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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玉米 石冬梅 在小區(qū)的周圍,，清晨或傍晚經(jīng)常有一些提著竹籃，擔著箢篼,，年過古稀的老人在賣菜,，她們大多來自附近的城中村，也有少數(shù)老人來自十幾里外的鄉(xiāng)村,，她們的穿著和賣菜的品種一樣粗糙簡單,。由于沒有多的選擇，沒經(jīng)常買,，又因為總覺得比市面的菜環(huán)保好吃,，也偶爾買。 七月份的天氣,，上午十點已是熱浪翻滾,，我挎著包，撐著太陽傘去公司結(jié)賬,，汗流浹背?；蛟S是為了躲陰,，這位瘦弱的老太太蜷縮著身子，蹲在公司的屋檐下,，面前的竹籃里放著幾根長相不太好看的玉米,，見我走近，老人家笑瞇瞇的介紹:“大姑娘啊,，這是自家種的玉米,，一大籃的只剩下五個了，本來賣二塊一個的,，現(xiàn)在一塊五給你,，我是早上趕十幾里路過來的，你看,，都好得很,，你要嗎,？”我頓了頓，看了一眼老人家,，她深陷的眼窩里滿是殷切的期盼,，我不忍也不知道如何拒絕，就爽快的應了句:“好的,，幫我把玉米須玉米皮剝掉,，給個袋子裝起來"。剝開外殼的玉米,，顯然“不年輕了",，像極了眼前飽經(jīng)風霜的老人，本應該金黃飽滿的玉米粒,，有點洼陷,，沒有光澤，還有兩個玉米的末端,，有發(fā)黑腐爛的傷口,，說是飛蟲咬的。我想,，如果在超市,，這樣的很可能被工作人員丟一旁處理了?？墒谴丝?，“不要"兩個字在腦海轉(zhuǎn)了轉(zhuǎn)，始終沒說出口,，老人家也許是覺察到了什么,，怕我不買，憨憨的說:“這兩個有點黑漬的我自己拿回家去吃,，這三個賣你,，四塊五角錢，賣完我早點回家……",。聽起來好像在完成某種使命一樣,。 這讓我想起了身形同樣瘦小的爺爺，爺爺是做莊稼的一把手,，勤勞是他一世的標簽,，記憶里，他從不走親戚,，也沒見過他去過縣城,，甚至活到八十多一生沒住過醫(yī)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大年三十,、年初一好好待在家,，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刻，平時一把挖鋤是他最親密的伙伴,，除了吃飯睡覺幾乎不離手,，所以爺爺種的莊稼總是比左右隔壁的養(yǎng)眼，豐收些,。每個季節(jié)的各種蔬菜雜糧應有盡有,，很可惜，辛勤的爺爺在那個家家戶戶都是務農(nóng)的年代沒機會把這些勞動果實換成分子錢,，唯一的收入是年頭養(yǎng)到年尾的兩頭豬,，過的貧窮艱難拮據(jù)，甚至卑微,。 也是夏天,，爺爺已經(jīng)不能動了，平躺在客廳的躺椅里,，我買了些吃的回去看他,，他老淚縱橫，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帶著悲憤的口吻不甘心的說:“如今不愁住不愁吃不愁穿了,，我的日子卻要到頭了……”。多年過去了,，這句話我記憶深刻,，說這句話的模樣我記憶猶新。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在那年代,，我的爺爺如此辛勞，卻只勉強夠一家人的溫飽,，我常常想,，如果早些年，爺爺能像今天小區(qū)門口的老人家一樣,，能把自己種的菜和玉米甚至更多的農(nóng)作物換錢，生活是不是就會少一些心酸,，少一些愁苦,，多一份成就感。 又是清晨,，上班的路上,，遠遠的，我仿佛看到了爺爺佝僂著身子,，挑著幾樣簡單但新鮮的蔬菜,，沙啞著嗓音,，一遍遍復制響亮的吆喝，回蕩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小巷,。正開始新的一天,。 
石冬梅，生于上世紀70年代,，大冶金湖街道人,，愛好黃梅戲、書法等,，熱愛文字,，善于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美，相信愛和希望,，希望筆下的文字能夠溫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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