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8日晚7點，上海大學佛教思想史暨人間佛教學研究院“佛法智慧與人類文明”講座系列的第三講圓滿舉辦,。本次講座由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李四龍主講,，上海大學哲學系講師盛寧以及上海大學歷史系講師楊奇霖、黃凱參加與談,，講座由上海大學歷史系教授,、佛教思想史暨人間佛教學研究院院長程恭讓主持。

講座伊始,，主持人程恭讓教授表示非常榮幸能夠邀請到李四龍教授,，稱贊他的學術(shù)研究十分開闊、精深,，相關(guān)研究在學界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接著，又介紹與談的三位優(yōu)秀青年學者及各自專長,。

李四龍教授對程恭讓教授熱情洋溢的歡迎與介紹表示感謝,。關(guān)于本次講題，他表示,，“人文宗教”是佛教學者十分關(guān)注的話題,，將人文宗教與佛教中國化的問題相結(jié)合，十分有趣亦頗具價值,。今天的講座,，主要是從人文宗教的視角去認識和探討佛教自印度傳來以后中國佛教的主體性問題。他指出,，人文宗教特別強調(diào)宗教的一個基本倫理是人文主義,。就如，在中國我們討論宗教問題時首先討論的是“文神”關(guān)系,，而非“人神”關(guān)系,。人文宗教的兩個基本特征是“人文立本、感應為體”,。

李四龍教授認為,，中國人默認“天道”，但僅限于哲學性地贊美,，并無深究,，即是因為中國人特別看重教化。中國的宗教承擔了這種人文教育的功能,，所以他更愿意將這種人文教育看成一種社會教育,。實際上，面對各樣的社會問題，宗教在當代中國仍然延續(xù)著傳統(tǒng)的人文教育功能,。佛教,，作為外來宗教在中國完成了向人文宗教的轉(zhuǎn)變，尤其是禪宗將被神化的印度大乘佛教拉回到人文的立場,，確立了中國佛教的文化主體性,。

接下來，李四龍教授從三個方面對人文宗教與佛教中國化的歷史經(jīng)驗進行了論述,。

李四龍教授指出,，印度佛教傳入中國后，同時也傳入了一套社會組織形態(tài)——寺院,。寺院是一種非公非私的基層社會組織,，中國社會由此形成“宗族+王權(quán)+寺院”的社會結(jié)構(gòu)。寺院打破了原有的血緣宗法關(guān)系,，其組織的紐帶不再是血緣親情,，而是佛法與戒律。寺院對王權(quán)和國家治理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但佛教的生存選擇了順從王權(quán),，這表現(xiàn)在僧團制度的重組上，這是佛教中國化的前提,。僧團的重組,，使各種倫理關(guān)系納入到儒家的倫理框架內(nèi)，如孝戒關(guān)系,，這在《梵網(wǎng)經(jīng)》《天臺菩薩戒疏》等當中都有所提及,。中國佛教倫理的重構(gòu)，使佛教適應了中國社會“政主教從”的文化形態(tài),。

    李四龍教授認為,，佛教制度的創(chuàng)新也是通過經(jīng)典的翻譯和解釋完成的,，解經(jīng)是佛教中國化的一個基本途徑,。解經(jīng)有一套解釋的章法，即解經(jīng)體例,。解經(jīng)的目的和結(jié)果是要講解佛經(jīng)的基本含義,，它代表了解經(jīng)者的一些佛學立場，這就形成一些經(jīng)典組合,。比經(jīng)典組合更重要的是,，我們中國人會對佛經(jīng)有著自己的理解，慢慢形成中國佛教的基本話題,，也就是佛學主題,。如佛學通論、佛典總論、經(jīng)文解釋,，又如天臺宗的解經(jīng)體例等,。他還認為，中國佛教有兩大思想支柱——悲智雙運與中道圓融,。前者更加強調(diào)佛教的“慈悲心”,，正與儒家“博施濟眾”的精神相契合；后者是對中國佛教倫理的重構(gòu),，避免宗族社會對出家制度的排斥心理,，是佛教融入中國社會的善巧方便。

李四龍教授表示,，宗教中,，神秘的一面就是“感應”。無論宗教信仰,，還是日常生活,，“感應”無處不在?！案袘笔侵袊说淖诮趟季S,。如：天人感應、舍利感應,、念佛感應等等,。吉藏在《大乘玄論》中即講：“感應者，乃是佛法之大宗,，眾經(jīng)之綱要,。”

李四龍教授最后對中國佛教的“文化主體性”進行了回答,。中國佛教不同于印度佛教,，佛教在中國適應了中國社會的需要，在變與不變之間對度的良好把握,，形成了自身的特點,。中國佛教具有的自我發(fā)展的能力來自于漢譯佛典，也來自于中國佛教徒的日常實踐,，特別是在家眾的實際需求,。中國佛教的主體性，是印度佛學思想與中國社會文化背景所共創(chuàng)的,。在這樣的討論下,，我們要走出中國佛教的真?zhèn)握摚涌紤]中國佛教自身的特點,，更加重視和理解中國佛教的文化主體性,。在現(xiàn)今后工業(yè)時代及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國佛教面對的不只是傳統(tǒng)儒道，還有其他世界宗教,，所以更應立足于如何把握好自身的文化主體性,。

李四龍教授講座結(jié)束之后，上海大學哲學系講師盛寧,、上海大學歷史系講師楊奇霖及上海大學歷史系講師黃凱隨即展開了精彩的與談,。

盛寧博士說到，從中國佛教自身發(fā)展史的角度來看,，可以看到兩個層面,。一是佛教傳來中國后，如何實現(xiàn)自身身份的轉(zhuǎn)變從而確立中國文化的主體性,。李四龍教授講的佛教人文性自覺,，很好地回應了佛教征服了中國還是中國涵容了佛教的問題。二是中國古代佛教如何確立自身的主體性,，這個層面與李四成教授人文性的提法也有很大的關(guān)系,。

楊奇霖博士說人文主義和人文精神觀念的溯源或許還可以前推，有一個更長的學術(shù)史,。早期的西方傳教士就以人文主義把中國與西方的宗教做了區(qū)分,。如，明清之際西方傳教士就稱中國即是人文主義,、人文精神,，其背后的含義即是中國沒有宗教。又提出能否整合考量中國佛教中藏傳,、漢傳及南傳主體性及共性問題的展望,。

黃凱博士表示，李四龍教授對中國宗教三大領域和兩重關(guān)系的劃分,，對他有很大啟發(fā),。又講到，在討論佛教主體性的問題時,，也可以回到佛教在中國的理想或者目標這一層面上去,，包括在家眾及出家眾等各個群體的理想、目標,。另外,，黃凱博士對李四龍教授《人文宗教引論》一書中“混元并用”的部分表示有很大的興趣,。

三位青年學者與談結(jié)束后,，李四龍教授表示后生可畏，并對三位學者一一進行回應,，討論并談及了中國佛教在今天及未來如何確立主體性的問題,、民間宗教問題以及自己接下來的學術(shù)規(guī)劃。并表示，他實則更希望民間基層能有更多的學校,、更好的教育,，來承擔人文教化的職能。

程恭讓教授首先非常感謝李四龍教授精彩的研究,，表示今晚的講座十分生動,、有趣且思想深刻，并贊賞三位青年學者的精彩與談,。程恭讓教授表示,，以往在佛教中國化的問題上常常是圍繞中國化的好壞問題進行討論，始終缺少一個整體的理論構(gòu)架,，李四龍教授的“人文宗教”的研究范式,，正是一個很好的理論構(gòu)架，這對佛教中國化的問題起到很好的推動作用,，并且可以看到他對佛教中國化問題的諸多期望,。最后，程恭讓教授表示非常期待李四龍教授未來新計劃下的研究成果,。

至此,，本場講座圓滿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