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傳奇

文/田潤明

二

先鋒營押解的囚車來到永州，欽犯龍女似蒸發(fā)了一般,，各路捕快都沒尋到一絲蹤跡,。先鋒營不敢耽擱，見知府已上奏朝廷便押解囚車趕路去了,。知府如坐針氈,，自己管轄之地出了叛逆大案，如今囚車又在永州地段被雷劈斷,，且逃了一名欽犯,，朝廷怪罪下來，丟官不說,，恐怕性命難保,。只得打起精神捉到龍女方能減輕罪責。除了敦促手下加緊尋查又貼出懸賞告示,，有通風報信者抓到欽犯后賞銀十兩,。一位知府衙內(nèi)的跟班，小子腦袋活絡(luò),，找機會稟告知府,，說自己有條線索,，興許能發(fā)現(xiàn)欽犯蹤跡。知府叫他講來,，他示意屏退左右,。知府把他領(lǐng)進密室。這小子哪受過如此高待,，感激涕零,，細細把想法道了出來。見知府頻頻點頭,，又把自己謀劃好的妙計說了出來,。知府大喜，說如能捉到欽犯你便立了頭功,，本官不但重重賞你,，還要奏明朝廷給你嘉獎。小子磕頭謝恩,，和衙內(nèi)告了長假，喬裝打扮一番,，出了永州城望西南去了,。此人姓劉名祥發(fā)，自幼喪父,，在伯父的武館中長大,，練就了一身功夫?？粗谖漯^里沒啥出息,，十幾歲上巴結(jié)上知府的衙內(nèi)便跟隨左右，成了衙內(nèi)的跟班,。如今見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哪里肯放過。原來那次龍女十一歲時和表哥楊雨生逛舜廟,，衙內(nèi)見龍女美似天仙,，便生非分之想，被雨生一拳打了個屁滾尿流滾下山去,，急追救主的便是劉祥發(fā),。

春夏之交，瑤族發(fā)源地,，神秘的江永千家峒,，花旗招展，人群涌動,。三年一度的瑤族武士比武大會如期舉行,。各地寨主率領(lǐng)本寨的武士齊聚于此,，盛況空前。原來瑤民自古依山險而居,，登山惟恐不高,，入林惟恐不深。各寨之間便很少往來,，只有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各寨寨主才聚于這南嶺腹地，神秘的千家峒,，共商瑤族大事,。只見千家峒前的廣場有一比武擂臺，臺上正中幾把交椅坐著各山的寨主,，一邊大碗喝酒,，一邊高聲為武士的精彩招式喝彩。臺下擠滿喜武的瑤民,，一陣歡呼之聲響起,，臺上一位魁梧的武士取勝，正在微笑著給臺下施禮,。此時臺下忽有一青衣人,，一個旱地拔蔥，躍上擂臺上空,，緊接著一個鷂子翻身,，穩(wěn)穩(wěn)地站在一排寨主面前，躬下身軀,，深深地施了個瑤家大禮,，朗聲說道：“在下乃廣西都安瑤寨武士，因寨主有病在身沒能前來,，小的稟明寨主要來比武等發(fā)下話來比武之期只剩三天,，我只得連夜狂奔，來到山下馬已累死,。幸虧趕上,，不枉此行。請各位寨主讓在下一亮身手,?！闭凶那Ъ裔颊饕姶巳饲Ю锇仙娑鴣恚瑒偛诺牧料嘧阋娢渌嚥环?，忙說道：“壯士請下去填飽肚子再比武不遲,。”“我已上了擂臺，哪有走下去的道理,。不被武士打下擂臺便要披紅帶花被人抬下擂臺,。”“好,！喝下這碗酒亮一亮身手,。”說著倒?jié)M桌上的大碗,，那人也不客氣,，雙手端起，一飲而盡,。轉(zhuǎn)身向那位剛剛?cè)俚奈涫勘f道：“承讓,。”已然擺開架勢,。那武士高他一頭,，虎背熊腰，那里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聲,，欺身上來。揮起雙拳,，一拳猛過一拳直搗面門,。只見青衣人輕盈躲過，閃到他的身后,，眾人還沒看清，雙腳已踹到武士的雙陵泉穴,，武士哪里勁受得住,，雙腿一麻，轟然倒地,，雙手一撐要站起再戰(zhàn),，然而雙腿已不聽使喚，只得由人架下臺去,。此時臺后又上來一名武士,，也不搭話，兩人剛一抱拳行禮,，武士的右腳騰得使出,，已到青衣人面門前，青衣人雙手抱拳擋住躬身施禮的雙眼,，臺下眾人“咦”的一聲,，以為青衣人再難躲這突然使出的一腳，保不準被踢下擂臺。前排的人已閃身躲避,，誰知青衣人就勢一蹲,，一個掃蹚?fù)龋盐涫克ぴ谂_上,。武士一滾,，順勢一個空翻，雙腳借力騰起,，空中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如鷹抓兔般壓將下來，臺上臺下齊聲喝彩,。眼看青衣人單腿蹲在下面,，如兔子般要被鷹抓個正著。千鈞一發(fā)之時,，只見青衣人雙手撐地,，一招兔子蹬鷹等在那里；武士見了急忙腹肌一用力,，斜刺里翻出,，輕盈地落在一旁。青衣人早已雙手用力,，騰身翻起,。兩人再次交手，戰(zhàn)在一起,。身法變換不定,，看得眾人眼花繚亂，驚呼之聲此起彼伏,。眼看日落,，兩人還是不分勝負。千家峒寨主鳴金叫停,，說：“兩位好身手,，今日時辰已到，等明日再分勝負不遲,。今夜好酒我已備好,，喝個痛快?！闭f完一手拉起一個,，向早已備好的酒宴場地走去。眾寨主跟隨,，來到燃起篝火的酒宴廣場,。只見瑤家鼓樂齊鳴,，盛裝的瑤家青年男女翩翩起舞，迎接各寨客人,。

原來和青衣人比武的武士是千家峒寨主的胞弟,，千家峒瑤寨的武師，名叫李巖,，自幼習武,，得瑤家武術(shù)精髓，二十歲上已搏得比武擂臺擂主,。四十歲后除非有人點名邀他比武,，從不在擂臺打擂。今天見青衣人武藝精湛,，在場的武士恐無對手,，真讓他一個奔波千里饑腸轆轆的漢子做了擂主，也太讓人瞧不起千家峒,。再說見他武功不俗,，早已技癢難耐，見他只一腳便把武功高強,，已戰(zhàn)敗三名武士的彪形大漢踢得讓人扶了下來,，這才閃身上了擂臺。幸虧見他善攻穴位,，運功封閉了自己的要穴,，這才打了個平手。要不怕是早已敗下陣來,?？汕嘁氯说囊徽幸皇蕉纪钢鴿h人武功的功底，又不知底細,，李巖心下相疑,。酒過三巡，李巖向青衣人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姓黎名壘,?！薄皫煆倪^何人？”“早年拜我寨寨主黎爾泰為師,，后又師從文伯翦,。”李巖一聽,，心下釋然,。原來文伯翦在瑤族可是人人皆知的人物,，他早年喪父,，隨母流浪永州街頭,，乞討為生。后被一名好心人武館的教頭收留,，成了他的繼父,。從此隨繼父習武,，長大成人后,，只身返回瑤寨,，成了瑤寨的武師。曾遍游瑤寨收徒。雍正四年因參加廣西瑤寨土司起義,，抗擊清朝政府“改土歸流”的政策，被云南,、貴州,、廣西的三省總督鄂爾泰率領(lǐng)的大軍剿滅,，慘死陣前,，被瑤民視為民族英雄。李巖,、黎壘兩人相惜,，頻頻舉杯，喝了個痛快,。

夜，李巖拉黎壘到自己的臥室休息,，抵足暢談，相見恨晚,，遂結(jié)為異姓兄弟,。寨主知道后大喜，聽說黎壘父母早亡,，至今單身一人,，便極力挽留,。黎壘推辭不過只得答應(yīng)下來,，成了千家峒瑤寨的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