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氣郁發(fā)熱 陳××,女,,36歲,。1993年6月2日初診。 患者一年前因高熱,、全身不適,、眼瞼皮疹、下肢肌肉劇痛無力,,某醫(yī)院診為“急性皮肌炎”收入住院。經(jīng)治療肌肉疼痛基本痊愈,。但出院后,,每日低燒不止,,體溫在37-38℃之間波動,胸脅滿悶,,心煩,,夜寐不安,身體虛羸,,頻頻外感,。舌邊尖紅,苔白,,脈弦,。證屬少陽氣郁發(fā)熱之證。治當疏肝解郁,,本“火郁達之”之義,。 柴胡16g、黃芩10g,、半夏12g,、生姜10g、黨參10g,、炙甘草10g,、大棗7枚、當歸15g,、白芍15g,。 共服七劑,熱退身爽,,諸癥亦安,。 [按語]本案斷為“氣郁發(fā)熱”,其辨證眼目有二:一是胸脅滿悶,,心煩不寐,,此為少陽樞機不利,氣郁不疏之象,;二是舌邊尖紅,,脈弦。低熱不退又為肝膽之郁熱不得宣暢之所致,。治療這種發(fā)熱,,既不能滋陰壯水以制陽光,也不能苦寒直折以瀉壯火,,唯宗《內(nèi)經(jīng)》“火郁發(fā)之”,,“木郁達之”之旨,以疏達發(fā)散郁火為法,,投小柴胡湯治療,。本方為治氣郁發(fā)熱之代表方劑,,因久病之后,發(fā)熱不止,,必傷陰血,,故加當歸、白芍以養(yǎng)血滋陰,,兼柔肝氣,。 【12】低熱鼻衄 孫××,男,,20歲,。1992年1月8日就診。 患低熱,,鼻衄已四年之久,,累服中、西藥治療無效,?;颊呙坑谖绾蠛疅嵬鶃恚涮卣魇牵合仁菒汉?、頭痛,,繼之發(fā)熱,體溫徘徊在37-38℃之間,。隨之則鼻衄不止,、衄后則頭痛、發(fā)熱隨之減輕,。面色萎黃,、形體消瘦、納差,、口苦,。問其二便尚可。舌邊紅,、苔白膩,、脈弦細。辨為少陽經(jīng)郁熱內(nèi)伏,,迫動營血,,血熱妄行之證。治宜和解少陽邪熱,,清火涼血止衄,。 柴胡15g、黃芩10g、水牛角15g,、丹皮12g,、白芍20g、生地30g,。 服七劑,寒熱不發(fā),,鼻衄亦止,。唯口苦、脈弦仍在,。又與小柴胡湯加白芍,、丹皮而愈。 [按語]本案為少陽樞機不利,,氣郁化熱,,動犯營血之證?!杜R證醫(yī)案指南》指出:“血行清道,從鼻而出,古名曰衄,。……有煩亢曲運,,耗及木火之營,肝臟厥陰化火風上灼者”,??v觀本案脈證。寒熱往來,、頭痛,、脈弦細,為邪在半表半里,,少陽樞機不利之證,。《傷寒論》所謂:“傷寒,,脈弦細,,頭痛發(fā)熱者,屬少陽”也,。舌紅鼻衄,,為郁熱動血之象。衄后因熱隨血去,,郁熱得舒,,故頭痛、發(fā)熱為之減輕。治療本證在清熱涼血的同時,,又當疏解少陽經(jīng)之郁熱,,而為治病求本之計。本方去小柴胡湯之主藥柴胡,、黃芩,,直入少陽,既能清解少陽經(jīng)中之邪熱,,又能運轉(zhuǎn)肝膽臟腑氣機,,使少陽氣郁得達,火郁得發(fā),,俾郁開氣活,,而使樞機和利為目的。合犀角地黃湯清熱涼血止衄,,其方歌曰:犀角地黃芍藥丹,,血熱妄行火邪干,斑黃陽毒均堪治,,或益柴芩乃伐肝”,。劉老用犀角地黃湯與小柴胡湯接軌,甚得古人之法,。 【13】濕溫(一) 周×,,男,24歲,。 感受時令之邪,,而發(fā)熱頭痛、胸中發(fā)滿,、飲食作嘔,。注射“安乃近”與“葡萄糖液”,汗出雖多而發(fā)熱不退,,反增譫語,、身疼、嘔吐等癥,。試其體溫39.6℃,,脈來濡、舌苔白膩,。脈證合參,,濕邪猶存,治當清利濕熱,,芳化濕濁,,以行三焦之滯。方用: 白蔻仁6g、滑石12g,、杏仁6g,、苡仁12g、藿香6g,、厚樸6g,、半夏10g、竹葉6g,。 劉老書方時,,語其家人曰:服藥可熱退,可勿憂慮,。然病人服藥無效,反增口渴心煩,,體溫升至40℃,,一身痠痛,兩足反厥冷如冰,。病家惶恐,,急請劉老再診。切其脈仍濡,,而舌苔則黃白間雜,。濕溫為患,明白無誤,,然前方胡為不效,?思之良久,則又疏一方: 蒼術(shù)10g,、生石膏30g,、知母10g、粳米15g,、炙甘草6g,。 上方僅服一劑,高熱即退,,足溫,,諸癥皆愈。 [按語]此證本屬濕溫為病,,當時若利濕清熱,,自可奏效而愈。然病家誤發(fā)其汗,,乃犯濕家之禁,,亡失津液,故致病情加劇。然既按濕溫治療,,用方為何不效,?此證胸滿泛惡,固屬濕候,;而同時又有高熱,、煩渴、譫語,,則屬陽明之熱顯著,。前方用三仁湯治濕之力大,但清熱之力則小,,而藿香,、厚樸又有增燥助熱之弊,故藥后口渴心煩,,而病不得解,。今既熱盛于里,濕阻于外,,則陽氣不能下達,,故兩足冰涼而不溫。治療之法,,非白虎不足以清其熱,,非蒼術(shù)不足以勝其濕,故改投蒼術(shù)白虎湯,,一劑即愈,。 【14】濕溫(二) 秦×,男,,32歲 因尿血住某醫(yī)院,。經(jīng)西醫(yī)治療,尿血已愈,,欲將出院,,忽然發(fā)熱,體溫在39.6-40℃之間,。西醫(yī)檢查:心肺(-),,肝脾不大,肥達氏反應(-),,未查處瘧原蟲,。二便自調(diào)。經(jīng)注射各種抗菌素,,高熱仍持續(xù)不退,,急邀先生出診,。患者頭痛身疼,、發(fā)熱而汗自出,,又時發(fā)寒戰(zhàn),其狀如瘧,??谥懈煽视嫛R暺渖嗵ΠS厚膩,,切其脈弦細而數(shù),。發(fā)熱每于日晡時分為高。辨為濕溫之邪橫連膜原,,又犯少陽,、陽明兩經(jīng)。方用: 柴胡12g,、黃芩9g,、生石膏30g、知母10g,、蒼術(shù)10g、草果3g,。 服一劑即熱退,,再劑則諸癥皆愈。 [按語]濕溫病,,邪伏膜原,。膜原,始載于《素問·瘧論》:“邪氣內(nèi)薄于五臟,,橫連膜原”,。對于膜原的位置,后世醫(yī)家說法不一,。一般多認為是居夾脊之前,,腸胃之后的位置。病邪侵此,,既不在經(jīng)絡,,又不在臟腑,而是在經(jīng)絡與胃交界的半表半里部位,。此證高熱,、汗出、口渴,,似陽明熱證,;而發(fā)生的寒戰(zhàn),、頭身作痛、舌苔厚膩,,又似濕遏少陽,,橫聯(lián)膜原之象。夫熱為陽邪,,濕為陰邪,,兩邪糾纏不清,進退于表里之間,,故其邪甚為難解,。其脈弦屬少陽,故用柴胡,、黃芩清透少陽半表半里之邪熱,;口渴、汗出為陽明,,而用石膏,、知母以清陽明氣分之熱;胸滿,、舌苔厚膩,、日晡潮熱為濕盛之證。故取達原飲之蒼術(shù),、草果苦溫化濕,,理氣開結(jié)。此證熱連陽明而濕連太陰,,必須治從少陽,,少陽樞機一轉(zhuǎn),則熱清濕化,,表里之邪方解,。某生隨診在側(cè),問曰:師之方不為溫病所載,,而何所本耶,?先生笑曰:此方乃“柴白合方”加蒼術(shù)、草果而已,,其源蓋出于仲景之法,,孰無所本耶? 【15】溫病(傷陰重證) 閻×,,男,,12歲。 患溫熱病,,日久失治,,溫熱之邪下傷肝腎之陰,。證見:午后潮熱如焚,睡則囈語呢喃,,面色枯白,,身體羸瘦,飲食不進,,哭而無淚,。病已至此,其父母認為無望,,束手待斃,。其親戚有周君者,與先生為友,,力請診治,。切其脈來細數(shù)而任按,舌紅形如石榴花,。視其兩目之神不敗,,口雖干而齒不枯。童子元陰未漓,,病雖危而猶可活,。為疏: 生地30g、玄參18g,、麥冬18g,、生甘草6g、丹皮6g,、廣犀角6g,、竹葉6g,。 囑藥煎兩次,,分四次服之,每四小時服一次,。服一劑后,,竟酣然熟睡而囈語停止,午后潮熱有所減輕,。又服兩劑,,則鼻有涕、眼有淚,,此乃津液復生,,陽熱之邪漸退之兆。于上方中再加玉竹14g,、龜板24g,、阿膠10g(烊化),。又服三劑,大見好轉(zhuǎn),,身熱已退,,欲食米粥,大便由秘變易,。 治療仍主甘寒滋陰增液之法,,而堅持不懈,計用生地至六斤,,玄參,、麥冬至四斤以上,治療約有一月,,其病方愈,。周身皮屑脫落盈掬,頂發(fā)已禿,,家人扶之下床,,兩腿振振欲擗地,站立不穩(wěn),。溫病傷陰之證,,臨床雖不鮮見,如此例之重者,,則確屬罕見,。 [按語]溫熱邪氣,失治誤治,,每易傳至下焦,,劫傷肝腎之陰?;純荷眢w羸瘦,,面色枯白,哭而無淚,,反映了傷陰耗液之重,。正氣雖傷,但溫熱之邪反盛,,午后潮熱如焚,、囈語、舌絳,、脈數(shù),,一派熱入營陰之象昭然若揭。所幸患兒目尚有神,,齒尚不枯,,脈尚任按,,病雖危而陰氣未致竭盡,尚有一線可生之機,。審時度勢,,當務之急,必須以大劑甘寒咸潤之品救其欲竭之元陰,,佐以清營涼血之品,,以制溫熱之肆虐。方用加味增液湯,,制大其劑,,壯水增液。生地補而不膩,,壯水制火,;玄參苦咸微寒,能啟腎水上潮于天,;麥冬能補心陰,,潤肺胃,通脈絡,?;柿赜曷叮瑒t苗勃然興之矣,。三藥合用,,甘寒增液,咸寒滋陰,,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另加竹葉,、生甘草,、丹皮、犀角清營涼血,,敗毒以解溫熱,,取少量頓服之法,,以使藥力相續(xù),,津液漸生也。 【16】邪熱不清,,氣陰兩傷(乳腺炎術(shù)后) 張××,,女25歲。 住某縣醫(yī)院,。因患乳腺炎手術(shù),,術(shù)后發(fā)熱不退,,體溫在38.5-39.5℃之間。西醫(yī)認為是手術(shù)后感染,,注射各種抗菌素效果不顯,,后又用“安乃近”發(fā)汗退熱,然旋退旋升,,不能控制,。因為手術(shù)后幾經(jīng)發(fā)汗,患者疲憊不堪,,又見嘔吐而不欲飲食,、心煩、口干,、頭暈,、肢體顫動,舌質(zhì)嫩紅,、舌苔薄黃,,脈數(shù)而無力。此陽明氣陰兩傷,,胃逆作嘔使然,。治當清熱之時,又須兩顧氣陰,,以培補其本,。處竹葉石膏湯方。 生石膏30g,、麥冬24g,、黨參10g、半夏10g,、炙甘草10g,、粳米一大撮、竹葉10g,。 上方僅服四劑,,則熱退嘔止,而胃開能食,。 [按語]本案為乳腺炎術(shù)后所致氣陰兩傷之證,。乳房屬陽明胃經(jīng),手術(shù)后陽明氣分之熱充斥不退,,胃中之氣陰兩虛,,氣逆作嘔,故見發(fā)熱、嘔吐等癥,。方選《傷寒論》的竹葉石膏湯,,清泄胃熱,益氣養(yǎng)陰,。本方為白虎加人參湯去知母,,加麥冬、竹葉,、半夏而成,。張仲景用治傷寒解后,虛羸少氣,,氣逆欲吐,,不欲飲食之證。方中用石膏,、竹葉清熱而和胃氣,;麥冬、人參,、炙甘草,、粳米兩補氣陰,治脈絡絕傷,,而扶虛羸,;妙在用半夏一著,既能降逆止嘔和胃,,又能行人參,、麥冬之滯而又調(diào)和陰陽,且能防寒藥傷中之弊,。劉老常將本方用于治療陽明經(jīng)所主的乳腺病變,,凡見高熱、煩嘔,、不食,、神疲、舌紅,、脈數(shù),,療效非凡。 【17】咳嗽 周××,,女,,57歲。1989年9月6日初診 咳嗽二十余日,,痰多而粘稠,,汗出微喘?;颊咂剿卮蟊闫?,四五日一行。今者咳甚之時,,反見大便失禁自遺,。問小溲則稱頻數(shù)而黃。舌紅,、苔滑,、脈來滑數(shù)。證屬熱邪犯肺,,肺與大腸相表里,,下聯(lián)于腸,迫其津液,,使其傳導失司,,則見失禁之象。治以清熱宣肺止咳為要,。處方: 麻黃5g,、杏仁10g、炙甘草6g,、生石膏30g,、蘆根30g、葶藶子10g,、枇杷葉15g,、竹茹15g、苡米30g,。 服藥七劑,,咳嗽之癥大減,遺矢之癥已愈,,口又見干渴,,大便轉(zhuǎn)為秘結(jié)。乃與宣白承氣湯: 生石膏20g,、杏仁10g,、栝蔞皮12g、大黃2g,、甜葶藶10g,、花粉10g、枇杷葉10g,、浙貝10g,。 三劑而病愈。 [按語]《素問·咳論》指出:“五臟之久咳,乃移于六腑……肺咳不已,,則大腸受之,,大腸咳狀,咳而遺矢”,。本案患者咳嗽二十余日不愈,,大便素常偏干,久咳之余,,大便反見失禁,,足見肺氣的宣降失常,影響了大腸的傳導功能,。此“肺咳不已,,大腸受之”之證也。又脈證所現(xiàn),,為一派熱邪壅閉肺氣之象,,故治急當清泄肺熱,力使熱清氣平而咳止,。肺氣一通,,則大腸自不受邪擾。所用方藥為麻杏甘膏湯加味,,尤其是麻黃配石膏,,用于清宣肺熱,療效可觀,。本方加蘆根,、葶藶子、枇杷葉,,在于潤肺肅肺,。方更妙在苡仁一味,既可清肺中之痰結(jié),,又可祛大腸之濕氣,,為太陰陽明臟腑兩顧之品。大便干時,,又用宣白承氣湯,,其旨總在肺與大腸并調(diào),上下表里同治之義,。 【18】咳喘(慢性支氣管炎)(一) 柴××,,男,53歲,。1994年12月3日就診,。 患咳喘十余年,,冬重夏輕,經(jīng)過許多大醫(yī)院均診為“慢性支氣管炎”,,或“慢支并發(fā)肺氣腫”,,選用中西藥治療而效果不顯。就診時,,患者氣喘憋悶,,聳肩提肚,,咳吐稀白之痰,。每到夜晚則加重,不能平臥,;晨起則吐痰盈杯盈碗,。背部惡寒。視其面色黧黑,、舌苔水滑,,切其脈弦、寸有滑象,。斷為寒飲內(nèi)伏,,上射于肺之證。為疏小青龍湯,,內(nèi)溫肺胃以散水寒,。 麻黃9g、桂枝10g,、干姜9g,、五味子9g、細辛6g,、半夏14g,、白芍9g、炙甘草10g,。 服七劑而咳喘大減,,吐痰減少,夜能臥寐,,胸中覺暢,。后以《金匱》之桂苓五味甘草湯加杏仁、半夏,、干姜正邪并顧之法治療而愈,。 [按語]小青龍湯是治療寒飲咳喘的一張名方。張仲景用它治療“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以及“咳逆倚息不得臥”等支飲為患,。本案咳喘吐痰,痰色清稀,,背部惡寒,,舌苔水滑,為寒飲內(nèi)擾于肺,,肺失宣降之職,。方中麻黃、桂枝發(fā)散寒邪,,兼以平喘,;干姜、細辛溫肺胃,,化水飲,,兼能輔麻桂以散寒;半夏滌痰濁,,健胃化飲,;五味子滋腎水以斂肺氣;芍藥養(yǎng)陰血以護肝陰,,而為麻桂辛三藥之監(jiān),,使其祛邪而不傷正;炙甘草益氣和中,,調(diào)和諸藥,。服用本方可使寒邪散,水飲去,,肺氣通暢則咳喘自平,。 應當指出的是,本方為辛烈發(fā)汗之峻劑,,用之不當,,每有伐陰動陽之弊,反使病情加重,。因此,,劉老強調(diào)臨床運用本方時尤須抓住以下幾個關鍵環(huán)節(jié): (一)辨氣色:寒飲為陰邪,易傷陽氣,,胸中陽氣不溫,,使榮衛(wèi)行澀,不能上華于面,,患者可見面色黧黑,,稱為“水色”;或見兩目周圍有黑圈環(huán)繞,,稱為“水環(huán)”,;或見頭額,、鼻柱、兩頰,、下巴的皮里肉外之處出現(xiàn)黑斑,,稱為“水斑”。 (二)辨咳喘:可見幾種情況,,或咳重而喘輕,,或喘重而咳輕,或咳喘并重,,甚則倚息不能平臥,,每至夜晚則加重。 (三)辨痰涎:肺寒金冷,,陽虛津凝,,成痰為飲,。其痰涎色白質(zhì)?。换蛐稳缗菽?,落地為水,;或吐痰為蛋清狀,觸舌覺涼,。 (四)肺寒氣冷,,水飲凝滯不化,故舌苔多見水滑,,舌質(zhì)一般變化不大,。但若陽氣受損時,則可見舌質(zhì)淡嫩,,舌體胖大,。 (五)辨脈象:寒飲之邪,其脈多見弦象,,因弦主飲病,。如果是表寒里飲,則脈多為浮弦或見浮緊,。若病久日深,,寒飲內(nèi)伏,其脈則多見沉,。 (六)辨兼證:水飲內(nèi)停,,往往隨氣機運行而變動不居,出現(xiàn)許多兼證,。如水寒阻氣,,則兼噎,;水寒犯胃,則兼嘔,;水寒滯下,,則兼小便不利;水寒流溢四肢,,則兼腫,;若外寒不解,太陽氣郁,,則兼發(fā)熱,、頭痛等癥。 以上六個辯證環(huán)節(jié),,是正確使用小青龍湯的客觀標準,,但六個環(huán)節(jié),不必悉備,,符合其中一兩個主證者,,即可使用小青龍湯。 關于小青龍湯的加減用藥,,仲景已有明訓,,此不一一重復。根據(jù)劉老經(jīng)驗,,常在本方基礎上加茯苓,、杏仁、射干等藥,,以增強療效,。 小青龍湯雖為治寒飲咳喘的有效方劑,但畢竟發(fā)散力大,,能上耗肺氣,,下拔腎根。虛人誤服,,可出現(xiàn)手足厥冷,,氣從少腹上沖胸咽,其面翕熱如醉狀等副作用,。因此,,本方應中病即止,不可久服,。一旦病情緩解,,即改用苓桂劑類以溫化寒飲。此即《金匱要略》:“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的精神,。 【19】咳喘(二) 孫××,,女,46歲,。 時值炎夏,,夜開空調(diào),當風取涼,,因患咳嗽氣喘甚劇,。西醫(yī)用進口抗肺炎之藥,而不見效,;又延中醫(yī)治療亦不能止,。馬君請劉老會診:脈浮弦、按之則大,,舌質(zhì)紅絳,、苔則水滑,患者咳逆倚息,,兩眉緊鎖,,顯有心煩之象。辨為風寒束肺,,郁熱在里,,為外寒內(nèi)飲,,并有化熱之漸,。為疏: 麻黃4g、桂枝6g,、干姜6g,、細辛3g、五味子6g,、白芍6g,、炙甘草4g、半夏12g,、生石膏20g,。 此方僅服兩劑,則喘止人安,,能伏枕而眠,。 [按語]本方為《金匱》之“小青龍加石膏湯”,治療“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之證,。原方石膏為二兩,,說明本方之石膏應為小劑量而不宜大也。劉老認為,,本方具有寒熱兼顧之能,,燥而不傷之優(yōu)。凡小青龍湯的寒飲內(nèi)留,,日久郁而化熱,,而見煩躁或其它熱象,如脈滑口渴,,或舌紅苔水者,,用之即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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