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勇 廣州教師
謝勇:安田與時代的道德“匱乏”
《非誠勿擾》又一次激起了波瀾。安田,,一位擁有中國面孔的美國天才,,將這個節(jié)目推到了輿論漩渦的中心。
也許不少觀眾經(jīng)歷了和我一樣的感受,,本來以為是一出鬧劇———借用媒體報道的話說,,側臥電梯、吐著舌頭初現(xiàn)電視屏幕的安田儼然是一個“行為乖張的小丑”,,甚至,,為了不至于讓他第一輪遭遇全部滅燈的厄運,主持人不斷用暗示的方式提醒在場女嘉賓,,這個貌似瘋子的人其實是個天才,。隨后,安田顯赫的背景被和盤托出:一位研究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的青年學者,,本科哈佛,,碩士牛津,博士伯克利,。于是,,在觀眾的驚嘆中,他的瘋狂不但被諒解,反而成為天才閃亮的標簽,。由此,,鬧劇也成了喜劇,一直到他順利過關,,贏得挑選女友的權力,,而且最后為他亮燈的兩位女子中,還有一位是他最初挑選的心儀對象,。
然而,,王子公主般美好的結局隨著他的一個問題戛然而止。了解完兩位女嘉賓家庭背景等等之后,,這位怪異天才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忽然擁有1000萬元錢,,你會怎么辦?女嘉賓的回答其實還算正常:一個是消費觀念并不會有什么改變,,另一個則是,,給母親好讓她不再上班。這兩個答案很明顯不能讓安田滿意,,甚至,,不知道我的觀察是不是準確,他已經(jīng)開始痛苦而且憤怒了:“我說的不是一百萬,,是一千萬??!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應該‘為人民服務’啊,!”,。最終,在一番布道般的對話之后,,安田獨自離場,,留下所有人以及一地雞毛般的沉默。
當“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字從安田嘴巴里出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戲劇形態(tài)來形容《非誠勿擾》這個相親節(jié)目了,。似乎,它從喜劇變成了主旋律,,又似乎,,它擺脫了一切意義又開始包容一切意義,成為脫離所有戲劇形式的后現(xiàn)代藝術,。但總之,,一瞬間,這一期的《非誠勿擾》成了圣潔的道德考場,,而參加考試的,,則是最后為他亮燈的兩個女子以及她們背后千千萬萬的觀眾,,以及沒有能夠回答出標準答案的所有人———不妨思量下,如果面對這個問題的是我們自己,,又能做何回答呢,?
有媒體用“千萬元考倒女嘉賓”的說法作為報道標題,可實際上我們可能都清楚,,被“考倒”的,,恐怕是今天整個社會。
不過事情存在另外一面,,首先,,看看兩位女嘉賓的答案,對比之前躲在寶馬車里哭泣之類,,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進步”,,起碼,面對千萬巨款,,已經(jīng)有些“富貴于我如浮云”的味道,。可即便是這種“進步”了的答案,,也只能落下被奚落被嘲諷的結局,。
仔細看看這兩位女嘉賓的身份,實際上一個是有大陸生活背景的美國人,,另一個則來自中國臺灣,。聯(lián)系之前安田自己的初次選擇,這個故事更準確的說法,,其實應該是“兩個美國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其中的道德差異與沖突,也似乎應該是美國的“內(nèi)政”,,與中國社會并無多少真正的關系,。
實際上,除了這位瘋狂天才安田,,《非誠勿擾》的男嘉賓當中,,還有另外一個引起相類似道德境界爭論的“王豆腐“。這位來自英國的小伙子業(yè)余時間在酒吧當DJ,。在日常生活中身體力行自己的環(huán)保理念,。可這在當時那些執(zhí)著于寶馬鉆石的女嘉賓那里只能收獲熄燈的結局,。在他離開的時候,,這些一心追夢的女孩子們才獲知,這位同樣有些瘋狂的男嘉賓,其父是投資銀行家,,母親則是有貴族血統(tǒng)的藝術家,。可以說,,當一個王子站在她們面前的時候,,這些姑娘沒有一個能夠認出他來,因為她們自己,,確實不是公主,。
當然可以說,從二十四盞燈全滅到安田面前的兩位女生,,表現(xiàn)出《非誠勿擾》在價值觀層面的“進步“,,不過,我有些好奇的是,,如果王豆腐再次回到這個舞臺,,也有兩位女生站在面前,他會提出什么樣的問題,?是否會表現(xiàn)出瞬間爆發(fā)的道德狂熱,?
事實上,無論是之前被惡評的道德水準低下,,還是通過另一種方式展現(xiàn)出來的哈佛學生那樣的道德水準,,都在表明我們社會的某種道德匱乏,特別是根植于生活的,,立足現(xiàn)實體驗的真實道德之匱乏,。從這個意義上,安田說出“為人民服務”可能正好指出了問題的核心,,而如何建立真實的道德觀,,讓“為人民服務”真正落在實處,,更是這時代必須尋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