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深夜，萬籟俱寂,。 江西鉛山一座頗為氣派的府邸中,，一位60多歲的老人正在案上奮筆疾書。 他的臉上皺紋密布，滿面風(fēng)霜,，一對濃眉似乎從未曾舒展,。 唯一不同的是那雙虎一樣凜然生氣，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沒有什么能讓他認輸,。 一個個遒勁有力的字猶如千軍萬馬，從筆下奔騰而出,。 他的心緒再次飄回40多年前的戰(zhàn)場……
02 公元1161年，帶兵反抗金國壓迫的起義軍頭領(lǐng)耿京正猶豫不決：金國和南宋,，抱誰的大腿好呢,？ 這支農(nóng)民軍的文憑普遍不高，作為軍隊中唯一的大學(xué)生,，辛棄疾一向是顏值和智慧的擔(dān)當(dāng),，他提議：大哥，咱們本是宋朝的子民,，自然應(yīng)該歸順南宋,，一來可以與南宋里應(yīng)外合，合力抗擊金賊,，二來如果在山東混不下去了,，還可以回南宋找工作，一舉兩得,。 耿京恍然大悟：辛老師,，你真是太機智了！ 于是辛棄疾作為代表,，來到南宋建康（南京）面見宋高宗,。 宋高宗很高興，當(dāng)即封耿京為天平軍節(jié)度使,，辛棄疾也得了一個九品的文官,，來者有份，其樂融融,。 他們歡歡喜喜地返回已經(jīng)是金國淪陷區(qū)的山東復(fù)命,。 誰曾想半路上收到消息：老大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向金國邀功去了,。 辛棄疾和小伙伴們都驚呆了：融資剛談成,，公司就解體了,，你在玩兒我？ 當(dāng)年金國發(fā)動戰(zhàn)爭,，北方大地生靈涂炭,，起義不斷。 他懷著洗刷靖康恥,，恢復(fù)中原的理想帶領(lǐng)兩千多人的起義軍加入耿京,，將隊伍壯大到今天的數(shù)十萬大軍。 后來他殺死偷走軍印的叛徒義端 ,，又勸說耿京歸順南宋朝廷,，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要怎么向宋高宗,、耿京以及軍中的兄弟們交代。 他氣血上涌,，立即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殺到金營，活捉叛徒張安國,！ 要知道,，張安國那邊的金兵至少有五萬。 部將面面相覷：這怎么可能,，這不是拍電視劇啊大哥,。 最終響應(yīng)者只有50多人。 帶著這支小分隊,，辛棄疾殺氣騰騰地趕到張安國所在的金營 ,。 此時張安國渾然不覺，還在帳中喝酒劃拳,，享受著出賣戰(zhàn)友帶來的榮華富貴,。 正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外面馬蹄聲達達,，自遠而近,。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見到一個目光如虎,，高大威猛的青年壯士帶著人馬沖進來,，一把將他抓了出去，領(lǐng)上馬,，揚塵而去,。 一頓操作猛如虎，張安國像只待宰的雞一樣被綁在馬上,。 為了避免和金兵正面交鋒,，辛棄疾一行日夜兼程，不吃不睡地趕路，直到抵達南宋的國境,。 瑟瑟發(fā)抖的張安國被帶到臨安,，斬首示眾。 宋高宗早已聽說耿京被殺,，叛將帶兵投靠金人,，心想辛棄疾他們未必能夠守信。 誰曾想才過了幾天,，這伙人就從金人那里把叛賊撈出來,，宣誓效忠宋朝。 宋高宗驚嘆不已,，差點忍不住叫辛棄疾一聲大哥,。 辛棄疾一戰(zhàn)成名，迅速成為南宋街頭巷尾熱議的青年英雄,。 這一年,，辛棄疾才23歲。  03 辛棄疾的英雄氣質(zhì)來自遺傳,。 他出生在好漢輩出的山東，祖上是英勇善戰(zhàn)的秦人,，自稱“家本秦人真將種”,，是個99氪金的純爺們兒。
從這12個字就可以看出辛家的家訓(xùn)是多么燃,。 靖康之難發(fā)生的時候,，辛棄疾還小，祖父拖家?guī)Э?，沒辦法逃跑,，一家老小就滯留在了北方淪陷區(qū)。 小時候,，他跟著在金國當(dāng)官的祖父辛贊登高望遠,，聽祖父指點河山。 祖父常常望著遠方,，悲憤交加地說：孫子,，這片河山都是金賊從我大宋手里奪走的，你長大了一定要讓金人鬼子血債血還,！ 他甚至鼓勵辛棄疾：孫子,，要不你別讀書了,，去當(dāng)金國的臥底吧！考試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記得去金國首都的時候要好好打聽情報,。 辛棄疾：…… 在硬核祖父的調(diào)教下，辛棄疾漸漸長成了鐵骨錚錚的硬漢,。 一邊苦練腹肌,，一邊苦讀兵書。 夢想著“驅(qū)除韃虜,，恢復(fù)中華”,，讓金人滾出大宋。 如今,，實現(xiàn)夢想的機會終于要來了,！ 04 來到南宋 ，辛棄疾一刻也閑不住,。 他先是越級去面見岳飛的前領(lǐng)導(dǎo)張浚,，與他大談如何兵分四路，夾擊金軍,。 隨后,，他又給宋孝宗和宰相虞允文分別遞交了軍事論文《美芹十論》《九議》，系統(tǒng)論述了他的軍事思想,。 1170年，宋孝宗召見了辛棄疾,。 面對九五之尊的皇帝,，辛棄疾不但沒有怯場，而且慷慨陳詞,，說話直率,，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 辛棄疾激情澎湃地分析：金國看似很強大,，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只要咱們做好長期準(zhǔn)備，假以時日就能拿下,。 憑借對金國的了解,，他建議應(yīng)該遷都建康，重視兩淮,，屯兵襄陽,、山陽和濠梁，從山東進攻直取幽州…… 辛棄疾說得如此慷慨激昂,，唾沫橫飛,，恨不能以身許國,。 宋孝宗十分感動，但是沒有采納,。 形勢比人強,。 宋孝宗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失敗的北伐，又和金國簽訂了新的不平等條約,，南宋士氣大挫,。 年輕的辛棄疾怎么能預(yù)料到，在今后的40年內(nèi),，他夢想的北伐終究無法實現(xiàn),，悲劇的迷霧已經(jīng)遍布華林。 來到首都臨安的辛棄疾落落寡歡,。 南渡以來,，自己的仕途看似順利，一路穩(wěn)定升遷,，然而始終是下層文官,，每天只能看看報喝喝茶，一身武藝無處施展,。 再加上歸正人的身份,，處境異常尷尬。 所謂歸正人,，就是從金統(tǒng)治區(qū)投奔南宋的人,。朝廷對他們懷有戒備，怕他們是金國間諜,，因而并不會重用他們,。 上元佳節(jié)，都城臨安（杭州）車水馬龍,，燈光璀璨,，美女如云。 辛棄疾走在熱鬧的人群中,，既沒有心情唱K,，也沒心情泡妞，只有滿腹的幽怨和寂寞,，無人訴說,。 他在人群中尋找，看到的只有一張張樂不思蜀的笑臉,，誰能理解他呢,？ 夢想遙不可及，就像那遠在天邊的倩影,，燈火暗淡,，無處可尋……
05 好在，是金子總會發(fā)光,，朝中不少主戰(zhàn)派的領(lǐng)導(dǎo)對這個文武雙全的年輕豪杰頗為欣賞,。 1172 年，辛棄疾終于得到一個證明自己管理和實干能力的機會,。 在宰相葉衡的推薦下,，辛棄疾被任命為滁州知州。 來到滁州,，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已不是歐陽修筆下那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钡纳酱ㄐ忝?，人民安居樂業(yè)的滁州了。 經(jīng)過連年的戰(zhàn)亂,，滁州城破敗凋零，人煙稀少,，當(dāng)?shù)厝瞬坏圆伙栕〔缓?，還欠著政府一屁股債。 辛棄疾二話不說,，卷起袖子就干,！ 他先是上書朝廷，請求免去滁州欠著的5800多貫的稅賦,。 隨后,，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減免賦稅，鼓勵農(nóng)耕,，發(fā)展商業(yè),。 土地荒蕪,，沒有人種？那就借錢給百姓蓋房子,，提供土地,、農(nóng)具、種子,，招募流民來種,。 市場蕭條，經(jīng)濟不景氣,？那就降低賦稅,，提供貸款，改善基礎(chǔ)設(shè)施,，修建旅店,，吸引商販來做買賣。 辛棄疾的治理能力得到了實踐認可,，經(jīng)過一年,，滁州恢復(fù)了往日的繁榮，人口增加,，商業(yè)繁忙,，欣欣向榮。 由于政績突出,，朝廷又任命辛棄疾出任江西,、湖北、湖南等地重要官員,。 南歸十幾年,，當(dāng)年的辛少俠已經(jīng)成了辛市長、辛省長,。 他像打了雞血一樣拼命工作,，別人避之不及的難活、苦活,，他倒貼都要去做,。 在江西，前面三任提點刑獄都沒能搞定的茶商叛亂,，辛棄疾用了3個月就平定了,。 在湖南，他抗旱救災(zāi),，整頓治安,，還組建了一支威震八方的地方軍隊——飛虎軍。 湖南當(dāng)?shù)孛耧L(fēng)彪悍,，盜賊四起,，起義不斷,，治安非常差，令政府頭疼不已,。 治安不好,，啥都干不了，于是辛棄疾決定組建飛虎軍,。 軍隊需要買馬,、買兵器、招人,、訓(xùn)練等等,，花費極高。 掐指一算,，至少需要數(shù)萬,，比滁州人民一年欠的稅賦還多十幾倍。 錢從哪來呢,？朝廷自顧不暇,，向朝廷伸手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只有自己想辦法,。 他對酒進行政府專營,，增加了稅收，并用這部分稅收投入軍隊建設(shè),。 然而就在勝利的曙光快出現(xiàn)的時候,，變故卻接踵而至。 原來由于軍隊花費巨大,，朝中人不斷上奏,，彈劾辛棄疾為了一己私欲，勞民傷財,。 朝廷下達金牌要求立刻停手,。 辛棄疾不顧岳飛的前車之鑒，假裝沒有收到短信,，要求部下加快進度,，限期一個月內(nèi)完成。 朝廷的眼睛盯得很緊,，辛棄疾明知后果，卻不肯輕易放棄,。 歷盡千辛萬苦,，飛虎軍組建起來了。 辛棄疾致書皇帝,，將項目花費詳細地列出來,，皇上便沒有責(zé)罰,。 飛虎軍從此成為湖南一支實力雄厚的地方軍隊：
沒想到剛剛到達人生巔峰,，辛棄疾立刻遭遇了職場的滑鐵盧。 06 因為組建飛虎隊花費太大,，彈劾辛棄疾的奏折接二連三,，御史的參奏簡單粗暴，說辛棄疾：用錢如泥沙,，殺人如草芥,。 辛棄疾心里苦，但他不說,。 這幾年他身居要職,，但是調(diào)動頻繁，很多時候就職不到半年就被調(diào)往別的地方,。很明顯,，朝廷還是不信任他。 比遭受讒言更令他痛苦的,，是此時主和派人物上臺,，朝廷主戰(zhàn)的氣氛日益低沉，北伐的愿望日益渺茫,。 辛棄疾忍不住大發(fā)牢騷： 美好的春天又過去了,，正像大宋的繁榮，已難以重現(xiàn),，只有像我這樣的人徒勞地織網(wǎng),，希望留住一點柳絮。 嫉妒中傷我的人啊,，請你們?yōu)閲铱紤]一下吧,。難道你們不知道，禍國殃民的人最后也不得善終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1181年，南歸20年的辛棄疾終于在一次更加猛烈的彈劾中被開除官職,，開始了漫長的閑居生涯,。 帶著滿腔不甘和遺憾，辛棄疾和一家老小定居江西上饒,。 相比有錢就亂花的蘇軾,，辛棄疾可謂理財小能手，早在湖南當(dāng)省長的時候他就開始營造在江西的別墅,，因此突然失業(yè)也不會吃土,。 別墅名為稼軒，占地170多畝,，有上百個房間,，還有無敵湖景，府中亭臺樓閣,、園林池塘應(yīng)有盡有,。 一個字：大！ 兩個字：氣派,！ 據(jù)說好朋友朱熹曾偷偷跑去,，轉(zhuǎn)悠了一圈后仿佛吃了檸檬，不無艷羨地說：真是前所未見,，我老朱大開眼界了,！ 一開始,，辛棄疾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在自家豪宅種種菜,，寫寫詞，享受天倫之樂,。 沒事就繞著門口的帶湖散步,，健步如飛，一天能走好幾圈,。 他與鷗鷺結(jié)盟,，與白鶴為伴，在醉人的美景中舉杯自飲,，不無愜意：
忙活了大半輩子，難得閑適一陣,，農(nóng)村的生活也不無樂趣,。 別看辛棄疾是個舞刀弄槍的硬漢，人家文藝起來一點兒不輸文藝青年陶淵明,。 聽鳥聲,、蟬聲、蛙聲,，賞雨,、賞星星,、賞月亮。 騎著自行車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哼著《稻香》,，這畫面唯美得就像一首田園詩。
然而辛棄疾并不是真心喜歡當(dāng)個宅男和隱士。 要不是被迫失業(yè),，誰會在這兒寫詩論劍,，喝酒唱K呢？
無論是睡覺還是清醒,，他的腦子無時不想著一件事：殺賊,！
就連喝醉了酒,，都要抽出自己的寶劍反復(fù)欣賞,，夢想著重返戰(zhàn)場，殺敵報國：
 07 一個漫天飛雪的日子，老朋友陳亮跋山涉水來到江西,。 跟辛棄疾一樣,，陳亮為人豪爽，個性剛硬,，與辛棄疾志同道合,。陳亮也曾多次上書宋孝宗，力陳北伐的大計,。 辛棄疾顧不得老婆和醫(yī)生叮囑他戒酒，扛著一箱茅臺就去找陳亮,。 他們在辛棄疾另一棟別墅里狂歌痛飲,，談?wù)摃r事，整整聊了十天十夜,。 兩人都是一世豪杰,，內(nèi)功深厚，說話之間樓上的雪都被震飛了,，頗有武林高手暗暗較勁的味道,。
知音難覓,，知己難求。說到北伐的理想,，兩人不覺握緊拳頭,，嘆息痛恨不已。 但他們還是互相激勵,，互相鼓舞,，叮囑彼此至死不忘此刻的壯志豪情。
陳亮離開的第二天,，辛棄疾意猶未盡，立即快馬加鞭,，希望追上他,，再聊個十幾二十塊錢。 可惜水深路滑,，唯有詩詞往來,，寄托相思,。 朱熹的缺席是這次英雄會的一大遺憾。 你可能會問,，朱熹,，是那個張口閉口“存天理，滅人欲”的老家伙嗎,？辛棄疾怎么會跟他交朋友,？ 事實上，朱熹也是個很有個性的大學(xué)問家,。 他支持北伐,，多次跟皇帝唱反調(diào)。紹興和議后朱熹索性隱居山林教書,，公然宣布與政府不合作,，后來更是卷入了“慶元黨禁”，被權(quán)相韓侂胄列入政府黑名單的榜首,，和蘇軾的經(jīng)歷有些相似,。 朱熹欣賞辛棄疾的才干，辛棄疾對朱熹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稱他是帝王師,、姜太公一樣的人物。
這不是拍馬屁,，完全是英雄惜英雄。 隱居鉛山期間,，朱熹去世了,。 此時朱熹的學(xué)說被禁，輕易站隊有被牽連的風(fēng)險,，連他的一些學(xué)生都望而卻步,。 辛棄疾卻迎難而上，千里迢迢跑去吊唁他,。 這樣的豪氣,，也就喬峰可以做到了吧。 08 擔(dān)任鎮(zhèn)江知府,，是辛棄疾離夢想最近的一刻,。 這一年，朝廷終于下決心北伐,。 他等待這個機會,，已經(jīng)整整40年,。 起起落落的40年，正當(dāng)壯年的40年,，本可以大有所為的40年,。 遺憾，深深的遺憾,。 然而他還是痛痛快快地走馬上任,，不以個人得失、家事為念,。 雖然他已經(jīng)65歲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他來到皇帝面前,，自信滿滿地說：金國已經(jīng)不行了，遲早會滅亡的,！ 辛棄疾的判斷不是看了兩天報紙就信口胡說的，這幾年他始終密切關(guān)注金國形勢,，還自掏腰包安排間諜去金國打探對方兵騎數(shù),、屯戍地、將帥姓名,、兵器位置等,。 來到鎮(zhèn)江府，辛棄疾激動不已,，立馬整頓軍務(wù),，招募壯丁，打造戰(zhàn)袍,， 全力備戰(zhàn)北伐,。 鎮(zhèn)江不但盛產(chǎn)陳醋，而且盛產(chǎn)英雄豪杰,。 這里地處長江門戶,，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時期鎮(zhèn)江還是吳國的都城,。 辛棄疾登上北固亭,，望著滔滔江水，想起古往今來無數(shù)風(fēng)流人物,，不禁感慨萬千,，揮筆寫下流傳千古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這是一首能和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相提并論的千古名作。 然而與蘇軾豪放中帶著灑脫不同的是,，辛棄疾的豪放中卻有無盡的蒼涼,。 畢竟，此時的宋朝已是日薄西山,，喪失大片江山,。 統(tǒng)治者任用奸人，使得英雄無用武之地,，怎能不讓人嘆息痛恨,。 少年英雄的孫權(quán)、英勇北伐的劉裕,、英雄老去的廉頗……這個時代還有這樣的人能挽救危亡嗎,？ 恐怕沒有,。 人們早已忘記昨日的屈辱,，依然沒心沒肺地享樂,。 在詞中，辛棄疾隱隱透出擔(dān)心：北伐是否太過草率,，欲速則不達,，恐怕難有勝算。 就在辛棄疾的準(zhǔn)備工作開展得如火如荼之時，朝廷又一紙令下,，將他調(diào)離鎮(zhèn)江,。 說到底，此次主張北伐的韓侂胄本身就帶著私心,，想借用他在士大夫中的聲望收買人心,，并非真的想重用他。 這一點辛棄疾心里很明白,。 結(jié)果不幸被辛棄疾說中,，轟轟烈烈的北伐以失敗告終，南宋再次失去扭轉(zhuǎn)局勢的重要機會,。 1207年,，辛棄疾帶著滿腔遺憾在鉛山去世。 去世之前,，掌握中央重要軍權(quán)的禁樞密都承旨的任命才下達,，而他已經(jīng)臥床不起。 一代英雄豪杰,，終究沒有施展畢生的抱負,。 08 在滁州任職的時候，辛棄疾曾經(jīng)在一份奏折中預(yù)言：敵六十年必亡,，敵亡而中國之憂放大,。 1234年，金國果然被后面崛起的蒙古消滅,，時間正好62年。 可惜當(dāng)時沒有人重視他的話,。 對辛棄疾來說,，這樣的事難以計數(shù)。
他一生的不遇，是個人的悲哀,，也是南宋的悲哀,。 辛棄疾為譽為“詞中之龍”，詞壇飛將軍,，他的詞被人們稱為英雄詞,。 他首先是個英雄，順便寫了詞,，不小心就流傳了千古,。 我想如果可以,，他更愿意用拿筆的手拿起武器，征戰(zhàn)沙場,，成為岳飛,、霍去病那樣的人物吧。 他和蘇軾齊名,，是豪放詞的兩大天王,。 但是他和蘇軾不一樣，他的豪氣中總有一種生不逢時,、英雄遲暮的悲涼,，而悲涼中依然有種堅不可摧、不肯屈服的雄壯,。 假如蘇軾是詞中李白,，那么辛棄疾就是詞中杜甫。 沉郁頓挫,，憂國憂民,。 千載之下，猶有金石之聲,。 參考文獻： 《閱讀辛棄疾》--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 《辛棄疾評傳》--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 《辛棄疾詞選》--上海古籍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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