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成蔭 靖江人一直引以為豪的是自己就是江南人,,說的吳語,唱的吳謠,,嘗的吳菜,,在他們眼里,過了界河,,統(tǒng)統(tǒng)是“河北佬”,,自己不屬于泰州,屬于常州府,。 血統(tǒng)尊貴,,連自家“養(yǎng)的老母豬都是雙眼皮兒”,靖江烏頭不嫁河北佬,,貌似靖江人就是“正黃旗”,,丈母娘就是“正黃旗大媽”。恕不知,,靖江在久遠的明成化七年(1471年)屬常州府,;民國三十八年(1949年)1月28日,靖江已屬泰州專區(qū)了,。 靖江歸屬“河北”已經(jīng)72年了,早成了常州遺忘的角落,,“正黃旗大媽”們卻死死抱住江南人的大腿不放,,戀戀不忘曾經(jīng)的榮耀。這六七十年來,,無論靖江歸屬揚州,,還是現(xiàn)在歸屬泰州,靖江人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河北化”了,。 據(jù)說,,靖江人不吃豬頭肉,,豬頭肉是下作之物,,只有“河北”窮人才吃。泰州地區(qū)的泰興,、姜堰,、興化都有自己的美味豬頭肉,,而且都成了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至今,在靖江,,很難找到像模像樣的豬頭肉店,。其實,,靖江人早就吃豬頭肉了,只是當(dāng)初沒有“非遺”得出來,,沒有口福嘗到而已,。 在靖江工作的歲月里,筆者每次回泰興,,都會帶些豬頭肉,、豬耳朵、豬尾巴,、豬舌頭,、豬腳爪過去,泰興人稱之為“燒臘”,,豬頭肉則叫“燒臘肉”,。每當(dāng)端上桌時,無論是搞制冷設(shè)備的老板,,還是造船廠的電焊工,,或是水靈靈的小女子,還有靖江文人,,都吃得搖頭晃腦,,最大的愿望就是下次回去多帶些來。 其實,,無錫,、常州人早已放開尊貴的身價,吃上豬頭肉了,。常州的卜弋橋豬頭肉在當(dāng)?shù)匾彩且坏里L(fēng)味美食,,卜弋橋豬頭肉也有40個年頭了,也成了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無錫人則是跑了大半個城市去買茅塘橋豬頭肉,,據(jù)說茅塘橋的豬頭肉人還是“剛波人”揚州許師傅傳授的。看來,,無錫,、常州已“剛波化”了,少數(shù)頑固不化的靖江人何苦“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靖江清明節(jié),、七月半的風(fēng)俗大致和“河北”差不多,,都用餛飩祭祀,靖江人,,河北人都好這一口,。泰興滿大街是“宣堡小餛飩”,靖江則是“馬橋餛飩”,。筆者也喜歡吃餛飩,,在靖江的一段時間里,常去孫記餛飩店打牙祭,。孫記的每只餛飩里都有一只完整的鮮蝦,,這是特色。 老靖江人包餛飩不叫“包”,叫“裹”,,這和無錫,、常州人一個叫法,裹餛飩,、裏粽子,,“裹”是吳文化的體現(xiàn),你說“包”,,就會讓人笑掉大牙,。那天坐食餛飩店,只聽得灶上的師傅在問裹餛飩的女人:包好了沒有,?包好了拿過來下(煮),。 好一個“包”字,足以說明,,靖江人“河北”化了。 無錫,、常州人裏餛飩不用“生餡”,,豬肉剁成肉泥后會在鍋里炒熟了,炒時還有放點黃酒,這樣的餛飩吃起來餡是散的,,少了生肉餛飩的口感和鮮味,。我那賤內(nèi)蓉兒的媽媽包餛飩時也是把肉餡先炒熟。后來,,去了不少靖江人家里作客,,這些老岸人裹餛飩時也是先把餡炒熟了,好愛美食的我曾建議改用生餡,,得到“靖江蠻子”的回答是:“河下佬”,。 前段時間,網(wǎng)上還在爭論不休,,說常州人現(xiàn)在裹餛飩改用生餡了,,無錫人則譏笑其被“剛波化”了。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何玉英和兒媳劉桂芳的孫記餛飩店已換了地方了,,規(guī)模大了,環(huán)境也好了,,不再是以前破破爛爛的小作坊,,不變的是每只餛飩里還有一只鮮蝦,餛飩皮薄,,有韌勁,,煮熟后呈半透明狀,可以看見里面的餡心,。咬一口,,又香又滑。青菜餡,、芹菜餡,、牛肉餡、魚肉餡各有特色,,粯子粥餛飩更是經(jīng)典吃法,。 然而,,細心的食客不難發(fā)現(xiàn),餡料緊實,,即使皮子剝開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一盤散沙了,。這又說明什么呢?會不會餡料里加了淀粉和雞蛋液,,使其凝固成團,?筆者細細的品嘗了一下,,貌似不像。唯一的解釋是用的生餡,,但不便多問,,期待靖江的吃貨告知真相。 好一個“生餡”,,又足以說明,,靖江人被“河北”化了。 從一只小小的餛飩,,看靖江人的人生變化,,其實并非筆者沒事找事,雞蛋里挑骨頭,,實則想說的是,,無論是“靖江蠻子”,還是“河北佬”,,互黑互掐的年代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河北人娶靖江人為妻,早已不是新鮮事了,。 現(xiàn)如今,,靖江人也好,泰興人也罷,,興化人也行,,經(jīng)濟條件都差不多,都進了全國百強縣,,泰興名列第26名,,靖江第36名,興化第62名,,都成了蘇大強的重要組成部分,。雖有小小差距,但不足以區(qū)分誰窮誰富,,皇帝身上還有三個御虱,。 走,去靖江吃餛飩,,生肉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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