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童年擺攤的菜農——童年趣事（116）

新用戶2611oQLq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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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實在沒啥好玩，實在沒啥好吃的,，于是,，家門口的菜場就成了我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了，因為喜歡玩,，也就一事兩便當,，順便把家里買菜的行當給承包了下來，不過實事求是說,，等我承包買菜那會,，其實已經不想去菜場玩的了，可有什么辦法,？小時候大人形成的概念,，老三最喜歡菜市場。

小時候喜歡菜市場,，其實真正喜歡的不是國營的菜場和商店，那時候的文亨橋菜場,，一爿朝北對著中山路的菜場就嘸啥交易的,，里面大竹簍里就是家常到無法家常的大青菜、大蘿卜,、大白菜,，而且大都是品相很差，唯一的好就是便宜,，真正好的東西是圍繞著菜場一轉的擺攤菜農,，他們的東西才真正是琳瑯滿目、質量上乘,，就是價格也是隨行就市,。小時候喜歡跟著父親、舅婆去菜場買菜,，父親買菜一般很少還價,，大都挑選菜農稀奇古怪的菜買，所以他買的菜都在菜場的邊緣地帶,，什么香椿頭啦,、枸杞頭啦、馬蘭頭啦,、松蕈啦,、常熟的扁踏毛豆啦、沙上的白沙蘿卜啦,、城里人少吃的白莧菜啦,、至于葷菜就更加了,，只要是公家菜場里沒有的，平時我們看不見的,，能夠拿出來賣的,，父親都會興致勃勃的買回家來，然后一個人有心有相地收拾,，到中午或者傍晚,，一定是平時吃不到的美味佳肴。舅婆買菜主要挑年紀大的老太太菜農買,，說她們買菜不弄送人,，實實在在，關鍵是她的菜揀得干干凈凈,，回家不需要再挑挑揀揀,，直接可以洗，而且家戶菜比外面的菜好吃許多,。

我去菜場只找?guī)讟訓|西,，一是尋有焐窠的人家，焐窠里必有香噴噴的山上山芋和玉米,，也搞不懂的,，過去菜場上鄉(xiāng)下阿婆賣的焐窠里的山芋就是比家里的好吃，那玉米就更不用說了,，那種特殊的,、只有江陰的玉米才有的那種香是永遠無法忘記的味道；二就是尋鄉(xiāng)下人賣的番茄和香瓜,。不過說真的,，文亨橋菜場的這些東西要是和華士典當場上的菜場比，那就要差一點了,，就是菜場的規(guī)模也因為附近農村的擺攤小農而比江陰的大幾倍,，可以從支支脈脈的小巷一路延伸出去，所以,，這里的稀奇古怪和好吃的東西就更多,，什么糖蘆稷啦、白葡棗啦,、無花果啦,、金靈子啦十式十樣的吃的琳瑯滿目，除了口袋里沒有錢,，什么都有,。我后來經常想，那個年代割資本主義尾巴,，幸虧這個小農擺攤沒有被割掉,，否則,，我們還要沒有得吃了。

菜場上當然不只是有蔬菜啦,，那個年代城里的菜場管得比鄉(xiāng)下嚴,，但依然有一些葷腥菜出現，最普遍的是田雞,，一到蒔秧季節(jié),，文亨橋菜場幾乎一字擺開幾十家，大大小小清一色男人,，有十三四歲的孩子,，有六七十歲的老頭，身邊的蒲包或者竹簍里就是滿滿當當的田雞,，有的少年赤了腳半腿的泥,，一看就是剛剛從稻田里上來，沒有竹簍就用鐵絲穿了,，兩毛錢一串的賣,，他們最爽氣，只要還價都答應,，只要盡快賣了,，可以繼續(xù)跑一趟，趕第二波田雞的買賣,。經常是地上到處血淋淋的向日葵葉包裹著的田雞肚腸,，讓我從小敢吃田雞卻從來不敢殺田雞,，更不敢看殺田雞,。

菜場上難得有鯽魚鳊魚等野生小魚偷偷的賣，這些人動作很快,，交易起來一般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賣魚的大多數是附近蔬菜隊的人或者是城里的居民，閑時偷偷的捉了賺點香煙銅鈿,，當然也難得有甲魚黃鱔什么的稍高檔一點的野貨賣,，我記得有一次早晨和孃孃一起趕菜場，眼尖的我看見一農民藏著的一只漂亮的野雞,，告訴孃孃買了回家,，孃孃是根本不講價錢的就拿下，因為那是我三公公做野雞渣的最愛,，已經好幾年沒吃到的三公公,，直夸我的眼尖讓他吃到了"好末事”。

菜場上幸虧這些擺攤的菜農,，讓本就不大的菜場一下子大出去了許多倍,，即使小小的文亨橋菜場才三四家的商店,，因為有了他們十字街頭的延伸，一下子使文亨橋菜場大了許多倍,，每天早晨四五點鐘開始的熱鬧在七點前是高潮,，真正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但只要是過了八點多，等到前進副食品商店掮排門開張,，這些菜農就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收攤回家了,，或回家準備中午飯，或去生產隊做生活,，反正,，不一會就人去路空，原本窄到自行車都過不去的路上都可以開卡車了,。許多時候的街邊居民老頭老太,，就喜歡這個時候去貪便宜，尋落腳貨和收稍貨,，那時的價格甚至可以腰斬,，所以八點左右菜場上的人大都是這些人，他們看準了菜農急于回家心理,，狠狠地斬一刀,，也有像父親這樣平時不怎么還價的人，經常去上班被菜農纏住,，經不住他們的勸說,，又折回家，后面跟的是說好一折倒的菜農,，當然有時晚去也有揀便宜和收到好貨的,，那些遠道而來沒有趕上集市又不愿意返回的外地菜農大都這個時候趕到，于是獨特的山里松蕈,、香竹筍,、香椿頭這樣的外地貨經常被上班路上的父親碰到，兩廂情愿成就好事,。

菜場上除了附近的菜農外,，經常也有鄉(xiāng)下生產隊集體的土菜運過來，那吳江的蓮藕,、宜興的毛筍,、靖江的芋頭、青陽的菱角,、他們用船運進城,，然后用板車駁到菜場的一角,，開始賤賣，價格往往比菜場里公家的還質量好和便宜,。

江陰的菜場上還有一批特殊的人,，他們是江海社漁民的家屬，每年兩季的魚汛,，江海社捕撈回來大量的海鮮,，這些中質量好的，他們內部會分配一點漁民家屬,，這些家屬怎么舍得全部吃了,？于是偷偷拿出來擺攤，當然,，這些漁民城里是很少有人過來的,，大多集中在浮橋菜場和閘橋菜場賣，開始還是偷偷的賣,，后來沒人管就公開擺攤賣了,，他們的鯧鳊魚和帶魚黃魚就是比菜場上賣的好幾個檔次，雖然價格稍微貴一點,，買的人還是多的,，至于江陰特產刀魚鰣魚也是在季節(jié)里漁民家屬小籃子一裝，上面一塊濕布一遮走街串巷賣,，那河豚就不敢公開的賣了,，但知道路數的依然能夠買到，那個年代會燒河豚的父親就想方設法去覓到新鮮河豚偷偷地燒過,。當然這樣的菜場攤販是江陰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