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重陽云游記

（69）

花事17·洹園——荷塘聽香

沒有什么事，無喜無憂,，又很悠閑,，便出門去看荷。荷在市區(qū)西北的洹水灣里,，那里原是我們河南安陽市的“母親河”——洹河河道,。因為洹河曾經人工裁彎取直過，這“裁”出的一段彎彎河道及其兩岸,，便被辟作了公園,，稱“洹園”。

水當然是現(xiàn)成的,，所以種了荷,。于是，洹園的荷花便成了安陽市區(qū)著名的觀荷佳地,。然而,，建設園子的人很有詩意，他們不說“觀荷”,，偏說“聽香”,，把可以觀荷的那一處景點命名為“荷塘聽香”，一下便提高了這景點的品位,。香味本是用來聞的,，如何可聽呢？然而,，今天我到洹園去,，卻真的“聽”到了“香”呢。

天氣陰沉,，剛下過一陣雨,，給這炎熱的夏日帶來了難得的清涼。我在園子北門停了車,，進了門,，下臺階，直奔河邊而去,。洹園內植被茂盛，覆蓋率在90%以上,。河岸邊密密的林木間隙中,，隱隱透出了那一灣綠水的真容來,，那灣綠水水面上，懶懶地臥著一片片的荷葉,。荷葉正處于盛期,，但荷花還未到盛期，加上河岸又遠離河面,，所以難以看到荷花,。

繞著河岸走上一遭，我轉到了對岸,，岸邊有石階直伸到水面上,。而石階口，有一石龜馱著一塊方正石碑,，刻著兩個大字——釣臺,。細看背后的碑文，方知此處正是當年的清朝末任軍機大臣袁世凱隱居洹上的垂釣之處,。老袁為了麻痹政敵,，被攝政王載灃逼著下野后，來到了安陽,，裝作心灰意冷的樣子,，以教世人知曉他已無意于政事。 

他還專門在洹河上拍下了一張身穿蓑衣,，乘船釣魚的照片,，刊登在了當時的報紙上。卻不知,，這一番風流表象之后藏著一顆突突跳動的野心,。當年，不知這灣洹水可曾感到了那顆野心的跳動沒有,。反正最后,，老袁成功地麻痹了政敵，為他在此安心休養(yǎng)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為他的再次“出山”打下了堅實基礎,。

當然，今天我是來觀荷,、聽香的,，那一番歷史的風云不提也罷。歷史的天空曾風云變幻不定,，今天的天氣也正變化著呢,。還未走到只有十多級的臺階下面，天上竟又下起了小雨。河水綠盈盈的,，輕風吹過,，水波蕩漾，水面上的荷葉,、水草便隨風搖曳著,，令人不禁想到了“婀娜”一詞。

雨水打在荷葉上,，形成了千百顆明亮的珍珠,，其晶瑩剔透之姿，更是令人想到了“掌上明珠”一詞,。而雨水滴在水面上,，又連續(xù)不斷地濺起了一圈圈波紋，波紋之上的茂密荷葉內,，偶有幾朵蓮花嬌嫩地打量著世界——即使在這風雨之中,，她們也沒有絲毫的怯意。

游人雖然不多,，他們卻都沒慌著回家,。抬頭看橋上，很多人都沒有傘,，都在雨中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靜,。我也沒傘，與大家一樣享受著“斜風細雨不須歸”的浪漫,。我想與荷對話,，我的心便努力地靠近著荷的心兒。我感覺,，她們也在為生在這太平世界而欣慰呢,。

于是，看著橋上悠閑的人群,，感受著夏日微風細雨的涼爽,，聽著荷塘之內荷葉與荷花的心聲，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活在世上,，何必要有那么多的欲望呢？欲望無窮,，到頭來害苦的不還是自己嗎,？比如袁世凱先生，在這洹水之上釣魚的日子多么悠閑,，卻為什么要把這悠閑的日子拋棄,，去蹚那世俗中權力角逐的渾水呢,？到頭來，搞得眾叛親離,，下場凄慘,，就覺得自己活得很有意義嗎,？

 不,，我還是認為，做個凡人最好,。保持內心的清凈,，常到河邊來看看荷花，聽聽荷香,，是更有價值的事情……

（本文寫于2013.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