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04 11:27 “老虎頭”,,是沙河的中流砥柱。我這么說,,是不無道理的,。 小城是遐邇聞名的水旱碼頭,不能不說是沾了沙澧二河的光,。 其實,,河上街老早有三條河的:除了沙河、澧河,,還有一條叫乾河即干河的,。乾河,,緊靠澧河,,傍著大槐樹西不遠,即是河口,,流經(jīng)二中,、高中、師范,、南菜園,、過鐵路,經(jīng)三段九隊……一直正東,,畫了條弧線,,又流入沙河。由于只在澧河發(fā)洪水時才有流水,,平常河道干涸,,故而稱之為乾河。上世紀五十年代文字改革,,乾,、幹,改為干,,便成了干河,。如今干河早已不復存在,僅留下傍著干河的干河陳,,還有點其影子,。 昔日老虎頭 “老虎頭”,是三條河,、如今僅剩下沙澧二水的交匯處不遠,,矗立在水中央而高出河面,、生長著草木的一塊面積不大的河心陸地——也稱之為沙渚。每至夏季,,沙河,、澧河漲大水時,河床變得寬闊起來,,濤濤的洪水,,滾滾而來,大有排山倒海,、氣吞三吳之勢,。而此時河心的綠地——“老虎頭”,卻屹立在洪水之上,。據(jù)老輩人講,,沙澧河不論發(fā)多大的水,從來沒能淹沒過“老虎頭”:那塊由膠泥形成的沙渚,,在洪水的圍困中,,遠遠看去狀如老虎頭,故而得名,。 “老虎頭”,,是河上街沙河里的中流砥柱。 你看吧,,只要到夏季漲大水時,,由于上游下大暴雨的時間不一,其漲水也不一樣:有時沙河水清清,,澧河水濁濁,;有時澧河水清清,沙河水濁濁,;有時沙澧二水同時渾濁,,洶涌澎湃,于丁灣合流,,一瀉千里,,直沖“老虎頭”,“ 老虎頭”依然巋然不動,。 落水后,,站在南岸看河中的老虎頭。 七十多年前,,我來到河上街,。夏天遇上發(fā)洪水,跑到“美國醫(yī)院”旁的河提上,,看河床里的洪水,,攜帶著泥沙,、樹枝、雜草,、淹死的小狗,、小貓……浩浩蕩蕩而來,遙望西北的“老虎頭”,,卻安然地注視著滾滾的洪水流淌,。在此時也,小城一片鑼響,,人們蜂擁上了河提,,不是拿著鐵锨麻袋去加固,而是拎著香蠟鞭炮或洗臉盆,,到鐵路橋頭的“龍王廟”——一座破磚頭砌成的神龕,,去進香、燃蠟,、放鞭炮,,請求用臉盆在河水中撈上的小長蟲——蛇,亦即人們視為的龍王爺保佑,。也難怪人們愚昧啊,,郾城西關有鎮(zhèn)水的鐵水牛,而河上街沒有,! “老虎頭”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那地方老在夏天淹死人,。也該我挨打,。八歲時,那年麥收季節(jié),,同發(fā)小玩耍,,沿著河堤,蹚著滾燙的河沙,,去到小伙伴的老家西河住了一夜,,沒能回家。偏偏那天“老虎頭”旁淹死了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小男孩,。這一下可把家人急壞了,!姐姐、姥姥,、父親都四下找,,從中午到晚上,也沒見到我的影子,。特別是聽人說,,老虎頭淹死一個小男孩,,更讓家人心魂不定,惴惴不安:我是俺家唯一的男孩,,若是溺水而亡,,怎么得了?,!家人不愿去又不得不去上老虎頭看個究竟,,還好,見不是我,,才略略地松了一口氣,。第二天返回家,一進門,,不由分說,,老爹爹照我屁股就是一破鞋。我向姐姐求救,,姐姐們不理,,朝姥姥身邊靠,姥姥又把我推向了父親,。那一頓有生以來的痛揍,,讓我記了一輩子,也讓我一輩子成了“旱鴨子”,。不過,,“老虎頭”那地方由于水深湍急,幾乎每年都淹死人,,還是應該小心注意的,。 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文革期間,,沙潁河管理處以疏通洪水為由,,先用50斤炸藥,欲鏟除“老虎頭”,,放了一炮,,“噗出”一下,不響,,“老虎頭”未能炸掉,。后來安裝了800斤炸藥,哐的一聲巨響,,震動得半個小城亂晃,,才將“老虎頭”削去。那天,我正在家吃飯,,門窗上的玻璃被震得哐哐鐺鐺直響,,有的還碎了幾塊。 “老虎頭”雖說炸去了頂端,,卻未能從人們心目中抹去,。不久,有人在原址上立起了一通鐫刻有“阿彌陀佛”四字的石碑,,偶爾有人登陸,,頂禮膜拜。然而,,一俟發(fā)水,,即將“老虎頭”淹沒水中,再也看不到昔日“老虎頭”浮在水面的景象,。 老虎望著河心,,認為那里才是自己應該呆的地方。 及至小城升格,,市帶縣后,,整治沿河兩岸,遷出市人民醫(yī)院住院部,,移墳平墳,,始建橋頭公園,方有了老虎灘廣場,;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積土為丘,有好事者將老虎石雕置其頂端,,成為人造之景,。筆者曾撰拙文《秋染老虎灘》,攝錄電視節(jié)目,,登至石雕旁,差強人意地讓我訴說“老虎頭的傳說”:為忌諱“老虎吃羊”,,故而將小城的平漢路鐵橋,,由“老虎頭”東遷到今日的鐵橋。 不知何故,?有人就是喜歡篡改歷史,,將老虎灘上的土丘石雕,堂而皇之地稱之為“老虎頭”,。將其河心的“老虎頭”,,指鹿為馬地稱之為“河心島”。生怕人民不承認,在沙澧河風景區(qū)改建二期工程中,,將碎石廢土,,運至“老虎頭”原址,用水泥,、石料,、灰磚砌之,使之加高,,又廣植草木,,恢復“原貌”??上?,高度不如從前,又遠非膠泥天然,,縱然花費銀兩,,又增加了亮化工程,依然今非昔比,。無奈豎立一石,,刻上“河心島”三字榜示。 筆者無意斥責好事者,。而是旨在說一些地名,,是歷史形成的,是先輩們的智慧題名的,,是事出有因的,;絕非一拍腦袋瓜而亂叫的。譬如漯河市的煤市街,,因賣煤而得名,;牛行街,以販賣騾馬牛驢而舉世聞名……你把它改為公安街,,毫無道理,;將其改為“泰山路”,就毀掉了昔日的光輝歷史,;還有那條東西向的湘江路,,看著好似有了“學問”:東西為河,南北為山,。殊不知毛澤東的一句“湘江北去,,橘子洲頭”,就把好事者的孤陋寡聞奚落個一清二楚,! 現(xiàn)在所謂的老虎頭 話還回到“老虎頭”,。正確地說,,所謂“河心島”者,乃真正的“老虎頭”,。所謂的“老虎頭”者,,雖安放石雕、如今又在周邊置真草隸篆的幾多“虎”字,、廣放老虎,、虎娃塑像,亦無非人造景觀,,充其量為“老虎灘廣場”,,而非昔日中流砥柱的“老虎頭”。我為希望那些掌握話語權者,,還是尊重歷史為好,。 天天到老虎灘廣場打拳健身,近日見沙河水驟落,,露出通往“老虎頭”亂石穿孔的“路”來,。抬眼眺望,旋見漁人在“老虎頭”旁垂釣,、男男女女彳亍其間,,二三游人穿梭“大禹治水”塑像周圍,禁不住拾階而下,,蹣蹣跚跚,,向“老虎頭”攀去。七十余年了,,從未上過“老虎頭”的我,,在鐵路退休工人王金科的陪伴下,做了首次攀登,?!袄匣㈩^”已非昔日舊貌。為造沙澧河景觀,,近年又在其上端除草伐木,,建了一座“大禹治水”的雕塑:大禹手握鋼叉(姑妄如此說吧),神采奕奕地降伏水獸,。好不容易地來到雕塑跟前,,仔細地觀看雕像——那黛黑的大禹,精神矍鑠,,昂然挺胸,手搦一柄鋼叉,,膝下是一頭狀如老虎的水獸,,被澎湃的浪花簇擁著。不賴,很有點氣勢,!我連忙后退幾步,,在鋪有地板磚的邊沿站穩(wěn),舉起相機,,攝下“大禹治水”的英姿,。 為了紀念這七十余年首次登上“老虎頭”,我請王金科先生為我立下存照,,我也趁機給他留影,。放眼向四周打量,“老虎頭”雜草叢生,,落木蕭條,,間或幾盞照明燈傾斜著朝向衰柳,由于施工留下的廢棄物與塑料袋雜陳在巔端,,諾大有近千平米的“老虎頭”,,顯得有些蒼涼。 我返回老虎灘健身廣場,,老友們問我咋來恁晚,?實話實說,我登上了“老虎頭”,。他們見我提及“老虎頭”話題,,七嘴八舌地搭話,都說健身廣場旁的土丘不是“老虎頭”,,而真正的“老虎頭”則被稱為“河心島”,;一致指出:有“大禹治水”雕像的地方,才是昔年的“老虎頭”——上了年紀的人,,都作如是說,! 作者簡介:作者簡介: 張文明,1940年生,,原籍河南鹿邑人,,1946年春遷徙漯河。幼讀私塾,,后念洋學,,“充電”北京人文,深造北京魯院,,早年為橋梁工人,,后從事鐵路局新聞報道,改行教學,,為退休語文教師,,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攝影理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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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新用戶8798177G > 《特殊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