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2023》（以下簡稱《浪姐4》）開播兩周了！作為一檔已維持四年的綜藝,，它自然已有忠實的觀眾,，過往也產(chǎn)出過讓人驚艷的舞臺，女性之美大放異彩,。之前露出的艾薇兒、papi醬,、“小水”平采娜·樂維瑟派布恩一個都沒來,，而開播前已然賺足了討論度，缺乏誠意,。時間來到第四季,，人們對這個IP已然審美疲勞,，都希望它可以在話題和賽程設置上創(chuàng)造新意，把視野放開闊一些,。但就目前看到的節(jié)目來說,，它的新意與誠意似乎都未達標，不足以打動觀眾,。初舞臺的問題比比皆是,，有“情懷殺”打分虛高，有剪輯上的拜高踩低,，也有姐姐涉嫌修音過度,。一公暴露的短板更多，徐懷鈺甚至因全程劃水被罵上了熱搜,。 徐懷鈺全程偷瞄動作相比其他綜藝,，《浪姐》最出圈的地方,，就在于它對女性年齡的定義——無論什么年齡段的女性，無論處于何種狀態(tài)中的女性,，她都有突破自己,、揚帆起航的機會。說白了,，這就是一檔針對30+女明星的女性綜藝,，它想要破除的，是女性的年齡焦慮和容貌焦慮,，力求讓“姐姐”這個詞擺脫年齡限制,，成為某種氣質的代名詞。然而,，就第四季的嘉賓選擇,、嘉賓表現(xiàn)，以及輿論呼聲來看,，《浪姐》破舊立新的魄力卻在一點一點地往回縮,，頗有幾分偏離初衷的意思。嘉賓選擇方面,，攝制組邀請了很多剛滿30歲的姐姐,，甚至連94年出生、不滿30歲的吉娜·愛麗絲都被拉來湊數(shù),。此舉無異于是在逐漸打破節(jié)目在初創(chuàng)期設下的年齡屏障,，弱化了節(jié)目自身的獨特性。年輕姐姐來了,，與之相對的,，是“大齡姐姐”的焦慮感不斷上升。52歲的瞿穎就在節(jié)目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了自己的年齡問題,，表達了“我雖然年紀大,，但我可以努力跳”的想法。單采時,，攝制組也在有意無意地拿嘉賓的年齡說事,。比如導演提問孫悅時，說的就是“為什么正好在五十歲這一年,，想要重返職場了”,。評委也是如此，動不動就說到年齡,，感嘆瞿穎初舞臺震撼，說的是“好強的氣場啊,，我真不敢相信,，她已經(jīng)五十二歲了”,。《浪姐》打從立項之初,，就一直存在著一個悖論：一方面,，他們在選女團，讓勝出者成團,；另一方面,，他們又不想拿女團的硬性標準來束縛姐姐，想讓她們各自綻放,、各自精彩,。這就直接導致了一個問題，就是他們的出發(fā)點和裁判的觀念往往是擰著的,。裁判在評判過程中,，會忍不住拿出女團選秀的那一套標準來評判打分。比如曾可妮初舞臺表演完,，經(jīng)緯在打分時說的就是：我覺得她跳的是一種很標準的女團里面的狀態(tài),。評委能這么想，主要還是經(jīng)驗使然,，對女團存在一定的刻板印象,，覺得女團成員就一定是能歌善舞的，是肢體纖細的,，是面容姣好的,。此外，大眾審美對節(jié)目也起到了一定的輿論導向作用,。人們看《浪姐4》,，關注的都是姐姐的狀態(tài)在不在線，顏值能不能打,，五十歲的女明星能不能保養(yǎng)出三十歲的樣貌,。像這一季瞿穎在節(jié)目中的出圈，就主要源自她的保養(yǎng)得宜,。這種輿論態(tài)勢,，同樣也加重了姐姐的年齡焦慮和容貌焦慮，讓她們在《浪姐4》的舞臺上,，一再“卷”出新高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浪姐4》不僅是一檔綜藝,，更是一檔為女性發(fā)聲的節(jié)目,。我們寄希望于它，希望它能發(fā)出更多元的表達,，諸如聊女明星的行業(yè)處境,、聊女性的生理性別和心理性別、聊國際姐姐的文化困境之類的,。聊一些辛辣大膽,、充滿討論價值的問題，而不是總局限于家庭,、情感,、容貌、身材,，揪著“如何平衡女明星的事業(yè)與家庭”這種老生常談的問題不放,。光從這一季的嘉賓選擇就能看出,，大部分姐姐都已晉升為“媽媽”，家庭,、子女問題勢必會成為這一季的討論軸心,。像盧靖姍在節(jié)目里就表現(xiàn)得非常直白，她的寶寶才出生半年,，她這次算是帶娃工作,，舞臺表演一結束，她立馬直奔后臺喂奶,。攝制組將這段剪入正片,，目的就是要激起廣大媽媽們的共鳴與討論，強調明星媽媽們的不易,。當然,，這里也不排除刻意炒作的成分。
雖然這段看起很“人間真實”,，但剝離媽媽,、妻子、女兒的身份后,，我們更希望看到女明星更真切的另一面——一些真正發(fā)自內心的獨處時刻,，即她就是她自己。我們不想每次一聊到“女性”二字時,，就不自覺地給她們套上一個枷鎖,；不該天天喊著“女性不被定義”，結果反手就把她們塞進各種條條框框,，看到一些浮于表面的家庭身份和社會身份,。《浪姐》爆火后,，這幾年圍繞女性命題而展開的綜藝層出不窮:《聽姐說》《姐妹們的茶話會》《我是女演員》《妻子的浪漫旅行》《婆婆和媽媽》《姐姐妹妹的武館》……順著“女性”兩個字，資本一擁而上,，在綜藝里玩起了“性別深耕”，企圖多快好省地搶占綜藝藍海,。甚至由此延伸出了“她綜藝”,、“她經(jīng)濟”等流量名詞。可這些節(jié)目真正被觀眾接納的,，卻是屈指可數(shù),，絕大部分都淪為炮灰，被觀眾打出了低分,。以突破觀眾下限的《我是女演員》為例,，這檔綜藝自上線伊始便備受爭議。光看導師陣容,，就得到罵聲一片,，評論區(qū)充斥了大量的質疑之聲，類似“選女演員為什么找來八個男導師”這樣的評論比比皆是,。這個以“女演員”為旗號的節(jié)目,，結果壓根沒有把“女演員”當作真正的主角去對待。說到底,，這都是資本面對熱潮時的盲從的結果,。制作方為了搭上“她綜藝”的流量列車，進而忽略品質,，不惜東拼西湊,，甚至“借殼上市”。而比制作方的貪婪和冒進更值得我們警惕的,，是他們對觀眾的輕慢,。目之所及，當下絕大部分的“她綜藝”,，都已失卻了它們對觀眾應有的真誠,，就連《浪姐》這樣的“領頭羊”，也逐漸萎靡,，再不復第一季的犀利與前衛(wèi),。當我們將目光收攏回來，從資本和制作轉向觀眾的時,，我們不得不追問,，作為觀眾，我們真正期待的“她綜藝”,，到底是怎樣的,？循著這個問題,，我不禁想起了1995年央視熱播的一套女性節(jié)目——《半邊天》。就算以今天的眼光看,，這檔節(jié)目依然足以在一眾女性綜藝里傲視群雄,。節(jié)目里的敏感話題，比比皆是,，而且不是為了博眼球,，而是具備了一定的討論深度：男性避孕藥、新《婚姻法》的司法解釋,、性工作者的生存問題,、女性參政數(shù)量低……不僅話題大膽，就連節(jié)目里那個胖胖的短發(fā)女主持張越,，看起來也很不同凡響,。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經(jīng)反叛了當時社會對女主持人的全部規(guī)訓,。
可惜的是,，類似這樣的綜藝，我們今天已經(jīng)很難看到,。我們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好笑的、有情懷的,、能吃瓜的吸睛熱點,。就如當下正在熱播的《浪姐4》,，一切不過是站在流量高地上的循規(guī)蹈矩：王心凌式的情懷殺，鄭秀妍式的國際姐姐,，以及永遠俗套但卻永不過時的女明星的家長里短,。而作為女性，我們有哪一天可以真正擺脫年齡焦慮,？真正獲得一種社會性的自由,？這好像這個節(jié)目弄巧成拙讓大家思考的問題。
「注：本文部分圖片來源于豆瓣及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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