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飲酒

呂銘康

  幼時就讀過曹操的《短歌行》：“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其中，我對那句“對酒當(dāng)歌”的印象最為深刻,。我當(dāng)時的理解是,，人生時間有限，應(yīng)該有所作為,。后來,，有人理解為“及時行樂”，我就始終不同意,。

  記得1960年國慶,，17歲的我正在一所小學(xué)代課。因住學(xué)校單身宿舍,，為了回家看望父親,，特為買了一瓶圓形玻璃瓶的蘋果酒。結(jié)果一頓能喝一斤白酒的父親“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這對我來說是甜果汁,?！迸梦覙O為尷尬！

  可時間僅僅過去一個月,，我就懂得了什么是酒了,！因?yàn)楹芸炀瓦M(jìn)入了“三年大災(zāi)荒”，每月25斤糧票根本不夠,。由于嚴(yán)重缺乏油水,，大家的胃口大開,，都非常能吃，連平時從沒吃過的地瓜葉在自由市場賣三塊錢一斤,。中午在單位食堂吃用槐樹葉摻入玉米面的窩頭,，有位女音樂老師咬了一口就喊道：太喇嗓子了。以后我怎么唱歌,？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了起來,。

  有天中午，我在飯前路過學(xué)校附近的東方菜市飯店,，這像是一個大倉庫,，門前有啤酒罐，得用氣棒打氣才往外趟酒,，用罐頭瓶裝,，每瓶2角錢。那時,，我月工資25元,，豁出去了。一喝,，感到那啤酒花的香味非常濃烈,，一股腦兒就喝了下去，頓覺挺充饑的,。就這樣,，我莫名其妙有了啤酒癮。但畢竟囊中羞澀,，只能偶一為之,。這啤酒一鼓作氣就喝了下去，而不多會小解后,，就又饑腸轆轆了,。盡管如此，我的十二指腸球部潰瘍的胃大出血,，甚至需要手術(shù)大部切除,，竟然不治而愈，這六十多年就沒犯過,，這很可能與啤酒有關(guān),。

  我原本的酒量不大，也就是兩杯,，一度卻離不開啤酒屋,。有時因在廠里翻砂澆鑄或拉大車太累，到就近的啤酒屋，兩杯一喝立即解乏,。待到幾位好朋友一聚,，談吐氛圍使然，那酒量也就見長,。我很少喝醉,。一般情況下我是只喝啤酒，不飲白酒,，無論是茅臺，還是五糧液,。原因是不喜歡白酒,，那玩意度數(shù)太高，很不適應(yīng),。更重要的原因是,，1975年深秋，一位文友從大寨參觀回來,，帶回了“昔陽白酒”,，請我到他家品嘗，聽他談出差經(jīng)歷,。我竟然借著酒勁勃然大怒,，發(fā)開了酒瘋。深夜,，在他攙扶著我回家的路上,，口無遮攔點(diǎn)名道姓地破口大罵當(dāng)時正在臺上的“反革命集團(tuán)”。醒酒后,，我追悔莫及,，幸虧路上沒人，還真怕為此連累文友和家人,。從今以后,，再也不敢醉酒惹事了。

  現(xiàn)在,，隨著年齡的增大,，酒量更是每況愈下。喝不喝也都無所大為了,。而我還是不贊成某些人多“對酒當(dāng)歌”詮釋：不管人生是否順?biāo)?，前途是否無憂，生活總將繼續(xù),。面對好酒于前,，就應(yīng)高歌一曲，前路如何，且暫莫去追問,。我深信：借酒消愁更愁,。平時，把心態(tài)放平和才是關(guān)鍵,。據(jù)新華社消息,，飲酒量不論多少都無益。

                                                                                                                                         2022-7-10 青島夾縫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