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宿緣》三

黃天浩透過他辦公室的寬大的鋁合金窗子向外看去,，南鄂公司的總經(jīng)理,，兩個副總經(jīng)理，三個處長就這樣被帶走了,，憑著他們的貪婪,，去了他們最終要去的地方。一股悲哀情緒從黃天浩的心底升起,，當年在中國重型機械行業(yè)輝煌一時的南鄂公司就這樣在這些蛀蟲的手中開始走向衰敗,，他們的行為確實讓令人匪夷所思。屠地俊,，關(guān)天升,，卓舒棋幾個人利用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勾結(jié)生產(chǎn)處，銷售處和財務處長,，利用改制前企業(yè)管理上的漏洞,，通過隱匿、截留,、轉(zhuǎn)移國有資產(chǎn)等方式來逃避改制過程中對國有資產(chǎn)的評估與審計,，企圖混水摸魚，達到他們一夜暴富的目的,。若大的南鄂公司,，幾十年來不但沒有給國家創(chuàng)造一分錢的利潤，還從國家各銀行貸款了十多個億的資金,。改制前,，他們挖空心思地采取各種手段一邊向各家銀行騙貸，一邊將一些高精度設備以低得驚人的價格出售給曾經(jīng)跟他們有過業(yè)務往來的個體商戶和個人,，還以現(xiàn)金交易的方式將大量產(chǎn)成品也以低于成本幾倍的價格銷售給個體銷售商,，回款資金也采取不入帳的“體外行環(huán)”的方法大量套現(xiàn)，進行私分,。據(jù)財務處有關(guān)人員講,，光是公司財務預算外資金，就被他們幾個人卷走了幾千萬元,。想到這里,，黃天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突然，樓下傳來吵雜的哭喊聲,，一個老年婦人走到樊剛面前,，咚的一聲給他跪下了，一邊大聲喊冤,，一邊對著樊剛猛叩頭：

“你一定是政府派來的吧,，你要為我那苦命的兒子伸冤啊?！?/span>

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幕,，讓黃天浩大吃一驚，看來真的是拔出蘿卜帶出了泥,。老婦人的哭喊伸冤也讓樊剛出于職業(yè)的敏感,，覺得南鄂公司絕不僅僅是那幾個人借改制之機發(fā)橫財那么簡單，其中必有重大隱情,。

看到老婦人當眾伸冤,，看到樊剛威嚴緊鎖的眉頭，一直站在一旁的屠地俊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順著那張扭曲的臉直往下流,，渾身顫抖，險些站立不穩(wěn),。他已深深意識到前邊的路上等等著他的是什么,。

為了不讓現(xiàn)場出現(xiàn)不必要的混亂，樊剛讓人快速地將那幾個人弄上了車,，并示意刑警隊長開車,，將他們帶到應該去的地方。

在極快速地處理完這一切后,，樊剛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將老婦人扶了起來，然后極嚴肅,，極認真地跟她說：

“老人家,，快走來說話，有什么冤情你現(xiàn)在盡管在這里當著大家的面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請你相信政府是一定會為你作主,，為你伸冤的?！?/span>

老女人在樊剛和其它人的攙扶下,，顫顫魏魏地站了起來，過分的憤怒使得她的情緒不能自制,，豪啕大哭,，抽噎著說不出話來,。樊剛扶著她，再說告訴她：

“老人家有什么冤情,，只管說出來,，我們一定替你伸冤，因為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我們決不會讓那些禍害老百姓的不法份子逍遙法外,。”樊剛邊說邊將老婦人扶到自己的車上,。老婦人上了樊剛的車座好后,，還在不停地抽噎著，邊抽噎邊撩起衣襟擦著眼淚,。

樊剛在一旁看得心都碎了,，憑他多年公安工作的經(jīng)驗，老婦人今天要訴說的冤情一定非同小可,。于是樊剛慢慢地跟老婦人說：

“老媽媽,，你有什么事就說吧，這里都是我們公安局的人,，你放心地說出你的冤情來,，我們一定將那些人繩之以法?！?/span>

老婦人打量了一下車上的人,，見大家用非常誠懇的眼神看著她，鼓起勇氣說：

“我的兒子原來是南鄂公司財務處的主管會計,，因為不肯為他們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做假帳,，還因為我的兒子向上級部門反映南鄂公司的那幾個貪官貪污和變賣公司財產(chǎn)的事，先是被他們停止了上班,，后來就被他們養(yǎng)的那些打手給打成了殘廢呀,。你們是不知道，他們的手有多狠呀,，把人都打得起不了床,，如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呀?！崩蠇D人邊訴說著邊大聲哭泣,。

“老媽媽，您為什么事發(fā)時不去報案呢,？”樊剛鐵青著臉問老婦人,。

“我不敢去報案，你是不知道他們在南鄂公司的勢力有多大,，那些人的手有多狠呀,。他們說了,，如果我去報案，他們就要殺我的全家呀,。今天,，從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這一次是動真的了,，我才來為我的兒子伸冤的呀,。”老婦人心有余悸地邊說邊抹眼淚,。

聽著老婦人的血淚控訴,，車上的人包括樊剛在內(nèi)，個個面色嚴峻,。樊剛更是激動得不能自制,。自己作為一個地級市的公安局長，在改革開放近三十年的今天,，在中國法制基本健全的今天,，在自己管轄的范圍內(nèi)出現(xiàn)了這樣的大事，自己竟然一無所知,，這是自己工作上的失職,，那一刻，樊剛有一種無地自容之感,，也讓他百感交集,。這種行為是對法律的無視，決不能姑息,。這個時候樊剛覺得自己好似一匹戰(zhàn)馬,，聽到?jīng)_鋒號聲后，雙蹄刨地,，仰天長嘶,，他的心在嘶喊，在咆哮,，他覺得自己的血在往頭上涌,，他覺得自己的血在沸騰，此時的樊剛在心里為自己作了一個決定,，他要親自指揮這次戰(zhàn)斗，他要親手將這些社會渣子統(tǒng)統(tǒng)掃除,，這種心境使得樊剛渾身顫抖,。

樊剛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定了定神后,，對老婦人說：“老媽媽,，你知道打你兒子的人是誰嗎,？你認識他們嗎？”

老婦人咬著牙說：“知道,，怎么不知道,？他們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們?！?/span>

“請您告訴我,，他們是些什么人？他們住在哪里,？”樊剛緊緊地拉著老婦人的手問,。

“他們是一大幫子人，領(lǐng)頭的姓刀,，因為臉上打架時被人砍了一刀,，留下一道疤，他們那些人都叫他刀疤子,?！崩蠇D人憤怒地跟樊剛說。

“他們住在那里,，您知道嗎,？”樊剛輕聲問道。

“他們就往在工廠的小區(qū)里,?！崩蠇D人邊說邊用手指著一棟樓房對樊剛說。

“老人家,，請您告訴我,，他們具體的門牌好嗎？”樊剛邊問,，邊用眼睛看著一直站在一旁的幾個刑警,，用他們特有的職業(yè)眼神傳遞著只有他們能懂的信息。只見幾個威武高大的刑警,，心領(lǐng)神會地知道,，一定會有一場惡戰(zhàn)擺在他們面前。刑警們迅速做著戰(zhàn)斗前的準備,。

聽完了老婦人的指點后,，樊剛壓低聲音，但非常果斷而又威嚴地對穿著便裝的刑警們說：

“開始行動,，注意安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千萬不要影響居民的正常生活,?！?/span>

“知道了,，局長，您放心吧,，保證干一個漂亮活,。”其中一個刑警豪情滿懷地對樊剛說,。

載著屠地俊那幫人的幾輛車已開走,，樊剛留下幾個人自己親自帶隊去抓刀疤子那幫人，第一個目標當然是刀疤子,。

在老人家的帶領(lǐng)下,，樊剛很快來到刀疤子的住處。為了不驚動刀疤子,，樊剛他們沒有開車去刀疤子的住處,，幾個人快速地上到一棟宿舍的五樓。這是刀疤子的家,。刀疤子的家有一道鐵門,，一個刑警按響了鐵門旁邊的門鈴，只聽得門內(nèi)傳出一聲粗重的罵聲：

“誰他媽的按門鈴,，找死啊,。”看來刀疤子這幫人還沒有得到屠地俊等人的電話,，因為整個事情樊剛都安排得天衣無縫,，沒有給他們走漏風聲的任何機會。

隨著罵聲,，一條兇惡的狼狗發(fā)出沉重而又低聲的咆哮,，但門還是沒有打開，站在一旁的樊剛示意刑警再次叫門,。那個刑警用力敲了敲鐵門,。又聽到一個聲音罵罵咧咧走到門邊，站在里邊問：

“誰呀,？你他媽的想干什么,？”

站在外面的人能清楚地聽到里邊有麻將牌相互碰擊的聲音，說明里邊的人在打麻將,。樊剛向刑警使了一個眼色,。

門開了，狼狗一下子撲到一個刑警的胸前,，伸出猩紅的舌頭在刑警的臉上亂舔,，一股熱烘烘的獸味撲面而來，把刑警嚇了一跳，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開門的人見門外站著幾個陌生人，警惕而又橫蠻地問：“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聽到開門的人問，里邊一個背朝著門,，嘴里叼著煙的人問：“狗子,，是誰呀。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吧,，敢來老子這里找事,，不知道老子正在玩牌嗎？老子今天手氣不好,，弄煩了老子,，小心老子把你廢了?！?/span>

刑警們推開那個開門家伙的糾纏,，進到了屋里。樊剛則站在樓道的拐角處指揮著這次行動,。這時,，正對說話的這個人對面的人看到外邊站著好幾個不速之客，憑著他們多年來跟警察打交道的經(jīng)驗,，知道今天的事不好,。其中一個手拿著麻將牌好半天沒有放下，嘴叼煙卷的人漫罵著催促：

“蛤蟆,，你他媽的狗日的看什么呢,？快出牌呀，是不是門外來了你相好的小妞找你呀,，哈哈哈,。”

見大家都不說話,，那個叼著煙卷的人猛地回過頭來,，看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屋內(nèi)，站起身來,，惡惡狠狠地問：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知道這是誰的家嗎,？”

就在那個人回過頭的那瞬間,，進到屋里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就是刀疤子，一個刑警不露聲色地走上前一步,，站在了刀疤子的身后,，另一個刑警則說：

“知道，這是你刀疤子的家,，我們是南山派出所的,，有人舉報，說你們在聚眾賭博,，看來你們也只是玩玩,，一場誤會啊?！?/span>

刀疤子聽說來人是派出所的,，心一下子放下來了，連忙站起來,，跟進來的人發(fā)煙,，大家都說不會吸煙。刀疤子邊發(fā)煙邊說：

“你看看,，你看看,，原來是一家人，這不是他媽的大水沖了龍王廟嗎,？來來來,，坐坐坐?！边呎f邊讓座,。

刀疤子嘴里說著，不時用眼睛打量著這幾個人：“幾位貴姓啊,，你說你們是南山反派出所的,？我怎么不認識你們呀？”

“我們是剛從別的地方調(diào)過來的,，今天第一次執(zhí)勤,，請大家好好配合我們?！币粋€刑警把手放在褲子口袋里,，不動聲色地說。刀疤子好像感覺到今天的來者不善,，一邊應付著進來的人,，一邊對著他旁邊的人使眼色，一個穿著灰色茄克的人順勢進到了位于客廳旁邊的衛(wèi)生間,。只一會功夫那個人就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了,，向刀疤子眨了眨眼,，刀疤子緊張的神經(jīng)好像一下松弛了許多。刑警們?nèi)巳硕贾滥莻€進衛(wèi)生間的人是去干什么去了,。為了不讓事情變得復雜,，一個刑警對刀疤子說：

“你就是刀疤子吧？這樣吧,，我們也是例行公事,，既然有人說你們是在賭博，我們也知道你們也只是聚在一起玩玩,，那還是跟我們一起到派出所做個筆錄吧，這樣我們也好了結(jié)了這個事,，你看好嗎,？”刑警的話里透著一種威嚴，讓刀疤子不寒而栗,。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間,，樓下響起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刑警們知道,，這是刀疤子叫來的“援兵”到了,。樓下圍觀的人群看到刀疤子的人來了，本來喧鬧聲,，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突然間戛然而止。從掛著公安車牌的桑塔納小車上下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趾高氣揚地雙手倒背在屁股后邊,，目空一切地昂著頭走進了刀疤子家的這個門棟，朝樓上走來,。還沒到門口就大聲地嚷嚷開了：

“怎么回子事?。磕銈兪悄哪軅€單位的,？為什么不跟我們打招呼就隨便跑到居民家里來抓什么賭?。苦?？你們要抓賭也不先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樊剛在一旁冷靜地看著這個人的表演，當來的那個人與樊剛正面相遇時,，樊剛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佩戴警號,，樊剛知道這個人也就是一個所謂的“協(xié)警”。協(xié)警是中國警察隊伍的一大特色,，因為各種原因一些基層派出所往往在人手不夠時臨時聘用一些社會上的閑散人員到派出所執(zhí)勤,。這些人要么跟派出所關(guān)系，要么就是某人的親戚，素質(zhì)就更談不上了,。

協(xié)警邊打著“官腔”,，邊慢慢走進刀疤子的屋內(nèi)，刀疤子見到協(xié)警來了好像落水者有了救命的人一樣,，一改剛才的膽怯,，往日的驕橫相又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沒事了,，沒事了,，都是自己人，我們也就是玩玩,。誤會誤會,。”說著,，刀疤子站起來想往外溜,。那個早就站在刀疤子旁邊的刑警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飛快地都掏出了放在褲子口袋里的槍,。其他刑警眼看進機成熟,，幾乎是齊聲地大吼說：

“都別動，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統(tǒng)統(tǒng)面朝墻壁站好,。”

那個協(xié)警看到面前的陣勢,，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呃,，我說你們是哪路神仙啊,？你說你是市局刑警隊的,，你就是市局刑警隊的嗎？我還說我是公安部的呢,。我怎么沒見過你們呀,？”

站在協(xié)警旁邊的一個大個子刑警一邊大聲音命令協(xié)警：“包括你在內(nèi)，靠墻壁站好,，不許動,。”刑警威嚴的聲音好像并沒有把那個不知死活協(xié)警嚇住,，他自恃是派出所的人,，也許自恃見過大場面，不以為然地對站在他旁邊的大個子刑警說：“你想干什么,？告訴你,，我還真是不怕你,，我在市公安局有人。你們竟敢冒充公安局的,，我要去查查你們,。”說著也想往外溜,，大個子刑警迅速上前,，一把將他的手抓住，疼得那個協(xié)警彎下了腰,，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看到協(xié)警被控制,，其他的人當然也包括刀疤子一個個乖乖地照著刑警們說的雙手抱在頭上,，而朝墻壁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一個刑警直到刀疤子后邊用手捅了捅刀疤子：“刀疤子,，手上用不用戴點什么呀？”

“不用,，不用,，您放心，我們保證好好配合,?！钡栋套与p手抱著頭面朝墻壁非常老實地說。

一直冷靜地站在刀疤子家外邊的樊剛聽到了也看到了屋里發(fā)生的一切,，他在思索著,，這件事既要辦得萬無一失，也要讓南鄂公司的群眾看到他們這一次是動了真格的,。再說了,，只要控制了刀疤子，其它的小嘍啰們也就老實了,。于是,，樊剛朝屋里的一個刑警點頭示意，并用手指了指刀疤子,，用右手拇手和食指比劃成一個圈在自己的左手上做了一個銬住的動著,，刑警一邊會意地點點頭，一邊迅速伸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銬走到刀疤子的身后,，拍了拍刀疤子的肩膀：

“把你的手放下來,。”刀疤子以為刑警們給他面子,，不要他這樣靠墻壁站著了,，高興在說：

“好好好,，謝謝，謝謝,?！钡栋套拥氖直г陬^上可能是時間長了一點，有些麻木了,，放下后,，正準備活動活動，松松筋骨,，站在他身后的刑警一把拉過他的手以非常熟練而飛快的神速銬住了刀疤子的一只手,，刀疤了是多次見過這種“場面”的人，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碰上對手了,，也明白自己是玩到頭了,，此刻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還會招至更為嚴重的后果,，也會讓他這個曾經(jīng)猖狂一時,，為害一方的地頭蛇更沒有“面子”，只得順從地將另一只手伸向背后,，讓刑警銬住,。其他的人，由于沒有那么多的手銬,，也沒有必要將他們一個個統(tǒng)統(tǒng)銬住,。見銬住了刀疤子，樊剛果斷地下達命令：

“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帶走,?！?/span>

聽到局長的命令，銬刀疤子的刑警有力的大手在刀疤子的肩膀上使了一股暗勁,，刀疤子不由自主地一顫,。

“走吧?！毙叹瘜Φ栋套诱f,。首先要將刀疤子押出門外，這是押解嫌犯的基本原則,。當刑警們押著刀疤子從他的家里出來時,，一輛警車開過來，停在刀疤子家門棟的樓梯口,，刀疤子被子推上了警車,，其它的人上了另外的車。樊剛也從樓上下來,，走到樓梯口時看到很多群眾站在宿舍樓的下邊圍觀,。有的人說：“看來這幫人的末日真的是到了,。”“看來政府這次是真的為老百姓除了一害,?！薄澳隙豕居忠姷教柫恕,！弊h論聲一浪高過一浪,。樊剛看到南鄂公司的各路口都有警察，不過多數(shù)都是穿的便衣,，樊剛知道這是刑警隊長帶屠地俊他們回去后,，為了萬無一失，過來增援他們,。

圍觀的人很多,，干警勸說大家回去，在干警們的勸說下,，大多數(shù)圍觀的群眾都散了,，各回各家去了。但仍舊有些群眾不肯離開,，他們太狠這幫作惡多端黑心肝的地痞流氓了,，他們覺得今天的事讓他們出了一口多年來的惡氣，從這些圍觀人群的表情,，樊剛怎么也想不到屠地俊他們在南鄂公司所犯下的眾怒是如此之大，見慣了憤怒的樊剛還是心頭一顫,。

樊剛正準備打開車門,，將要踏上汽車的那一瞬，他看到了更讓他心顫的一幕,。前后好幾棟宿舍臨街的窗戶幾乎家家都開著,，幾乎家家的窗前都擠滿了腦袋，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各種各樣,，一百張臉上就有一百種表情,，當然也代表著一百種心情，喜悅,、猶衷的歡笑,、憤怒、也有驚慌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