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鄉(xiāng)村20多年了,，但鄉(xiāng)村的一切早已經(jīng)滲透進我的精神深處，每每聽到來自故鄉(xiāng)的事情,，總是充滿異樣的感動,。如今的鄉(xiāng)村已經(jīng)失去往日的生動，就如同那個不可再現(xiàn)的童年,。青年人都奔向異鄉(xiāng)的城市,，泥土在他們心中已經(jīng)成為最骯臟的想象。傳統(tǒng)的長幼有序的大家庭早已解體,，一種信仰與道德的雙重缺失中,，家庭與社會一樣，淪為弱肉強食的場所,。在這種利益交換與博弈中,，親情顯得弱不禁風；與兒童相比,，老人成為這個現(xiàn)代鄉(xiāng)村社會最不幸最無助的弱者,。這14個故事幾乎都是發(fā)生在我身邊的真實的事情，平常而又殘忍,，這大概就是我們的生活,。或許可以說,，真正的生活更像馮夢龍的《三言兩拍》,，而不是施耐庵的《水滸》，或者曹雪芹的《紅樓夢》,，所以,，不妨將這篇隨意記述的流水賬命名為《鄉(xiāng)村拍案驚奇》。

第一回 清道夫

王老漢是個五保戶,，從年輕時候就是個光棍,，但人非常勤快,，而且急公好施，經(jīng)常愛干些修橋補路的事情,，最典型的是村里的道路一直是他清掃的,。村里有個大學生，跟著祖母長大,，念書時沒有錢,，王老漢拿出自己所有的錢來供他；到大學最后一學期,，王老漢甚至把自己的棺材都買了,，把錢全部給了這個大學生。這個學生參加工作以后,，一直要還給王老漢錢,，王老漢先是收下，后來又把這些錢給了村里的窮人,。這個大學生在城里生活得越來越好,，他的祖母也去世了，后來他執(zhí)意要把王老漢接到城里享福,。王老漢推辭不過,，就來到了城里。他閑不住,，每天就拿著掃帚出去打掃衛(wèi)生,，常常天不亮就出去，先是打掃整個小區(qū),，后來掃到了街上,，周圍幾條街幾乎都是他打掃。這些就連清潔工都莫名其妙,，以為是搶飯碗的,，看到是義務打掃，這才釋然,。王老漢打掃衛(wèi)生逐漸成為一種勞動習慣,，還發(fā)生過一次拾金不昧的事情，但一次他沿著馬路打掃得太遠,，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也不識字,，他說不清家的地址，就這樣丟了……這個大學生為此找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沒有找見,，沒提起此事，他就淚如雨下……

第二回 保密

趙老漢和孫老漢是老伙計，都已經(jīng)沒有了老伴,，跟兒子分了家,，獨自生活。他們經(jīng)常一起打牌趕集喝酒,。孫老漢相對比較本分節(jié)儉，趙老漢則吃喝嫖賭,，膽子比較大,。一次趙老漢去縣城辦事，遇到了一個中年妓女,。妓女只要20元,。趙老漢玩了一下，覺得不錯,，就跟妓女商量后,，他把妓女偷偷帶回家，然后邀請村里的老光棍來玩,，玩一次30元,，他管吃管住，跟妓女對半分這30元,。孫老漢先是舍不得錢,，后來又不敢玩。在老趙的慫恿下,，孫老漢豁出去玩了一次,，結果因為激動突然發(fā)病，竟然猝死在床上,。老趙嚇壞了,，趕緊打發(fā)妓女走人。然后跑到孫老漢的兒子那里報喪,。孫老漢的兒子一聽父親死在老趙家,，就要老趙陪人命賠錢。老趙虎著臉說：你父親是快樂地死去的,，這死法多少錢都買不來,，一死又省了多少醫(yī)療費？你們感謝我才是,。孫老漢的兒子一聽也對,，就給了老趙200元。趁著黑夜,，老孫兒子拉走了父親的遺體,，開始辦喪事。老趙發(fā)了一筆大財,，非常高興,，跑到鎮(zhèn)上喝酒,，點了一桌好菜，眾人奇怪,，就問他,，他酒后話多，就說老孫死了,，老孫的兒子孝敬的,。老孫的兒子聽說后非常生氣，找到老孫,。老孫以保密為由,，又要到了200元錢。

第三回 一個人

老劉因為出身富農(nóng),，加上性格木訥,，未能結婚成家。直到50歲以后,，鄰村有個女人死了男人,，又與家族發(fā)生矛盾，就來投奔老劉,，隨身帶著一個5歲的兒子,。老劉對這一雙母子非常好，對這個男孩視若己出,。含辛茹苦總算把這個男孩拉扯大,，變成一個小伙子。這個小伙子并沒有跟老劉姓,，仍然姓原來的張姓,。老劉也沒有介意，用畢生的積蓄給這個小張娶了媳婦,。結婚時,，張家原來家族來了很多人，老劉倒像個外人,。不出兩年,，小張和媳婦將戶口遷回了原先的村子，離開了老劉,，只有小張的母親不愿回去,。小張也就不再來看老劉。為此他與母親翻了臉,。幾年后,，小張的母親去世，小張來拉走了母親的遺體，安葬在他們村,，老劉重新又回到了一個人生活,，而他已經(jīng)70多歲了。幾年后,，他一個人死在破屋里,，幾天后才被發(fā)現(xiàn)，村里人湊錢安葬了他,。

第四回 出走

老李今年70歲,，年輕時做過很多年村長，他是一個很干練而又溫和的人,，或者說他自制力非常強,。這些年他給4個兒子陸續(xù)都蓋了房子且娶了媳婦,，孫子也一個一個上了學,，他就打算好好休息下。正在這個時候,，他老伴卻生病去世了,。安葬完畢，他突然感到身體不適,。在兒子的陪伴下,，老李去到醫(yī)院檢查了身體。檢查完畢后,，醫(yī)生態(tài)度神秘,，兒子被拉到一邊竊竊私語?；貋砺飞?，老李逼問兒子，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兒子說只是一般的肺炎,，吃幾副藥就好了。老李就不再吭氣,。在接下的日子里,，老李將院子里的樹重新修剪了一遍，把房屋重新修了一遍……一天早晨,，孫子們去找爺爺,，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大家也沒有在意,，以為他出去趕集去了,。到了晚上，還不見老李回來，兒子們就急了,，四處去打聽,，都說沒有見到老李來過。一連找了半個多月,，都沒有老李的蹤影,，老李就這樣離開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第五回 和好

老萬曾是個干部,，退休以后，極為不習慣,，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動不動就發(fā)脾氣。一年時間對他來說度日如年,。雖然他才剛剛60多歲,，看起來猛然老了20歲似的，他每天都跟自己的老伴生氣,，嫌做的飯不好吃,，戰(zhàn)火不斷，老伴忍氣吞聲,。他罵完老伴,，就罵兩個女兒，罵兩個女婿,。大女兒在本市,，經(jīng)常和女婿一起過來看望父母。小女兒在深圳,，很少回來,，只是打打電話。大女兒新買了大房子,，想把父母接過去一起住,，老伴很高興，但老萬堅決不同意,，他認為這是寄人籬下,。老倆口為此再一次反目，老萬終于沒忍住,，沖動之下打了老伴一個耳光,。老伴哭著去了女兒家。大女兒過來批評勸說了老萬半天,，但老萬還是不愿去女兒家,，一時之間,，也抹不開臉向老伴道歉。大女兒打電話告訴了小女兒,，小女兒跟老公商量,，因為當初父親極為反對他們的婚事，老公與岳父關系勢同水火,。老公看到妻子憂心忡忡,，就勸她請父親過來換換心情。在大女兒的勸說下,，老萬又不會做飯,，只好坐飛機來到深圳，女兒女婿在機場接了他,，直接就安排他住進了一家高級飯店,。晚上女兒女婿給他接風，宴席豐盛,。晚上他睡得很好,，早上有人敲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說是女婿的助手,，因為女婿工作繁忙,，實在走不開,，就由她來陪伴老萬。這個女人領著老萬吃完早餐,，就帶他去世界之窗了,，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她每天都陪著老萬旅游購物,。老萬也換了一身行頭,，重新恢復了精神，談笑間神采飛揚,，對女婿也沒有了成見,。他給老伴也買了很多禮物。幾天后,，他提出要回家,，女兒和女婿來送行，他拉著女婿的手說：“謝謝你,！”老萬與老伴又和好了,，而且性格也變好了。

第六回 厚葬

孬蛋有4個兒子,，他給4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兒子一個個都分家另過,，他和老伴最后分到了一間破舊的柴房。孫子們都慢慢長大了,，孬蛋已經(jīng)很老了,，甚至已經(jīng)提不動一桶水。他的老伴也死了,，只剩下他,。他不會做飯，只好去兒子家里吃飯,。經(jīng)過4個兒子商量,，一個兒子管一星期飯，輪流管飯,。每到吃飯的時候,，孬蛋就拿著飯碗到了兒子家門口。他常常走錯門,，本來輪到老二家管飯,，他卻走得老三家，就被老三媳婦一頓臭罵,。挨過罵,，孬蛋就知道該到誰家吃飯了。孬蛋不僅記性越來越壞,，而且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他最不幸的是大小便失禁，常常遺在褲子里,，老遠就臭不可聞,。夏天引得蒼蠅追他，冬天凍得他渾身發(fā)抖,。他在村里一走,，鄉(xiāng)親們就動了惻隱之心，有人給他飯,，有人給衣服,，大家都譴責他的兒子。4個兒子一商量,，就把孬蛋反鎖在柴房里,，這樣他就不出去“丟人”了，由4個兒子輪流送飯,。每天兩頓飯,，快到吃飯時，孬蛋餓得在柴房里大呼小叫,。一次在輪流中發(fā)生差錯,，老二以為是老三管飯,，老三以為是老二管飯，孬蛋叫喚也沒人在意,。人們已經(jīng)習慣了孬蛋交換,，一連幾天聽不到孬蛋叫，人們就問孬蛋的兒子們,。結果才知道幾天沒有送飯了,。兒子們來到柴房，砸開生銹的鎖子,，發(fā)現(xiàn)孬蛋已經(jīng)人事不醒,。村里醫(yī)生來了，趕緊搶救孬蛋,。大家一起譴責4個兒子,，兒子們就罵媳婦，媳婦們回家趕緊做了很多好飯端過來,。

看到孬蛋醒了,，醫(yī)生和鄉(xiāng)親們都離開了，因為這里比豬圈還臟,。孬蛋睜眼看見這么多好吃的,，風卷殘云般吃起來……最后就撐死了。4個兒子為了攀比各自的孝心,，給孬蛋舉行了一場厚葬,。

第七回 養(yǎng)女

惠英是一個養(yǎng)女，她生下來沒有多久就被抱養(yǎng)給了王師傅,，王師傅是鐵路工人,，家屬在農(nóng)村,，家庭條件還可以,。惠英長大以后,，她接王師傅的班,，也成為一名鐵路職工，王師傅則退休回家,。幾年后,，惠英結婚成家，生活很美滿,，經(jīng)常大包小包地回來看自己的養(yǎng)父母,。王師傅老倆口生活得很幸福。就在這時候,，惠英的養(yǎng)父母突然冒了出來,，要求見見惠英,。王師傅倆口勉強答應了這個請求，等下次惠英回來,，王師傅就給惠英說了,，惠英說不見也罷。但不久之后,，惠英的生父生母還是找到了惠英在城里的家,，惠英客氣了一下就送她們出來，并說以后還是不見的好,。她的生父生母很失望,。幾年以后，養(yǎng)父母去世,，惠英悉心操辦葬禮,，哭得死去活來。她是生父生母聞聽,，又來找惠英,，惠英拒絕見他們。

第八回 煤油

這個是我聽來的：我們村里有一對夫妻,，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家里有重男輕女的習俗，所以對最后添的這個小子像寶貝蛋子一樣,。不過養(yǎng)老也是靠兒子,。辛辛苦苦的把三個女兒打發(fā)嫁人了，小兒子也給娶了媳婦,。老兩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老頭子有個毛病喜歡喝酒，喝點酒就說啊唱的,，兒子嫌丟人就總過去說他,，不給他買酒。有時候還會打,。那時候可能就有點老年癡呆了吧,。有一天老頭子犯了酒癮，看到屋子里有個瓶子就拿起來就喝,，誰知道里面是煤油,，發(fā)現(xiàn)后沒搶救過來，死掉了,。喪事辦的還算湊合,。兒子女兒都拿了一部分錢出來。只剩一個老太婆還半身不遂,，不能走路,。每天要兒子送飯吃,。因為她自己住一個小房子里，偶爾女兒回來給她洗洗衣服被罩之類的,，兒媳不管這些事,。時間長了女兒回來的也沒那么勤了，她的小房子就沒人敢進去了了,。因為臭不可聞,。再后來，兒媳不滿意了,，說：每天吃那么多,，這么老了，還不死,，就叫她“老不死”,。送飯也就沒那么準時，有時候還不送,。別人有時候給她拿點吃的,，她就罵，說我們不讓她吃飯嗎,？就這么斷斷續(xù)續(xù)的,，沒要一個月，老婆子也死了,。村里人說純粹是給餓死的,。

第九回 火車

愛國是我們村里第一個大學生，父母都不識字,，供他上了幾年大學,，家里幾乎傾家蕩產(chǎn)。父母起早貪黑,，后來為了省一點點錢,，讓妹妹愛民從初中退學了，愛民學習還不錯,，哭了很久,，之后就去放羊割草幫著家里掙錢，寄給哥哥讀大學,。愛國大學畢業(yè)后，南下去深圳打工,，在一家外企,。每月工資除過基本的生活費，其余都寄回家里,。家里終于蓋樓變了樣,，村里人都很羨慕,，夸愛國是個有出息的孩子。兩年以后,，愛國已經(jīng)成為部門經(jīng)理,，一家人都很高興。不久,，愛國寫信回來,，邀請父母和妹妹去深圳住一段時間，享享福,。一家人商量半天,，雖然地里暫時沒活干，但因為有雞有豬,，需要人喂養(yǎng),，家里也要看門，最后就決定由父親去,，母親在家看門,。但父親不識字，就由愛民陪著,。父女倆上了火車……幾天后,，愛國還是沒有接到父親和妹妹，打電話一問,，就急了,，母親幾乎哭瘋了。愛國沿著鐵路各站各城市貼尋人啟事,，始終沒有再找到父親和妹妹,。不久他母親就去世了，愛國從那時就回到村里,，再也沒有出去過,。他最悔恨的是上大學。

第十回 洗澡

老張重男輕女,，接連生了兩個女兒之后又生了一個女兒,，沒辦法就送給自己的大舅哥。后來又生了第四個女兒,，這個女兒也送人了,。最后終于生了個兒子。算是消停了,。等到這個孩子長到7歲,，他和幾個孩子要去河里洗澡。以前父母一直管著不讓去，剛好這天父母有事外出,，讓爺爺奶奶看著,。爺爺知道孩子去洗澡之后馬上就去找，但孩子已經(jīng)淹死了,，可能是不會水,，也可能是管的嚴，反正下去時候就沒再上來,，等老人趕去之后已經(jīng)晚了,。老人沒等他父母回來就喝農(nóng)藥死了?？赡苁切睦飪染?，或者是別的。反正老人也死了,。

第十一回 麻將

吳老六兩口子有3個孩子,，都在南方打工。大兒子在南方打工結的婚,，把孩子送回來,；二兒子初中畢業(yè)后也去了南方，從此就沒有下落,，再也沒有回來過,，請算命先生算卦說是遇害了。本來不讓女兒出去,，結果還是偷著跑去廣州打工,。吳老六只要得到女兒的下落，就去南方尋找,。最后一次終于見到女兒了,，女兒堅決不回家，當著他面跟一個外省男人跑了,。吳老六只好一個人回家,，兩口子照顧孫子。老兩口說起兒女來就互相指責,，老伴經(jīng)常去打麻將,，吳老六有時去地里干活，割草喂奶牛,。一群老婆婆只顧打麻將,，對孩子倏忽了，結果孫子跑去河里游泳,，就淹死了,。吳老六聽說跑去救,，已經(jīng)晚了,。抱著孩子回到家,，這群老婆婆還在打麻將，根本沒有注意他和死去的孫子,。吳老六悲憤交加,，就用耗子藥泡了一壺茶端過去，4個老太太死了3個,，唯獨自己的老伴被搶救過來,。吳老六被法辦了，老太太一個人在病房里嚎啕大哭……

第十三回 大蒜

老張是一個老黨員,，當過很多年生產(chǎn)隊隊長,。兒子小張大學畢業(yè)后，在城里工作,，因為工資有限,，常常晚上下班了去夜市上擺攤。后來慢慢有了一點積蓄,，就租了一間門面房開起一家小店來,。逢年過節(jié)，小張回家,，就對父母談起自己的發(fā)家事跡,。老張甚不以為然，認為這屬于不務正業(yè),，生意不是正經(jīng)人和厚道人干的事情,。父子之間常常不歡而散。在老張的村里,，因為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很多地都沒有人種。老張兩口子雖然已經(jīng)60多歲了,，但身體都很好,，一口氣種了10畝大蒜。春上光蒜苔一項就買了2萬元,。眼看到了收蒜時節(jié),，大蒜卻不好賣，因為偏僻,，他們村雖然種蒜的人很多,，但價格很低，只有1塊錢一斤,。而這一年,，全國大蒜價格突然飛漲，一斤大蒜竟然賣到不可思議的6元錢。小張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到一家大型蔬菜公司,，以每斤5元的價格簽訂了20000斤大蒜的收購合同,。然后他就帶著車隊回到老家，他父母地里的大蒜收了10000斤,，其余10000斤收購的是村里其他鄉(xiāng)親的,，收購價是每斤1.5元。頭天收購了5000多斤,，第二天一早就來了很多人,，都想把自己的大蒜賣給小張。但老張跟小張卻吵起架來,。原來老張頭天夜里知道了小張的合同價,，扣除幾毛錢運費，小張一趟就賺了6萬多元,；而農(nóng)民辛苦一年種大蒜,，除去化肥農(nóng)藥地膜人工，幾畝地才不過掙萬兒八千元,。因此老張怒不可遏,，覺得小張?zhí)谛牧耍嵉枚际青l(xiāng)親們的血汗錢,，這是昧良心的事情,。他要求小張至少按每斤3元收購，小張不答應,，因此就吵起來,。老張一急眼，干脆就把小張一斤賣5元的底給揭了,，鄉(xiāng)親們都生氣了,，拉著自己的大蒜走了。小張勉強收購了5000斤大蒜,，加上父母地里的大蒜,，拉著15000斤大蒜走了。后來他按一斤5元給父母5萬元,，但他父親卻只收了15000元,。從此以后，老張就對小張非常厭惡,，甚至連小張他媽都不敢接小張的電話,，小張也不敢回家了。

第十四回 婆婆

小馬父親去世以后,，只剩下母親一個人在農(nóng)村生活,。他放心不下,，就把母親接到城里。一方面方便照顧老人,，另外老人也可以帶帶孩子,，就不用再請保姆了。老人確實非常喜歡剛剛1歲的孫子,，但卻不喜歡兒媳婦,，兒媳婦也不喜歡自己婆婆,。小馬為此非?？鄲溃矡o能為力,。有時候婆婆和媳婦吵架吵得厲害了,，他就躲出去喝酒，半夜才回來,。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孩子已經(jīng)3歲了。因為工作忙,，孩子一直都由婆婆照顧,。媳婦從來不吃婆婆做的飯，婆婆也不碰媳婦的東西,。經(jīng)常一點小小的事情,，就會引發(fā)婆媳之間一場聲嘶力竭的口角，有時甚至摔盆摔碗,，發(fā)生肢體沖突,。小馬生性懦弱，一想到母親與妻子爭斗不息,，就不愿意太早回家,，常常借故加班。到了酷熱的夏天,，媳婦下班回家已經(jīng)很晚,，正要打火做飯，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了煤氣,，就罵婆婆做飯用完了煤氣,，故意不灌氣，不讓她吃飯,。婆婆針鋒相對,。媳婦就詛咒婆婆去死。倆人越罵越過分,，媳婦就奪孩子,，不讓婆婆抱,。婆婆抱著孩子不撒手。孩子嚇得直哭,。倆人推搡扭打到陽臺,，突然之間婆婆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從陽臺上栽了下去,。一聲沉悶的聲音之后,，媳婦才反應過來，瘋了一樣的沖下3樓,。血泊中的婆婆依然把孫子緊緊地抱在懷里,，婆孫倆都一動不動。媳婦一邊哭一邊用腳踢著毫無知覺的婆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孩子,，也忘記了救人。眾人圍攏過來,，拉開媳婦,，一看老人已經(jīng)不行了，孩子還有呼吸,，趕緊叫救護車,。最終老人死去了，老人在栽落的時候用身體護著孩子,，雖然孩子的身體沒有直接落地,，但仍然導致下體癱瘓。媳婦被警方叫去問話,，小馬一個人蹲在樓下母親的血跡旁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