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醫(yī)學層次哲學性認識的唯物觀
作者：蘇占清
【關鍵詞】 象集 ［摘要］ 從醫(yī)學層次哲學性認識的唯物觀對氣和氣的具體形態(tài)進行了區(qū)分，并闡述了氣的物質性和多樣性,。物質性指它的客觀實在性,，是與人密切相聯(lián)系的各種事物或現(xiàn)象的總和；多樣性是指各種具體物質形態(tài)都具有各自特殊的質的規(guī)定性,。在假定兩個基本概念“象”,、“象集”的基礎上，結合中西醫(yī)的認識,，分別從宏觀,、微觀、生理(正常),、病理（異常）諸角度將氣的具體形態(tài)作了初步闡述,，并指出尋找氣的不同側面或層次的具體形態(tài)，特別是其在微觀層次上相應的存在形式,，將有助于把中醫(yī)辨證推向微觀化,。 ［關鍵詞］ 氣；物質,；象,；象集 Qi as a materialist concept on the level of medical philosophy SU ZhanQing (Depart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rain Hospital, 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Province 210029,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has made a distinction between the materialist concept of qi on the medical philosophical level and its substantial existence, and illustrated the materiality and multiplicity of qi. Materiality refers to the objective reality, a summation of various things or phenomena related to humanbeings; while multiplicity refers to diversity of specific substances, each holding its individual essence. Based on two essential conceptions “xiang” and “xiangji”, and combining the theorie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 this paper has also made a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substantial existence of qi at macro and microlevels, and on physiological (normal) and pathological (abnormal) aspects. It is the author’s argument that studies of the substantial existence of qi from different aspects, microdimension in particular, will push the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o a more subtle sphere. KEY WORDS qi; material; xiang; xiangji 人的三種屬性即自然(生物)屬性、心理(思維)屬性和社會屬性決定了醫(yī)學具有哲學科學屬性,，這一點在傳統(tǒng)中醫(yī)的“哲學模”中已得到了較為充分的反映,。“哲學模”是中醫(yī)學將古代的哲學（主要是氣的理論、陰陽學說,、五行學說）移植到自身領域中而形成的醫(yī)學層次的哲學性認識,，即中醫(yī)學中與其相應的氣的理論、陰陽學說,、五行學說,，其中氣的理論是醫(yī)學層次的唯物觀，它同古代哲學氣的學說一樣,，把氣和氣的具體形態(tài)混為一談,，并且將唯物論與辯證法相互交織在一起。鑒于醫(yī)學的發(fā)展及辯證唯物主義學說的出現(xiàn),，有必要將作為唯物觀的氣和氣的具體形態(tài)或表現(xiàn)加以科學的區(qū)分［1］,。筆者試對氣的物質性和多樣性闡述如下。 1 氣的物質性 氣的物質性是指它的客觀實在性,，是與人密切聯(lián)系的各種事物或現(xiàn)象的總和,。傳統(tǒng)中醫(yī)學認為,，氣是構成世界（當然包括人類自身）的最基本物質，無處不在,，既有形又無形,，像一個“幽靈”，主導著萬物,。這種特性事實上就是指辯證唯物主義哲學中所言的“物質”,，暗示它的“客觀實在”的根本特性，只是當時還沒有能抽象出此等概念來［2］,。然而,，氣作為醫(yī)學層次的唯物觀，所探討的重心側重于人（生物體）及與人(生物體)關系密切的具體形態(tài)之間的聯(lián)系,，其中心是人而不是整個宇宙,，這一點又有別于作為最高層次上哲學認識的唯物觀亦即“物質”的概念。 2 氣的多樣性 氣的多樣性是指在物質性的基礎上,，氣又表現(xiàn)為多種多樣的具體物質形態(tài)的差別性和可變性。各種具體物質形態(tài)都具有各自特殊的質的規(guī)定性,，它們既互相區(qū)別又互相聯(lián)系,、互相作用，而且都在時空中永恒地運動著,，都有一定的層次和結構,，并按其內在的有機聯(lián)系形成有規(guī)律的氣的系統(tǒng)。我們所能觀察到的各種現(xiàn)象,，大到星系,，小到基本粒子，都是氣的不同層次的具體形態(tài),。無論是具有靜止質量的實物（如水,、鐵等），還是僅具有運動質量的場（如電磁波等）,，皆是如此?，F(xiàn)代生物醫(yī)學所揭示的生命的諸客觀現(xiàn)象，從宏觀到微觀,，皆為氣的具體形態(tài),，并具有相應的層次性和聯(lián)系性。 一個正常的人或其他生命體必須保持其內,、外環(huán)境及其自身的氣的具體形態(tài)之間的協(xié)調,。因此，氣的具體表現(xiàn)可劃分為生命體自身之氣和外在之氣,，而它們又可以從宏觀,、微觀、生理（正常）、病理（異常）諸角度加以劃分或歸類,。我們假定以下兩個基本概念：（1）“象”,，即事物的征象或表現(xiàn)，是事物的“質”的外在表現(xiàn)或具體表現(xiàn)形式（形態(tài)）,；（2）“象集”,，由若干個“象”有機組成的可以揭示事物一定層次或方面的“質”的集合，是事物“質”的集中表現(xiàn),。試以人為例,，作如下簡述。 2.1 人體之氣的具體形態(tài)或“象” 人體之氣從宏觀層面來看,，即是人體本身,。傳統(tǒng)中醫(yī)學從宏觀方面通過望、聞,、問,、切四診所獲得的認識，諸如精神飽滿,、面色榮潤,、語言清晰、呼吸均勻自如,、體態(tài)正常,、肌肉不消、動作協(xié)調,、舌色淡紅,、舌質柔軟靈活、苔薄白而潤,、脈和緩有力等,，即是氣的具體表現(xiàn)。若一個個分開來看是人體之氣的“象”,，綜合起來看則是其“象集”（提示其是一個正常的生命體）,。近代解剖學將人體所劃分的各大系統(tǒng)所包含的諸解剖實體亦是氣的具體表現(xiàn)，或稱之為“象”,，這些系統(tǒng)的相互協(xié)作及有機結合即形成了正常的生命體,。 從微觀方面來看，傳統(tǒng)中醫(yī)學的認識是空白的,，而近代生物醫(yī)學對此認識則比較豐富,，其生理學、生物化學,、免疫學等對此都有較為充分的反映,。細胞,、生物大分子（核酸、蛋白質）,、糖蛋白,、蛋白聚糖、維生素,、生物膜,、生物電、水,、電解質等等,，皆可看作是氣的具體表現(xiàn)，即氣之“象”,，而當前中醫(yī)學所急需的則是從新的角度來揭示這些微觀層次的“象”的聯(lián)系,，而這亦需與中醫(yī)的“證”聯(lián)系起來，從而更好地揭示人體的奧秘,，更好地指導臨床實踐,。 從病理角度來看，傳統(tǒng)中醫(yī)對此有著較為豐富的認識,，其證候標準所反映的內容皆可看作其“象/象集”(按：諸癥單看為“象”,，合而為“象集”，因為只有綜合起來看才能得出“證”),。如： 氣虛證的“象/象集”：氣短乏力，神疲懶言,，自汗,，舌淡，脈虛［3］ ,。 血瘀證的“象/象集”：局部出現(xiàn)青紫腫脹,，疼痛拒按，或腹內塊,、刺痛不移,、拒按，或出血紫暗成塊,，舌紫或有斑點,，脈弦澀［3］。 心陰虛證的“象/象集”：心悸心煩,，失眠多夢,，頭暈健忘，舌紅少苔,，脈細數(shù)［3］,。 心陽虛證的“象/象集”：心悸怔忡,，心胸憋悶而喘，畏冷肢涼,，面色 白或下肢浮腫,，唇舌色暗，苔白,，脈弱或結代［3］,。 脾氣虛證的“象/象集”：食少，腹脹,，大便溏薄,，神疲，肢體倦怠,，舌淡,，脈弱［3］。 這些認識都側重從宏觀或癥狀學層面進行描述,，但臨床尚需從體征,、實驗室檢查、影像學檢查等層面進行定量或定性描述,。換言之,，我們應把查體、實驗室和影像學檢查等發(fā)現(xiàn)（如生化,、免疫改變甚或細胞壞死,、基因變異等）歸入氣的具體表現(xiàn)形態(tài)或者說氣之“象”，并從新的角度來揭示這些不同層面（尤其是微觀層次）的“象”或者說具體形態(tài)之間的有機聯(lián)系,。確切地說,，就是找出與前述相應的微觀層次上的“象”或“象集”，即氣虛證的微觀之“象”或“象集”,，脾氣虛證,、心陰虛證等的微觀之“象”或“象集”，等等,，并把不同層面的認識有機地結合起來,。唯有如此，才能更深入地認識疾病,，治療疾病?，F(xiàn)今由于臨床上的要求，中醫(yī)學必須對此做出反應,，而近代自然科學特別是西醫(yī)及其相關學科的發(fā)展為此提供了可能,。事實上，許多學者已做了一定的工作,，如對血瘀證,、腎虛證,、小兒脾虛證、肝膽濕熱證,、高血壓病中醫(yī)證候,、功能性月經失調等的研究［4～10］，盡管與臨床尚有一定的距離,，但已有了可喜的開端,。 目前證候的宏觀(定性)標準尚不規(guī)范［11］，也就是說它們的“象集”尚不規(guī)范,，有必要借助文獻及依據臨床等進行研究,，使其規(guī)范起來。如對肝郁證的文獻計量學研究,、中風病證候診斷標準的研究等［12,，13］，這些標準可看作其“象集”,，以此為導向再借助于現(xiàn)代自然科學的觀測,、統(tǒng)計等手段，參考生物醫(yī)學模式的內涵或認識,，以現(xiàn)代疾病為切入點,，辨病與辨證相結合，遵循循證醫(yī)學的要求,，進行臨床及實驗研究,，探尋氣虛證、脾氣虛證,、心陰虛證等的不同層面的診斷標準或“象集”,，從宏觀癥狀、體征,、影像學特點到生化改變，甚或基因組學,、蛋白組學的改變等,，即可得出更加全面的“象集”或診斷標準，把辨證推向微觀化,，無疑對腫瘤,、心腦血管病等疾病的防治有著極為深遠的意義。另外,，我們還可以從病理反求其生理,，即一旦微觀層次上的病理之“象”或“象集”找到了，那么其生理之“象”或“象集”亦可由此推導出來,，從信息的相互反饋中尋找其較為完美的答案,，這無疑是一個艱辛但卻頗為誘人的探索過程,。 2.2 外在之氣的具體形態(tài)或“象” 外在環(huán)境或自然之氣的具體形態(tài)或“象”又是什么呢？顯而易見,，空氣,、陽光、水,、食物,、風、雷,、閃電等皆可看作是側重于宏觀層次的“象”,；而氫原子、氧分子,、水分子,、蛋白質分子、核酸分子等可看作是側重于微觀層次的“象”,。 人體之氣與外在環(huán)境之氣的具體形態(tài)有許多相通的地方,，甚或在本質上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這些具體形態(tài)或“象”在人體中又形成了更為復雜的有機聯(lián)系,，那么其有機聯(lián)系又是什么呢,？這一點還有待大家來探討。 總之,，立足于氣是醫(yī)學層次上的哲學性認識,，把氣和氣的具體表現(xiàn)加以科學的區(qū)分，尋找其不同側面或層次的具體形態(tài),，特別是其在微觀層次上的相應存在形式――“象”或“象集”,，構建中醫(yī)學關于人的自然（生物）屬性或層次的認識，將有助于把中醫(yī)辨證推向微觀化,，并使中西醫(yī)在這一點上銜接起來,，有著重要的理論或實踐意義。 ［參考文獻］ 1 蘇占清. 醫(yī)學的學科屬性是什么［J］. 醫(yī)學與哲學,，1996,，17(8): 410412. 2 蘇宇人. 傳統(tǒng)中醫(yī)――思維哲學模式論［J］. 醫(yī)學與哲學, 1993, 14(9):3738. 3 國家技術監(jiān)督局.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中醫(yī)臨床診療術語證候部分［S］.北京: 中國標準出版社, 1997. 123. 4 陳可冀, 史載祥. 實用血瘀證學［M］. 北京: 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 1999. 1723. 5 王 階, 李建生, 姚魁武, 等. 血瘀證量化診斷及病證結合研究［J］. 中西醫(yī)結合學報, 2003, 1(1):2124. 6 趙曉山, 羅 仁. 腎虛證相關基因的研究［J］. 中西醫(yī)結合學報, 2003, 1(1):1820. 7 中國中西醫(yī)結合學會兒科專業(yè)委員會. 小兒脾虛證的診斷標準(草案)［J］. 中國中西醫(yī)結合雜志, 2000, 20(2):104. 8 侯風剛, 趙 鋼, 賀憲民, 等. 原發(fā)性肝癌肝膽濕熱證量化標準研究［J］. 上海中醫(yī)藥大學學報, 2004, 18(1): 3134. 9 古熾明, 丁有欽. 高血壓病中醫(yī)證候的研究進展［J］. 中醫(yī)雜志, 2003, 44(2): 150152. 10 俞 瑾. 功能性月經失調的中西醫(yī)結合診療標準(試行草案)［J］. 中國中西醫(yī)結合雜志, 2003, 23(3): 237240. 11 凌昌全. 關于中醫(yī)證候研究的幾點想法［J］. 中西醫(yī)結合學報, 2004, 2(2): 8689. 12 陳家旭, 陳青紅, 徐洪雁, 等. 肝郁證候宏觀辨證標準的文獻計量學研究［J］.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學報, 2004, 27(4): 14. 13 任占利, 郭蓉娟. 中風病證候診斷標準的研究［J］.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學報, 1996, 19(4): 4950. (南京醫(yī)科大學腦科醫(yī)院中醫(yī)科，江蘇 南京 21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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