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xué)匯編學(xué)行典第一百五十五卷目錄 任道部總論一 朱子全書〈董子 韓子 文中子 周子 濂溪先生事實記 江州重建濂溪先生書堂記 與汪尚書 程子 答張敬夫 答劉子澄 張子 邵子〉 朱子學(xué)的〈道統(tǒng)〉 性理大全一〈道統(tǒng) 周子 二程子〉 學(xué)行典第一百五十五卷任道部總論一《朱子全書》《董子》仲舒所立甚高。后世之所以不如古人者,，以道義功利關(guān)不透耳,。 仲舒識得本原,，如云正心修身可以治國平天下,，如云仁義禮智皆其具，此等說話皆好,。若陸宣公之論事,，卻精密，第恐本原處不如仲舒,。然仲舒施之臨事,，又卻恐不如宣公也?！≠Z誼之學(xué)雜,。他本是戰(zhàn)國縱橫之學(xué)，只是較近道理,，不至如儀秦范蔡之甚爾,。他于這邊道理見得分?jǐn)?shù)稍多，所以說得較好,。然終是有縱橫之習(xí),，緣他根腳只是從戰(zhàn)國中來故也。漢儒惟董仲舒純粹,，其學(xué)甚正,，非諸人比,。只是困苦無精彩，極好處也只有正誼,、明道兩句,。下此諸子皆無足道。如張良諸葛亮固正,，只是太粗,。問：正其誼者，凡處此一事,，但當(dāng)處置使合宜,，而不可有謀利占便宜之心；明其道,，則處此事便合誼,，是乃所以為明其道，而不可有計后日功效之心,。正誼不謀利,，在處事之先；明道不計功,，在處事之后,。如此看，可否,。曰：恁地說,，也得。他本是合掌說,，看來也須微有先后之序,。《韓子》遺書第一卷言韓愈近世豪杰，揚子云豈得如愈,。第六卷則曰：揚子之學(xué)實,，韓子之學(xué)華，華則涉道淺,。二說取予,，似相牴牾。曰：只以言性論之,，則揚子善惡混之說,，所見僅足以比告子。若退之見得到處,，卻甚峻絕,。性分三品，正是說氣質(zhì)之性。至程門說破氣字,，方有去著,。此退之所以不易及，而第二說未得其實也,。問：退之原性三品之說是否,。曰：退之說性,，只將仁 義禮智來說,，便是識見高處。如論三品亦是,。但以某觀,，人之性豈獨三品，須有百千萬品,。退之所論卻少了一氣字,。程子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此皆前所未發(fā),。如夫子言性相近,，若無習(xí)相遠(yuǎn)一句，便說不行,。如人生而靜,，靜固是性，只著一生字,，便是帶著氣質(zhì)言了,，但未嘗明說著氣字。惟周子太極圖卻有氣質(zhì)底意思,。程子之論,，又自太極圖中見出來也?！枺喉n文公說,，人之所以為性者五，是他實見得到后如此說耶,。惟復(fù)是偶然說得著,。曰：看他文集中說，多是閒過日月,，初不見他做工夫處,。想只是才高，偶然見得如此。及至說到精微處,，又卻差了,。因言：惟是孟子說義理，說得來精細(xì)明白,，活潑潑地,。如荀子空說許多，使人看著,，如吃糙米飯相似,。 問：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虛位之義如何。曰：亦說得通,。蓋仁義禮智是實,，此道德字是通上下說，卻虛,。如有仁之道,，義之道，仁之德,，義之德,，此道德只隨仁義上說，是虛位,。他又是說道有君子小人,，德有兇有吉。謂吉人則為吉德,，兇人則為兇德,；君子行之為君子之道，小人行之為小人之道,。如道二：仁與不仁,；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類,。若是志于道,，據(jù)于德，方是好底,，方是道德之正,。 《文中子》道之在天下，未嘗亡而其明,，晦通塞之,，不同則如晝夜寒暑之相反。故二帝三王之治，詩書六藝之文,，后世莫能及之,。蓋非功效言語之不類，乃其本心事實之不侔也,。雖然,，維天之命于穆不已，彼所謂道者則固未嘗亡矣,，而大學(xué)之教,，所謂明德，新民,，止于至善者,，又已具有明法若可階而升焉,，后之讀其書,，考其事者，誠能深思熟講以探其本,，謹(jǐn)守力行以踐其實,，至于一旦豁然而晦者，明塞者通則古人之不可及者固已,，倏然而在我矣,，夫豈患其終不及哉。茍為不然,，而但為模仿假竊之,，計則不惟精粗懸絕終無可似之理，政使似之然于其道亦何足以有所發(fā)明,，此有志為己之士所以不屑而有所不暇為也,。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讀古圣賢之書而粗識其用,，則于道之未嘗亡者蓋有意焉,，而于明德新民之學(xué)，亦不可謂無其志矣,。然未嘗深探其本而盡力于其實以求必得,，夫至善者，而止之顧乃挾其窺覘想像之彷佛,，而謂圣之所以圣,，賢之所以賢，與其所以修身,，所以治人,，而及夫天下國家者，舉皆不越乎此，是以一見隋文而陳十二策,，則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為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為湯武，且不待其招而往,，不待其問而告,，則又輕其道以求售焉，及其不遇而歸,，其年蓋亦未為晚也,。若能于此反之，于身以益求其所未至,，使明德之方新民之具皆足以得其至善而止之,，則異時得君行道，安知其卒不逮于古人政使不幸終無所遇,，至于甚不得已而筆之于書,，亦必有以發(fā)經(jīng)言之馀蘊而開，后學(xué)于無窮顧乃不知出,，此而不勝,，其好名欲速之心汲汲乎。日以著書立言為己任,，則其用心為已外矣,，及其無以自托乃復(fù)捃拾，兩漢以來,，文字言語之陋,，功名事業(yè)之卑，而求其天資之偶合與其竊取而近似者,，依仿六經(jīng)次第采輯,，因以牽挽其人，強而躋之,，二帝三王之列今其遺編雖不可見,，然考之中，說而得,，其規(guī)模之大,，略則彼之贊易是，豈足以知先天后天之相為,，體用而高文,，武宣之制是，豈有精一執(zhí)中之傳曹劉顏謝之詩是,，豈有物則秉彝之訓(xùn),，叔孫通公孫述曹褒荀勖之禮樂,，又孰與伯夷后夔周公之懿，至于宋魏以來,，一南一北校功度德蓋未有以相君臣也,，則其天命人心之向背，統(tǒng)緒繼承之偏正,，亦何足論,，而欲攘臂其閒奪彼予此以自列于孔子之《春秋》哉。蓋既不自知其學(xué)之不足以為周孔,，又不知兩漢之不足以為三王,，而徒欲以是區(qū)區(qū)者比而效之于形似影響之閒，傲然自謂足以承千圣而紹百王矣,，而不知其初不足以供兒童之一戲,，又適以是而自納于吳楚僭王之誅，使夫后世知道之君子,，雖或有取于其言而終不能無恨于此,，是亦可悲也。已至于假卜筮象《論語》而強引唐初文武名臣以為弟子,，是乃福郊福畤之所為而非仲淹之雅意,，然推原本始乃其平日好高自大之心有以啟之,，則亦不得為無罪矣,，或曰：然則仲淹之學(xué)固不得為孟子之倫矣，其視荀揚韓氏亦有可得而優(yōu)劣者耶,。曰：荀卿之學(xué),，雜于申商子云之學(xué)，本于黃老而其著書之意蓋,，亦姑托空文以自見耳,，非如仲淹之學(xué)，頗近于正而粗有可用之實也,，至于退之《原道》諸篇則于道之大原,，若有非荀揚仲淹之所及者然，考其平生意向之所在,，終不免于文士浮華放浪之習(xí),，時俗富貴利達(dá)之求，而其覽觀古今之變,，將以措諸事業(yè)者,，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懇惻而有條理也。是以予于仲淹獨深惜之而有所不暇于三子,，是亦《春秋》責(zé)備賢者之遺意也,，可勝嘆哉,。 天下皆憂,，吾獨得不憂,；天下皆疑，吾獨得不疑,。又曰：樂天知命吾何憂,。窮理盡性吾何疑。蓋有當(dāng)憂疑者,，有不當(dāng)憂疑者,，然皆心也。文中子以為有心,、跡之判,，故伊川非之。又曰：惟其無一己之憂疑,，故能憂疑以天下,；惟其憂以天下，疑以天下,，故無一己之憂疑,。《周子》問：周子是從上面先見得。曰：也未見得是恁地否,。但是周先生天資高,，想見下面工夫也不是大費力。而今學(xué)者須是從下學(xué)理會,，若下學(xué)而不上達(dá),，也不成個學(xué)問。須是尋到頂頭,，卻從上貫下來,。 季通云：濂溪之學(xué),，精愨深密,。 周子看得這理熟,，縱橫妙用,，只是這數(shù)個字都括盡了。周子從理處看,，邵子從數(shù)處看,，都只是這理。劉砥曰：畢竟理較精粹,。曰：從理上看則用處大,，數(shù)自是細(xì)碎,。 濂溪在當(dāng)時,，人見其政事精絕,，則以為宦業(yè)過人；見其有山林之志,，則以為襟懷灑落,，有仙風(fēng)道氣，無有知其學(xué)者,。惟程大中獨知之,。這老子所見如此，宜其生兩程子也,。《濂溪先生事實記》先生博學(xué)力行,，聞道甚蚤，遇事剛果有古人風(fēng),，為政精密嚴(yán)恕務(wù)盡道理,。嘗作《太極圖》、《易說》,、《易通》數(shù)十篇,。在南安時，年少不為守所知,，洛人程公珦攝通守事,，視其氣貌非常人，與語,，知其為學(xué),，知道也，因與為友,，且使二子往受學(xué)焉，及為郎,，故事當(dāng)舉代每一遷授輒以先生名聞,，在郴時，郡守李公初平知其賢,，與之語而嘆曰：吾欲讀書,，何如先生曰公老無及矣，某也請得為公言之,。于是初平日聽先生語,，二年果有得，而程公二子即所謂河南二先生也,。南安獄有囚,，法不當(dāng)死,，轉(zhuǎn)運使王逵欲深治之，逵苛刻,，吏無敢相可否,，先生獨力爭之，不聽,，則置手板,，歸取告身委之而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殺人以媚人,，吾不為也。逵亦感悟,，囚得不死,。在郴桂陽皆有治績。來南昌,，縣人迎,，喜曰：是能辨分寧獄者，吾屬得所訴矣,。于是更相告語,，莫違教令，蓋不惟以抵罪為憂實,，以污善政為恥也,。在合州，事不經(jīng)先生手,，吏不敢決,。茍下之，民不肯從,。蜀之賢人君子皆喜稱之,，趙公時為使者，人或讒先生,，趙公臨之甚威,，而先生處之超然，然趙公疑終不釋,，及守虔先生適佐州事趙公,，熟視其所為，乃悟,。執(zhí)其手曰：幾失君矣,，今日乃知周茂叔也。于邵州新學(xué)校以教其人,，及使嶺表不憚出入之勤,，瘴毒之侵,，雖荒崖絕島，人跡所不至者,，必緩視徐按,，務(wù)以洗冤澤物為己任，施設(shè)措置未及盡,，其所為而病以歸矣,，自少信古好義，以名節(jié)自砥礪,，奉己甚約,，俸祿盡以周宗族，奉賓友家,，或無百錢之儲,。李初平卒，子幼護(hù)其喪歸葬之,，又往來經(jīng)紀(jì)其家,，終始不懈。及分司而歸,，妻子餰粥或不給而亦曠然不以為意也,。襟懷飄灑，雅有高趣,，尤樂佳山水,，遇適意處或徜徉終日，廬山之麓有溪焉,，發(fā)源于蓮華峰下,，潔清紺寒，下合于湓江,。先生濯纓而樂之,，因寓以濂溪之號而筑書堂于其上。豫章黃太守庭堅詩而序之曰：茂叔人品甚高,，胸中灑落如光風(fēng)霽月,，知德者亦深有取其言云。《江州重建濂溪先生書堂記》道之在天下者未嘗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絕或續(xù),，故其行于世者有明有晦,，是皆天命之所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夫天高地下,，而二氣五行紛綸錯糅,，升降往來于其閒，其造化發(fā)育品物散殊,，莫不各有固然之理,，而其最大者則仁義禮智之性，君臣父子昆弟夫婦朋友之倫,，是已是其周流充塞無所虧閒夫,，豈以古今治亂為存亡者哉。然氣之運也,，則有醇漓判合之不齊,，人之稟也，則有清濁昏明之或異,，是以道之所以托于人而行于世者,，惟天所??乃得與焉，決非巧智果敢之私所能臆度,，而強探也河圖出而八卦畫,，洛書呈而九疇敘，而孔子于斯文之興喪亦未嘗不推之于天,，圣人于此其不我欺也,，審矣若濂溪先生者，其天之所??而得乎,。斯道之傳者,，與不然何其絕之久而續(xù)之易，晦之甚而明之亟也,，蓋自周衰孟軻氏沒而此道之傳不屬,，更秦及漢，歷晉隋唐以至于我,，有宋圣祖受命五星,，聚奎實開文明之運，然后氣之漓者醇判者合清明之稟,，得以全付乎人而先生出焉,，不由師傳默契道體建，圖屬書根極領(lǐng)要當(dāng)時見而知之有程氏者,，遂擴(kuò)大而推明之,，使夫天理之微，人倫之著,，事物之眾,，鬼神之幽，莫不洞然畢貫于一，而周公孔子孟氏之傳煥然復(fù)明于當(dāng)世,，有志之士得以探討服行,，而不失其正如出于三代之前者，嗚呼,。盛哉,，非天所??，其孰能與于此,。《與汪尚書》蒙諭及二程之與濂溪,，亦若橫渠之于范文正，耳先覺相傳之秘,，非后學(xué)所能窺測,，誦其詩，讀其書,，則周范之造詣固殊,，而程張之契悟亦異如，曰：仲尼顏子所樂吟風(fēng)弄月以歸,，皆是口傳心受的當(dāng)親切處,，后來二先生舉似后學(xué)，亦不將作第二義看,，然則行狀所謂反求之《六經(jīng)》,，然后得之者，特語夫功用之大全耳,。至其入處則自濂溪,，不可誣也。若橫渠之于文正,，則異于是,，蓋當(dāng)時粗，發(fā)其端而已,，受學(xué)乃先生自言此,，豈自誣者耶。大抵近世諸公知濂溪甚淺,，如呂氏童蒙訓(xùn)記,，其嘗著通書而曰用意高遠(yuǎn)，夫《通書》,、《太極》之說所以明天理之根源,，究萬物之終始，豈用意而為之,。又何高下遠(yuǎn)近之可道哉,。《程子》明道當(dāng)初想明得煞容易,，便無那渣滓,。只一再見濂溪,，當(dāng)時又不似而今有許多言語出來。不是他天資高,，見得易,，如何便明得。德明問：遺書中載明道語,，便自然灑落明快,。曰：自是他見得容易。伊川易傳卻只管修改,，晚年方出其書,。若使明道作，想無許多事,?；騿柮鞯牢迨戟q不忘游獵之心。曰：人當(dāng)以此自點檢,。須見得明道氣質(zhì)如此,，至五十年猶不能忘。在我者當(dāng)益加操守方是,，不可以此自恕,。 實問：前輩多言伊川似孟子,。曰：不然,。伊川謹(jǐn)嚴(yán)，雖大故以天下自任,，其實不似孟子放腳放手,。孟子不及顏子，顏子常自以為不足,?！∫链ㄕf話，如今看來,，中閒寧無小小不同,。只是大綱統(tǒng)體說得極善。如性即理也一語,，直自孔子后,，惟是伊川說得盡。這一句便是千萬世說性之根基,。理是個公共底物事,，不解會不善。人做不是，自是失了性,，卻不是壞了著修,。 東坡見伊川主司馬公之喪,，譏其父在,，何以學(xué)得喪禮如此。后人遂為伊川解說,，道伊川先丁母艱,。也不消如此。人自少讀書,，如禮記儀禮,，便都已理會了。古人謂居喪讀喪禮,，亦平時理會了,，到這時更把來溫審，不是方理會,?！∫链ê脤W(xué)論，十八時作,。明道十四五便學(xué)圣人,，二十及第，出去做官,，一向長進(jìn),。定性書是二十二三時作。是時游山,，許多詩甚好,。 問：明道可比顏子,，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顏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孟子處,。然伊川收束檢制處，孟子卻不能到,。聞伯夷柳下惠之風(fēng)者,，頑廉薄敦，皆有興起,；此孟子之善想像者也,?？鬃樱獨庖?；顏子,，景星慶云也；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也,。此程夫子之善想像者也。今之想像大程夫子者,，當(dāng)識其明快中和處；小程夫子者,，當(dāng)識其初年之嚴(yán)毅,，晚年又濟(jì)以寬平處。豈徒想像而已哉,。必還以驗之吾身者如何也,。若言論風(fēng)旨，則誦其詩,，讀其書,，字字而訂之，句句而議之,，非惟求以得其所言之深旨,，將并與其風(fēng)范氣象得之矣?！∶鞯姥哉Z盡寬平,；伊川言語初難看，細(xì)讀有滋味,。某說大處自與伊川合,，小處卻時有意見不同?！∴崋枺好鞯赖教庬憫?yīng),，伊川入朝成許多事，此亦可見二人用處,。曰：明道從容,，伊川都挨不行。陳后之問：伊川做時似孟子否,。曰：孟子較活絡(luò),。問：孟子做似伊尹否。先生首肯,。又曰：孟子傳伊尹許多話,，當(dāng)時必有一書該載,。《答張敬夫》明道之言發(fā)明，極致通透,，灑落善開發(fā)人,，伊川之言即事明理，質(zhì)愨精深尤耐咀嚼,，然明道之言一見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賢愚皆獲其益,，伊川之言乍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于玩索者不能識其味,，此其自任所以有成人材,，尊師道之不同。《答劉子澄》明道德性寬大,，規(guī)模廣闊,，伊川氣質(zhì)剛方，文理密察,，其道雖同,，而造德各異，故明道嘗為條例司官不以為浼,，而伊川所作行狀乃獨不載其事,，明道猶謂青苗可且放過，而伊川乃于西監(jiān)一狀,，較計如此,，此可謂不同矣。然明道之放,，過乃孔子之獵較為兆,，而伊川之一一理會，乃孟子之不見諸侯也,，亦何害其為同耶,。但明道所處，是大賢以上事,，學(xué)者未至,，而輕議之恐失所守，伊川所處雖高,，然實中人皆可跂及,，學(xué)者以此為法則，庶乎寡過矣,。然又當(dāng)觀用之淺深,，事之大小,，裁酌其宜難，執(zhí)一意,，此君子所以貴窮理也,。《張子》叔器問：橫渠似孟子否。曰：一人是一樣,，規(guī)模各不同,。橫渠嚴(yán)密，孟子宏闊,。孟子是個有規(guī)矩底康節(jié),。安卿曰：他宏闊中有縝密處，每常于所謂不見諸侯,，何也,。曰：不敢也。賜之則不受,，何也。曰：不敢也,。此兩處,，見得他存心甚畏謹(jǐn)，守義甚縝密,。曰：固是,。至之曰：孟子平正；橫渠高處太高,，僻處太僻,。曰：是?！枺嚎鬃恿?jīng)之書,，盡是說道理內(nèi)實事故，便覺得此道大,。自孟子以下,，如程張之門，多指說道之精微,，學(xué)之要領(lǐng),，與夫下手處，雖甚親切易見,，然被他開了四至,，便覺規(guī)模狹了，不如孔子六經(jīng)氣象大,。曰：后來緣急欲人曉得,，故不得不然,，然亦無他不得。若無他說破,，則六經(jīng)雖大,，學(xué)者從何處入頭。橫渠最親切,。程氏規(guī)模廣大,，其后學(xué)者少有能如橫渠輩用功者。近看得橫渠用功最親切,，直是可畏,。學(xué)者用功，須是如此親切,?！￠偳鸫蚊显疲褐T先生說話，皆不及小程先生,，雖大程亦不及,。曰：不然。明道說話盡高,，邵張說得端的處,，盡好。且如伊川說仁者天下之公,，善之本也,，大段寬而不切。如橫渠說心統(tǒng)性情,，這般所在,，說得的當(dāng)。又如伊川謂鬼神者造化之跡,，卻不如橫渠所謂二氣之良能也,。直卿曰：如何。曰：程子之說固好,，但只渾淪在這里,。張子之說，分明便見有個陰陽在,。曰：如所謂功用則謂之鬼神,，也與張子意同。曰：只為他渾淪在那里,。《邵子》康節(jié)學(xué)于李挺之,，請曰：愿先生微開其端，毋竟其說,。此意極好,。學(xué)者當(dāng)然須是自理會出來,，便好?！『裰畣枺嚎倒?jié)只推到數(shù),。曰：然。某問：須亦窺見理,。曰：雖窺見理,，卻不介意了?！枺嚎倒?jié)學(xué)到不惑處否,。曰：康節(jié)又別是一般。圣人知天命以理,，他只是以術(shù),。然到得術(shù)之精處，亦非術(shù)之所能盡,。然其初只是術(shù)耳,。 康節(jié)本是要出來有為底人,，然又不肯深犯手做,。凡事直待可做處，方試為之,；才覺難，便拽身退,，正張子房之流,。 直卿問：康節(jié)詩,，嘗有莊老之說,，如何。曰：便是他有些子這個,。曰：如此,，莫于道體有異否。曰：他嘗說老子得易之體,，孟子得易之用,，體、用自分作兩截,。曰：他又說經(jīng)綸,，如何。曰：看他只是以術(shù)去處得這事恰好無過,，如張子房相似,，他所以極口稱贊子房也,。二程謂其粹而不雜。以今觀之,，亦不可謂不雜,。曰：他說風(fēng)花雪月，莫是曾點意思否,。曰：也是見得眼前這個好,。曰：意其有與自家意思一般之意。曰：也是他有這些子,。若不是,，卻淺陋了?！∧晨纯倒?jié)易了,，都看別人底不得。他說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又都無元妙，只是從來更無人識,。揚子太元一元,、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亦只是這個,。他卻識,，只是他以三為數(shù)，皆無用了,。《朱子學(xué)的》《道統(tǒng)》朱子曰：上古圣人繼天立極,，而道統(tǒng)之傳有自來矣。道之在天下者未嘗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絕或續(xù)， 故其行于世者有明有晦,，是皆天命之所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n子言：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此非深知所傳者,，何事則未易言也?！∮蓤蛩粗量鬃勇饰灏兮艢q,，而圣人一出，所以異世同心,，歷圣同道,，道統(tǒng)繩繩相續(xù)不絕者，實賴同時之見,，而知之者知之于先,，而異世之聞而知之者得以知之于后耳。天理民彝不可泯滅,，百世之下必將有神會而心得之者,。 《性理大全一》《道統(tǒng)》朱子曰：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唐子西嘗于一郵亭梁閒見此語,。蔡季通云：天先生伏羲堯舜文王，后不生孔子,，亦不得,；后又不生孟子，亦不得,；二千年后又不生二程,，亦不得?！∽脏u孟氏沒而圣人之道不傳，世俗所謂儒者之學(xué),，內(nèi)則局于章句文詞之習(xí),，外則雜于老子釋氏之言，而其所以修己治人者,，遂一出于私,。智人為之鑿，淺陋乖離莫識正統(tǒng),，使其君之德不得比于三代之隆,，民之俗不得躋于三代之盛，若是者，蓋已千有馀年,，于今矣,，濂溪周子奮乎百世之下，乃始深探圣賢之奧,，疏觀造化之原而獨心得之,，立象著書，闡發(fā)幽秘詞義雖約,，而天人性命之微,，修己治人之要莫不畢舉。河南兩程先生既親見之而得其傳,，于是其學(xué)遂行于世,，士之講于其說者始得以脫于俗學(xué)之陋，異端之惑,，而其所以修己治人之意,，亦往往有能卓然不惑于世，俗利害之私而慨然有志于堯舜其君民者,，蓋三先生者,，其有功于當(dāng)世，于是為不小矣,。勉齋黃氏曰：道原于天具于人,，心著于事，物載于方,，策明而行之存乎其人,，圣賢迭興體道經(jīng)世，三綱既正,，九疇既敘,，則安且治，圣賢不作,，道術(shù)分裂,，邪說誣民，充塞仁義,，則危且亂,。世之有圣賢，其所關(guān)系者甚大,，生而榮,，死而哀，秉彝好德之良心所不能自已也,。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生,，而道始行,，孔子孟子生，而道始明,，孔孟之道,，周程張子繼之，周程張子之道,，文公朱先生又繼之,，此道統(tǒng)之傳，歷萬世而可考也,?！∮刑珮O而陰陽分，有陰陽而五行具,，太極二五妙合而人物生,，賦于人者，秀而靈精氣凝而為形,，魂魄交而為神,，五常具而為性，感于物而為情,，措諸用而為事,。物之生也，雖偏且塞,，而亦莫非太極二五之所為此,，道原之出于天者然也，圣人者又得其秀之秀而最靈者焉,，于是繼天立極而得道統(tǒng)之傳,，故能參天地贊化育而統(tǒng)理，人倫使人各遂其生,，各全其性者,，其所以發(fā)明道統(tǒng)以示天下，后世者皆可考也,。堯之命,，舜則曰：允執(zhí)厥中，中者無所偏倚,，無過不及之名也,。存諸心而無偏倚，措之事而無過不及,，則合乎太極矣，此堯之得統(tǒng)于天者,，舜之得統(tǒng)于堯也,，舜之命，禹則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舜因堯之命而推其所以執(zhí)中,，之由以為,，人心形氣之私也，道心性命之正也,，精以察之,，一以守之，則道心為主而人心聽,，命焉則存之心,，措之事，信能執(zhí)其中,，曰精曰一此又舜之得統(tǒng)于堯,，禹之得統(tǒng)于舜者也。其在成湯,，則曰：以義制事,，以禮制心，此又因堯之中,，舜之精一而推其制之之法制心,，以禮制事，以義則道心常存而中可執(zhí)矣,。曰禮曰義,，此又湯之得統(tǒng)于禹者也，其在文王,，則曰：不顯亦臨無射,，亦保此湯之以禮制心也，不聞亦式,，不諫亦入,，此湯之以義制事也，此文王之得統(tǒng)于湯者也,，其在武王受丹書之戒,，則曰：敬勝怠者，吉義勝欲者,，從周公系易爻之辭曰：敬以直內(nèi)義以方,，外曰敬者，文王之所以制心也,，曰：義者,，文王之所以制事也,，此武王周公之得統(tǒng)于文王者也，至于夫子,，則曰：博學(xué)于文,，約之以禮。又曰：文行忠信,。又曰：克己復(fù)禮,，其著之《大學(xué)》曰：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亦無非數(shù)圣人制心制事之意焉,，此又孔子得統(tǒng)于周公者也，顏子得于博文約禮,，克己復(fù)禮,，之言曾子得之，大學(xué)之義,，故其親受道統(tǒng)之傳者,，如此至于子思則先之，以戒懼慎獨次之,，以智仁勇而終之,，以誠至于孟子則先之，以求放心而次之,，以集義終之,，以擴(kuò)充此又孟子得統(tǒng)于子思者然也，及至周子,，則以誠為本,，以欲為戒，此又周子繼孔孟不傳之緒者也,，至二程子,，則曰：涵養(yǎng)須用敬，進(jìn)學(xué)則在致知,。又曰：非明則動無所之,，非動則明無所用，而為四箴以著克己之義焉,，此二程得統(tǒng)于周子者也,。先師文公之學(xué)見之四書,，而其要則尤以《大學(xué)》為入道之序，蓋持敬也,。自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而見于齊家治國平天下，外有以極其規(guī)模之大而內(nèi)有以盡其節(jié)目之詳,，此又先師之得其統(tǒng)于二程者也,，圣賢相傳，垂世立教,，燦然明白若天之垂象昭昭然而不可易也,。故嘗撮其要指而明之，居敬以立其本,，窮理以致其知,，克己以滅其私，存誠以致其實,，以是四者而存諸心,，則千圣萬賢所以傳道而教人者不越乎此矣。 北溪陳氏曰：粵自羲皇作易首闡渾淪,，神農(nóng)黃帝相與,，繼天立極而宗統(tǒng)之傳有自來矣，堯舜禹湯文武更相授受中天地為三綱五常之主,，皋陶伊傅周召又相與,，輔相施諸天下為文明之治，孔子不得行道之任,，乃集群圣之法,，作《六經(jīng)》為萬世師，而回參伋軻實傳之,，上下數(shù)千年無二說也,，軻之后，失其傳,，天下騖于俗學(xué),，蓋千數(shù)百馀年，昏昏冥冥,，醉生夢死不自覺也,，及濂溪先生與，河南二程先生卓然以先知先覺之資相繼而出,，濂溪不由師傳獨得于天提綱,，啟鑰其妙具在《太極》一圖，而《通書》四十章又以發(fā)圖之所未盡,，上與羲皇之易相表里而下以振孔孟不傳之墜緒,，所謂再辟渾淪,，二程親受其旨，又從而光大之,，故天理之微,，人倫之著，事物之眾,，鬼神之幽與凡造道,，入德之方，修己治人之術(shù),，莫不秩然有條理,，備見于易傳遺書，使斯世之英才志士得以探討服行而不失其所歸,，河洛之閒斯文洋洋與洙泗并聞,，而知者有朱文公又即其遺言遺旨益精明而瑩白之，上以達(dá)群圣之心,，下以統(tǒng)百家而會于一,，蓋所謂集諸儒之大成而嗣周程之嫡統(tǒng)粹乎，洙泗濂洛之淵源者也,。 果齋李氏曰：太極之妙,，立乎形氣未具之先，而行乎氣形已具之內(nèi),，蓋造化之樞,，紐品匯之根柢也。人之生也,，全而得之,，其體則有仁義禮智之性，其用則有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情,，而心兼統(tǒng)焉以之,，應(yīng)事接物莫不各有當(dāng)然之則，而自不容己者,，是則所謂道也斯道也,，無物不有，大而至于天地之運,，小而至于一塵之微,，不能外也，無時不然,，遠(yuǎn)而至于古今之變,，近而至于一息之頃，不能違也，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極也,，合而言之，萬物統(tǒng)體一太極也,，是故,，自一而萬則體統(tǒng)燦然而不可亂，自萬而一則根本渾然而未嘗離,，體用一源也,。隱顯無閒也，朱子之道之至,，其與太極為一者歟。蓋自夫子設(shè)教,，沬泗以博文約禮授學(xué)者,，顏子子思孟子相與共守之，未嘗失墜,，其后正學(xué)失傳,，士各以意為學(xué)，其務(wù)于該洽者,，既以聞見積累自矜而流于泛濫駁雜之歸,，其溺于徑約者，又謂不立文字,，可以識心,，見性而陷于曠蕩空虛之域，寥寥千載而后,，周程張子出焉,，歷時未久，浸失其真,，朱子出而后合伊洛之正傳,，紹鄒魯之墜，緒前賢后賢之道,，該遍全體,，其亦可謂盛矣，蓋古者易更三古而混于八索,，詩書煩亂禮樂散亡而莫克正也,，夫子從而贊之，定之,，刪之,，正之，又作《春秋》六經(jīng)始備以為萬世道德之宗主,，秦火之馀,，六經(jīng)既已爛脫,，諸儒各以己見妄穿鑿為說，未嘗有知道者也,，周程張子其道明矣,，然于經(jīng)言，未暇釐正,，一時從游之士,，或殊其旨遁而入于異端者有矣，朱子于是考訂訛謬,，探索深微,，總裁大典，勒成一家之言,，仰包純古之載籍,，下采近世之文獻(xiàn)，集其大成以定萬世之法,，然后斯道大明如日中天,，有目者皆可觀也，夫子之經(jīng)得先生而正,，夫子之道得先生而明,，起斯文于將墜，覺來裔于無窮,，雖與天壤俱敝可也,，后世雖有作者其不可及也夫。 西山真氏曰：道之大原出于天,，其用在天下,，其傳在圣賢，此子思子之《中庸》所以有性道教之別也,，蓋性者智愚所同得道者,，古今所共由而明道闡教以覺斯人則非圣賢莫能與，故自堯舜至于孔子率五百歲而圣人出,，孔子既沒,，曾子子思與，孟軻氏復(fù)先后而推明之,，百有馀年之閒,，一圣三賢更相授受，然后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所以開天,，常立人紀(jì)者,，燦然昭陳垂示罔極，然則天之生圣賢也，夫豈茍然哉,。不幸戰(zhàn)國嬴秦以后,，學(xué)術(shù)渙散無所統(tǒng)盟，雖以董相韓文公之賢相望于漢唐,，而于淵源之正,，體用之全猶有未究其極者，故僅能著衛(wèi)道之功于一時,，而無以任傳道之責(zé)于萬世,，迨至我宋，大儒繼出,，以主張斯文為己任,，蓋孔孟之道，至周子而復(fù)明,，周子之道至二程子而益明,，二程之道至朱子而大明，其視曾子子思鄒孟氏之傳,，若合符節(jié)，豈人之所能為也哉,。天也,。 臨川吳氏曰：道之大原出于天，羲農(nóng)黃帝繼天立極,，是謂三皇道統(tǒng)之傳實始于此,，黃帝而后少皞顓頊高辛繼之通堯舜謂之五帝堯舜禹湯君臣也，而并生唐虞之際所以為盛也,，成湯伊尹生于商之初興,，而傅說生于商之中世，文武周召生于周之盛時,，而夫子生于周之既衰,，夫子以來始不得位而圣人之道不行，于是始教授弟子,，而惟顏曾得其傳,，顏子早死，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傳之孟子,，孟子沒而不得其傳焉，至周子始有以接乎孟子之傳,，于千載之下,，二程子則師于周子而傳其學(xué)，后又有朱子集周程之大成，是皆得夫道統(tǒng)之傳者也,，圣賢繼作,，前后相承，吾道正脈賴以不墜,。 《周子》山谷黃氏曰：茂叔人品甚高,，胸中灑落如光風(fēng)霽月，好讀書雅意林壑,，初不為人窘束,。短于取名而專于求志，薄于徼福而厚于得民,，菲于奉身而燕及 嫠,，陋于希世而尚友千古。程子曰：自爾見茂叔后,，吟風(fēng)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也,。之意又曰：茂叔窗前草不除。問之,，云與自家意思一般,。 延平李氏曰：黃山谷謂周子灑落如光風(fēng)霽月，此善形容有道者氣象,。 朱子曰：山谷謂周子灑落者,，只是形容一個清明高遠(yuǎn)之意，若有一毫私吝心,，何處更有此等氣象耶,。只如此有道者，胸懷表里亦自可見,?！∠壬诋?dāng)時，人見其政事精絕,，則以為宦業(yè)過人,；見其有山林之志，則以為襟懷灑落,，有仙風(fēng)道氣,，無有知其學(xué)者。惟程大中知之,。宜其生兩程夫子也,。 先生博學(xué)力行聞道甚早,，遇事剛果有古人風(fēng),，為政精密,，嚴(yán)恕務(wù)盡道理?！∠壬殴藕昧x,，以名節(jié)自砥礪，奉己甚約,，俸祿盡以周宗族,，奉賓客，家無百錢之儲,，襟懷飄灑,，雅有高趣，尤樂佳山水,，遇適意處,，或徜徉終日，廬山之麓有溪焉發(fā)源于蓮華峰下,，潔清紺寒,，下合于湓江，先生濯纓而樂之,，因寓以濂溪之號,。 濂溪清河,。季通云其學(xué)精愨深密,。孔經(jīng)甫嘗祭以文曰：公年壯盛,，玉色金聲，從容和毅,，一府皆傾,。墓碑亦謂其精密嚴(yán)恕氣象可想矣?！≈茏涌吹眠@理熟,，縱橫妙用，只是這數(shù)個字都括盡了,。周子從理處看,，邵子從數(shù)處看，都只是這理,。劉砥曰：畢竟理較精粹,。曰：從理上看則用處大，數(shù)自是細(xì)碎,?！枺褐茏邮菑纳厦嫦鹊?。曰：也未見得是恁地否。但是周先生天資高,，想見下面工夫也不大段費力,。 今人多疑濂溪出于希夷,，鄭可學(xué)曰：濂溪書具存,，如太極圖，希夷如何有此說,。曰：張忠定,，公嘗云：公事有陰陽，此說全與濂溪同,。忠定見希夷,，蓋亦有些來歷。但當(dāng)時諸公知濂溪者,，未嘗言其有道,。曰：此無足怪。程大中獨知之,。曰：然,。又道：明道之學(xué)，后來故別,。但其本自濂溪發(fā)之,，只是此理推廣之耳。但不如后來程門受業(yè)之多,。曰：當(dāng)時既未有人知,，無人往復(fù)，只得如此,?！∏貪h以來，天下之士莫知所以為學(xué),，是以天理不明而人欲熾,，道學(xué)不傳而異端起，人挾其私智以馳騖一世,，宋興有濂溪者作,，然后天理明而道學(xué)之傳復(fù)續(xù)，蓋有以闡,，夫太極陰陽五行之奧,，而天下之為中正仁義者，得以知其所自來,，言圣學(xué)之有要,，而下學(xué)者知勝私,，復(fù)禮之可以馴致于上達(dá)明天下之有本，而言治者知誠心端緒之可以舉而措之于天下,，其所以上接洙泗千載之統(tǒng),，下啟河洛百世之傳者，脈絡(luò)分明而規(guī)模亦宏遠(yuǎn)矣,。先生之學(xué),，性諸天，誠諸己,，而合乎前圣,，授受之，統(tǒng)又得二程以傳之,，而其流遂及于天下,，非有爵賞之勸，刑辟之威,，而天下學(xué)士靡然鄉(xiāng)之,。 南軒張氏曰：濂溪始學(xué)陳希夷，后來自有所見,，其學(xué)問如此,，而舉世不知，為南安獄,，掾日惟程大中始知之,，可見無分毫矜誇，此方是樸實頭下工夫底人,。自孟子沒,，圣學(xué)失傳，歷世久遠(yuǎn),，其閒儒者非不知尊敬孔孟而講習(xí)六經(jīng)至考,，其所得則不越于詁訓(xùn)文義之閒而止矣。于所謂圣人之心,，所以本諸天地而措諸天下與來世者,，蓋鮮克涉其藩而況睹其大全者哉,。惟周先生出乎千載之后而有得于太極之妙,，今其圖與書具存，道學(xué)有傳,，實在乎此,。 自秦漢以來,，言治者汨于五伯功利之習(xí),，求道者淪于異端空虛之說,，故言治者若無預(yù)于學(xué)而求道者，反不涉于事孔孟之書僅傳,，而學(xué)者不得其門,，而入生民不克睹乎三代之盛可勝嘆哉。惟濂溪先生崛起于千載之后,，獨得微旨,，于殘編斷簡之中推本太極以及乎。陰陽五行之流,，布人物之所以生化,，于是知人之為至靈而性之為至善，萬理有其宗,，萬事循其則,，舉而措之則可見，先生之所以為治者,，皆非私智之所出,，孔孟之意于以復(fù)明?！∠壬畬W(xué),，淵源精粹，實自得于其心,，而其妙乃在《太極》一圖,，窮二氣之所根，極萬物之所行,，而明主靜之為本以見,，圣人之所以立人極，而君子之所當(dāng)修為者,，故其所養(yǎng),，內(nèi)充闇然而日章，雖不得大施于時,，而蒞官所至,，如春風(fēng)和氣，隨時發(fā)見,，被飾萬物,，百世之下，聞其風(fēng)者猶將咨嗟興起之不暇,?！∪ス乓孢h(yuǎn)，儒學(xué)陵夷先生起于遠(yuǎn),，方乃超然有所自得,，于其心本乎易之太極中庸之,，誠以極乎天地萬物之變化，其教人使之志伊尹之志,，學(xué)顏子之學(xué),，推之于治先生之禮樂，刑政可舉而行,，如指諸掌,，于是河南二程先生兄弟從而得其說，推明究極之廣大精微,，殆無馀蘊,，學(xué)可以至于圣治，不可以不本于學(xué),，而道德性命初不外乎日用之實,，而诐淫邪遁之說皆無以自隱其形，可謂盛矣,，然則先生發(fā)端之功顧不大哉,。 北山陳氏曰：昔夫子之道其精微在易，而所以語門人者皆日用常道,，未嘗及易也,。夫子沒，門人各以所聞傳道于四方者,，其流或少差,，獨曾子子思之傳得其正，子思復(fù)以其學(xué)授孟軻氏,，斯時也,，百氏之說昌矣，孟軻氏沒,，又曠千載而泯不傳,，濂溪周子出，始發(fā)明孔子易道之蘊,，提其要以授哲人,，既又手為圖筆為書，然后孔氏之傳復(fù)續(xù),，凡今之學(xué)知有孔子大易之蘊《大學(xué)》,、《中庸》七篇之旨?xì)w者，皆自先生發(fā)之,，先生之功在后學(xué)深長且遠(yuǎn)者以此也,。 鶴山魏氏曰：周子奮自南服,，超然獨得以上承孔孟氏垂絕之緒,，河南二程子神交心契,，相與疏瀹闡明而圣道復(fù)著，曰誠曰仁曰太極曰性命曰陰陽曰鬼神曰義利,，綱條彪列分限曉然,，學(xué)者始有所準(zhǔn)的，于是知身之貴,，果可以位天地,，育萬物，果可以為堯舜,，為周公仲尼,，而其求端用力又不出乎暗室屋漏之隱躬行日用之近，亦非若異端之虛,，寂百氏之支離也,。 濂溪奮乎百世之下,，始探造化之至,，賾建圖著書闡發(fā)幽秘，即斯人日用常行之際,，示學(xué)者窮理,，盡性之歸，使誦其遺言者始得以曉然,，于洙泗之正傳而知世之所謂學(xué)者非滯于俗,，師則淪于異端，蓋有不足學(xué)者于是,，二程親得其傳而圣學(xué)益以大振,，雖三人于時，皆不及大用,，而嗣往圣開來哲發(fā)天理正人心,，使孔孟絕學(xué)獨盛于宋朝而超出乎百代，功用所關(guān)誠為不小,。 臧氏格曰：先生所得之奧不俟師傳,，匪由知索神交心契固已，得其本流不然,，嗜溪流之紺寒,，愛庭草之交翠體，夫子之無言窮,，顏淵之所以樂是果,，何味而獨嚅嚌之耶。故能發(fā)前圣之所未發(fā)，覺斯人之所未覺,，使高遠(yuǎn)者不墮于荒,，忽循守者不淪于滯，固私意小智何所容其巧,，詭經(jīng)僻說何所肆其誣,，功用豈不偉哉。 《程子》〈明道〉伊川序先生行實曰：先生資稟既異而充養(yǎng)有道,，純粹如精金,，溫潤如良玉，寬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誠貫于金石，孝悌通于神明,，視其色則接物也,。如陽春之溫，聽其言則入人也如時雨之潤,，胸懷洞然,，徹視無閒，測其蘊則浩乎若滄溟之無際,，極其德美言蓋不足以形容,，其行己內(nèi)主于敬，而行之以恕見善,，若出諸己,，不欲弗施于人，居廣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動有常,，自十五六時聞汝南周茂叔論道，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濫于諸家,，出入于老釋者幾十年,，反求諸六經(jīng)而后得之，明于庶物,，察于人倫,，知盡性至命必本于孝悌，窮神知化由通于禮樂,，辯異端似是之非,，開百代未明之惑，秦漢而下未有臻斯理也，謂孟子沒而圣學(xué)不傳,，以興起斯文為己任,，其言曰：道之不明，異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難辯,，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入人也,，因其高明,，自謂之窮神知化而不足以開物成務(wù)言為無不周遍，實則外于倫理窮深極微而不可入堯舜之道,，天下之學(xué),，非淺陋固滯則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誕妖異之說競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濁，雖高才明智膠于見聞,，醉生夢死不自覺也,，是皆正路之蓁蕪圣門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先生進(jìn)將覺斯人退,，將明之書，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言平易易知，賢愚皆獲其益,，如群飲于河,，各充其量，其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誠意,，至于平天下灑掃應(yīng)對，至于窮理,，盡性循循有序,，其接物辯而不閒感而能通，教人而人易從,，怒人而人不怨,，賢愚善惡咸得其心狡偽者，獻(xiàn)其誠暴，慢者致其恭聞風(fēng)者,，誠服覿德者心醉,。藍(lán)田呂氏曰：先生負(fù)特立之才，知大學(xué)之要,，博聞強記,，躬行力究，察倫明物極其所止,，渙然心釋,，洞見道體，其造于約也,，雖事變之感不一應(yīng)之,，以是心而無窮，雖天下之理至,，眾知反之,，吾身而自足其致于一也，異端并立而不能移,，圣人復(fù)起而不與易,，其養(yǎng)之成也和氣充浹，見于聲容然,，望之崇深不敢慢也,，遇事優(yōu)為從容不迫然，誠心懇惻弗之措也,，其自任之重也,，寧學(xué)圣人而未至不欲，以一善成名,，寧以一物不被澤為,，己病不欲以一時之利為己功，其自信之篤也,，吾志可行,，不茍潔其去就，吾義所安,，小官有所不屑也,。 廣平游氏曰：時有同明道先生在臺列者，志未必同,，然心慕其為人,，嘗語人曰：他人之賢者猶可得而議也，乃若伯淳則如美玉然,，反覆視之,，表里洞徹,，莫見疵瑕。 或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如伯淳,，莫將做天下一人看。龜山楊氏曰：固是,。 上蔡謝氏曰：先生坐如泥塑人,，接人則渾是一團(tuán)和氣?！W(xué)者須是胸懷擺脫得開始得,，有見先生在鄠縣作簿時，詩云云淡風(fēng)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予心樂，將謂偷閑學(xué)少年,，看他胸懷直是好與曾點底事一般,，又詩云閑來無事不從容，睡覺東窗日已紅,，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fēng)云變態(tài)中,。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自豪雄,。明道擺脫得開為他所過者化,。華陽范氏曰：先生以獨智自得去圣人千有馀歲，發(fā)其關(guān)鍵直睹堂奧,，一天地之理,，盡事物之變，故其貌肅而氣和,，志定而言厲,，望之可畏，即之可親,，叩之者無窮從容以應(yīng)之,，其出愈新，真學(xué)者之師也,。 河閒劉氏曰：先生德性充完,，粹和之氣盎于面背,，樂易多恕，終日怡悅,，未嘗見其忿厲之容,。 河南朱氏曰：先生之學(xué)，以誠為本,，仰觀乎天清明穹窿日月之運,，行陰陽之變化所以然者誠而已，俯察乎地廣博持載山川之融,，結(jié)草木之蕃殖,，所以然者誠而已，人居天地之中,，參合無閒純亦不已者其在茲乎,。先生得圣人之誠者也，才周萬物而不自以為,，高學(xué)濟(jì)三才而不自以為是,，行貫神明而不自以為異，識照古今而不自以為得,，至于六經(jīng)之奧義,，百家之異說研窮搜抉判然，胸中天下之事,，雖萬變交于前而燭之不失毫釐,，權(quán)之不失輕重，凡貧賤富貴死生皆不足以動其心,，非所得之,，深所養(yǎng)之，厚能至是,，與蓋其所知,，上極堯舜三代帝王之治，其所以包涵博大悠遠(yuǎn),，纖悉上下與天地同流,，下至行師用兵戰(zhàn)陣之法，皆造其極外之外國,，情狀山川道路之險易邊鄙防戍斥堠控帶之要,，靡不究知，其吏事操決文法簿書又皆精密詳練,，而所有不能試其萬一,。河閒邢氏曰：先生德性絕人，外和內(nèi)剛,，眉目清峻,，語聲鏗然,，恕早從先生之弟學(xué)，初見先生于磁州,，其氣貌清明夷靜,，其接人和以有容，其斷義剛而不犯,，其思索妙通精義,，其言近而測之益遠(yuǎn)，恕蓋始恍然自失而知天下有成德,，君子所謂完人者若先生是已,。武夷胡氏曰：圣人志在天下國家與，常人志在功名,，全別孟子傳圣人之道,，故曰予豈若是小丈夫哉。諫于其君而不受則悻悻然,，見于其面去則窮日之力,，且看圣人氣象則別明道，卻是如此元豐中,，有詔起呂申公司馬溫公,，溫公不起,，明道作詩送申公,，又詩寄溫公，其意直是眷眷在天下國家,，雖然如此,，于去就又卻分明不放過一步。 范陽張氏曰：明道書窗前,，有草茂覆砌,，或勸之芟，明道曰：不可,，欲常見造物生意,。又置盆池畜小魚數(shù)尾,，時時觀之,，或問其故，曰：欲觀萬物自得意,，草之與魚,，人所共見,，惟明道見草則知生意，見魚則知自得意,，此豈流俗之見可同日而語哉,。 朱子曰：明道說話渾淪煞高,，學(xué)者難看?！∶鞯勒f底話恁地動彈流轉(zhuǎn),。 《程子》〈伊川〉司馬光呂公著嘗言于朝曰：程頤之為人，言必忠信,，動遵禮義,，實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又曰：頤道德純備,，學(xué)問淵博，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有制禮作樂之具,，實天民之先覺，圣代之真儒也,。公著又言曰：程頤年三十四有特立之操,，出群之姿，洞明經(jīng)術(shù),，通古今治亂之要,，實有經(jīng)世濟(jì)物之才，非同拘士曲儒徒,，有偏長使在朝廷,，必為國器。王巖叟嘗言于朝曰：程頤學(xué)極圣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純粹,，與其兄顥俱以德行顯于時。又曰：頤抱道養(yǎng)德之日久,，而潛神積累之功深靜,，而閱天下之義理者多必有嘉言以新圣聽。 明道嘗曰：異日能尊師道是,，吾弟若接引后學(xué)隨人才而成就之,，則不敢讓。 或謂自秦漢以下卓乎天下之習(xí)不能蔽也,，程正叔而已觀正叔所言,，未嘗務(wù)脫流俗，只是一個是底道理,，自然不墮流俗中,，龜山楊氏曰：然，觀其論婦人不再適人以謂寧餓死,，若不是見得道理分明,，如何敢說這樣話,。 邵氏伯溫曰：先生嘗渡漢江，中流船幾覆,，舟中人皆懼,，先生獨正襟安坐如常，問之,，曰：心存誠敬爾,。河南朱氏曰：伊川先生以言乎道，則貫徹三才而無一毫之有閒,，以言乎德則并包眾美而無一,，善之或遺，以言乎學(xué)則博古通今,，而無一物之不知,，以言乎才則開物成務(wù)，而無一理之不總,。 胡安國言于朝曰：程頤修身行法規(guī)矩準(zhǔn)繩,，獨出諸儒之表，雖崇寧閒,，曲加防禁學(xué)者私相傳習(xí),，其后門人稍稍進(jìn)用傳者浸廣，士大夫爭相淬礪而其閒志利祿者托其說以自售,，分黨相排眾論,，洶洶深誚其徒而乃上及于頤，竊以為過矣,，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訓(xùn)萬世,，無非《中庸》,，然中庸之義不明久矣,，自頤兄弟始發(fā)明之然后其義可思而得也，不然,，則或謂高明所以處己,，中庸所以應(yīng)事接物，本末上下析為二途而其義不明矣,，士學(xué)宜師孔孟,，此其至論也，然孔孟之道不傳久矣,，自頤兄弟始發(fā)明之而后其道可學(xué)而至也,，不然，則或以六經(jīng)語孟之書資口耳,，取世資以干祿愈不得其門而入矣,，今欲使學(xué)者蹈中庸師孔孟,，而禁使不得從頤之學(xué)，是入室而不由戶也,，不亦誤乎,。 范陽張氏曰：伊川之學(xué)，自踐履中入,，故能深識圣賢氣象如曰孔子元氣也,，顏子景星慶云也，孟子有泰山巖巖氣象,，自非以心體之安能別白如此,。 朱子曰：先生游太學(xué)時，胡翼之方主教導(dǎo),，嘗以顏子所好何學(xué)論試諸生,，得先生所試大驚，即延見,，處以學(xué)職,，呂希哲與先生鄰齋首以師禮事焉，既而四方之士從游者日益眾,?！∠壬晔松蠒I下，勸仁宗以王道為心,，生靈為念,，黜世俗之論，期非常之功,。 問前輩,，多言伊川似孟子，曰：不然,，伊川謹(jǐn)嚴(yán)雖大,， 故以天下自任其實，不似孟子,?！枺撼滔壬?dāng)初進(jìn)說只以圣人之說為可，必信先王之道為可,，必行不狃滯于近規(guī)不遷惑于眾,，口必期致天下如三代之世，何也,。曰：也不得不恁地說,，如今說與學(xué)者也，只得教他依圣人言語，恁地做去,，待他就里面做工夫,，有見處，便自知得圣人底是確然恁地,?！∮芯桃链ㄖ鴷灰允鹃T人者，再三誦之,，先生不以為然也,。因坐復(fù)嘆。曰：公恨伊川著書不以示人,，某獨恨當(dāng)時提撕也不緊,。故當(dāng)時門人弟子布在海內(nèi)，炳如日星,，自今觀之,，皆不滿人意。只今易傳一書散滿天下,，家置而人有之,，且道誰曾看得他個。果有得其意者否,。果曾有行得他個否,。 問：伊川臨終時,，或曰：平生學(xué)底,，正要今日用。伊川開目曰：說要用,，便不是,。此是如何。曰：說要用,，便是兩心,。 書伊川帖曰：近世學(xué)者閱理不精,，正坐讀書太草草耳,，況春秋大義數(shù)十，炳若日星,，固已見于傳序而所謂不容遺忘者，又非先生決不能道也,，夫三綱五常,，人倫大法有識以上即能言之，而臨小利害輒以失其所守，正以學(xué)不足以全其本心之正,，是以無所根著而忘之耳,，既有以自信其不容遺忘又不覺因事而形于筆，札之閒非先生之德盛仁,，熟左右逢原能及是耶,。 張子曰：昔嘗謂伯淳優(yōu)于正叔，今見之,。果然,，其救世之志甚誠切，亦于今日天下之事盡記得熟,?！W(xué)者不可謂少年，自緩便是四十五十二,，程從十四五歲時便銳然欲學(xué)圣人,，今盡及四十未能及顏閔之徒，伊川可如顏子然,，恐未如顏子之無我,。 滎陽呂氏曰：二程之學(xué)，以圣人為必可學(xué)而至,，而己必欲學(xué)而至于圣人,。 嵩山晁氏曰：伊川嘗謂明道云吾兄弟近日說話太多，明道云使見呂晦叔則不多不少,，見司馬君實則不得不多,。 武夷胡氏曰：程氏之文，于易則因理以明象而知體用之一源,，于春秋則見諸行事而知圣人之大用,，于諸經(jīng)語孟則發(fā)其微指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程氏之行,，其行己接物,，則忠誠動于州里，其事親,，從兄則孝弟顯于家庭,，其辭受取舍，非其道義則一介不以取與諸人,，雖祿之千鐘不顧也,。 昔嘗見鄒志完論近世人物,，因問程明道如何,，志完曰：此人得志使萬物各得其所。又問：伊川如何。曰：卻不得比明道,。又問：何以不得比,。曰：為有不通處。曰：伊川不通處必有言行可證,，愿聞之,。志完色動，徐曰：有一二事恐門人或失其傳,，后來在長沙再論二先生學(xué)術(shù),。志完卻曰：伊川見處極高。因問何以言之,，曰：昔鮮于侁曾問顏子在陋巷不改其樂,，不知所樂者何事。伊川卻問曰：尋常道顏子所樂者何,，侁曰,，不過是說顏子所樂者道，伊川曰：若說有道可樂,，便不是顏子,。以此知伊川見處極高。 五峰胡氏曰：二程倡久絕之學(xué)于今日,，其功比于孔子作春秋孟子辟楊墨,。 馮氏忠恕曰：王霖言，明道伊川隨侍大中知漢州,，宿一僧寺,，明道入門而右從者皆隨之，伊川入門而左獨行,，至法堂上相會,，伊川自謂，此是頤不及家兄處,，蓋明道和易人皆親近,，伊川嚴(yán)重人不敢近也。朱子曰：明道伊川先生之學(xué)以大學(xué)論語孟子中庸為標(biāo),，指而達(dá)于六經(jīng),，使人讀書窮理，以誠其意,，正其心,，修其身，而自家而國以及天下,，其道坦然而明,，其說簡而通,，其行端而實,，是蓋將有以振百代之沈迷而納之圣賢之域,，其視一時之事業(yè)，詞章論議氣節(jié)所系孰為輕重,，所施孰為短長,，當(dāng)有能辨之者?！∶鞯赖滦詫挻?，規(guī)模廣闊，伊川氣質(zhì)剛方,，文理密察,，其道雖同而造德各異，故明道嘗為條例司官不以為浼,，而伊川所作行狀乃獨不載,，其事明道猶謂青苗可且放過而伊川乃于西監(jiān)一狀，較計如此,，此可謂不同矣,，然明道之放過乃孔子之獵較為兆，伊川之一一理會乃孟子之不見諸侯也,，此亦何害其為同耶,。但明道所處是大賢以上事，學(xué)者未至而輕議之,，恐失所守,，伊川所處雖高，然實中人皆可跂及,，學(xué)者只當(dāng)以此為法則,，庶乎寡過矣，然又當(dāng)觀用之淺深,，事之大小,，裁酌其宜，難執(zhí)一意,，此君子所以貴窮理也,。 濂溪在當(dāng)時,，無有知其學(xué)者,。惟程大中獨知之。明道當(dāng)初想明得煞容易,，便無那渣滓,。只一再見濂溪,，當(dāng)時又不似而今有許多言語出來。不是他天資高,，見得易,，如何便明得?；騿枺哼z書中載明道語,，便自然灑落明快。曰：自是他見得容易,。伊川易傳卻只管修改,，晚年方出其書。若使明道作,，想無許多事,。嘗見門人有祭明道文云：先生欲著樂書，有志未就,。不知其書要如何作,。 問：明道濂溪俱高,，不如伊川精切,。曰：明道說話超邁，不如伊川說得的確,。濂溪也精密,，不知其他書如何，但今所說這些子,，無一字差錯,。明道之言，發(fā)明極致,，通透灑落,，善開發(fā)人，伊川之言,，即事明理,，質(zhì)愨精深，尤耐咀嚼,，然明道之言,，一見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賢愚皆獲其益,，伊川之言，乍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于玩索者不能識其味,，此其自任所以有成人材，尊師道之不同,?！∶鞯罍喨惶斐桑环溉肆?，伊川工夫造極,，可奪天巧,?！∶鞯勒Z宏大，伊川語親切,?！∶鞯浪娚蹩ィ收f得較快,，初看時便好,，子細(xì)看亦好?！∶鞯姥哉Z盡寬平,；伊川言語初難看，細(xì)讀有滋味,。其說大處自與伊川合,，小處卻時有意見不同?！枺好鞯涝瘁尷蠒?，伊川則莊列亦不曾看。曰：后來須著看,。不看,，無緣知他道理?！∫链ê脤W(xué)論,，十八時作。明道十四五便學(xué)圣人,，二十及第,，出去做官，一向長進(jìn),。定性書是二十二三時作,。是時游山，許多詩甚好,?！枺好鞯揽杀阮佔?，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顏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孟子處。然伊川收束檢制處,，孟子卻不能到,。 問：明道到處響應(yīng),，伊川入朝成許多事,，此亦可見二人用處。曰：明道從容,，伊川都挨不到,。問：伊川做時似孟子否。曰：孟子較活絡(luò),。問：孟子做似伊尹否,。先生首肯?！』蛑^二程之于濂溪亦若橫渠之于范文正公耳,。曰：先覺相傳之秘，非后學(xué)所能窺測,，誦其詩,，讀其書，則周范之造詣固殊,，而程張之契悟亦異,，如曰仲尼顏子所樂，吟風(fēng)弄月以歸,，皆是當(dāng)時口傳心授的當(dāng)親切處,，后來二先生舉示后學(xué)，亦不將作第二義看,，然則行狀所謂反求之六經(jīng)然后得之者,，特語夫功用之大全耳，至其入處,，則自濂溪不可,，誣也，若橫渠之于文正則異于是,，蓋當(dāng)時粗發(fā)其端,，而已受學(xué)乃先生，自言此，豈自誣者耶,。大抵近世諸公知濂溪甚淺,，如呂氏童蒙訓(xùn)記，某嘗著通書,，而曰用意高遠(yuǎn),，夫通書太極之說所以明天理之根源，究萬物之終始,，豈用意而為之,。又何高下遠(yuǎn)近之可道哉?！枺簩W(xué)于明道,，恐易開發(fā)；學(xué)于伊川,，恐易成就,。曰：在人用力。若不用力,，恐于伊川無向傍處。明道卻有悟人處,?！∧匙允奈鍟r讀程張書，至今四十馀年,，但覺其義之深,，指之遠(yuǎn)，而近世紛紛所謂文章議論者,，殆不足復(fù)過眼,，信乎。孟氏以來一人而已,，然非用力之深者亦無以自信其必然也,。 南軒張氏曰：二程先生始嘗受學(xué)于周先生，而其自得之深充養(yǎng)之至精粹純密,，更益光大,，圣門之大全至是發(fā)明無馀憾矣?！∽x諸先生之書,，惟覺二程先生完全精粹，愈讀愈無窮,，不可不詳,，味也?！《壬越虒W(xué)者不越于居敬窮理二事,，取其書反復(fù)讀之則可以見蓋,，居敬有力則其所窮者愈精，窮理浸明則其所居者有地,，二者蓋互相發(fā)也,。 二先生其猶一氣之周流乎,。何其理之該而不偏,，辭之平而有味也，讀遺書《易傳》,，他書真難讀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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