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列 平 青年時代的羅章龍先生 1953年全國高教院系調(diào)整時,,羅章龍先生所在的湖南大學經(jīng)濟系并入中南財經(jīng)學院,他本人在財院圖書館工作,。 羅章龍先生是中共早期著名的黨員,,青年時曾被毛澤東稱之為“三個半朋友”中的一個,是湖南新民學會的重要發(fā)起人之一,。不僅如此,,他還是北京共產(chǎn)主義小組成員,并參與領(lǐng)導了京漢鐵路大罷工,。對這樣一位有著非凡革命經(jīng)歷的老前輩,,我能與他相識,并有一段交往實屬難得,。但由于當時我的年齡太小,,許多往事隨著歲月的流失大都忘卻了,可仍殘留了一些片段深深地印刻在腦海里,。 “他是毛主席的朋友” 1962年底,,我家從校西區(qū)搬遷到校外東區(qū),從過去住平房變更到住樓房,,當時的心情特別高興,。外東區(qū)宿舍與校園著隔一條馬路,在蛇山腳下有兩棟建于50年代初期的樓房,。樓高三層,,樓房的建筑很特別,臥房與廚房,、衛(wèi)生間不在一個層面上,。由于全樓的廚房都建在北面,因而在高出三樓臥房的北面就形成一個十五,、六平方米的大曬臺,。而要從一樓上二、三樓,,則必須走公用臺階從各家廚房前通過,。 我家住二樓,老先生住三樓,。剛搬來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每到上下班的時候,總有一個個子不高(大約1.62米),滿頭白發(fā),,穿著藍色中山裝的老人從我家廚房門前走過,。他手里拿著一根拐杖,上下樓時步履穩(wěn)健,,與他人在樓梯道相遇時總是面帶微笑,,點頭致意,客氣謙讓,,彬彬有禮,。 當時學校附小設在校園內(nèi),為了過馬路的安全,,母親每天早晨送我上學,。有一次過馬路時與這位老先生不期而遇,都在路旁等汽車過去,。母親上前與他打招呼“羅先生,,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老先生面帶微笑回應著。母親趕緊拉著我的手說:“叫羅爺爺好,!”這時我才知道他姓“羅”,。老先生摸著我的頭問:“小朋友,,上幾年級了,?”“一年級”。他點了點頭,,連聲說:“好,!好!小朋友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從此,,我們倆就算認識了,,他每次見到我,叫我“小朋友”,,而我則叫他“羅爺爺”,。 一天放學后,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住在一樓李教授的小女兒(華師一附中的學生),,她很神秘地對我說:“你知道嗎,,住三樓的羅爺爺過去跟毛主席是朋友呢!”“真的!”我聽了十分驚訝,,完全無法將他(一個小老頭)與毛主席聯(lián)系起來,。李姐姐則肯定說:“你要是不信,回去問你媽媽,?!庇捎谀赣H的回答摸棱兩可,使我下決心一定要當他的面問清楚,。 那時侯小孩子們的玩法即簡陋又老土,,無非就是一群人在地上彈玻璃球、滾鐵環(huán),、扔沙包或者放自己糊的風箏,。一天下午,我學著那些大孩子從曬臺上攀到屋頂放風箏,。當風箏飛起來后,,便得意洋洋地坐在屋頂尖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不知什么時候老先生也來到了曬臺上,,見我坐在屋頂放風箏,便大聲喊我下來,。我本不想理他,,但又怕他向父母告狀,加之還有事情要問他,,于是極不情愿地收回風箏,,從屋頂翻了下來。 “小朋友,,以后可千萬不要再上屋頂放風箏了,。一來危險,不小心就會摔下來,;二來容易踩碎屋瓦,,下雨就會漏的”老先生操著尖細的湖南話對我說。 我應付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隨后,,便問道:“羅爺爺,,聽一樓的姐姐說,你過去與毛主席是朋友,,這是真的嗎,?” 老先生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認真地點點頭,,回答道:“是羅,!” “那太好了!”當時我剛擔任班少先隊小隊長,,總想組織一些有意義的活動,,給大家露一手。李姐姐的話得到了證實后,,我便想到請老先生給班小隊講講毛主席的故事,,這不是一次很有意義的小隊活動嗎。 “羅爺爺,,既然你過去與毛主席是朋友,,那你一定知道很多毛主席的故事。你能不能給我們班少先隊員講一講毛主席的故事,?” 老先生聽我這么一說,,沉默了好一會,最后總算點頭同意了,。 我們班有30多人,,由于剛剛組建少先隊不久,整個小隊也就七,、八個人,。一個星期六的下午上完課后,我?guī)е瑢W來到我家三樓曬臺上,,聽老先生給我們講毛主席的故事,。老先生從怎么認識毛主席講起,一直講到他以后又在北京大學與毛主席一起學習,,一起生活的事情,。雖然天色早已黑了,,但同學們都聽的十分入神,。最后,還是老先生打住了話題,,說時間很晚了,,大家都要回去吃飯了,以后再跟同學們講,。 請老先生給我們講毛主席故事一事,,后來在學校傳開了。當時我很得意,,以為會受到老師的表揚,。哪曾想,,兩天以后,班主任對我說,,以后不允許我再組織這樣的活動,。要是不聽話,就不讓我擔任小隊長了,。至于為什么,?班主任沒有講,我也不敢問,,但這個問題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結(jié),。 有一次路遇老先生,老先生問我,,什么時候再帶同學來聽他講毛主席的故事,。我吱吱唔唔地說現(xiàn)在沒時間,以后有時間再來,。此后,,老先生就沒有再提此事。直到文化大革命爆發(fā),,我心中的結(jié)才算解開了,。老先生過去與毛主席是朋友,這不假,!但是,,老先生曾有一段十分尷尬的歷史。在當時的極左年代,,這段尷尬的歷史就成了他的污點,,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之只要他開口講話,,就是在放毒,。我請他講毛主席的故事,本應是好事,,但在有些人看來,,他是在毒害青少年,是在夸贊自己,,為自己涂脂抹粉,,當然就不允許我組織同學再去了。現(xiàn)在回想此事,,真是可悲也,! “我沒有反對毛主席,也沒有出賣黨的機密” 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爆發(fā)后,,一切都亂套了,。剛一開始還覺得挺好玩,當紅衛(wèi)兵破“四舊”砸尼姑庵“龍華寺”的泥菩薩時(“龍華寺”離外東區(qū)有100米遠),,我還跑去看熱鬧,。但隨著“文革”運動的發(fā)展,特別是當附小的一位女老師自殺后(她的孩子與我同班),,就越來越感到不好玩了,。學校這時也停課了,我們這些半大的孩子就呆在家里用石膏粉做毛主席像,,或是養(yǎng)雞喂鴿子,。 老先生這時也不去校圖書館上班了,而且很少下樓,,整天呆在房間里不是看書,,就是伏案寫材料,有時也去曬臺上走走,,或是搬把藤椅坐在那里,,緊鎖著眉宇,久久地望著對面的蛇山沉默不語,。遇見我時,,他還主動地向我打聽學校里發(fā)生的事情。也就在這時,,我聽同院的大孩子說,,老先生歷史上曾經(jīng)反對過毛主席,是叛徒,。他過去叫“羅章龍”,,現(xiàn)在改名叫“羅仲言”了。聽了此話,,我對老先生過去的好感頓時消失了,,反而覺得老先生是個壞人。但隨后發(fā)生的事,,使我改變了這些看法,。 一天中午,我正在睡午覺時,,家里闖進來了一群紅衛(wèi)兵,,翻箱倒柜,進行抄家,。我在隔壁房間里聽到,紅衛(wèi)兵拿著抄出來的幾封潘梓年寫給父親的信,,對他進行責問:“大叛徒潘梓年為什么要給你寫信,?你和他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潘老是我的老領(lǐng)導,我與他通信是向他請教幾個哲學問題,?!备赣H不卑不亢地回答。 紅衛(wèi)兵狂叫道:“什么潘老,,潘老的,,他是一個大叛徒!你也是個死不悔改的走資派,!” 潘梓年是誰,?真是大叛徒嗎?我不敢問父親,,但卻牢牢地記住了“潘梓年”這三個字,。 沒過幾天,老先生也遭遇到了此事,。一群紅衛(wèi)兵不僅抄了他的家,,而且還把他拖到樓下進行殘酷批斗。我站在二樓窗戶前,,看著樓下一大群激憤的人們將老先生包圍在中間,,不時地被人推來搡去。此時已是深秋,,他僅穿了一件薄毛衣,,彎著腰,低著頭,,渾身顫栗,,一頭白發(fā)顯得是那么的凄涼。在震耳欲聾的批判和口號聲中,,他猶如一片樹葉在波濤中沉浮,。 我從批判和狂呼的口號聲中,知道了他的全部“罪行”,。1,、反對毛主席;2,、分裂黨中央,;3、叛變革命,;4,、暴露黨組織,將黨員名單印成傳單撒,。 老先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一連數(shù)月沒有出門,也沒去曬臺曬太陽,。他的老伴張奶奶經(jīng)常到校醫(yī)院給他拿藥,。幸虧老先生只經(jīng)歷了僅有的一次批斗,若再有兩次,,只怕連老命也保不住了,。后來聽說他給毛主席寫了求救信,中央傳來指示不讓再批斗了(按“文革”的說法,,他是只“死老虎”而已),,說他是寶貴的活資料。再后來,,有不少人前來找他進行外調(diào),,寫證明材料。我就遇見過好幾次外調(diào)人員向我打聽老先生是否住在這里,。 由于父親整天忙于接受革命群眾的大批判,、寫檢查、打掃校園衛(wèi)生,,母親也必須參加單位里的運動,。而我這時也就徹底“解放了”,自由了,,沒人再管了,。于是,就養(yǎng)了一群鴿子,,只要天氣晴好,,就翻上樓頂放鴿子,躺在瓦上,,看著天空中翱翔的一群精靈,,沉浸在一種虛幻的享受中。 一天中午,,和風麗日,,象往常一樣把鴿子喂飽后,就趕它們飛上了天,,我躺在瓦上,,看著它們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粗粗簿退?,等醒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鴿子早已回籠了。于是,,起身從樓頂上下來,,正準備扶著溝沿往下翻時,,突然聽見曬臺上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對我說:“小朋友,,千萬當心,溝沿已經(jīng)銹了,,不可用力過猛,,當心摔著?!蔽姨ь^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老先生也來到了曬臺,坐在藤椅里,,蓋著毯子曬太陽,。 看著老先生緊張的神情,我擺了擺手,,說了一句“沒事”,,便一翻身,按住溝沿跳了下來,。隨后,,我走近老先生跟前問道:“羅爺爺,你病好了,?”他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我想起了他的“罪行”,,又口無遮攔地問道:“羅爺爺,他們說你反對毛主席,,出賣黨的機密,,是大叛徒,這是真的嗎,?” 老先生聽了這話,,沉默了好一會,其表情十分痛苦,,最后用一種憤怒地聲音,,沙啞地說:“我沒有反對毛主席,我不是叛徒,,也沒有出賣黨的機密,!他們這是污蔑!我反對的是王明一伙人?!?/span> 王明是何許人也,?我當時不知道,也不清楚他為什么要反對王明,?老先生見我不懂他的話,,苦笑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小朋友,,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你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闭f完,他兩眼望著藍天,,自言自語道:“世界上的事情,,白的說不黑,黑的也變不白,,由后人去評說吧,。” 這時候,,我突然又想起了潘梓年,,于是又問道:“羅爺爺,你認識潘梓年這個人嗎,?我父親與他通信,,造反派也說他是大叛徒?!?/span> “又是污蔑,!”老先生氣憤地說:“我認識他,他過去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是個好人,,共產(chǎn)黨員。你父親與他通信有什么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小朋友,,聽爺爺說,,不要相信這些話?!?/span> 此時此刻,,聽了老先生這番話,真比三伏天喝汽水還舒服。這說明,,我父親是好人,,潘梓年是好人,那么老先生也應該是好人,。由于父親整天在挨批斗,,聽老先生這么一說,我當時在精神上確實得到了一種解脫,。 五音不全地唱著“東方紅” 文化大革命是一場造神運動,,不知從何時起社會上又突然興起了“三忠于,、四無限”,,“早請示、晚匯報”,,“天天讀”,,“忠字舞”等荒唐的項目。這些項目不僅在學校里搞,,回到家里也搞,,人人上陣,不分男女老幼,,因為這是表現(xiàn)對偉大領(lǐng)袖的態(tài)度和忠誠的嚴肅問題,。 清晨6點半,幾聲尖嘯的哨音把整個門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十口人全都召喚到狹窄的門棟走道上,,人人拿著“語錄本”,面對毛澤東,、林彪的畫像,,先唱“東方紅”,再唱“大海航行靠舵手”,,隨后三呼“敬祝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萬壽無疆,!”“敬祝林副統(tǒng)帥身體永遠健康!”,。完后,,就有人領(lǐng)著大家讀幾條“毛主席語錄”,才算完事,。晚上7點鐘再重復一遍,,一天的表忠心到此結(jié)束。就這樣,,日復一日,,沒完沒了,使人搞的特別膩煩。當時,,在學校參加這種敬祝儀式是沒辦法,,若逃避參加,輕者受批判,,重者就有可能被打成反革命,。回到家里,,只要父親不在,,我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盡量逃避,。 一個星期天的清晨,,幾聲凄厲的哨音將我從睡夢中驚醒,知道又該起床參加敬祝儀式了,。本不想?yún)⒓?,但被父親硬從床上叫起,逼著我一定要參加,。無奈之下,,只好去參加敬祝儀式。當我走出房間時,,看見老先生吃力的,,顫顫巍巍地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從三樓往下挪,。自從興起這種敬祝儀式后,,老先生從不遺漏,而且每次還衣冠整齊,,象是去朝圣一般,。往常參加敬祝儀式,都是由張奶奶扶他下樓,,今天張奶奶怎么沒來,? 看他下樓十分吃力的樣子,我趕忙上前攙扶他一把,,并問道:“張奶奶怎么沒來,?” “她病了,起不了床,?!崩舷壬贿叴謿庖贿吇卮鸬馈?/span> “羅爺爺你也是的,,身體又不好,,干嗎每次都要去參加,。” 老先生一臉嚴肅地說:“這是一個政治態(tài)度問題,。毛主席對革命有大功勞,,我祝愿他長壽?!?/span> 站在老先生的身旁,,看著他那十分虔誠的神態(tài),聽著那五音不全,,走調(diào)變形唱出的“東方紅”,,我心里十分納悶,也搞不懂,,老先生到底是不是一個革命者,?是一個什么樣的革命者? 1971年10月下旬,,學校公開傳達“林彪反革命事件”時,,我已是初三學生了,對黨內(nèi)斗爭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在討論毛澤東關(guān)于十次路線斗爭的講話時,我對身旁兩個同學說,,第三次路線斗爭頭子羅章龍我認識,,就住在我家樓上。他們倆人不相信,,非要我?guī)麄內(nèi)ヒ娮R見識,。放學后,我?guī)麄z去了我家三樓曬臺,,等著見老先生,。往常只要天氣晴好,老先生總是在曬臺上坐著藤椅面對蛇山沉思,。然而今天,,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他出來。同學說我吹牛,,悻悻而去,。 第二天早上去學校時,在路上遇見了張奶奶,,問老先生昨天下午怎么沒出來活動,?張奶奶告訴我說,老先生病了,,發(fā)高燒,,在床上已躺了三天了,。不知怎地,當時聽了這話心里就感覺很不舒服,。于是,,放學后拿自己的零用錢買了兩斤蘋果,上樓去看老先生,。 老先生的臥室,,文革前我還時常去,以后就沒進去過,。當我敲門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房間被厚窗簾掩飾的很暗,桌上,、茶幾上堆了不少書,,顯得十分凌亂,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十分難聞的氣味,,老先生蓋著被子,,半靠在床上,兩眼望著房頂發(fā)呆,。張奶奶走近床邊告訴他我來看他時,,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無力地,,嘶啞著嗓音叫我過去,,坐在床頭。 “小朋友,,謝謝你來看我,。”他從被子里伸出手來緊緊地攥住我的雙手,,顫抖而又凄涼地說:“我不行了,,我這次要走了。我這一生犯過很多錯誤,,但是,,我沒有反對毛主席,我是擁護毛主席的,?!币魂噭×业目人越K止了他的說話。 這次來看老先生,,我不知是出于一種什么舉動,,也可能是鬼使神差吧??傊?,見到老先生這般激動,,我也竟被感動了,一再安慰他說:“羅爺爺,,你不會有事的,,感冒發(fā)燒過段時間就會好的?!?/span> “不,,這次不一樣,我要走了,?!彼f完便吩咐張奶奶找到一張他的照片,并拿筆在照片后面,,顫抖地寫下了“贈小朋友——羅仲言”,。 從老先生房間出來后,我突然對他的一生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在他的身上有許多說不出來的感受,,而這些感受多年來一直困擾著我,使我很難將當年與毛澤東一起在岳麓山下“揮斥方遒”的他,,與病榻上的他聯(lián)系起來,。想當年,他是多么的豪邁,,與毛澤東一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毛澤東還專門為他赴日留學寫詩一首《送縱宇一郎東行》。而現(xiàn)在,,他竟變成了一個萎萎縮縮,,卑屈恭謙,小心謹慎的人,。這是一個多么不可思議的巨大變化,,在他的內(nèi)心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和折磨。人的變化,,真是不可思議,! 學校早在1970年底就被撤消了,全校教職工被陸陸續(xù)續(xù)譴往農(nóng)村和干校接受改造,。父母也做好了被發(fā)配農(nóng)村改造的準備,。哪曾想,到了1971年下半年,,省里說學校還要繼續(xù)辦,,需要留下一些人辦學,,父母就這樣留了下來。 但是,,外東區(qū)的房子住不成了,,因為省報和省歌舞團進駐了學校,而歌舞團的軍代表看中了我家住的二樓房間,。于是,,我家和譚教授一家被逼迫搬遷到校內(nèi)的平房。從此,,我就再沒見過老先生,。至于老先生贈送給我的照片,也因多次搬家給丟失了,。 許多年過去了,,老先生的音容笑貌依然留存在我的腦海里,對老先生最后離世前,,能有一個相當不錯的結(jié)局,,我感到十分欣慰。因為,,老先生畢竟是建黨的功臣,,為革命做出過許多重要的貢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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