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是活的藝術品,，具有現(xiàn)實的時空與藝術的時空的審美二 重性。其審美價值會隨著日積月累的再加工而發(fā)生變化。中國盆 景藝術的美可以從“美在物理,，美在創(chuàng)造,，美在奇丑，美在意 境”這四個方面著手探討,；欣賞中國盆景的具體過程,，可以概括 為“觀”、“品”,、“悟”三個階段,，其中包含了在感受盆景藝術作 品具體形象的基礎上，觀賞者所產生的聯(lián)想,、想象,、移情、思維 等一系列心理活動過程,，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對于盆景的藝術審 美欣賞活動,。而要求得這種理想的欣賞效果，在鑒賞中國盆景藝 術作品時,，觀賞者(審美主體)理應做到“窮形盡相”,、“澄懷味 象”、“好句頻讀”,。由于中國盆景藝術的產生和發(fā)展深受中國古 代詩話,、畫論及造園藝術的影響，有著深厚的民族文化背景,，因 此,，欣賞者必須具有良好的中國文化素養(yǎng)。

1.在藝術與審美范疇內盆景的概念

盆景是中國獨有的藝術形式,。它主要運用咫尺千里,、縮龍成 寸等“以小見大”的手法，把小型樹木花草,、山石水土等物質襯 料進行藝術加工后布局在盆盎里,，以優(yōu)美的造型和深遠的意境再 現(xiàn)出名山大川及詩情畫意的生活圖景。

中國盆景雖有樹木和水石之分,，但無論什么盆景都離不開有 生命的植物,，否則就會缺乏生機，而失去盆景的本意,，因此,，盆 景是一種活的藝術品，其中的植物日新月異,。它在初步完成立意 構圖后,，其審美價值還會隨日積月累的再加工而發(fā)生變化。

盆景是一種特殊的園林藝術，有比園林更多的觀賞角度和高 度,，可以隨觀賞者移動而連續(xù)出現(xiàn)各種觀賞畫面,。因此，創(chuàng)作者 必須使盆景從各個觀賞角度看去都連貫統(tǒng)一(彩圖15),。

2.中國盆景藝術美的構成與特色

中國盆景藝術作品美在何處?這是一個很難概括,、很難回答 的問題,。但我們可以從以下四個方面來進行討論：

(1)美在物理這包括兩層含義，一是說中國盆景美在自然 之物,；二是指中國盆景美在自然之理,。

中國盆景主要是以植物、山石,、水,、土等自然材料為創(chuàng)作素 材，這些自然物質本身的審美屬性直接參與盆景美的構成,，影響 著盆景作品的藝術效果,。因此，中國盆景在創(chuàng)作時十分講究材料 的選擇,，無論是樹木還是山石,，都有嚴格的選擇標準。山石以 “透,、漏,、瘦、縐”為上品,；樹木并非都能人盆入畫，便出現(xiàn)了 “四大家”、“七賢”,、“十八學士”和“花草四雅”等說法,，這間 接地表明了中國盆景對植物材料的選擇有一個較一致的標準，傳 統(tǒng)上講風韻,、重姿態(tài),，并喜歡將花木人格化。

中國盆景藝術不僅注重物質材料本身的自然審美特性,，在經 營布局時也講究遵循自然界中的客觀規(guī)律,，即所謂自然之理。例 如,，自然界的各種景物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比例關系,，在創(chuàng)作或 品評盆景作品時，各種材料,、配件之間是否符合這種自然的比例 就成為一項重要標準,。所謂“丈山尺樹，寸馬分人”,。在盆景造 型時,，只有處理好各種景物的比例，才能使作品合乎自然情理,， 表現(xiàn)出大自然中固有的和諧美,。中國盆景進行透視處理，講究疏 密得當,，虛實相生,，有露有藏……，目的就是要把自然界中固有 的節(jié)奏和脈動引到盆景中來,，使作品給人以真正的自然美的享 受,。

(2)美在創(chuàng)造中國盆景雖然師法造化，以自然為藍本,，卻 并不是單純地模仿自然,，而是人們按照一定的審美理想和審美情 趣，藝術地再現(xiàn)自然,。它所顯示的美,，是一種創(chuàng)造的美。 什么是創(chuàng)造的美,，或美的創(chuàng)造呢?黑格爾曾用一個十分淺顯 的例子來說明,。他說：

例如一個小男孩把石頭拋在河水里，以驚奇的神色去看水中 所現(xiàn)的圓圈,，覺得這是一個作品,，在這作品中他看出他自己活動 的結果,。

創(chuàng)造的美是通過創(chuàng)造物以顯示人的本質力量，并且創(chuàng)造者在 對這創(chuàng)造物的觀照中欣賞自己的本質力量的美,。

單獨的一株花木,，一塊頑石，一叢小草,，也可能是美的,，但 那只是一種孤立的、簡單的存在物本身所呈現(xiàn)的美,。當人們將這 些東西按照一定的審美理想和藝術規(guī)律,，通過有意識的有目的的 創(chuàng)造性勞動，創(chuàng)造了盆景藝術作品時,，也便創(chuàng)造了美,。在這創(chuàng)造 中，不僅引起樹木,、山石等自然物的形態(tài)變化,，同時還在這些自 然物中寄寓著創(chuàng)作者的哲學思想和人生哲理。這樣,，通過刨造性 勞動所得到的,，不僅是物質上的滿足，同時也是精神上的享受,。 所以,，盆景藝術的創(chuàng)作過程，即是大自然的美的再現(xiàn),，又是人的 本質力量和審美理想的實現(xiàn),。是一種創(chuàng)造的美，或者說,，是一種 美的創(chuàng)造(彩圖16),。

正因為如此，在評選優(yōu)秀盆景作品獎時,，提出了以下三項要 求：

第一,，自己創(chuàng)作，具有較高的藝術水平及觀賞價值,；

第二,，對中國傳統(tǒng)盆景藝術既有繼承，又有創(chuàng)新,；

第三,，富有時代精神，民族風格,，地方和個人特色,。

以上這幾點所強調的一個共同之處其實都是創(chuàng)新精神,，追求 創(chuàng)造的美。

(3)美在意境 中國傳統(tǒng)美學十分講究含蓄和意境,。它們不 僅是中國古典詩畫的永恒的美學命題,，也是中國盆景藝術美學的 中心內容。中國盆景藝術,，歷來與詩畫有著密切的關系，甚至將 具有詩情畫意看作是盆景作品所能達到的最高審美境界,。因此,， 中國盆景對意境的追求，不僅與詩畫,、音樂等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時空觀也必然與詩畫相仿佛，具有獨特的時空意識,。在盆景布 局時,，不僅使用了流動的無滅點的透視，而且,，制作時還常常通 過主與次,、疏與密、聚與散,、虛與實,、曲與直、大與小,、高與 低,、俯與仰、粗與細,、形與神等對比與夸張的手法,，使人們能夠 從方寸盆中，從一山一石,、一草一木身上,，“仰觀宇宙之大，俯 察品類之盛”,。“盆植數竿,，便生渭川之想”(《考磐余錄》)。從一 件小小的盆景作品中,，領略無限的藝術意境,，進而窺見整個宇 宙、歷史和人生的奧秘,。

具體說,，在山石盆景中,，石頭的大小、高低,、遠近的處理,， 既要有一定結構，又要錯落有致,，有藏有露,，藏露結合，使人在 數蜂之間產生群山起伏,，延綿不斷之感,。如留適當空白，水中置 以小船白帆,，并于群峰之中設置幾許樓臺亭閣,，更能達到群峰浩 瀚，白帆點點,，“飛閣流丹,、下臨無地”的審美效果，意境顯得 開闊而深遠,。就樹樁盆景來說,，樹枝樹干的處理也要有藏有露， 藏露結合,，方顯出枝茂林深,。古人云：“石本頑，樹活貝則靈,。”處 理好石頭的點綴,，對樹樁盆景意境的深遠與否，有極大關系,?；?石藏樹中，或樹隱石內,。高山聳秀,，蒼茫蔥郁，若隱若現(xiàn),，深不 可測,，給人一種真山真水的感覺。

除此之外,，中國盆景藝術還運用一些特殊的表現(xiàn)手法來創(chuàng)造 意境,。如借助自然材料本身的象征寓意表現(xiàn)盆景意境；運用巧妙 的構思和完美的構圖形式創(chuàng)造意境,；借助作品題名和詩詞題詠突 出,、深化作品意境,；甚至在陳設盆景時，還利用周圍環(huán)境烘托作 品意境,。

在盆景創(chuàng)作時,，還常用一些小配件來引伸、渲染作品意境,。 例如,，在有“開闊水面”的水盆里，若于空曠之處擺上一面白 帆,，那“孤帆遠影碧空盡”的詩情便從中來,；若在盆中的一枝杏 花上，放上一二只毛絨小鳥,，又可刨造“紅杏枝頭春意鬧”的意 境；而在山水盆景中設置一座小橋,，“構筑”一間茅舍,，那么， 你是否又會領略“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情畫 意呢!

(4)美在奇丑以奇丑為美,，這也是鑒賞中國盆景藝術時常 用的一項特殊審美標準。無論是樹木盆景,，還是水石盆景,，美在 奇丑，自古皆然,。就樹樁盆景來說,，龔自珍在《病梅館記》中早 就提到古人在梅樁的審美上“以曲為美，直則無姿,；以奇為美,， 正則無景；以疏為美,，密則無態(tài),。”清代光緒年問，蘇州著名盆 景藝術家胡煥章制作的盆景,，風格特異,，多取山中老而不枯的梅 樹，截取根部一段,，用刀鑿雕琢樹身,，使之形枯而樹不死，“古 拙蒼老”反成了悉心追求的審美特性之一,。

再如山石的審美,，傳說宋代的山水畫家米芾,，見一奇丑無比 的巨石，欣喜若狂,，連忙具衣冠而拜,，呼為石兄。這則趣事告訴 我們,，石峰之美,，正在于它的奇丑。古人在評價時曾用“透,、 瘦,、縐、漏,、清,、丑、頑,、拙”八個字作為山石的審美標準,，這 豈不是美丑顛倒嗎?其實所謂美，是審美主體與客體之問所建立 起來的一種特殊關系的表現(xiàn),，審美對象的意義視這種關系而定,。 俗話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同的關系,，同一對象可以產生不 同的意義,。自然物的美與丑是相對的，石之美丑也是如此,。盆中 之石,，目的不在用，而在供人觀賞,。人們不僅不會把它們看成可 供實用的器皿,，也不將它們作簡單的比擬，而是按照各自的石 性,，作藝術的造型,，以表現(xiàn)人的審美情趣。這樣,，表面的丑,，就 轉化為藝術的美了。

3.中國盆景藝術鑒賞的過程

鑒賞盆景是一種以盆景為基礎的藝術審美活動,。中國盆景雖 然是以植物,、山石等材料為創(chuàng)作素材，但它作為一種藝術品,，展 示在觀賞者面前的并不只是簡單的自然物質景觀,，而是蘊含著深 邃幽遠的文化藝術內涵，寄寓著創(chuàng)作者豐富的思想情感和高深的 人生哲理,。欣賞者要領略中國盆景藝術作品的這種藝術境界,，需 要通過相應的欣賞過程，我們不妨將其分為觀,、品,、悟三個階 段。

(1)觀盆景創(chuàng)作首先是以樹木花草,、石,、水、泥土等特殊 的感性形象作用于人們的感覺器官的,，因此,，欣賞盆景藝術也首 先要有充分的感受。“觀”，作為盆景欣賞的第一階段,，主要表現(xiàn) 為欣賞主體對盆景作品中感性存在的整體直觀(直覺)把握,。很 顯然，在這一階段,，盆中之景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它以其實在的 形式特性(如各盆景材料的形狀、色彩,、線條,、質地，甚至花草 的芳香,、“瀑布”的樂音等等),，向觀賞者傳遞著某種審美信息。 盆景主要是一種視覺藝術,，盆中的樹木,、山石、小擺件等均 是具體實在的審美要素,，因此,，欣賞盆景時主要需要人們的視知 覺參與。但是,，盆景又不單是一種視覺藝術,，其花木的香味就還 需要嗅覺的參與。有些現(xiàn)代盆景還將石料,、音樂結合起來,，制成 “音樂盆景”，欣賞時自然涉及到聽覺,?？墒牵杈靶蕾p的第一階 段名日“觀”,，其實它不能等同于繪畫等視覺藝術的純視覺感官,， 而是一種綜合性的知覺完形。這是由盆景的特殊結構決定的,，盆 景的多層結構需要諸知覺功能(視,、聽、嗅,、觸等)的綜合運用 及心理通感,。

對于盆景欣賞的“觀”，一般欣賞者都能達到,，但不少欣賞 者也可能就停止于這一步,。對鹽景藝術的審美欣賞,，還有待于進 一步深化，從而進入盆景欣賞的第二個階段——“品”,。

(2)品如果說“觀”主要是按盆中之景來理解作品的話,， “品”則是欣賞者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文化素養(yǎng),、思想情感等,， 運用聯(lián)想、想象,、移情,、思維等心理活動，去擴充,、豐富作品景 象的過程,。它是一種積極、能動的再創(chuàng)造性的審美活動,。

在盆景欣賞中,，聯(lián)想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現(xiàn)象。它具有生成新 形象的功能,，從而可以極大地豐富盆景景象的美感意義,。聯(lián)想， 最常出現(xiàn)的是在物與物的相似性的類比中生成形象,，在物與事,、 物與人的接近性聯(lián)系中深化對象，使盆中景物顯示出新的境界和 新的意趣,。

中國的盆景藝術,，以富有詩情畫意而著稱于世，具有自然寫 意主義的民族風格,。盆景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很大程度 上是作為人的某種品格和精神的象征而吸引著人們的,，只要細細 品味差不多都可以成為一個富有深意的象征性形象。中國盆景藝 術的這一特質,，要求它的欣賞者具有詩人一樣的想象力,。從某種 意義上講，觀者的想象力越豐富,，獲得的審美意象越深刻,，藝術 享受就越崇高。對于中國盆景這種極富象征意蘊的藝術,，欣賞者 要是沒有一定的想象力,，是難以欣賞到它的韻味的。 誠然，盆景欣賞中的優(yōu)美聯(lián)想與想象只能為真正的優(yōu)秀的盆 景創(chuàng)作活動所誘發(fā),，并作為藝術效果的一種顯現(xiàn)而證實藝術創(chuàng)造 的價值,。因此，誘發(fā)欣賞者的聯(lián)想和想象乃是盆景作者高超技藝 的過硬表現(xiàn),，說明他有能力調動欣賞者的積極性來參與藝術美的 再創(chuàng)造,。

(3)悟盆景欣賞之“觀”，是以盆景為主,，整個心理活動 表現(xiàn)出一種相對被動狀態(tài),；盆景欣賞之“品”，以欣賞者為主,， 整個心理活動表現(xiàn)了一種相對主動狀態(tài),。盆景欣賞達到“品”的 階段，對一般的欣賞者來說也基本完成了,，但尚未到達盆景欣賞 的最高境界,。相對于前兩個階段的“觀”和“品”，盆景欣賞的 第三個階段可稱之為“悟”,。如果說盆景欣賞中的“觀”和“品” 是感知,，是想象，是體驗,，是移情,，是欣賞者神游于盆中的美好 景色里而達到物我同一的境地，那么,，欣賞中的“悟”,，則是理 解，是思索,，是了悟,，是欣賞者從夢境般的神游中醒悟過來，而 沉入一種回憶,，一種探求,，在品味、體驗的基礎上進行哲學思 考,，以獲得對盆景意義的深層的理性把握,。這一點，亦是由盆景 藝術本身所決定的,。中國盆景藝術講究“小中見大”,，它不僅將 外界大自然中的優(yōu)美景色濃縮于方寸盆中，使觀者能夠“不下堂 筵”,，而“坐窮泉壑”,，而且,，在優(yōu)美的景色、深遠的藝術境界的 背后,，還蘊藏著內在的理性,。使得欣賞者能夠從小空間進到大空 間，突破有限,，通向無限,，從而對整個人生、歷史,、宇宙產生一 種富有哲理性的感受和領悟,，引導鑒賞者達到盆景藝術所追求的 最高境界。

4.中國盆景藝術鑒賞的特點

中國盆景藝術鑒賞，作為一種審美認識活動,，其審美效果的 獲得受制于諸多因素,。

盆景欣賞的前提是盆景，作品本身的優(yōu)劣直接制約著欣賞活 動的成敗,。欣賞盆景,，首要的一條就是盆景本身必須有景可賞， 這樣才會引起人們的審美興趣,，才會吸引觀者將自己的心理活動 指向并集中于盆景作品,。古人“讀詞之法，取前人名句意境絕佳 者,，將此意境締構于吾想望中,。”(《蕙風詞話》卷一)這值得盆 景欣賞者借鑒,。只有那些“意境絕佳”的盆景作品,，才更耐人尋 味，趣味無窮,。

由于盆景欣賞的效果是盆景與觀者雙向交會的結果,，因此,， 除了上述這一點，欣賞者本人的素質也很重要,。由于他(她)在 欣賞過程具有主體性作用,，欣賞者的文化素質和審美趣味便在很 大程度上影響著欣賞的效果。中國盆景藝術源遠流長,，其產生和 發(fā)展深受中國古代詩話,、畫論及造園藝術的影響，有著深厚的民 族文化根基,。對于這樣一種富有文化內涵的藝術,，欣賞者本人假 若缺乏良好的中國文化素養(yǎng)，欣賞時不能夠調動各種文化知識和 審美經驗,，是難以較好地理解和把握盆景的意味的,。如果欣賞不 同民族、不同時代,、不同流派的盆景藝術,，還應當在歷史主義的 審美原則指導下，調動有關的民族知識和歷史知識,，把它們和特 定的盆景藝術創(chuàng)作聯(lián)系起來,，以達到某種理解，這才有較為深入 的審美效果,。

在具體欣賞時,，“觀”的階段要“窮形盡相”，體察人微,，方 可在各種感受的互相融合中產生豐富激烈的情感活動,，使美感得 到升華。在“品”的階段,，則要求“澄懷味象”,，這里的“味 象”，對盆景欣賞來說,，就是指品味盆中景象,，是欣賞者根據自 己的生活經驗、文化素養(yǎng),、思想情感等,，運用聯(lián)想、想象,、移 情,、思維等心理活動，去擴充,、豐富盆中之景,，領略,、開拓盆景 意境的過程，此如上文所述,。而此處的“澄懷”,，即澄徹胸懷， 摒盡雜念,，則是欣賞盆景前理應做到的心理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