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畢藍

1832年7月，杰克遜總統(tǒng)否決了國會的銀行法案,，這意味著“合眾國銀行”將在1836年終結(jié),。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中央銀行徹底沒戲了,。在1836年之前,，總統(tǒng)動不了銀行。這四年中什么都可能發(fā)生,。首先,，國會有可能以三分之二的多數(shù)再次通過銀行法案，它將自動生效,，總統(tǒng)無權(quán)再次否決,。其次，國會可以建立一個新的中央銀行,，換湯不換藥,。別忘了，“合眾國銀行”不差錢,，它來個“天女散花”,，肯定能砸暈大批國會議員，有錢能使鬼推磨嘛,。況且,，央行行長尼古拉斯·比德爾不會善罷甘休，他要為銀行的生存而戰(zhàn)，與杰克遜拼個魚死網(wǎng)破,，即使把美國拖進經(jīng)濟危機也在所不惜,。誰笑到最后，誰才笑得最好,。在這場較量中暫時領(lǐng)先的杰克遜能笑到最后嗎,？

其實，杰克遜否決銀行法案的目的不只是擊垮銀行,，更重要的是,，他的“大膽”舉動把行政權(quán)放在了政治生活的中心，大大加強了總統(tǒng)的權(quán)力,。在這一點上,，杰克遜和杰斐遜很像。他們在上臺前都大力提倡“州權(quán)”,，好像恨不得要解散聯(lián)邦,。上臺后,，他們不但沒削弱聯(lián)邦的權(quán)力,，反而讓它變得更強大。現(xiàn)在,，大家似乎回過味兒來了,，“國家共和黨”的媒體大罵杰克遜是獨裁者，想當(dāng)皇帝或國王,。政治漫畫鋪天蓋地,，畫的都是杰克遜身穿“王袍”手拿“王杖”的形象，還給了他一個封號“安德魯一世”,。

杰克遜沒工夫跟人打嘴仗,，他正琢磨著怎么一勞永逸地解決銀行的問題呢。他說：既然我已經(jīng)把這個“怪獸”鎖起來了,，我就要殺死它,，讓它永世不得翻身！國會說銀行可以活到1836年,，怎么才能讓它現(xiàn)在就死呢,？那就看看銀行興風(fēng)作浪的本錢是什么。如我們在上一個故事中講的,，中央銀行最大的優(yōu)勢是政府的稅收存款,，這存款讓銀行大發(fā)橫財。要是把政府的錢撤出來不就等于把銀行的“血”抽干了嗎,？銀行沒錢怎么去賄賂國會議員,？議員們不給它使勁兒，它卷土重來的希望不就落空了？再也不能讓比德爾拿著人民的錢害人民啦,！

撤出政府稅款這一招又狠又準(zhǔn),，確實能擊中銀行的軟肋。但做起來可不容易,。國會已經(jīng)決定,，在1836年之前，政府的錢仍然存在“合眾國銀行”,，因為它是最安全的,。挪動全國的錢不是個小動作，總統(tǒng)有膽子胡鬧,，財政部難道也跟著亂來,？再說，如果把錢從中央銀行提出來,，存在哪,？哪個私有銀行能消化這么一大筆錢？哪個有能力保護這么一大筆錢,？還有,，比德爾會坐以待斃嗎？他完全有可能利用貨幣杠桿攪亂經(jīng)濟,，制造危機,。等大家都受不了了，總統(tǒng)自然會就范,。

杰克遜可不管大家心里犯什么嘀咕,，他立刻派人去各州聯(lián)絡(luò)私有銀行，看哪些可以接受聯(lián)邦政府的存款,。杰克遜的條件是：一,，銀行的資信要好。二,，必須支持“民主黨”,。他覺得這樣能保證政治正確，豈不知所有的銀行都見錢眼開,，傻瓜才不想要政府的錢,。支持“民主黨”？好??！我支持！只要給錢,，支持誰都行,！杰克遜派去的官員的口袋被各地行賄的錢塞得滿滿的,，可算大撈了一筆。本來,，杰克遜取締中央銀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消除腐敗,，卻不成想造成了新的腐敗。最初入選的是23家銀行,，最后定了7家,，它們規(guī)模較大且都與杰克遜的政治盟友關(guān)系密切。大家給這些銀行起了個名字叫“寵物銀行”（Pet Banks）,，它們顯然得到了“山姆大叔” 的寵愛（注：“山姆大叔”是“美國政府”的人格化形象）,。人們又把那些沒得寵的小銀行和后來新建的銀行叫做“野貓銀行”（Wildcat Banks）。不管是“寵物”還是“野貓”,，這些銀行都不可避免地把美國帶進一場又一場經(jīng)濟危機,，因為再也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銀行監(jiān)管它們的行為。人民吃苦頭的日子還在后面呢,，現(xiàn)在,，就讓他們先高興一會兒吧。

下家搞定了,，杰克遜自己的團隊卻出了問題,。當(dāng)他要求他的財政部長路易斯·麥克萊恩（Louis McLane）授權(quán)轉(zhuǎn)賬時，麥克萊恩拒絕了,。他說：這樣做太危險,，我不能確定那些私有銀行是安全的，而且此舉有可能引起通貨緊縮或流動性問題,，俗稱“錢荒”。麥克萊恩一直是杰克遜忠誠的朋友和盟友,，但此刻,，他決定忠于職守。杰克遜氣得沒辦法,，怎么把麥克萊恩搬開呢,？算了，給你升官兒吧,。剛好駐法公使出缺,，現(xiàn)任國務(wù)卿愛德華·利文斯頓想去法國。于是,，杰克遜提名麥克萊恩為國務(wù)卿,，這可是內(nèi)閣中最高的職位哦。杰克遜還接受了麥克萊恩的建議,，任命賓夕法尼亞的威廉·杜安（William Duane）為新財政部長,。

誰知,，杜安居然也是個不知好歹的人。當(dāng)杰克遜要求他轉(zhuǎn)賬時,，杜安眼都沒眨一下就拒絕了,，說這樣會損害公共信用，進而損害人民對政府的信心,。杰克遜就搞不懂杜安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吃錯藥了,，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給你升官兒了嗎？得了,，你回家吧,。連著換了兩個財政部長都不靈，下面該找誰呢,？杰克遜提名總檢察長,，馬里蘭人羅杰·托尼，出任財政部長,。你可能對羅杰·托尼不熟,，但在此后的三十年里，這個名字你想忘都忘不掉,，因為他將接替約翰·馬歇爾成為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在位28年。托尼是杰克遜的“死忠粉”?，F(xiàn)在,，他只想當(dāng)好財政部長，為老板分憂解難,。他才不像前面兩位那么死心眼兒呢,。

你也許會問，杰克遜干嗎老纏著財政部長不放,？總統(tǒng)親自下個命令讓銀行轉(zhuǎn)賬不行嗎,？不行，總統(tǒng)沒有這個權(quán)力,?！昂媳妵y行”只認(rèn)財政部長的簽字，總統(tǒng)的名字沒用,。這是銀行獨立的表現(xiàn),，也是杰克遜非要干掉銀行的原因之一。當(dāng)然,，這一通折騰之后,，他也看出阻力之大了，不得不后退一步,。1833年9月25日,，托尼命令將政府未來的稅收都存入“寵物銀行”,，而政府所有的花費都將從“合眾國銀行”支取，直到賬戶枯竭,。這樣,，中央銀行只出不進，還能蹦跶幾天,？不管怎樣,，這比馬上將政府的錢轉(zhuǎn)出去已經(jīng)緩和了一點了。杰克遜希望能平穩(wěn)地過渡,。

但是,，“銀行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不可能平穩(wěn),?！皣夜埠忘h”（National Republicans）說杰克遜是“安德魯一世”，“民主黨”說比德爾是“沙皇尼古拉斯”（Czar Nicholas）,。一個“國王”,，一個“沙皇”，這倆碰一塊兒還能有和平,？比德爾說：“這個不可一世的總統(tǒng),，他以為他鏟除了印第安人，囚禁了法官,，他就能打垮銀行嗎,？錯！”10月,，比德爾宣布提高利率,，下令“合眾國銀行”在全國的分行緊縮信貸，收回貸款,，限制投資,。你不是想抽干銀行的血嗎？好吧,，我沒錢了。為了自保,，我不放貸,、不投資，已經(jīng)貸出去的錢馬上收回,，大家一起鬧“錢荒”,。沒有銀行的支持，我看你怎么玩轉(zhuǎn)工商業(yè),。

比德爾這一招就像杰克遜轉(zhuǎn)移政府存款一樣有效,，“經(jīng)濟危機”立刻就爆發(fā)了,。當(dāng)然，這是一次人為制造的危機,。中央銀行不放貸,，那些“寵物銀行”雖然開始接受政府存款，但一時半時還沒能力填補真空,。資金突然短缺,，最先受到?jīng)_擊的是工商業(yè)，恐慌情緒驟起,，仿佛又回到1819年,。這就是比德爾想要的效果。他希望通過恐懼心理的蔓延,，給總統(tǒng)施加壓力,，迫使他重新把政府存款存入“合眾國銀行”，或者,，如果運氣好的話,，改變他的金融政策，讓中央銀行繼續(xù)存在?，F(xiàn)在就看誰能耗得過誰了,。

比德爾和杰克遜死磕，不明真相的群眾可倒霉了,，大家還以為危機真的來了呢,，哪里知道自己成了權(quán)力斗爭的籌碼。紐約,、費城,、波士頓、巴爾的摩等地的商人和銀行家紛紛組團去華盛頓找總統(tǒng),，請他趕緊想辦法救市,，要不然，我們都破產(chǎn)啦,！一天,，一個紐約代表團來到白宮，領(lǐng)頭的是原“聯(lián)邦黨”領(lǐng)袖拉弗斯·金的兒子詹姆斯·金（James King）,，他們拿著一份有六千人簽名的請愿書,，要求總統(tǒng)救救紐約。紐約之所以有力量,，除了因為她強大的工商業(yè),，還因為她是杰克遜的副總統(tǒng)、“欽定”接班人馬丁·范布倫的家鄉(xiāng),。想保住“民主黨”的江山嗎,？最好別得罪紐約人,。杰克遜特別有禮貌地請代表團入座，他的親切溫和甚至讓紐約的紳士們有些不適應(yīng),。杰克遜的粗魯暴躁是出了名的,，他怎么忽然變成天使了？總統(tǒng)說：“先生們,，我可以為你們做什么,？”詹姆斯·金立馬開始列出紐約面臨的種種問題。杰克遜打斷他的話,，說：“你是拉弗斯·金的兒子吧,？”“是”，金答道,。從這一刻起,，“天使”杰克遜不見了，“魔鬼”杰克遜回來了,，沖著那些可憐的,、有教養(yǎng)的紳士們咆哮：“拉弗斯·金是'聯(lián)邦黨’人，我想你也是,。你說你們沒錢了,，要破產(chǎn)了，那你們到我這來干嗎,？去找尼古拉斯·比德爾?。∠壬鷤?，我沒錢,。比德爾有的是錢！他的保險箱里有上百萬上千萬的金幣,，都在那兒閑著呢,，你們卻跑到我這兒來求救。我告訴你們,，先生們,，這無關(guān)經(jīng)濟，全是政治,！”這一通發(fā)泄把代表們嚇傻了,，他們看著總統(tǒng)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像受傷的獅子,，隨時要吃人。杰克遜地動山搖般噴了十五分鐘,，大罵比德爾和中央銀行,，發(fā)誓絕不恢復(fù)存款,。到了這個份兒上，紳士們只能認(rèn)栽,，灰溜溜地離開,。他們前腳一走，杰克遜臉上立刻露出狡猾的笑容,，他的“怒火”全是“演”出來的,。他問身邊的人：“怎么樣，我是不是把他們搞定了,？”

同樣的劇目一遍遍上演,，都成了白宮的家常便飯了。一個巴爾的摩的代表團來請求總統(tǒng)放棄黨派偏見,，救民于水火,。下面是他們的對話：

杰克遜：想活命？別來找我,！去找那個怪獸,！

代表：先生，這個國家的貨幣已枯竭,，形勢危急,！

杰克遜：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几私庑蝿荩?/span>

代表：人民派我們來。,。,。

杰克遜：人民！先生,，人民站在我這邊,！ 

就這樣，一撥撥的代表團從各地來到白宮,，又一撥撥地離去,。杰克遜一絲一毫都沒松口，他要讓所有的人斷了指望他妥協(xié)的念想,，也讓所有的人知道這次“危機”的真正原因,。正如他所說，這是政治問題,，不是經(jīng)濟問題,。但不管是什么問題，總要解決的。既然從總統(tǒng)這里得不到幫助,，大伙只能去找比德爾,，壓力也就從政府轉(zhuǎn)移到了銀行。這是杰克遜對游戲的設(shè)計,?？蛇@畢竟是國計民生，不是小孩過家家,。一個強硬的總統(tǒng),，一個任性的行長，這倆“斗法”兼“斗氣”,，最大的“誤傷”是美國人民。

一時間，謠言四起,，一會兒說國會要創(chuàng)立一個新的中央銀行，總部設(shè)在華盛頓,；一會兒說這個銀行的總部仍在費城,；一會兒又說華爾街的大佬們打算聯(lián)合起來成立一個超大銀行來代替中央銀行,。關(guān)于銀行的模式，有的說應(yīng)該跟比德爾的銀行是一樣的,；有的說要改革,，完全由政府控制；有的說不行不行,，政府不能直接控制銀行，還是半私有的好,。本來很堅定的“杰克遜主義”者忽然不知道該站哪隊，這亂哄哄的形勢至少說明,，很多“民主黨”人也被杰克遜“砸鍋賣鐵”的做派嚇到了。

就在“民主黨”亂成一團時，杰克遜的敵人倒是聯(lián)合起來了。1832年的大選讓亨利·克萊,、丹尼爾·韋伯斯特和他們代表的“國家共和黨”看清了自己的弱點,。若想打敗杰克遜和“民主黨”,，他們必須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1834年,，在“銀行戰(zhàn)爭”的激烈對抗中,，“國家共和黨人”,，曾拒執(zhí)聯(lián)邦法的南方人，反“共濟會”者，“州權(quán)主義”者,，銀行家，工商業(yè)者，等等,，聯(lián)起手來，組成了一個新的政黨,?？巳R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輝格黨”（Whig Party）,。這名字來自英國議會中的“輝格”派,，也就是“自由派”,，他想用這個詞代表最正宗的“共和主義”?！拜x格黨”繼承了“聯(lián)邦黨”的很多觀點,，克萊毫無疑問是“輝格黨”的領(lǐng)袖，韋伯斯特和約翰·卡爾霍恩也是重要成員,?？巳R和韋伯斯特在“拒執(zhí)聯(lián)邦法危機”中曾與卡爾霍恩針鋒相對,，現(xiàn)在，“三巨頭”又走到一起，只為對付杰克遜,。他們仨都是參議員,。在1957年美國參議院評出的“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五位參議員”中,，這三位榜上有名，可見此時的參議院是多么星光璀璨。他們都是激動人心的領(lǐng)袖,，都擁有無與倫比的智慧和口才。如果你想聽世界上最動人心弦的演講和最攝人魂魄的辯論,，穿越回十九世紀(jì)上半葉的國會吧,。也正是因為他們，美國政治在杰克遜之后進入了一段“總統(tǒng)弱,，國會強”的時期,。隨著“輝格黨”的形成,，“第二政黨體系”正式拉開了帷幕,。

“輝格黨”做的第一件事是找總統(tǒng)的茬。參議院要求杰克遜提交他在內(nèi)閣會議上宣讀的撤出政府存款的文件，杰克遜認(rèn)為參議院越權(quán),，拒絕交文件?？巳R立刻推動“輝格黨”占優(yōu)勢的參議院在1834年2月和3月通過了兩個決議：一,，“譴責(zé)”（Censure）杰克遜撤出政府存款的行為屬于濫用職權(quán)；二,，宣布托尼提供的撤出存款的理由“不恰當(dāng),、不充分”。為了在傷口上撒把鹽,，參議院還否決了杰克遜對托尼出任財政部長的提名,。托尼算是代理了幾個月的財政部長，但沒得到正式任命,，臉上很不好看,。這些決議讓杰克遜暴跳如雷，這回是真生氣,，不是演的,。要知道，“譴責(zé)”是僅次于“彈劾”（Impeach）的懲罰,，表示人民對行政長官非常不滿,，嚴(yán)厲批評。這可是個大大的污點哦,，留在史冊中好說不好聽,。一般情況下，國會跟總統(tǒng)鬧不到這個地步,，人在江湖，事情不能做得太絕,。但“銀行戰(zhàn)爭”和它的惡劣影響讓國會忍無可忍,，雙方都沒了退路。在建國以來的230年里,，杰克遜是唯一被參議院通過正式?jīng)Q議譴責(zé)的總統(tǒng)（還有幾位總統(tǒng)被眾議院譴責(zé)）,，不是一般的嚴(yán)重。

參議院的決議除了激怒杰克遜,，還讓他更加堅定了打贏“銀行戰(zhàn)爭”的決心,。就像否決銀行法案時那樣，他再次上演拿手好戲：直接向人民傾訴,。在給參議院的“抗議書”（Protest）中,，杰克遜指責(zé)“合眾國銀行”濫用權(quán)力，介入政府的決策,。作為行政首腦,，他有權(quán)制止這種行為,。接著，他說,，參議院的決議是“立法權(quán)”對“行政權(quán)”的粗暴干涉,，長此以往，權(quán)力將失去平衡,。最后,，杰克遜想讓人民知道，在與聯(lián)邦政府的關(guān)系中,，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人享受特權(quán)，大眾的參與是美國政治的前途,。下面這段話可以算是對“杰克遜式的民主”的總結(jié)：

“我愿意把人民給我的神圣的信任還給人民,，撫平憲法的創(chuàng)傷并保護它不再受到侵犯；盡我所能讓我的同胞相信,，一個美好的政府不是建立在壟斷的基礎(chǔ)上,，人民不能靠貴族的保護得到快樂和自由。一個平等的制度,，一個保護所有人的利益而不只是少數(shù)特權(quán)階層的利益的制度,，恰如天堂的果汁，潤物無聲,，使我們的果實新鮮美麗,。這樣的政府才是人民需要的，這樣的政府才能保護我們和子孫的安全,、團結(jié),、繁榮和自由。如果上帝能保護我微弱的權(quán)力,，我將很榮幸地說,，我為美國的自由盡了綿薄之力。,。,。”

在向人民陳情的同時,，杰克遜做的另一件事是拉攏黨內(nèi)的“動搖分子”,，對南方的追隨者溫言相勸，對北方那些不聽話的拿鞭子抽一抽,，軟硬兼施,，對癥下藥。他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兩點：一，他絕不會把政府存款重新轉(zhuǎn)入“合眾國銀行”,；二,，他絕不允許重建中央銀行。他告訴國會,，如果你們通過新的銀行法案,，我會毫不猶豫地否決它，你們不要抱任何幻想,。他也告訴人民,，請給我的“自由銀行制度”（沒有中央銀行的制度）一個機會，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應(yīng)該說,，杰克遜的政治手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的攻勢效果奇佳,。那些猶豫不決的“民主黨”人總算看清了形勢,，紛紛回到杰克遜的陣營。1834年4月,，“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通過了四個決議：一,，否決重建中央銀行；二,，否決把政府存款重新轉(zhuǎn)入“合眾國銀行”,；三，繼續(xù)使用各州的私有銀行（寵物銀行）,；四,，調(diào)查“合眾國銀行”對目前危機的責(zé)任。當(dāng)然,，這個調(diào)查無果而終,，因為比德爾拒絕合作，國會拿他沒辦法,。但不管怎樣,，杰克遜在國會扳回一局。更大的利好消息是,，人民接受了杰克遜對整件事的解釋。在1834年的中期選舉中,，“民主黨”大勝,，奪回對參議院的控制權(quán)。新一屆參議院廢除了對杰克遜的“譴責(zé)”,，算是幫他洗掉了污點,。

面對新的形勢，比德爾不得不認(rèn)輸，再耗下去他可能自身難保,。1834年4月,，他宣布釋放流動性，恢復(fù)正常交易,?！熬o繃”的經(jīng)濟立刻放松下來，各行各業(yè)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了,，一場人為制造的危機終于過去,。“合眾國銀行”從此偃旗息鼓,，最終于1837年關(guān)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