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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說連載】素素 | 家事 (之八)

 新用戶98917666 2022-07-24 發(fā)布于甘肅


【編者按】這是一部艱難曲折的家庭生活史,,一部風(fēng)雨泥濘的人生成長,,一部血淚俱下的心靈獨(dú)白!

家    事 

素素 

16.我在婆家的經(jīng)歷

我在奶奶那里住了幾天,,孩子哭鬧的不行,,我就騎著自行車捎著孩子回來了。

到了2001年,,弟弟已經(jīng)十七歲了,,終于長大了,他一米七幾的高個子,,身體看起來也很壯實(shí),,就是話越來越少了,總是一副憂愁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想什么,?愁什么?那時的他早已輟學(xué),,沒去學(xué)個什么手藝,,就是跟著村上的人打零工,靠賣苦力掙錢,,有時去看奶奶爺爺也很少見到他的面,。

這一年對我來說刻骨銘心,也是從這一年我地獄般的生活開始了,,爺爺當(dāng)初的忍讓,,并沒有讓婆家人看的起我,,換來的是無休無止的辱罵。

當(dāng)我五月份帶孩子從娘家回來,,婆婆已經(jīng)讓大伯單另給她建了一個廚房,,是在我廚房的對面,南面的廈子,,按了鍋灶,,從此分開了家,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可以分的,,仍然在一個院子里住,,我們分到了四畝地,門前一分地都沒有,,種菜都沒處去種,,糧食只分了十一袋麥子,根本是年年不夠吃,,一點(diǎn)油都沒有,,我懷里抱著兒子,每天還要吃奶,,可是沒有油水的飯我根本就吃不下去,,孩子奶水也是不夠吃,公婆從來沒有管過,。那幾年是怎么熬過來的現(xiàn)在都不敢想,,老公掙的錢,不是買面粉,,就是給孩子看病,,當(dāng)初我生孩子時,老公不在家,,是婆婆在村子里找了一個接生婆,,不知道是她接生時有沒有消好毒?還是因?yàn)楹⒆討褧r營養(yǎng)沒跟上,?孩子三天兩頭的生病,,往往是看病買回來的藥沒吃完,新的藥又買回來了,,為了這事我們倆經(jīng)常吵架,,平時還要交水電費(fèi),生活過的很貧苦,,公婆這時只剩下老公的妹妹一個人在上職中,,其實(shí)也沒有多少花錢的地方,但是他們從沒有幫過我們,跟別人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婆婆每天到處閑游,也不幫我?guī)б幌潞⒆?,我只能在家?guī)Ш⒆?,婆婆看我平時軟弱、內(nèi)向,,時不時的找茬罵我,我不會罵人,,只會放聲大哭,,氣得我渾身發(fā)抖,她更肆無忌憚罵的更兇了,。

她不但罵我,,還罵我公公,公公被她罵急了,,狠狠打她一頓,,打完后,要么在家消停幾天,,要么一走就幾個月,。她和嫂子吵架,我嫂子嘴皮子厲害,,她罵不過,,占不到上風(fēng),只有我是個受氣包,,我上學(xué)時,,幾乎沒有被老師罵過,和同學(xué)相處的很好,,從來沒有吵過架,,在家中雖然地位比不上弟弟,但也是爺爺奶奶的掌上明珠??!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有時我瞞著爺爺奶奶,,怕他們生氣,。有時我忍不住告訴他們,每次奶奶都勸我忍讓著,,畢竟是老人,。可是他們在我眼中根本不像父母,倒像《看女》戲中唱的活閻王。奶奶讓我忍著,,沒辦法,,我只能忍著,可是我的忍讓并沒換來她的退步,,而是變本加厲的罵我,,欺負(fù)我,人們常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些屈辱我都受過,一受就是十八年??!后來,我聽鄰居說:“我婆婆的名字在我們大隊(duì)都有名的,,一句不合就吵架,,左鄰右舍,沒有人沒跟她吵過,,連我們大隊(duì)的人都罵過,,漸漸的名聲越來越大,臭名遠(yuǎn)揚(yáng),。”可這些事離我家不遠(yuǎn)的姨奶她真的都不知道嗎,?她卻沒說,還把我介紹給她的二兒子,,這就是奶奶和爺爺心中最信任的人,,把我推下火坑不管了。那時的我每次從娘家都不愿意回來,,奶奶每回都含著眼淚送我,,回到家門口,往里一走,,頭如斗大,,不愿意進(jìn)門,可是沒辦法,,孩子已經(jīng)生下了,,離了舍不得孩子,只能一忍再忍,,每次我被罵,,我老公不是不在家,就是像電視劇里寫的那樣,,只會說讓我忍著,,那是他父母,有時我也想搬出去分開住,可老公總說養(yǎng)活不了,,沒辦法只能忍著了,。

每次被婆家罵了,欺負(fù)了時,,我總是想念父親,,要是他在世有多好,我不會被欺負(fù)成這個樣子,,他一定會替我打抱不平的,,讓他們不敢再欺負(fù)我,每回看到別人家父母看望自己孩子時,,我心里有多么的羨慕,,我父親要是現(xiàn)在活著多好,可惜只能是幻想,。

17.弟弟打工,鄰家兒子夭折

2003年,,過完年時間不長,,弟弟跟同村的小伙子去廣東打工去了,那個本村的小伙子在廣東打工已經(jīng)幾年了,,頗有經(jīng)驗(yàn),,爺爺放心的讓弟弟跟他到外地去闖闖,見見世面,,來增加閱歷,。他走時我都不知道,以后去了娘家才聽說他去了廣東了,。2003年我們國家正是非典病流行的時期,,那一年過的人心惶惶,輕易都不敢出門,,宣傳隊(duì)到處宣傳非典的嚴(yán)重性,,村上還派人到家家戶戶打消毒藥水,來防止傳染,??墒沁@樣,每天聽新聞播北京,、上海,、天津幾個大城市傳染的人不少呢?死的也不少,,嚇得我連跟個集市都不敢去,,幸好我們這里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傳染非典,真是謝天謝地啊,!弟弟去廣東后,,我不放心年邁的爺爺和奶奶,經(jīng)常隔段時間就騎著自行車去看望,,大概是四五月份,,我又去看望爺爺和奶奶,剛一進(jìn)村就聽見人們議論,,說:“劉成家的小兒子死了,,不知患了什么病,?孩子的肚子和腿都腫的像水泡發(fā)了似的,,去看大夫都沒救下,幾天就夭折了,。到家后,,我問爺爺奶奶:“聽說劉成家兒子死了,是真的,,還是謠言,?”爺爺說:“是真的?!蔽腋吲d的說:“真是蒼天有眼?。∵@個合伙逼死我父親的人終于遭到報應(yīng)了,,他兒子也死了,,讓他也嘗一嘗喪子之痛,我真想買兩串鞭炮到父親墳前去點(diǎn)燃,,響一響,,祝賀祝賀?!?/span>

爺爺聽到我這樣說,,臉色都變了,拉長臉說:“人家剛出完事,,正在悲傷痛哭中,,不許胡來,惹出事來如何收場,,人家本來就懷疑,,說是你父親去世時,我悲痛的罵的那句:'誰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也叫誰死兒見不了孫子’詛咒死的,,你不躲事,,還在這里挑事,你弟弟現(xiàn)在不在,,你不害怕他回來,,人家報復(fù),這段時間不準(zhǔn)亂說話,,免的惹禍上身,,聽清楚了嗎?”我說:“知道了,?!睘榱说艿艿陌踩抑荒苋讨?。奶奶這時含著眼淚說:“孩子做人要胸心寬闊,,他父親造的孽,應(yīng)該他父親還,,跟那孩子沒關(guān)系,,當(dāng)年事情發(fā)生時,他還沒有出生呢,?他是無辜的,,也是可憐的?!蹦棠?,你真是寬宏大量啊!他無辜,,我父親不無辜,,你和爺爺不無辜,這些年你和爺爺辛苦的支撐著這個家,,這一切都是誰害的,?我和弟弟不無辜,那么小就沒了父親,,受了委屈都忍著,,無處哭訴?!蔽医又f:“奶奶你可憐他,,誰可憐咱們?這幾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都是怎么熬過來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惹事的,,我的高興會壓在心里,,我只希望這次弟弟打工回來,,娶個媳婦把這個家撐起來,讓你和爺爺能享幾年清福,,早日抱上重孫子,。”“這就對了,?!睜敔斝奈康恼f,“其實(shí)我聽說劉成家孩子的病是被耽誤了,,他只顧掙錢,,把孩子丟給孩子他媽,讓她帶著看病去,,等嚴(yán)重了,,才抱到金鎮(zhèn)醫(yī)院去看,已經(jīng)晚了,,沒搶救下,。”我說:“今年非典流行,,傳染得很嚴(yán)重,,該不會是非典吧!”爺爺說:“不清楚,,反正已經(jīng)夭折了,。”

作者:素素,,女,,甘肅慶陽西峰人,自由職業(yè),,熱愛生活,、喜歡文學(xué),作品散見于省市報刊和文學(xué)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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