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道堂運動的興起,,是本土主義對鴉片戰(zhàn)爭后新形勢的回應,,國人認識到單靠儒家思想資源無法應對“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主張融合儒釋道三家思想,,提出新的“救世”方案,。這些道堂除供奉呂祖、關公,、觀音,、文昌帝君之外,也供奉一些地方神明,。他們從天人感應學說出發(fā),,認為瘟疫的產(chǎn)生來自人間的道德敗壞,需要重振信仰以消滅瘟疫產(chǎn)生的根源,,用道符配合“仙方”治病,,舉辦儀式“禳災清疫”。在同時涌現(xiàn)出大批道堂的情況下,,誰家的仙方,、靈簽、乩語特別“靈驗”,,就能吸引到更多信眾,,汲取更多資源辦理慈善事業(yè)。黃大仙祠就是其中的一個佼佼者,。 黃大仙祠起源于1897年廣州番禺大嶺村普濟壇,、1899年建成的芳村花地黃大仙祠,。正是在1899-1913年間,廣州黃大仙祠“香火極盛,,傾動一時”,,成功塑造了黃大仙“有求必應”的靈驗形象,才有了后來在香港的輝煌,。 香港黃大仙祠供奉赤松子(皇初平,、黃初平),將起源追溯到晉代的浙江金華,,但嚴格來說,,從1897年番禺普濟壇算起,嶺南黃大仙信仰只有122年歷史,。 花地黃大仙祠建成后不久,,普濟壇道侶梁仁庵回到老家南海西樵稔崗設立普慶壇。1915年,,梁仁庵恭奉黃大仙畫像南下香港,,1921年在九龍建成“嗇色園”,后發(fā)展成聞名遐邇的黃大仙祠,。 1901年簽訂《辛丑條約》以后,,清廷開始實行新政。新政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為興辦新式學堂,,然而政府財力捉襟見肘,,不得已借鑒康有為、張之洞提出的思路,,實行“廟產(chǎn)興學”,,將廟宇祠觀改為學堂,把廟產(chǎn)撥充辦學經(jīng)費,。 1903年,,岑春煊出任兩廣總督。岑到任后,,大力實施毀廟興學方針,。時有芳村本地紳士郭澤乾(光緒四年舉人),看到這是一個辦學良機,,向岑春煊提議:“花地黃大仙祠積存捐款頗多,,擬撥充學堂經(jīng)費,藉資作育人才,?!秉S大仙祠神董鄭潤煇迫于壓力,將賬冊繳呈給番禺縣令審閱,。不久,,番禺縣令批復:“本案現(xiàn)奉學務處委員來縣會同傳訊查辦,。” 1904年,,當時的報刊曾這樣描述:“廣州花埭有黃大仙廟,,其神祀黃石公,乃數(shù)年前好事者所建,,香火極盛,傾動一時,,鄉(xiāng)曲小民往往有扶老攜幼走數(shù)百里路來祈福者,,是以廟產(chǎn)極豐,廟中執(zhí)役之人皆成小康,?!?nbsp; 黃大仙祠興建時,有一筆大額捐款來自三水縣,。晚清時期鄭氏家族是三水縣的最大豪紳 ,。鄭氏兄弟虔信神仙,似乎是受到乃父廣東水師提督鄭紹忠的影響,。 鄭紹忠(1834-1896),,原名鄭金,綽號“大口金”,,廣東三水人,,長身廣膊,孔武有力,,據(jù)說嘴巴極大,,可塞得進拳頭。咸豐年間,,鄭金加入洪兵起義中的陳金釭隊伍,,因驍勇善戰(zhàn),迅速成為起義軍重要將領,。1863年鄭金降清,,改名鄭紹忠,所部改編為“安勇”,。鄭紹忠1891年任廣東水師提督,,1895年賞加尚書銜。1880年,,因廣州治安不靖,,兩廣總督張樹聲奏請以鄭紹忠所部常駐省城,再增募二千人,,從此到清末設立警察為止,,省城治安主要由“安勇”負責,。 鄭紹忠在刀槍叢中討生活,生死常在毫發(fā)之間,,1894年他在故鄉(xiāng)三水大旗頭村營建規(guī)模宏大的“尚書第”,,內(nèi)設“大仙樓”,祀奉不知名的“大仙”,,因他打仗多年,,曾幾次遇白發(fā)老人指路,得以化險為夷,,遇難呈祥,。 黃大仙信仰能取得后日的崇高地位,離不開芳村時期鄭氏兄弟的貢獻,。他們在自己捐款之外,,還動員更多紳商參與,與壇中道友一起苦心經(jīng)營,,以樹立黃大仙“有求必應”的形象,。黃大仙祠聲譽鵲起,選中芳村花地這個靠近省城的位置十分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們通過扶乩請得黃大仙“仙方”治病救人,樹立起黃大仙十分“靈驗”的口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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