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行走丨溫州散記

昵稱45109175 2022-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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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含義不只是大箱小包的趕飛機(jī)火車，從自己活膩歪的地方去往另一個別人活膩歪的地方,，我稱之為旅行,。就在周末，有時候需要出去走走,，不趕時間,，甚至不要要固定目的地。一頂太陽帽,，一個背包,，裝上茶杯，就可出發(fā),。

雁蕩經(jīng)行云漠漠,，龍湫宴坐雨蒙蒙。雁蕩山是寰中絕勝,、海上名山,，不可不去,，但是雁蕩山太大,，有北雁蕩、南雁蕩,、中雁蕩之分,，當(dāng)然北雁蕩是主景區(qū)。據(jù)稱雁蕩山方圓450平方公里,，有550多處景點(diǎn),，要全部走完似乎不可能。因?yàn)槲颐總€周末都不會待在家里,，因此主要的大景點(diǎn)也似乎都走遍了,，有幾個甚至不止一次光顧。靈峰,、靈巖,、大龍湫、三折瀑,、雁湖,、羊角洞、顯勝門、仙橋八大經(jīng)典景區(qū)無一遺漏,。也許是沈括《夢溪筆談》“溫州雁蕩山,，天下奇秀”，也許是徐霞客《雁蕩山游記》“欲窮雁蕩之勝,，非飛仙不能”的誘惑,，每到一處，我似乎都要窮其山水,，盡興而歸,。

大龍湫之于雁蕩，似乎是具有典型象征意義的,。她是一條瀑布,，袁枚曾贊道：“......二十丈以上是瀑布，二十丈以下非瀑也,，盡化為煙,，為霧，為清綃,，為玉塵,，為珠屑，為琉璃絲,，為楊白花,。既墜矣，又似上升;既疏矣,，又似密織,。風(fēng)來搖之，飄散無著...”把瀑布寫得如此出神入化,，如此靈動,，恰如一位嫵媚的少女，全無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豪邁之氣,。各地的瀑布我見過不少，象大龍湫這樣的瀑布也只雁蕩才有,，飄飄灑灑,，空靈巧。雁蕩山?jīng)]有北國風(fēng)光的雄渾,，卻極具江南山水的靈秀,。雁蕩二字也極具詩意，“山頂有湖,，蘆葦叢生,，結(jié)草為蕩，秋雁宿之”，這是雁湖的來歷,，也是雁蕩得名的考證,。

小龍湫與之相比，似乎顯得更加嬌羞,。但在靈巖群峰之中,，她也許獨(dú)樹一幟。她沒有磅礴的氣勢,，有的是娟娟的身姿,，置身雁蕩諸峰，山石嶙峋,，云霧繚繞,，伴著靈巖寺的鐘聲，她的水聲也能凈化心靈,，仿佛登上靈峰的東瑤臺,、西瑤臺，眼前是仙境滿目,，雖不及張家界的靜謐震撼,，卻也極具雁蕩獨(dú)特的婉約。

因?yàn)榫驮谘闶幧侥_下工作的緣故,，一得空我便要往雁蕩而去,，百八十里路，個把小時的車程,，極為方便,。但中雁蕩更近更方便，去中雁蕩幾乎成為每個周末的必修課,。中雁蕩山位于白石鎮(zhèn),，原名白石山，也叫道士巖,，學(xué)名玉甑峰。在樂清動車站站臺上候車,，可見道士巖赫然眼前,，他就是遠(yuǎn)古一位修煉成仙的道士，靜靜地仰面躺在群山萬壑之中,，額頭,、眉目、口鼻清晰可辨,，極具神韻,。玉甑峰是當(dāng)?shù)厝说膱D騰，但中雁蕩的景點(diǎn)介紹從未挖掘和演繹這一神話，個中緣故不得而知,。從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距離觀道士巖,，得到的景象也各不相同。在玉甑峰山腳下看,，左側(cè)仿佛看到一張男人臉,，胡須根根分明，眉毛鼻子都清晰,，右側(cè)又看到一張女人臉,，短頭發(fā)，顴骨凸出,，兩位老人頭靠頭,，各有所思，相互守望千百年,。

中雁蕩是一組景點(diǎn)組合,，除道士巖，還有西,、東,，鐘前三湖等。這里的自然景觀得天獨(dú)厚,，別具風(fēng)格,，特別是從黃檀硐、靈山往回走,，途徑仙境觀景平臺,，盤山公路蜿蜒曲折，一路行來,，腳踩萬壑群峰,，道士巖變幻莫測，一峰獨(dú)秀,，不親臨其境,，筆墨難以名狀，難怪沈括寫道：“予觀雁蕩諸峰,，皆峭拔險怪,，上聳千尺，穹崖巨谷,，不類他山,。”

有山必有水,，溫州的特色美正體現(xiàn)在此處,。楠溪江正是溫州的大美之水,，光聽名字，就有一種詩情畫意,。悠悠三百里楠溪江融天然風(fēng)光與人文景觀于一體,，以水美、巖奇,、瀑多,、村古、林秀而名聞遐邇,。楠溪江是永嘉的魂,，她宛如一條玉帶，碧水金灘蜿蜒向前,，一路層巒疊翠,，灘林點(diǎn)綴，明山秀水,，丹青難描,，是一副天然的水墨丹青畫。楠溪江有八大景區(qū)大小800多個景點(diǎn),，比雁蕩山有過之而無不及,。最有名的要數(shù)石桅巖、龍灣潭,、獅子巖,、巖下庫、蒼坡古村,、芙蓉古村等,，這些地方我都去過數(shù)次，因?yàn)橐淮尾蛔阋孕蕾p她的美,，楠溪江會隨著時令不同,、季節(jié)變換而呈現(xiàn)出不同的美。

永嘉在歷史上是有名的文化名縣,。永嘉詩派,、永嘉學(xué)派、永嘉畫派,、永嘉醫(yī)派在中國文化史上產(chǎn)生了綿延不絕的深遠(yuǎn)影響,。楠溪江是中國山水詩的搖籃，從中國山水詩鼻祖南朝詩人謝靈運(yùn)開始,，中國歷代詩人對楠溪江多有吟誦，他們飛揚(yáng)的靈感,，精美的文字,，培育了永嘉人的山水情懷,，涵養(yǎng)了永嘉天然的鄉(xiāng)土文化。我每次到楠溪江,，都被這種濃厚的文化氣息所陶醉,，楠溪江的水清且淺，緩緩地流淌,，流在俊美群山之間,，流在詩意田園之間，千百年來,，人們在這詩情畫意的山水之間演繹著漁樵耕讀的生活傳統(tǒng),，在桃花源般的田園風(fēng)光中過著閑適的生活，還有那蘊(yùn)含在古村落建筑遺址上的耕讀文化,、宗族文化,、風(fēng)水文化、長壽文化,，令人浮想聯(lián)翩,，流連忘返。楠溪江,，她的美寵辱不驚,，教人如何不想她...

看完了雁蕩山的奇秀與楠溪江的溫婉，不能不去看看海島,，吹吹海風(fēng),。

溫州是沿海城市，海岸線綿長,，海島眾多,。洞頭島、大門島,、小門島,、鹿西島、霓南島,，星羅棋布,，她們?nèi)缯渲榘闵⒙湓跂|海大陸架上，爭奇斗勝,，與臺灣寶島遙相呼應(yīng),，令人癡迷。來自內(nèi)陸省份的我,，自小在山區(qū)長大,，山的那邊還是山，從未如此近距離見過大海,，更別說親近大海,。周末駕車自住處出發(fā),，穿越工廠林立的諸多工業(yè)區(qū)，不到二十里,，便可達(dá)大門大橋,，這是離大海最近的一座跨海大橋，橋那邊便是小門島,，再過小門大橋,，便抵達(dá)大門島。大門小門二島如兄弟般屹立溫州灣,，扼守溫州海上大門,，當(dāng)年抗倭名將戚繼光就在這一帶抵御外敵，擊潰倭寇,，名垂千史,。

我喜歡駕車在海島上沿著環(huán)島山路緩緩地穿行，一邊是海島的崇山峻嶺,，一邊就是海水,，打開車窗，讓海風(fēng)吹進(jìn)來,。山腳下海岸邊有村落,，靠水吃水，他們都是漁民,，家家戶戶都有漁網(wǎng)漁船,，也有農(nóng)家樂、民宿偶爾從車輛后視鏡滑過,，這是現(xiàn)代海島發(fā)展旅游的見證,。累了餓了停下來嘗一嘗海鮮，這里的魚多得叫不上名字,，各種貝類也叫不上名字,，蟶子、文蛤,、泥螺,、竹節(jié)蝦、梭子蟹,，都是極為新鮮的,，“肉要吃叫，魚要吃跳”,，就是說吃肉要吃現(xiàn)殺的豬,，吃魚要吃活蹦亂跳的魚，吃慣了超市冰柜里的食品,，到海島來品嘗海鮮自然是人間美味,。

泥螺不是我們老家普通泥巴里的田螺,。每當(dāng)海水退潮,，海邊淺灘烏黑的泥里就有很多泥螺,，要撿拾泥螺也不是一般的活兒，我在一個周末的下午就在樂清灣的海邊看見很多撿拾泥螺的人辛苦勞作,。他們早早出海,，趁著海水退潮往海邊灘涂深處進(jìn)發(fā)，腳踩在泥里能陷到大腿,，要踩著“泥馬”才能前進(jìn),，“泥馬”是特制工具，細(xì)細(xì)長長,，專門用于在泥地里載人,，也只能一只腳踩在里面，另一只腳踩在泥里借力滑行,，這樣比兩只腳輪番在泥里拔進(jìn)拔出要輕快許多,。撿泥螺是體力活，又臟又累,，他們要趁海水漲潮前回到岸邊,，運(yùn)氣好的能撿四五十斤，背負(fù)一袋戰(zhàn)果,，騎著泥馬上岸時,，天快擦黑，岸上就有收購泥螺的二販子手拿一摞現(xiàn)金在等他們,，二販子看成色,，壓價，過秤,，然后把嶄新的票子塞進(jìn)他們口袋,。撿泥螺的人收拾好工具，背負(fù)空空的竹簍滿心歡喜地回家,。我足足看了一下午,，心想，任何餐桌上的美食都來之不易,，沒有人付出艱辛的汗水,，哪來的山珍海味?正如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負(fù)重前行,。

海島上也有沙灘,，但這里的沙灘規(guī)模小，比起我在三亞游玩過的亞龍灣,、三亞灣沙灘要遜色很多,。觀音礁是大門島一彎淺淺的海灘,，長不過百米，真是一處迷你沙灘,，但沙灘上照樣人滿為患,。孩童們堆沙，大人們赤腳浸在海水里,，任憑海浪嘩啦嘩啦地翻過來,，也有套個游泳圈往海水里泡的，都不過三五米遠(yuǎn),，權(quán)當(dāng)洗澡,。我每次去無非是走在細(xì)軟的沙灘上看這些，當(dāng)然還要吹吹海風(fēng)——海風(fēng)到處都一樣,，咸咸的,，濕濕的，滑滑的,，沁入肌膚,，便感到身心無限的放松。

還是去洞頭走走吧,。

去洞頭要更遠(yuǎn)些,，走溫州大橋，往龍灣機(jī)場方向過靈霓北堤,，經(jīng)霓南,、沙角、元覺大橋,，便到了洞頭島,。島與大陸之間，島與島之間都有大橋或長堤相連,，開車可直達(dá),，免去乘船的麻煩。島上是原洞頭縣,，現(xiàn)改為溫州市洞頭區(qū)了,。洞頭景點(diǎn)眾多，游人如織,，車水馬龍,，也是一個熱鬧的所在。最有名的當(dāng)屬望海樓和仙疊巖,。

望海樓是洞頭最具特色,、最具觀賞價值的旅游區(qū)。到此登樓，洞頭勝景盡收眼底,，可見七橋雄據(jù),、五島連峙、海天美景以及洞頭列島全貌,。我喜歡在仙疊巖遙望東海,，茫茫無際，海天一色,。風(fēng)平浪靜之時,，海面平靜，大海是溫和的,，在海邊漫步，任憑海風(fēng)吹來,，沁入心脾,。海風(fēng)起時，海面波浪滔天,，巨浪翻滾,，驚濤拍岸，蔚為壯觀,。

我喜歡大海,，大海如此浩渺，以她博大的胸懷包容一切,，大海就像人生,，起起落落，寵辱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