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鑒易知錄卷七明紀(jì) 孝宗敬皇帝 編 命禮部侍郎兼侍讀學(xué)士李東陽、詹事兼侍講學(xué)士謝遷參與機(jī)務(wù),。 編 張秋堤成,，召劉大夏為戶部右侍郎,。 編 秋八月，設(shè)江西巡撫于南贛,。 紀(jì) 時汀,、漳多盜,，嶺南奸民附之,，故添設(shè)憲府于要地,，以節(jié)制焉,。 編 丙辰,，九年春閏三月，諭德王華日講文華殿。 紀(jì) 華講唐李輔國與張后表里用事,。時內(nèi)侍李廣方貴幸,，招權(quán)納賄，華以諷上。上樂聞之,，特命賜食,。 編 夏四月，以吏部左侍郎周經(jīng)為戶部尚書,，禮部左侍郎徐瓊為禮部尚書,。 編 秋八月，大學(xué)士徐溥,、劉健,、李東陽、謝遷上疏諫燒煉,、齋醮之事,。 紀(jì) 溥等以內(nèi)官李廣、楊鵬引用劉良輔左道惑亂,，乃上疏曰：“我祖宗自洪武至天順間,，皆召儒士諮議政事，今朝參外不得一睹天顏,。夫人君之心必有所系，不系于此則必系于彼,，正士既疏則邪說乘間而入,。近有以齋醮、燒煉進(jìn)者，此乃異端惑世之術(shù),，圣王之所必禁也,。宋徽宗崇信道流，卒使乘輿播遷,，社稷傾覆,。至若燒煉金石之藥，性多酷烈,，唐憲宗藥發(fā)致疾,，其禍甚慘！矧熒惑失度,，太陽無光,，天鳴地震，草妖木異,，四方奏報,，殆無虛日。今望嚴(yán)早朝之節(jié),，復(fù)奏事之規(guī),，遠(yuǎn)邪佞之人，斥誣罔之說,，太平之業(yè)可保矣,。”上嘉納之,。 編 丁巳,，十年，春三月,，命內(nèi)閣及翰林院官纂修大明會典,。 編 帝罷游后苑。 紀(jì) 上屢游后苑,，侍講王鏊侍經(jīng)筵,，講文王不敢盤于游田。上悟,，納之,，召李廣等戒之曰：“今日講官所指，蓋為若輩,，好為之,！”竟罷游。 編 夏五月,，京師風(fēng)霾,，各省地震,，詔求直言。 紀(jì) 祠祭郎中王云鳳上言納忠言,，罷左道齋醮,、采辦、傳奉諸事,。上嘉納之,。 編 戊午，十一年,，春二月,，進(jìn)內(nèi)大學(xué)士徐溥少師兼太子太師，劉健少傅,，李東陽,、謝遷并太子少保，許進(jìn)兵部尚書,，馬文升少傅兼太子太傅,，刑部尚書白昂太子太保，戶部尚書周經(jīng),、禮部尚書徐瓊,、工部尚書徐貫、左都御史閔珪并太子少傅,。 編 皇太子出講學(xué),。 編 夏六月，有熊入京城,，乾清宮災(zāi),。 紀(jì) 京師西直門有熊入城。馬文升謂：“野獸入城,，宜嚴(yán)武備以防不虞,。”兵部郎中何孟春謂同列曰：“熊之為兆宜慎火,?！蔽磶祝Y部毀,，禁中亦火,，乾清宮災(zāi)?；騿柮洗海骸按苏汲鲎院螘?？”孟春曰：“予不曉占書，曾見宋紀(jì),，紹興中,，永嘉災(zāi)前數(shù)日,，有熊至城下，州守高世則謂其倅趙允曰：'熊于字“能,、火”，郡中宜慎火,?！訜倜裆崾甙恕Ｓ钁洿耸?，不料其亦驗也,。” 編 冬十月,，少師,、華蓋殿大學(xué)士徐溥致仕。 編 太監(jiān)李廣有罪自殺,。 紀(jì) 廣以左道見寵任,，權(quán)傾中外。會幼公主痘殤,，太皇太后歸罪于廣,；廣懼，飲鴆死,。上命搜廣家,，得納賄簿籍，中言“某送黃米幾百石,，某送白米幾千石”,。上曰：“廣食幾何？而多若是,?！弊笥以唬骸包S米，金也,。白米,，銀也?！鄙吓?，籍沒之。 編 己未,，十二年,，春正月，給事中楊廉上疏請講大學(xué)衍義,，從之,。 編 冬十一月,，寧王覲錫卒，上高王宸濠嗣,。 紀(jì) 宸濠,，寧康王覲錫庶子，初封上高王,，至是覲錫卒,，宸濠嗣為寧王。 編 庚申,，十三年,，夏五月，吏部尚書屠滽,、戶部尚書周經(jīng),、禮部尚書徐瓊、刑部尚書白昂,、工部尚書徐貫罷,。 編 以右都御史佀鐘為戶部尚書，掌詹事府,，禮部左侍郎傅瀚為禮部尚書,，左都御史閔珪為刑部尚書，工部左侍郎曾鑒為工部尚書,。 編 夏六月,，召南京兵部尚書倪岳為吏部尚書，南京刑部尚書戴珊為左都御史,。加兵部尚書馬文升少傅,。 編 辛酉，十四年,，春正月,，陜西地震。 紀(jì) 馬文升上言：“祗畏變異,，痛加修省,。”勸上“積金帛以備緩急,，罷齋醮以省浪費,，止傳奉之官，禁奏計之地,，將陜西織造絨內(nèi)臣早取回京,，以蘇軍民之困?！鄙霞渭{之,。 編 秋九月,，太子太保、吏部尚書倪岳卒,。 編 冬十月,，以馬文升為吏部尚書，劉大夏為兵部尚書,。 編 壬戌,，十五年，春二月,，佀鐘罷，以南京兵部尚書韓文為戶部尚書,。 編 夏四月,，命御史王哲巡按江西。 紀(jì) 哲所至,，恤民隱,，作士風(fēng)，表先賢祠墓,。時天旱,，種不入土。哲乃親錄系囚,，出其所當(dāng)原者數(shù)百人，翌日雨，是歲有秋,。民有女奴自逃,，其讎指為故殺，訟于官,。獄既成,，哲復(fù)訊，見其有冤色,，使人密訪女奴所在,，得之，民得不坐,。又有大家被盜,，因誣其所怨者，賂鎮(zhèn)守,，欲置于法,。哲察其誣，出之,。鎮(zhèn)守怒,，眾亦以為疑,，久之真盜得，始皆愧服,。民為之謠曰：“江西有一哲,，六月飛霜雪；天下有十哲,，太平無休歇,。” 編 癸亥,，十六年,，春二月，進(jìn)劉健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xué)士，李東陽戶部尚書,、謹(jǐn)身殿大學(xué)士,，謝遷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并加太子太保,，吳寬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xué)士，掌詹事府,。 編 夏五月,，京師大旱。 紀(jì) 劉大夏因言兵政之弊,，未能悉革,，乞退；不允,，令開陳所言弊端,。大夏條上十事，上覽奏,，嘉納之,。上嘗問大夏：“天下何時太平？朕如何得如古帝王,？”對曰：“求治不宜太急,。凡用人行政，即召內(nèi)并執(zhí)政大臣面議行之,，但求順理以致太平,。”時刑部尚書閔珪持法忤旨，上與大夏語及之而怒,，大夏曰：“人臣執(zhí)法,，不過效忠朝廷。珪所為,，無足異,！”上曰：“古亦有之乎？”對曰：“舜為天子,，皋陶為士,，執(zhí)之而已?！鄙夏?，徐曰：“珪第執(zhí)之過耳，老成人何可輕棄,！”竟允珪請,。 編 甲子，十七年,，春三月，太皇太后周氏崩,。 編 秋七月,，掌詹事府禮部尚書吳寬卒。 編 乙丑,，十八年,，夏五月，帝崩,。 紀(jì) 上不豫,，召大學(xué)士劉健等受顧命。健等入,，叩頭榻下,，上曰：“朕蒙皇考厚恩，選張氏為皇后,，生東宮,，今十五歲矣，尚未選婚,，社稷事重,，可即令禮部舉行?！苯詰?yīng)曰：“諾,。”上曰：“東宮聰明，但年幼好逸樂,，諸先生須輔之以正道,，俾為令主?！苯〉冉赃殿^曰：“臣等敢不盡力,！”諸臣出，翼日上崩,。 編 太子厚照即位,。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 編 秋九月,，恒星晝見。 編 葬泰陵,。 武宗毅皇帝 編 丙寅,，武宗皇帝正德元年，春正月,，天鳴地震,。 編 命都御史楊一清總制陜西三邊軍務(wù)。 編 以神機(jī)營中軍二司內(nèi)官太監(jiān)劉瑾管五千營,。 紀(jì) 瑾,，陜西興平人，故姓淡,，景泰中自宮,，為劉太監(jiān)名下，因其姓,。成化時領(lǐng)教坊見幸,，弘治初擯茂陵司香，其后得侍東宮,，以俳弄為上所悅,。上即位，瑾朝夕與其黨八人為狗馬,、鷹犬,、歌舞、角抵以娛上,，上狎焉,。八人者，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邱聚,、谷大用,、張永，其一瑾,。瑾尤獪給,，頗通古今，常慕王振之為人,。至是漸用事,。 編 夏四月，少師,、吏部尚書馬文升罷,。以焦芳為吏部尚書。召南京兵部尚書張敷華為左都御史,。 編 六月,，雷震郊壇禁門、太廟脊獸,、奉天殿鴟吻,。 紀(jì) 大學(xué)士劉健、謝遷,、李東陽聞上與八人戲亡度,，連疏請誅，略曰：“政在于民生國計,，則若罔聞知,；事涉于近幸貴戚,，則牢不可破,。臣等叨居重地，徒擁虛銜,，或旨從中出,，略不與聞；或眾所擬議,，竟行改易,。若以臣言為是，則宜傳賜施行,；臣等言非,，亦宜明加斥責(zé)。而往往留中不發(fā),，視之若無,。臣等因循玩愒，竊祿茍容，既負(fù)先帝,，又負(fù)陛下,。”語甚切直,，不報,。 編 秋七月，彗星見參,、井,，掃太微垣。 編 太白經(jīng)天,。 編 八月,，立妃夏氏為皇后。 編 九月,，兵部尚書劉大夏致仕,。 編 以總督宣、大軍務(wù)都御史劉宇為兵部尚書,。 編 冬十月,，命劉瑾入掌司禮監(jiān)兼提督團(tuán)營。瑾矯詔罷大學(xué)士劉健,、謝遷,，殺內(nèi)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王岳、范亨等,，下刑科給事中吳翀,、山西道御史劉玉獄。 紀(jì) 戶部尚書韓文具疏合九卿諸大臣上言：“伏睹近歲以來,，太監(jiān)馬永成,、谷大用、張永,、羅祥,、魏彬、劉瑾,、邱聚,、高鳳等置造巧偽，浮蕩上心,，或擊球走馬,，或放鷹逐免，或俳優(yōu)雜劇,，錯陳于前,?；?qū)f乘之尊與人交易，狎昵媟褻,，無復(fù)禮體,，日游不足，夜以繼之,，勞耗精神,，虧損圣德。遂使天道失序,，地氣靡寧,，雷異星變，桃李秋花,，考厥占候,，咸非吉祥。先帝臨崩,，顧命之語,，陛下所聞也，奈何姑息群小,，置之左右為長夜之游,，恣無厭之欲以異圣德乎？伏望陛下將永成等縛送法司,，以消禍萌,。”疏入,，上驚泣不食,，諸閹大懼，自求安置南京,，而閣議持不從,。 時內(nèi)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王岳，亦東宮舊臣,，素剛直,，頗惡其儕所為,，與司禮太監(jiān)范亨,、徐智等亦助韓文等密奏上，上允之,，待明旦發(fā)旨捕瑾等下獄,。而吏部尚書焦芳者，故與瑾善,，遂以所謀泄之瑾,。瑾等亦廉知岳等密奏事,，八人者遂夜趨上前，環(huán)跪哭曰：“微陛下恩,，瑾等磔餒狗矣,。”上色動,。瑾輒進(jìn)曰：“害瑾等者,，王岳也。夫狗馬鷹犬,，岳買獻(xiàn)否,？而獨咎瑾等?！鄙吓唬骸拔崾赵酪?。”瑾曰：“狗,、馬,、鷹、兔,，何損萬幾,？今左班官敢嘩無忌者，司禮監(jiān)無人也,；有,，則惟陛下所欲為，誰敢言者,！”上怒,，是夜立命瑾入掌司禮監(jiān)兼提督團(tuán)營，邱聚提督東廠,，谷大用提督西廠,，張永等并司營務(wù)，分據(jù)要地,。瑾夜傳命榜岳,、亨、智,，逐之南京,，而外廷未知也。晨伏闕則旨下,。 劉健等知事不可為,，各上疏求去。瑾矯詔勒健,、遷致仕,，惟李東陽獨留,，蓋前閣議時，健嘗推案哭,，遷亦訾瑾等不休,，惟東陽稍緘默，故得獨留,。健,、遷濱行，東陽祖道,，欷歔,，健正色曰：“何用今日哭為？使當(dāng)日出一語,，則與我輩同去耳,！”東陽無以應(yīng)。瑾尋矯詔追殺岳,、亨于途,，擊折徐智臂，得免,。 初,，舉朝必欲誅瑾，兵部尚書許進(jìn)曰：“此屬得疏斥足矣,，若峻其事,，恐有甘露之變?！奔榷邕M(jìn)言,。吳翀、劉玉俱上疏論劉瑾佞幸,，棄逐顧命大臣,。乞留劉健、謝遷而以瑾正典刑,。上怒,，下獄，斥為民,。 瑾既得志,，于是內(nèi)揣合上意，外日以深文誅求諸臣,，使自救不暇,，而莫敢進(jìn)言,。上喜,，益謂瑾可委任矣,。 編 以吏部尚書焦芳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入閣辦事,。 紀(jì) 芳潛通劉瑾黨,，瑾遂引芳入閣,，表里為奸,，凡變紊成憲，桎梏臣工,，杜塞言路,，酷虐軍民，皆芳導(dǎo)之,。 編 逮南京給事中戴銑,、御史薄彥徽等下錦衣衛(wèi)獄。 紀(jì) 初,，劉健等致仕,，給事中呂翀、劉上疏留之,，南京兵部尚書林瀚聞而嘆息,。于是南京六科給事中戴銑等、十三道御史薄彥徽等上疏請斥權(quán)閹,，正國法,，留保輔，托大臣以安社稷,。劉瑾矯旨遣緹騎逮系錦衣衛(wèi)獄,，尋、翀及銑,、彥徽等二十人各廷杖,，除名為民。 編 罷戶部尚書韓文,。 紀(jì) 劉瑾恨文,，令人日伺其過。會有進(jìn)納內(nèi)府折銀者,，內(nèi)有假偽,，瑾矯旨文不能防奸，落職閑住,。濱歸,，瑾陰遣邏卒伺于途，文乘一騾宿野店而去,。文子高唐州知州士聰,、刑部主事士奇皆削籍,。 編 十二月，罷左都御史張敷華,。 編 進(jìn)李東陽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xué)士,，焦芳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xué)士，王鏊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xué)士,。以許進(jìn)為吏部尚書，起屠滽為左都御史,。 編 謫兵部主事王守仁貴州龍場驛丞,。 紀(jì) 守仁上疏言：“戴銑等職居司諫，以言為責(zé),。其言而善,，自宜嘉納，如其未善,，亦宜包容,，以開忠讜之路。乃今赫然下命,，遽事拘囚,，下民無知，妄生疑懼,。在廷之臣,，莫不以此舉為非，然莫敢為陛下訟言者,，恐復(fù)以罪銑等者罪之,，則無補(bǔ)國事，而徒增陛下之過舉耳,。臣恐自茲以往,，雖有上關(guān)宗廟危疑之事，陛下孰從而聞之,？茍念及此,，寧不寒心，況今天時凍冱,，萬一遣去官校,，督束過嚴(yán)，銑等在道或遂失所填溝壑，使陛下有殺諫臣之名,，然后追咎左右莫有言者,，則既晚矣。伏愿追收前旨,，使銑等仍舊供職,?！笔枞?，劉瑾怒，矯詔杖五十,，斃而復(fù)蘇,，謫貴州龍場驛丞。既謫后,，瑾使人伺之途,，將置之死。守仁至錢塘,，慮不免,，乃乘夜佯為投江，而浮冠履水上,。遺詩有“百年臣子悲何極,，夜夜江濤泣子胥”之句。浙江藩臬及郡守楊孟瑛皆信之,，祭之江上,，家人亦成服。守仁遂隱姓名,，入武夷山中,，已而慮及其父華，卒赴驛,。華時為南京吏部尚書,，瑾勒令致仕。 編 帝悉以天下章奏付劉瑾,。 紀(jì) 瑾時雜構(gòu)戲玩娛上,，候上娛則多上章奏請省決，上曰：“吾安用爾為,？而一煩朕,。”瑾由是自決政,。 編 丁卯,，二年，春三月，劉瑾矯詔榜奸黨于朝堂,，頒示天下,。 紀(jì) 略曰：“朕以幼沖嗣位，惟賴廷臣輔弼其不逮,，豈意去歲奸臣王岳,、范亨、徐智竊弄威福,，顛倒是非,，私與大學(xué)士劉健、謝遷,、尚書韓文,、楊守隨、林瀚,、都御史張敷華,、戴珊、郎中李夢陽,、主事王守仁,、王綸、孫盤,、黃昭,、檢討劉瑞、給事中湯禮敬,、陳霆,、徐昂、陶諧,、劉,、艾洪、呂翀,、任惠,、李光翰、戴銑,、徐蕃,、牧相、徐暹,、張良弼,、葛嵩、趙任賢,、御史陳琳,、貢安甫,、史良佐、曹蘭,、王弘,、任諾、李熙,、王蕃,、葛浩、陸昆,、張鳴鳳,、蕭乾元、姚學(xué)禮,、黃昭道,、蔣欽,、薄彥徽,、潘鏜、王良臣,、趙佑,、何天衢、徐玨,、楊璋,、熊倬、朱廷聲,、劉玉,、翰林倪宗正遞相交通，反側(cè)不安,，因自陳休致,。其敕內(nèi)有名者，吏部查令致仕,，毋俟惡稔,，追悔難及?！笔侨粘T,，令廷臣跪金水橋南聽詔。 編 秋八月,，進(jìn)焦芳少傅兼太子太傅,、謹(jǐn)身殿大學(xué)士，王鏊少傅兼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xué)士,。 編 總制三邊都御史楊一清罷。 編 以楊廷和為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參與機(jī)務(wù),。 編 戊辰,，三年，春三月,，逮前總制三邊都御史楊一清下獄,。 紀(jì) 先是一清巡邊，上疏陳戰(zhàn)守之策,，請開屯田數(shù)百里,，省內(nèi)運。奏上,，報可,。一清遂興筑邊墻，克期完工,；而劉瑾憾一清,，罷之，工亦止,。至是,，又惡其筑邊糜費，下詔獄,。王鏊言于瑾曰：“一清有高才重望,，為國修邊，可以為罪乎,？”李東陽亦力救,，乃得釋。 編 夏四月,，致仕吏部尚書王恕卒,。 編 六月，執(zhí)朝官三百余人下詔獄,。 紀(jì) 時早朝,，有遺書丹墀者，上命拾以進(jìn),，則告劉瑾不法狀也,。瑾大怒，矯旨跪百官奉天門下,，諸監(jiān)立門東監(jiān)之,。時暑甚，僵偃十?dāng)?shù)人,，命曳出,，至暮,，盡送下詔獄。明日,，李東陽疏救,，瑾微聞出內(nèi)寺，乃得釋,。 編 逮前戶部尚書韓文下錦衣衛(wèi)獄,。 編 秋八月，逮前兵部尚書劉大夏,、南京刑部尚書潘蕃下獄,，謫戍。 編 劉瑾矯詔以劉宇為吏部尚書,，曹元為兵部尚書,。 編 己巳，四年,，春二月,，勒原任大學(xué)士劉健、謝遷為民,。 紀(jì) 先是詔舉懷才抱德之士,，以余姚周禮,、徐子元,、許龍、上虞徐文彪應(yīng)詔,。劉瑾以四人皆遷鄉(xiāng)人,，而草詔由健，欲因而害之,，矯旨下禮等鎮(zhèn)撫司鞠之,。吏部尚書劉宇阿瑾意，劾有司訪舉失實,，鎮(zhèn)撫詞連健,、遷，瑾持至內(nèi),，欲籍其家,。李東陽徐為勸解，得少釋,，焦芳抗聲曰：“從輕處,，亦當(dāng)除名！”既而旨下,，健,、遷除名,，禮等戍邊，令余姚人從此毋選京朝官,。 編 三月,，以錢璣為戶部尚書。 編 夏四月,，大學(xué)士王鏊致仕,。 編 五月，大學(xué)士焦芳以老病致仕,。 編 六月,，進(jìn)吏部尚書劉宇少傅兼太子太傅、文淵閣大學(xué)士,，入辦事,。以吏部左侍郎張彩為吏部尚書。 編 冬十二月,，追奪大學(xué)士劉健,、謝遷、尚書馬文升,、劉大夏,、韓文、許進(jìn)等六百七十五人誥敕為民,，充軍,。 編 庚午，五年,，春二月,，以曹元為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入辦事,。 編 夏四月,，安化王反，起都御史楊一清,，命太監(jiān)張永提督討之,。 紀(jì) 一清與永西行，一日嘆息,，泣謂永曰：“藩宗亂易除,，國家內(nèi)亂不可測，奈何,？”永曰：“何謂,？”一清曰：“公豈一日忘情，顧無能為公畫策者,?！彼齑傧謺拌弊?。永曰：“瑾日夜在上傍，上一日不見瑾則不樂,。今其羽翼已成,，耳目廣矣，且奈何,！”一清曰：“公亦天子信幸臣,，今討逆不付他人，付公,，上意可知,。公試班師入京，詭言請上間語寧夏事,，上必就公問,，公于此時上偽檄，并述渠亂政兇狡,，謀不軌,，海內(nèi)愁怨，天下亂將起,。上英武,，必悟，且大怒誅瑾,。瑾誅,，柄用公，公益矯瑾行事,，呂強(qiáng),、張承業(yè)暨公，千載三人耳,！”永曰：“即不濟(jì)，奈何,？”一清曰：“他人言,，濟(jì)不濟(jì)未可知；言出公,，必濟(jì),。顧公言時，須有端緒,，且委曲,，脫上不信，公頓首請死,，愿死上前,，即退,，瑾必見殺，又涕泣頓首,。得請即行事,，毋緩頃刻，漏事機(jī),，禍不旋踵,。”永攘臂起曰：“我亦何惜馀生報主乎,！” 編 劉宇罷,。 紀(jì) 宇附劉瑾，排斥正人,，知瑾將敗,，先乞身免。 編 秋八月,，劉瑾伏誅,。 紀(jì) 就擒。是月望日,，張永至自寧夏獻(xiàn)俘,，上迎之東華門，賜宴,。此夜,，瑾先退，夜半,，永出疏懷中,，謂瑾變寧夏，心不自安,，陰謀不軌狀,。永黨張雄、張銳亦助之,。上曰：“罷矣,，且飲酒?！庇涝唬骸半x此一步,，臣不復(fù)見陛下也?！鄙显唬骸拌液螢?？”永曰：“取天下?！鄙显唬骸疤煜氯伪巳≈??！庇涝唬骸爸帽菹潞蔚兀俊鄙衔?，允其奏,，當(dāng)夜即命禁兵逮瑾。永等勸上親至瑾第觀變,。時漏下三鼓,，瑾方熟寢，禁兵排闥入,，瑾披衣起,，趨出戶，被執(zhí)就內(nèi)獄,。明日,，降為奉御，閑住之鳳陽,，命廷臣議其罪,。 初，上尚未有意誅瑾,，瑾聞鳳陽之命曰：“猶不失富太監(jiān)也,。”及籍其家,，得金二十四萬錠又五萬七千八百兩,，元寶五百萬錠又一百五十八萬三千六百兩，寶石二斗,，金甲二,，金鉤三千，玉帶四千一百六十二束,，蟒衣四百七十襲,，袞袍八爪金龍四，盔甲三千,，弓弩五百,。上大怒曰：“瑾果反！”乃付獄,；吏部尚書張彩送都察院獄。于是六科十三道共劾瑾罪三十余條,，上是之,，命法司錦衣衛(wèi)執(zhí)瑾午門廷訊之。瑾大言曰：“滿朝公卿皆出我門,，誰敢問我者,！”皆稍稍卻,。駙馬都尉蔡震曰：“我國戚也。不出汝門,，得問汝,。”使人批瑾頰曰：“公卿,，朝廷所用,，何由汝？抑汝何藏甲也,？”曰：“以衛(wèi)上,。”震曰：“何藏之私室,？”瑾語塞,。既上獄，上命“毋覆奏,，凌遲之,。”三日梟其首,，諸被害人爭買其肉啖之,。瑾親屬皆論斬，張彩死獄中,。大學(xué)士劉宇,、曹元、前大學(xué)士焦芳,、宇子編修劉仁,、芳子侍讀焦黃中、戶部尚書劉璣,、兵部侍郎陳震,，并削籍為民。 編 封張永兄張富為泰安伯,，弟張容為安定伯,，魏彬弟魏英為鎮(zhèn)安伯，馬永成弟馬山為平?jīng)霾?，谷大用弟谷大圯為永清伯,。封義子朱德為永壽伯，給誥券,，世襲,。 紀(jì) 李東陽奏“旬月之間，二難交作，悉底平定,，皆永等之功”,，故加恩典。 編 命太監(jiān)魏彬掌司禮監(jiān)事,。 紀(jì) 四川巡撫都御史林俊上疏“請上還內(nèi)宮,，擇宗室之賢者養(yǎng)于別宮，收召老臣劉健,、謝遷,、林瀚、王鏊,、韓文等以修舊政,。”又言：“劉瑾雖死,，而權(quán)柄猶在宦豎,，安知后無復(fù)有如瑾者?！?a target="_blank">詞旨剴切,，大忤左右，不報,。御史張芹劾“大學(xué)士李東陽,，劉瑾專權(quán)亂政之時，阿諛承順,，不能力爭,，及陛下任用得人，潛消內(nèi)變,，又攘以為功,，冒膺恩蔭，乞賜罷斥”,，不聽,。時魏彬、馬永成等擅執(zhí)朝政,，兩河南北,、楚、蜀盜遂起,。 編 召楊一清為戶部尚書,，加太子太保。進(jìn)楊廷和少傅,、謹(jǐn)身殿大學(xué)士,；劉忠少傅,，梁儲少保,，并武英殿大學(xué)士,。 編 辛未，六年,，夏四月,，大學(xué)士劉忠致仕。 編 五月,，致仕兵部尚書劉大夏卒,。 編 江西、四川盜起,。 紀(jì) 攻破州縣,，到處劫掠官民。流賊劉六,、劉七,、齊彥名等橫行畿甸，京師戒嚴(yán),。 編 秋八月,，命惠安伯張偉等統(tǒng)京營兵討流賊。 編 流賊劉六,、趙風(fēng)子等分寇河南,、山東州縣。 紀(jì) 張偉,、都御史馬中錫討賊無功,，逮下獄；偉革爵,，中錫死獄中,。 編 冬十月，命太監(jiān)谷大用總督軍務(wù),，調(diào)宣府,、大同邊兵討賊。流賊攻徐州,，掠淮西,。 編 十二月，趙風(fēng)子破裕州,，同知郁采死之,。 編 進(jìn)禮部尚書費宏文淵閣大學(xué)士，以禮部左侍郎傅珪為禮部尚書,。 編 壬申,，七年,，春正月，黃河清,。 編 致仕少師,、吏部尚書馬文升卒。 編 夏五月,，趙風(fēng)子被獲,，誅之。 紀(jì) 劉六等乘舟往來,，至通州狼山遇颶風(fēng),，舟覆，賊盡死,。 編 冬十月,，召大同游擊江彬等入京師。 紀(jì) 彬,，宣府人,，驍勇狡險，時從宣府副總兵張俊征流賊于山東,，惟殺掠良民以邀賞,。班師入京，賂錢寧引入豹房,，得見上,。彬機(jī)警，善迎人意,。上喜,，留侍左右，升左都督,，冒國姓,，為義兒，時時在上前講說兵事,，因請盡調(diào)遼東,、宣府、大同,、延綏四鎮(zhèn)精兵入京操練,。 時許泰、劉暉等皆有寵于上,，號“外四家”,，而彬尤甚，邊卒縱橫驕悍,，都人苦之,。上嘗于西內(nèi)練兵,，令彬等率兵入習(xí)營陣，校騎射,，上戎服臨之,，銃炮之聲不絕禁中。千戶周麒常叱之,，彬竟陷麒死,，于是左右皆畏彬。 編 十一月,，少師、大學(xué)士李東陽乞致仕,，從之,。 編 癸酉，八年,，夏四月,，寧王宸濠建陽春書院，僭號離宮,。 紀(jì) 宸濠懷不軌,，術(shù)士李自然妄稱天命，謂宸濠當(dāng)為天子,。又招術(shù)士李日芳等,，謂城東南隅有天子氣，遂建書院當(dāng)之,。 編 六月,，以王瓊為兵部尚書。 編 冬十月,，以錢寧掌錦衣衛(wèi)事,，賜姓朱。 紀(jì) 寧,，鎮(zhèn)安人,。太監(jiān)錢能鎮(zhèn)守云南，寧幼鬻能家,；能死,，事劉瑾，因得見上,。上甚悅之,，嘗醉枕寧臥，百官候朝至晡,，莫得帝起居,，但伺寧,。寧內(nèi)侍帝，外招權(quán)納賄,，諸大臣造謁恐后,，小拂意即中害。時內(nèi)臣張銳掌東廠,，威勢與寧埒,，中外號曰“廠、衛(wèi)”,。 編 甲戌,，九年，春二月,，命掌詹事府禮部尚書靳貴為文淵閣大學(xué)士,。 編 帝始微行。 紀(jì) 上微行黃花鎮(zhèn)等處,。近幸朱寧,、張銳、張雄等日導(dǎo)上游畋,、微行,，不可諫止。 編 三月,，寧王宸濠自稱國主,。 紀(jì) 妄傳護(hù)衛(wèi)為侍衛(wèi)，改令旨為圣旨,。宸濠欲令撫臣以下朝服見,，撫臣俞諫不可，又嘗去其左右為惡者,，濠深銜之,。 編 乙亥，十年,，春三月,，大學(xué)士楊廷和罷。 編 夏四月,，命少傅,、吏部尚書楊一清兼武英殿大學(xué)士。以陸完為吏部尚書,，王瓊為兵部尚書,，彭澤掌都察院事。 編 秋八月,，以毛紀(jì)為禮部尚書,。 編 冬十月,，江西按察司副使胡世寧劾奏寧王宸濠罪。詔下兵部移文寧府,，令鈐束其下,。 紀(jì) 時宸濠反跡已著，人莫敢言,，世寧發(fā)憤上疏,，略曰：“寧王自復(fù)護(hù)衛(wèi)以來，騷擾閭閻,，鈐束官吏,，禮樂政令，漸不出自朝廷,，臣恐江西之患,，不止群盜也。伏乞圣明,，廣集群議，簡命才節(jié)威望大臣,，兼任提督,、巡撫之職，假之以大權(quán),，銷隙寢邪于無形,。敕王自王其國，仰遵祖訓(xùn),，勿撓有司,，以防未然?！笔枭?，宸濠頗懼，委過近屬以自解,。未幾,，宸濠奏：“胡世寧離間親親，妖言誹謗,?！辟V營內(nèi)旨，逮系詔獄,，尋謫戍,。 編 以河南左布政孫燧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撫江西,。 編 十一月,，江西豕生象,。 編 丙子，十一年,，秋七月,，致仕大學(xué)士李東陽卒。 編 八月,，大學(xué)士楊一清致仕,，以掌詹事府蔣冕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 編 冬十月,，以王守仁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南贛、汀,、漳等處,。 編 丁丑，十二年,，夏四月,，命禮部尚書毛紀(jì)兼東閣大學(xué)士，以毛澄為禮部尚書,。 編 秋七月,，召大學(xué)士楊廷和還京師。 編 南贛巡撫王守仁請?zhí)岫杰妱?wù),，許之,。 編 八月，帝出關(guān)游獵,。 紀(jì) 先是江彬等屢導(dǎo)上出宮游戲近郊,，因數(shù)言宣府樂，至是,，遂出居庸關(guān)至宣府,，臨塞下。巡關(guān)御史張欽上疏諫,，不報,。彬為上營鎮(zhèn)國府第于宣府，輦豹房珍玩女御其中,，時時入民家益索婦女以進(jìn),，上樂之忘歸。 編 九月,，帝幸大同,，獵陽和諸城。 紀(jì) 上時獨乘一馬，鹵簿侍從皆不及,。二十七日,，方獵，天雨冰雹,，軍士有死者,。是夜又有星隕之異。明日,，駕赴大同,。北寇數(shù)萬騎犯陽和，掠應(yīng)州,；上命諸將擊之,，引去。 編 冬十月,，帝還京師,。 紀(jì) 南京吏科給事中孫懋上疏言：“都督江彬自進(jìn)用以來，專事從諛導(dǎo)非,，或游獵馳驅(qū),，或聲色貨利，凡可以蠱惑圣心者無所不至,。今又導(dǎo)陛下出居庸關(guān),，既臨宣府，又過大同,，以致寇騎深入應(yīng)州，使當(dāng)日各鎮(zhèn)之兵未集,，強(qiáng)寇之眾沓來,，幾何不蹈土木之轍哉！是彬在一日,，國之安危未可知也,。”不報,。上還京,，封江彬平鹵伯，許泰安邊伯,，冒應(yīng)州功也,。 編 戊寅，十三年,，春正月,，太皇太后王氏崩。 紀(jì) 上郊祀畢,，復(fù)出關(guān)游幸,，太皇太后崩乃還京,。 編 夏六月，帝復(fù)議北征,。 紀(jì) 寧夏塞有警,，上議北征，自稱威武大將軍,、太師,、鎮(zhèn)國公朱壽，巡邊,；以江彬為威武副將軍扈行,。令內(nèi)草敕，大學(xué)士楊廷和,、梁儲,、蔣冕、毛紀(jì)上疏力諫,，不聽,。上御左順門召梁儲，面趨令草制,，儲對曰：“他可將順,，此制斷不可草！”上大怒,，挺劍起曰：“不草制齒此劍,！”儲免冠伏地泣諫曰：“臣逆命有罪，愿就死,。草制則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绷季?，上擲劍去，乃自稱之,，不復(fù)草制,。彬亦罷副將軍命。 編 七月,，帝北巡,。 紀(jì) 先是上既還京，輒思宣府樂,，稱曰“家里”,。至是，復(fù)歷宣府，至大同,。大同巡撫都御史胡瓚乞回鑾,，不聽。 編 冬十月,，帝幸榆林,。 紀(jì) 上自偏頭關(guān)渡河幸榆林。江彬索金璧裘馬數(shù)十萬,，南京禮部右侍郎楊廉,、兵部尚書喬宇上疏諫止，不報,。 編 己卯,，十四年，春二月,，帝自榆林還京師,。 編 三月，帝自稱總督軍務(wù),、威武大將軍,、太師、鎮(zhèn)國公朱壽,，制下南巡,。 紀(jì) 上欲登岱宗，歷徐,、揚,，至南京，臨蘇,、浙,，浮江、漢,，祠武當(dāng)，遍觀中原,。時寧王宸濠久畜異謀,。制下，人情洶洶,。翰林修撰舒芬等約群臣上疏乞留,，俱會闕下，吏部尚書陸完迎謂曰：“主上聞直諫,，輒引刀為刎狀,。”完意蓋以阻言者也。于是舒芬疏先入,，郎中黃鞏,、倪宗正、員外陸震聯(lián)疏入,，吏部郎中夏良勝,、禮部郎中萬潮、太常博士陳九川疏繼入,，醫(yī)士徐鏊以醫(yī)諫,，吏部郎中張衍慶、禮部郎中姜龍,、兵部郎中孫鳳,、陸俸等率部僚合疏入，工部郎中林大輅等,、大理寺正周敘等,、行人司副余廷瓚等亦合疏先后入。上大怒,，召江彬示之,，以彬言，下黃鞏,、陸震,、夏良勝、萬潮,、陳九川,、徐鏊錦衣獄，命舒芬,、張衍慶,、姜龍、孫鳳,、陸俸等百有七人跪午門外五日,，林大輅、周敘,、余廷瓚等二十余人俱下獄,。明日，黃鞏等六人亦跪五日,。于是京師連日陰霾晝晦,，禁中水自溢，高橋四尺許,，橋下七鐵柱齊折如斬,。金吾衛(wèi)指揮張英者,，肉袒挾兩囊土數(shù)升，當(dāng)蹕道哭諫,，不允,，即拔刀自刎，血流滿地,，侍衛(wèi)人縛送詔獄,。問英囊土何為？曰：“恐污帝廷,，灑土掩血耳,。”殞命獄中,。是日內(nèi)旨舒芬等百有七人俱廷杖三十,，疏首謫外任；黃鞏等七人俱廷杖五十,，徐鏊戍邊,；鞏、震,、良勝,、潮俱削籍；林大輅,、周敘,、余廷瓚廷杖五十，降級外補(bǔ),。死杖下者員外陸震,，主事劉校、何遵,，評事林公黼,，行人司副余廷瓚，行人詹軾,、劉槩,、孟陽、李紹賢,、季惠,、王翰、劉平甫,、李翰臣，刑部照磨劉玨十余人,。車駕竟不出,，彬等亦知朝廷有人,，稍畏憚之。 編 夏六月,，寧王宸濠反,，都御史孫燧、按察司副使許逵死之,。 紀(jì) 先是朝廷遣太監(jiān)賴義,、駙馬都尉崔元、都御史顏頤壽戒飭宸濠,。元等方行,，而京師競傳以為且擒治。寧王宸濠偵卒林華者,，即兼程逃歸,，以六月十三日至江西，值宸濠生日,，宴鎮(zhèn)巡三司等官,，聞報大驚。罷宴,，遂密召奸黨劉養(yǎng)正,、劉吉等謀之。養(yǎng)正曰：“事急矣,，明早鎮(zhèn)巡三司官入謝宴,，可就擒之，殺其不附己者,，因而舉事,。”乃夜集鄱陽賊首吳十三,、凌十一,、閔廿四等，飭兵器以候,。 待旦,，急召致仕侍郎李士實入，以謀反告之,，士實唯唯而已,。尋各官入謝，拜畢,，左右?guī)Ъ茁度惺绦l(wèi)者數(shù)百人,，宸濠出立露臺，大言曰：“太后有密旨,，令我起兵入朝監(jiān)國,，汝等知之乎,？”都御史孫燧毅然曰：“密旨安在？”宸濠曰：“不必多言,。我今往南京,，汝保駕否？”燧張目直視宸濠,，厲聲曰：“天無二日,，臣安有二君。太祖法制在,，誰則敢違,！”宸濠大怒，命縛燧,，眾駭愕相顧失色,。按察司副使許逵大呼曰：“孫都御史，朝廷大臣,，汝反賊,，敢擅殺邪！”顧燧語曰：“我欲先發(fā),，不聽,，今制于人，尚何言,？”宸濠并縛之,，訊逵且何言，逵曰：“惟有赤心耳,，豈從汝反,！”且縛且罵。宸濠喝校尉火信等拽燧,、逵出惠民門外殺之,。遂執(zhí)御史王金、主事馬思聰,、金山,、右布政胡濂、參政陳杲,、劉斐,、參議許效濂、黃宏,、僉事顧鳳,、都指揮許清、白昂,，并太監(jiān)黃宏俱械鎖下獄,。思聰,、黃宏不食死。 劉養(yǎng)正常言帝星明江,、漢間，故屬意宸濠,。至是與李士實謀令參政季,、僉事潘鵬、師夔持檄諭降諸郡縣,，左布政梁宸,、廉使楊璋、副使唐錦為所脅,，移咨府部,，傳檄遠(yuǎn)近，革正德年號,，指斥乘輿,。以李士實、劉養(yǎng)正為左,、右丞相,，參政王綸為兵部尚書、總督軍務(wù)大元帥,。分遣逆黨婁伯,、王春等四出收兵，閔廿四,、吳十三等奪船順流攻南康,，知府陳霖等遁走；進(jìn)攻九江,，兵備副使曹雷,、知府汪穎等亦遁，城俱陷,。 編 提督南雄軍務(wù)都御史王守仁起兵討宸濠,。 紀(jì) 先是福州三衛(wèi)軍人進(jìn)貴等作亂，兵部尚書王瓊知宸濠且反,，謂主事應(yīng)典曰：“進(jìn)貴亂小事,，不足煩王守仁，但假此便宜敕書在彼手中,，以待他變可也,。”乃具題降敕,，令守仁查處福州亂軍,，故宸濠之叛,，江西守臣俱遇害被執(zhí)，惟守仁以往勘福建出,。 六月初九日,，自贛起行，十五日守仁至豐城,，知縣顧佖告宸濠反,，守仁易服潛至臨江。知府戴德孺聞守仁至,，喜,，迎入城調(diào)度，守仁曰：“臨江居大江之濱,，與省會近,，且當(dāng)?shù)缆分疀_，莫若抵吉安為宜,?！彼煨小８?，守仁飛報宸濠反,，王瓊宣言曰：“有王伯安在，何患,，不久當(dāng)有捷報耳,！” 丁亥，守仁集兵糧,，傳檄四方諸郡縣,，知府伍文定等皆至，議所向,。守仁曰：“兵家之道,，急沖其鋒，攻其有備,，皆非計之得,。我故示以自守不出之形，彼必他出,，然后尾而圖之,，先復(fù)省城以搗其巢穴，俟彼還兵來援,，然后邀而擊之,，此全勝之策也。”宸濠果使人探,，守仁不出,。 編 秋七月，宸濠率兵出江西攻安慶,，知府張文錦,、都指揮楊銳、指揮崔文悉力御之,。 紀(jì) 宸濠留其黨宜春郡王拱樤同內(nèi)官萬銳等守南昌,，自與拱栟、李士實,、劉養(yǎng)正、閔廿四等六萬人,，號十萬,，以劉吉為監(jiān)軍，王綸為參贊,，指揮葛江為都督,，載其妃媵、世子從,，總一百四十余隊出鄱陽,，舳艫蔽江而下，聲言直取南京,。戊戌,，宸濠趨安慶，張文錦,、楊銳,、崔文令軍士鼓噪登城，大罵之,，宸濠遂留攻安慶,。時九江、南康既陷,，遠(yuǎn)近震駭,，三人憑孤城，以忠義激士誓眾死守,。僉事潘鵬,，安慶人也，宸濠令鵬遣家屬持書入城諭降,，崔文手?jǐn)刂?，磔其尸投城下。宸濠令鵬至城下說之，文引弓欲射鵬,，鵬走免,，文錦即鵬家盡誅之。宸濠盡攻擊之術(shù),，不能克,。時朝廷聞宸濠反，乃收交通宸濠太監(jiān)蕭敬,、秦用,、盧明、都督錢寧,、優(yōu)人臧賢,、尚書陸完等俱下獄，籍其家,。后蕭敬罰二萬金得免,，秦用、陸完謫戍邊,，馀死獄中,。 編 提督南贛軍務(wù)都御史王守仁率知府伍文定等攻南昌，克之,。宸濠解安慶圍,，還兵援江西。文定等率兵迎擊,，大敗之,，遂擒宸濠，江西平,。 紀(jì) 守仁率文定等起兵會于臨江樟樹鎮(zhèn),，于是知府戴德孺引兵自臨江，徐璉引兵自袁州,，邢珣引兵自贛州,，通判胡堯元、童琦引兵自瑞州,，通判談儲,、推官王、徐文英,、新淦知縣李美,、太和知縣李楫、寧都知縣王天與,、萬安知縣王冕各以其兵至,。 己酉，至豐城，眾議所往,?；蛑^“寧王經(jīng)畫旬馀始出，留備南昌必嚴(yán),，攻之恐難猝拔,。今寧王攻安慶久不克，兵疲意沮,，若以大兵逼之江中,，與安慶夾攻之，必敗,。寧王敗,，南昌不攻自破矣?！笔厝试唬骸安蝗?。我?guī)熢侥喜屡c寧王持江上，安慶之眾僅能自保,，必不能援我于中流，而南昌兵議其后絕我糧道,，南康,、九江又合勢乘之，腹背受敵,，非利也,。不若先攻南昌，寧王久不克安慶,，精銳皆出,，守御必單弱，我兵新集氣銳,，南昌可克也,。寧王聞我攻南昌，必解安慶圍還兵自救,。暨來,，我?guī)熞芽四喜寺勚詩Z氣,。首尾牽制,，此成擒矣?！蹦肆钗亩ǖ雀鞴ヒ婚T,。十九日發(fā)兵，以二十日昧爽各至汛地。守仁下令曰：“一鼓附城,，再鼓登,，三鼓不登誅，四鼓不登斬其隊將,?！庇窒绕跒榘瘢胫I城中居民,，令各閉戶自守,，勿助亂，勿恐畏逃匿,。遂舁攻具至城下,，梯而登，城上雖設(shè)守御,，聞風(fēng)倒戈,，城門有不閉者，兵遂入,。守仁乃入城撫定之,，擒拱樤及萬銳等十馀人，散遣脅從,，城中始安,。 時宸濠憤安慶不下，方自督兵填濠塹,，期在必克,。聞守仁率兵攻南昌，大恐,。李士實等勸宸濠勿還兵,，舍安慶徑取南京，既即大位,，江西自服,。宸濠不從，解安慶圍,，移兵泊阮子江,，先遣兵二萬還援江西，宸濠自率大軍繼之,。 二十二日諜報至江西,，守仁乃集眾議?；蛑^“寧王兵盛,，憑其憤怒悉眾而來,，我援兵未集，勢不能支,，不若堅壁自守,，以待四方之援。彼久頓堅城之下,，兵孤援絕,，將自潰矣?！笔厝试唬骸皩幫醣﹄m強(qiáng),，然所至徒恃焚掠，劫眾以威,。今進(jìn)取不能,，巢穴又覆，沮喪退歸,，眾心已離,；我以銳卒乘勝擊之，彼將不戰(zhàn)自潰矣,?！笔侨論嶂葜惢币嗦时痢?/p> 二十三日,，諜報宸濠先鋒已至樵舍,，守仁乃遣諸將率兵迎擊之。令伍文定以正兵當(dāng)其前,，余恩繼文定后，邢珣率兵繞出賊背,，徐璉,、戴德孺張兩翼分擊之。諸將各受命出,。 二十四日,，賊兵乘風(fēng)鼓噪而前，逼黃家渡,，氣驕甚,。文定、恩佯北致之,，賊爭進(jìn)趨利,，前后不相及，珣兵從后急擊,，橫貫其陣,，賊敗走,；文定、恩還兵乘之,，璉,、德孺兵合勢夾擊，賊不知所為,，遂大潰,，追奔十余里，擒斬二千余級,，溺水死者萬計,。賊氣大沮，退保八字腦,。是日建昌知府曾玙等率兵至,。 守仁謂：“九江、南康不復(fù),，則道終梗,，且湖廣援兵不能達(dá)?！蹦藙e遣陳槐率兵四百,，合知府林椷兵攻九江；曾玙率兵四百,，合知府陳朝佐兵攻南康,。宸濠大賞將士，當(dāng)先者千金,，被傷者百金,，使人盡發(fā)南康、九江兵至,。明日,，并力合戰(zhàn)，官兵敗死者數(shù)百人,，文定急斬先卻者以徇,，身立炮銃間，火焚其須鬢不移足,，士殊死戰(zhàn),，兵復(fù)振，炮及宸濠舟,，賊遂大敗,，擒斬二千余級，溺水死者甚眾,。 賊復(fù)退保樵舍,，聯(lián)舟為方陣,，盡出其金帛賞士。文定等乃為火攻之具,，珣擊其左,，璉、德孺擊其右,，恩等分兵四伏,，期火發(fā)兵合。 明日,，宸濠朝群臣,，執(zhí)其不盡力者將斬之，爭論未決,，官兵四集奮擊之,，火及宸濠副舟，賊復(fù)大潰,。宸濠與諸妃嬪泣別,，妃嬪皆赴水死，將士執(zhí)宸濠及其世子,、郡王并偽丞相,、元帥等官李士實、劉養(yǎng)正,、徐吉等數(shù)百余人,，擒斬賊黨三千余級，溺水死者約三萬,。曾玙,、陳槐亦攻復(fù)九江、南康二郡,。 將士執(zhí)宸濠入江西,，軍民聚觀，歡呼之聲震動天地,。宸濠見守仁呼曰：“王先生,，我欲盡削護(hù)衛(wèi)請降為庶民,，可乎,？”守仁曰：“有國法在?！彼祛D首不言,。 初，宸濠謀反,，妃婁氏泣諫不聽,，及被擒,，于檻車中泣語人曰：“昔紂用婦人言而亡天下，我以不用婦人言而亡其國,，今悔恨何及,！”守仁為求婁妃尸，葬之,。 編 八月,，帝下詔親征。 紀(jì) 時王守仁擒宸濠捷書未至,，諸將各獻(xiàn)擒宸濠之策,，上亦欲假親征南游。太監(jiān)張永等見錢寧,、臧賢事敗,，又欲因此邀功。于是上自稱奉天征討威武大將軍,、鎮(zhèn)國公,，邊將江彬、許泰,、劉暉,、張永、張忠等俱稱將軍,，所下璽書改稱軍門檄,。上方出師，駐蹕良鄉(xiāng),，而守仁捷書至,，且慮有沿途竊發(fā)，欲自獻(xiàn)俘闕下,。奏入,，上屢檄止之，令以俘候車駕至,。大學(xué)士梁儲,、蔣冕屢請回鑾，不聽,。 編 九月,，帝至南京。 紀(jì) 王守仁發(fā)南昌,，將獻(xiàn)俘闕下,，張忠、江彬等謂當(dāng)縱之鄱湖,，俟上親與遇戰(zhàn)而后奏凱論功,，屢遣人至廣信止之,。守仁不得已，乘夜過玉山,，械系宸濠等取道由浙江以進(jìn),。張永已候于杭州，守仁至杭謂永曰：“江西之民既經(jīng)大亂,，繼以旱災(zāi),，又供京、邊軍餉,，困苦既極,，必逃聚山谷為亂。昔助宸濠為脅從,，今將成土崩之勢,，然后興兵定亂，不亦難乎,！”永深然之,，乃徐曰：“吾之此出，為群小在君側(cè),，調(diào)護(hù)左右以默轉(zhuǎn)圣躬,，非為掩功來也。但皇上意將順而行,，猶可挽回萬一,，若逆其意，徒急群小之怒,，無救于天下大計矣,！”于是守仁信其無他，以宸濠付之,，乘夜渡浙江過越還江西,。 編 命王守仁巡撫江西，擢吉安知府伍文定為江西按察司,，贛州知府邢珣為江西布政司右參政,。 紀(jì) 初，江彬,、張忠等謀欲奪功,，誣守仁初附宸濠，及知其勢敗然后擒宸濠攘功,。太監(jiān)張永知其謀,，語家人曰：“王都御史忠臣為國,，今欲以此害之,，他日朝廷有事,，何以教臣子之忠！”至是永復(fù)命,，先見上,，備言守仁之忠，并江彬等欲害之之意,；彬等毀遂不入,。張忠又言：“守仁在杭竟不至南京，陛下試召之必不來,，無君可知,。”上召之,，守仁即奔命,，至龍江將進(jìn)見，忠殊失意,，又從中阻之,。守仁乃綸巾野服入九華山。永聞之,，又力言于上曰：“王守仁忠臣,，今聞眾欲爭功，欲棄其官入山為道士,?！庇墒巧弦嫘胖擞惺敲?。 編 冬十二月,，宸濠至南京。 紀(jì) 上欲自以為功,，乃與諸近侍戎服整軍容,，出城數(shù)十里，列俘于前,，為凱旋狀,；既入，囚禁之,。 編 庚辰,，十五年，冬十月,，帝自南京班師還京,。 紀(jì) 先是上以大將軍鈞帖，令巡撫江西都御史王守仁重上捷書。守仁節(jié)略前奏,，入江彬,、張忠等姓名于內(nèi)上之。疏入,，始議北旋,。 編 十二月，宸濠伏誅,。 紀(jì) 上至通州,，賜宸濠死，燔其尸,，馀黨至京師磔誅之,。獨抑王守仁功未敘。 編 辛巳,，十六年,，春正月，帝至京師,。 紀(jì) 江彬益驕橫,，其所部邊卒桀騖不可制。 編 加蔣冕少傅,、謹(jǐn)身殿大學(xué)士,，毛紀(jì)少保、武英殿大學(xué)士,。以石珤為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xué)士，掌詹事府,。 編 三月,，帝崩?；侍笈c大學(xué)士楊廷和等定議,，奉遺詔迎立興獻(xiàn)王世子厚熜。 紀(jì) 上寢疾豹房,，既而大漸,。丙寅，上崩,?；侍笈c楊廷和等定議，遵祖訓(xùn)“兄終弟及”之文,，乃為遺詔,，遣太監(jiān)谷大用,、韋霖、張錦,、壽寧侯張鶴齡,、定國公徐光祚、駙馬都尉崔元,、大學(xué)士梁儲、禮部尚書毛澄赍金符往安陸藩府,，迎興獻(xiàn)王世子厚熜入繼大統(tǒng),。 編 江彬伏誅。 紀(jì) 初,，上崩,，彬偶不在左右，皇太后召楊廷和等議,，恐彬為亂,，秘不發(fā)喪，以上命召彬入,。彬不知上崩,，并其子入，俱收之,?；侍笙轮票┍蜃飷海擁萦谑?。籍其家,，金七十柜,，銀二千二百柜，金銀珠玉珍寶首飾不可勝計，隱匿奏疏百余本,。 編 夏四月，興獻(xiàn)王世子厚熜至京師,，即位,。 紀(jì) 詔以明年為嘉靖元年。 編 命禮部會議崇祀興獻(xiàn)王典禮,。 紀(jì) 禮部尚書毛澄請于大學(xué)士楊廷和,，廷和出漢定陶王、宋濮王事授之曰：“此篇為據(jù),，異議者即奸諛,，當(dāng)誅！”澄會公卿臺諫等官六十余人上議：“漢成帝立定陶王為嗣,，以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奉共王祀。今上入繼大統(tǒng)，宜以益王子崇仁主后興國,。其祟號則襲宋英宗故事,，以孝宗為考，興獻(xiàn)王及妃為皇叔父母,，祭告上箋稱侄署名,，而令祟仁主考興獻(xiàn)王，叔益王,?！鄙嫌[曰：“父母可互易若是邪！其再議,?！?/p> 編 五月，葬康陵,。 編 太保兼武英殿大學(xué)士梁儲致仕,。以袁宗皋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遣中官迎帝母興獻(xiàn)妃,。以彭澤為兵部尚書,。 編 召王守仁為南京兵部尚書,，封新建伯,。 編 秋七月，觀政進(jìn)士張璁上大禮疏,。 紀(jì) 璁疏曰：“朝議謂陛下入嗣大宗,，宜稱孝宗皇帝為皇考,，改稱興獻(xiàn)王為皇叔父,，王妃為皇叔母者,，不過拘執(zhí)漢定陶王、宋濮王故事耳,。夫漢哀,、宋英皆預(yù)立為皇嗣,，而養(yǎng)之于宮中,，是明為人后者也,，故師丹,、司馬光之論施于彼一時猶可,。今武宗皇帝已嗣孝宗十有六年,，比于崩殂,，而廷臣遵祖訓(xùn)、奉遺詔迎取陛下入繼大統(tǒng),，遺詔直曰'興獻(xiàn)王長子,，倫序當(dāng)立’，初未嘗明著為孝宗后,，比之預(yù)立為嗣,，養(yǎng)之宮中者較然不同,。夫興獻(xiàn)王往矣,，稱之以皇叔父，鬼神固不能無疑也,。今圣母之迎也,，稱皇叔母,，則當(dāng)以君臣禮見，恐子無臣母之義,。禮,，長子不得為人后,，況興獻(xiàn)王惟生陛下一人,，利天下而為人后,，恐子無自絕父母之義。故陛下為繼統(tǒng)武宗,，而得尊祟其親則可,，謂嗣孝宗以自絕其親則不可,。臣竊謂今日之禮,，宜別為興獻(xiàn)王立廟京師，使得隆尊親之孝,。且使母以子貴,，尊與父同,，則興獻(xiàn)王不失其為父,，圣母不失其為母矣,?！笔枞?，上遣司禮監(jiān)官送至內(nèi),。諭曰：“此議實遵祖訓(xùn),，據(jù)古禮，爾曹何得誤朕,！”楊廷和曰：“書生焉知國體,！”復(fù)持入,，上熟覽之,，喜曰：“此論一出,，吾父子必終可完也,。” 編 九月,，興獻(xiàn)王妃至通州,。 紀(jì) 帝母至通州，聞朝廷欲考孝宗,，恚曰：“安得以我子為人之子,！”謂從官曰：“爾曹已極寵榮,，獻(xiàn)王尊稱胡猶未定,？”因留通州不入。上聞之,，涕泗不止,，啟慈圣皇太后,，愿避位奉母歸,。群臣惶懼。 編 冬十月,，興獻(xiàn)后至自通州,。 紀(jì) 先是，楊廷和見追崇興獻(xiàn)之禮勢不得已,，乃草敕下禮部曰：“圣母慈壽皇太后懿旨,，以朕纘承大統(tǒng)，本生父興獻(xiàn)王宜稱興獻(xiàn)帝,，母宜稱興獻(xiàn)后,，憲廟貴妃邵氏稱皇太后。仰承慈命,，不敢固違,。”帝從之,，廷和意假母后,，示非廷議意也。至是,，興獻(xiàn)后自通州至京師,，由大明中門入，上迎于闕內(nèi),。廷和以追崇禮成,，擬上慈壽皇太后及武宗皇后尊號，帝因遣司禮監(jiān)諭廷和曰：“邵太后,、興獻(xiàn)帝后亦各擬上尊號,?！蓖⒑偷壬涎浴安豢?，宜俟明年大婚禮成,，慶宮闈,，加之可也,?！?/p> 編 十二月，除張璁南京刑部主事,。 紀(jì) 先是帝下大禮,，或問于禮部，時楊一清家居，遺書吏部尚書喬宇曰：“張生此論,，圣人不易,，恐終當(dāng)從之?！庇畈宦牎Ｖ潦菞钔⒑豌曡?，授意吏部除為南京主事,。石珤語璁曰：“慎之，大禮說終當(dāng)行也,?！辫筲蠖ァ?/p> 編 起林俊為工部尚書,。 紀(jì) 都御史林俊致仕家居,，楊廷和寓書于俊以定國是，俊上疏曰：“孔子謂'觀過知仁’,，陛下大禮未協(xié),，過于孝故耳。司馬光有言：'秦,、漢而下,，入繼大統(tǒng)，或尊祟其所生,，皆取譏當(dāng)時,，貽笑后世?！菹录兊?，何忍襲之！”疏入,，留中,。廷和遂奏起林俊為工部尚書,。 編 帝下御札諭加興獻(xiàn)帝、后以“皇”字,。大學(xué)士楊廷和等乞罷歸,，不報。 紀(jì) 廷和等上言：“漢宣帝繼孝昭后,，追謚史皇孫,、王夫人曰悼考、悼后而已,；光武上繼元帝,，巨鹿、南頓君以上,，立廟章陵而已,；皆未嘗追尊。今日興獻(xiàn)帝,、后之加,，較之前代尊稱已極，若加'皇’字,，與慈壽孝廟并,，是忘所后而重本生，任私恩而棄大義,，臣等不得辭其責(zé),。”吏部尚書喬宇等奏曰：“皇者正統(tǒng)大義,，若加'皇’字于本生之親,，則與正統(tǒng)溷而無別，揆之天理則不合,，驗之人心則不安,，非所以重宗廟正名分也?！鄙显唬骸按葔刍侍筌仓加兄I：'今皇帝婚禮將行,，其興獻(xiàn)帝宜加與“皇”號，母興獻(xiàn)皇太后,?！薏桓肄o，爾群臣其承后命,！”廷和等見不可爭,，乃俱求罷歸，不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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