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老四合院,一共住著四家,。院子不大,,最顯眼的是北邊一排房子中間擺放著兩架柏木梯子,院中間有一棵永遠(yuǎn)長不粗的老梨樹,。紅紅的對聯(lián)貼在門上,,自制的粉紅紙燈籠掛在各家的屋檐下,照亮了整個小院,映照著貼在兩架木梯子上的“步步登高”的大紅聯(lián)格外顯眼,。掛在老梨樹上的五彩掛吊,,在寒風(fēng)里“簌簌”作響。這已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住在北屋西頭的里間奶奶家傳出了“哧哧啦啦”油炸糕的聲響。北屋東頭住的是春姑姑,,正在家里“啪嗒啪嗒”搟餃子皮兒,,包餃子的。東屋嬸子家散發(fā)出一股濃濃的煮牛骨架的肉香,,溢滿了整個小院子,。嬸子家的倆小兄弟正在“呼嗒呼嗒”拉風(fēng)箱。住在西屋的是我三叔,,只是爺爺奶奶離世早,,爹和二叔各自成家分門另過,就剩三叔一人了,。我從學(xué)校一放假回來,,就和三叔去做伴。吃過晚飯,,我就來到了三叔家?,F(xiàn)在三叔正忙著炒花生。我蹲下邊燒火邊嘗著花生,,有香味了,,就趕緊停火。三叔急忙把鍋里的花生撮出來,,涼在地上的筐子里,,再倒入生花生繼續(xù)下一鍋。滿院的油香,、肉香和花生香攪和在一起,,一時說不出究竟是什么香味了!這是一年到頭,,難得的香氣盈滿院?。?/section>特別是東屋嬸子家那一股股煮骨頭的香味,,不住勁地飄進(jìn)鼻腔,,禁不住讓人垂涎欲滴。聽三叔說,,隊里前些日子有一頭牛滾了坡,,正好在今年過年殺羊時,一同殺了,。每年歷次隊里殺羊分肉,,都是把羊骨架按抓鬮來進(jìn)行的。其實,,每個時節(jié)每口人也分不了多大點兒肉,,誰也愿意能抓住羊骨架,多吃一碗肉,。真巧,,今年東屋嬸子格外手香,竟抓住了這個牛骨架,,可讓一家人高興壞了,。誰都清楚,這牛骨架可比兩個羊骨架還厲害的,!分肉那天,,誰提起,誰眼饞,。這兩天,,東屋嬸子一直忙乎這牛骨架了,又是洗,,又是涮,,倆小兄弟更是跑前忙后。一家人可真是歡天喜地過大年啦,!我和三叔拿著一瓶高粱酒,,到本家?guī)讉€爺爺那里祝福新年,。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可東屋嬸子家還在忙活著,。三叔打開收音機,,放出歡快的豫劇《朝陽溝》。我準(zhǔn)備出明早要放的鞭炮,,放在熱炕頭上,,以防受潮。門“吱呀”一聲響,,進(jìn)來的是二哥,,只見左手提著一瓶水仙花酒,右手抱著一大包餅干,,這是來熬年吧,!二哥與三叔同歲,又是一個隊里的,,平時倆人形影不離,。三叔忙支開自己制作的小飯桌,放上一升子炒花生,,又從抽屜里拿出一袋江米條,。把那瓶高粱酒放在桌子上,又折身去洗小酒盅,。二哥把他拿來的水仙花放在桌子上,,再把那袋餅干兒解開來。我忙去外邊拿回一個荊疙瘩,,放在炕洞里,,讓火燃得更旺。我們?nèi)俗?,我給他們一一倒上酒。剛要舉杯對飲,,屋門又“吱”地一聲響,,忙回頭一看,東屋嬸子進(jìn)來了,,手里端著一大水瓢熱氣騰騰的牛雜碎肉,。一股肉香直撲鼻腔,真是好香??!二哥熱情地倒酒給東屋嬸子,嬸子搖手拒絕,,把肉倒在桌子上的小盆內(nèi),,匆匆走人了,。三叔挖了一盤牛雜碎放在桌子上,又挖一碗遞給我:“你小,,不能喝酒,,就光吃肉吧?!蔽覑鄢匀?,三叔最清楚。冒著熱氣,、香氣撲鼻的這碗肉,,有血條、心肝肺,、腸肚子,、骨頭肉,一副骨架肉全有了,。顧不得桌子上的餅干,、江米條,端起碗來,,抄起筷子,,盡情大口朵頤。三叔和二哥看著我這貪婪的樣子,,一陣哈哈大笑,,笑聲穿透這屋頂,和門外的鞭炮聲混在一起,,把這過年的喜悅傳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如果喜歡,,請點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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