛情的落寞，他悲嘆地回我們道：“我們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任何人,。”
拉佩特的小說《游泳回家》同樣開始于美國，孱弱的孤兒威爾伯生于美國的賓夕法尼亞,，“當他只是一個嬰孩的時候他的祖父母就帶他去了愛爾蘭,。16歲時他返回了美國。3年后,，他遇到了愛妹,。撇開她自身的悲劇經歷不談，她代表著愉悅,、積極思考和堅強,。她告訴了威爾伯生命的價值。我從未將她當作美國的象征,。如果她必須要代表什么的話,，她代表的是‘愛’。她的愛拯救了威爾伯,?！崩逄仞堄信d致地跟我們復述了一遍劇情。
拉佩特說他的小說純屬虛構,，但是故事從美國到歐洲大陸,，再到愛爾蘭，卻也不無和他的經歷相似,。曾經周游于歐,、亞、美的他,，現(xiàn)在就定居于愛爾蘭,。雖然他只用瑞士德語寫作，但他說：“愛爾蘭的景色給了我很多靈感,。當我第一次去愛爾蘭的時候,，廣袤的國土、溫柔的翠綠山巒以及陡峭的崖壁瞬時給我?guī)砹讼胂罅?。這對我講故事非常重要,，我可以站在一個巨大的舞臺上，文學的奇妙在我眼前完全展開,，而我虛構的人物們可以開始他們自己的生活,。我熱愛當?shù)厝嗣竦恼Z言，他們的姓氏以及村落的名字—在我耳里他們充滿了浪漫和神秘,。我住的地方非常安靜,，對我寫書很有幫助。沒有人打擾我,，但當我需要陪伴的時候,，酒吧里總會有我的位置,。”他說：“當別人告訴我們要開心并且不要擔心的時候,，我們會持懷疑態(tài)度,。因為我的生存之道是：別相信那些總是快樂的人，并且居安思危,?！?br>
做了12年演員的莫妮卡·施維特則獨特地表現(xiàn)了女性關懷。她說她的寫作既虛構也現(xiàn)實,，在《耳朵沒有眼瞼》中,，她創(chuàng)造了阿格娜絲這一角色，書中的“我”則是個20歲的女孩,?！拔摇焙芟矚g阿格娜絲，覺得她是個完美女性,，又覺得她很神秘,，很想接近她了解她，成為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似乎對“我”有一點抗拒,。應該說，阿格娜絲對所有人都很好,，但跟所有人都保持一點距離,。這點距離讓“我”很惱火。施維特說：“（這本小說）寫了幾年,。首先,，我有一種缺憾感或者遺失感。緊接著就是某種渴望,，渴望能夠有一個像阿格娜絲這樣的朋友,。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朋友。然后,，（這本書）的一切就慢慢發(fā)展起來了,。我所有的故事和書都是在寫作過程中獲得的。我走向它們,，它們也走向我,。寫作真像是一種雙方互動?！?br>
書中的阿格娜絲被謀殺了,。對于這一點，施維特說：“我創(chuàng)造了阿格娜絲,，我們所有的見面全都發(fā)生在我的書桌上,。我們的關系非常矛盾,，雖然是基于愛的。她是我自己的發(fā)明,，當我讓她死去的時候我也為她默哀,。”
施維特本人其實已經做了12年的演員,，她說：“作家和演員是互不相容的兩個角色，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說是兩個對立面,，不管怎樣都是兩個極端,。作家們創(chuàng)造、努力獲得并堅守他們自己的想法,。而演員則效勞于別人的構思和文本,。我想要知道我是否可以兩者兼顧?！?br>
她說,，相較于女性角色，文學中的男性角色往往都較強,，《包法利夫人》則可能是少有的例外,。因此，她很樂于把自己稱為“女性作家”,?！抖錄]有眼瞼》是個充滿“暗示”的故事，表達的可能是青春的曖昧和迷茫,。施維特就說：“人類還沒有從生活的震蕩中緩過神來,，作為世界的一部分，并始終緊抓住生活不放,。長大是生活中最艱難的一步,，充滿了秘密和驚喜。但是我們仍舊應該承擔責任,，并且盡可能地自主思考,，自主行動?！?br>
施維特不久前已經做了母親,，施塔姆還沒有完全從受傷的愛情中擺脫，而拉佩特則在《游泳回家》的扉頁上寫道：“遵守諾言,，獻給彼得拉,。”他說：“彼得拉是我的前妻,。大約15年前,，我承諾將我的下一本書獻給她,。這本書正是《游泳回家》，因為我13年都在寫劇本,，而沒有寫小說,。這有點像一個遲到的宣言：我仍然愛你?！?br>
施塔姆一直都是一名記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謙遜地不把自己稱為作家,，直到有兩三部小說發(fā)表以后,，他才開始稱自己是作家。現(xiàn)在他重新開始寫短篇故事,，雖然內容尚未明確,，很可能需要到森林中長途行走以尋找靈感。施維特則跟我們說,，決定不再談論任何未完成的作品,，因為一切都是不可預知的。拉佩特最新的小說名為《昨夜島嶼》（此譯名有誤,，德文書名為
Auf den Inseln des letzten Lichts
譯成《最后的光明之島》也許貼切一點,，2010年8月16日已經由德國漢薩出版社出版），這本書講述了手足梅根和托比的故事,。他們在一個農場長大,，那里距離他生活的Tralee不遠，雖然80%的故事情節(jié)都發(fā)生在遠方的兩個菲律賓島嶼上,。他說：“如果你問我這部小說最重要的三個主題,，我會說：愛，人和動物的關系,，我們生存的不確定性,。我向你保證：這個故事充滿了冒險、犯罪和浪漫因素,！”
發(fā)表于2010年8月28日
第610期『周末畫報』采訪/撰文賈士麟,、呂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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