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皇和楊貴妃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楊國忠,,原名楊釗,與楊貴妃是從祖兄妹關(guān)系,,親戚關(guān)系疏遠,,不是直系。楊釗的祖,、父輩都定居于蒲州永樂(今山西永濟),。父親楊珣,曾任宣州司主參軍,家中生活窮苦,。母親張氏,,是武則天寵愛的面首張易之的妹妹。楊釗從小品行不端,,不學無術(shù),,行為放蕩,吃喝嫖賭,,為族人鄉(xiāng)里所不齒,。少年時代特有的生活經(jīng)歷造就了他精明機靈的特性。
三十歲時,,楊釗在家鄉(xiāng)混不下去,,就發(fā)憤從軍,到蜀郡當屯田兵,,因成績優(yōu)異本應該提職,。益州長史張寬不喜歡他的為人,就借故先打了他一頓,,然后任命他當新都尉,。任期滿后,楊別更加窮困,,無以為生,。蜀中有人叫鮮于仲通的富豪,看他相貌堂堂,,言詞機敏,,就在經(jīng)濟上給予資助。這一時期揚釗和堂叔父楊玄琰家有一些小來往,。楊玄琰死時,,他去幫助料理喪事。不料一來二往,,竟和從妹(后來的沈國夫人)發(fā)生了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當時楊玉環(huán)已隨叔父去了河南,和這位堂兄并不相識,。 后來楊釗在成都賭博,,輸了個精光,便逃往關(guān)中,,當了幾天扶風尉,。因為不稱心,又回到四川,,依附于鮮于仲通門下,。娶四川的倡伎裴柔為妻,,養(yǎng)了幾個兒子,生活貧苦,,潦倒不堪,。
唐代金器 楊玉環(huán)被冊封為貴妃的消息傳到四川后,劍南節(jié)度使章仇兼瓊打聽到楊貴妃出生于蜀,,就想方設(shè)法派人到長安與她家結(jié)交,,以尋求政治上的靠山。鮮于仲通和章仇兼瓊有很深的交情,,就把楊釗推薦給他,。章仇兼瓊見楊釗精明機靈,能言善辯,,非常高興,,委任他為“推官”,。以上貢“春綈”為名,,前往京城長安打點關(guān)系。 天寶四載(745)十月,,楊釗抵達長安,。他挨個拜訪楊氏諸兄妹,分送上精美的蜀貨,,并說,;“這是章仇公送的?!庇谑?,得了人家好處的楊氏諸兄妹常在唐玄宗面前夸獎章仇兼瓊,博得了玄宗對他的好感,;并把楊釗引見給玄宗,,說他精通“樗蒲”(一種賭博游戲)。唐玄宗得知楊釗是貴妃的親屬,,就把他留在京師充職,,允許他可隨供奉官出入禁中,不久又任命他做金吾兵曾參軍,。這雖說是個閑職,,但給楊釗日后升官發(fā)財創(chuàng)造了條件和機會。 在長安站穩(wěn)腳根以后,,楊釗利用楊氏姐妹的關(guān)系,,巧為鉆營。一方面,,他經(jīng)由虢國夫人為媒介,,接近楊貴妃,,小心侍奉唐玄宗,竭力討他歡心,;另一方面,,楊釗千方百計巴結(jié)權(quán)臣。有一次,,楊釗參加內(nèi)宜宴會,,做“樗蒲”游戲時,負責計數(shù),。他記錄得又詳細,,又精確,唐玄宗看到后戲稱他是個“好度支郎”,。度支郎中是戶部負責統(tǒng)計核算財賦收支的官吏,。唐玄宗這樣說,無非是借此夸獎楊釗的算機精明,。但楊氏姐妹抓住玄宗的那句話不放,,多次提及讓楊釗擔任此職。唐玄宗順水推舟,,命他在御史中丞王鉷手下做判官,。 天寶時期,權(quán)相李林甫陪客太子李亨,,利用楊釗是皇親國戚,,得玄宗寵愛而敢在他面前進言,竭力拉攏到自己麾下,。楊釗乘機投靠,,作為自己向上爬的機會,因而伙同楊慎矜,、吉溫等人充當爪牙,,積極參予迫害太子李亨勢力的各種行動。他們在京師另設(shè)立推院,,屢興大獄,,把太子的許多黨羽除去。李林甫先是提拔楊釗當監(jiān)察御史,,后又提拔做檢校度與員外郎,,兼?zhèn)饔返取钺撚稚朴诖诘男乃级镀渌?,以聚斂有功,,很快升為度支郎中。天寶七載(748)六月,,又升遷為給率中,,兼御史中丞,,專判度支事,成為很有影響的重臣,。 天寶八載(749)二月,,為了顯示天下殷富的景象,唐玄宗率領(lǐng)百官參觀左藏,,特賜楊利紫衣金魚袋,,以表彰他的聚斂之功。次年,,楊釗兼任兵部侍郎,。同年十月,唐玄宗根據(jù)標釗的請求,,平反為張易之兄弟,。為了表示忠心,楊釗說自己的名字帶有“金”和“刀”兩字,,大不吉利,,請?zhí)菩诹碣n一名。唐玄宗便賜其名為“國忠”,。在唐玄宗看來,,楊釗是“忠”于“國”的,可以委以重任,。
唐代金器 短短幾年中,楊國忠從一個小小的判官,,一躍成為僅次于宰相李林甫與御史大夫王鉷的重臣,;可謂官運亨通。誠然,,楊國忠是依靠楊貴妃的裙帶關(guān)系而步入仕途的,,但究其飛黃騰達的根本原因,還在于天寶時期經(jīng)濟形勢發(fā)展的需要和他本人善于斂財?shù)谋绢I(lǐng),。如果只靠裙帶關(guān)系而沒有一定的才能,,以及過人的精明,他是不會爬得這么快的,。 楊貴妃在楊國忠的升遷之路上到底扮演什么樣的角色,,誰也不清楚。史料顯示,,楊貴妃本人沒有什么政治野心,,從不過問政事,但她客觀上還是助長了楊國忠為首的腐朽官僚集團勢力的興起,。為了鞏固自己在內(nèi)宜的專寵地位,,她需要借助外成勢力的大力支持,,楊國忠的發(fā)跡恰恰具備了這一條件,成為她政治上的靠山,。他們是互為靠山的,。楊國忠的權(quán)勢越大,這種關(guān)系就越顯重要,。唐玄宗前半生對外戚的寵遇是很有分寸的,,通常只授予閑職、散官,,開元初對王皇后家屬,,開元中對武惠妃家屬,都不委以重任,。因為他深知外成專權(quán)的危害,,這股勢力膨脹到一定程度,連君王都難以控制他們,,最終禍國殃民,。但對楊氏外戚一族,唐玄宗卻是過于縱容,,可見其晚年是何等的昏庸,、糊涂。就算唐玄宗是出手牽制李林甫專權(quán)和控制朝臣的目的,,也應該把握好尺度和火候,。但實際上他卻沒有。 楊國忠能發(fā)跡,,還有一個人起了很大作用,,這人就是宦官高力土。他為了討好楊貴妃,,處處幫楊氏一族的忙,。因為朝廷內(nèi)有李林甫,外有安祿山,,楊氏一門要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非得有人撐起門戶不可。楊铦,、楊錡皆庸碌之輩,,難當重任,只有楊國忠胸有成府,,心狠手辣,,善于玩弄權(quán)術(shù)。高力士看準這一點,,就極力扶植楊國忠,,使楊國忠不斷得到升官掌權(quán)的機會,。從開元到天寶,選擇宰相一級的高官,,唐玄宗大多聽取高力士的意見,,李林甫、韋堅,、安祿山,、高仙芝等,全都得到過高力士的幫助,。有了高力土的鼎力相助,,楊國忠如虎添翼。 楊國忠在朝廷混到高官顯位以后,,對上層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情況知道得更全面深入了,。他發(fā)現(xiàn)權(quán)相李林甫有安祿山東北方鎮(zhèn)軍事力量等支持,太子李亨也有西北方鎮(zhèn)軍事力量或明或暗的支持,,而這兩大軍事集團自己根本進不去,。如果沒有地方方鎮(zhèn)軍事力量的支持,自己在朝廷中的權(quán)力,、地位就有很大限制,。特別是發(fā)生一些不測事件時,更是要有自己的軍事力量才可能安全,。因此,,他急需籠絡軍事力量,作為政治上的后盾,,而可能支持他的就是他所熟悉的劍南軍鎮(zhèn),。 當時,南詔已歸附唐朝,,南詔清王常帶妻女來謁見漢族地方長官;路過云南時,,太守張虔陀總要強留諸王的妻子,,供他奸宿,并敲詐勒索,。南詔王閣羅風不肯受此屈辱,,張虔陽惱羞成怒,就命人辱罵他,,并向朝廷奏報反而誣陷閣羅鳳并給他捏造罪名,。閣羅鳳被逼無奈,就發(fā)兵攻陷了云南郡,,殺死張虔陀,,占領(lǐng)夷州三十二個,。唐玄宗聽說閣羅鳳造反不禁大驚,準備發(fā)兵攻討,。時值天寶九年(750)年末,,楊國忠升為京兆棄不久,就乘機推薦鮮于仲通為劍南節(jié)度使,,率兵攻打南詔,。楊國忠把這當作一舉兩得的事情:既安插了同黨,又可借此機會樹立軍功,,以培植西南軍鎮(zhèn)勢力,。
唐代銀器 不料鮮于仲通是個無能之輩,既無政治才干,,又不懂軍事,。他率軍八萬,分兵兩路,,大軍行至曲州(今四川陽通)和靖州時,,南詔王閣羅鳳見唐軍聲勢浩大,懼怕抵擋不住唐軍進攻,,就派使者前來和談,,表示愿送還俘掠的人口和物資,修復云南郡城歸唐,。鮮于仲通卻扣押了使者,,輕率地拒絕了和談請求,下令繼續(xù)進兵,。天寶十載(751)四月,,兩軍在西洱河交戰(zhàn)。結(jié)果,,唐軍大敗,,六萬多名士卒被殺,統(tǒng)帥鮮于仲通差點丟了性命,,狼狽逃還,。閣羅鳳怕后軍再次攻擊,于是歸順吐著,。 楊國忠對舊日恩人鮮于忡通百般包庇,,極力替他隱瞞打了敗仗,謊報戰(zhàn)功,,使鮮于仲通反得到獎賞,。 在楊國忠的策劃下,由鮮于仲通出面奏請楊國忠遙領(lǐng)劍南節(jié)度使。玄宗聽他極力強調(diào)四川地位的重要,,批準了他的奏請,,授楊國忠權(quán)知蜀郡都督府長史,充劍南節(jié)度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 緊接著,楊國忠再次請求攻打南詔,。唐玄宗下制,,在兩京(長安、洛陽)及河南,、河北地招募士兵,。北方兵員身強體壯,善于作戰(zhàn),,但他們不服南方水土,,害怕瘴癘之氣,聽說去南詔打仗,,大多數(shù)人都不愿應募,。楊國忠依仗權(quán)勢,派御史分道督捕,,強行征募,,激起了關(guān)中和中原百姓的強烈不滿。 楊國忠有自己的如意算盤,,繼續(xù)對南詔發(fā)動進攻定會有利無弊,。如果這場戰(zhàn)爭能僥幸取勝,就順理成章地樹立了自己的聲威,,就是失敗了自己也不會擔心什么,,因為天高皇帝遠,他可以故技重演,,掩敗為勝,。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邊鎮(zhèn)的多事,,從此控制劍南地區(qū)的軍鎮(zhèn)集團,,并把它培植成僅次于東北軍事集團、西北軍事集團的第三大軍事力量,。天從人愿,不久,,楊國忠又從唐玄宗那里討得山南西道采訪使的要職,,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取代李林甫
隨著楊國忠政治地位的不斷提高,他與長期操縱軍國大權(quán)的宰相李林甫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起來,。他們都是腐朽貴族,、官僚統(tǒng)治集團的代表。他們之間的差別僅在于,,李林甫代表舊貴族官僚的利益,,楊國忠則代表新貴族的利益。一個在竭力維護既得利益,,另一個則想方設(shè)法擴大自己的權(quán)力,。在玩弄權(quán)術(shù)方面,楊國忠比起李林甫,,可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林甫善于獻媚取寵,,妒賢嫉能,口蜜腹劍,,陰險專橫,。他從開元二十二年(734)五月開始任宰相,前后長達十幾年,。面對這樣一個政敵,,楊國忠自有主張。他首先收買了李林甫的心腹酷吏吉溫,,采納了吉溫提出的剪除李林甫黨羽的建議,,先打擊李林甫的親信黨羽。天寶八載(749),,刑部尚書,、京兆尹蕭炅因貪贓犯罪被貶為汝陰太守。天寶九載(750),,御史大夫宋渾也以同樣的罪名被流放潮陽,。這都是楊國忠向唐玄宗秘報并建議處治的。眼看著自己的親信被貶被流放,,李林甫對楊國忠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鎏金銀茶籠子
(法門寺唐地宮出土,為盛裝茶餅的茶具) 天寶十一載(752)二月,,李林甫鑒于質(zhì)量差劣的惡錢泛濫,,奏請禁用。因為當時商業(yè)迅速發(fā)展,,貨幣需求量大增,,官鑄銅錢不足以流通,,市面上就出現(xiàn)了大量私錢,。惡錢即成本較低,、鑄造不精的私錢。在商業(yè)繁榮的江淮地區(qū),,私錢鑄造業(yè)猶為發(fā)達,。貴成官僚和巨商們?yōu)榱四踩”├紨y帶著良錢到江灘地區(qū),,用一比五的兌換率換取惡錢,,然后運回京城放到市場上流通,以致長安惡錢泛襤成災,。李林甫從官府拿出粟昂及庫錢數(shù)十萬緡,,在長安東西兩市回收惡錢,對有惡錢卻不交出來的人依法處治,。然惡錢早已流入市場,,滲透較深,即刻禁止,,談何容易,。奸商巨賈們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對李林甫的舉措很是不滿,,抵觸情緒很大,。楊國忠抓住這一機會,在唐玄宗面前惡意攻擊李林甫,。唐玄宗聽信一面之辭,,在不明原委的情況下,下令廢除禁令,,改命為只要不是鉛,、錫所鑄和有穿穴的舊錢,都可繼續(xù)使用,。這使李林甫幾乎下不了臺,,只得倉促收場。
同年四月,,楊國忠又向王鉷開刀,。王鉷任戶部待郎,、御史大夫、京兆尹,,兼領(lǐng)二十余使,深受玄宗寵信,。其弟王焊(戶部郎中)與邢縡勾結(jié),,陰謀叛亂。事情敗露后,,楊國忠控告王鐵與叛亂有牽連,,想借此除掉王鉷。王鉷既是楊國忠的絆腳石,,又是李林甫的眼中釘,,除掉王鐵,本也是李林甫的心愿,。但李林甫看出楊國忠別有用心,,除掉王鉷后下一個目標就是他李林甫了,如果能繼續(xù)保留王鉷任職,,對楊國忠是一大牽制,,所以他就設(shè)法替王鉷說情。唐玄宗念王鉷久任要職,,理財有“功”,,疑心王鉷與叛亂無關(guān)。王焊與王鉷是同父異母兄弟,,王焊妒忌王鐵富貴,,故意坑害王鉷也未可知。唐玄宗想寬恕王焊之罪不加按問,,但卻要王鉷先奏請罪,,然后再赦免。因此秘密下令讓楊國忠將此意告知王鉷,。楊國忠為除去眼中釘,,故意不把玄宗的本意告訴王鉷,勸王鉷萬萬不可認罪,,結(jié)果激怒了唐玄宗,。玄宗便下令由陳希烈與楊國忠一道審理這一案件。最后,,王鉷,、王焊兄弟倆皆被定為造反的罪名處死。楊國忠則撈取了夢寐以求的政治資本,,凡是王鉷擔任的要職,,全部由他兼任,。從此,李林甫視楊國忠為仇敵,,倆人的矛盾日益尖銳和表面化,。 王鉷事件之前,還發(fā)生了朔方節(jié)度副使,、奉信王李獻忠叛唐事件,。李獻忠原是突厥部首領(lǐng),名阿布思,。他率眾造反,,搶奪唐軍府庫中的財物兵器,叛歸漠北,,唐玄宗大為惱火,。當時期方節(jié)度使恰由李林甫兼領(lǐng)。發(fā)生了如此大的事件,,李林甫難逃其資只好引咎辭去節(jié)度使一職,,并推薦由安思順接任。楊國忠豈肯錯過這個擴大自己勢力的大好機會,?他買通陳希烈和哥舒翰,,共同彈劾李林甫。哥舒翰是曾為王忠嗣辯白誣陷而不怕被處死的突騎施善將,,后接替王忠嗣任隴右節(jié)度使,。手下?lián)碛惺畮兹f重兵。他公開與安祿山為敵,,長期與安思順不和,。而李林甫又陷害過王忠嗣,哥舒翰早就對他不滿,。因此,,哥舒翰站在楊國忠一邊。在處理這件事上,,唐玄宗很冷靜,,他沒有對李林甫指責定罪,而是采取了慎重寬大的態(tài)度,,但明顯開始疏遠李林甫了,。
唐鎏金鸚鵡紋銀提梁罐 天寶十一載(752)九、十月間,,南詔又屢次騷擾邊地,,蜀人上表奏請身兼劍南節(jié)度使的楊國忠前往鎮(zhèn)壓,以安定川,、滇局面,。老奸巨猾李林甫把這看作報復楊國忠的良機,,奏請?zhí)菩趹槕褚猓汕矖顕翌M兵攻打南0詔,,企圖把楊國忠從中央政府中排擠出去,。楊國忠明知是計,卻又沒有現(xiàn)由推托掉,,啞巴吃黃蓮,,有口難言。臨行前,,他向唐玄宗告別,哭訴李林甫在陷害自己,。楊貴妃也感到這樣對她和楊家都不利,,就向唐玄宗求情。唐玄宗答應讓楊國忠先去打仗,,不久再召回朝廷擔任宰相,,并親自賦詩為他送別。 各十月戊寅,,唐玄宗巡幸華清宜,,已重病在身的李林甫隨行前往。唐玄宗知其病情日重一日,,難以復原,,就派使者召還楊國忠。楊國忠正在赴蜀途中,,見到使者,,喜出望外,馬上趕回長安,。 巫醫(yī)給李林甫看病,,說只要見皇上一面病就會慢慢好起來。就在楊國忠到達華清宮的前一天,,唐玄宗念及李林南為國家效力二十多年,,想滿足他的要求,親臨李林甫昭應私第,,可遭到大臣們的極力反對,。唐玄宗就命李林甫家人將其臥床抬到庭院,自己登上降圣閣遙望,,拿著紅巾向他擺動,,以示慰問。李林甫不能起身跪拜,,只好讓家人代為拜謝,。次日,,楊國忠趕到昭應私第,探視李林甫,,在病榻前跪拜問侯,。李林甫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大勢已去,,百感交集,,淚流滿面地對楊國忠說:“我活不了幾天了,宰相之位非你莫屬,,國家大事就由你去辛勞吧,!”楊國忠見李林甫說穿了自己的心事,滿臉是汗,,謝不敢當,。曾不可一世,威風八面的李林甫就這樣告別了人世,。 天寶十二載(753)正月,,楊國忠指使人誣告李林甫生前曾與善將阿布思約以父子相稱,企圖謀反,。唐玄宗因為李林甫已死,,對此事沒有細察,命令立案偵查,。李林甫的女婿楊齊宣害怕受牽連,,就作假證說岳父確有此事。當時,,李林甫的欞柩剛從臨潼運回長安,,還沒有埋葬。唐玄宗遂于二月下詔削去李林甫宦爵,,指責他外表廉慎,,內(nèi)懷兇險,圖謀不軌,,簡直就是奸惡之徒,。又派人打開棺材,拿走李林甫嘴里含著的寶珠,,剝?nèi)ド砩系淖弦陆痿~袋,,把大棺換成小棺,按庶人禮埋葬,。其子孫有做官的皆除名,,流放嶺南及黔中,只準許攜帶隨身所需衣糧,,其余資產(chǎn)全部沒收,。五十多名近親和同黨被株連,。這樣,李林甫殘余勢力幾乎被消滅殆盡,。而右相楊國忠和左相陳希烈,,因追查李林甫有功,被賜爵沈國公和許國公,。專極長達十一年之久的李林甫終于被楊國忠所取代,,而且死后也沒落個好下場。
唐代金器
楊國忠專權(quán)
楊國忠掌權(quán)以后,,所執(zhí)行的政策措施和李林甫大同小異,,有不少政策繼續(xù)沿用下來。他更加專橫,、更加腐朽,。自我標榜“以天下為己任”,志大才疏,。在朝廷上,恃寵無所顧忌,,公卿以下,,他都隨便指使,大臣們都很忌憚地,。就連左相老臣陳希烈也畏其權(quán)寵,,凡事都著楊國忠臉色行事,不敢稍有異議,。天寶十三載(754),,楊國忠干脆把他排擠出相位;同時看準文部待郎韋見親軟弱可欺,,易于控制,,建議唐玄宗任命韋見素為宰相。韋見素任宰相以后,,基本上不敢議論朝政,,只是明哲保身。這跟八年前李林甫建議任用陳希烈為宰相如出一轍,。楊國忠還在地方上到處安插親信黨羽,,如派司勛員外郎崔圓任劍南留后,實際行使節(jié)度使職權(quán),,以協(xié)助他管理西南各地,;又任投靠他的魏郡太守吉溫為御史大夫,擔任京畿,、關(guān)內(nèi)采訪等差使,,幫助他控制京畿地區(qū),,形成了進退可據(jù)的勢力網(wǎng)。 按照老規(guī)矩,,宰相上朝堂處理軍國大事,,要目早期至午后六刻(約下午二時多)方能回家接待四方來客和其他人士。李林甫籍口天下太平無事不用按舊例辦事,,上午已時(上午十一點)即回家,。楊國忠完全繼承了這一做法,甚至回去得更早,。處理政務,,個人說了算,對國事極端輕率,。 在選拔人才方面,,楊國忠任人唯親,完全以自己的好惡為標準,。他提出:“文部選官時,,要以資歷而不是才能為標準,凡有空缺,,按資歷高低授官,。這樣做,是為了籠絡人心,。一批因各種原因不能晉升而久久擔任原職者,,按照楊國忠的建議都掛選上了,他們喜出望外,,對楊國忠感恩在心,。 依照舊例,選拔官吏由吏部待郎以下的官員具體負責,,須經(jīng)“三唱三注”,,才呈送門下省審核,這樣從春天一直到夏天,,才能完成整套程序,。楊國忠擔任宰相兼交部尚書以后,為顯示自己辦事精明利落,,總是先在自己家里召集令史屬交秘密圈定名單,。天寶十二載(753)正月,他召集左相陳希烈及繪事中,、請司長官,,在尚書都堂唱注選拔官吏,一天就結(jié)束了。楊國忠說:“左相和繪事中都在座,,就算經(jīng)過門下省了,!”沒有人敢提出異議。從此,,選官大權(quán)全由楊國忠一人獨攬,,門下省不再審核選官,文部侍郎也只是走走形式,,管試判而已,。其中的謬誤與弊端自不待言。第二年春天正式注冊時,,楊國忠又在私第把待選之人都召集來,,讓楊氏諸姐妹垂帶偷看,笑語之聲,,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吏部侍郎韋見素和張倚穿著紫衣服,也被隨意差道,,跑前跑后,,被弄得狼狽不堪。事后,,楊國忠門妹妹們:“這兩個紫袍‘主事’像什么人,?”楊家姐妹們七嘴八舌挖苦一番,相對大笑,。視國家大事如兒戲。更為荒唐可笑的是,,在京兆尹鮮于仲通等授意下,,入選土子們奏請直上為楊國忠在省門立碑,頌揚他選官有“功”,。唐玄宗竟然答應,,下制由鮮于仲通撰寫頌辭。寫好后,,玄宗還親自定稿,,御筆改了幾個字。鮮于仲通為了獻媚取寵,,特意將那幾個字用金粉填上,。
唐朝的金 天寶十二載(753)十月,楊國忠隨從唐玄宗在臨潼華清官避寒,。當時他兒子楊喧正參加明經(jīng)考試,,結(jié)果不及格。主孝官禮部傳郎達奚珣畏懼楊國忠的權(quán)勢,叫兒子昭應尉達奚撫提前告訴他,。有一天,,達奚撫等候楊國忠入朝上馬時,趕快走過去,,立在一帝,。楊國忠滿以為兒子必然中選無疑,面呈喜色,。達奚撫小聲說:“家父叫我報告相公,,令郎考試不及格,但也不敢讓他落榜,?!睏顕尹h時大怒,翻臉罵道:“我兒子還擔心不能富貴,?叫這班小子相賣,!”打馬揚長而去。達奚撫找了個沒趣兒,,趕忙寫信報告父親,,說:“人家仗著貴勢,令人恐懼,,哪能再和他論是非,!達奚殉無奈,只好們私舞弊,,將楊暄列入上等,。就是這個無能之輩楊暄,還被破格提拔,,很快擢升至產(chǎn)部待郎,,而曾是他主考官的達奚珣才剛從禮部侍郎轉(zhuǎn)為交部侍郎。即使這樣,,楊暄還不知足,,埋怨自己沒有達奚珣升遷得快。 杜甫在《憶音》一詩中描繪了開元盛世時期的繁榮景象:“憶首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百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钡搅颂鞂殨r期,經(jīng)濟繁榮的表面現(xiàn)象仍在延續(xù),,但這是以搜刮聚斂百姓財富為基礎(chǔ),。早在李林甫專權(quán)時代,,楊慎吟、王鉷和楊國忠等都以聚斂有功而受到玄宗贊賞寵信,。楊國忠任宰相后,,仍兼領(lǐng)判度支、兩京出納租庸鑄錢使等財政要職,,發(fā)揮自己精通“鉤?!被I算的特長,增加賦稅,,大肆搜刮,,弄得民怨沸騰。天寶十三載(754),,戶部奏天下郡321,,縣1538,鄉(xiāng)168N,,戶9619154,,人口52804888,戶口的眾多,,是前朝所不曾出現(xiàn)過的,。 聚斂政策為盛唐統(tǒng)治者的窮奢極欲提供了基礎(chǔ)了與保證。唐玄宗認為國家財物豐饒,,故視金如土,,賞賜貴妃,沒有限度,。楊貴妃的三個姐姐,、堂兄楊及楊錡等,一個個都靠聚斂和賞賜成了暴發(fā)戶,,整日花大酒地,,醉生夢死。而百姓們肩上的負擔則一天比一天重,,生計越來越難。以致于出現(xiàn)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現(xiàn)象,。
楊國忠的私生活更是紙醉金迷,腐朽墮落,。初入京師時,,他就常住在堂妹兼舊情人虢國夫人家里。虢國夫人是個寡婦,,兄妹倆就公開在一起鬼混,。后來楊國忠在長安修建了兩處私宅,其中一處在宣陽紡,虢國夫人的府第在宣陽坊的左邊,,楊國忠的府第緊挨著宣陽訪的南邊,。兩宅相通,往來方便,,從此晝會夜集,,沒有禮度。有時兩人坐車并轡入朝,,甚至還在馬車上公開調(diào)情嬉鬧,,招搖過市。杜甫詩《麗人行》中“楊花雪落覆白萍,,青鳥飛去銜紅巾”句就是暗指楊氏兄妹的越禮行為,。 楊國忠曾對人說:“我家本來窮困潦倒,能混到今天這個樣子,,全托貴妃的福,。好日子也不知能過到哪天,不如及早行樂,,過一天算一天,。”他是靠楊貴妃的關(guān)系發(fā)跡的,,無德少能,,沒干過什么好事,恐怕最終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所以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盡情享受,,而不去考慮以后,。 楊國忠固然是靠楊貴妃的關(guān)系而發(fā)跡的,在某些時候,,楊貴妃也可能會替這位族兄講幾句好話,,在客觀上起重要作用,但她本人并沒有什么野心,。楊國忠在政治舞臺上的所做所為,,基本上與楊貴妃關(guān)系不大。
楊國忠與楊貴妃之間,,相處得頗為平淡,。他們小時候并不相識,楊玉環(huán)被冊封為貴妃后,,倆人才有機會相見,。楊貴妃住在深宮,,與宰相、大臣們接觸的機會很少,,即使楊國忠也不例外,。根據(jù)史料記載,十余年間,,楊貴妃在政治上支持過標國忠的次數(shù),,僅有二次。楊貴妃雖然聰明機智,,但在政治上卻不會玩弄權(quán)術(shù),,正如酷吏吉溫所說:“見識謀慮部不深?!碧鞂毐渍?,沒有一條是出自她的主張,她沒有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影響楊國忠施政,。反倒是虢國夫人在政治舞臺上起了很大作用,。她扮演了勾通內(nèi)宮與外朝的角色。對楊國忠平步青云和備受寵信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楊國忠從虢國夫人那里獲悉深宮秘密,,揣摩玄宗好惡,然后采取相應對策,,按照玄宗的心思辦事,,始終能立于不敗之地。而唐玄宗一直被蒙蔽,,還認為楊國忠真的有才,。在《楊國忠右相制》中,夸獎他“純粹精明,,懸解虛受”,,希望他能“彌綸經(jīng)濟,同致雍熙”,。在追贈其父楊珣為鄭國公,,其母為鄭國夫人時,玄宗又稱:“你們生了個很有才能的兒子,,成了朕的好幫手,。”作為最高統(tǒng)治者,,唐玄宗重用楊國忠,希望利用楊國忠在經(jīng)濟方面的才能來維護大庸太平盛世的局面,。善于鉆營的楊國忠,。青云直上,,所向披靡。 總之,,楊國忠攫取相位以后,,頤指氣使,不可一世,,朝中幾乎無人可與他分庭抗禮,,只有安祿山一人扶搖直上,對他構(gòu)成了一定的威脅,。楊安二人的爭寵與較量,,激化了整個唐廷的政治矛盾。
安祿山其人
安祿山(,?-757),,營州柳城(今遼寧朝陽)混血胡人。父親為康姓胡人,,母親阿史德是突厥巫師,,會邪術(shù)。安祿山本名軋犖山,,幼即喪父,。后來母親改嫁給突厥將軍安波至的哥哥安延堰,軋犖山便改姓安,。開元初,,安延堰部落四分五裂,突厥將軍安道買的兒子安孝節(jié)和安波注的兒子安思順,、安文貞帶著軋草山逃到嵐川今山西嵐縣),。安孝節(jié)的弟弟安貞節(jié)在嵐州任別駕職,收留了他們,。當時軋革山剛剛十幾歲,,改名祿山。 《舊唐書》中說安祿山肥胖膚白,,《新唐書》中說高大膚白,。他聰明多智,善于捉摸人的心思,,通曉六種蕃語,。曾任互市牙郎,即突厥與唐朝進行互市貿(mào)易的中介人,。 開元二十年(732),,安祿山正好三十歲,因為他言貌偉奇和驍勇善戰(zhàn),,得到幽州節(jié)度使張守蓮的青眼相加,,被任為捉生將,。安祿山熟悉當?shù)厣酱ň鹊孛玻瑢?、契丹的情況了如指掌,,所以每次出戰(zhàn)都能打勝并有所獲。有時僅帶三五騎兵,,也能生擒契丹兵數(shù)十人,。張守珪認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更加寵信他,,收為養(yǎng)子,。
開元二十四年(736),安祿山為平盧討擊使,、左騎衛(wèi)將軍,,奉命前去討伐奚、契丹叛軍,。因自恃勇銳,,不把敵人放在眼里,盲目挺進,,結(jié)果大敗而歸,。如按軍法處置,應該斬首,。張守珪不忍心殺他,,將安祿山捆綁起來送到東都洛陽,交由朝廷處理,。宰相張九齡堅持原則,,認為安祿山狼子野心,有造反的面相,,應當殺頭,,以絕后患。唐玄宗愛惜安祿山勇銳,,沒有難奏,,只是將他撤了職。 安祿山回去以后,,“以白衣”將領(lǐng)效勞于邊疆,。開元二十五年(737)二月,幽州節(jié)度使張守珪在捺祿山打敗契丹,。次年,,張守珪部將假借守珪之命,發(fā)兵攻打奚,遭到慘敗,。張守珪隱瞞實情,,謊報打了勝仗。事情泄漏后,,唐玄宗派宦官牛仙童前來調(diào)查處理此事。張守珪以重金賄賂牛仙童,,敷衍過去了,。后來,牛仙童事露伏法,,張守珪因以前的功勞減罪,,降宮為括州刺吏,到任沒有幾天,,背部生疽而死,。 張守珪死后,安祿山卻被擺升為千盧軍兵馬使,。開元二十八年(74O),,御史中丞張利貞任河北采訪使,到平盧(即營州,,今遼寧朝陽)巡視,,安祿山卑恭屈膝向他討好,大肆賄賂張利貞及左右隨員,,把他們打發(fā)得皆大歡喜,。張利貞回朝后,替安祿山說了許多好話,。很快,,安祿山被提升為營州都督,充平盧軍使,,并兼兩著(奚,、契丹)、勃海,、黑水四府經(jīng)路使,。天寶元年(742)正月,唐玄宗將平盧軍鎮(zhèn)升級,,設(shè)節(jié)度使,,任命安祿山為首任平盧節(jié)度使。次年二月,,安祿山進朝拜見,,唐玄宗對他待遇優(yōu)厚,多次接見,。他也專挑唐玄宗愛聽的話說,。一次,,他對唐玄宗說:“去年,首州蝗蟲成災,,吃掉了大片禾苗,,我焚香向上天禱告說:‘如果是我心術(shù)不正,勸君王不忠,,我甘愿讓蟲子吃我的心,;如果我不負神靈,但愿蟲子散去,?!瘎倓偲矶\完,馬上就有一群大鳥呼啦啦從北邊飛來,,把蟲子吃個凈光,。”這本是安祿山編排的討好玄宗的一派胡言,,唐玄宗聽后居然大喜過望,,重重賞賜,授安祿山為驃騎大將軍,。天寶三載(744),,安祿山又兼任范陽節(jié)度使、河北采訪使,,越來越受寵,,連李林甫、裴寬等權(quán)臣也要順從玄宗的意思贊美安祿山,。四載(745),,安祿山想建立邊功討取立宗的思寵,曾發(fā)兵攻擊契丹,,并謊奏唐玄宗說:“臣討契丹到了平州(今河北盧龍),。夢見先朝名將李靖、李績向我討飯吃,?!碧菩诹⒚ɡ罹浮⒗羁儚R,。安祿山又奏祭拜的時候,,看見廟梁上長出靈芝仙草。 當時,,宰相李林市擔心朝廷大臣因功受寵,,影響自己的專權(quán)地位,就建議唐玄宗專用少數(shù)民族的將領(lǐng)。這樣,,唐玄宗就更加寵愛安祿山了,,許多人提出反對意見,唐玄宗都置之不理,。 天寶六載(747)正月,,唐玄宗任命安祿山兼任御史大夫,妻段氏封國夫人,。安祿山外表憨直,,內(nèi)心卻陰險狡猾,并善于用愚笨掩蓋自己的狡詐,。他曾假惺惺地對唐玄宗說:“我生在著戎,卻受到無上的寵愛和榮耀,,我沒有特殊才干替陛下出力,,只愿身為陛下死!”昏庸的唐玄宗聽罷心花怒放,。安祿山派部將劉駱谷長期居住京城,,偵察朝廷機密,并讓劉駱谷定期向他匯報,。每年他都要向朝廷獻上許多俘虜,、雜畜、奇禽,、異獸,、珍玩等,致使各郡縣為這些貢物疲于奔命,,但卻博得了唐玄宗的歡心,。安祿山身體肥胖,肚子下垂,,過了膝蓋,,自稱重三百斤。有一次,,唐玄宗指著他的肚子開玩笑:“你肚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怎么這樣大?”安祿山巧妙地回答:“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忠于陛下的一顆赤心,!”唐玄宗聽后大喜。又有一次,,唐玄宗叫安祿山拜見太子,,他卻站著不動。左右催促他趕快跪下,安祿山故意裝做傻乎乎的樣子,,拱立著說,;“我是胡人,不知道朝廷的禮節(jié),,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官,。”唐玄宗被他騙住了,,還以為他真不懂,,就給他解釋:“太子是儲君,我千秋萬歲以后,,由他接替我當你的君主,。”安祿山這才假裝恍然大悟,,憨頭憨腦地說:“我天生愚蠢,,過去只知道陛下一人,不知道還有儲君,。該死,!該死!”他沒有辦法,,只好跪下拜見太子,。唐玄宗以為安祿山心中真的只有他一人,忠心可嘉,,不禁龍顏大優(yōu),,更加喜歡安祿山了。
安祿山經(jīng)常出入宮廷,,唐玄宗在便殿接見或宴請他時,,楊貴妃經(jīng)常在座。八面玲政的安祿山知道唐玄宗非常寵愛楊貴妃,,為了討好唐玄宗和楊貴妃,,見楊貴妃沒有兒女,就請求做楊貴妃的養(yǎng)子,,唐玄宗欣然答應,。舉行收養(yǎng)子典禮的時候,安祿山故意不拜唐玄宗,,只拜楊貴妃,。唐玄宗沉下臉,責問他為什么不先拜自己,,他巧妙地回答:“我是胡人,;胡人只知道有母親,,不知道有父親?!睉獙C敏,,也不失風趣。唐玄宗很高興,,又叫楊铦,、錡、楊貴妃的三個姐姐和安祿山結(jié)拜成兄弟姐妹,。安祿山知道唐玄宗和楊貴妃年紀相差太多,,唐玄宗年事已高,老夫少妻的私生活很不方便,。他不知從哪里弄來一百粒助情花籽,,像粳米那么大,色澤殷紅,,有香味,。每天晚上只含一粒,就精力旺盛,。唐玄宗把這個東西當作寶貝珍藏起來。 天寶九載(750),,唐玄宗賜給安祿山爵位,,封他為東平郡王。這是唐朝對將帥封王的開端,。次年,,安祿山又兼領(lǐng)河東節(jié)度使。唐玄宗還下令為安祿山在親仁坊建筑住宅,,敕令只要求建得富麗堂皇,,花多少費用都可以。家具器皿,,非常講究,,連宮中都不及。安祿山搬進新住宅以后,,大擺酒宴請客,,唐玄宗叫宰相親去赴宴,以示恩寵,。每次吃到美味,,或者在后花園打獵得到鮮禽,唐玄宗都要派宦官騎馬給安祿山送去共享,。 正月二十日是安祿山的生日,,唐玄宗和楊賁妃送給他這個干兒子很多衣服,、寶器。三天后,,楊貴妃把安祿山召進宮來,,用錦繡做了一個大襁褓,命人把安祿山包起來,,叫宮女們用彩車抬著他來回走,,宮中歡呼動地。唐玄宗聽到喊聲,,派人來問,,回報說楊貴妃為安祿山作三日禮。他也好事,,前去觀看,,竟然非常高興,賜楊貴妃和安祿山許多東西,,盡歡而散,。安祿山還常和楊貴好一起吃飯,或者和虢國夫人,、諸王等人在一起喝酒,、娛樂、喧笑,。甚至整夜不出宮,,什么事都敢做得出來。丑聞傳出窗外,。年老昏庸的唐玄宗聽到以后,,并不生氣,認為“母親”和“孩子”越親熱越好,! 天寶十載(751)二月,,唐玄宗把河東節(jié)度使韓休珉調(diào)入朝中擔任在羽林將軍,由安祿山接任河東節(jié)度使一職,。 至此,,安祿山一人身兼平盧、范陽,、河東三鎮(zhèn)節(jié)度使以及河北道采訪處置使,,統(tǒng)領(lǐng)二十萬大軍,大權(quán)在握,,控制了今山西,、河北、北京,、天津和遼寧西部的大部分地區(qū),,在這些地區(qū)中安祿山就是土皇帝,,賞罰部由已出,日益驕恣,。
楊,、安爭寵
楊國忠與安祿山都是天寶年間發(fā)跡的,同樣受唐玄宗的寵遇,。但從時間上來看,,楊國忠發(fā)跡的起步,要比安祿山晚得多,。安祿山早在天寶元年(742)正月即升任于盧節(jié)度使,,楊國忠遲至天寶七載(748)才開始升官為給率中,兼御史中丞,,專判度支事,,以后所受的思寵越來越多。肥胖的安祿山上下宮殿的石階時,,身為御史中丞的楊國忠還親自攙扶過他,。雖然楊國忠極力討好安祿山,可安祿山從骨子里看不起楊國忠,。 李林甫在相位時,,安祿山常具戒心。因為李林甫能揣知他的心事,,動不動先說出來,,使安祿山非常嘆服。也使他不敢輕舉妄動,,安祿山對別的公卿十分傲慢,,唯獨懼怕李林甫,。每次去見他,,都嚇得出一身冷汗,即使是隆冬也不例外,。李林甫老謀深算,,并不想得罪安祿山。他對安祿山施展兩手政策,,恩威并施,,有時把安祿山請到中書廳,用好話安撫他,,還親手脫下自己的披飽給安祿山披上,。安祿山受寵若驚,滿懷感激,,親熱地把李林甫叫作十郎(李林南排行第十),。安祿山若在范陽,,親信劉駱谷每從長安來,他都要問:“十郎說什么了,?”如果聽到贊揚他的話,,安祿山就興高采烈;如果聽到李林甫說:“你回去告訴安大人,,叫他謹慎點,!”安祿山馬上嚇得臉色都變了,驚呼:“阿呀,,我命不長了,。”安祿山基本上還是依附李林甫的,。邊境重用蕃將,,是李林甫提出的。加上李林甫長時期把持朝政,,以其威望與鐵腕手段,,尚能控制全國局勢,自然也能控制像安祿山這樣的蕃將,。 李林甫死后,,形勢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天寶十二載(753)初,,別具用心的楊國忠制造了所謂李林甫與阿布思勾結(jié)叛亂的案件,,那個誣告者就是安祿山。楊國忠意在拉攏安祿山,,進一步排斥異己,,使自己的專權(quán)地位免受威脅;安祿山接受楊國忠的建議,,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完全是為了打擊阿布恩,壯大實力,,為自己日后的叛亂做準備,。同年五月,阿布思為回紇所破,,安祿山招降了他的部落.從此兵精將廣,,天下莫及。 楊國忠雖然取代李林甫為相,,但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平庸的封建官僚政客,,資歷、威望,、能力均很有限,,所以安祿山根本瞧不起他,,不想和他平起平坐,同事富貴,。眼看著安祿山寵通日增,,勢力日益壯大,拉攏不成,,又無力制服,,楊國忠只好在清除李林甫的殘余勢力之后,向唐玄宗多次說安祿山有造反的跡象,,想借唐玄宗之手除掉安祿山,,唐玄宗并不這么看。他長期寵信安祿山,,認為這是將相不和,,二人爭寵,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楊國忠一計不成,,又想一著。他奏請?zhí)菩谧岆]右節(jié)度使哥舒翰兼任河西節(jié)度使,。哥舒翰一向與安祿山,、安思順不和,楊國忠提拔哥舒翰的目的是想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厚結(jié)哥舒翰,,增強其實力,以共同對付安祿山,。這種的雕蟲小技,,安祿山焉能看不出來。楊國忠與安祿山之間的矛盾很快尖銳起來,。 天寶十二載(753)冬,,楊國忠隨從唐玄宗住在華清宮,又提到安祿山面有反相,,以后肯定會造反,,還對唐玄宗說:“陛下如果不信我的話,,可以試著召安祿山進京,,他肯定不會來?!碧菩谝蚕肟纯窗驳撋绞欠裾娴闹倚挠诩?,就召安祿山第二年正月來朝。天寶十三載(754)正月,,安祿山將計就計,,奉命來朝,,楊國忠頓時不知如何收場。安祿山一到華清宮,,立即惡人先告狀向唐玄宗哭訴:“我本是胡人,,受陛下這樣寵愛,楊國忠嫉妒我,,我說不定哪天會被他害死,!陛下可要替我作主哇!”唐玄宗只得好言勸慰,,賞賜他許多東西,。楊國忠的嫉妒與謀害是真;而安祿山那副誠懇感恩的樣子卻是假的,。此時,,安祿山謀反的條件尚未完全成熟,他還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野心,。另一方面,,安祿山自信利用唐玄宗過于寵愛自己這一弱點,只要見機行事,,估計不會出什么亂子,,何況楊國忠等并無證據(jù)證明自己蓄意叛亂,所以他敢只身來朝,。結(jié)果使唐玄宗更加信任安祿山,,楊國忠的話反被當作嫉妒之語。當時太子車離亨根據(jù)自己的觀察也預言安祿山將叛亂,,但玄宗根本所不進去,。
唐玄宗想給安祿山加官同平章事(即宰相),叫太常卿張(土自)起草好了制書,。楊國忠大力反對,,說:“安祿山雖然有軍功,但是一字不識,,哪能擔當宰相,,如果發(fā)下制書,恐怕四夷會輕視朝廷,?!碧菩谟X得在理,只好作罷,,任命安祿山為左仆射,,賜他一個兒子三品官、一個兒子四品官。安祿山請求兼領(lǐng)閑廄,、郡牧兩職,,唐玄宗準奏;安祿山又請求讓吉溫兼武部侍郎,,充閑廄副使,,唐玄宗也沒拒絕。從此吉溫投入安祿山的懷抱,,楊國忠對他恨之入骨,。 同年二月,安祿山對唐玄宗說,?!拔也肯聦⑹坑懛マ伞⑵醯?、九姓,、同羅等,建立了汗馬功勞,,請求陛下不拘常格,,破例加賞,叫人寫好告身(委任狀)讓我回去發(fā)給他們,?!碧菩谌匀粚Π驳撋缴钚挪灰桑腿蚊牟肯挛灏俣嗳水攲④?,兩千多人當中郎將,!安祿山以此來收買人心,為判亂作準備,。 同年三月,,安祿山向唐玄宗提出要回范陽。唐玄宗親自脫御農(nóng)賜給他,,意在用特殊恩寵的辦法攏絡住他,。安祿山深怕楊國忠讓唐玄宗把他留下,也怕遭楊國忠暗算,,匆匆忙忙出了潼關(guān),,然后乘船沿河東下,日夜兼程,,直奔老巢范陽,。 安祿山離開京城時,唐玄宗派老奴高力士在長安城東邊的長樂坡給他設(shè)宴送行,。高力士回來復命,,玄宗問他:“安祿山高興嗎,?”高力士搖頭說:“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定是知道原來想讓他當宰相,,后來又改變了?!睌M封安祿山宰相一事本來十分機密,,知情人不多。唐玄宗問楊國忠,,楊國忠想了一下,,說:“這件事情一定是草擬詔敕的太常卿張(土自)泄漏出去的?!碧菩诤苌鷼?,貶黜了張(土自)及其兄弟。 天寶十三載(754)八月,,左相陳希烈因與楊國忠不和,,怕遭他陷害,上表辭職,。唐玄宗開始想讓武部待郎吉溫接任,。吉溫作為安祿山的得力助手,唐玄宗是了解的,。楊國忠自從安祿山薦他為閑廄,、群牧副使之后,看清了吉溫隨風倒的真面目,,故極力反對,。結(jié)果、換了文部傳郎韋見素,,任其為武部尚書,、同平幸事。因為韋見素性情溫和,,易于控制,,所以楊國忠樂意支持他為相。天寶十五載年末,,楊國忠先指使人告發(fā)河東太守兼本道采訪使韋涉貪污,,讓御史查問此事。韋陟賄賂吉溫,,訪吉溫再求安祿山救自己,。楊國忠平料到韋陟會走這一步,預先派人監(jiān)視了韋陟的一舉一動,,很快抓住了吉溫的把柄,,將他貶為澧陽長史,清除了安祿山安插在在朝廷中的重要黨羽。安祿山得知這一情況后,,直接上書唐玄宗,,為吉溫訟冤。唐玄宗也搞不清誰對準錯,,姑且置之—旁,,此事不了了之。 天寶十四載(755)正月初九日,,楊國忠告吉溫貪贓七千匹及強奪士女子為妾等罪狀,,將他杖死于獄中。吉溫之死,,大大激怒了遠在范陽的安祿山,。
天寶之亂
安祿山從長安回到范陽以后,決定發(fā)動叛亂,,于是進入緊急部署階段,。 天寶十四載(755)二月,安祿山派到將何千年人朝,,奏請以善將三十二人代替漢將,。缺乏警惕性的唐玄宗立刻派內(nèi)侍監(jiān)袁思藝叫中書省起革命令,填寫告身,。當時楊國忠和韋見親都在中書省,,楊國忠見韋見素心神不定,滿臉憂愁,,就問道:“你愁什么,?”韋見素說:“安祿山之心,路人皆知?,F(xiàn)在又要用蕃將代替漢將,,這證明他很快就要興兵作亂了。你我處在這個地位,,能不愁嗎,?”楊國忠也覺得事有蹊蹺,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凡事都由皇上作主,,我們又能做什么呢?”次日,,兩位宰相一同去見唐玄宗,。但沒等他們開口,唐玄宗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銈兪遣皇怯袘岩砂驳撋降囊馑及,??”韋見素再三陳述安祿山謀反的跡象已經(jīng)顯露出來,,可唐玄宗沉著臉,一言不發(fā),。楊國忠站在一旁,,不敢再說什么。韋見素見國家的安全將受到威脅,,而右相楊國忠又撒手不管,,不禁又急又氣,,他退至中書廳堂,,嗚咽流涕,痛哭一場,。 過了幾天,,楊國忠、韋見素又進見唐玄宗,,提出新的對策:一是把安祿山召到京城,,以任其為左仆射同平章事的名義,嚴加控制,;二是削奪他的統(tǒng)兵大權(quán),,改依賈循為范陽節(jié)度使,呂知海為平盧節(jié)度使,,楊光翙為河東節(jié)度使,。唐玄宗勉強同意了??芍茣鴮懞靡院?,他卻扣留不發(fā),私下派宦官輔璆琳送相子給安祿山,,借機偵察他的舉動,。輔璆琳在范陽接受了安祿山的重賂,回朝以后,,贊揚安祿山竭忠奉國,,沒有二心。唐玄宗被蒙在鼓里,,聽了輔廖琳的話,,一顆心總算放下來,當即將詔書焚毀,,自信地對楊國忠,、韋見素說:“我推心置腹地對待安祿山,他肯定沒有異心,。東北二虜(奚,、契丹)還得指望著他鎮(zhèn)壓,,不能把他召人朝廷。我親自擔保他,,你們不用擔心,!” 同年三月,唐直宗派給事中裴土淹宣慰河北,,意在觀察安祿山的動靜,。 四月,安祿山為了麻痹唐玄宗,,上奏書說打敗奚,、契丹。 與此同時,,楊國忠加緊搜集安祿山謀反的罪證,。他派門客蹇昂、何盈做暗探,,嚴密監(jiān)視安祿山在京城的私宅,。并假托唐玄宗圣旨,命京兆尹派人包圍并搜查了安祿山的住宅,,拘捕了安祿山的門客李起(一作李超),、安岱、李方來等,,送御史臺秘密處死,。但楊國忠沒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在軍事上制止或防御安祿山的謀叛,。
當時安祿山的兒子安慶宗與榮又郡主定親,,住在京師,便將朝廷中發(fā)生的事秘密寫信告訴父親,。安祿山聞聽大怒,,叫嚴莊上表申辯,且指斥楊國忠二十多條罪狀,。唐玄宗懼怕安祿山立即生變,,只得將責任全部推到京兆尹身上,又作了一次讓步,。 同年六月,,安祿山的兒子安慶宗與榮義郡主成婚,唐玄宗親手寫詔書命安祿山來京城觀看結(jié)婚大禮,。安綠山推托有病不來,。 七月,安祿山上表奏請獻馬三千四,,每匹馬派兩名士兵護送,,并派警將二十二人帶隊,,準備突襲京師,他的用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就在此時,,輔璆琳受賄之事被人告發(fā),唐玄宗借祭龍?zhí)?,派他去準備供品,,用“不虞城”的罪名叫左右把他亂棍打死,這才意識到安祿山確實早有反心,。 面對安祿山的請求,,唐玄宗采納了河南尹達奚珣的建議,親自起草詔書,,大意說獻馬應該等到冬天,,由朝廷調(diào)撥馬夫,,不必派本軍將卒護送到京,。最后還對安祿山說:“朕新給你建筑了一個溫泉池子。十月份在華清宮等著你,?!被鹿亳T神威到范田宣讀圣旨時,安祿山十分做傲慢無禮在床上只微微抬起一點身子,,冷淡地說,;“皇上安好嗎?”又說:“馬不獻也行,,我十月份一定到京城,!”說完,馬上叫左右領(lǐng)馮神威去館舍,,并派武士嚴加看守,,馮神威嚇得魏都丟了。幾天后,,安祿山叫他回去,,連回表都沒有寫。馮神成回到長安,,哭著對唐玄宗說:“臣差點見不到陛下,!” 同年十月,昏庸麻木的唐玄宗還沒有意識到大難臨頭,,照例攜楊貴妃到華清宮去避寒,。 安祿山叛亂的蓄謀已久,因而戰(zhàn)略部署比較周密,。首先,,隱蔽造及意圖,,揚言奉旨誅殺楊國忠。長時間以來,,安祿山只和親信嚴莊,、高尚、阿史那承慶三人密謀商議,,其他將領(lǐng)混然不覺,,至少不知道真正意圖。天寶十四載(755)八,、九,、十月份,多次犒勞士兵,,秣馬厲兵,。直至起兵前幾日,安祿山才召集請將說明起兵事宜,,商議從范陽至洛陽的山川地形及進軍路線,。對眾將說:“奉事官胡逸從京城回來,帶來密旨,,命我?guī)П氤蕉ň鑱y,,大家不要奇怪?!彼^平禍亂,,指的就是誅滅宰相楊國忠。矯托密旨,,打著誅殺楊國忠的名義,,是安祿山突然發(fā)動叛亂的一個策略。 其次,,加強后方留守,,保證大軍順利南下。安祿山特命范陽節(jié)度副使賈循守范陽,,平盧節(jié)度副使呂知誨守平盧,,別將高秀巖守大同。這些地方都是安祿山的地盤,,是大部分將土的家鄉(xiāng)所在地,,后方不穩(wěn),必然會動搖軍心,。 第三,,起兵時聲東擊西,迷惑唐軍,。起兵之前,,安祿山派遣將軍何干年,、高邈等率輕騎二十名,聲稱獻射生手,,乘驛赴太原,,預定起兵后次日到達,劫持北京(太原)副留守,。目的是為了制造假象:似乎安祿山要向西進取大原,,然后沿席高祖李淵當年走過的路線,奪取關(guān)中,。為范陽起兵共南下奪取洛陽而施放煙幕彈,。這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做好充分準備后,,安祿山調(diào)集主力隊伍,,正式發(fā)動了叛亂。天寶十四載(755)十一月初八,,安祿山自己的隊伍和同羅,、奚、契丹,、室韋等部族兵全部調(diào)集,,共十五萬人,,號稱二十萬,。初九早晨,安祿山在前城南舉行盛大的閱兵式,,打出討伐楊國忠的旗號,,引兵南下。 此時,,唐玄宗和楊貴妃等正在華清宮里尋歡作樂,,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由于叛軍行動黨密,,河北方面沒有傳來一點消息,。十一月初十,叛軍將領(lǐng)何千年等在太原劫走了副留守楊光翙,。太原火速向長安報告安祿山起兵造反,。唐玄宗竟然認為情報是偽造的,根本不相信安祿山會這么快就發(fā)動叛亂,。但緊接著,,東受降城(今內(nèi)蒙托克托南黃河東北岸)也送來告急情報。直到安祿山起兵反叛的第七天,,即十一月十五日(庚午),,朝廷內(nèi)外,、長安百姓都知道了范陽起兵的消息,唐玄宗這才確信安祿山真的叛亂了,。他立刻召見宰相楊國忠,,商討如何制服安祿山。楊國忠洋洋自得,,因為這證明了他有先見之明,,狂妄地說:“如今真正想反叛的只有安祿山一個人,將士們都是被逼迫造反的,。不出十天半個月,,安祿山的首級一定會被送來?!被栌购康奶菩诋斎幌M褋y早日結(jié)束,,所以也同意楊國忠的分析。大臣們聽了楊國忠的話,,都相顧失色,。很顯然,君臣們都不知道范陽起兵的具體情況,,連“以討楊國忠為名”都不知道,。否則,楊國忠絕對不敢神氣活現(xiàn)地說大活,。因為猜不著安祿山進軍的具體路線,,唐玄宗作了兩方面的防御:派遣特進畢思琛赴東京洛陽,金吾將軍程千里到河東,,各自就地召幕數(shù)萬名士兵,,以拒叛軍。 十六日(辛未),,唐玄宗在華清宮召見安西節(jié)度使封常清,,商討應敵對策。封常清見唐玄宗一副憂愁的樣子,,夸口說:“安祿山率領(lǐng)十萬兇徒,,直犯中原。因為長期太平,,老百姓沒有見過戰(zhàn)爭,,所以都聽到風聲就害怕逆賊了。請派我走馬到東京,。開府庫,,募驍勇,挑馬鞍渡黃河,很快就能把逆賊的首級拿來掛在宮門下,!”唐玄宗聽了很高興,,馬上任命封常清為范陽、平盧節(jié)度使,。封常清當天就乘驛赴東京洛陽,,在當?shù)卣倌际勘?。作守御準備?/span>
十一月二十一日(丙子),,安祿山攻陷博陵,、正在揮師南下,河北戰(zhàn)報逐漸傳來,,唐玄宗驚慌失措,,急急運回長安共慶宮,重新進行軍事部署:以朔方右?guī)R使,、九原太守郭子儀為朔方節(jié)度使,;右羽林大將軍王承業(yè)為太原尹;新置河南節(jié)度使,,領(lǐng)陳留等十三郡,,由衛(wèi)尉卿張介然擔任;以原先赴河南的程千量為潞州長史,。凡是叛軍要進攻的諸郡,,都設(shè)置了防御使。 安祿山有備而戰(zhàn),,而且速戰(zhàn)速決,,所過州縣,望風披靡,。唐玄宗設(shè)置的防線,,根本擋不住叛軍的襲擊。河南的幾道防線頃刻瓦解,,陳留、洛陽與陜都相繼被占領(lǐng),,唐王朝軍隊明顯不是叛軍的對手,。 隨著戰(zhàn)局的急轉(zhuǎn)直下,唐玄宗懊喪不已,。還是在安祿山叛軍攻陷陳留郡的第三天(十二月王辰初八日),,唐玄宗就打算御駕親征,下詔令朔方,、河西,、隴右各節(jié)度使帶領(lǐng)他們的人馬,除留守邊鎮(zhèn)城堡的兵員外,在二十日之內(nèi),,全部趕赴京師匯集,。十二月二十七日(辛丑),唐玄宗重議親征之事,,下制由皇太子李亨監(jiān)國,。他對楊國忠說:“朕在位五十年,早已感到力不從心,,去年秋天就想把是位傳給太子,;卻遇上災年,我不想把自己的災難留給子孫,,打算往后推推再說,。沒想到逆賊舉兵叛亂,我應該親征,,讓太子監(jiān)國,。平亂之后,我就可傳位太子,,高枕無憂了,。”對于楊國忠來說,,太子監(jiān)國比叛軍作亂更可怕,。因為他一向壓制太子李亨及其黨羽,唐玄宗如果真?zhèn)魑唤o太子,,楊氏一族豈不失勢,,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回到府第,,楊國忠急忙找韓國夫人,、虢國夫人商量,對她們說:“太子平時仇恨我們家專橫時間長了,,他若繼承皇位,,我和姐妹們的性命就危險了!”說完他們抱頭痛哭,。韓國夫人,、虢國夫人立刻到興慶宮找楊貴妃。希望她能阻止此事,,為了外成家族的利益,。也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楊貴妃跪在唐玄宗面前,,苦苦請求收回成命,。唐玄宗已是七十一歲高齡的老人了,親征的決心本來就不很大,愛好一求情,,只好作罷,。在當時國家安全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唐玄宗對楊貴妃一味遷就,、讓步,,聽憑楊氏兄妹的擺布,這就使朝廷上下對楊國忠,、楊貴妃更加怨恨,,太子李亨與楊國忠之間的矛盾更為激化。
洛陽,、陜郡被占領(lǐng)之后,,戰(zhàn)場形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天寶十五載(756)六月以前,,近半年里,,唐軍開始和叛軍處于暫時對峙局面。天寶十五載正月初一,,安祿山在洛陽登上皇帝寶座,,自稱“雄武皇帝”,國號“大燕”,,改元“圣武”,。這就暴露了他反叛的真正目的是要做皇帝。實現(xiàn)了個人的政治野心,,安祿山在思想上開始懈怠,,整日深居于雄偉宮闕,盡情享樂,,往昔勇猛進擊的銳氣逐漸消失,。屬下將士也都忙于燒殺掠奪,把獲得的子女,、金帛,、寶貨統(tǒng)統(tǒng)運往范陽,內(nèi)部爭斗也隨之出現(xiàn),。從戰(zhàn)略形勢上看,,安祿山已由進攻轉(zhuǎn)入防守,集中精力鞏固河南,、河北地區(qū),只派小股力量抄掠潼關(guān),。這就使唐起獲得喘息的機會,,以加強東線的防御力量。 被占領(lǐng)地區(qū)抗叛斗爭的興起與郭子儀等頑強抗敵,也是造成對峙局面的重要因素,。顏果卿,、顏真卿兄弟在河北常山郡(今河北正定)招募勇士抗擊叛軍,造成了很大聲勢,,給安綠山帶來不小的后顧之憂,,使他無法親自督軍西人潼關(guān),并切斷了洛陽至范陽的驛路,。郭子儀領(lǐng)朔方節(jié)度使,,率軍進駐振武軍(今內(nèi)蒙和林格爾西北),打敗安祿山大同軍使高秀巖,,乘勝攻占了靜邊軍(今山西右玉),,接著奪取馬邑(今山西朔縣東北),打開了戰(zhàn)略要地東醫(yī)關(guān)(今山西代縣東),。河東節(jié)度使李光弼率軍出并陸(今河北井陘西北),,定河北,攻下了常山城,,取得重大勝利,。后來,郭子儀,、李光弼兩軍匯合,,在嘉山把叛軍打得大敗,殺死了四萬多人,,俘虜了一千多人,。坐鎮(zhèn)洛陽的安祿山聽到戰(zhàn)報,開始害怕起來,。 唐軍實力在近半年里開始沿著有利的方向發(fā)展,,但跟安祿山叛軍相比,還不能說全國的軍事形勢對后軍極為有利,。駐扎在漳關(guān)的東線唐軍基本上都是剛召募來的.缺乏訓練,,沒有什么戰(zhàn)斗經(jīng)驗,據(jù)險守關(guān)還可以,,出關(guān)迎戰(zhàn)就不行了,。郭子儀、李光弼的朔方唐軍轉(zhuǎn)戰(zhàn)河北,,取得了一系列勝利,,但畢竟是在叛軍占領(lǐng)范圍內(nèi)作戰(zhàn),有好多不利因素,,如糧草供養(yǎng)困乏等,。這些情況都不容樂觀,。
潼關(guān)失守
安祿山剛起兵造反時,朝廷上下,,包括唐玄宗,、楊國忠對叛軍的實力估計嚴重不足。大將封常清也認為安祿山是狂悻之徒,,過不了幾天就會拿到他的人頭,。盲目輕敵,導致了戰(zhàn)場上的嚴重失利,,東都洛陽等一大片地區(qū)被叛軍占領(lǐng),。慘敗之后,封常情的頭腦清醒了,。他感到有責任向唐玄宗報告叛軍的真實情況,,糾正盲目輕敵的思想。所以,,他既沒有戰(zhàn)死沙場以盡忠,,也沒有逃匿罪責,而是先回陜郡,,勸高仙藝退守潼關(guān),。且多次派人到朝廷送奏表,誰知玄宗連看都不看,。封常清又親自赴長安,,求見唐玄宗,以便當面奏明,。走到渭南時,,唐玄宗下敕令要他返回潼關(guān),削去他的官爵,,以“白衣”身份效勞于高仙藝麾下,。封常情深知唐玄宗不會寬恕自己,就寫下遺表,,表達了自己的一片忠心,。
幾乎同時,由于高仙藝在陜郡不出戰(zhàn)而退守潼關(guān),,就為監(jiān)軍邊令城提供了誣陷的口實,。他人朝奏事,大談前線慘敗情狀,,把戰(zhàn)敗的原因歸結(jié)于封常清畏敵,,高仙芝只知逃跑及盜減軍士錢糧,卻只字不提他們殺死的敵人之多可以阻塞道路以及耕命堅守潼關(guān)的事實,。唐玄宗對上述情況根本不加核實,,大怒,,命令邊令誠前往渲關(guān),,處斬了高仙藝和封常清,。高仙芝、封常清被殺,。使潼關(guān)唐軍的土氣大大受挫,。唐玄宗沒有糾正對形勢的錯誤估計,一意孤行,,結(jié)果使唐軍失去了扭轉(zhuǎn)整個戰(zhàn)局的良機,,如果能扼守住渲關(guān),保持對峙局面,。時間長了自會對叛軍不利,。
高仙芝、封常清被殺,,軍中已無主帥,,朝中一時無良將可派。幾乎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唐玄宗決定選用已在家中癱瘓臥床十月之久的哥舒翰,。因為一來,哥舒翰是河西,、隴右節(jié)度使,,兼領(lǐng)西北兩大軍鎮(zhèn),成名顯赫,;雖然癱瘓,,出謀劃策還是可以的。其次,,他跟安祿山,、安思順兄弟有宿怨。 約在十二月二十三日,,長安八萬余兵齊集完畢,,由皇太子先鋒兵馬元帥哥舒翰率領(lǐng)開赴潼關(guān)迎敵。唐玄宗在興慶宮勤政樓為他送別,,百官到郊外餞行,。 到達潼關(guān)后,哥舒翰整頓軍隊,,增強了部隊的戰(zhàn)斗力,,并繼續(xù)采取只守不出的戰(zhàn)略方針。正月十一日,,安祿山派遣兒子安慶緒攻打潼關(guān),,哥舒翰將來敵打退,,但沒有輕敵而出關(guān)追擊。敵將崔乾佑駐軍陜城,,田乾真進兵關(guān)下,,或騷擾,或挑釁,,哥舒翰不予理睬,,更不出關(guān)作戰(zhàn)。安祿山為此苦惱以至化懼,,寢食不安,,一籌莫展。 就在兩軍緊張對壘時,,朝廷內(nèi)部的政治斗爭進一步尖銳起來,,起因是楊國忠。因為安祿山起兵叛亂,,打的是誅殺楊國忠的旗號,,朝廷上下都認為這是楊國忠驕縱所招致的,無不對他恨之人骨,。這使得楊國忠很懼怕,。 對于唐玄宗決定由哥舒翰以是太子先鋒元帥的名義守關(guān),楊國忠和楊貴妃是沒有異議的,。楊國忠雖然與哥舒翰談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但他們之間至少沒有多少矛盾,何況哥舒翰又是一個癱瘓的人,。從現(xiàn)在史料看,,楊國忠開始是支持哥舒翰守潼關(guān)而不出戰(zhàn)的應敵之策的。但后來情況發(fā)生了變化,。天寶十五載(756)正月初十,,唐玄宗加哥舒翰左仆射、同平章事兩職,,以示榮寵,。這本來是為籠絡哥舒翰,激勵他更好地堅守潼關(guān),,保證京師長安的安全,。但楊國忠卻認為,下個邊鎮(zhèn)軍帥的加官人相,,對自己的權(quán)勢,、地位不能不是一個威脅。 三月丙辰日這天,哥舒翰向唐玄宗奏報,,說在潼關(guān)抓住了安祿山的奸細,,從他身上搜出安祿山給安思順的密信,因而指控安思順勾結(jié)叛軍,,并歷數(shù)其七大罪狀,。結(jié)果,安思順在長安被珠,,家屬遷謫嶺南,。原來,哥舒翰過去跟安思順有怨仇,,故意叫人偽造了安祿山給安思順的書信。唐玄宗希望哥舒翰能夠早日打敗叛軍,,對他寵信有加,,不加思索地除掉了安思順。這件事對楊國忠刺激很大,。史稱:楊國忠沒能救下安思順,,自此開始對哥舒賴心存畏懼。楊國忠與安思順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史不可考,。但卻表明楊國忠開始猜忌并害怕哥舒翰了。 哥舒翰與楊國忠之間矛盾的升級,,加上楊國忠在朝野喪失人心,,導致了一些潼關(guān)守將回兵討誅楊國忠的傾向。守將王思禮曾秘密向哥舒翰建議,,要他向唐玄宗上表請求誅殺楊國忠,,以謝天下,哥舒翰遲疑不決,。王思禮又請命率三十騎到長安,,將楊國忠劫至潼關(guān)誅殺。哥舒翰認為這樣做風險太大,,如果事情敗露就會背上叛臣賊子的罪名,,所以沒有同意。
對于自己的危險處境,,楊國忠敏感地覺察到了,。有人對他說:“如今朝廷的重兵都掌握在哥舒翰手里,他若倒戈向西殺來,,宰相大人豈不是很危險嗎,?”楊國忠聽后大吃一驚。如果真的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比安祿山叛軍入關(guān)還可怕,,自己的生命定然難保,。所以,他奏請?zhí)菩谶x監(jiān)牧小兒三千人在禁苑中訓練,,命劍南軍將李福德,、劉光庭等統(tǒng)帥;又招募萬人駐扎在灞上,,由心腹杜乾運率低領(lǐng),。名義上是防御安祿山叛軍,實際上是對付哥舒朝倒戈向西討伐他,。哥舒翰也意識到楊國忠想加害自己,。于是在六月初一,設(shè)計新了杜乾運,。這一下,,楊國忠見自己意圖被識破,更害怕了,,竭力把哥舒翰往死路上推,。
恰在此時,郭子儀,、李光弼部在河北告捷,,叛軍軍心動搖。加之潼關(guān)久攻不下,,安祿山終日惶惶不安,,打算放棄洛陽,退兵回范陽老巢,。整個戰(zhàn)略形勢對唐軍十分有利,。由于求勝心切,判斷失誤,,唐玄宗下令哥舒朝率軍出關(guān)作戰(zhàn),,盡快攻下陜郡,收復東部洛陽,。哥舒翰據(jù)理爭辯,,堅持守關(guān)。遠在河北的郭子儀,、李光弼也根據(jù)當時形勢陳述利害,,上奏書說:“若潼關(guān)出師,有戰(zhàn)必敗,。關(guān)城不守,,京室有變,天下之亂,何可平之,?!本驮谶@出不出潼關(guān)的關(guān)系整個戰(zhàn)局成敗的決定性時刻,宰相楊國忠在唐玄宗眼前的言論,,起了極壞的作用,。他只盤算著如何防備哥舒輸?shù)耐{,惟恐哥舒輸不出關(guān),,對自己將不利,,而不考慮國家安危,所以屢次向唐玄宗進言,,說什么叛軍毫無戒備,,哥舒翰老是逗留在潼關(guān),會坐失戰(zhàn)機等等,。在楊國忠的一再鼓吹下,,唐玄宗下定決心,接二連三地派宦官催促哥舒乾率軍出關(guān),。哥舒翰無可奈何,知道出關(guān)必敗,,前功盡棄,,不禁撫膺慟哭,不得已而引軍出關(guān),。 六月四日,,哥舒翰率大軍東出潼關(guān)。七日,,在河南靈寶縣西原,,遇上敵將崔乾柏的軍隊。叛國早有準備,,占據(jù)險要位置對付唐軍,。后軍南迫峭山,北臨黃河,,布陣子七十里長的監(jiān)道上,,地勢極其不利。八日,,哥舒翰令王思禮等以精兵五萬居前,,龐忠等率眾十萬繼之,哥舒翰本人率三萬人登上黃河北岸高地了望,,鳴鼓助威,。崔乾佑把唐軍引到埋伏圈里,一聲令下,居高拋下水,、石,,唐軍死傷無數(shù)。哥舒翰見勢不好,,下令突圍,。其時已過中午,忽起來風,,崔乾佑十多輛裝滿干草的車擋住唐軍的去路,,縱火焚燒。煙霧中,,官軍混亂不堪,,自相殘殺。日暮時分,,叛軍精騎自南山繞至唐軍背后,,突然襲擊。官軍因驚駭而亂了首尾,,于是大敗,。黃河北岸的三萬官軍,見大勢不好,,也不戰(zhàn)而逃,。哥舒翰只帶領(lǐng)數(shù)百騎,由河東縣首山西渡黃河入關(guān),。 六月九日,,崔乾佑乘勝攻下潼關(guān)。 潼關(guān)失守,,戰(zhàn)略形勢急轉(zhuǎn)直下,。對峙局面消失。正在彷徨中的安祿山河南中,,獲得向關(guān)中發(fā)展的機會,;而河北“漁陽路絕”的局面也迅速發(fā)生變化。關(guān)中,、京師面臨著被攻破的危險,、唐軍大勢已去。
馬嵬驚變
潼關(guān)失守,,對唐玄宗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由于懼怕安祿山攻進長安,他產(chǎn)生了逃跑的念頭,。 六月十日,,唐玄宗在興慶宮,,召見宰相楊國忠,緊急商議,。楊國忠第一個提出讓唐玄宗移駕入蜀,,打算向四川方向逃跑。唐玄宗早已心慌意亂,,也沒有別的高招,,只好同意。安祿山起兵叛亂,,打的是誅殺楊國忠的旗號,,對此,楊國忠不能不考慮自己的退路,。楊國忠發(fā)跡于四川,,又曾身領(lǐng)劍南節(jié)度使之職,在四川有相當?shù)膭萘?。如果唐玄宗逃往蜀中,,對鞏固他的地位十分有利,甚至可以“挾天子以令天下”,。而不必整日擔心被誅殺,。所以他趕緊派心腹崔園前往四川增修城池,建置館宇,,儲備什器以供急需,。四川物產(chǎn)富饒,周圍有崇山險關(guān)可據(jù),,對于驚弓之鳥的唐玄宗而言,也是一個比較安全可靠的去處,。
六月十一日,,楊國忠召集百官,涕淚交零,,要大家獻策救急,。大臣張均等百余人唯唯諾諾,提不出什么建議,。只有監(jiān)察御史高適主張應立即招募兵馬,,設(shè)法阻擋叛軍進攻。 楊國忠嘆道:“唉,,叛軍已經(jīng)入關(guān),,恐怕來不及了?!边M而開脫自己的罪責,,說:“有人報告安祿山謀反已經(jīng)有十年了,,但皇上就是不信。今天的事情,,不是宰相的過失,!”最后,大家也沒有取得一致的意見,。當天,,官吏、百姓都驚慌失措,,人心不安,,長安城內(nèi)一片凄涼冷清景象。罷朝后,,楊國忠急忙回去叫韓國夫人,、虢國夫人趕往興慶宮,勸說唐玄宗趕快移駕入蜀,。 為了掩人耳目,,唐玄宗于六月十二日親自登臨勤政樓。上朝的大臣寥寥無幾,,朝堂上冷冷清清,。唐玄宗宣稱要領(lǐng)兵“親征”,任命京兆尹魏方進做御史大夫兼置頓使,;京兆少尹崔光遠升任京兆尹,,擔任西京留守;命太監(jiān)邊令誠掌管它闈鑰匙,。并謊稱斂南節(jié)度大使領(lǐng)王李璬將赴鎮(zhèn)上任,,令嶺南道作迎接的準備。就在當天,,唐玄宗從興慶宮搬到未央宮,。晚上,特命龍武大將軍陳玄禮整頓禁軍,,常給他們許多錢帛,,挑選了良馬九百余匹,以供保駕之用,。 六月十三日(乙未)早上,,唐玄宗和楊貴妃姐妹、皇太子,、親王,、妃嬪、皇孫,、楊國忠,、韋見素,、高力士、魏方進,、陳玄禮以及親近宦官,、官人等,悄悄地離開未央宮,,西出延秋門,,向咸陽方向進去。其他皇親國成,、王公大臣,,都被丟在京城,絲毫不知情,。行至左藏庫時,,楊國忠建議派人焚燒,唐玄宗傷感地說:“叛賊搶不到這些東西,,必定要搜刮百姓們,。不如留給他們,不要再給我的子民們加重負擔了,?!? 天亮時分,唐玄宗帶領(lǐng)的逃亡隊伍匆匆過了渭水上的便橋,。楊國忠一過橋就下令毀橋斷路,,唐玄宗知道后,氣憤地說:“百姓們也要避賊求生,,為什么要斷絕他們的生路呢,!”特別命令高力上留下,監(jiān)督著把火撲滅,,然后再趕路,。 上午,許多大臣依舊到興慶富上朝參拜,。到宮門前,只看見三衛(wèi)的立仗(儀仗隊)還整齊地排列著,,漏聲依稀,。等到宮門打開,宮人們亂哄哄地跑出來,,說是玄宗皇帝不見了,。頓時,宮中嘩然,,長安城大亂,。由于不知道皇帝到哪里逃難去了,,長安的王公、百官及百姓亂哄哄地往各處逃竄,。有人趁火打劫,,爭入宮內(nèi)及王全第宅理取金銀,有人甚至騎驢上殿,,焚燒左藏大庫,。崔光遠、邊令城帶領(lǐng)人救火,,又招幕人代理府,、縣官分別維持秩序,殺了十來個鬧事的人,,才稍稍安定下來,。崔光遠派他的兒子去迎接叛軍,邊令誠也把宮門鑰匙獻給了叛軍,。 唐玄宗一行人馬到達咸陽縣東數(shù)里之外的望賢官,。以前派來負責安排的宦官王洛卿和咸陽縣令都已逃跑,沒有人出來接待,。直到中午,,還沒有飯吃,饑腸轆轆,,加上烈日炎炎,,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人嘗到了從未吃過的苦頭。唐玄宗又氣又惱,,回想自己的大半生,,百感交集,忽然產(chǎn)生輕生的念頭,,一頭憧向一棵大樹,。恰好高力上趕過來,牢牢抱住他的雙腳,,嗚咽著勸說,,唐玄宗這才作罷。這時,,楊國忠從市場回來,,從衣袖里拿出買來的胡餅給唐玄宗充饑。老百姓也有來看熱鬧的,,唐玄宗問他們:“你們有飯吃喝,?不管好不好,拿來就行,!”一會兒,,百姓就拿了摻雜著麥豆的粗飯過來,。沒有盛飯的碗,也沒有筷子,,妃嬪,、鼻子、皇孫們也不擺架子了,,都用手捧著吃,。饑不擇食,大家都覺得飯香甜可口,。風卷殘云,,狠吞虎咽,一掃而光,。目睹這一情景,,唐玄宗不禁掩面而泣。一位名叫郭從謹?shù)睦先松锨罢f道:“安祿山包藏禍心,,已經(jīng)不止一天了,。也有人進宮報告他陰謀造反,陛下都把他們殺了,,使得他的奸計能夠得逞,,招致陛下流亡。所以先王重用忠臣良相來使自己耳聰目明,。我還記得宋璟擔任宰相的時候,,經(jīng)常直言講諫,因此天下太平,。從那以后,,朝臣都不敢犯顏直諫,而是靠阿諛奉承來保全自己的烏紗帽,,所以宮門外的事情,,陛下都被蒙在鼓里,百姓們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了,;但官延警衛(wèi)森嚴,,我們根本進不去,無法表達自己的忠心,。如果事情不達到這種地步,,我哪能見到陛下,和陛下說起這些事情呢,!”唐玄宗深受感動,一再安慰他,,老人搖頭嘆息著走開了,。過了一會兒,,尚食它送來御膳,唐玄宗叫跟隨的官員先吃,,然后他再吃,,并傳令禁軍士卒分散到各個村落去找吃的。
然后,,大隊人馬繼續(xù)前行,。約模夜半時分,到達金城(今陜西興平),。隨從隊伍里很多人都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逃走了,,連內(nèi)待監(jiān)袁思藝也不知去向。當?shù)乜h令,。百姓早已逃往他鄉(xiāng),。好在百姓的飲食器皿都留了下來,大家好歹還能填飽肚子,。晚上睡覺時,,驛中館舍沒有燈觸,只得拋棄貴賤長幼之別,,混住下來,。唐玄宗與六宮、皇子也是靠著月光進入戶庭,,勉強度過了一夜,。 十四日(丙申)中午,隊伍行至興平縣西郊的馬嵬驛,。隨從護駕的禁軍將土疲憊不堪,,再加上饑餓難耐,遂萌生出強烈的不滿和憤怒情緒,。禁軍首領(lǐng)龍武大將軍陳玄禮,,早就看不慣驕橫自恣的楊國忠,因為他的專權(quán)亂政,,君臣們播遷流離,,落到如此地步,所以早就想誅殺楊國忠,。陳玄禮召集眾將領(lǐng),,慷慨激昂地說:“如今天下分崩離析,皇上出逃在外,,難道不是由于楊國忠盤剝百姓,、朝野怨憤所造成的嗎?如果咱們不除掉他向天下謝罪。怎能手四海之憤呢,?”大家反應非常強烈,,異口同聲地答道:“我們早就想這樣子了。事情如果成功,,就是死也心甘情愿,!”恰在此時,有二十多個吐善使者,,因餓了好幾天沒東西吃,,正圍住楊國忠的坐騎訴苦。楊國忠還沒有來得及答話,,憤怒的其軍將士們大聲叫喊:“楊國忠與吐蕃謀反,!”有人一箭射中楊國忠的馬鞍,楊國忠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竄進馬克驛西門內(nèi),,軍士們蜂擁而人,將楊國忠亂刀砍死,,并用槍挑著他的腦袋掛在驛門外示眾,。大家還覺得不足以泄恨,隨后又殺了楊國忠的兒子戶部侍郎楊喧及韓國夫人等,。當時楊喧聽說兵變,,嚇得從馬上掉下來,被將士們射中一百多箭,,成了一個肉刺猥,,御史大夫魏方進責備大家說:“你們怎么敢殺宰相!”大家又把他殺了,。韋見素聽說兵變,,走出來觀看究竟。將士們殺紅了眼,,亂殺亂打,,打破了他的腦袋,鮮血流了一地,。有人認得他,,趕快大喊:“不要傷害韋相公!”將士們一聽是賢相韋見素,,馬上住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他才撿回一條老命,。 楊國忠被殺時,,唐玄宗正在驛亭里休息,聽到外面的喧嘩聲,就詢問出了什么事,。左右告訴他楊國忠已被軍士以謀反罪名殺死,。唐玄宗當然不相信楊國忠會反,作為一個老謀深算的政治家,,他深知問題的嚴重性?!暗溣蓷顕摇?nbsp;的輿論他早有耳聞了,,所以沒有責備沖動的軍士,而是柱著拐杖走出驛門,,慰勞將土,,要軍士們收兵歸隊。不料軍士不應,,依然圍著驛亭不肯退去,。唐玄宗就派高力士去宣問。有人回答說:“賊根還在,,大家很擔心,,哪里能散去呢?請陛下明斷,!”暗示要除掉楊貴妃,。陳玄禮干脆單刀直入:“楊國忠謀反,貴妃不宜供奉,,請陛下忍痛割愛,,將其正法,以絕后患,?!碧菩诼犃T,就像當頭挨了一棒,。貴妃十七年來寵逾六宮,,在生活上、精神上早成了自己甘愿生死與共的伴侶,。而令國破家亡,,棄京西逃,一國之君的尊嚴早喪失殆盡,,也就不說了,,難道連一個愛妃都不能保全?但如果不答應,,軍土不退,,后果難以預料,又當如何是好。思慮片刻,,唐玄宗訥訥地說:“我自己會處理的,!”說完轉(zhuǎn)身回到驛站門內(nèi)。唐玄宗不忍回行宮去見楊貴妃,,就走進驛門旁的一條小巷,,垂著頭靠在拐杖上,默默無言地站了很長時間,,頭昏腦脹,,一籌莫展。 高力士把這一切全看在眼里,。在他看來,,楊貴妃只是一介女子,不該為楊國忠的誤國而受牽連,。他是唐玄宗的忠實奴仆,,一心為玄宗排憂解難。當初百般侍候楊貴妃,,目的是為了取悅唐玄宗,,如今為了唐玄宗性命無憂,只好委曲楊貴妃了,。所以高力上說,。“貴妃確實無罪,,但是將士們已經(jīng)殺了她的堂兄楊國忠,,而貴妃仍在陛下身邊,他們哪里會不擔憂,!請陛下仔細考慮一下,,只要將士安,陛下也就安了,?!? 唐玄宗萬般無奈,也只好答應了將土們的要求,。他痛苦地與楊貴妃作了最后決別,。“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是白居易對這一生離死別場面的生動描繪,,楊貴妃泣涕嗚咽,,語不勝情,,對唐玄宗說:“請陛下多加保重!妾的確辜負國恩,,死也不恨,!只求讓妾死在佛的面前!”唐玄宗不忍回頭,,低聲硬咽著說:“愿愛妃善地投生,!”遂命高力士帶去處置。高力上把楊貴妃領(lǐng)到佛堂前的梨樹下,,叫兩名身強力壯的小宦官用羅巾勒死她,。楊貴妃當時年僅三十八歲。據(jù)說,,當時恰有進貢南方荔枝的快騎到達。唐玄宗睹物思人,,嘆息流淚,,命高力上拿去祭貴妃。 楊貴妃一死,,陳玄禮放下兵器,,向唐玄宗請罪,六軍將土暫告平息,。
受馬嵬之變株連而死的,,還有楊國忠的其他家人與親屬。楊國忠被殺時,,他的妻子裴柔,、幼子楊晞,及虢國夫人,、兒子裴徽和一女,,已先行至陳倉(今陜西寶雞市),遭到陳倉縣令薛景仙的追捕,。他們逃避竹林,,虢國夫人看官軍追了上來,無路可進先拔劍殺死裴徽,,又把女兒刺死,。裴柔喊道:“娘子為什么不給我方便!”虢國夫人于是又把她和她的女兒殺了,。楊晞跑得雖快,,但還是被官軍追上一刀殺死。虢國夫人自刎未成,,被捕進了監(jiān)獄,。她并不知道發(fā)生兵變,,問獄吏:“這些人是官兵?還是強盜呢,?”獄吏詼諧地答道:“都是,!”虢國夫人一聽這話,血卡喉嚨,,一命歸西,!薛景仙命令把楊家這些人胡亂埋在東城外十幾步道北的楊樹下。楊國忠的二兒子楊咄,,被安祿山叛軍殺死,;三兒子楊曉,逃到漢中郡后,,被漢中王李瑀打死,。楊國忠的心腹翰林學士張漸、竇華和吏部郎中鄭昂,,后來都被朝廷處斬,。另一個親信中書舍人來昱,舍不得丟下家產(chǎn),,偷偷回到長安,,也被亂兵殺死。 關(guān)于馬嵬事變的真正主謀歷來眾說紛壇,,反對楊國忠,,固然有太子集團和宦官勢力,同時還有廣大軍士與百姓,,它的歷史意義已經(jīng)超越了封建統(tǒng)治者內(nèi)部的權(quán)力之爭,。 縱觀天寶之亂,前十一年是李林甫專權(quán),,后三年為右相楊國忠執(zhí)政,。李林甫位居相位十九年(從開元二十二年開始算起),為天寶之亂種下禍患,;而到了楊國忠為相時,,天寶之亂終于爆發(fā)。楊國忠缺德少才,,不擇手段地攫取相位,,飛揚跋扈,黨同伐異禍國殃民,,驕奢腐朽,,這樣的人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不論他曾經(jīng)如何顯赫,,不可一世,,是非成敗自有后人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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