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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走多遠,，家鄉(xiāng)總是我們最溫暖的牽掛 
Hometown Sheqi 給在外打拼的家鄉(xiāng)游子一個寄放心靈歸宿的地方 鄉(xiāng)土文學 
作者 | 薛玉竹 原創(chuàng) | 鄉(xiāng)土賒旗（ID：gh_06d145e3125e） 2020年10月29日是星期四，下午4:30,，我終于迎來了本學期開學以來的第一次課,。因為新冠疫情，上學期學生未能到校集中學習,，教學活動只能通過網(wǎng)課進行,。盡管內(nèi)容沒有少講，但因不能與學生面對面交流溝通,，總有一種不過癮的感覺,。這學期又因為高考延遲、學生錯峰開學,、新生軍訓,，新生一直到10月29日才開始上課。上課前的幾天，我專門去理了發(fā),，把要講的內(nèi)容看了又看，所用的課件修改了又修改,，登臺授課的急切心情難以掩飾,。這天下午，我特地換上筆挺的豎領(lǐng)外套,，穿上現(xiàn)在已很少穿的皮鞋,，帶上自費買的擴音器，提著裝教學資料的公文包,，滿心歡喜地向教室走去,。走近教室，就聽到里面“嗡嗡嗡”的說話聲,。走進教室,，“嗡嗡嗡”的說話聲并沒有停止。走上講臺做好了上課的準備,，下面的“嗡嗡嗡”依然如故,。我站在講臺上提醒了幾次，下面好像沒聽見一樣,。我的頭像挨了一棍一樣也開始嗡嗡響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再細述，總之當我上課結(jié)束走出教室時,，垂頭喪氣,，兩腿沉重，渾身疲憊不堪,。11月2日，星期一,，上午3-4節(ji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給第二個班級第一次上課，學生紀律良好,、聽課認真,，我又找回了上課的自信。下課后雖然勞累但心情輕松，已經(jīng)幾天沒有睡好的我,，午飯后很快入睡,。下午在辦公室，一位女教師跟別人抱怨說給新生上課時下面總有人說話,，聽后未吱聲但情緒進一步好轉(zhuǎn),。當晚一夜酣睡，真是難得的享受,。光陰似箭,，歲月不居，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從教30多年,，人生正在快速向退休階段挺進,。大局已定，前景在望,，似乎也該給從事了一輩子的教學工作做一個總結(jié)了,。我不是桃李滿天下的名師，從來沒做出過驕人的業(yè)績,，只是千千萬萬普通教師中的一員,，按說也沒有什么值得寫的東西，但從事教育工作的酸甜苦辣還是有切身體會的,。電光石火,，雪泥鴻爪，長篇大論難寫,，片言只語能留,，雖難啟迪同儕，也可聊以自慰,。從教之初,，我就給自己定下兩條不能突破的底線，并且真正做到了,。一是平等對待學生,。每個教師都喜歡聰明好學的學生，但學生之間差別實在太大,，只要學習態(tài)度端正,，教師就應該耐心指導、百問不厭,，決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諷刺挖苦變相歧視，只能是循循誘導不斷鼓勵,。學生需要老師的耐心,，也需要老師的肯定和鼓勵,，一個人一旦失去了自信，就不會再主動努力了,，只能被動應付,。二是與女生保持距離。因為教師與學生的身份不對等,，學生很容易受教師的左右,。對于女生來說，輕則影響學業(yè),，重則影響一生的幸福,，這方面的教訓太多了,。對教師來說這是嚴重的失德行為,，甚至觸犯法律，應該永遠引以為戒,。剛走上工作崗位時,，與學生年齡差別不大，很容易引起女生的好感,。但只要教師態(tài)度端正,，一切都可控制。現(xiàn)在年齡大了,，在學生面前除了以教師的身份傳授知識外,，更應該以長輩的身份教他們做人的道理。我大學畢業(yè)后回到高中母校任教,，當時學校各方面的條件雖然沒法與現(xiàn)在相比,，但畢竟是重點高中，教師和學生的整體素質(zhì)都很高,，有不錯的學習條件和鍛煉機會,。但那時不諳世事、年輕氣盛,，難免不心氣浮躁,，加上諸種雜事紛擾不斷，雖然也做過不少努力,，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用心不夠,、用心不專，很是遺憾,。那時如果沒有恩師王書義的提醒,、鼓勵、督促,、指導,，可能就走偏了,，現(xiàn)在想來真是慚愧。
（2015年,，與郭德友同學去鄭州看望王書義,、惠義恩老師。后左為王老師,，后右為惠老師,，前右為郭德友，前左為本人）
在高中教學,，以追求升學率為第一目標,，學生的考試成績就是對教師最實打?qū)嵉目己耍瑳]有壓力是不可能的,。那些年,，為了學生們的前程和自己的臉面，我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為了提高自己的教學水平,，我從三個方面著手：一是向老教師及時請教教學中遇到的疑難問題，二是大量閱讀教學雜志中的文章,，三是仔細研究高考試題,。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有了自己的思路和想法,。那幾年我參與地區(qū)教研室的期末考試命題,，提交的試卷由其他老師進行審核和把關(guān)，最后往往改動不大,。教學中,，我反對對學生搞題海戰(zhàn)術(shù)，反對靠消磨時間打疲勞戰(zhàn),，主張在理解的基礎(chǔ)上做題,，主張?zhí)岣邔W習效率。我常對學生說,，做一題要有做一題的收獲,，做對之后要知道自己是鞏固了舊知識還是掌握了新方法，不能一對答案了事,。我常提醒學生,，做題要考慮時間成本，慢騰騰地做題即使做對也沒有應試的價值,，因為考場上的時間有限,。這些辦法行之有效，對學生起到了很好的指導作用和引導作用,。1994年,，我開始寫稿并試著向外投稿,，在《課堂內(nèi)外》雜志上發(fā)表了第一篇教學文章，拿到了第一筆20元的稿費,。后來又陸續(xù)在《物理教師》,、《數(shù)理化學習》等雜志上發(fā)表了多篇文章，也算是對那一段時間教學積累的一次釋放,。對于高考試題,，我從知識點、知識線,、知識面三個方向進行分類和研究,，對試題進行難度分級，對程度不同的的學生給出不同的努力方向,，也很有成效,。后來雖然離開了高中的講臺，但每年的高考試題公布后,，我都要認真做一做,，并分析研究一番,，這個習慣作為一種樂趣又保持了十幾年,。(一九九四年冬，與同事去南陽參加教研活動后在武侯祠山門前留影,。后排右二為王書義老師,，前排右一為本人。)
(高中教學階段的積累,，主要體現(xiàn)在發(fā)表的幾篇短文中,。后來因為評職稱和個人愛好，又陸續(xù)發(fā)表有十幾篇較長的論文,。)在高中教學時,，雖然教的是物理，但考慮到學生們的高中生活緊張枯燥,，又是思想形成的關(guān)鍵時期,，總想給學生們有更多的影響和交流。在報紙,、雜志上遇到好的文章,，就利用晚自習輔導時間念給學生聽，這在老師們當中是不多見的,。這樣做不一定對每個學生都有作用,，但還是能夠影響到一部分學生。20年后,，與已經(jīng)取得藥學博士學位的學生李耿見面,，他對我當年給大家念文章的情形依然印象很深并表示認同,，這對我是一個很大的肯定。我認為學生也應該關(guān)注社會,、思考人生,、規(guī)劃未來，因而反對學生為應試讀死書,，更反對教師為業(yè)績教死書而與學生沒有精神交流,，在這些方面都努力實踐過。
（2015年,，學生舉行畢業(yè)20周年聚會,，學生杜陽專門派車把我接回參加。雖然當年留下我們無數(shù)次足跡的操場已經(jīng)荒廢,，我和學生們?nèi)匀辉谀抢锪鬟B多時,，共同追憶一去不返的時光。左為學生李耿,，右為本人,。）
1995年，我離開了家鄉(xiāng),，也離開了高中教學的舞臺,。雖然還是教學工作，但外在的要求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一是教學沒有了升學的壓力,，一切為培養(yǎng)學生的專業(yè)能力服務(wù)。二是物理課程逐漸邊緣化乃至取消,，我只好改教專業(yè)基礎(chǔ)課或其他副課了,。每一次教學任務(wù)的變動，都是一個重新學習的過程,，需要付出大量精力建立新的知識結(jié)構(gòu),。但不管怎么變，對自己的三個要求始終不變,。一是認真教課,，在年輕教師面前當好表率；二是對學生嚴格要求,，不為學生評教分數(shù)遷就學生,；三是既教書又育人，對學生進行人生指導和思想交流,。認認真真教書,，老老實實做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公道自在人心,。
(2003年學院首屆骨干教師與院領(lǐng)導合影,，后排右4為本人。2006年第二屆骨干教師任期結(jié)束后,，主動退出該項評選,。)有一年一個朋友來訪，我陪同一起登××山,，在半路上遇到幾個下山的年輕人,，一看到我就親熱的打招呼，并喊我“老師”,。說實在的我已經(jīng)不認識他們,，但他們的一聲招呼使我倍感滿足，朋友也露出羨慕的眼神,。還有一年幾個朋友來訪,，我陪同他們游××廟，在售票窗口買票時,，坐在售票員旁邊的姑娘突然對售票員說：“這是我老師,，給優(yōu)惠點兒?！蔽抑肋@也是一個雖教過但已經(jīng)不認識的學生,，很顯然她對我是認同的，我很高興,，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前些年,，我在教學過程中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學生的知識面非常狹窄,，對很多歷史知識要么無知要么認知錯誤，這對他們?nèi)绾握_認識外在的世界是一個很大的障礙,。出于一種教師的責任感,，我主動開設(shè)了《軍事知識講座》這門選修課，十幾年下來,，選修這門課的學生已經(jīng)超過3000人,。雖然不能說每個學生都能有多大的改變，但總是有一部分學生聽后表示有振聾發(fā)聵之感,，很多看法隨之發(fā)生徹底改變,。有的學生畢業(yè)后還跟我長期保持聯(lián)系，并不時進行思想交流,。有一個女生,，我對她印象很深，不僅因為她每次上課都坐在前排,，更因為她聽課時那專注的眼神,。第一學期上課結(jié)束后,，在第二學期的課堂里我又看到了她來聽課。我提醒她選修課再聽是沒有學分的,，她說她只是感興趣,，想再聽一遍。有學生愿意聽你的課當然是好事,，我除了高興也沒有多想,。第三學期上課，當我看到她又坐在教室里時,，我不是高興,，而是大為驚恐了。難道是“老大哥”盯上了我,？雖然我上課時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但雞蛋里面挑骨頭也不是挑不出的。前些年就有一個老師講課時被學生干部聽出了弦外之音,，舉報到學校后被調(diào)離教學崗位,。懷著不安的心情上完課，我特意讓這個學生留下,，問了她好多問題,。她說她就是一個普通學生，這學期課少,，發(fā)現(xiàn)我的課程內(nèi)容每次都會有較大的修改和充實,，就情不自禁地又過來聽了。現(xiàn)在還能遇到這樣求知若渴的學生,，我大為感動,。她畢業(yè)前夕，我專門請她吃飯為她送行,，祝她走上社會后一切順利,！近些年來最大的感受是學生越來越難教，教師越來越難當,。學生的錄取分數(shù)越來越低,，學生中手機成癮者越來越多，高中階段分散的問題得到集中和放大,，使課堂教學和課堂管理都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教師的優(yōu)勢是講道理，如果講道理沒效,，優(yōu)勢就會變成劣勢,，教師就變成了弱勢群體。有一個老教師，因為課堂紀律失控講課無法進行,，一氣之下竟站在講臺上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還有一個老教師，因為維持課堂紀律時遭到學生辱罵,，暴怒之下與學生在教室里撕打起來,。我也多次遇到過類似的局面，情緒幾近崩潰,，靠著多年練就的自制力,，才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熱臉遇到冷屁股,，豈是一句斯文掃地能概括得了的,！教育并非萬能，學校的教育更是作用有限??！好在還有一所更大的“學校”等待著每一個人,，那就是人人最終都必然進入其中謀生的社會,。在社會這所“學校”里,，每個曾經(jīng)放任自己和正在放任自己的人都會受到另一種“教育”,！
(2014年10月，在校園內(nèi)拍攝的兩張照片)
作為一個教師,，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當然是最大的幸福,，但這種幸福并不會降臨在每個教師頭上。幾十年的教學經(jīng)歷和人生經(jīng)歷使我認識到,，別說改變別人,，就是改變自己都很難很難。所以,，遇到聰明好學尊敬師長成績斐然的學生,，我不會居功自傲，更不會認為那是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認為那不過是自己運氣好而已。遇到不求上進頑劣不化目無師長的學生,，也不會怨天尤人,，只當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一切都會很快過去。作為教師,，深知啟蒙的有限性。但是，有百分之一的人因你的影響而去觀察,、求知和獨立思考,，那也是影響的價值，就值得去做,。（說沒人喜歡學習,，那是因為沒找對地方。人多不是問題,，這里就十分安靜,。2019年8月，攝于北京國家圖書館,。）教與學,，那是一對永恒的矛盾，身處其中,，需要的是平常心,、責任心，至于結(jié)果,，牢記“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的古訓，盡力而為就行了,。時光荏苒,，除了站好最后一班崗，我已開始向往退休后的生活了,，希望能在另一個舞臺上開始另一種人生,。“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薛玉竹，男,，社旗縣朱集人,，網(wǎng)名豫園主人，豫北某高校教師,。也曾嗜書如命,，也曾愛做美夢，也曾拂袖而去,，也曾激情噴涌,。后來是：靜坐每思己過，常懷感恩之心,。如今是：視前程為歸程,，將他鄉(xiāng)作故鄉(xiāng)。千萬社旗老鄉(xiāng)是我良師益友，鄉(xiāng)土賒旗公號是我精神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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