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俯在堅硬的山道上,,感受著身下細石頭的棱角,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那片海給拍碎了,,然后他的眼神里卻沒有絲毫恐懼,,只有蠻不在乎。 他雙手撐地,,艱難地爬起身來,,抬袖擦掉唇上的鮮血,回頭望向自己走過的漫漫山道,,大聲吼道:“去年復天在舊書樓上我看過你們寫的書,!” “我看過你們藏在書里的針!我看過你們藏在書里的竹葉,!我被那條該死的瀑布打昏過,!我也被那片臭海吞噬過,但怎么樣我還是站在這里,!去年我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這些都打不倒我,更何況我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踏上修行道的天才,!” 草甸清湖邊一片幽靜,,不停回蕩著這些帶著幾分狂妄意味的呼喊,,沒有飛鳥受驚出林,,沒有蟲兒愕然抬頭,只有回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然后歸于一片安靜,那些小魚兒搖晃著尾巴從石間鉆了出來,,游進天光里,。 寧缺忽然抬頭望向頭頂沒有樹枝割裂的湛藍青天,,眼中微有濕意,,喃喃說道:“昊天老爺,這些年你讓我吃了這么多苦,原來都是要在這里還給我嗎,?” 他回過頭來,,一邊抹著口鼻間淌落的血水,一邊向著山道前方艱難前行,,動作緩慢艱難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狽,,然而臉上卻滿是真摯開心的笑容。 忽然間想到一事,,他充滿自責說道:“謝天,?應該先謝謝自己嘛,你這么不容易這么能干,,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山霧盡頭長時間的安靜,。 二師兄忽然幽幽嘆了口氣,,說道:“這家伙雖然境界糟糕,修為差勁,,但這股臭屁勁兒還真有幾分皮皮的模樣,。” 另一道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師兄,,我怎么倒覺著這家伙的驕傲勁兒很有你的幾分風采,?” 日頭漸漸西斜林間山道依舊明亮,但溫度卻下去了些,。寧缺抹著血與汗艱難地行走,,速度很緩慢走的很辛苦,但他并不在意因為他四歲便開始逃難,,尤其是背著桑桑翻越茫茫岷山那段歲月,,讓他明白了一個真理走的慢并不要緊,只要你堅持不停地走,,那么總有一天你便能走到你想要到達的地方,,能超過那些道旁不敢走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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