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紀(jì)二十六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中太元元年（丙子,、376）

　　晉紀(jì)二十六 晉孝武帝太元元年（丙子，公元376年）

　　[1]春,，正月，壬寅朔,，帝加元服,；皇太后下詔歸政，復(fù)稱崇德太后,。甲辰,，大赦，改元,。丙午,，帝始臨朝。以會稽內(nèi)史郗為鎮(zhèn)軍大將軍,、都督浙江東五郡諸軍事,；徐州刺史桓沖為車騎將軍、都督豫,、江二州之六郡諸軍事,，自京口徙鎮(zhèn)姑孰。謝安欲以王蘊為方伯,，故先解沖徐州,。乙卯，加謝安中書監(jiān),，錄尚書事,。

　　[1]春季，正月，壬寅朔（初一）,，東晉孝武帝加冠,，皇太后下達(dá)詔令，將朝政歸還給他,，自己恢復(fù)崇德太后的稱號,。甲辰（初三），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太元,。丙午（初五），孝武帝開始臨朝主持國政,。任命會稽內(nèi)史郗為鎮(zhèn)軍大將軍,、都督浙江東五郡諸軍事；任命徐州刺史桓沖為車騎將軍,、都督豫江二州之六郡諸軍事,，從京口調(diào)到姑孰鎮(zhèn)守。謝安想讓王蘊做地方長官,，所以先解除桓沖在徐州的職務(wù),。乙卯（十四），讓謝安擔(dān)任中書監(jiān),，錄尚書事,。

　　[2]二月，辛卯,，秦王堅下詔曰：“朕聞王者勞于求賢,，逸于得士，斯言何其驗也,。往得丞相,，常謂帝王易為。自丞相違世,，須發(fā)中白,，每一念之，不覺酸慟,。今天下既無丞相,，或政教淪替，可分遣侍臣周巡郡縣,，問民疾苦,。”

　　[2]二月，辛卯（二十一日）,，前秦王苻堅下達(dá)詔令說：“朕聽說作為帝王,，應(yīng)該在搜求賢能的人時辛勞,，得到合適的人才后就省心省力了。這話多么符合實際呀,！過去我得到了丞相王猛,，經(jīng)常說帝王非常容易做。自從丞相去世以后,，我已經(jīng)操勞得胡須頭發(fā)都半白了,，每當(dāng)想到王猛，酸楚悲痛就油然而生,。如今天下既然失去丞相,，政事教化或許會陷于淪廢，可以分派侍臣周游巡視各郡縣,，詢問民間疾苦,。”

　　[3]三月，秦兵寇南鄉(xiāng),，拔之,，山蠻三萬戶降秦。

　　[3]三月,，前秦的軍隊進(jìn)犯南鄉(xiāng),，攻下該地，山蠻民眾三萬戶投降前秦,。

　　[4]夏,，五月，甲寅,，大赦。

　　[4]夏季,，五月,，甲寅（十五日），東晉實行大赦,。

　　[5]初,，張?zhí)戾a之殺張邕也，劉肅及安定梁景皆有功,，二人由是有寵,，賜姓張氏，以為己子,，使預(yù)政事,。天錫荒于酒色，不親庶務(wù),，黜世子大懷而立嬖妾之子大豫,，以焦氏為左夫人,，人情憤怨；從弟從事中郎憲輿櫬切諫,，不聽,。

　　當(dāng)初，張?zhí)戾a誅殺張邕的時候,，劉肅以及安定人梁景全都有功,，他們二人因此得寵，被賜姓張氏,，張?zhí)戾a把他們當(dāng)作自己的兒子,，讓他們參與政事。張?zhí)戾a沉湎于酒色,，不親自處理政務(wù),，廢黜了世子張大懷，改立寵妾焦氏的兒子張大豫為世子,，以焦氏作為左夫人,，人們心里都很怨恨憤怒。堂弟從事中郎張憲用車?yán)撞?，以死勸諫,，張?zhí)戾a也不聽從。

　　秦王堅下詔曰：“張?zhí)戾a雖稱藩受位,，然臣道未純,，可遣使持節(jié)·武衛(wèi)將軍茍萇、左將軍毛盛,、中書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萇等將兵臨西河；尚書郎閻負(fù),、梁殊奉詔征天錫入朝,，若有違王命，即進(jìn)師撲討,。”是時,，秦步騎十三萬，軍司段鏗謂周曰：“以此眾戰(zhàn),，誰能敵之,！”曰：“戎狄以來，未之有也,。”堅又命秦州刺史茍池,、河州刺史李辯、涼州刺史王統(tǒng)帥三州之眾為茍萇后繼,。

　　前秦王苻堅下達(dá)詔書說：“張?zhí)戾a雖然對我們稱藩,，接受了我們授予的官位,，但他為臣之道不純，可以派遣使持節(jié),、武衛(wèi)將軍茍萇和左將軍毛盛,、中書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萇等人統(tǒng)領(lǐng)軍隊逼近西河駐扎,，讓尚書郎閻負(fù),、梁殊尊奉詔令，征召張?zhí)戾a前來朝廷,，如果他違背命令,，馬上進(jìn)軍討伐。”這時,，前秦的步,、騎兵有十三萬人，軍司段鏗對周說：“以這么多的兵眾出戰(zhàn),，有誰能抵擋,！”周說：“在戎狄之人這里，確實是從來也沒有過的,。”苻堅又命令秦州刺史茍池,、河州刺史史李辯、涼州刺史王統(tǒng)率領(lǐng)三州的兵眾作為茍萇的后繼部隊,。

　　秋,，七月，閻負(fù),、梁殊至姑臧,。張?zhí)戾a會官屬謀之，曰：“今入朝,，必不返,；如其不從；秦兵必至,，將若之何？”禁中錄事席仂曰：“以愛子為質(zhì),，賂以重寶,，以退其師，然后徐為之計,，此屈伸之術(shù)也,。”眾皆怒，曰：“吾世事晉朝,，忠節(jié)著于海內(nèi),。今一旦委身賊庭,，辱及祖宗，丑莫大焉,！且河西天險,，百年無虞，若悉境內(nèi)精兵,，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之，何遽知其不捷也,！”天錫攘袂大言曰：“孤計決矣,，言降者斬！”使謂閻負(fù),、梁殊曰：“君欲生歸乎,，死歸乎？”殊等辭氣不屈,，天錫怒,，縛之軍門，命軍士交射之,，曰：“射而不中,，不與我同心者也。”其母嚴(yán)氏泣曰：“秦主以一州之地,，橫制天下,，東平鮮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汝若降之,，猶可延數(shù)年之命,。今以蕞爾一隅，抗衡大國,，又殺其使者,，亡無日矣！”天錫使龍驤將軍馬建帥眾二萬拒秦,。

　　秋季,，七月，閻負(fù),、梁殊抵達(dá)姑臧,。張?zhí)戾a召集手下的官員們商量，說：“如今前往朝廷,，一定就無法返回了,；如果不聽從征召,，前秦的軍隊一定會到來，該怎么辦呢,？”禁中錄事席仂說：“以您心愛的兒子作為人質(zhì),，再給他們奉贈貴重的寶物，以使他們的軍隊撤退,，然后再從容計議,，這是以屈求伸的辦法。”眾人聽后全都憤怒,，說：“我們世世代代奉事晉朝,，忠誠節(jié)氣聞名海內(nèi)。如今一旦委身于秦賊門下,，恥辱殃及祖宗,。再也沒有比這更大的羞恥了！況且憑仗河西的天險,，百年無患,，如果出動境內(nèi)的全部精兵，再向西延請西域,、向北延請匈奴的兵力抵抗他們,，怎么就知道不能取勝呢！”張?zhí)戾a捋起袖子大聲說：“我主意已定,，說投降者斬首,！”于是張?zhí)戾a派人告訴閻負(fù)、梁殊說：“你們是想活著回去呢,，還是死著回去,？”梁殊等人回答的語氣毫不屈服，張?zhí)戾a發(fā)怒,，把他們捆綁在軍營的門柱上,，命令士兵亂箭射死他們，并說：“射不中的人,，就是和我不一心,。”張?zhí)戾a的母親嚴(yán)氏哭泣著說：“秦國主靠一州之地起家，橫掃天下,，向東平定了鮮卑,，向南攻取了巴、蜀,，軍隊絲毫沒有被阻滯。你如果投降了,，還可以延長幾年性命,。如今以此一隅之地,，抗衡大國，又殺掉了他們的使者,，離滅亡沒有幾天了,！”張?zhí)戾a派龍驤將軍馬建率領(lǐng)兵眾二萬人抵抗前秦。

　　秦人聞天錫殺閻負(fù),、梁殊,，八月，梁熙,、姚萇,、王統(tǒng)、李辯濟自清石津,，攻涼驍烈將軍梁濟于河會城,，降之。甲申,，茍萇濟自石城津,，與梁熙會攻纏縮城，拔之,。馬建懼,，自楊非退屯清塞。天錫又遣征東將軍掌據(jù)帥眾三萬軍于洪池,，天錫自將余眾五萬,，軍于金昌城。安西將軍敦煌宋皓言于天錫曰：“臣晝察人事,，夜觀天文,，秦兵不可敵也，不如降之,。”天錫怒,，貶皓為宣威護(hù)軍。廣武太守辛章曰：“馬建出于行陳,，必不為國家用,。”茍萇使姚萇帥甲士三千為前驅(qū)。庚寅,，馬建帥萬人迎降,，余兵皆散走。辛卯,，茍萇及掌據(jù)戰(zhàn)于洪池,，據(jù)兵敗，馬為亂兵所殺，其屬董儒授之以馬,，據(jù)曰：“吾三督諸軍,，再秉節(jié)鉞，八將禁旅,，十總禁兵,，寵任極矣。今卒困于此,，此吾之死地也,，尚安之乎！”乃就帳免胄,，西向稽首,，伏劍而死。秦兵殺軍司席仂,。癸巳,，秦兵入清塞，天錫遣司兵趙充哲帥眾拒之,。秦兵與充哲戰(zhàn)于赤岸,，大破之，俘斬三萬八千級,，充哲死,。天錫出城自戰(zhàn)，城內(nèi)又叛,。天錫與數(shù)千騎奔還姑臧,。甲午，秦兵至姑臧,，天錫素車白馬,，面縛輿櫬，降于軍門,。茍萇釋縛焚櫬,，送于長安，涼州郡縣悉降于秦,。

　　前秦人聽說張?zhí)戾a殺掉閻負(fù),、梁殊，八月,，梁熙,、姚萇、王統(tǒng),、李辯從清石津渡過西河,，在河會城攻打前涼驍烈將軍梁濟,，降服了他們。甲申（十七日）,，荀萇由石城津渡河,，與梁熙會合，攻取了纏縮城,。馬建畏懼，從楊非退守清塞,。張?zhí)戾a又派征東將軍掌據(jù)率領(lǐng)三萬兵眾集結(jié)于洪池,，張?zhí)戾a親自統(tǒng)領(lǐng)剩下的五萬兵眾，集結(jié)在金昌城,。安西將軍,、敦煌人宋皓向張?zhí)戾a進(jìn)言說：“臣白天觀察人際表現(xiàn)，晚上觀察天文星象,，秦國的軍隊不可抵擋,，不如投降。”張?zhí)戾a發(fā)怒,，將宋皓貶為宣威護(hù)軍,。廣武太守辛章說：“馬建出身于行伍，一定不會為國家效力,。”茍萇讓姚萇率領(lǐng)三千甲士作為前鋒部隊,。庚寅（二十三日），馬建率領(lǐng)一萬人向茍萇投降,，其余的兵眾全都逃散,。辛卯（二十四日），茍萇與掌據(jù)在洪池交戰(zhàn),，掌據(jù)的部隊被打敗,，戰(zhàn)馬被亂兵殺死，屬下董儒交給他一匹馬,，掌據(jù)說：“我三次督領(lǐng)各路軍隊,，二次持符節(jié)斧鉞，八次領(lǐng)宮中衛(wèi)隊,，十次在外帶兵,，受到的重用寵信達(dá)到了頂峰。今天終于受困于此,，這就是我的死亡之地,，怎么還能安身活命呢！”于是進(jìn)入軍帳,，褪下頭盔甲胄,，向西叩頭，自刎而死。前秦的士兵殺死軍司席仂,。癸巳（二十六日）,，前秦的軍隊進(jìn)入清塞，張?zhí)戾a派司兵趙充哲率領(lǐng)兵眾抵抗,。前秦的軍隊與趙充哲在赤岸交戰(zhàn),，徹底攻破了他們，俘獲并斬首三萬八千人,，趙充哲戰(zhàn)死,。張?zhí)戾a親自出城迎戰(zhàn)，城內(nèi)又發(fā)生了反叛,。張?zhí)戾a與數(shù)千騎兵逃回姑臧,。甲午（二十七日），前秦的軍隊抵達(dá)姑臧,，張?zhí)戾a以白車白馬載著棺材,，雙手反綁于身后，在軍營門前投降,。茍萇為他松綁,，焚燒了棺材，送他到長安,，涼州的郡縣全都投降了前秦,。

　　九月，秦王堅以梁熙為涼州刺史,，鎮(zhèn)姑臧,。徙豪右七千余戶于關(guān)中，余皆按堵如故,。封天錫為歸義侯,，拜北部尚書。初,，秦兵之出也,，先為天錫筑第于長安，至則居之,。以天錫晉興太守隴西彭和正為黃門侍郎,，治中從事武興蘇膺、敦煌太守張烈為尚書郎,，西平太守金城趙凝為金城太守,，高昌楊干為高昌太守；余皆隨才擢敘,。

　　九月,，前秦王苻堅任命梁熙為涼州刺史,，鎮(zhèn)守姑臧。將七千多戶豪強世族遷徙到關(guān)中,，其余的全都讓他們在原地安居,。封張?zhí)戾a為歸義侯，授官北部尚書,。當(dāng)初,，前秦的軍隊出征的時候，就預(yù)先為張?zhí)戾a在長安建造了宅第,，張?zhí)戾a到達(dá)長安后就住在這里,。任命張?zhí)戾a手下的晉興太守、隴西人彭和正為黃門侍郎,，治中從事武興人蘇膺、敦煌太守張烈為尚書郎,，西平太守金城人趙凝為金城太守,，高昌人楊為高昌太守，其余的人全都根據(jù)才能如以任用,。

　　梁熙清儉愛民,，河右安之；以天錫武威太守敦煌索泮為別駕,，宋皓為主簿,。西平郭護(hù)起兵攻秦，熙以皓為折沖將軍,，討平之,。

　　梁熙清正節(jié)儉，愛護(hù)民眾,，黃河以西因此很安定,。他任用張?zhí)戾a手下的武威太守敦煌人索泮為別駕，宋皓為簿,。西平人郭護(hù)起兵攻打前秦,，梁熙任命宋皓為折沖將軍，前去討伐并平定了他們,。

　　桓沖聞秦攻涼州,，遣兗州刺史朱序、江州刺史桓石秀與荊州督護(hù)桓羆游軍沔,、漢,，為涼州聲援；又遣豫州刺史桓伊帥眾向壽陽,，淮南太守劉波泛舟淮,、泗,，欲橈秦以救涼。聞涼州敗沒,，皆罷兵,。

　　桓沖聽說前秦攻打涼州，派兗州刺史朱序,、江州刺史桓石秀與荊州督護(hù)桓羆率兵在沔水,、漢水一帶游巡，聲援涼州,。又派豫州刺史桓伊率領(lǐng)兵眾開向壽陽,，淮南太守劉波的水軍乘船在淮水、泗水巡游,，想分散前秦的兵力,，以救助涼州。當(dāng)聽說涼州失敗覆沒以后,，全都停止了行動,。

　　[6]初，哀帝減田租,，畝收二升,。乙巳，除度田收租之制,，王公以下,，口稅米三斛，蠲在役之身,。

　　[6]當(dāng)初,，東晉哀帝減少田租，每畝收租二升,。乙巳（初八）,，廢除了按田畝收租的制度，王公以下的人,，每人交納三斛米的賦稅,，對服兵役、勞役的人實行蠲免,。

　　[7]冬,，十月，移淮北民于淮南,。

　　[7]冬季,，十月，東晉將淮河以北的百姓遷移到淮河以南,。

　　[8]劉衛(wèi)辰為代所逼,，求救于秦,，秦王堅以幽州刺史行唐公洛為北討大都督，帥幽,、冀兵十萬擊代,；使并州刺史俱難、鎮(zhèn)軍將軍鄧羌,、尚書趙遷,、李柔、前將軍朱肜,、前禁將軍張蠔,、右禁將軍郭慶帥步騎二十萬，東出和龍,，西出上郡,，皆與洛會，以衛(wèi)辰為鄉(xiāng)導(dǎo),。洛,，菁之弟也。

　　[8]劉衛(wèi)辰受到了代國的威脅,，向前秦求救，前秦王苻堅任命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為北討大都督,，率領(lǐng)幽州、冀州的十萬軍隊攻擊代國,，讓并州刺史俱難,、鎮(zhèn)軍將軍鄧羌、尚書趙遷,、李柔,、前將軍朱肜、前禁將軍張蠔,、右禁將軍郭慶率領(lǐng)步兵,、騎兵二十萬人，東出和龍,，西出上郡,，全都與苻洛會合，讓劉衛(wèi)辰作向?qū)?。苻洛是苻菁的弟弟?span lang="EN-US">

　　茍萇之伐涼州也,，遣揚武將軍馬暉、建武將軍杜周帥八千騎西出恩宿,，邀張?zhí)戾a走路,，期會姑臧,。暉等行澤中，值水失期,，于法應(yīng)斬,，有司奏征下獄。秦王堅曰：“水春冬耗竭,，秋夏盛漲,，此乃茍萇量事失宜，非暉等罪,。今天下方有事,，宜宥過責(zé)功。”命暉等回赴北軍,，擊索虜以自贖,。”眾咸以為萬里召將，非所以應(yīng)速,，堅曰：“暉等喜于免死,，不可以常事疑也。”暉等果倍道疾驅(qū),，遂及東軍,。

　　茍萇討伐涼州的時候，派揚武將軍馬暉,、建武將軍杜周率領(lǐng)八千騎兵西出恩宿,，截斷張?zhí)戾a的退路，并讓他們在一定的期限內(nèi)到姑臧會合,。馬暉等行進(jìn)到洼池,，遇上了大水，延誤了期限,，按照軍法應(yīng)當(dāng)斬首,，有關(guān)部門奏請召回投入牢獄。前秦王苻堅說：“河水春季,、冬季枯竭,，秋季、夏季暴漲,，這是茍萇估計上的失誤,，不是馬暉等人的罪過。如今天下正有戰(zhàn)事,，應(yīng)該寬恕罪過責(zé)成他們立功,。命令馬暉等人掉頭奔赴北軍，攻擊代國的敵虜以自我贖罪,。”眾人都認(rèn)為相距萬里征召戰(zhàn)將,，難以迅速響應(yīng),，苻堅說：“馬暉等人對免于一死感到高興，不能按常規(guī)去懷疑他們,。”馬暉等人果然日夜兼程,，迅速行進(jìn)，于是趕上了東軍,。

　　[9]十一月,，己巳朔，日有食之,。

　　[9]十一月,，己巳朔（疑誤），出現(xiàn)日食,。

　　[10]代王什翼犍使白部,、獨孤部南御秦兵，皆不勝,，又使南部大人劉庫仁將十萬騎御之,。庫仁者，衛(wèi)辰之族,，什翼犍之甥也,，與秦兵戰(zhàn)于石子嶺，庫仁大??；什翼犍病，不能自將,，乃帥諸部奔陰山之北。高車雜種盡叛,，四面寇鈔,，不得芻牧，什翼犍復(fù)渡漠南,。聞秦兵稍退,，十二月，什翼犍還云中,。

　　[10]代王拓跋什翼犍讓白部,、獨孤部在南面抵御前秦的軍隊，都沒有取勝,。又讓南部大人劉庫仁統(tǒng)領(lǐng)十萬騎兵去抵御,。劉庫仁與劉衛(wèi)辰同族，是拓跋什翼犍的外甥,。他與前秦的軍隊在石子嶺交戰(zhàn),，劉庫仁大敗,。拓跋什翼犍患病，不能親自帶兵上陣,，于是率領(lǐng)眾部族逃奔到陰山以北,。高車的各部族全都反叛，四面攻劫掠奪,，由于無法牧養(yǎng)牲畜,，拓跋什翼犍又到了沙漠以南。聽說前秦的軍隊逐漸撤退,，十二月,，拓跋什翼犍回到云中。

　　初,，什翼犍分國之半以授弟孤,，孤卒，子斤失職怨望,。世子及弟翰早卒,，子圭尚幼，慕容妃之子閼婆,、壽鳩,、紇根、地干,、力真,、窟咄皆長，繼嗣未定,。時秦兵尚在君子津,，諸子每夜執(zhí)兵警衛(wèi)。斤因說什翼犍之庶長子君曰：“王將立慕容妃之子,，欲先殺汝,，故頃來諸子每夜戎服，以兵繞廬帳,，伺便將發(fā)耳,。”君信之，遂殺諸弟,，并弒什翼犍,。是夜，諸子婦及部人奔告秦軍,，秦李柔,、張蠔勒兵趨云中，部眾逃潰，國中大亂,。圭母賀氏以圭走依賀訥,。訥，野干之子也,。

　　當(dāng)初,，拓跋什翼犍分出國土的一半授與弟弟拓跋孤，拓跋孤死后,，兒子拓跋斤失去了繼承的職位,，因而心懷不滿。拓跋什翼犍的長子拓跋及弟弟拓跋翰早年死亡,，拓跋的兒子拓跋年齡尚幼,，慕容妃的兒子拓跋閼婆、拓跋壽鳩,、拓跋紇根,、拓跋地干、拓跋力真,、拓跋窟咄全都年長,，由誰來繼位還未確定。當(dāng)時前秦的軍隊尚在君子津,，慕容妃的兒子們每到夜晚都手持兵器警衛(wèi),。拓跋斤借機勸說拓跋什翼犍的庶長子拓跋君說：“國王將要立慕容妃的兒子為繼承人，想要先殺掉你,，所以近來慕容妃兒子們每到夜晚都全副武裝,，領(lǐng)兵環(huán)繞廬帳，窺探好時機后就要動手了,。”拓跋君信以為真,，于是殺掉了弟弟們，把拓跋什翼犍也殺了,。當(dāng)晚,，慕容妃兒子們的妻子以及部屬跑去向前秦的軍隊報告，前秦的李柔,、張蠔率兵開赴云中,，代國的部屬兵眾潰逃,，國內(nèi)大亂,。拓跋的母親賀氏帶著拓跋投奔了賀訥。賀訥是賀野干的兒子,。

　　秦王堅召代長史燕鳳,，問其所以亂故，鳳具以狀對。堅曰：“天下之惡一也,。”乃執(zhí)君及斤,，至長安，車裂之,。堅欲遷于長安,，鳳固請曰：“代王初亡，群下叛散,，遺孫沖幼,，莫相統(tǒng)攝。其別部大人劉庫仁,，勇而有智,，鐵弗衛(wèi)辰，狡猾多變,，皆不可獨任,。宜分諸部為二，令此兩人統(tǒng)之,；兩人素有深讎,，其勢莫敢先發(fā)。俟其孫稍長,，引而立之,，是陛下有存亡繼絕之德于代，使其子子孫孫永為不侵不叛之臣,，此安邊之良策也,。”堅從之。分代民為二部,，自河以東屬庫仁,，自河以西屬衛(wèi)辰，各拜官爵,，使統(tǒng)其眾,。賀氏以歸獨孤部，與南部大人長孫嵩,、元佗等皆依庫仁,。行唐公洛以什翼犍子窟咄年長，遷之長安,。堅使窟咄入太學(xué)讀書,。

　　前秦王苻堅召見代國長史燕鳳，問他導(dǎo)致代國大亂的原因,，燕鳳把實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苻堅說：“天下的丑惡都是一樣的,。”于是就將拓跋君及拓跋斤押解到長安，車裂了他們,。苻堅想把拓跋遷移到長安,，燕鳳堅持請求說：“代王拓跋什翼犍剛剛死亡，群臣,、部屬背叛離散,，留下來的孫子年幼，沒有人再統(tǒng)領(lǐng)代國,。代國的別部大人劉庫仁,，勇猛而有智謀，劉衛(wèi)辰則狡猾多變,，他們都不宜獨擔(dān)重任,。應(yīng)該將眾部族一分為二，讓這兩人分別統(tǒng)領(lǐng),。他們兩人歷來有深仇,，勢必都不敢首先發(fā)難。等到拓跋逐漸長大,，再將他立為王,，這樣陛下對代國有存亡繼絕的恩德，從而使他們子子孫孫永遠(yuǎn)成為不侵犯,、不背叛的臣屬,，這才是安定邊境的良第。”苻堅聽從了燕鳳的意見,。把代國的百姓分為兩部分,，自黃河以東屬于劉庫仁，自黃河以西屬于劉衛(wèi)辰,，各授官職爵位,，讓他們統(tǒng)領(lǐng)自己的部眾。賀氏帶著拓跋返回了獨孤部,，與南部大人長孫嵩,、元佗等都?xì)w依了劉庫仁。行唐公苻洛考慮到拓跋什翼犍的兒子拓跋窟咄年長,，把他遷移到了長安,。苻堅讓拓跋窟咄進(jìn)入太學(xué)讀書。

　　下詔曰：“張?zhí)戾a承祖父之資,，藉百年之業(yè),，擅命河右，叛換偏隅,。索頭世跨朔北,，中分區(qū)域，東賓穢貊,，西引烏孫,，控弦百萬，虎視云中,。爰命兩師,，分討黠虜，役不淹歲,，窮殄二兇,，俘降百萬，辟土九千,，五帝之所未賓 ,，周、漢之所未至,，莫不重譯來王,，懷風(fēng)率職。有司可速班功受爵,，戎士悉復(fù)之五歲,，賜爵三級。”于是加行唐公洛征西將軍,，以鄧羌為并州刺史,。

　　苻堅下達(dá)詔書說：“張?zhí)戾a繼承了先輩的成果，憑借著延續(xù)百年的功業(yè),，擅自在黃河以西發(fā)號施令,，偏居一隅飛揚跋扈。索頭部族世代橫跨朔北,，在中部,，分割地域，在東部,，結(jié)交貊,，在西部，召引烏孫,，士兵百萬,，虎視云中。于時命令茍萇,、苻洛二軍,，分別討伐狡詐的敵虜，征戰(zhàn)不到一年,，就徹底消滅了這兩個頑兇,，俘獲多達(dá)百萬,，開群領(lǐng)土九千。五帝所沒有結(jié)交周朝,、漢朝所沒能到達(dá)的地方的人,，全都經(jīng)過輾轉(zhuǎn)翻譯前來朝見，感念我們的恩德,，克盡職守,。有關(guān)部門應(yīng)當(dāng)迅速依功授爵，軍中將士全都免除賦稅五年,，賞賜爵位三級,。”于是讓行唐公苻洛擔(dān)任征西將軍，任命鄧羌為并州刺史,。

　　陽平國常侍慕容紹私謂其兄楷曰：“秦恃其強大,，務(wù)勝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漢，轉(zhuǎn)運萬里,，道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內(nèi),，危亡近矣,。冠軍叔仁智度英拔，必能恢復(fù)燕祚,，吾屬但當(dāng)愛身以待時耳,！”

　　陽平國常侍慕容紹私下里對他的哥哥慕容楷說：“前秦自恃強大，求勝不止,，北面駐守云中,，南面鎮(zhèn)守蜀、漢,，輾轉(zhuǎn)運輸,，遙遙萬里，道旁墳冢相望,。軍隊疲憊在外,，百姓困苦在內(nèi)，危亡之時已經(jīng)臨近了,。冠軍叔父慕容垂的仁愛,、智謀、氣度出類拔萃,，一定能宏揚光復(fù)燕國的國統(tǒng),，我們只需要多多保重以等待時機,！”

　　初，秦人既克涼州,，議討西障氐,、羌，秦王堅曰：“彼種落雜居,，不相統(tǒng)一，不能為中國大患,，宜先撫諭,，征其租稅，若不從命,，然后討之,。”乃使殿中將軍張旬前行宣慰，庭中將軍魏曷飛帥騎二萬七千隨之,。曷飛忿其恃險不服,，縱兵擊之，大掠而歸,。堅怒其違命,，鞭之二百，斬前鋒督護(hù)儲安以謝氐,、羌,。氐、羌大悅,，降附貢獻(xiàn)者八萬三千余落,。雍州士族先因亂流寓河西者，皆聽還本,。

　　當(dāng)初,，前秦人攻克了涼州以后，商議討伐西方邊境上的氐族,、羌族部落,。前秦王苻堅說：“他們不同種族部落混雜而居，并不統(tǒng)一,，不能構(gòu)成中原之國的大患,，應(yīng)該先加以安撫勸諭，征收他們的田租賦稅,，如果不服從命令,，然后再去討伐他們。”于是就讓殿中將軍張旬前往安撫,，讓庭中將軍魏曷飛率領(lǐng)騎兵二萬七千人緊隨其后,。魏曷飛對他們憑借險要的地勢拒不降服非常氣憤,，就發(fā)兵對他們展開攻擊，大肆搶掠以后返回,。苻堅對他違背命令十分憤怒,，打了他二百鞭，殺掉了前鋒督護(hù)儲安以向氐族,、羌族人謝罪,。氐族、羌族人十分高興,，向前秦投降歸附進(jìn)獻(xiàn)貢奉的有八萬三千多個部落,。雍州士族先前因為戰(zhàn)亂而流落寓居河西的人，全都聽?wèi){他們返回故土,。

　　劉庫仁招撫離散,，恩信甚著，奉事拓跋恩勤周備,，不以廢興易意,，常謂諸子曰：“此兒有高天下之志，必能恢隆祖業(yè),，汝曹當(dāng)謹(jǐn)遇之,。”秦王堅賞其功，加廣武將軍,，給幢麾彭蓋,。

　　劉庫仁招納安撫叛離逃散的百姓，恩德與信義十分明顯,，事奉拓跋殷勤周到,，不因為他的廢興而改變主意，常對兒子們說：“這孩子有高于天下人的志向,，一定能弘揚昌隆祖先的業(yè)績,，你們應(yīng)當(dāng)謹(jǐn)慎小心地對待他。”前秦王苻堅獎賞劉庫仁的功績,，任命他為廣武將軍,，并給予他旌族、戰(zhàn)鼓,、傘蓋,。

　　劉衛(wèi)辰恥在庫仁之下，怒殺秦五原太守而叛,。庫仁擊衛(wèi)辰,，破之，追至陰山西北千余里，獲其妻子,。又西擊庫狄部,，徙其部落，置之桑乾川,。久之,，堅以衛(wèi)辰為西單于，督攝河西雜類,，屯代來城,。

　　劉衛(wèi)辰對位居劉庫仁之下感到恥辱，憤怒地殺掉了前秦的五原太守后反叛,。劉庫仁攻打劉衛(wèi)辰,，攻破了他，一直追擊到陰山西北一千多里的地方,，俘獲了他的妻兒,。又向西攻擊庫狄部,，遷徙他們的部落,，安置在桑乾川。過了許久,，苻堅任命劉衛(wèi)辰為西單于,，督率統(tǒng)領(lǐng)河西的各部族，駐 扎在代來城,。

　　[11]是歲,，乞伏司繁卒，子國仁立,。

　　[11]這一年,，乞伏司繁去世，兒子乞伏國仁繼位,。

　　二年（丁丑,、377）

　　二年（丁丑，公元377年）

　　[1]春,，高句麗,、新羅、西南夷皆遣使入貢于秦,。

　　[1]春季,，高句麗、新羅,、西南夷全都派遣使者來向前秦進(jìn)獻(xiàn)貢奉,。

　　[2]趙故將作功曹熊邈屢為秦王堅言石氏宮室器玩之盛，堅以邈為將作長史,，領(lǐng)將作丞,，大修舟艦,、兵器，飾以金銀,，頗極精巧,。慕容農(nóng)私言于慕容垂曰：“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頹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將至矣,，圖讖之言,，行當(dāng)有驗。大王宜結(jié)納英杰以承天意,，時不可失,！”垂笑曰：“天下事非爾所及！”

　　[2]原后趙國的將作功曹熊邈向前秦王苻堅講述石氏宮室,、器物古玩的華麗豐盛,，苻堅任命熊邈為將作長史，兼尚方丞,，大規(guī)模地修整舟船,、兵器，用金銀裝飾,，精巧之極,。慕容農(nóng)私下里對慕容垂說：“自從王猛死后,，前秦的法律制度,，日益荒廢,，如今再加上奢侈，災(zāi)禍快要臨頭了,，圖讖中的話,，行將應(yīng)驗。大王應(yīng)該結(jié)交招納勇武杰出之人以稟承天意,，時機不可喪失,！”慕容垂笑著說：“天下大事不是你所能預(yù)知的。”

　　[3]桓豁表兗州刺史朱序為梁州刺史,，鎮(zhèn)襄陽,。

　　[3]桓豁上表請求任命兗州刺史朱序為梁州刺史，鎮(zhèn)守襄陽,。

　　[4]秋,，七月，丁未，以尚書仆射謝安為司徒,，安讓不拜,；復(fù)加侍中、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諸軍事,。

　　[4]秋季,，七月，丁未（疑誤）,，東晉任命尚書仆射謝安為司徒,，謝安辭讓不予接受。又任命謝安為侍中,，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諸軍事。

　　丙辰,，征西大將軍,、荊州刺史桓豁卒。冬,，十月,，辛丑,，以桓沖都督江,、荊、梁,、益,、寧、交,、廣七州諸軍事,，領(lǐng)荊州刺史；以沖子嗣為江州刺史,。又 以五兵尚書王蘊都督江南諸軍事,，領(lǐng)徐州刺史；征西司馬領(lǐng)南郡相謝玄為兗州刺史,，領(lǐng)廣陵相,，監(jiān)江北諸軍事。

　　丙辰（疑誤）,，征西大將軍,、荊州刺史桓豁去世。冬季，十月,，辛丑（十一日）,，任命桓沖都督江、荊,、梁,、益、寧,、交,、廣七州諸軍事，兼荊州刺史,。任命桓沖的兒子桓嗣為江州刺史,。又任命五兵尚書王蘊都督江南諸軍事，兼徐州刺史,，任命征西司馬兼南郡相謝玄為兗州刺史,，兼廣陵相，監(jiān)長江以北諸軍事,。

　　桓沖以秦人強盛,，欲移阻江南，奏自江陵徙鎮(zhèn)上明,，使冠軍將軍劉波守江陵,，諮議參軍楊亮守江夏。

　　桓沖考慮到前秦人威勢強盛,，想移師固守長江以南,，奏請從江陵移鎮(zhèn)上明，讓冠軍將軍劉波戍守江陵,，諮議參軍楊亮戍江夏,。

　　王蘊固讓徐州，謝安曰：“卿居后父之重,，不應(yīng)妄自非薄,，以虧時遇。”蘊乃受命,。

　　王蘊堅持辭讓徐州刺史的職務(wù),，謝安說：“你居皇后之父的重要身份，不應(yīng)該妄自菲薄,，以損害一時的恩遇,。”王蘊于是接受任命。

　　初,，中書郎郗超自以其父位遇應(yīng)在謝安之右,，而安入掌機權(quán),，優(yōu)游散地，常憤邑形于辭色,，由是與謝氏有隙,。是時朝廷方以秦寇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以鎮(zhèn)御北方者,，謝安以兄子玄應(yīng)詔,。超聞之，嘆曰：“安之明,，乃能違眾舉親,；玄之才，足以不負(fù)所舉,。”眾咸以為不然,。超曰：“吾嘗與玄共在桓公府，見其使才,，雖履屐間未嘗不得其任,，是以知之。”

　　當(dāng)初,，中書郎郗超自認(rèn)為他的父親郗的職位待遇應(yīng)該在謝安之上,，然而謝安入朝掌握了重要的權(quán)力。郗卻在一些閑散的職位上悠閑無事,，所以郗超的憤恨抑郁之情時常溢于辭色,，因此與謝氏產(chǎn)生了隔閡。這時朝廷正對前秦的侵?jǐn)_深以為憂,，下達(dá)詔書在文武良將中尋求可以鎮(zhèn)守戍衛(wèi)北方領(lǐng)土的人,，謝安薦舉他哥哥的兒子謝玄應(yīng)詔。郗超聽說以后,，慨嘆道：“謝安賢明,，才能夠違背凡俗薦舉他的親戚,；謝玄的才能,，足以不辜負(fù)謝安的薦舉。”眾人全都認(rèn)為并非如此,。郗超說：“我曾經(jīng)與謝玄同在桓溫的幕府共事,，見他施展才能，雖然是履屐間的小事也從來不失職,，所以我了解他,。”

　　玄募驍勇之士，得彭城劉牢之等數(shù)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lǐng)精銳為前鋒,，戰(zhàn)無不捷。時號“北府兵”,，敵人畏之,。

　　謝玄招募敏捷勇猛之人，得到了彭城的劉牢之等數(shù)人,。任命劉牢之為參軍,。他經(jīng)常統(tǒng)領(lǐng)精銳部隊作為前鋒出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當(dāng)時的人稱他們?yōu)?span lang="EN-US">“北府兵”,，敵人對他們很害怕。

　　[5]壬寅,，護(hù)軍將軍,、散騎常侍王彪之卒。初,，謝安欲增修宮室,，彪之曰：“中興之初，即東府為宮,，殊為儉陋,。蘇峻之亂，成帝止蘭臺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營新宮。比之漢,、魏則為儉,，比之初過江則為侈矣。今寇敵方強,，豈可大興功役,，勞擾百姓邪！”安曰：“宮室弊陋,，后人謂人無能,。”彪之曰：“凡任天下之重者，當(dāng)保國寧家,，緝熙政事,，乃以修室屋為能邪！”安不能奪其議,，故終彪之之世,，無所營造。

　　[5]壬寅（十二日）,，護(hù)軍將軍,、散騎常侍王彪之去世,。當(dāng)初，謝安想要增建宮室,，王彪之說：“朝廷中興之初,，把東府作為宮廷，甚為簡陋,。蘇峻之亂,，成帝住在御史臺官吏辦公的地方，幾乎連寒風(fēng)酷暑也不能遮擋,，所以才又營造了新宮,。與漢、魏時代相比,，還算簡陋,，但與剛剛渡過長江時相比，則算是奢侈了,。如今正值敵寇強大,，怎么能大興土木，侵?jǐn)_百姓呢,！”謝安說：“宮室粗弊簡陋,，后人會說住在這里的人無能。”王彪之說：“凡承擔(dān)天下重任的人,，應(yīng)當(dāng)保全國家安定百姓,，使政事光明顯赫，怎么能以修建宮室為能事呢,！”謝安無法改變他的意見,，所以王彪之在世期間，什么宮室也沒有營建,。

　　[6]十二月,，臨海太守郗超卒。初,，超黨于桓氏,，以父忠于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書授門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后,，若以哀惋害寢食者，可呈此箱,；不爾,，即焚之,。”既而果哀惋成疾，門生呈箱,，皆與桓溫往反密計,。大怒曰：“小子死已晚矣！”遂不復(fù)哭,。

　　[6]十二月,，臨海太守郗超去世。當(dāng)初,，郗超與桓氏結(jié)為同黨,，因為父親郗忠誠于王室，所以沒讓父親知道,。等到他病重以后,，拿出一箱子書信交給了門下的弟子，說：“父親年紀(jì)大了,，我死了以后,，如果父親因為悲痛惋惜而妨礙了起居飲食的時候，可以把這個箱子呈獻(xiàn)給他,；如果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把箱子燒掉。”郗超死后,，郗果然因悲痛惋惜而患病,，弟子把箱子呈送給他，里面全是郗超與桓溫商議密謀的往返信件,。郗勃然大怒,，說：“這小子死得已經(jīng)晚了！”于是就不再為他悲痛流淚了,。

　　三年（戊申,、378）

　　三年（戊申，公元378年）

　　[1]春,，二月,，乙巳，作新宮,，帝移居會稽王邸,。

　　[1]春季，二月,，乙巳（十七日）,，開始建造新宮，孝武帝移居到會稽王的宮邸,。

　　[2]秦王堅遣征南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事·守尚書令·長樂公丕,、武衛(wèi)將軍茍萇,、尚書慕容帥步騎七萬寇襄陽，以荊州刺史楊安帥樊,、鄧之眾為前鋒,，征虜將軍始平石越帥精騎一萬出魯陽關(guān)，京兆尹慕容垂,、揚武將軍姚萇帥眾五萬出南鄉(xiāng),，領(lǐng)軍將軍茍池、右將軍毛當(dāng),、強弩將軍王顯帥眾四萬出武當(dāng),，會攻襄陽。夏,，四月,，秦兵至沔北，梁州刺史朱序以秦?zé)o舟楫,，不以為虞,。既而石越帥騎五千浮渡漢水，序惶駭,，固守中城,；越克其外郭，獲船百余艘以濟余軍,。長樂公丕督諸將攻中城,。

　　[2]前秦王苻堅派征南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事,、守尚書令,、長樂公苻丕，武衛(wèi)將軍茍長和尚書慕容率領(lǐng)七萬步,、騎兵進(jìn)犯襄陽,，讓荊州刺史揚楊率領(lǐng)樊州、鄧州的兵眾作為前鋒,，征虜將軍始平人石越率領(lǐng)一萬精銳騎兵出魯陽關(guān),，京兆尹慕容垂、揚武將軍姚萇率領(lǐng)五萬兵眾出南鄉(xiāng),，領(lǐng)軍將軍茍池,、右將軍毛當(dāng)、強弩將軍王顯率領(lǐng)四萬兵眾出武當(dāng),，會合攻打襄陽,。夏季，四月，前秦的軍隊抵達(dá)沔水以北,，梁州刺史朱序認(rèn)為前秦的軍隊沒有舟船,，未作防備,。等到石越率領(lǐng)五千騎兵順流渡過漢水,，朱序惶恐驚駭，固守中城,。石越攻克了他的外城,，繳獲了一百多艘船只，用來接運其余的兵眾,。長樂公苻丕統(tǒng)領(lǐng)眾將領(lǐng)攻打中城,。

　　序母韓氏聞秦兵將至，自登城履行,，至西北隅,，以為不固，帥百余婢女及城中女丁筑邪城于其內(nèi),。及秦兵至,，西北隅果潰，眾移守新城,，襄陽人謂之夫人城,。

　　朱序的母親韓氏聽說前秦的軍隊將要到達(dá)，親自登上城墻察看是否堅固,。行至西北角,，認(rèn)為這里不夠堅固，于是就率領(lǐng)女仆及城里的成年女子一百多人在城墻里邊又斜著修筑了一道城墻,。等到前秦的軍隊來到以后,，西北角的城墻果然被攻破，兵眾們轉(zhuǎn)移到新城墻上防守,，襄陽人稱這段城墻為“夫人城”,。

　　桓沖在上明擁眾七萬，憚秦兵之強,，不敢進(jìn),。

　　桓沖在上明擁有兵眾七萬人，由于害怕前秦的強大,，不敢進(jìn)軍,。

　　丕欲急攻襄陽，茍萇曰：“吾眾十倍于敵,，糗糧山積,，但稍遷漢、沔之民于許、洛,，塞其運道,，絕其援兵，譬如網(wǎng)中之禽,，何患不獲,，而多殺將士，急求成功哉,！”丕從之,。慕容垂拔南陽，執(zhí)太守鄭裔,，與丕會襄陽,。

　　苻丕想要急攻襄陽，茍萇說：“我們的兵眾十倍于敵人,，儲備的糧食堆積如山,，只要逐漸把漢水、沔水一帶的百姓遷徙到許昌,、洛陽,，阻塞他們轉(zhuǎn)運的通道，斷絕他們的援軍,，他們就如同墜入羅網(wǎng)的鳥,，還怕抓不到他們嗎？何必要以將士們過多地傷亡為代價,，而急切地求取成功呢,！”苻丕聽從了他的意見。慕容垂攻下了南陽,，抓獲太守鄭裔,，與苻丕在襄陽會合。

　　[3]秋,，七月,，新宮成；辛巳,，帝入居之,。

　　[3]秋季，七月,，新宮建成,。辛巳（二十五日），孝武帝進(jìn)入新宮居住,。

　　[4]秦兗州刺史彭超請攻沛郡太守戴于彭城,，且曰：“原更遣重將攻淮南諸城，為征南棋劫之勢，東西并進(jìn),，丹陽不足平也,！”秦王堅從之，使都督東討諸軍事,；后將軍俱難,、右禁將軍毛盛、洛州刺史邵保帥步騎七萬寇淮陽,、盱眙,。超,，越之弟,，保，羌之從弟也,。八月,，彭超攻彭城。詔右將軍毛虎生帥眾五萬鎮(zhèn)姑孰以御秦兵,。

　　[4]前秦兗州刺史彭超請求攻打在彭城的沛郡太守戴,，而且說：“愿再派遣大將攻打淮河以南各城，以便與征南大將軍苻丕形成圍棋劫爭之勢,，東西并進(jìn),，丹陽不堪一擊！”前秦王苻堅聽從了他的意見,，讓他都督東討諸軍事,。前秦后將軍俱難、右禁將軍毛盛,、洛州刺史邵保率領(lǐng)七萬步,、騎兵進(jìn)攻淮陽、盱眙,。彭超是彭越的弟弟,；邵保是郡羌的堂弟。八月,，彭超攻打彭城,。東晉詔令右將軍毛虎生率領(lǐng)五萬兵眾鎮(zhèn)守姑孰以抵御前秦的軍隊。

　　秦梁州刺史韋鐘圍魏興太守吉挹于西城,。

　　前秦梁州刺史韋鐘在西城包圍了魏興太守吉挹,。

　　[5]九月，秦王堅與群臣飲酒,，以秘書監(jiān)朱肜為正,，人以極醉為限。秘書侍郎趙整作《酒德之歌》曰：“地列酒泉，天垂酒池,，杜康妙識,，儀狄先知。紂喪殷邦,，桀傾夏國,，由此言之，前危后則,。”堅大悅,，命整書之以為酒戒，自是宴群臣,，禮飲而已,。

　　[5]九月，前秦王苻堅與群臣飲酒,，讓秘書監(jiān)朱肜當(dāng)酒正官,，讓人們都喝到爛醉如泥的程度。秘書侍郎趙整編了一首《酒德之歌》說：“地上有酒泉,，天上垂著酒池,，杜康酒的美妙，帝女儀狄先知,。紂喪失殷商之邦,，桀傾毀夏朝之國，由此言之,，前人的危亡,，后人的法則。”苻堅聽后十分高興,，命令趙整寫出來以作為對飲酒的禁戒,，從此再宴請群臣時，只是禮節(jié)性地喝一點酒而已,。

　　[6]秦涼州刺史梁熙遣使入西域,，揚秦威德。冬,，十月,，大宛獻(xiàn)汗血馬。秦王堅曰：“吾嘗慕漢文帝之為人,，用千里馬何為,！”命群臣作《止馬之詩》而反之。

　　[6]前秦涼州刺史梁熙派遣使者進(jìn)入西域,，宣揚前秦的威勢道德,。冬季,，十月，大宛進(jìn)獻(xiàn)汗血寶馬,。前秦王苻堅說：“我曾經(jīng)羨慕漢文帝的為人,，使用千里馬干什么呢！”于是就命令群臣作《止馬之詩》,，送還汗血馬,。

　　[7]巴西人趙寶起兵涼州，自稱晉西蠻校尉,、巴郡太守,。

　　[7]巴西人趙寶在涼州起兵，自稱為晉朝西蠻校尉,、巴郡太守,。

　　[8]秦豫州刺史北海公重鎮(zhèn)洛陽，謀反,；秦王堅曰：“長史呂光忠正,，必不與之同。”即命光收重,，檻車送長安，赦之,，以公就第,。重,洛之兄也。

　　[8]前秦豫州刺史北海公苻重鎮(zhèn)守洛陽,，圖謀反叛,。前秦王苻堅說：“長史呂光忠誠正派，一定不會與他同流合污,。”于是命令呂光拘捕了苻重,，用囚車把他送到長安。苻堅赦免了他,，讓他以公爵的身份回家,。苻重是苻洛的哥哥。

　　[9]十二月,，秦御史中丞李柔劾奏：“長樂公丕等擁眾十萬,，攻圍小城，日費萬金,，久而無效,，請征下廷尉。”秦王堅曰：“丕等廣費無成,，實宜貶戮,；但師已淹時,，不可虛返，其特原之,，令以成功贖罪,。”使黃門侍郎韋華持節(jié)切讓丕等，賜丕劍曰：“來春不捷,，汝可自裁,，勿復(fù)持面見吾也！”

　　[9]十二月,，前秦御史中丞李柔進(jìn)上彈劾奏章說：“長樂公苻丕等人擁兵十萬,，圍攻小城，每天耗費萬金,，但久圍而不見功效,，請求召回送交廷尉加以追究。”前秦王苻堅說：“苻丕等人大量耗費,，不見成效,，確實應(yīng)該被貶責(zé)斬殺。只是軍隊出征已久,，不能無功而返,，特別地寬恕他們一次，讓他們以成就戰(zhàn)功來贖罪,。”苻堅派黃門侍郎韋華持符節(jié)嚴(yán)厲地責(zé)備苻丕等人,，并賜給苻丕一把劍，說：“明年春天還不能取勝的話,，你就可以自殺,，不要再厚顏來見我了！”

　　[10]周在秦,，密與桓沖書,，言秦陰計；又逃奔漢中,，秦人獲而赦之,。

　　[10]周在前秦,秘密地給桓沖寫信，報告前秦的密謀計策,。后又逃奔到漢中,，被前秦人抓獲后赦免了。

　　四年（己卯,、379）

　　四年（己卯,，公元379年）

　　[1]春，正月,，辛酉,，大赦,。

　　[1]春季，正月,，辛酉（初八）,，東晉實行大赦。

　　[2]秦長樂公丕等得詔惶恐,，乃命諸軍并力攻襄陽,。秦王堅欲自將攻襄陽，詔陽平公融以關(guān)東六州之兵會壽春,，梁熙以河西之兵為后繼,。陽平公融諫曰：“陛下欲取江南，固當(dāng)博謀熟慮,，不可倉猝,。若止取襄陽，又豈足親勞大駕乎,！未有動天下之眾而為一城者,，所謂'以隨侯之珠彈千仞之雀’也！”梁熙諫曰：“晉主之暴,，未如孫,，江山險固，易守難攻,。陛下必欲廓清江表,，亦不過分命將帥，引關(guān)東之兵,，南臨淮、泗,，下梁,、益之卒，東出巴,、峽,，又何必親屈鸞輅，遠(yuǎn)幸沮澤乎,！昔漢光武誅公孫述,，晉武帝擒孫，未聞二帝自統(tǒng)六師,，親執(zhí)桴鼓,，蒙矢石也。”堅乃止,。

　　[2]前秦長樂公苻丕等人見到詔令后十分惶恐,，就命令各路部隊協(xié)力攻打襄陽,。前秦王苻堅想親自統(tǒng)領(lǐng)軍隊攻打襄陽，詔令陽平公苻融率關(guān)東六州的兵眾會集壽春,，詔令梁熙率黃河以西的兵眾作為后繼部隊,。陽平公苻融勸諫說：“陛下想要奪取長江以南，本來應(yīng)當(dāng)廣泛征求意見,，深思熟慮,，不可倉促行事。如果僅僅是攻取襄陽,，又怎么值得親勞大駕呢,！沒有動用整個天下的兵眾而僅僅是為了區(qū)區(qū)一城的，正所謂'以珍貴無比的隨侯之珠來彈射高達(dá)千仞的小雀’呀,！”梁熙勸諫說：“晉主的暴躁,，不像孫，山河險峻堅固,，易守難攻,。陛下一定想要統(tǒng)一江南，也不過分別命令將帥帶領(lǐng)關(guān)東的軍隊,，南進(jìn)淮河,、泗水，讓梁州,、益州的士卒順流而下,，東出巴山、三峽就可以了,，又何必親自屈居鸞輿,，遠(yuǎn)到洼濕之地呢！過去漢光武帝誅殺公孫述,，晉武帝擒獲孫,，沒有聽說二位帝王親自統(tǒng)領(lǐng)六軍，親自執(zhí)掌戰(zhàn)鼓,，遭受箭石的攻擊,。”苻堅于是作罷。

　　詔冠軍將軍南郡相劉波帥眾八千救襄陽,，波畏秦,，不敢進(jìn)。朱序?qū)页鰬?zhàn),，破秦兵,，引退稍遠(yuǎn)，序不設(shè)備,。二月,，襄陽督護(hù)李伯護(hù)密遣其子送款于秦,，請為內(nèi)應(yīng)；長樂公丕命諸軍進(jìn)攻之,。戊午,，克襄陽，執(zhí)朱序,，送長安,。秦王堅以序能守節(jié)，拜度支尚書,；以李伯護(hù)為不忠,，斬之。

　　東晉詔令冠軍將軍,、南郡相劉波率領(lǐng)八千兵眾救援襄陽,，劉波畏懼前秦，不敢前進(jìn),。朱序?qū)覍页鰬?zhàn),，攻破前秦的軍隊，秦兵逐漸遠(yuǎn)退,，朱序不再設(shè)防,。二月，襄陽督護(hù)李伯護(hù)秘密地派他的兒子到前秦去表示忠誠,，請求作為內(nèi)應(yīng),。長樂公苻丕命令各路部隊進(jìn)攻襄陽。戊午（疑誤）,，攻克了襄陽,，抓獲了朱序，把他送至長安,。前秦王苻堅因為朱序能夠保持氣節(jié),，授官度支尚書。認(rèn)為李伯護(hù)不忠誠,，把他殺掉了。

　　秦將軍慕容越拔順陽,，執(zhí)太守譙國丁穆,。堅欲官之，穆固辭不受,。堅以中壘將軍梁成為荊州刺史,，配兵一萬，鎮(zhèn)襄陽,，選其才望,，禮而用之,。

　　前秦將軍慕容越攻下順陽，抓獲了太守,、譙國人丁穆,。苻堅想給他授官，丁穆固執(zhí)地推辭不接受,。苻堅任命中壘將軍梁成為荊州刺史,，給他配備了一萬兵力，鎮(zhèn)守襄陽,，選拔當(dāng)?shù)赜胁拍苊娜?，給予禮遇，并加以任用,。

　　桓沖以襄陽陷沒,，上疏送章節(jié)，請解職,；不許,。詔免劉波官，俄復(fù)以為冠軍將軍,。

　　桓沖因為襄陽淪陷覆沒,，上疏要求送還印章符節(jié)，請求解除他的職務(wù),，沒有被允許,。朝廷下達(dá)詔令，免除劉波的官職,，不久又任命他為冠軍將軍,。

　　[3]秦以前將軍張蠔為并州刺史。

　　[3]前秦任命前將軍張蠔為并州刺史,。

　　[4]兗州刺史謝玄帥眾萬余救彭城,，軍于泗口，欲遣間使執(zhí)戴而不可得,；部曲將田泓請沒水潛行趣彭城,，玄遣之。泓為秦人所獲,，厚賂之,，使云南軍已敗,；泓偽許之,，既而告城中曰：“南軍垂至，我單行來報，為賊所得,，勉之,！”秦人殺之。彭超置輜重于留城,，謝玄揚聲遣后軍將軍何謙向留城,。超聞之，釋彭城圍,，引兵還保輜重,。戴帥彭城之眾，隨謙奔玄,，超遂據(jù)彭城,，留兗州治中徐褒守之，南攻盱眙,。俱難克淮陰,，留邵保戍之。

　　[4]兗州刺史謝玄率領(lǐng)一萬多兵眾救援彭城,，駐扎在泗口,，想要派遣伺機行事的使者去向戴報告，但找不到合適的人,。軍中將領(lǐng)田泓請求潛水去彭城,，謝玄派他去了。田泓被前秦人抓獲,，前秦人送給他很多財物,，讓他報告說南軍已經(jīng)失敗。田泓佯裝同意,，但到達(dá)后卻告訴城里的人說：“南軍快要到達(dá)了,，我獨自前來報告，被敵人抓獲,，你們努力吧,！”前秦人把田泓殺掉了。彭超在留城準(zhǔn)備了輕重裝備,，謝玄揚言派遣后軍將軍何謙開赴留城,。彭超聽說后，放棄了對彭城的包圍,，率兵返回留城保護(hù)輕重裝備,。戴率領(lǐng)彭城的部眾，跟隨何廉投奔謝玄,，彭超于是占據(jù)彭城，留下兗州治中徐褒守衛(wèi)彭城、彭超南攻盱眙,。俱難攻克了淮陰,，留下邵保戍守。

　　[5]三月,，壬戌,，詔以“疆易多虞，年谷不登,，其供御所須,，事從儉約；九親供給,，眾官廩俸,，權(quán)可減半。凡諸役費,，自非軍國事要,，皆宜停省。”

　　[5]三月,，壬戌（初十）,，東晉下達(dá)詔令認(rèn)為：“邊境多有憂患，谷物收成不佳,，供奉御用所需,，一律應(yīng)該節(jié)簡；九族的供給,，百官的糧俸,，暫且減掉一半。各種勞役費用,，如果不是關(guān)系到軍隊和國家事務(wù)的關(guān)鍵,，全都應(yīng)該停止支出以求節(jié)省。”

　　[6]癸未,，使右將軍毛虎生帥眾三萬擊巴中,，以救魏興。前鋒督護(hù)趙福等至巴西,，為秦將張紹等所敗,，亡七千余人?；⑸送桶蜄|,。蜀人李烏聚眾一二萬，圍 成都以應(yīng)虎生,，秦王堅使破虜將軍呂光擊滅之,。夏，四月，戊申,，韋鍾拔魏興,，吉挹引刀欲自殺，左右奪其刀,；會秦人至,，執(zhí)之，挹不言不食而死,。秦王堅嘆曰：“周孟威不屈于前,，丁彥遠(yuǎn)潔己于后，吉祖沖閉口而死,，何晉氏之多忠臣也,！”挹參軍史穎得歸，得挹臨終手疏,，詔贈益州刺史,。

　　[6]癸未（疑誤），東晉派右將軍毛虎生率領(lǐng)三萬兵眾攻打巴中,，用以救援魏興,。前鋒督護(hù)趙福等人抵達(dá)巴西后，被前秦將領(lǐng)張紹等打敗,，損失七千多人,。毛虎生退到巴東駐扎。蜀人李烏聚集了二萬兵眾,，包圍了成都以響應(yīng)毛虎生,，前秦國王苻堅派破虜將軍呂光攻打并消滅了他們。夏季,，四月,，戊申（二十六日），韋鐘攻下了魏興,，吉挹正要拔刀自殺,，左右的人奪下了他的刀。恰好這時前秦人到達(dá),，抓獲了他,，吉挹一言不發(fā)，粒米不進(jìn)而死亡,。前秦王苻堅感嘆地說：“前有周不示屈服,，后有丁穆潔身自好，如今吉挹又閉口而死,，為什么晉朝有這么多的忠臣呢,！”吉挹的參軍史穎逃了回來,，東晉朝廷得到了吉挹臨終前親筆寫下的奏疏，下達(dá)詔令追贈他為益州刺史,。

　　[7]秦毛當(dāng),、王顯帥眾二萬自襄陽東會俱難、彭超攻淮南,。五月，乙丑,，難,、超拔盱眙，執(zhí)高密內(nèi)史毛之,。秦兵六萬圍幽州刺史田洛于三阿,，去廣陵百里；朝廷大震,，臨江列戍,，遣征虜將軍謝石帥舟師屯涂中。石,，安之弟也,。

　　[7]前秦毛當(dāng)、王顯率領(lǐng)二萬兵眾從襄陽東進(jìn),，與俱難,、彭超會合后攻打淮河以南地區(qū)。五月,，乙丑（十四日）,，俱難、彭超攻下了盱眙,，抓獲了高密內(nèi)史毛之,。前秦的六萬軍隊在三阿包圍了幽州刺史田洛，離廣陵只有一百里,。東晉朝廷十分震驚,，沿長江布署了戍衛(wèi)力量，派遣征虜將軍謝石率領(lǐng)水軍駐扎在涂中,。謝石是謝安的弟弟,。

　　右衛(wèi)將軍毛安之等帥眾四萬屯堂邑。秦毛當(dāng),、毛盛帥騎二萬襲堂邑,，安之等驚潰。兗州刺史謝玄自廣陵救三阿,。丙子,，難,、超戰(zhàn)敗，退保盱眙,。六月,，戊子，玄與田洛帥眾五萬進(jìn)攻盱眙,，難,、超又?jǐn)。送突搓?。玄遣何謙等帥舟師乘潮而上,，夜，焚淮橋,。邵保戰(zhàn)死,，難、超退屯淮北,。玄與何謙,、戴、田洛共追之,，戰(zhàn)于君川,，復(fù)大破之，難,、超北走,，僅以身免。謝玄還廣陵,，詔進(jìn)號冠軍將軍,，加領(lǐng)徐州刺史。

　　東晉右衛(wèi)將軍毛安之等率領(lǐng)四萬兵眾駐扎在堂邑,。前秦毛當(dāng),、毛盛率領(lǐng)二萬騎兵攻襲堂邑，毛安之等驚慌潰逃,。兗州刺史謝玄從廣陵出發(fā)救援三阿,。丙子（二十五日），俱難,、彭超戰(zhàn)敗,，退守盱眙。六月,，戊子（初七）,，謝玄與田洛率領(lǐng)五萬兵眾進(jìn)軍攻打盱眙，俱難,、彭超又被打敗,，退到淮陰駐扎,。謝玄派何謙等人率領(lǐng)水軍趁著漲潮沿河而上，夜間焚燒了淮橋,。邵保戰(zhàn)死,，俱難、彭超后退駐扎于淮河以北,。謝玄與何謙,、戴、田洛一起追擊他們,，在君川交戰(zhàn),，又大敗了他們。俱難,、彭超向北逃跑，僅僅逃脫了性命,。謝玄返回廣陵,，朝廷下達(dá)詔令，晉升他的封號為冠軍將軍,，授予兼領(lǐng)徐州刺史的官職,。

　　秦王堅 聞之，大怒,。秋,，七月，檻車征超下廷尉,，超自殺,。難削爵為民。

　　前秦王苻堅聽說此事,，勃然大怒,。秋季，七月,，派囚車去征召彭超,，要將他送交廷尉，彭超自殺,。俱難被免除爵位降為庶民,。

　　以毛當(dāng)為徐州刺史,，鎮(zhèn)彭城,；毛盛為兗州刺史,，鎮(zhèn)湖陸,；王顯為揚州刺史,，戌下。

　　苻堅任命毛當(dāng)為徐州刺史,，鎮(zhèn)守彭城,；毛盛為兗州刺史，鎮(zhèn)守湖陸,；王顯為揚州刺史,，戍守下。

　　謝安為宰相,，秦人屢入寇,，邊兵失利，安每鎮(zhèn)之以和靜,。其為政,，務(wù)舉大綱，不為小察,。時人比安于王導(dǎo),，而謂其文雅過之。

　　謝安做宰相時,，前秦人屢屢進(jìn)犯,，進(jìn)境的軍隊失利，而謝安卻總是以沉著,、平和的態(tài)度使大家鎮(zhèn)靜,。他的施政方法，是務(wù)舉大綱,，不拘泥于小事,。當(dāng)時的人把謝安與王導(dǎo)相提并論，但認(rèn)為謝安的文雅要超過王導(dǎo),。

　　[8]八月,，丁亥，以左將軍王蘊為尚書仆射,，頃之,，遷丹陽尹。蘊自以國姻,，不欲在內(nèi),，苦求外出，復(fù)以為都督浙江東五郡諸軍事,、會稽內(nèi)史,。

　　[8]八月丁亥（初七），東晉任命左將軍王蘊為尚書仆射,。不久,，又提升為丹陽尹。王蘊認(rèn)為自己是皇后的父親,，不想在朝廷內(nèi)任職,，苦苦請求到外地去,，朝廷又任命他為都督浙江東五郡諸軍事、會稽內(nèi)史,。

　　[9]是歲,，秦大饑。

　　[9]這一年,，前秦發(fā)生嚴(yán)重饑荒,。

　　五年（庚辰、380）

　　五年（庚辰,，公元380年）

　　[1]春,，正月，秦王堅復(fù)以北海公重為鎮(zhèn)北大將軍,，鎮(zhèn)薊,。

　　[1]春季，正月,，前秦王苻堅又任命北海公苻重為鎮(zhèn)北大將軍,，鎮(zhèn)守薊城。

　　二月,，作教武堂于渭城，命太學(xué)生明陰陽兵法者教授諸將,，秘書監(jiān)朱肜諫曰：“陛下東征西伐,，所向無敵，四海之地,，什得其八,，雖江南未服，蓋不足言,。是宜稍偃武事,，增修文德。乃更始立學(xué)舍,，教人戰(zhàn)斗之術(shù),，殆非所以馴致升平也。且諸將皆百戰(zhàn)之余,，何患不習(xí)于兵,，而更使受教于書生，非所以強其志氣也,。此無益于實而有損于名,，惟陛下圖之！”堅乃止,。

　　二月,，前秦在渭城建造了教武堂,，命令太學(xué)生中明悉陰陽兵法的人教授眾將領(lǐng)，秘書監(jiān)朱肜勸諫苻堅說：“陛下東征西伐,，所向無敵,，四海之地，十得其八,，雖然長江以南尚未征服,，但不足掛齒。這時應(yīng)該逐漸偃息戰(zhàn)事,，增加修行文德,。然而剛剛開始建立學(xué)宮，就教人征戰(zhàn)之術(shù),，這大概不是招致天下升平的辦法,。況且眾將領(lǐng)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為什么還擔(dān)心他們不熟悉軍事,，反而讓他們受教于書生,，這不是用來提高他們志氣的辦法。此事沒有實際的好處,，又損害了聲名,，愿陛下考慮！”于是苻堅停止了這種做法,。

　　[2]秦征北將軍,、幽州刺史行唐公洛，勇而多力,，能坐制奔牛,，射洞犁耳；自以有滅代之功,，求開府儀同三司不得,，由是怨憤。三月,，秦王堅 以洛為使持節(jié),、都督益·寧·西南夷諸軍事、征南大將軍,、益州牧,，使自伊闕趨襄陽，溯漢而上,。洛謂官屬曰：“孤,，帝室至親，不得入為將相，而常擯棄邊鄙,；今又投之西裔,，復(fù)不聽過京師，此必有陰計,，欲使梁成沈孤于漢水耳,！”幽州治中平規(guī)曰：“逆取順守，湯,、武是也,；因禍為福，桓,、文是也,。主上雖不為昏暴，然窮兵黷武,，民思有所息肩者,，十室而九。若明公神旗一建,，必率土云從,。今跨據(jù)全燕，地盡東海,，北總烏桓,、鮮卑，東引句麗,、百濟,，控弦之士不減五十余萬，柰何束手就征,，蹈不測之禍乎！”洛攘袂大言曰：“孤計決矣,，沮謀者斬,！”于是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秦王,。以平規(guī)為幽州刺史，玄菟太守吉貞為左長史,，遼東太守趙贊為左司馬,，昌黎太守王為右司馬，遼西太守王琳,、北平太守皇甫杰,、牧官都尉魏敷等為從事中郎。分遣使者征兵于鮮卑、烏桓,、高句麗,、百濟、新羅,、休忍諸國,，遣兵三萬助北海公重戍薊。諸國皆曰：“吾為天子守藩,，不能從行唐公為逆,。”洛懼，欲止,，猶豫未決,。王、王琳,、皇甫杰,、魏敷知其無成，欲告之,；洛皆殺之,。吉貞、趙贊曰：“今諸國不從,，事乖本圖,，明公若憚益州之行者，當(dāng)遣使奉表乞留,，主上亦不慮不從,。”平規(guī)曰：“今事形已露，何可中止,！宜聲言受詔,，盡幽州之兵，南出常山,，陽平公必效迎,，因而執(zhí)之，進(jìn)據(jù)冀州,；總關(guān)東之眾以圖西土,，天下可指麾而定也！”洛從之,。夏,，四月，洛帥眾七萬發(fā)和龍,。

　　[2]前秦征北將軍,、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勇猛而又大力無比,，能坐在那里制服奔牛,，射穿堅硬而厚實的犁耳鐵，自以為有消滅代國的功勞,，要求開府儀同三司的資格,，沒有得到，因此便怨恨憤怒,。三月,，前秦王苻堅任命苻洛為使持節(jié)，都督益,、寧,、西南夷諸軍事，征南大將軍,，益州牧,，讓他從伊闕開赴襄陽，逆漢水而上,。苻洛對他的官屬們說：“我是王室的至親,，不能進(jìn)入朝廷成為將相，而一直被擯棄在邊遠(yuǎn)之地,。如今又把我投向西陲,，還不讓我路經(jīng)京師，這里邊一定有陰謀詭計,，是想讓梁成把我葬身于漢水,！”幽州治中平規(guī)說：“逆取順守，商湯,、周武就是這樣,；因禍為福，齊桓,、晉文就是這樣,。主上雖然還沒干昏庸暴虐之事，然而窮兵黷武,，百姓中盼望安身休息一下的人，十有九家,。如果明公將神旗一豎,，境域之內(nèi)的百姓一定會隨從如云。如今您橫跨占據(jù)全燕,，囊括東海,，北邊統(tǒng)領(lǐng)著烏桓、鮮卑，東面帶領(lǐng)著高句麗,、百濟,，士兵不下五十多萬，為什么要束手服從征召,，邁向不測之禍呢,！”苻洛捋起袖子大聲說：“我的主意已定，反對者斬首,！”于是苻洛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秦王,。任命平規(guī)為幽州刺史,，玄菟太守吉貞為左長史，遼東太守趙為左司馬,，昌黎太守王為右司馬,，遼西太守王琳、北平太守皇甫杰,、牧官都尉魏敷等人為從事中郎,。分別派遣使者到鮮卑、烏桓,、高句麗,、百濟、新羅,、休忍各國征召軍隊,，派出三萬兵力協(xié)助北海公苻重戍守薊城。各國都說：“我們?yōu)樘熳邮匦l(wèi)藩地,，不能跟從行唐公苻洛作亂,。”苻洛害怕了，想停手不干,，又猶豫不決,。王、王琳,、皇甫杰,、魏敷知道苻洛終將無成，想要告發(fā)他,，苻洛把他們?nèi)細(xì)⒌袅?。吉貞、趙說：“如今各國都不跟從,，事情與我們的本意相背,。明公您如果是因為害怕前往益州,，應(yīng)當(dāng)派遣使者進(jìn)奉表章，請求留下,，主上也不會不加考慮地拒絕,。”平規(guī)說：“如今事情的形跡已經(jīng)敗露，怎么能半途而廢,！應(yīng)該聲稱接受詔令,，實則帶領(lǐng)幽州的全部軍隊，南出常山,，陽平公苻融一定會遠(yuǎn)道迎接,，乘勢將他擒獲，進(jìn)軍占據(jù)冀州,，統(tǒng)領(lǐng)關(guān)東兵眾以圖謀西邊的領(lǐng)土,，天下彈指間就可以平定！”苻洛聽從了平規(guī)的意見,。夏季,，四月，苻洛率領(lǐng)七萬兵眾從和龍出發(fā),。

　　秦王堅召群臣謀之,，步兵校尉呂光曰：“行唐公以至親為逆，此天下所共疾,。愿假臣步騎五萬,，取之如拾遺耳。”堅曰：“重,、洛兄弟,，據(jù)東北一隅，兵賦全資,，未可輕也,。”光曰：“彼眾迫于兇威，一時蟻聚耳,。若以大軍臨之,，勢必瓦解，不足憂也,。”堅乃遣使讓洛,，使還和龍，當(dāng)以幽州永為世封,。洛謂使者曰：“汝還白東海王,，幽州褊狹，不足以容萬乘,，須王秦中以承高祖之業(yè),。若能迎駕潼關(guān)者，當(dāng)位為上公,，爵歸本國,。”堅怒，遣左將軍武都竇沖及呂光帥步騎四萬討之,；右將軍都貴馳傳詣鄴,，將冀州兵三萬為前鋒；以陽平公融為征討大都督,。

　　前秦國王苻堅召集群臣商議此事,，步兵校尉呂光說：“行唐公苻洛憑借王室至親的身份作亂，這是天下人所共同痛恨的,。愿您為臣配備五萬步,、騎兵，擒獲他如同揀拾遺物那樣容易,。”苻堅說：“苻重,、苻洛兄弟，占據(jù)著整個東北地區(qū),，兵員,、賦稅全都有所依憑，不可輕視,。”呂光說：“他的兵眾是迫于兇狠的威懾,，才一時像螞蟻一樣聚集起來的。如果大軍前往,，勢必瓦解,，不值得憂慮。”苻堅于是便派使者去責(zé)備苻洛,，讓他返回和龍,，許諾當(dāng)會把幽州作為他世代承襲的封地。苻洛對使者說：“你回去告訴東海王苻堅,，幽州地域狹小,，不足以容納萬乘之主，我必須在秦中稱王以繼承高祖苻健的大業(yè),。如果他能親自到潼關(guān)迎接大駕的話,，我就讓他位在上公，封爵后回歸本國,。”苻堅聽了這話后十分憤怒,，派左將軍、武都人竇沖以及呂光率領(lǐng)四萬步,、騎兵討伐苻洛,，派右將軍都貴馳馬急行,，到鄴城，統(tǒng)率冀州的三萬軍隊作為前鋒,，任命陽平公苻融為征討大都督,。

　　北海公重悉薊城之眾與洛會，屯中山,，有眾十萬,。五月，竇沖等與洛戰(zhàn)于中山,，洛兵大敗,，生擒洛，送長安,。北海公重走還薊,，呂光追斬之。屯騎校尉石越自東萊帥騎一萬,，浮海襲和龍,，斬平規(guī)，幽州悉平,。堅赦洛不誅,，徙涼州之西海郡,。

　　北海公苻重率領(lǐng)薊城的全部兵眾與苻洛會合,，駐扎在中山，共有兵眾十萬,。五月,，竇沖等與苻洛在中山交戰(zhàn)，苻洛的軍隊大敗,，苻洛被活捉,，送至長安。北海公苻重逃回薊城,，呂光追擊并斬殺了他,。屯騎校尉石越從東萊率領(lǐng)一萬騎兵，渡海襲擊和龍,，斬殺了平規(guī),，幽州全部被平定。苻堅赦免了苻洛,，沒有誅殺他,，把他遷徙到?jīng)鲋莸奈骱？ぁ?span lang="EN-US">

　　臣光曰：夫有功不賞，有罪不誅,，雖堯,、舜不能為治，況他人乎,！秦王堅每得反者輒宥之,，使其臣狃于為逆，行險徼幸,，雖力屈被擒，猶不憂死,，亂何自而息哉,！《書》曰：“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詩》云：“毋縱詭隨,，以謹(jǐn)罔極,；式遏寇虐，無俾作慝,。”今堅違之,，能無亡乎！

　　臣司馬光曰：有功不賞,，有罪不殺,，就是堯、舜也不能實現(xiàn)大治,，何況是其他人呢,！前秦王苻堅每次擒獲了反叛作亂的人就寬赦他們，從而使他的臣下對叛逆作亂習(xí)以為常,，干險惡的勾當(dāng)還心存僥幸,，即便是力量不足被擒獲，也不用擔(dān)心被殺,，這樣禍亂從哪兒能停息呢,！《尚書》曰：“以威勝愛，必定成功,；以愛勝威,，必定失敗。”《詩經(jīng)》云：“別聽狡詐欺騙的話,，警惕兩面三刀,；制止暴虐與劫掠，不使作惡把人欺。”如今苻堅違背了這些話,，怎能不滅亡呢,！

　　[3]朝廷以秦兵之退為謝安、桓沖之功,，拜安衛(wèi)將軍,，與沖皆開府儀同三司。

　　[3]東晉朝廷認(rèn)為前秦軍隊的潰退是謝安,、桓沖的功勞,，給謝安授官衛(wèi)將軍，與桓沖都開府儀同三司,。

　　[4]六月,，甲子，大赦,。

　　[4]六月,，甲子（十九日），東晉實行大赦,。

　　[5]丁卯,，以會稽王道子為司徒；固讓不拜,。

　　[5]丁卯（二十二日）,，東晉任命會稽王司馬道子為司徒，司馬道子堅持辭讓,，不接受,。

　　[6]秦王堅召陽平公融為侍中、中書監(jiān),、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以征南大將軍、守尚書令,、長樂公丕為都督關(guān)東諸軍事,、征東大將軍、冀州牧,。堅以諸氐種類繁滋,，秋，七月,，分三原,、九、武都、,、雍氐十五萬戶,，使諸宗親各領(lǐng)之，散居方鎮(zhèn),，如古諸侯,。長樂公丕領(lǐng)氐三千戶，以仇池氐酋射聲校尉楊膺為征東左司馬,，九氐酋長水校尉齊午為右司馬,，各領(lǐng)一千五百戶，為長樂世卿,。長樂郎中令略陽垣敞為錄事參軍,，侍講扶風(fēng)韋斡為參軍事，申紹為別駕,。膺，丕之妻兄也,；午,，膺之妻父也。八月,，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為平州刺史，鎮(zhèn)龍城,，中書令梁讜為幽州刺史,，鎮(zhèn)薊城。撫軍將軍毛興為都督河·秦二州諸軍事,、河州刺史,，鎮(zhèn)罕。長水校尉王騰為并州刺史,，鎮(zhèn)晉陽,。河、并二州各配氐戶三千,。興,、騰并苻氏婚姻，氐之崇望也,。平原公暉為都督豫·洛·荊·南兗·東豫·陽六州諸軍事,、鎮(zhèn)東大將軍、豫州牧,，鎮(zhèn)洛陽,。移洛州刺史治豐陽。鉅鹿公睿為雍州刺史。各配氐戶三千二百,。

　　[6]前秦王苻堅征召陽平公苻融為侍中,、中書監(jiān)、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任命征南大將軍,、守尚書令、長樂公苻丕為都督關(guān)東諸軍事,、征東大將軍,、冀州牧。苻堅考慮到眾氐族種族滋長繁雜,，秋季,，七月，將三原,、九,、武都、,、雍氐的十五萬戶氐族人劃分開來,，讓自己的各個親屬分別統(tǒng)領(lǐng)，散居一方,，如同古代的諸侯國一樣,。長樂公苻丕統(tǒng)領(lǐng)了三千戶氐族，任命仇池的氐族酋長,、射聲校尉楊膺為征東左司馬,，九的氏族酋長、長水校尉齊午為右司馬,，讓他們各自統(tǒng)領(lǐng)一千五百戶,，作為長樂世代承襲的卿大夫。任命長樂郎中令,、略陽人垣敞為錄事參軍,，侍講、扶風(fēng)人韋為參軍事,，申紹為別駕,。楊膺是苻丕妻子的哥哥；齊午是揚膺妻子的父親,。八月,，在幽州分置平州,，任命石越為平州刺史，鎮(zhèn)守龍城,。任命中書令梁讜為幽州刺史,，鎮(zhèn)守薊城。任命撫軍將軍毛興為都督河,、秦二州諸軍事及河州刺史,，鎮(zhèn)守罕。任命長水校尉王騰為并州刺史,，鎮(zhèn)守晉陽,。河、并二州各自分配三千氐族民戶,。毛興,、王騰全都與苻氏聯(lián)姻，是氐族中有崇高聲望的人,。任命平原公苻暉為都督豫,、洛、荊,、南兗,、東豫、陽六州諸軍事,，鎮(zhèn)東大將軍,，豫州牧,，鎮(zhèn)守洛陽,。調(diào)動洛州刺史鎮(zhèn)守豐陽。任命鉅鹿公苻睿為雍州刺史,。各自配給三千二百氐族民戶,。

　　堅送丕至灞上，諸氐別其父兄,，皆慟哭,，哀感路人。趙整因侍宴,，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勞舅父是仇綏,，尾長翼短不能飛,。遠(yuǎn)徙種人留鮮卑，一旦緩急當(dāng)語誰,！”堅笑而不納,。

　　苻堅把苻丕送到灞上,，眾氐族人在辭別他們父兄的時候，全都失聲痛哭,，悲哀氣氛感動路人,。趙整趁著陪同宴請的機會，彈琴唱道：“阿得脂,，阿得脂,，伯勞鳥的舅父是仇綏，尾長翼短不能飛,。遠(yuǎn)徙氐人留鮮卑,，一旦出現(xiàn)緩急應(yīng)當(dāng)告訴誰！”苻堅報之以微笑,，但沒有理會,。

　　[7]九月，癸未,，皇后王氏崩,。

　　[7]九月，癸未（初十）,，東晉皇后王氏去世,。

　　[8]冬，十月,，九真太守李遜據(jù)交州反,。

　　[8]冬季，十月,，九真太守李遜占據(jù)交州反叛,。

　　[9]秦王堅以左禁將軍楊壁為秦州刺史，尚書趙遷為洛州刺史,，南巴校尉姜宇為寧州刺史,。

　　[9]前秦王苻堅任命左禁將軍楊壁為秦州刺史，尚書趙遷為洛州刺史,，南巴校尉姜宇為寧州刺史,。

　　[10]十一月，乙酉,，葬定皇后于隆平陵,。

　　[10]十一月，乙酉（十三日）,，東晉在隆平陵安葬了定皇后王氏,。

　　[11]十二月，秦以左將軍都貴為荊州刺史,，鎮(zhèn)彭城,。

　　[11]十二月,，前秦任命左將軍都貴為荊州刺史，鎮(zhèn)守彭城,。

　　[12]置東豫州,，以毛當(dāng)為刺史，鎮(zhèn)許昌,。

　　[12]前秦設(shè)置東豫州,，任命毛當(dāng)為刺史，鎮(zhèn)守許昌,。

　　[13]是歲,，秦王堅遣高密太守毛之等二百余人來歸。

　　[13]這一年,，前秦王苻堅遣送高密太守毛之等二百多人回歸東晉,。

　　六年（辛巳、381）

　　六年（辛巳,，公元381年）

　　[1]春,，正月，帝初奉佛法,，立精舍于殿內(nèi),，引諸沙門居之。尚書左丞王雅表諫,，不從,。雅，肅之曾孫也,。

　　[1]春季,，正月，東晉孝武帝剛剛開始尊奉佛教的法度,，在殿內(nèi)設(shè)置了精舍,，讓僧徒們居住,。尚書左丞王雅上表勸諫,，孝武帝不聽。王雅是王肅的曾孫,。

　　[2]丁酉,，以尚書謝石為仆射。

　　[2]丁酉（二十六日）,，東晉任命尚書謝石為仆射,。

　　[3]二月，東夷,、西域六十二國入貢于秦,。

　　[3]二月,，東夷、西域六十二國向前秦進(jìn)貢,。

　　[4]夏,，六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4]夏季，六月,，庚子朔（初一）,，出現(xiàn)日食。

　　[5]秋,，七月,，甲午，交趾太守杜瑗斬李遜,，交州平,。

　　[5]秋季，七月,，甲午（二十五日）,，交趾太守杜緩斬殺李遜，交州得以平定,。

　　[6]冬,，十月，故武陵王卒于新安,，追封新寧郡王,，命其子遵為嗣。

　　[6]冬季,，十月,，原武陵王司馬在新安去世，東晉追封他為新寧郡王,，讓他的兒子司馬遵繼嗣王位,。

　　[7]十一月，己亥,，以前會稽內(nèi)史郗為司空,；固辭不起。

　　[7]十一月,，己亥（疑誤）,，任命前會稽內(nèi)史郗為司空。郗固執(zhí)地辭讓,，不肯就任,。

　　[8]秦荊州刺史都貴遣其司馬閻振,、中兵參軍吳仲帥眾二萬寇竟陵，桓沖遣南平太守桓石虔,、衛(wèi)軍參軍桓石民等帥水陸二萬拒之,。石民，石虔之弟也,。十二月,，甲辰，石虔襲擊振,、仲,，大破之，振,、仲退保管城,。石虔進(jìn)攻之，癸亥,，拔管城,，獲振、仲,，斬首七千級,，俘虜萬人。詔封桓沖子謙為宜陽侯,。以桓石虔領(lǐng)河?xùn)|太守,。

　　[8]前秦荊州刺史都貴派遣其司馬閻振、中兵參軍吳仲率領(lǐng)二萬兵眾進(jìn)犯竟陵,，桓沖派南平太守桓石虔,、衛(wèi)軍參軍桓石民等率領(lǐng)二萬水、陸軍抵抗,?；甘袷腔甘牡艿堋Ｊ?，甲辰（初八）,，桓石虔襲擊閻振、吳仲,，重創(chuàng)他們,。閻振,、吳仲退守管城,。桓石虔進(jìn)軍攻打,，癸亥（二十七日）,，攻克管城,，擒獲閻振、吳仲,，斬首七千人,，俘虜一萬人。東晉朝廷下達(dá)詔書,，封桓沖的兒子桓謙為宜陽侯,。任命桓石虔兼河?xùn)|太守。

　　[9]是歲,，江東大饑,。

　　[9]這一年，長江以南發(fā)生嚴(yán)重饑荒,。

　　七年（壬午,、382）

　　七年（壬午，公元382年）

　　[1]秦大司農(nóng)東海公陽,、員外散騎侍郎王皮,、尚書郎周謀反，事覺,，收下廷尉,。陽，法之子,；皮,，猛之子也。秦王堅問其反狀,，陽曰：“臣父哀公死不以罪,，臣為父復(fù)讎耳。”堅泣曰：“哀公之死,，事不在朕,，卿豈不知之？”王皮曰：“臣父丞相,，有佐命之勛,，而臣不免貧賤，故欲圖富貴耳,。”堅曰：“丞相臨終托卿,，以十具牛為治田之資，未嘗為卿求官,；知子莫若父,，何其明也！”周曰：“世荷晉恩，生為晉臣,，死為晉鬼,，復(fù)何問乎！”先是,，屢謀反叛,，左右皆請殺之；堅曰：“孟威烈士,，秉志如此,，豈憚死乎！殺之適足成其名耳,！”皆赦,，不誅，徙陽于涼州之高昌郡,，皮,、于朔方之北。卒于朔方,。陽勇力兼人,，尋復(fù)徙鄯善。及建元之末,，秦國大亂,，陽劫鄯善之相欲求東歸，鄯善王殺之,。

　　[1]前秦大司農(nóng)東海公苻陽,、員外散騎侍郎王皮、尚書郎周圖謀反叛,，事情被發(fā)覺,，被捕后送交廷尉治罪。苻陽是苻法的兒子,；王皮是王猛的兒子,。前秦王苻堅問他們謀反的情況及原因，苻陽說：“我的父親哀公苻法無罪而死,，我是為父親復(fù)仇,。”苻堅哭泣著說：“哀公苻法之死，責(zé)任不在朕身上,，你難道不知道嗎,？”王皮說：“我的父親身為丞相，有輔佐天命的功勛,，而我卻不免于貧賤,，所以我想圖謀富貴,。”苻堅說：“丞相臨終前囑咐你，用十頭牛作為種田的資本,，未曾為你求取官位,。了解兒子沒有誰能比得上父親,，這話多么英明?。?span lang="EN-US">”周說：“我世代承受晉朝的恩惠,。生為晉臣,，死為晉鬼，還有什么可問的呢,！”此前,，周多次圖謀反叛，周圍的人都請求苻堅把他殺掉,，苻堅說：“周是剛烈之士,，他持有如此的志向，豈能害怕一死,！殺掉他正好足以成就他的名聲,！”于是將他們?nèi)可饷獠粴ⅰ０衍揸栠w徙到?jīng)鲋莸母卟?，把王皮,，周遷徙到了朔方以北。周死于朔方,。苻陽勇氣力量過人,，不久又被遷徙到鄯善。等到建元末年,，前秦國中大亂,，苻陽劫持鄯善丞相圖謀東返，被鄯善王所殺,。

　　[2]秦王堅徙鄴銅駝,、銅馬、飛廉,、翁仲于長安,。

　　[2]前秦王苻堅把鄴城的銅駝、銅馬,、神禽飛廉像,、巨人翁仲像遷移到長安。

　　[3]夏,，四月,，堅扶風(fēng)太守王永為幽州刺史。永，皮之兄也,。皮兇險無行,，而永清修好學(xué)，故堅用之,。以陽平公融為司徒,；融固辭不受。堅方謀伐晉,，乃以融為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3]夏季,，四月,，苻堅任命扶風(fēng)太守王永為幽州刺史。王永是王皮的哥哥,。王皮兇狠險惡,，無德，而王永卻清正修明,，好學(xué),，所以被苻堅任用。又任命陽平公苻融為司徒,，苻融固執(zhí)地辭讓,，不接受。苻堅正在圖謀討伐東晉,，就任命苻融為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4]五月,，幽州蝗生,，廣袤千里。秦王堅使散騎常侍彭城劉蘭發(fā)幽,、冀,、青、并民撲除之,。

　　[4]五月,，幽州發(fā)生蝗災(zāi)，遍及千里,。前秦王苻堅讓散騎常侍彭城人劉蘭發(fā)動幽,、冀、青,、并四州的百姓消滅蝗蟲,。

　　[5]秋,，八月，癸卯,，大赦,。

　　[5]秋季，八月,，癸卯（十一日）,，東晉實行大赦。

　　[6]秦王堅以諫議大夫裴元略為巴西,、梓潼二郡太守,，使密具舟師,。

　　[6]前秦王苻堅任命諫議大夫裴元略為巴西,、潼二郡太守，讓他秘密地準(zhǔn)備水軍,。

　　[7]九月,，車師前部王彌置、鄯善王休密馱入朝于秦,，請為向?qū)?，以伐西域之不服者，因如漢法置都護(hù)以統(tǒng)理之,。秦王堅以驍騎將軍呂光為使持節(jié),、都督西域征討諸軍事，與凌江將軍姜飛,、輕車將軍彭晃,、將軍杜進(jìn)、康盛等總兵十萬,，鐵騎五千,，以伐西域。陽平公融諫曰：“西域荒遠(yuǎn),，得其民不可使,，得其地不可食，漢武征之,，得不補失,。今勞師萬里之外，以踵漢氏之過舉,，臣竊惜之,。”不聽。

　　[7]九月,，車師前部王彌,、鄯善王休密馱來到前秦朝見,，請求作為向?qū)В杂懛ノ饔蚓懿怀挤牟孔?，順勢效法漢代的辦法設(shè)置都護(hù)來統(tǒng)領(lǐng)管轄他們,。前秦王苻堅任命驍騎將軍呂光為使持節(jié)、都督西域征討諸軍事,，與凌江將軍姜飛,、輕車將軍彭晃、將軍杜進(jìn),、康盛等統(tǒng)領(lǐng)十萬軍隊,，鐵甲騎兵五千，討伐西域,。陽平公苻融勸諫說：“西域荒蕪遙遠(yuǎn),，得到了那里的百姓也無法役使，得到了那里的土地也無法耕種,，漢武帝征伐他們,，得不償失。如今讓部隊艱辛地出征萬里之外,，重犯漢武帝的錯誤,，我私下里為此感到痛惜。”苻堅沒有聽從苻融的意見,。

　　[8]桓沖使揚威將軍朱綽擊秦荊州刺史都貴于襄陽,，焚踐沔北屯田，掠六百余戶而還,。

　　[8]桓沖讓揚威將軍朱綽攻打在襄陽的前秦荊州刺史都貴,，焚燒破壞了沔水以北用以征收軍晌的屯田，擄掠了六百多戶百姓后返回,。

　　[9]冬,，十月，秦王堅會群臣于太極殿,，議曰：“自吾承業(yè),，垂三十載，四方略定,，唯東南一隅,，未沾王化。今略計吾士卒,，可得九十七萬,，吾欲自將以討之，何如,？”秘書監(jiān)朱肜曰：“陛下恭行天罰,，必有征無戰(zhàn),，晉主不銜璧軍門，則走死江海,，陛下返中國士民,，使復(fù)其桑梓，然后回輿東巡,，告成岱宗,，此千載一時也。”堅喜曰：“是吾志也,。”

　　[9]冬季,，十月，前秦王苻堅在太極殿會見群臣,，和他們商量說：“自從我繼承大業(yè),，已經(jīng)三十年了，四方之地,，大致平定,，只有東南一隅,，尚未蒙受君王的教化,。如今粗略地計算一下我的士兵，能有九十七萬,，我想親自統(tǒng)帥他們?nèi)ビ懛x朝,，怎么樣？”秘書監(jiān)朱肜說：“陛下奉行上天的懲罰,，一定是只有出征遠(yuǎn)行而不會發(fā)生戰(zhàn)斗,，晉朝國君不是在軍營門前口含璧玉以示投降，就是愴惶出逃,，葬身于江海,，陛下讓中原之國的士人百姓返回故土，讓他們恢復(fù)家園,，然后回車東巡,，在岱宗泰山奉告成功，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苻堅高興地說：“這就是我的志向,。”

　　尚書左仆射權(quán)翼曰：“昔紂為無道，三仁在朝,，武王猶為之旋師,。今晉雖微弱，未有大惡,；謝安,，桓沖皆江表偉人,，君臣輯睦，內(nèi)外同心,，以臣觀之,，未可圖也！”堅嘿然良久,，曰：“諸君各言其志,。”

　　尚書左仆射權(quán)翼說：“過去商紂王無道，但微子,、箕子,、比干三位仁人在朝，周武王尚且因此回師,，不予討伐,。如今晉朝雖然衰微軟弱，但還沒有大的罪惡,，謝安,、桓沖又都是長江一帶才識卓越的人才，他們君臣和睦,，內(nèi)外同心,，以我來看，不可圖謀,！”苻堅沉默了許久,，說：“諸君各自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曰：“今歲鎮(zhèn)守斗,，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jù)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堅曰：“昔武王伐紂,，逆歲違卜。天道幽遠(yuǎn),，未易可知,。夫差、孫皓皆保據(jù)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眾，投鞭于江,，足斷其流,，又何險之足恃乎,！”對曰：“三國之君皆淫虐無道，故敵國取之,，易于拾遺,。今晉雖無德，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按兵積谷,，以待其釁。”于是群臣各言利害,，久之不決,。堅曰：“此所謂筑舍道傍，無時可成,。吾當(dāng)內(nèi)斷于心耳,！”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說：“今木星、土星居于斗宿,，福德在吳地,，如果討伐他們，必有天災(zāi),。而且他們憑借著長江天險,，百姓又為其所用，恐怕不能討伐,！”苻堅說：“過去周武王討伐商紂,，就是逆太歲運行的方向而進(jìn)，也違背了占卜的結(jié)果,。天道隱微幽遠(yuǎn)，不容易確知,。夫差,、孫皓全都據(jù)守江湖，但也不能免于滅亡,。如今憑借我兵眾,，把鞭子投之于長江，也足以斷絕水流,，又有什么天險足以憑借呢,！”石越回答說：“商紂、夫差,、孫皓這三國之君,，全都淫虐無道，所以敵對的國家攻取他們,，就像俯身揀拾遺物一樣容易,。如今晉朝雖然缺乏道德,，但沒有大的罪惡，愿陛下暫且按兵不動,，積聚糧谷等,，等待他們?yōu)牡湹慕蹬R。”于是群臣們各言利害,，久久未能決定,。苻堅說：“這正所謂在道路旁邊修筑屋舍，沒有什么時候能夠建成,。我要自我決斷了,！”

　　群臣皆出，獨留陽平公融,，謂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過一二臣而已。今眾言紛紛,，徒亂人意,，吾當(dāng)與汝決之。”對曰：“今伐晉有三難：天道不順,，一也,；晉國無釁，二也,；我數(shù)戰(zhàn)兵疲,，民有畏敵之心，三也,。群臣言晉不可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聽之,。”堅作色曰：“汝亦如此,，吾復(fù)何望！吾強兵百萬,，資仗如山,；吾雖未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勢,，擊垂亡之國，何患不克,，豈可復(fù)留此殘寇,，使長為國家之憂哉！”融泣曰：“晉未可滅，昭然甚明,。今勞師大舉,，恐無萬全之功。且臣之所憂,，不止于此,。陛下寵育鮮卑、羌,、羯,，布滿畿甸。此屬皆我之深仇,。太子獨與弱卒數(shù)萬留守京師,，臣懼有不虞之變生于腹心肘掖，不可悔也,。臣之頑愚,，誠不足采；王景略一時英杰,，陛下常比之諸葛武侯,，獨不記其臨沒之言乎！”堅不聽,。于是朝臣進(jìn)諫者眾,，堅曰：“以吾擊晉，校其強弱之勢,，猶疾風(fēng)之掃秋葉,，而朝廷內(nèi)外皆言不可，誠吾所不解也,！”

　　群臣們都出去了,，唯獨留下了陽平公苻融。苻堅對他說：“自古參與決定大事的人,，不過是一兩個大臣而已,。如今眾說紛紜，只能擾亂人心,，我要與你來決定此事。”苻融對苻堅說：“如今討伐晉朝有三難：天道不順,，此其一,；晉國自身無災(zāi)禍，此其二,；我們頻繁征戰(zhàn),，士兵疲乏，百姓懷有畏敵之心，此其三,。群臣當(dāng)中說不能討伐晉朝的人,，全都是忠臣，希望陛下聽從他們的意見,。”苻堅臉色一變說：“你也是如此,，我還能寄希望于誰呢！我有強兵百萬,，資財兵器堆積如山,；我雖然不是完美的君主，但也不是昏庸之輩,。乘著捷報頻傳之勢,，攻擊垂死掙扎之國，還怕攻不下來,？怎么可以再留下這些殘敵,，使他們長久地成為國家的憂患呢！”苻融哭泣著說：“晉朝無法滅掉,，事情非常明顯,。如今大規(guī)模地出動疲勞的軍隊，恐怕不會獲得萬無一失的戰(zhàn)功,。況且我所憂慮的,，還不僅于此。陛下寵愛養(yǎng)育鮮卑人,、羌人,、羯人，讓他們布滿京師,，這些人都對我們有深仇大恨,。太子獨自和數(shù)萬弱兵留守京師，我害怕有不測之變出現(xiàn)在我們的心腹地區(qū),，后悔不及,。我的愚妄之見，確實不值得采納,，王猛是一時的英明杰出之人,，陛下常常把他比作諸葛亮，為什么唯獨不銘記他的臨終遺言呢,！”苻堅依然沒有聽從,。此時向苻堅進(jìn)諫的朝臣很多，苻堅說：“以我們的力量攻打晉朝,，比較雙方的強弱之勢,，就像疾風(fēng)掃秋葉一樣,，然而朝廷內(nèi)外都說不能攻打，這確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宏曰：“今歲在吳分,，又晉君無罪，若大舉不捷,，恐威名外挫,，財力內(nèi)竭，此群下所疑也,！”堅曰：“昔吾滅燕,，亦犯歲而捷，天道固難知也,。秦滅六國,，六國之君豈皆暴虐乎！”

　　太子苻宏說：“如今木星在吳地的分野,，再加上晉朝國君沒有罪惡,，如果大舉進(jìn)攻而不能取勝，在外威風(fēng)名聲受挫,，在內(nèi)資財力量耗盡,，這就是導(dǎo)致群臣們產(chǎn)生疑問的原因！”苻堅說：“過去我消滅燕國,，也違背了木星的征兆,，但取得了勝利，天道本來就是難以確知的,。秦滅六國,，六國之君難道全都是暴虐的君主嗎！”

　　冠軍,、京兆尹慕容垂言于堅曰：“弱并于強,，小并于大，此理勢自然,，非難知也,。以陛下神武應(yīng)期，威加海外,，虎旅百萬,，韓、白滿朝,，而蕞爾江南,，獨違王命，豈可復(fù)留之以遺子孫哉,！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斷自圣心足矣,，何必廣詢朝眾！晉武平吳,，所仗者張,、杜二三臣而已，若從朝眾之言,，豈有混一之功,！”堅大悅曰：“與吾共定天下者，獨卿而已,。”賜帛五百匹,。

　　冠軍將軍、京兆尹慕容垂向苻堅進(jìn)言說：“弱被強所并,，小被大所吞,，這是自然的道理與趨勢，并不難理解,。像陛下這樣神明威武,，適應(yīng)天意，威名遠(yuǎn)播海外,，擁有強兵勁旅百萬,，韓信、白起那樣的良將布滿朝廷,，而江南彈丸之地,，獨敢違抗王命，豈能再留下他們而交給子孫后代呢,！《詩經(jīng)》云：'出謀劃策人太多,，因此事情不成功。’陛下自己在內(nèi)心做出決斷就完全可以了,，何必廣泛地征詢眾朝臣的意見,！晉武帝平定吳國，所倚仗的只有張華,、杜預(yù)兩三位大臣而已,，如果聽從眾朝臣之言，難道能有統(tǒng)一天下的功業(yè),！”苻堅十分高興地說：“與我共同平定天下的人,，只有你而已。”賞賜給慕容垂五百匹帛,。

　　堅銳意欲取江東,，寢不能旦,。陽平公融諫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自古窮兵極武,，未有不亡者。且國家本戎狄也,，正朔會不歸人,。江東雖微弱僅存，然中華正統(tǒng),，天意必不絕之,。”堅曰：“帝王歷數(shù)，豈有常邪,，惟德之所在耳,！劉禪豈非漢之苗裔邪，終為魏所滅,。汝所以不如吾者,，正病此不達(dá)變通耳！”

　　苻堅專注于想要攻取長江以東,，連睡覺也不能睡到早晨,。陽平公苻融勸諫他說：“'知道滿足就不會感到恥辱，知道停止就不會出現(xiàn)危險,。’自古以來,，窮兵黷武的人沒有不滅亡的。況且我們的國家本來就屬戎狄之人,，天下的正宗嫡傳大概不會歸于像我們這樣的外族人,。長江以南雖然衰微軟弱，殘喘生存,，但他們是中華的正統(tǒng),，天意一定不會滅絕他們。”苻堅說：“帝王更替之道,，怎么會有一成不變的呢,，只看道德在哪里。劉禪難道不是漢朝的后裔嗎,？但最終被魏國所滅,。你之所以不如我的原因，毛病正在于不了解變通的道理,。”

　　堅素信重沙門道安,，群臣使道安乘間進(jìn)言。十一月,，堅與道安同輦游于東苑,，堅曰：“朕將與公南游吳,、越，泛長江,，臨滄海,，不亦樂乎！”安曰：“陛下應(yīng)天御世,，居中土而制四維，自足比隆堯,、舜,；何必櫛風(fēng)沐雨，經(jīng)略遐方乎,！且東南卑濕,，氣易構(gòu)，虞舜游而不歸,，大禹往而不復(fù),，何足以上勞大駕也！”堅曰：“天生民而樹之君,，使司牧之,，朕豈敢憚勞，使彼一方獨不被澤乎,！必如公言,，是古之帝王皆無征伐也！”道安曰：“必不得已,，陛下宜駐蹕洛陽,，遣使者奉尺書于前，諸將總六師于后,，彼必稽首入臣,，不必親涉江、淮也,。”堅不聽,。

　　苻堅歷來信任重視僧人道安，群臣們讓道安尋找機會向苻堅進(jìn)言,。十一月,，苻堅與道安同乘一車在東苑游覽，苻堅說：“朕將要與你南游吳,、越之地,，泛舟長江，親臨滄海,，不也是很快樂的事情嗎,！”道安說：“陛下順應(yīng)天意統(tǒng)治天下,，身居中原而控制四方，自身的昌隆就足以與堯,、舜相比,，何必櫛風(fēng)沐雨，經(jīng)營遠(yuǎn)方呢,！而且東南地區(qū)低洼潮濕,，容易造成災(zāi)害不祥之氣，虞,、舜前去游獵就再也沒有返回,，大禹去了一趟就再也沒有第二趟，有什么值得勞您大駕的呢,！”苻堅說：“上天生育了民眾而為他們樹立了君主,，是讓君主統(tǒng)治他們，朕豈敢害怕辛勞,，唯獨使那一方土地不承受恩澤呢,！如果一定像你所說的那樣，古代的帝王就全都沒有征伐之事了,！”道安說：“一定要干的話,，陛下應(yīng)該在洛陽停駐，先派遣使者給他們送去書信,，眾將領(lǐng)統(tǒng)領(lǐng)六軍跟隨于后,，他們就一定會叩首稱臣，您不必親自涉足長江,、淮河,。”苻堅沒有聽從。

　　堅所幸張夫人諫曰：“妾聞天地之生萬物,，圣王之治天下,，皆因其自然而順之，故功無不成,。是以黃帝服牛乘馬,，因其性也；禹浚九川,，障九澤,，因其勢也；后稷播殖百谷,，因其時也,；湯、武帥天下而攻桀、紂,，因其心也,；皆有因則成，無因則敗,。今朝野之人皆言晉不可伐,，陛下獨決意行之，妾不知陛下何所因也,?！稌吩唬?span lang="EN-US">'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猶因民,，而況人乎,！妾又聞王者出師，必上觀天道,，下順人心。今人心既不然矣,，請驗之天道,。諺云：'雞夜鳴者不利行師，犬群嗥者宮室將空,，兵動馬驚,，軍敗不歸。’自秋,、冬以來,，眾雞夜鳴，群犬哀嗥,，廄馬多驚,，武庫兵器自動有聲，此皆非出師之祥也,。”堅曰：“軍旅之事,，非婦人所當(dāng)預(yù)也！”

　　苻堅所寵愛的張夫人勸諫他說：“妾聽說天地滋生萬物,，圣王統(tǒng)治天下,，全都是順其自然，所以功業(yè)無所不成,。黃帝之所以能馴服牛馬,，是順應(yīng)了它們的稟性；大禹之所以能疏通九川,，擋住九澤,，是順應(yīng)了它們的地勢；后稷之所以能播種繁殖百谷,，是順應(yīng)了天時,；商湯,、周武王之所以能率領(lǐng)天下人攻下夏桀、商紂,，是順應(yīng)了他們的心愿,，全都是順應(yīng)則成功，不順應(yīng)則失敗,。如今朝野之人都說晉朝不可討伐,，唯獨陛下一意孤行，妾不知道陛下是順應(yīng)了什么,?！渡袝吩唬?span lang="EN-US">'上天的聰慧明察來自于民眾的聰慧明察。’上天尚且要順應(yīng)民意,，何況是人呢,！妾又聽說君王出動軍隊，一定要上觀天道,，下順人心,。如今人心既然不同意討伐晉朝，請您再與天道驗證一下,。俗諺說,；'雞夜鳴時不利于出師，犬群嚎時宮室將空,，兵器響動,，圈馬蹶驚，軍敗難歸,。’自從秋季,、冬季以來，眾雞夜鳴,，群犬哀嚎,，圈馬多驚，武庫里的兵器自己響動,，這些都是不能出師的預(yù)兆,。”苻堅說：“軍旅之事，不是婦人所應(yīng)當(dāng)參與的,！”

　　堅幼子中山公詵最有寵,，亦諫曰：“臣聞國之興亡，系賢人之用舍,。今陽平公,，國之謀主，而陛下違之，晉有謝安,、桓沖,，而陛下伐之，臣竊惑之,！”堅曰：“天下大事,，孺子安知！”

　　苻堅的小兒子,、中　山公苻詵最受寵愛,，他也勸諫苻堅說：“我聽說國家的興亡，與對賢明之人的棄用相聯(lián)系,。如今陽平公苻融,，是國家的主謀，然而陛下卻不聽他的意見,；晉朝有謝安,、桓沖，然而陛下卻要討伐他們,，我私下里感到大惑不解,！”苻堅說：“天下大事，小孩子知道什么,！”

　　[10]秦劉蘭討蝗，經(jīng)秋冬不能滅,。十二月,，有司奏征蘭下廷尉。秦王堅曰：“災(zāi)降自天,，非人力所能除,，此由朕之失政，蘭何罪乎,！”

　　[10]前秦劉蘭從事滅蝗,，經(jīng)過秋季冬季仍未明顯奏效。十二月,，有關(guān)部門奏請將劉蘭送交廷尉處理,。前秦王苻堅說：“災(zāi)害降自上天，不是人力所能消除的,，這是由于朕的政治混亂所致,，劉蘭何罪之有！”

　　是歲,，秦大熟,，上田畝收七十石，下者三十石，蝗不出幽州之境,，不食麻豆,，上田畝收百石，下者五十石,。

　　這一年,，前秦大獲豐收，上等農(nóng)田每畝收獲七十石,，下等農(nóng)田每畝收獲三十石,。蝗蟲不出幽州之境,，而且不吃麻豆五谷,，這里的上等農(nóng)田每畝收獲一百石，下等農(nóng)田每畝收獲五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