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之首的“公”,,在金文銘文中,“公”主要可分為兩類,,一類是貴族死后擁有的尊稱,,另一類則是貴族生前就擁有的尊號。 前一類“死后尊稱”數(shù)量較多,,如西周早期的著名青銅器利簋,,其銘文的結(jié)尾為“作檀公寶尊彝”,其中的“檀公”既然需要以“寶尊彝”紀(jì)念,,自然為“死后尊稱”,,這種尊稱使用極為廣泛,也與政治地位沒有什么聯(lián)系,,因此我們不將其列入討論,; 后一類“生前尊稱”的數(shù)量較少,但是極為重要,,我們首先來看西周早期周康王時代的重要器物夨令方彝,,其銘文為:
夨令方彝,,西周青銅器,,現(xiàn)藏美國弗利爾美術(shù)館。 這篇銘文中,,明保是周公旦之子,,在獲得了天子“尹三事四方,授卿事寮”的任命之后,,則被稱為“明公”,,這樣的轉(zhuǎn)變暗示明保并未繼承周公旦“公”的“爵位”,只是在接受了天子的任命之后才成為了“公”,。 當(dāng)然,,一些歷史愛好者會辯稱周公旦的長子為魯國國君伯禽,周公旦的“公爵”應(yīng)當(dāng)是傳予長子伯禽,,因此明保才沒有繼承爵位,,在天子冊封之后才晉升“公爵”。 然而,,上海博物館館藏的魯侯簋銘文則表明這種說法可能并不那么站得住腳:
在銘文里,進(jìn)攻東國的總指揮是領(lǐng)受了王命的“明公”,,魯侯追隨明公獲得了戰(zhàn)功,。由此可知,魯國國君被稱為“魯侯”,,不管這位魯侯是初代魯侯伯禽還是其后代,,都可以證明周公旦的所謂“公爵”并未傳予伯禽一系。 綜合夨令方彝的銘文,,我們可以看出,,明保被尊稱為“公”并非因為其父為周公旦,而是獲得了“尹三事四方,,授卿事寮”的任命,,這與爵位的定義相去甚遠(yuǎn)。 無獨有偶,,西周的另一件與“公爵”有關(guān)的青銅器也可證明“公爵”與任命有關(guān),,而非繼承自父祖。現(xiàn)藏于首都博物館的班簋為研究西周中期的政治制度提供了重要的依據(jù),,其銘文中有:
在班簋銘文中我們也看到了和明保稱“公”相似的情況,,銘文中的主人公毛班最初被稱為“毛伯”,,在接受了“虢城公服”、授命“屏王位,,作四方亟”之后,,才被稱為“毛公”,換言之,,毛公的“公爵”也是在接受了王命,,成為王朝重臣之后才擁有的特殊身份,而非繼承自其父祖(毛伯一系同樣源自周公旦),。 而在西周晚期的其他與毛氏相關(guān)的銘文,,如遷簋銘文中,則有:
可見毛氏通常稱為“毛伯”,,并不具有“公”的“爵位”,只有毛伯班在接受了王命統(tǒng)御四方之后才被稱為“毛公”,,他的“公爵”并沒有在他死后傳給自己的后代,。 “公”原本的含義應(yīng)當(dāng)是對高齡長者的尊稱,如周人的先祖“公劉”,、周文王的祖父“公亶父”等,,在后來的日子里,人們將之稱呼位高權(quán)重的王朝重臣尊稱,,則是“公”原始含義的延伸。 綜上所述,,“公”在西周的青銅器銘文中確實出現(xiàn)了,,但是這個稱呼主要是用于尊稱王朝重臣,而與五等爵制中最高等的“公爵”并不是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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