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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土詩人”擂臺賽專輯 長篇小說《回水灘》 電影大片《沉船100天》（劇本） 優(yōu)秀作品排行榜（閱讀1000以上） 鄉(xiāng)愁征文專輯 
姑 父 文／程白弟 我的姑父,，已過世了。他活了75歲,，他很開朗,，有自知之明,，他說過，超越70歲,，也算是高齡,，死了也不冤枉。他的心態(tài)很淡然,，身體對他來說一直是硬朗的,，小毛小病，他是不會見醫(yī)生,，他說過,，只要老酒喝得進和香煙吸得了，一般沒事,。姑父走了,，他很從容坦然。他躺在靈柩里,，永遠靜止在一種神態(tài)里,，我守了一夜，他不會可能知道我在他身邊守候,，只有我卻看著他的遺容,，就是很傷感的樣子，拖著疲憊的身子度過漫漫長夜,，直送到他去了火化,，最后一程路安心地去了天堂,。可我想把他寫活，讓他在我筆下重活一次,。不知,，姑父到了天堂里是如何生活?？赊r(nóng)村里的人,，對死去的人，有個懷念,。姑父沒有托夢給我,，不知什么狀況，是否像在人間那樣快活,。家人去巫婆家關(guān)過一夢,，說他活得很好，說得有臉有眼有鼻子,，與村上死去的人們在一起喝酒和吸煙,，還愛吹牛，人間與天堂相似美好,，家人很信,，巫婆怎么知道姑父愛吹牛，說非常靈驗,。他活著時,，曾經(jīng)有些人調(diào)侃他，說人死了開心嗎,？姑父笑著對他們說，當然是開心,，不然他們會活過來,，人死是一種解脫，什么也不用去想去做去煩心,，一覺睡下去永遠不會再醒,，根本不會有來生。但是,，我要真實地寫出姑父活著時,，那個活生生的人，在人世間留下的印象,，確實有點難度,。很多人認識他，都知道他的人生品格,，他的做人與他的做事非常簡單,，直來直去,。那么，讓我說出一點道道來,。平心而論,，姑父是個好人，又是善人,，更是勤快人,。生活就這樣簡單地過了一輩子。好與善,，人們接觸時對姑父的感覺與評價,，不管是上一代老人，還是他的同齡人,，又是小一輩的人,，都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一個人。人生性格不同,，命運也會不同,。好人，普遍而簡單化認同的事情,，姑父在整個村莊里是一生的老好人,。善人，真實而理性的感覺,，接觸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會傷害別人的自尊心,。勤快人，他從小沒進過學校的門,，大字不識一個,，只能靠雙手和力氣去干活，只有勤快才能活,，他覺得再勤快,，也是一個窮人。什么原因,？他不會總結(jié),，只會說自己沒本事和能耐，這本事是什么,？能耐又是什么,？他說不上來。不過,，他很理智地說過自己沒讀書沒文化,，吃了這樣的虧，也吃了這樣的苦,。平時,，農(nóng)閑沒事做,，在村里與一些村民們只會吹牛。春天里,，聚在一起吹農(nóng)耕生產(chǎn),；夏天里，乘風涼侃蛇蟲百腳,；秋天里,，坐一起聊豐收在望；冬天里,，曬太陽說來年忙啥,。不管在田間還是在場角邊，他嘴里刁上煙,，天南地北,，只會吹牛、侃大山,。其實,，人們都想聽他吹侃聊天，老老少少都要圍上來,，探頭探腦,，側(cè)著耳朵，聽出什么味道來,?？伤皇且粋€說書先生，僅是普通的百姓,，喜歡吹,，整個村莊的人都告訴他的人生樂趣，后來,，也傳教于他的兄弟,，也是吹牛大王，人們都知道小潭村里出吹牛王,。說來慚愧，姑父并不怎么精通那些社會上的大道理,，不懂政治,，不明經(jīng)濟，也不知文明是什么,？在他的人生中,，遺憾的事很多，火車與飛機沒坐過,，但他看到過火車的速度,，飛機在天空的聲響和亮度,，卻好像都乘過坐過一樣，說得有板有眼,。他坐過輪船,，搖過小船，水面上的感覺,，他很精,，只要看到這個河邊的水草或者河水流動的水域，有魚有蝦,，他說過,，小船一出，魚蝦滿倉,，其實,，他非常夸大,。他只要每天有煙有酒,，活得就比神仙還快樂。姑父的心情,，我覺得他從來沒有悲傷之感,，他一直是那樣的快樂之心。人不說字的好處,，就是簡單地活法,，無憂無慮，沒有煩心的生活,。其實,，他有很多煩惱事，在心中,，只是不說而已,。這是我很明知他心中的苦。但姑父的煩心不會寫在臉上,，一般人看不出來,。姑父認識的人民幣，從小就知道人民幣的作用,。那時,，他參加了村上掃盲班，學到了一些數(shù)字,，元,、角、分是人民幣的區(qū)別?；蛟S他大半輩子的人生,，是沒看到多少錢票子，基本上,，每天都是吃光與用光,，要有錢等到生產(chǎn)隊的年終分配。一年四季,，春季菜花水發(fā),，梅雨時節(jié)，姑父快樂的時光,，這是魚兒活躍期,，搖著小船，在江面上撒網(wǎng),，他臉上燦爛地笑著,，撒出一網(wǎng)，等于有錢,。船艙里魚兒跳躍,，他的煙吸得更旺，煙霧飛散出去,，在空氣中飄向遠方,。江面上落下的雨滴，掉到了河面上,，一個接一個小圈兒,，也在微笑著放大消失。此刻,，他滿載而歸,。他一上岸,，村上的雙代店,，他是常客,。那個雙代店坐落在村部邊上,，不遠處有一所小學，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小學邊上有一座灌溉站,，近處生產(chǎn)隊幾百畝良田的水稻灌溉，還有一個不大的池塘,，他會帶上漁網(wǎng)，空下來就會去捕魚,，那地方人來人往多,，到小鎮(zhèn)上是必經(jīng)之路,。很多人看到了姑父，都會走上來,，與他打個招呼,，問他抓到了魚沒有，手氣如何,，煙酒錢有沒有著落,，其實也有人想聽他吹牛。他會嘿嘿一笑,，就會坐在雙代店內(nèi)的桌上,，店員就會拿過酒來，放在他的面前,，弄一小盤花生,，開始慢慢地品味人生，侃他的精神世界,。這也許是本能,，姑父對錢的認識，或許是不重要,，說錢是珍貴的,，其實，他不會去想錢的價值,。所以說,，他視錢如命，不會假的,。人們說,，傻子也會知道有錢的美好生活?？晒?/span>父的重要性,，對錢認為要消費掉，才是自己的錢,。他說過,，錢是鴨子背上的水，放上去會流失掉,，再放上去,，再流失，就一直不停地放,。錢也是這樣,，用掉了，就會來的，怎么來,，他說過,，錢的來路，勤勞做出來的,，再窮也不會去搶去偷,。他生活在小潭村上，整個一條小潭江,，兩里多的長岸河灘邊,，前前后后，近三百多戶村民的房屋,。一條長村里,，可分為顧宅、湯宅,、周宅,、費宅、胡宅等,。好多人家的房屋前后都有自己的空間,，有竹園地，樹木成蔭,。整個村莊有四個生產(chǎn)小組,，六百多人口。姑父家算得上是較窮的一戶,，屋前房后什么都沒有,。村里但可能也有窮的沒出名，又可能我不知詳情,。姑父出生在顧宅貧困的家庭里,，他出生時，國內(nèi)還在激烈的內(nèi)戰(zhàn)之中,，他啼哭時,，是聽到槍炮聲的驚嚇，來到這個世界,。姑父學會走路時,，新中國成立了。他是老大,，后面有一大串兄弟姊妹,。姑父的頭腦，比一般的農(nóng)村人可能要聰明一點,，也是一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童年的生活,，家里根本是沒有錢供姑父讀書。他知道那一代的人,，翻身當家作主,，是靠毛主席和共產(chǎn)黨解放來的。他就是要照顧家里事務,，他就得帶好幾個妹妹和弟弟，父母在田間勞作,，生產(chǎn)隊里掙工分放心多了,。一家得靠工分過日子，可每年是退支戶,，經(jīng)常性沒什么可吃的東西,。十多歲時，農(nóng)村里集體吃大食堂,，生活上,，每個人都沒法吃飽，這一代人,，從那時開始,，認知社會的幸福，就是這么艱難的過程,。食堂解散后,，人們又回歸平靜的生活。這時,，姑父懂得節(jié)約,，省吃儉用，知道過生活,。他也知道,，寧愿餓自己，也不能讓妹妹與弟弟餓著,，一塊粗餅,，分成六片，姑父輪不到吃,，可想當年的一個窮相,，讓他想到了一輩子的苦，或許磨煉了他的堅強,，他的仁慈,，他的孝心。姑父少些長大一點,。十五歲的年齡,，一個少年,，應該在學校里念書的時光?？晒?/span>父像奔赴前線一樣,，沖進了集體生產(chǎn)隊的第一線，拚著命,，掙工分吃飯,。對生活充滿著美好的感覺，一心想到工分的價值作用,。每天跟著老農(nóng)做一些簡單的農(nóng)活,，他知道，學徒工一天掙不了幾個工分,。經(jīng)歷了三年自然災害的人生磨難,，他認知自己，只有干活才能吃飽,。從這天起,，他的命運注定在農(nóng)村里做一輩子地道的農(nóng)民，再也沒有改變他的命運,，沒有什么可向往的,、追求的、奮斗的,、拼博的理想與欲望,。可他不想落后同齡人,，認為自己長大了,，與壯勞力一樣干活，挑擔,、開溝,、挖渠、罱河泥,、拉水草,，積肥造田等農(nóng)活，他有強壯的體魄和力氣,，能吹也能樣樣可做,，沒有誰敢與他掙拼,。若干年后,，看上去小伙子一個,，姑父長得很結(jié)實,，身高一米七八，比較高大，十七歲全勞力一樣的工分，樣樣活兒都能做，拉牛犁田,，后來開拖拉機,，他都要去實踐一下技術(shù)活兒。他是拚著命掙工分的人，等年終分配時,，多分幾個錢。家里吃閑飯的妹妹和弟弟多，年終時還是沒有分到錢，每年都擠在生產(chǎn)隊退支戶行列中,。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不知那一天,，姑父的香煙與酒也學會了。這兩樣東西是不分家的,，姑父的想法,，煙與酒是一個男人應該享受的奢侈品。姑父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時,，沒有一個姑娘肯嫁給姑父,。說真的，很難,。姑娘們一到他家,，看了人，看了房后,，十有九搖頭,。家底就那么一點兒，沒有像樣的房子和家什,，還有一群要吃飯的人,，至少有八張嘴，一些姑娘都是嚇跑了,。最后,，媒人來了，找到我的姑姑，姑姑為什么肯嫁給姑父,。說來話長,，但我一時可能表白不清，有很多細節(jié),，只能以后想到了再說,。那個時代，姑姑生活在一個叫南王宅的地方,，與姑父的村莊不遠,，遠遠的向東南眺望一下，就可以看到姑父的村莊,。我的爺爺和奶奶,，也是生養(yǎng)了一幫子人，我父親是老大,，姑姑是老二,，后面也有幾個叔叔和小姑等，在小村里也屬于窮人家,。我的大家庭里,，姑姑在農(nóng)村里的姑娘們當中，肯定排不上號,，是一個貌不出眾的女孩兒,。我們村上的人，都說姑姑是好人,。確實是好人,，比姑父還要好的一個人，也是沒文化,，沒有進過學校門,，可以說進了學校門也會逃出來的，或許是被老師立壁角,。不是世界上最笨的人,，但或許是村上最笨的人，笨得不會轉(zhuǎn)彎抹角,。靈巧的活兒不會做,，鄉(xiāng)下人那些紡紗,、織布,，打毛衣,，做布鞋,，而且是學不來，也學不會,，一個字，笨,。笨到什么程度，走出三里外的地方,，也許不知道回家的路,，所以說是一個老好人,。姑姑根本不會打扮，又不懂裝美,，穿戴非常普通,，一切都是有奶奶為她準備的,，大姑娘的氣質(zhì)一點兒都沒有,。那么，姑父又是怎么要娶我的姑姑呢,？這事也許我并不清楚,。但后來，我就知道一些事情,，姑父對姑姑非常好,，平時可能沒有語言交流或許聊天的感覺，要么是姑父一個人說,，姑姑在一旁傻笑,。或許是人們說的緣分而已,。想當年,，姑父與姑姑能懂緣分嗎？我有時覺得想想這樣的事會好笑起來,。但他們確實是非常好的一對夫妻,，好到什么程度，在我的印象中,，每一個男人都比不上姑父的做人,，是真正的一級高尚，二級愛心,，三級真情,，四級愛情,，五級不離不棄。不像現(xiàn)在的年輕人結(jié)婚時轟轟烈烈的,，過不了一年半載,，說分手就分手而去。在我的評價中,，他們是真正的一對窮著也是幸福的夫妻情侶,。也許是我的姑姑前世修來的好福氣，沒有女人能找到像姑父這樣的第二個男人,。姑父曾經(jīng)說過,，能生兒子就棒了。雖說,，姑姑笨的在集體種田掙工分時要打折扣,，但姑父不會說半句話，反而更加珍重,，又是非常保護,，也會照顧姑姑的生活，是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的行為,。記得村上那個住一個屋檐下的傻嬸嬸,，大不了幾歲，也是好人一個,，卻要裝自己是聰明人,，有時用語言表述，用眼睛橫看,，鄉(xiāng)下人說的好人欺好人,，當?shù)厮追Q白鼻頭，不值,。我姑父知道后,，為姑姑出了頭，去傻嬸嬸家鬧了半天,，說了那個傻嬸嬸自己流鼻涕管什么人家屎屁股,。他說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她，因為家窮才能娶到她,，既然要她,，就得對她好。你們一些外人,，再敢欺負她,，要是被我知道，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從那一天起,，全村上的人們，不會再說半句姑姑的壞話,，包括他的父母與兄弟姊妹們也不敢說一句,，尊重姑姑放在第一位。在我最深記憶里,，姑姑從來沒有哭過一次回娘家,，是她最大的福。而且,，我的村上,，那些有頭有臉的女人，多多少少會哭著回過娘家的事情,，總要訴說苦衷,，要么是丈夫打人，要么是婆媳之間矛盾,。就說,，我的小姑，是一個聰明人,，樣樣會做,，而且肯做，后來結(jié)婚,，在我的印象里,，不知哭了多少回，到娘家來訴說自己的男人怎么怎么不好的事,。我奶奶年紀大,，也沒有說啥，只能說她遷就一些過日子,。記得,，姑姑還沒出嫁時，家里的一切活兒,，都是我奶奶親自去做,，也許需要用力氣的活兒，就會讓姑姑去幫著干一點,，細活的事,，還是不放心她，怕就怕她干不好,。我奶奶擔心就是怕姑姑出嫁后,，會吃苦，非常牽掛的人,。然后,，姑父選擇姑姑時,，從內(nèi)心中也是很無奈的，唉了一聲,，嘆了一句,，誰叫俺家這么家，窮與窮合并,，也許不會計較什么,。或許是勤勞會有開心的日子,。我想不出來,，不知用什么語言去敘說，我的姑父做人與做事的標準,。當時,，姑父的想法是什么，一時很難想明白他的思想與觀念有哪個方面出現(xiàn)的變化,。后來,，我少些知道了社會上的一些關(guān)系,，如此復雜的社會群體,，從身邊的人和事,，看出了發(fā)生怪異與思變，而產(chǎn)生的連鎖效應,，有很多問題根本是講不清的。可在姑姑身上,，我找到了一些生活簡單活法,，更有說服力。漸漸地對姑父有了真正的了解,，他在這個社會里，生活得比較平淡與快樂,，他是非常真愛與關(guān)心姑姑，因為姑姑生了兩個兒子,，姑父很知足,，姑父在二個兒子的成長過程中，也是教育得非常服帖,，在父親的感召下,，對母親的尊重和關(guān)心，一片孝心,，在幼小的心靈里,，默默地幫助母親做了很多事。雖說姑父沒有讓他們好好讀書和學習,，同樣他們也是知書達理,，做了誠實的孩子。姑父知道父母沒有給他美好的家境,，同樣非常尊重父母,，會關(guān)心他們的生活,。用姑父的話說，簡單和樸實,，既然娶了姑姑,，就得要保護她的一切，堅決不允許家里與外人欺負姑姑,。姑姑出嫁時,，我很小不懂事，不知道,，姑姑嫁給姑父時,，有沒有談戀愛式的情感，是不是懂真正愛情這樣一類情緣,。我真不知道姑父那時的想法用什么樣的心,，對姑姑表白出來的愛意，是不是牽著手一起開心的有說有笑,，體會一下真情的含義,，非要去感受愛的動作，讓人們領會到美好的真情姻緣,?；蛟S是一點也沒有,，在我的記憶中已經(jīng)很明朗,，他們不會有親昵的感覺，可他們的愛,，很多人都羨慕,，美好的每一天，在無聲中是意味深長的,。姑父也會省一點煙酒錢,，為姑姑打扮一下，買一點新衣穿的,。有的時候,，姑父會帶姑姑來我們家，是讓姑姑少些穿舊一點,，讓我們家人看到了,，就想起了姑姑的命苦，拿出一些半新不舊的衣服給姑姑帶回去,。我覺得自己長大了一點,，或許是知道了其中一些細節(jié)。人生，有多少事可以回憶,，很多年的往事,，能否想起。那個年代,，真的有些事,，很難說出來的，生活在每一個時段中,，都是有不同的生存環(huán)境,。那時，處在社會破四舊與文化大革命的歲月中,，姑父是一個農(nóng)村青年,，對社會的事，也是非常懵懂的,。主要是沒有文化,，才導致姑父對社會的發(fā)展，缺少了很多的熟諳,。農(nóng)村的人,，也許沒有什么可以好玩的事，信息就是靠一只喇叭,，了解外界一些事,。而那時的村民，有的很愚昧,，把一些事,，當作很好玩，可說是聰明絕頂,，就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人有各種各樣的才華表演，有善良,，也有可惡,。可以說,，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記得，讀書的孩子不想讀書,，說的是讀書無用論,，我的姑父就是受這樣的影響，但他不會做壞事,。村上的同齡人,，做出一些惡作劇,，卻在老師的茶杯里，放一只青蛙,，在辦公桌上,，放一些毛毛蟲和刺蛾。大一點的孩子,，跟在村干部和村民后面,，看熱鬧，看他們把地主和富農(nóng)一類的壞分子,，進行批判揪斗,，在后面大喊大叫的喧嘩，那個場面,，好像是趕集廟會,。姑父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他總是繞著走,，會說那些人,，盡量不要去干缺德事，他還說過,，好人是難做的,，壞人就不要做了。所以我的姑父在社會上,，沒有人敢說他是一個壞人,，他有很好的人緣。其實,，在那一代人中,，會拋頭露臉的人，卻在改革開放的年代里,，發(fā)展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時,，也是敢闖敢抓機遇,，他們成為一代開辦企業(yè)的紅人,，天南地北闖天下。姑父卻還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姑父家的底子太寒磣,，就是苦得沒有房子，姑父結(jié)婚時,，那二間小草屋,，住了不知多少年。姑父的家,，在整個小潭灘的村莊里,，生活落后,。父母年齡大，兄弟姊妹長大,，也要結(jié)婚,、娶親、出嫁等事,。只有他一個人在掌握全家的經(jīng)濟來源,。他有時候很苦悶，覺得自己真的苦命,，碰到重大事情,，身邊沒有一個人為他分擔，我姑姑卻不知這些道理,，不會分憂,。姑姑僅會做一些活兒，洗衣服或是洗碗一類的活,，田間勞作的活,，說是農(nóng)村里笨的活兒，卻有些活也不會做,，不知怎么做,，不知一年四季做啥的好。因此一到農(nóng)忙時節(jié),，總要落下人家后面,。姑父要什么，想什么,，姑姑眼睛里不懂觀顏察色,，看不到姑父的心思，也不會知道,，不會去問,。姑父無奈時，寧愿走三里路,，帶著姑姑一起,，常常來到我家，與我父母商談一些家事,。當看到他們夫妻出入一起時,，我爺爺奶奶也就放心多了。我們老遠看到姑父,，在渠岸上走來,，手里拎著一串小魚兒來的。父親也會走出家門,，跑一趟村上雙代店里,，準備煙酒,。母親卻在家里，馬上燒飯燒菜,。姑夫父菜不講究,，豆腐咸菜就可以了。想起以前的一次,，姑父一個人來到我爺爺家里,，正趕上吃飯時間，爺爺把一碗滿滿的白米飯放在桌上,，姑父看到后,，也沒坐下來，什么話也沒說,，一個轉(zhuǎn)身就朝江岸上快步回家,，喊都喊不住他。其實,，我爺爺從來都不喝酒的,，他討厭喝酒的人，后來遺傳到我父親,，也遺傳到我身上,，三代人不沾煙酒的。要是在村上的人發(fā)生這樣的事,，爺爺就會火冒三丈,，對任何人不會買賬，會說讓他滾吧,。不過,，爺爺對姑父另眼看待他，曾對姑父表示過歉意,。姑父內(nèi)心想的,，是沒說出來，沒有酒來干嗎,，姑父來就想喝上酒,。后來就知道了，姑父一來,，酒是頭等大事,，還有香煙。有人說姑父準許口袋里沒錢了,，喜歡酒才來一次我家的，要喝上一口,。想當年的生活,，每天都是以酒如命,，很多親戚都勸他，少喝一點酒,，少吸一包煙,，兒子也大了，村上的人們都在翻建房子,。目前,，姑父家的場角上，沒有一塊磚一片瓦,。等村上的人們,，都翻建好了房子，他還是建造不起,。雖說是翻不起房子,，但姑父對酒每天三頓不減，香煙一天一包不會少,。姑姑從來不會勸他少喝一點,，少吸一點，沒有脾氣的女人,，也不會去搶他的酒瓶子和煙盒,。有時候看到姑父喝酒和吸煙時，在一旁會嘿嘿地傻笑,，就會一句話,，說了也不聽。有時也會喝醉酒,，姑姑也不會幫他解酒,，隨便姑父鬧啊，哭啊,。都說姑父的煙酒錢從什么地方來的,，姑父在眾人面前說過，既然是會吃喝，就得要會勤勞勤做,，才能有錢買煙酒,。他還說過別人，平時不吃不喝的人,，也一樣沒錢，或許是針對我的爺爺與父親,，是不會煙酒,，錢也沒有。他覺得會吃喝就會勤勞掙錢的哲理,。可是,，我的爺爺和奶奶卻并不是這樣想的,，只要是姑父來了，就會常勸他少吃一點煙酒,，省一點錢下來,，但到了吃飯時煙酒就會放在姑父前面。常要他先把房子翻建好,，可以住的舒適一點,。他又是這樣說的，這有什么好急的,，等兒子到了結(jié)婚年齡,，婚房不會住露天。今天沒酒,，他不會罷休,，就是想辦法，到河里抓幾條小魚兒,，去村東頭的雙代店旁邊等人來買小魚兒,，可以換幾個錢，再就是到店內(nèi)買酒喝,，換煙吸,。他的酒癮非常大，他比品酒師可能還要勝三分,，可惜沒有人請他去當品酒師,，不然，他一直能有酒喝,，而且是白喝,。那天，一早用小船,，在一條新涇小河里,，經(jīng)過一二個小時的捕捉，抓了幾條魚和一些蝦,，還弄了一些螺絲,，就是在雙代店出入人多的地方，等著買主,，當錢到手后,，他從來不會愿意數(shù)錢，正是大老粗的一個人,。一邊把錢放進褲袋里,，褲腳管一只長短，魚腥味在身上很濃，一身臟兮兮的,，露出大肚來,，一邊走進雙代小店內(nèi),，說是要了半斤老白酒,，酒沒喝，臉上已經(jīng)紅光滿滿的笑出了聲,。那個時候的老白酒存放在紹興甏里,，平時用一只竹管筒勺斤兩。姑父滿意而歸,，拎回家里,，有半碗螺絲，叫上姑姑帶碗筷來,，他扒在桌子上,，開始品酒。姑姑這一點笨活會做的,，又說了一句,，叫你少喝一點，又開始喝起了酒來,。起先,，姑父慢慢地喝上一小口，嘴唇上用舌頭舔了一下,。覺得酒味不夠來勁,。然后，再大大的喝上一口,，這是什么酒啊,，淡的沒有酒勁，他心里有了不舒服,，馬上放下碗筷,。把喝剩的酒，拎著酒瓶子就急奔奔的,，三步并作二步來到了雙代店里去評理,。這是他出娘胎里，第一次,，來了一股子勁,，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本想他一直要做個老好人,，今日趕到雙代店來,，卻要做個壞人。平時看他是非常不精明的人，粗俗得不要面子的一個活死人,。在這一點問題上,，他認真的三頭牛拉不回來，姑姑在家一個轉(zhuǎn)身,，卻不知姑父突然不見去了哪,？也不會出去追尋姑父的蹤影。如果出去喊住姑父的話,，也許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了,。想當年，計劃經(jīng)濟時代,，雙代店是鎮(zhèn)上供銷系統(tǒng)管理下派到農(nóng)村代購代銷的模式,，所以人們常稱為雙代店，體制上是雙層管理,，鄉(xiāng)鎮(zhèn)上供銷社管理經(jīng)營貨物提供服務,，那時的雙代店人員都是由大隊干部來安排，也許都是一些關(guān)系戶進雙代店,。姑父走進柜臺時,，他把喝剩下的酒在柜臺上重重一放，店內(nèi)的營業(yè)員,，看到姑父臉色上的樣子,，也不當他一回事，覺得和平時一樣,，酒喝多了,，來耍酒瘋。營業(yè)員眼睛瞇上看著姑父,，就說,，趕快回去吧，別在店內(nèi)妨礙營業(yè)做生意,。這時,，姑父把酒瓶放的更重一點。你在說的什么話,，當我喝醉了酒嗎,，你要拎拎清，這個酒是你買我的,，你來喝一口,。這時，營業(yè)員說話軟了下來,。酒有什么問題嗎,？姑父的喉嚨發(fā)了響聲,，是不是酒，還是水,，是不是假酒,，還摻水的酒。營業(yè)員一下子就臉紅了,，不再說什么,。讓姑父說吧，當他酒瘋過后,，不會再說了,。此刻,，雙代店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有些人也會一起捧場，弄得雙代店里的人,，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以為姑父在吹侃天南地北。大家還是跟著姑父品嘗了一下,，起哄的不依不饒,，要營業(yè)員說清楚，這酒怎么會是這么淡的味兒,。最后,，消息傳到了大隊領導那里，及時通知到供銷社的領導來調(diào)查,。這一甏酒,，是前面一個營業(yè)員開啟，其實已經(jīng)是摻了水,。然后,，另一個營業(yè)員來接班,，他沒有告訴他,。他覺得是新開啟的酒甏,，再去放水，酒味就淡了好多,。不想我姑父是一個酒王,，在整個村莊里有名而非常牛逼的人。酒烈的濃度不到,，一品就知道,。最后，雙代店的兩個人開除出去,，還罰款,。不久，一名店員,，本來身體虛弱的一個人,，也是照顧他的來店內(nèi)工作，加上老婆前些年生病過世,，他精神上出現(xiàn)了分裂,，病情在抑郁中加上四十歲了就郁郁離世。后來,，姑父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做了一件到底是誰缺德誰的事？一直是好人的名聲,，卻做了一生難于挽回的壞事,。自從這件事情發(fā)生后，雙代店的新人員進來了,，也不敢做手腳,，對我姑父是另外相待,。可是,，不久,，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農(nóng)村一切都在變化的行列中,，計劃經(jīng)濟已經(jīng)逐漸推向市場,，雙代店不再是獨家經(jīng)營，各類個體小店,，已經(jīng)不斷出現(xiàn),。姑父喝酒可以隨便去那一家。不再為假酒的事去找麻煩,?？墒且恍┘倬萍贌煟a(chǎn)與經(jīng)營都有傳聞,。姑父只能憑感覺到正規(guī)的單位去買,。相隔二三年，農(nóng)村的土地也承包下來了,。姑父已經(jīng)是人到中年，他的職業(yè)很自由,，沒固定,，進不了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打工。只能干苦力,，才能獲得報酬,。同樣，家里窮,，兩個孩子,，也沒有讓他們好好讀書，初中沒有畢業(yè),。他有同樣對讀書無用論的觀點,。人只要有力氣，照樣可能掙錢生活,。讓他們學一門手藝吃飯,。姑父他家，分了五畝責任田后,，他一個人做了,，我的姑姑就力所能及的幫著打下手，做一些其他活計,，都是姑父去完成的,。姑父說了,，這樣也好，種了自己的責任田,，再也不會有人敢說我們一直落后人家的事,，照樣可以每年都能種熟豐收。農(nóng)忙時,，姑父先完成好收割與種植,，還讓姑姑來到我家搭手幫忙。他一生中,，不知做了多少事情,，很多活兒，也許真的沒有記錄好,，所付出的辛勤勞動果實,。如果他是名人的話，在他的簡歷上,，可以寫出一連串的重大貢獻,。簡單地說，從二十歲算起,，在生產(chǎn)隊,，開溝挖渠，這樣的體力活,，算是輕的,。后來，參加鎮(zhèn)上的中心河開挖,，到縣城里的婁江河,，還有到長江邊的瀏河，鄭和出海的地方,，他在那些河道里,，流下多少汗水和留下多少深淺的足跡，可惜沒法記載他所做出的成績,，當然還有很多的平民與他一樣默默無聞,，至今消失的沒有了蹤跡，每一段生活里可以寫一部書,。太湖邊上的太浦河,，那個河流的開挖，也有姑父的功勞,。有人說,，到那個地方會減肥的，體能會消耗很大,。而且,，姑父他是增加了體重,，那時家里沒有吃，去參加了開挖河道勞動后,，就有肉有魚,，可以大吃飽吃，他吃胖了一些,，體重與體力同時增加,，生活讓他雖說是累一點，但吃肉的能量,，讓他有了生活的快樂,。每天日出下河底，日落上岸邊,，幾十天下來,，雖說是累與苦，但一到揣上飯碗時,，就來勁了,。中飯不能喝酒，晚上可以喝一點,。休息坐下來,，會有人派一支煙給他，聽他吹牛,，開心地笑上十來分鐘,。農(nóng)村在不斷的變化，鄉(xiāng)鎮(zhèn)上筑路是最普遍的事,。有句話說，要致富,，先筑路,。姑父的命運，注定一輩子是用肩挑的苦力活,。人家問他,，累不累，一年四季就這樣不停地苦干,，他就會嘿嘿一笑,，很風趣地說，不苦怎么會來甜,。他的樂觀精神,，可以想象一下，人生來到這個世界,，有多少人在感受著生活的苦難和壓力,，他卻會知足,，表現(xiàn)得很不以為然。他還會說,，只要每天有酒有煙,，生活的小康也是如此?？伤恢?，我們一家人，都在為姑父擔憂著,，生活一直處在落后村上的人們,。他的苦活，其實,，比酒更苦的,。農(nóng)村里都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翻建著樓房時代,。是改革開放以后,，農(nóng)村的最大變化，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時代,。可我的姑父,，卻還是在貧困線上苦苦地掙扎著,。記得，他父親活到七十多歲過世,。當時,，農(nóng)村的喪事，應該是他這個大兒子來承擔的事情,，可他沒有錢來處理,。我父母是讓姑父他先辦，那時的經(jīng)濟條件,，都一樣的并不富有,。可以幫忙借錢給他,，還能省一筆費用,。可姑父就是不聽，他說讓弟弟來先辦這事,。他說還有一個老娘的事,，就落到他的身上。殊不知，人生命運,，是誰也掌握不了的,。可想,，他老娘活到九十多歲,，還健在，他卻跑在老娘的前面,。這事又讓人心寒的,，白發(fā)人哭著黑發(fā)人，其實姑父的頭發(fā)早就白了,，他把頭發(fā)打扮著向后順,，可他并不是偉人，卻有偉人的風度,。最后,，他的母親過世后，又讓給了他弟弟來辦母親的喪事,。老娘的事,，他的弟弟去完成，姑父早在天堂那里,，等著母親的到來,。那時候，他弟弟心里非常不滿發(fā)牢騷,，有這么多的兒子,，就是他一個人完成的，大的死了,，不再承擔,，小的出去上門女婿，當然不管,。人家曾說我的姑父,，父親過世了，卻一點兒不流眼淚,。他卻反駁人家說，人死了,，是正常的事情,，活著對他好一點就夠了。有句話,，死要面子活受累,。這話對誰都是一樣的。一個人,，面子重要,，還是尊嚴重要,。記得我結(jié)婚時，在喜簿上開頭面的是舅舅和姑父,。我姑父雖說是窮,，但這一點，他卻做得很到位,，禮金沒有落后我的舅舅,。他們兩人在一起，喝酒時,，總會說起這件事,。我舅舅說，那次喜簿上確實不如一個捉魚的姑父,，非常難為情的,。我舅舅是當過兵的人，進過企業(yè),，后來自己做包工生意,，生活比姑父好幾倍。我姑父就會嘿嘿一笑,，不急,，等著，還有一個小外甥沒結(jié)婚呢,，再可以比一下高低,。舅舅笑著說，把酒喝完,，就可以了,。他們的酒量不分上下。只要他們來到我家里,，酒肯定會備足,。生活總是會向前的，唱的歌詞,，也會覺得形勢一片大好,。但我的姑父，卻每天都是勤勞的汗流夾背,，村里算得上最后造起了樓房的家庭,，不過，他前面一家卻沒造,，他的場地還是那么的狹小,，生活帶來了他的不便，更是無奈地去訴說苦衷。由于房屋建造后,，家境的借債很難還清,。姑父的香煙與酒每天都要吃喝，他不會省一點出來,。只要那里有活干,，他就是再累再臟再苦也得去做。他是要自由的人,，我曾經(jīng)幫他找一個企業(yè)看門衛(wèi)的活兒,，干了不到半個月就不干了，說企業(yè)的老板管頭管腳的太多,，還有做這做那的,。他是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受不了這種約束,。他說,，我有這樣的體魄，不怕沒地方干活,。然后,，只要農(nóng)閑時，姑父就會外出打工,。一般熟知他的人,，一有活兒就會請他出山，他人老實,，做事誠實,，更不會偷懶的，有時候他的活兒來不及干,。特別是在農(nóng)忙階段中,，好多人家都要請他去干活，為人家挑麥子,，挑稻谷,，自己家的活兒一做就結(jié)束了。還要開溝,，等田間里的活,，每天都有百來元收入。還有那些包工頭,，也是讓他去干活,，只要他在場的地方，就會有熱鬧的場面,，人家不行，他會行，人家干不了的活,，一到他手中覺得很輕松,。他說過光有力氣是不夠的，還得有巧勁,，什么是巧干的活兒,，就說要拌攪混泥土這一類體力活，不懂得方法,，弄得滿頭大汗,，也拌攪不好，沒有那種勻和的混合,。到他手里半拉半鏟的配合好,，一會兒就能拌攪好使用。還可以坐下來歇一會,，吸一根煙,，精神就會上來。他看著人家還在不停地干,。此刻,，不是笨鳥先飛的道理。姑父說他們是笨蛋的干法,。他的人生,，是他認為只要能有吃有穿，破舊不會講究的,，好壞也不會計較的,。人嗎？活著就是開心,，多活一天與少活一天沒有什么區(qū)別,。造好了樓房時，家里可說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和電器,。記得我結(jié)婚時,，妻子陪送了一只黑白電視，若干年后,，我賣了彩色電視機,，那臺黑白電視機，姑父來了,，笑著說,，拿回去瞎看看。我賣了摩托車后,，我的自行車,，也是姑父拿了去用,。一次，在鎮(zhèn)上碰到了他,，他告訴我這個自行車很好,，他說到鎮(zhèn)上來去茶館里喝茶，其實是來喝酒的,。當時,，他的身體出現(xiàn)欠佳的情況，醫(yī)生勸他不能再喝,。我對他說過了,，作了一個比喻，姑父一生中,，喝多少酒,，只能喝五噸，能喝完,，就是很好,，他卻非要喝到了八噸，那么這條五噸的船,，就受不了那八噸的重量,，他提前超越，那么身體就會出現(xiàn)問題,，產(chǎn)量可以增加,，酒量隨著年齡不可以增加。所以說,，醫(yī)生勸他,，不能再去沾酒，他停止過一段時間,。后來,，身體覺得恢復不錯，又去喝了,。真的是煙酒讓他的生命縮短幾年,。當然，他也能完成了人生的使命,，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yè)的任務,。歲月不饒人。他真正有錢的時候,，是他六十歲開始,，領取了養(yǎng)老金的生活歲月，每月的老年工資卡上,，可以看到了一筆不少的數(shù)字,，加上我的姑姑一筆養(yǎng)老金,，每月有三千多元，可是,，他說身體不行了,，有錢也不能喝酒不能吸煙。已經(jīng)對生活失去了信心,，這二樣不能碰，一個男人的尊嚴與價值就都沒有了,。農(nóng)村拆遷后,，他住到了新的小區(qū)里，每天捧著一只不銹鋼茶杯,，在老年人的活動室里,，開心地說說笑笑。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現(xiàn)在的政策,，是最好的，老人不干活兒,，也能領取工資,。想當年每天干累活，也不過那么一點兒工錢,。他又說了,，一句話，可惜,，我們已經(jīng)快入土的人了,。姑父有個最小的妹妹，從小是他帶大的,，嫁給了一個村上隔河的胡家,，妹婿以前在一家外資企業(yè)工作，一時頭腦發(fā)熱,，與企業(yè)一些人聯(lián)手盜竊物資,，后坐牢幾年。那年回家時,，很多人都去勸姑父,，看望一下妹婿，見個照面,。也包括我們家人,，都勸姑父去。他說,，這又不是當兵回家,，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沒有啥好看望的，他就是不想去見妹婿,，說他是為顧家抹了黑,。姑父住在小區(qū)里沒有幾年，身體一直在退支,。他已經(jīng)是75歲的高齡,，出門也怕了。那次,，姐姐家是搬了新房子,，請了一些親戚朋友，去吃喬遷酒,，請姑父也去,。姑父不想去吃，我只好開了汽車去接他,，他還是那樣的挺腰板背的人,，不過走路不是那樣的風生火起的勁兒，當他坐到我的車子上時,，我感覺姑夕有點不對勁,，二只腳卻移動到車內(nèi),，非常吃力,，邁不出力量，很久才放到車內(nèi),，當我開到姐家時,，他說這個地方在哪里,，我說是一個鎮(zhèn)上的地方，他說,，這個地方,，我從來沒到過，很陌生,?？上?/span>而知，我的姑父一直是蝸居在家中的人,。這個美好的世界風光,，他沒有看到多少。不像我坐了多次飛機,，姑父只有做力氣活的命,，沒有享受美好風光生活的命。后來,，姑父在醫(yī)院住了不到十天,，回家后,，沒幾天就悄然離世了。姑父的老娘哭著,，想等著姑父送終的,。而姑父卻先到天堂里等著母親去了。姑父,，在我的筆下,，經(jīng)歷了多少風雨人生路?？啾M甘來,，只有他知。作者簡介：程白弟,，男，1963年7月生,，高中文化,。從事新聞工作13年，地方志編纂8年,，江蘇蘇州昆山市千燈鎮(zhèn)文聯(lián)工作,。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散文學會會員,。2013年出版散文集《古韻風霜話千燈》,。作品散見于當?shù)氐摹短K州日報》《姑蘇晚報》《城市商報》。江蘇《繁榮》《名鎮(zhèn)世界》《連云港文學》《翠苑》,，上?！段膶W報》《故事會》，山西《黃河之聲》,，山東《家鄉(xiāng)》《齊魯文學》,，湖南《作家園地》，《人民日報》美洲海外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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