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political animal——簡評《晚熟的人》

                頌明

序

最近的文壇似乎有點熱鬧，因為莫言《晚熟的人》,。

有評論說,，這是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后莫言 8 年沉寂下的又一新作。

這話是完全不符合實際的,。

莫言從來沒有消停過,，8年間新作不斷,。他寫過“反腐小說”,，寫過抗疫詩，不,，是寫過很多詩,，如《鯨海紅葉》等等、等等,，就在前不久,，還寫過“蓮花落七律”（我給的定義）贊先賢陳獨秀：“億萬人民覺醒時，方知大俠會寫詩”,，可惜他連《夜雨狂歌答沈二》都沒讀懂就高調(diào)炫麗詞,，害得老朽熬了一夜分別直譯、意譯了先賢的詩以正視聽并作七律一首奉和,。先賢雖然作古卻也是不容歪曲的,。

離題了,，本文是要簡評《晚熟的人》。這是一部怎樣的書呢,？

據(jù)央視記者說,，莫言說諾獎不是巔峰，《晚熟的人》是一次超越和突破,。

但是我看后覺得,，《晚熟的人》完全沒有走出莫言以往小說的套路——思想、藝術(shù),，在語言方面反而有了很大的退步,。

莫言小說的語言特色有著鮮明的艱澀、冗雜,、聱牙的特點,。《晚熟的人》則達(dá)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用超長的句子故意不加或者亂加標(biāo)點,，假如是一般作者連發(fā)表的可能都沒有，但在莫言這里就成了“風(fēng)格”,，莫式風(fēng)格,。莫式風(fēng)格的另一個特點就是“露陰癖”，不暴露點性器官就不成文,。

對于莫言的評價,，諾獎頒獎詞是非常經(jīng)典、權(quán)威,，也是入木三分的,。我用一個英語詞語來概括頒獎詞的精髓——A political animal。是的,，與其說他是一個作家不如說他是一個玩政治的人,。這里是標(biāo)準(zhǔn)的英語，假如我用man就成洋涇浜了,。莫言小說總是喜歡把歷史的政治大人物的名諱庸俗化地用在小說中,，比如“今天我喂雞”這幅畫有名是因為有人從中看出了※※※萬歲，“毛主席對我說小方你要戰(zhàn)斗”,，至于 “大侄子你說是毛澤東偉大還是鄧小平偉大”這樣的問句在顯然是要把新中國的不同時期割裂,、對立。其政治用意太過明顯,，如果不是莫言,，是很難發(fā)表的。

《晚熟的人》是由12個獨立的故事組成的小說集,，其中有著統(tǒng)一的主題,，用的是“紅線串珍珠”結(jié)構(gòu)方法,。有評論說“莫言展現(xiàn)什么智慧，或許每個人都能讀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是他的寓言法,，又稱作魔幻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序言有句話可能是“文眼”，或者算作名人名言：“一個人特別想成為一個什么但始終沒成為一個什么那么這個什么也就成了他一輩子都魂牽夢繞的什么,。”

這其實這就是莫言的內(nèi)心寫照,。莫言塑造人物差把火，自己卻頑固地體現(xiàn)在作品之中,，非常鮮明,。

在12篇中，第二篇《晚熟的人》是核心,，否則他不會以此作為這個集子的總題目,。

請容我把簡評就落筆在第二篇吧。

此為序,。

正文

《晚熟的人》共分六章,，主要人物是蔣二蔣天下。蔣天下是大名,。逐章點評吧,。

第一章從莫言帶法國友人參觀高密開始。高密沾了莫言的光而出名且發(fā)達(dá)了,。原文是這樣描述的：自從在我的家鄉(xiāng)蛟河北岸拍攝過電視連續(xù)劇《黃玉米》后當(dāng)?shù)卣陔娨晞∷罹坝^的基礎(chǔ)上迅速把這里建設(shè)成了一個在半島地區(qū)赫赫有名的旅游熱點,。每到五一、十一長假車輛排大隊游人擠成堆,。見到這樣的熱鬧場面我感到有點兒不可思議,。都是一些新造的景觀什么土匪窩、縣衙門有什么可看的呀,。還有我家那五間搖搖欲倒的破房子竟然也堂而皇之地掛上了牌子成為景點每天竟然有天南海北甚至國外的游人前來觀看,。我實在想象不到他們能在這里看到什么。盡管我想象不到他們能在這里看到什么但是我也經(jīng)常帶著一些遠(yuǎn)道而來的貴賓去參觀并且煞有介事地為他們解說當(dāng)然我也可以不來但總是來,。（原文引用）“蔣二”出場,，莫言交代了之所以說他“晚熟”的原因：“前些年是裝傻因為裝傻在未免除農(nóng)業(yè)稅和各級提留之前他一分錢也沒交過?！币簿褪钦f，蔣天下裝傻其實是一種偽裝,，與早熟晚熟是不搭嘎的,。莫言為什么還要說他晚熟呢？其中大有深意,，結(jié)尾再揭秘,。蔣天下借莫言獲獎的機會發(fā)了財：有人說你看蔣二真是財運來了攔都攔不住,。他先是在舊居旁擺攤賣你的書然后又兼銷當(dāng)?shù)氐耐撂禺a(chǎn)什么剪紙、泥塑,、草鞋,、木雕……關(guān)鍵的是他在大家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低價買下了我的舊居西邊那塊扔滿垃圾的洼地雇人推土填平迅速蓋了五間屋又在原先的老屋和新屋之間搭起了一個大天棚在里邊建設(shè)了幾十個攤位然后又把這些攤位出租給做買賣的把那五間新屋租給了一個來自青島的作家每年租金數(shù)萬據(jù)說他揚言要娶一個二房太太。幾十年前蔣二腦子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點兒問題村里人都把他當(dāng)傻瓜看待但事實證明他是村里最精明的人,。（原文引用）豈止蔣天下借莫言發(fā)財,，在第四章中還說了那個租房作家也偽造莫言書法而大賺了一把。本章的結(jié)尾是：我?guī)е笥堰M(jìn)入舊居蔣二在我身后喊“今后不許再叫我蔣二我叫蔣——天——下,?！?/span>

第二章寫根紅苗正的貧農(nóng)子弟常林和'雞屎青年’（知青）的矛盾。這一章出現(xiàn)了一個人物單雄飛,，“爺爺與父親都是鐵路工人在當(dāng)時這樣的出身可謂高貴無比貨真價實的無產(chǎn)階級后代按說上大學(xué),、參軍、招工都應(yīng)該先安排他這樣的人但在走后門盛行的時代里他卻成了獨立營里回不了青島的少數(shù)知青中的一個最后竟屈尊與我們村的吳桂花結(jié)了婚,。”（原文引用）這是莫言精心設(shè)計的一個伏筆,，單雄飛的兩個女兒分別叫卓婭和舒拉。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用意了,。本章重點寫了常林的特異功能“放屁”,。“常林突然放了一個極響的屁一般情況下臭屁不響響屁不臭但常林這個屁既臭又響?！保ㄔ囊茫┮粋€屁寫了一章,，重點在“常林之惡是時代之惡?！蹦赃€精心設(shè)計舒拉成了蔣二蔣天下的秘書,。常林的武功還是蔣天下的爺爺蔣啟善傳的。其寓意相信讀者會有自己的看法,。

第三章寫因看阿爾巴尼亞電影《地下游擊隊》電影,，常林和知青打架。重點交代了一個人物單雄飛,，這個知青暴揍了常林,。單雄飛“爺爺與父親都是鐵路工人在當(dāng)時這樣的出身可謂高貴無比貨真價實的無產(chǎn)階級后代按說上大學(xué)、參軍,、招工都應(yīng)該先安排他這樣的人但在走后門盛行的時代里他卻成了獨立營里回不了青島的少數(shù)知青中的一個最后竟屈尊與我們村的吳桂花結(jié)了婚,。粉碎'四人幫’之后才勉強安排到縣化肥廠就了業(yè)他當(dāng)時怒踢常林屁股時想不到幾年后自己竟成了常林鄰居吳老二家的上門女婿后來又與常林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保ㄔ囊茫┻@都是寓言的寫法,。意在抨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

第四章從莫言帶日本北九州作家鶴田澤慶來游高密。先是法國人,，現(xiàn)在是日本人,，顯然是在暗示莫言獲獎讓世界開始關(guān)注中國文學(xué)了。這是某些評論家一直所堅持的觀點,。本章主要說蔣天下“晚熟”的“熟”之內(nèi)涵,，從裝傻充愣到富甲一方的“蔣總”，捎帶著諷刺了一下計劃生育,。

第五章寫家鄉(xiāng)借著莫言的小說大興景點,，大發(fā)其財。兩代工人之后單雄飛淪落為蔣二的“賺錢工具”,，貧農(nóng)之后常林和“百草枯”死了,。莫言意味深長地寫了一句話：“但他臨死不忘幽默我去看他罵他他竟然說師弟他確實也可算作我爺爺?shù)耐降芩f師弟我不是自殺我想用這'百草枯’治治我那放臭屁的毛病”蔣二眼圈紅紅地說“奶奶的這屈人他是早熟的品種上了歲數(shù)就傻了既然連喝'百草枯’的勇氣都有還怕什么呢”。（原文引用）接下來就寫了用冗長的文字寫了一個“革命武術(shù)”的荒唐故事,，用意再明顯不過了：荒唐政治褻瀆了藝術(shù),！含沙射影的面很廣。

第六章是結(jié)局,，說蔣二的“地盤”因“非法用地”而被兩臺推土機給推了,。最后結(jié)尾的一句話可謂畫龍點睛：“說非法就非法說合法也合法……這地方是上世紀(jì)六十年代劃出的'滯洪區(qū)’可河水?dāng)嗔饕呀?jīng)三十多年了……” “繼續(xù)晩熟吧。"我撂下電話摸回床去睡覺,。(原文引用)暗示意也不單一,，其中一條是說那個時代的水利工程其實是無用的。這種諷刺在莫言小說中多次出現(xiàn)過,。

簡評到此可以結(jié)束了,。有評論說這篇小說表現(xiàn)了蔣天下的人生智慧：你們都說我裝傻其實我不是裝傻我們老蔣家的人有個特點那就是晚熟當(dāng)別人聰明伶俐時我們又傻又呆當(dāng)別人心機用盡漸入頹境時我們恰好靈魂開竅過耳不忘、過目成誦,、昏眼變明,、禿頭生毛我就是個例子。（原文引用）,。

其實,，莫言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醉翁之意而已。成熟時的成就被人家兩臺推土機一下子就給推了還算成熟嗎,？

那“晚熟”究竟何所指呢,？這個醉翁之意的“意”在何處？

老朽在這里讀出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是的,，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誰能笑到最后,，還真是說不準(zhǔn)呢。

                            2021年12月2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