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并用之中庸

民國三年五月二十一日記

問、聞先生所講的論語大學(xué),。皆是溫故知新,。真是新舊合一。行之可以統(tǒng)一全球,?？梢怨埠褪澜纭Ｎ┲杏刮磭L有聞,。請(qǐng)將中庸解釋一二。我等愿一聞焉,。

答,、在成都興禮拜問談。今已三載,。共記禮拜百馀,。其中所講,。不過因時(shí)制宜。由問而答,。為現(xiàn)在的同人順其意向,。引人為善耳。若夫圣道,。吾亦不過知其皮毛,。解其一二。但其中若能切思,。亦不失民國的分子,。草野中之好人。承各位先生過獎(jiǎng),。敝會(huì)原無勢(shì)力,。何云及此。真要新舊合一,。全球混一,。共和世界。非政府提倡不可,。君子之德風(fēng),。小人之德草。當(dāng)今斯民憔悴,。猶解倒懸也,。吾等草野鄙夫。每日雖千言萬語,。當(dāng)不得有權(quán)勢(shì)之人,。一言一笑。亦不過盡民國一分子之職耳,。?

問,、先生滿腔的血性。其心何嘗不好,。其事未必能行,。而今皆是嗜利之徒。談及道德二字,。其誰聽耶,。

答、君還是書生思想,。天地間無有辦不到之事,。即如孔子當(dāng)日。亦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今為萬世師表,。人人雖未實(shí)行其道,。但富強(qiáng)的國家。皆暗合孔子之道,。名雖不行,。而其實(shí)萬世行之?？鬃右嗨戕k到了,。據(jù)我看來。為政之難,。由人不知道,。即如各位先生。知天下國家,。非道德不能平治,。就知行并用。你亦尊重道德,。我亦尊重道德,。一日天下可平。你知道亦不行,。我知道亦畏難,。人人如各位之見。明知道而不為,。何不難也,。如人人像吾之心。朝日不辭唇舌之勞,。你也實(shí)行,。我也實(shí)行。何難之有,。凡空談道德,。壞於文章之士。但能言文章者,?？陬^禪也。亦是民國之好人,。其有甚焉者,。見人講道德。即說是沽名釣譽(yù),。而不知民國以來,。沽名者少,。能沽名者,。尚有恥心,。亦是民國的好人。還有不知甚么叫名譽(yù),。只要能說幾個(gè)新名辭,。一切仁義道德。付之東流,。襲點(diǎn)新學(xué)之皮毛,。自以為洋洋得意者。更不堪論矣,。?

問,、先生講演。多半是言性命之學(xué),?？鬃雍毖岳⑴c命,、與仁,。先生又何必高談性命。與儒教宗旨不合也,。

答,、聞君之言。是不知性命之道,。夫儒家之教,。真是性命之學(xué)。中庸首言天命之謂性,。非言性命乎,。每每讀書人。半以文章作為實(shí)用,。以為奇貨可居,。可以僥幸而得功名,。即如上年吾到北京,。遇一訪學(xué)之人。見一翰林之文章,。其題是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其人見其文章,。以忠信作主,。內(nèi)中說出至情至理。忠信不可須臾離,。以為此人必是忠信之人,。及后見其言行。毫無忠信,。一日聚首相談曰,。我見君所作的忠信文章。內(nèi)中說出忠信之精微,。真是不錯(cuò),。是以我不辭千里而來。以為可以為我之師,。乃見君的行為,。皆與忠信相反。何也,。其人曰,。文章是拿來哄功名的。并非實(shí)行之物,。吾在一旁聞之,。正是文章誤人。君亦怕是文章之士也,。論實(shí)行二字,。即是修性立命。保全富貴,。儒門之實(shí)學(xué)也,。?

問、如此說來,。我們學(xué)中人做文章,。皆是無用了。而中庸性命之學(xué),。又有甚么用耶,。

答、文章非無用,。果能言能行者,。豈但得功名富貴。即成仙作圣亦有馀,。文能載道,。即可見人的心性。古今圣賢,。誰不能作文,。不過先行而后言之,。今能言能行者。亦是君子,。不過讀圣人之文章,。開書了然。閉書茫然,。所學(xué)非所用也,。性命之學(xué),。非奇非異,。即是得了中庸之道也。中庸一書,。皆是天道人道,。非圣人不能講。吾誠淺陋,。何敢解釋中庸,。不過敝會(huì)設(shè)有問談處。既設(shè)此名,。所問非所答,。名實(shí)不相符。亦是自欺,。故有來問者,。即不敢辭其責(zé)。略解大概,。以資研究已耳,。天命之謂性。天者,、指上天也,。命者、稟賦也,。性者,、先天真陽也。率性之謂道,。究其性之源,。何也。道也,。修道之謂教,。以后天而言道也。故曰修,。其中恐有是非,。有諸己,。然后可以求諸人。故曰修道之謂教,。但此章書,。甚不易解。深解之,。包羅天地之象,。萬物之性命在其中。我今分出先后天來解,。?

天命之謂性,。天者、無極之真也,。性者,、太極之真也。率性者,、陰陽之真也,。道者、成象成形之真也,。修者,、先天之性。從何而來,。后天之性,。從何而生。教者,、考較也,。己能考明。復(fù)使他人聞之,。亦曰教,。論此章書。其本由大學(xué)而來,。子思成道,。恐后世人不知道,。故作中庸以證明其道,。又曰、天命之謂性,。天命者,。即是書經(jīng)云。惟皇上帝,。即是天命,。降衷下民,。即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率性者,、如文王在帝左右。天人一氣也,。道者,、上帝臨汝。無貳爾心,。道心作用也,。修道之謂教。主敬存誠,。所以事上帝,。教者、教人仰不愧天,。無忘上帝。此解盡在先天言也,。?

有先天而后有后天,。天命之謂性。天命者,、是我之靈光也,。稟賦於母腹之中。完全我之骸體,。故曰性,。率性之謂道者。離了母腹,。有身體,。有靈機(jī)。溯其源,。故曰率性,。我之良知良能。究其極之謂道也,。我在后天來,。有性有命。有身體,。有靈魂,。而忘乎本來的面目。故曰修道之謂教,。我今無從下手,。亦不得不尋師訪友,。故曰教也。?

又曰,、天命之謂性,。我有了凡命。應(yīng)有天命,。天命是何,。所謂性也。率性之謂道,。我在后天,。忘乎先天。率者,、思率其源,。還我本來之面目。故曰性,。我有性,。而性有是非未當(dāng)者。我就未率性也,。果能率性,。明心見性。故曰之謂道也,。修道之謂教,。我自率其性。性有似是而非,。未能至當(dāng)恰好,。故曰修道。朝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從心不逾矩。我修之道,。亦使他人知道,。故謂之教也。?

又曰,、天命之謂性,。我頭上之父母也。是天命也,。我身中之靈機(jī)也,。謂性也。分出性與情。率性乃可謂道也,。修道之謂教,。我應(yīng)當(dāng)好學(xué)。己所不知,。要求其知,。知而未明者。要求其明,。明則誠,。誠則明。至誠如神,。故謂教也,。有如此之學(xué)說。方知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如可離者。非道也,。非者,、非真道也。是故君子者,。非尋常之君子,。是有道之真君子也。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终摺樑乱?。人間私語,。天上若雷。惟不睹不聞之中,。才是道之精華,。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莫見乎隱,。而道雖無形無影。心一思即知,。道即知,。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上曰,。善惡之報(bào),。如影隨形。莫顯乎微,。微者,、隱微也。隱微者,、易自欺也,。自己不能問心。所作一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十目十手。故隱微,。而微之中極達(dá)也,。故君子慎其獨(dú)。慎者,。誠惶誠恐,。常肅肅然。故曰慎其獨(dú)也,。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乃是平日清夜自思。未發(fā)之時(shí),。而知情欲合不合中,。知無一毫之私見。純是天命之謂性,。故曰中也,。發(fā)而皆中節(jié)。有如此存心,。日日克己復(fù)禮,。發(fā)之於言行之中。合中,、中節(jié)也,。謂之和,。和者,、太和之氣象也,。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人由中道而生,。由中道而成。萬物一體。故曰大本,。和也者,。春風(fēng)之氣也。萬物咸沾其恩,。其為天下之達(dá)道,。即率性之道也。能致中和,。又中又和,。中和無所分而合一也。一者,、一貫也,。故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始而盡人事以合天道,。天道位我。我以人事而盡地道,。萬物養(yǎng)我,。我果能實(shí)行中和。天地賴我而成,。萬物賴我而生,。何也。我性與天道合矣,。有至德而至道凝焉,。中和充天地之量。人知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果能明此道,。真是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語小天下莫能破也,。(問談錄)問,、子言孝者道也。弟者法也,。孝弟也者,。道法并行耶。

答,、故曰其為仁之本與,。君子法以致其道。道以出其法。故曰本立而道生,。有道即為法,。是以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源,。信手拈來,。頭頭是道。即頭頭是法矣,。?

問,、天人合一者。神與人交與,。

答,、天人合一者。天人一氣也,。天命之謂性也,。即君子之中也。內(nèi)外合一者,。君子之和也,。致中和。天道位焉,。萬物育焉,。即天地非大。吾身非小,。天人合一之君子,。上帝之代表也。問,、元午當(dāng)中,。道法弘開。何謂也,。

答,、元者、天道也,。元午者,、天時(shí)也。當(dāng)中者,、天道之時(shí)中也,。天道時(shí)中。必降衷於民,。故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法弘開也,。道者,、王道也。法者,、王法也,。即道之以德。齊之以禮,。道之以政,。齊之以刑也。弘開者,、天下一家也,。統(tǒng)一全球也。協(xié)和萬邦也,。?

問,、道法弘開。即孝弟之說,。達(dá)乎天下矣,。

答、孝者先天之道也,。弟者后天之法也,。先后天合一。允執(zhí)厥中也,。故曰元午當(dāng)中,。道法自然弘開也。?

問,、不熱不及,。熱則不過者。是賢乎,。

答,、中庸之道。民鮮能久矣,。中不艱也,。庸則不易。?

問,、庸者中之化歟。

答,、孔子不云乎,。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智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中猶不易,。而況庸乎,。?

問、智者,、神之精,。勇者、神之質(zhì),。仁者,、神之心。

答,、至誠之道,。具此三也。故清明在躬,。志氣如神,。?

問、天時(shí)莫如地利,。地利莫如人和者,。君子自強(qiáng)也。

答,、人和在智,。一智而天下平者。君子之道也,。?

問,、勇之世尚霸功。智之世撥亂反正,。王霸并用,。仁之世文明也。尚王道,。大同之世,。三德一也。

答,、霸諸侯,。平天下,。不以兵車者。為今之世也,。?

問,、天道神玄觀。塞翁得失馬,。富貴不可喜,。貧賤非所憂。勸君學(xué)君子,。自強(qiáng)日日新,。因果循環(huán)念。拳拳服在膺,。一日能克復(fù),。肫肫渡眾生。俟到圓滿日,。歸來極樂真,。大道三千六。人人各種根,。自重復(fù)自愛,。莫誤苦前因。先師大成矣,。須知畏后生,。后生不可畏。罔云天地心,。為心須慎獨(dú),。詩云戰(zhàn)戰(zhàn)兢。黃鳥最可法,。知止太極根,。執(zhí)中由此允。宛然一太清,。

答,、為此詩者。其知道乎,。?

問,、有道氏之勇敢。儒氏之智謀,。方足以言佛氏之仁慈,。有佛氏之仁慈。道氏之勇敢,。方足以言儒氏之智謀,。有儒氏之智謀,。佛氏之仁慈。方足以言道家之勇敢,。三教合而大道完。天地不離三教,。即大道不可須臾離,。

答、大道之行也本諸身,。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也,。?

問,、欲者、車不能沖,。戈不能奪,。刀鋸鼎鑊。無以加之,。小人恃之,。君子勝之。何以勝之,。曰慎獨(dú),。

答、慎獨(dú)者,。君子之所以克己也,。?

問、師者,、天子無北面,。君聽政。師正之,。君次之,。君正之。師告之,。當(dāng)仁不讓於師,。所以尊師。不懈修身,。所以重道,。蓋有聞曰。謙謙君子,。道沖而用之,?；虿挥９侍熳髦?。作之師,。

答、大道之行也,。師儒統(tǒng)君相,。?

問、儒曰天下一家,。釋曰天下一人,。道曰天地非大。吾身非小,。

答,、萬殊一本。下學(xué)上達(dá)也,。?

問,、抱一者。天地以前之樞也,。守中者,。天地以后之樞也。

答,、君子之為道也,。在止於至善。?

問,、修身篇曰,。格物致知者。盡人合天也,。誠意者,。抱一守中也。毋自欺者,。天人合一也,。故君子必慎其獨(dú)者?？思簭?fù)禮也,。意誠而后心正者。一生二也,。心正而后身修者,。二生三也。身修而后家齊、國治,、天下平者,。三生萬物也。壹是皆以修身為本者,。萬教歸儒也,。實(shí)行大學(xué)之道。首於誠意者,。得一而萬事備也,。誠意以慎獨(dú)為功者。性與天道,。一以貫之也。故曰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智也。性之德也,。合外內(nèi)之道也,。故時(shí)措之宜也。君子而時(shí)中也,。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者,。君子之所以誠正也。發(fā)而皆中節(jié)之謂和者,。君子之所以修其身而天下平也,。誠者、內(nèi)外合一也,。故曰誠於中,。形於外。中者,、天人合一也,。故曰中者、天下之大本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鬃又砸灰载炛?。樂在其中也。樂在其中者,。從心所欲,。我即道。道無形,。我有形,。孔子所以為上帝化身也,。

答,、上帝化身也?？鬃佣言?。上帝無形?；f民,。能以孔子為師。我亦完全之上帝化身也,。?

問,、大學(xué)者、先后天之大道也,。中庸者,、性命之大學(xué)也。性命雙修者,。身內(nèi)之中也,。抱一者、內(nèi)外之中也,。守中者,、身外之中也。允執(zhí)厥中者,。天地之中也,。樂在其中者。大道之中也,。答,、此圣賢之功為然耳。若夫希天,。猶未已也,。?

問,、慎獨(dú)者、君子之所以立命也,。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者,。君子之所以立本也。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者,。君子所以立道也,。格物者、可與共學(xué)也,。格物而不致和者,。可與共學(xué),。未可與適道也,。致知而不誠意者?？膳c適道,。未可與立也。誠意而不正修齊治平者,。可與立,。未可與權(quán)也,。

答、君子學(xué)而時(shí)習(xí)之,。頭頭是道矣,。?

問、仁者,、后天之本也,。仁而生情者。后天之道也,。情而生意者,。易忘其本也。意而失仁者,。君子之所以誠也,。誠意者、性與天道也,。正心者,、情得其中也。修身者,、仁與人合一之謂道也,。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答,、神者、道之出入也,。君子之所以一貫也,。(芻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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