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濟寧作家原創(chuàng)作品 文學(xué)愛好者交流園地 」 孔孟之鄉(xiāng) | 禮義之邦 | 物華天寶 | 人杰地靈 
 （小 說）
作者：甄西同 
秋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來縣城照顧上學(xué)的兒子,。夏是從大城市來的，購買房子是為了方便照顧癱瘓在床的母親,。秋和夏的房子在同一個小區(qū),，屬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房子價格便宜，空氣清新,。房子的結(jié)構(gòu)屬于一梯東西兩戶,。剛搬過來居住的時候因為是對門鄰居,，兩人見面只是笑笑而已,，時間一長，彼此間就有了相互了解,。秋今年三十六歲,，有一個上小學(xué)的兒子，三年前與丈夫離婚,。夏也三十六歲,，有一個上小學(xué)的女兒，在省城跟著媽媽,。秋來自鄉(xiāng)下,，長的雖沒有城里女子那嬌柔嫵媚，但打扮起來與她們相比也毫無遜色,。秋高挑的個，微黑的臉龐熏著紅暈,，五官相配的十分勻均,，一雙像秋后熟透的葡萄似的大眼睛，她喜歡頭上梳一個大的“馬尾”,，走起路來,，“馬尾”左右擺動。充滿朝氣,，說起話來毫不遮掩,，屬于那種敢愛敢恨的女子，渾身上下透著一種鄉(xiāng)下少婦所具有的帶有一點野性的那種美,。秋的爹娘死的早,，跟著哥嫂過日子,，她看不慣嫂子的那種蠻橫不講道理的做法，常常與嫂子拌嘴吵架,，哥在中間沒少作難,。哥勸她：“別叫哥作難,，你都二十歲的大姑娘啦,，該找個婆家啦,，再說了你嫂子就那個啤氣,，我也拿她沒辦法，不能叫我和你嫂子離婚吧,，你的侄兒,、侄女還很小?！?/span>第二天秋和那男人見了面,，秋對那男人的印象是，老實,，脾氣倔,，說話有些靦腆，屬于三棍打不出一個屁的那種人,。男人說：“我一緊張,，把我自己給忘啦?！?/span>嫂子不愿意啦,，說秋心里有別人,，有意識的說那男人。哥哥苦苦哀求：“沒有了咱爹娘,，我這個當哥的說了算,。再說了人家的彩禮錢我也收下了，愿意也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爹說：“閨女，早晚得嫁人,，只要那人老實勤快,，能過咱這日子就行啦?！?/span>娘說：“人就是個命,，該涮誰家的碗那是命中注定的。我嫁給你爹時連面都沒見過,，這不挺好的,，有了你哥和你,，兒女雙全?！?/span>反正秋在出嫁的頭天晚上,，哭了一夜，整個枕頭被淚水浸透,。第二天,，秋極不情愿的在一陣嗩吶聲中，上了迎親的車,。嫁過去的秋,，信奉了一句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俗語,，沒白沒黑的操持著這個家,。兩年過去,，秋的身子沒有變化,，公婆著急她更著急,。秋想帶丈夫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可丈夫死活不去。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出現(xiàn)啦，說秋在那方面不配合男人,，心里另有想法，在家里都是裝出來的,，出嫁那天兩眼腫的像桃似的,，要是不愿意,，為什么要嫁過來?婆婆也總是惡言惡語,，說秋是只不抱窩的雞，白花了這么多的彩禮錢。受到了極大委屈的秋,，只身去了一趟省城醫(y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檢查結(jié)果一切正常。當秋拿著結(jié)果給家人看,，并說是自己的男人患上了病,，怨自己的男人,，男人聽后一耳光就打在秋的臉上,。秋哀求男人：“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吧，有病咱砸鍋賣鐵也要治,，且聽說這種病是可以治愈的,。省城醫(yī)院里的醫(yī)生還說,，是有辦法的,，能叫有孩子的?！?/span>可是男人不聽,，勸說輕了，男人的眼瞪得要曝出來,，勸說重了,，不是拳打就是腳踢。倔犟的男人從此迷戀上了煙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秋曾跪著苦苦求男人，但無濟于事,，長期遭受到身心折磨的秋一張狀紙把男人告上法庭,。秋回到哥嫂家,，可遭受到的是無端的指責(zé)和白眼,。說秋不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剛來到這座城市,，秋人生地不熟，好在秋識字,，去了一家大型物流公司,，負責(zé)貨物的登記和分撿工作。雖然工作很辛苦,，常常加班熬夜,，但對秋來說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事，比起在家中聽到的流言蜚語,，又處處遭受丈夫的毒打,、謾罵和嫂子的指責(zé)要強一百倍。她把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一切一切都拋的遠遠的,，甩到九霄云外,，她變得開朗，她變得愛打扮啦,。秋成了這家物流公司一部門的管理人員。秋常常和公司一些要好的姐妹無拘無束,，敞開心菲,，在一起談?wù)撝磥怼?/span>秋總是微笑著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有將來呢，沒有磨難,，哪來的我們幾個姐妹認識?”有時候,，老天爺總是給你開個玩笑，把你捉弄一下,。公司有一個叫冬的人,，比秋大兩歲，老家和秋是一個縣城的,。早些年冬就來到這家物流公司打工,，冬能說會道，很快就得到老板賞識,，幾年間就被老板提攜為公司中層管理人員，秋和冬屬于同一個部門，但秋屬于冬的下屬,。工作上常常接觸,，彼此間有了了解，再加上是老鄉(xiāng),，相對來說話就比較多,。冬同情秋，沒有嫌棄她,，問秋：“你是咋想的?這個歲數(shù)你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冬又問秋：“你不要急于回答，我可以等你,?！?/span>冬安慰秋：“你回家后，什么都不要干,，好好的養(yǎng)好身子,，我每月按時給你寄生活費，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的在公司上班,?！?/span>秋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我自己的,，等孩子出生后,，交給爹娘，我還會去公司上班呢,，因為能和你天天在一起,。”冬除了每月按時打生活費外,，還每年幾次回家看望秋和兒子,。冬沒同意,，對秋說：“等等吧，兒子還小,，爹娘的身體又不太好,，等到兒子上小學(xué)吧，你再去公司上班,?！?/span>一等二等。等來的是每月的生活費越來越少,，每年回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變成一年一次甚至兩年一次。一天，秋瞞著公婆,，帶著兒子坐車來到了公司,。在公司找了半天，沒見冬的人影,。老板說：“早在一年前,，冬和公司的另外一名女工一塊辭職不干了,。”當秋來到冬的面前時,，冬“撲通”一聲跪在秋的面前說道：“秋,，咱們離婚吧，我和她已經(jīng)有了孩子,?！?/span>秋真想上去狠狠地打冬一巴掌,，伸在半空的手,，停了下來。秋領(lǐng)著兒子又回到老家,，在老家縣城城郊處，用多年的積蓄,，交上了首付,，定購了一套房子，一面打工,，一面供養(yǎng)著孩子,。夏來自外省一個小山區(qū),，夏的老家四面環(huán)山，父母就夏這么一根獨苗,，為了能讓兒子走出這座大山,，父母含辛如苦地供養(yǎng)著夏上學(xué)。夏也很用功,，懂得父母的心,。當夏收到臨省的一張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時，父母笑了,，夏卻哭了,。父母看出夏的心事，勸道：“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xué),，再多的學(xué)費我們也得供你啊,。只要你能走出這座山，爹娘再苦再累也值得,?！?/span>開學(xué)那一天，為了節(jié)省坐車的路費,，夏和爹娘硬是摸黑走了幾十里山路,，來到縣城火車站，送夏去外省讀書上學(xué),。當夏走進火車站,，回過頭來向爹娘告別時，突然發(fā)現(xiàn)爹娘蒼老了很多,，剛剛步入天命之年的父母,，竟然一夜之間增添十多歲，像六十多歲的老人,。為了每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夏一邊讀書一邊勤工儉學(xué)。利用周末,、節(jié)假日跑遍學(xué)校附近的每個地方,，只要有招工的地方，他都去,。幫人洗過車,，進飯店刷過盤子，發(fā)過小廣告,。甚至坐車去城外出過大力,，干過苦活。有時夏很想爹娘,，總擔(dān)心爹娘的身體,，每到暑、寒假他都想回家看看爹娘,。可爹娘總是告誡他,，家里好好的不要分心，好好的完成學(xué)業(yè),，比什么都重要,。懂事、孝順的夏聽從父母的話,，有時連春節(jié)也不回家一趟(春節(jié)打工,，工資可以翻倍),。殊不知，在夏上學(xué)期間,，爹娘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拼了命的掙錢,。爹娘知道夏除了完成學(xué)業(yè)外,，將來還要在省城找工作、買房子,、結(jié)婚生子等,。在夏臨畢業(yè)前一年冬天，天空飄著雪花,，爹開著拖拉機和娘去縣城賣玉米?；丶視r由于天黑路滑,，不慎翻到了山溝里，娘被甩出老遠,，爹被拖拉機重重的壓在身上,。當過往的人們發(fā)現(xiàn)時，爹已經(jīng)不行了,，娘被摔斷雙腿造成了癱瘓,。爹下葬那天，堅強的娘硬是忍著巨大的疼痛和痛苦,，沒給夏說一聲,，把爹掩埋了。日復(fù)一日,，娘咬牙堅持著,，實在疼的受不了，只能依靠止疼藥來緩解一下,。那年春節(jié),，夏一心想回家，可娘捎來信囑咐夏：“爹娘都好著呢,，不要掛念,，再過一年就要畢業(yè)了，來回還要花掉不少路費,，等你畢業(yè)后再回家吧,。”當夏高高興興拿著畢業(yè)證回到家時,，只有拄著雙拐的娘在家,。夏沒有抱怨娘，知道娘的良心用意,，是怕耽誤他的學(xué)業(yè),。夏是學(xué)醫(yī)的,，在市一家醫(yī)院做醫(yī)生。夏的對象是獨生女，是院長掌上明珠,，從小嬌生慣養(yǎng),，任性霸道。起先夏并沒有同意和她交往,，可她死打爛纏,，也許夏經(jīng)不住她的糾纏，也許夏是出于院長的威懾就同意了這門婚事,。夏和她結(jié)婚后,，她更加暴露出她那自私無理的性格。一天，夏和她商量：“女兒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過奶奶了,，要不把咱媽接過來吧,。”沒等夏說完,，妻子一臉不高興地說：“房子這么小,，她住哪?你有錢買個大房子?再說了女兒沒見過她奶奶，如果見到了,，我還怕嚇壞了咱女兒,。”由于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母親的雙腿越來越嚴重，完全不能自理了,。沒想到妻子竟然說道：“這樣吧，你想接就接吧，但這套房子你們不能住,，我爸媽也快該退休了,，這房子是給我爸媽住的。現(xiàn)在我爸給我爭取了一個去省城醫(yī)院進修的名額,。需要兩三年的時間,，女兒我?guī)У绞〕侨ァ,！?/span>聞聽此言的夏,，心里透涼透涼的。心里明白這是妻子在趕他走,。夏想起爹為了供自己上大學(xué),，拼了命的去掙錢。自己還沒有盡一點孝,，爹就去世了,。娘為了自己舍不得花掉一分錢，造成了現(xiàn)在這樣,。在妻子走的第二天，夏也向院長提出申請：“我自愿去下邊一個縣城工作,，請院長批準。”夏說：“別再問了,，你批準我走，不批準我也走,，要不然我辭職,，總可以了吧?！?/span>就這樣夏來到這座縣城,，買了套房子，把娘接了過來,。秋對夏的遭遇很同情，大罵那個女人不是人養(yǎng)的,。夏對秋的男人也是恨得牙根癢癢,，大罵那個男人不道德。當?shù)弥陌涯赣H接來后,，秋說：“這樣吧，大哥,，大娘我來伺侯行不?”夏說：“怎么不行呢,，我還求之不得呢，賓館那邊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我同樣給你多少錢工資,，且還管吃?！?/span>原來夏作為市醫(yī)院的骨干來到這個小縣城,，正是縣醫(yī)院求之不得的事,，所以院里視夏為寶，待遇比在市里還好呢,。就這樣秋每天做好飯給兒子，再去夏的母親那邊,。每當夏下班回家,，秋總是伺候完夏的母親并做好夏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回到自己家,。一天，夏對秋說院里派他去外省參加一個醫(yī)學(xué)學(xué)術(shù)會得十多天才能回來。秋說：“大哥，你放心去吧,，大娘,，我一定照顧好?！?/span>在夏走的第二天,，夏的母親突然患病,，拉肚子拉的幾乎虛脫。秋沒打,，安頓好兒子后拔打了120救護車，把夏的母親送到醫(yī)院,。又在醫(yī)院陪夏的母親打了兩天的吊瓶,。那天晚上,，秋燒了一桌子菜,，一來呢給大哥接風(fēng),，二來也快到春節(jié)了，兩家提前在一起過個年,。夏的母親望了望兒子又望了望秋說道：“閨女,，過來吧，咱們兩家合為一家吧,?！?/span>秋的兒子已經(jīng)懂事了,，沖著夏的母親喊了一聲：“我要奶奶”,。夏愣了愣，之后又喃喃自語：“不行,，我這邊還沒有辦離婚手續(xù)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