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1935年3月8日,，阮玲玉因不堪忍受造謠中傷，服藥自盡,，年僅25歲,。電影《阮玲玉》主題歌如是唱到：“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棲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

她代表了中國默片時代表演藝術(shù)的最高水平。同時代的電影明星大多已被人們所淡忘,，而阮玲玉卻始終活在大家的記憶中,，任時代更替,，始終光彩依舊，堪稱傳奇,。盡管她在有生之年從未獲得過“電影皇后”的桂冠,，但在所有熱愛電影的人心中，她永遠(yuǎn)都是獨一無二的“無冕影后”,。

圖說：阮玲玉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棲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去中山南朗左步關(guān)村的一路上,，記者反復(fù)地聆聽著這首《葬心》。這是電影《阮玲玉》的主題歌,，雖是一首后人創(chuàng)作出的歌曲,，卻也準(zhǔn)確地道出了這位女影星命運多舛的一生。

　　“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阮玲玉已經(jīng)辭世半個多世紀(jì)了,，而對于她的“這頭猜”與“那頭怪”又何曾暫停,。中國有句古話——“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阮玲玉逝于“人言可畏”,，但這可畏、可憎,、可惡,、可悲的“人言”依舊在世間隨處飄散，這人類千古的魔咒啊 ,！

　　阮玲玉家的祖屋早尋訪不到,，有人說是早已倒掉，還有人說是毀于火災(zāi),。我們只有來到左步的“阮氏大祠堂”,，期待在這里可以“揾”到一絲阮玲玉的痕跡。然而,，這里講述的歷史已經(jīng)與這祠堂一樣荒蕪了,。祠堂門廳里空空如也，阮氏先人的靈牌早不知了去向,?！白遄V在‘破四舊’時都被卷煙抽了?！币晃焕先烁嬖V我們,。不過,，即便阮家的族譜還留著，想必作為女子的阮玲玉也還是上不去的,。

　　經(jīng)過打聽,，我們找到了阮玲玉的堂侄阮丙權(quán),，這位老漢今年已經(jīng)80歲了,，身體硬朗,，精神矍鑠?！拔覐臎]有見過這位姑姑（阮玲玉），但聽說她小的時候曾在村里打水,，跌落到一口井里?！痹谌罾蠞h的引領(lǐng)下，我們找到了他所說的那口井,。其實，在上海出生的阮玲玉確實回過廣東,，只不過不是小時候，更沒有井中遇險,，那是1930年底，為了拍攝《一剪梅》,，阮玲玉隨聯(lián)華的外景隊南下回到她的故鄉(xiāng)廣東。

　　“我爸爸生前跟我講,，這位姑姑出名是假的，因為她一分錢也沒有寄回過家里,。”這是送我們出門時,，阮老漢說的最后一句話,。

貧寒之家百事哀

　　1910年4月26日天亮的時候,，上海浦東朱家木橋祥安里,。機器工人阮用榮第二個女兒降生了。阮用榮給新出生的女兒起名“鳳根”,。這個名字是阮用榮預(yù)備給自己兒子用的,，如今他把這個名字給了女兒，就是希望女兒長大能有出息,。20年后，阮用榮的鳳根成了中國最著名的電影明星——上世紀(jì)30年代風(fēng)靡中國的一代影后阮玲玉,。

　　貧寒之家百事哀,，在小鳳根一歲時,，她年僅三歲的大姐就因病夭折了,；而在她六歲時，父親阮用榮患肺病不治,。在一位“義姐”的幫助下,，何阿英來到一個姓張的富人家?guī)蛡?，張家同意她將女兒帶在身邊,。?dāng)七歲的鳳根跟母親走入張家的大門,，她沒想到在這座大宅門內(nèi)藏著自己一世的“冤家”,。

　　明白事理的何阿英知道，女兒將來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讀書。因此,，她入張府后一直省吃儉用,，把那點可憐的工錢都積攢了下來,。在小鳳根八歲那年，何阿英把女兒送進了張府附近的一家私塾讀書,，并給女兒取了一個正式的學(xué)名——阮玉英。

　　1918年,，望女成鳳的何阿英拿出了全部的積蓄,，小玉英成為上海西式學(xué)校崇德女校的一名小學(xué)生。雖然在學(xué)校里玉英是最窮的學(xué)生之一,，常常會遭到一些富家女的冷眼,，但玉英對此并不在乎，她謙虛,、用功,，稱得上品學(xué)兼優(yōu)。

　　七八年來的學(xué)校生活,，漸漸沖淡了不幸的童年在阮玲玉身上打下的印記,，與所有的青年學(xué)生一樣，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幻想,。然而就在此時,，不幸再次降臨到這位命運多舛的女子身上，她被母親的東家四少爺張達民看上了,。出于強烈的占有欲,，他投入到對阮玉英狂熱追求中。

　　阮玲玉此時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很快她就愛上了對自己“殷勤備至”,、“體貼入微”、“沒有門第偏見”的張達民,。她開始了致命的初戀,。

　被逼出來的明星

　　1925年底，剛剛在崇德女校讀到初二的阮玉英便在鴻慶坊開始了與張達民的同居生活,。不久,，她自動退學(xué)，離開了校園和好友,，放棄了自己曾對人生的追求,。這一年，她才剛滿16周歲,。

　　阮玉英輟學(xué)之后,，努力由一個青年學(xué)生轉(zhuǎn)變成一個賢慧的“妻子”。然而,，很快張達民就開始原形畢露,，他對玉英母女不時惡語相向，而且又成為賭場的?？?，輸光了便是幾天不露面,。玉英苦口婆心地勸說也好,，撒嬌哭鬧也罷,，可張達民就是難改惡習(xí),。

　　才與張達民同居幾個月,，阮玉英就從最初對張達民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正如1935年她接受《現(xiàn)象》雜志記者采訪時說的那樣——“那時，我的意志還薄弱,，同時年歲也究竟還輕，所以認(rèn)識不多后,，就受不起他的欺騙,，兩人便實行同居了,。張達民原系一個世家子弟，他并沒有什么固定職業(yè),，一天到晚盡是在賭場里混日子。因此,，同居了數(shù)月后,，由于他自己經(jīng)濟上的拮據(jù)，便對我斷絕了生活上的供給,?！?/p>

　　為了奉養(yǎng)母親，也為了自己的前途,，阮玉英知道自己首先要在經(jīng)濟上必須自立,。一則在《新聞報》上的廣告燃起了她的希望：“明星影片公司即將開拍新片《掛名的夫妻》，公開招聘飾演女主角的演員”,。

　　創(chuàng)辦于1922年的明星公司,，在當(dāng)時的中國影壇已經(jīng)是名副其實的“巨無霸”，它的創(chuàng)辦者是中國電影早期的兩位拓荒者——張石川和鄭正秋,，兩人聯(lián)手拍攝了中國第一部故事片《難夫難妻》,。

　　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上午,，即將執(zhí)導(dǎo)《掛名夫妻》的導(dǎo)演卜萬蒼面試了一位叫阮玲玉的青年女子。這位阮玲玉就是阮玉英,，為進入影壇,，她特意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玲玉。卜萬蒼在與阮玲玉交談了約 20 分鐘后,，就作出了決定：起用阮玲玉當(dāng)《掛名夫妻》的女主角。

　　1927年《掛名夫妻》公映,，剛滿18歲的阮玲玉初次在銀幕上與觀眾見面,，她所塑造的少女和少婦的形象得到了觀眾的認(rèn)可。隨后,，阮玲玉連續(xù)拍攝了由鄭正秋編導(dǎo)的《血淚碑》,、《楊小真》等片，逐漸成為了一顆影壇新星,。

　柳暗花明進聯(lián)華

　　1926年至1927年間,，上海電影事業(yè)發(fā)展得非常迅猛，大大小小的電影公司竟有四五十家之多,，激烈的競爭大有你死我活之勢,。明星公司雖然名氣大，但拍片過于跟風(fēng),，影片水準(zhǔn)也良莠不齊,，有不少粗制濫造之作。熱衷捧大明星的張石川并不看好阮玲玉這樣的新秀,，因此,，阮玲玉在明星頗不得志。

　　從1928年夏季開始,，阮玲玉被“冷藏”了起來,。無奈之下，阮玲玉揮別了明星公司,，來到大中華百合電影公司,。在這家公司她一連主演了《珍珠冠》、《劫后孤鴻》,、《大破九龍山》等影片,，可這些影片均充滿商業(yè)氣息，在藝術(shù)上乏善可陳,，這讓對電影懷有理想的阮玲王再次感到不滿,。

　　就在阮玲玉陷入事業(yè)和個人生活雙重的彷徨境地時，一個“貴人”正悄悄向她走來,，他就是阮玲玉的廣東同鄉(xiāng),、“香港電影之父”黎民偉,。1929 年秋，民新公司開拍《故都春夢》,，該片的導(dǎo)演是新晉導(dǎo)演孫瑜,，他從大中華百合借來了阮玲玉，從此,，阮玲玉的電影人生開始柳暗花明,。在紐約攝影學(xué)院深造過的孫瑜無疑是阮玲玉的又一位良師。在這位中國第一個于西方系統(tǒng)學(xué)習(xí)過戲劇和電影的導(dǎo)演手下拍片沒幾天,，阮玲玉即感到在她的眼前展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廣闊的全新的表演天地”,。

　　隨后，孫瑜又與阮玲玉合作了《野草閑花》,，在這部影片中,，阮玲玉飾演母親在冰上遇難的戲堪稱中國電影史上最具光彩的瞬間之一。憑借《故都春夢》,、《野草閑花》兩片,，阮玲玉完成了由本色演員到性格演員的蛻變。

《神女》締造事業(yè)巔峰

　　1930年秋,，羅明佑與黎民偉締造了中國早期電影的“航母”——聯(lián)華電影公司,。隨著一大批以“劇聯(lián)”盟員為主的新文藝工作者的加入，發(fā)端于明星公司的“左翼電影運動”,，很快就擴展到了聯(lián)華公司,。左翼電影不僅帶來了中國影壇風(fēng)氣的變化，也讓阮玲玉感受到了清新的空氣,，她逐漸迎來了自己演藝生涯的巔峰,。

　　很快，阮玲玉就主演了由田漢編劇,、卜萬蒼導(dǎo)演的《三個摩登女性》,。通過這部被稱為“左翼電影運動先聲”的影片，阮玲玉開始確立起自己新的表演風(fēng)格,，同時得到了影評界和廣大觀眾的肯定和喜愛,。在1933年初《明星日報》發(fā)起的“電影皇后”評選中，阮玲玉位居胡蝶,、陳玉梅之后,，名列三甲。

　　阮玲玉的事業(yè)之路越走越順,，可她的人生之路卻步入到另一個迷途,。厚顏無恥的張達民無度的索取和糾纏令她困倦，而上?！安枞~大王”唐季珊的追求,，不但沒有“解救”她,，反而讓她陷入到更深的危機之中。然而,，這位慣于玩弄女影星的商人又豈是可以托付一生幸福之人,？

　　得到人生暫時的安靜后，阮玲玉在事業(yè)上大施拳腳,，她與孫瑜合作了《小玩意》,，還與費穆兩度合作《香雪海》,、《人生》,，其中，在《人生》一片中,，阮玲玉的角色經(jīng)歷了從孤女,、 婢女,，到女工,、妓女，最后直至人妻的轉(zhuǎn)換,，她以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對這個角色進行了豐富準(zhǔn)確的詮釋，阮玲玉自己也說,，《人生》的表演是她最滿意的,。

　　在聯(lián)華拍攝大量影片之后，阮玲玉的表演藝術(shù)已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憑借多年的積蓄力量,，她終于拍出了自己表演生涯的巔峰之作——《神女》。阮玲玉在《神女》中的表演歷久彌新,，極具光彩,。1934年12月，《神女》與觀眾見面后,，立即得到了眾口一詞的好評,，被稱為“最好的國片”、“中國影壇奇異的收獲”,。

　　隨著歲月的流逝,，《神女》的藝術(shù)成就也越來越為后人所重視，2004年美國電影公司對這部影片進行了數(shù)碼修復(fù),，這部中國電影史上不可多得的佳作得以再放光芒,，而全世界的影迷也終于欣賞到“中國第一默片女星”——阮玲玉的超凡魅力。

禍起《新女性》

　　就在她向著更高目標(biāo)邁進之時,，一場風(fēng)暴襲來,，最終毀滅了阮玲玉這位中國電影史上罕見的天才,。

　　1934年冬，聯(lián)華公司新晉導(dǎo)演蔡楚生邀請阮玲玉拍自己的新片《新女性》,。這部影片根據(jù)女演員艾霞自殺的事件所改編,。艾霞在孤獨和絕望中死去，身后卻仍不得安寧,，一些黃色小報的記者竟然拿她的死大做文章,，將惡毒的污水潑向她。這激起了影界正義之士的義憤,，進步導(dǎo)演蔡楚生決定為艾霞拍一部電影,，他想通過對艾霞之死的描寫揭露黑暗的社會對知識女性的殘害。

　　誰來飾演片中以艾霞為原型的女主角“韋明”呢,？蔡楚生第一個就想到了以悲劇片著稱于世的阮玲玉,。蔡楚生和阮玲玉這兩位著名影人珠聯(lián)璧合的合作，令這部《新女性》僅用時兩個月就拍竣了,。

　　1935年2月,，《新女性》舉行了公映儀式，在座的一些黃色小報的記者被戳到了痛處,，他們借助政治當(dāng)局壓制左翼電影的政策,，向聯(lián)華公司蠻橫地提出“道歉、保證以后不得再有同樣事件發(fā)生以及將《新女性》影片內(nèi)‘侮辱’新聞記者的部分截去,?！?/p>

　　對于巨大的媒體壓力，聯(lián)華公司只能屈服,，他們在各報刊登道歉廣告,，并被迫刪去了影片的部分鏡頭。

　　“人言可畏”的悲劇

　　沒能將《新女性》打入冷宮,，那些黃色小報的記者當(dāng)然不會滿意,，既然罵不倒蔡楚生，他們就轉(zhuǎn)向惡毒攻擊作為主演的阮玲玉,。他們想起了張達民,，慫恿他出來狀告阮玲玉和唐季珊。

　　法院開庭之時,，阮玲玉并沒有親自出庭應(yīng)訴,，然而，卑鄙的記者們豈能放過她,，他們寫出了長篇大論的報道,，報道的重心并不是庭審內(nèi)容，而是真假相雜繪聲繪色地以“私生活”、“秘聞”等為題,，充斥著“誘奸”,、“通奸”等字眼的所謂報道連篇累牘地出現(xiàn)在各報上。尤其是一些黃色小報上,，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對阮玲玉進行誣蔑,、攻擊和謾罵。

　　毫無思想準(zhǔn)備的阮玲玉,，被一盆盆臟水劈頭澆下,，根本無處藏身。這期間,，好友胡蝶曾勸過阮玲玉,，“人生也似舞臺，悲劇也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我自己在苦的時候常對我自己說,，快了快了，演完苦的就會有快樂的來了,?！比盍嵊駥Υ酥挥泻瑴I苦笑。

　　阮玲玉感到艾霞當(dāng)年的絕望,。

　　1935年3月7日,，阮玲玉拍完了自己最后一部主演的影片《國風(fēng)》,，向自己鐘愛的電影事業(yè)盡到了最后一絲義務(wù),。當(dāng)晚，她參加了聯(lián)華公司部分導(dǎo)演演員在黎民偉和林楚楚家的聚會,。席間,，阮玲玉談笑風(fēng)生，一如平常,，除了略多喝了幾杯酒外,，并無任何異常表現(xiàn)。臨近席終,，阮玲玉起身與在座的各位一一告別,，并與所有的女演員熱情擁抱吻別，大家以為這是她飲酒有些過量所致,，又有誰知道這是阮玲玉在向她的同事好友作最后的訣別,。

　　深夜，阮玲玉回到家中,，唐季珊已酣然入睡,，為安慰擔(dān)憂的母親，她特地請母親做了一碗面條作為“宵夜”,。母親休息了以后,，阮玲玉將自己藏著三瓶十片裝的安眠藥片悉數(shù)倒入了面條中,，接著，她把拌了藥的面條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隨后,，阮玲玉鋪紙握筆，寫下兩封遺書,。

　　關(guān)于阮玲玉的遺書,，現(xiàn)存有兩個版本，其一是唐季珊提供的,，最著名的一句話便是眾所周知的“我一死何足惜,，不過，還是怕人言可畏,，人言可畏罷了,。”而在阮玲玉逝世一個半月后,，《思明商學(xué)報》刊登了另外兩封阮玲玉遺書,。據(jù)一些學(xué)者研究，從心態(tài),、口吻和文筆上來看,，這兩封遺書才是阮玲玉的親筆。一封是寫給張達民的,，對他的無恥行為進行強烈譴責(zé),，她寫道：“其實我何罪可畏，我不過很悔悟不應(yīng)該做你們兩人（張達民與唐季珊）的爭奪品,，但是太遲了,！”第二封寫給唐季珊，控訴他是“玩弄女性的惡魔”,，并說自己被迫選擇一條絕路,，是因為“沒有你那晚打我，今晚又打我,，我大約不會這樣做吧,！”

　　1935年3月8日6時38分，阮玲玉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尾聲

　　阮玲玉在1935年“三八”婦女節(jié)的暮色中逝去,，此時離她25周歲的生日還差49天。當(dāng)晚八時,，阮玲玉的遺體被送至萬國殯儀館,。噩耗傳出，整個上海乃至全國都為之震驚?！昂?nèi)外之急電交馳,，所致唁誄哀挽之詞，不可勝述,，不可數(shù)計,。市民奔走相告，咨嗟嘆惜,，相率赴吊,。”

　　阮玲玉身后也同樣如當(dāng)年的艾霞一樣不得安寧,，大量報紙熱衷于討論阮玲玉的死因,，五花八門，眾說紛紜,。

　　對阮玲玉的自殺,，魯迅先生曾在雜文《論“人言可畏”》中作過精辟的分析，他認(rèn)為阮玲玉之死歸結(jié)為“新聞”和“輿論”聯(lián)手制造的公眾暴力,，“無拳無勇的阮玲玉,，可就正做了吃苦的材料了，她被額外地畫了一臉花,，沒法洗刷,。叫她奮斗嗎？她沒有機關(guān)報,，怎么奮斗,；有冤無頭，有怨無主,，和誰奮斗呢,？”

　　阮玲玉的去世宣告了一個時代——中國電影默片時代的結(jié)束,，她生前給中國銀幕留下了許多不可磨滅的藝術(shù)形象,，這些都已永遠(yuǎn)地載入了中國電影的史冊，任何人要談?wù)撃瑫r代中國電影表演藝術(shù)的最高成就,，就不能不談阮玲玉,。1992年，香港導(dǎo)演關(guān)錦鵬推出力作《阮玲玉》,，這部視角獨特,、熟稔運用套層結(jié)構(gòu)的影片在1993年的柏林電影節(jié)上大受歡迎，飾演阮玲玉的張曼玉贏得銀熊影后,，也成為第一個在國際電影節(jié)上封后的華人演員,。這，或許是張曼玉的傳奇濃墨重彩的一筆，卻只不過是阮玲玉的傳奇在歷史長河中一聲悅耳的回響而已,。

　　□阮玲玉大事年表

　　1910年：4月26日,，誕生于上海，原籍廣東中山,。

　　1915年：父親阮用榮去世,，母親何阿英到一戶張姓富人家當(dāng)傭人，在這里結(jié)識了張家四公子張達民,。

　　1918年：就讀于上海崇德女校,。

　　1926年：參加明星公司影片《掛名夫妻》女主角的試鏡，受到導(dǎo)演卜萬蒼的提攜,，成為該片女主角,。

　　1927年：成為明星公司的基本演員，同年,，收養(yǎng)一孤兒為養(yǎng)女,，取名小玉。

　　1928年：加盟大中華百合公司,，主演《珍珠冠》,、《劫后孤鴻》等影片。

　　1929年：隨大中華百合公司并入聯(lián)華公司,，受到老板羅明佑,、黎民偉的青睞。

　　1930年：主演聯(lián)華創(chuàng)業(yè)之作《故都春夢》獲得巨大成功,，成為該公司臺柱,。

　　1933年：《明星日報》發(fā)起了評選“電影皇后”的活動，阮玲玉位居胡蝶,、陳玉梅之后,，名列第三。同年,，與上?！安枞~大王”唐季珊發(fā)展戀情。

　　1934年：個人代表作《神女》與《新女性》誕生,，這兩部影片也締造了她藝術(shù)生涯的巔峰,。

　　1935年：3月8日，在新閘路沁園屯九號寓所服食過量安眠藥自盡,，年僅25歲,。

　　阮玲玉的去世宣告了一個時代——中國電影默片時代的結(jié)束，她生前給中國銀幕留下了許多不可磨滅的藝術(shù)形象,，這些都已永遠(yuǎn)地載入了中國電影的史冊,，任何人要談?wù)撃瑫r代中國電影表演藝術(shù)的最高成就,，就不能不談阮玲玉。

□鏈接·同代擷英錄

　　張織云

　　張織云(1904-1970)演員,，原名張阿善（阿喜）,，廣東番禺人，幼年移居上海,，是中國第一代女明星代表人物,。1925年轉(zhuǎn)入明星影業(yè)公司，主演《新人的家庭》,、《空谷蘭》等默片,，令影迷為之傾倒。當(dāng)年上海新世界游藝場發(fā)起選舉“電影皇后”,，張織云成為中國第一位“電影皇后”,。

　　1926年張織云主演《未婚妻》等片，擅演悲劇,，真摯動人,，被稱譽為“悲劇圣手”。1927年與“茶葉大王“唐季珊熱戀,，并隨唐去美國結(jié)婚,，可沒過多久便被拋棄。1935年主演代表作《新桃花扇》后移居香港,。曾參加粵語片的拍攝,，后生活潦倒，曾沿街乞討,，20世紀(jì)70年代在香港去世,。

　　黎莉莉

　　黎莉莉（1915-2005）祖籍安徽桐城，生于北平,，原名錢蓁蓁,，其父錢壯飛是中國共產(chǎn)黨地下黨員。1927年移居上海,，進入中國早期歌曲創(chuàng)作大師黎錦暉主辦的中華歌舞團學(xué)習(xí)歌舞,，與王人美、胡蝶被稱為“歌舞三杰”,。黎錦暉十分喜愛她,，收她為干女兒，從此改名黎莉莉,。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她主演了大量進步影片,，著名的有《熱血忠魂》,、《孤島天堂》,、《塞上風(fēng)云》等，均受到好評,。1946年赴美國深造,。解放后，她進入北京電影制片廠,，參加了《智取華山》的拍攝,，1955年她進入北京電影學(xué)院專修班學(xué)習(xí)，后留校任教,，成為表演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