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粵閩行||袁星燦

河南文苑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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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閩行

       作者:袁星燦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后,，漸漸小了,。清晨四點(diǎn)半，我們就離開了賓館,，六點(diǎn)半就登上了飛機(jī),。穿過濃厚的云層，沖向了湛藍(lán)的天空,，在茫茫的云海之上,，沐浴著火紅的霞光，開始了我們的旅行,。

茫茫云海，如棉絮曬場,；霞光普照,，真蔚為壯觀。兩個小時后,，我們降到了潮汕機(jī)場,。如果說北國風(fēng)光是一副黑白相兼的水墨畫，那南疆的景色便是一張豐富多彩的油畫了,。汽車行駛在去汕頭的路上,，綠樹夾道，百花相迎,。羊蹄夾花紫里透白,；相思樹花金黃惹眼；扶?；ǔ尸F(xiàn)出標(biāo)準(zhǔn)的國旗紅,。一路車送車接,，腳幾乎不挨地兒，一點(diǎn)兒疲倦的感覺也沒有,。有一闕《昭君怨》正好能表達(dá)我此時此刻的心情：紛擾瓊花彌漫,，穿空銀鵬似箭。何事令依戀,，墨啡軒,！才出水墨虛幻，又入油畫長卷,。減衣且驚嘆,，兩重天！

中午,，兒子請我們吃了汕頭地區(qū)最有名的小吃――外砂鵝肉面,，清純的蘿卜湯，讓伙伴們贊不絕口,，肥而不膩的鵝肉蘸著蒜茸醋,，香味濃厚而不膩……真是味美實惠。下午,，我們就自駕車出去游玩了,。10公里長的跨海大橋，如一條銀鏈,，牽拉著浮在海面上的一塊巨礁――南澳島,。伙伴們驚奇地說：“還沒有見過這么長的大橋吶”,。是的,，這么長的大橋的確不多，橋體是混凝土結(jié)構(gòu),，橋面是柏油鋪就,，有120多個橋墩支撐著橋體，中間是一段斜拉的吊橋,，凸起了一個高高的拱形,，便于大型艦艇通過?？邕^大橋就是環(huán)島公路,，公路的一邊是郁郁蔥蔥、點(diǎn)綴著火紅的三角梅和黃色的臺灣相思花的高山,，一邊是無邊無際,、水天一色的大海。呼嘯的濤聲不絕于耳,，似乎在提示著人們別忘記了我的永恒與強(qiáng)大,。我們把車?？吭诼愤叺耐＼噲觯哌M(jìn)觀光臺,，又拾階來到海灘上,，親臨“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壯觀景象,，深感震撼。再往前走,，就來到了幾座高樓旁的海灘邊,，這些樓盤是我的朋友開發(fā)的，叫黃金海岸,。沿著退潮留下的沙灘斜坡,，踏著海浪的痕跡，邊走邊尋找海螺,、貝殼等,，在干凈平整的沙灘上留下了幾行清晰的腳印，感到很有情趣,。還不時與海浪合影留念,。我躺在剛退潮的沙灘上仰望天空，放喉歌唱,，像喝醉的酒徒一樣,，恣意縱情，阿英還給我錄了這出彩的片刻,。岸邊,，是一座雄偉壯觀的“自然之門”――南澳北回歸線標(biāo)志塔。既然是自然之門,，里面必然呈現(xiàn)出自然的物象,，首先，“門”字上面的一點(diǎn)就是一個球體,，半徑3.21米,，對應(yīng)著春分是3月21日,；一點(diǎn)兩邊的懸臂長6.22米,，對應(yīng)著夏至是6月22日；,，從底座到球體的兩條邊框高12.22米,，對應(yīng)著冬至是12月22日；兩邊框所傾斜的角度正好對應(yīng)北緯23.50度,。每年夏至正午,，當(dāng)太陽直射北回歸線時,，日影將穿過上方圓球中心圓管，投射到地臺中央,。如果在這個地方豎立一根竹竿,，就會顛覆“立竿見影”的釋義。據(jù)意觀之,，可謂景物相映,，妙趣橫生。

離開海岸又行駛數(shù)公里,，就是宋井公園了,。順時針方向繞園步行，先來到了六角重沿的觀海亭,，亭子建在巖石上,，巖基就有四米多高，旁邊的綠葉紅花半遮半透,，看上去秀麗雅致,，坐在亭子里，面向一望無際的大海,，觀瀾聽濤,，心潮澎湃。在亭臺的階梯上,，我們分別留下了美好的瞬間,。走下亭臺、巖石,，來到海灘,，前邊就是宋井了，顧名思義,，就是宋代挖掘的水井,。那是南宋末年，元兵南下,，南宋王朝撤離京城臨安后,，不斷南逃，趙昰在福州被擁立為皇帝,。以后又從海路南撤,，來到了南澳。據(jù)說當(dāng)時為飲水所需,，他們在這一帶挖井,。水井曾被潮水和沙子幾度掩蓋，又幾度顯露,。近年在井的周圍修了井欄,。這井神奇之處在于雖然地處海灘,，距海水大概三、四米遠(yuǎn),，但井水不帶咸味,。我們不信，還親自打了一桶,，品嘗了一下,，的確，清澈回甘,。離開宋井,，又來到了下一個景點(diǎn)――南澳總兵府。

南澳島地處東南沿海要沖,，中間由雄鎮(zhèn)關(guān)做為分界線,，一邊是福建，一邊是廣東,。明清時這里民間走私活動非常猖獗,，加上外有倭寇的侵?jǐn)_，內(nèi)有海盜盤踞,，朝廷派駐的士兵越來越多,，南澳的規(guī)格也逐步升級，最后成為管制閩粵臺的重要軍事基地?，F(xiàn)在衙署已辟為博物館,，保存有許多重要的海防資料?？偙坝袃煽么箝艠?，根徑約三米半，樹圍約十四米,。據(jù)說已有400多年的樹齡,，枝葉繁茂，生機(jī)旺盛,。明朝末年鄭成功曾在樹下講演,，招兵收復(fù)臺灣。所以這樹后人又稱“招兵樹”,?？偙艾F(xiàn)遺存有八千斤、六千斤土炮各一尊,。炮身上的銘文是“清道光二十年鑄造”,，雖然,，它已完成了使命,，沉睡在那里,，卻還在發(fā)揮著余熱，警示著人們,，不要忘記歷史,！島嶼雖然比較小，歷史上戚繼光,、鄭成功均在島上屯兵,。上世紀(jì)五十年代炮轟金門時期，南澳島是重要的軍事前沿,。至今為防備臺灣分裂勢力,，海島仍駐有人民解放軍。真可謂：浩瀚東瀛一美礁,，背依閩粵面寶島,。絲綢之路茶節(jié)點(diǎn)，海盜倭寇貫掠擾,。戚鄭招兵鎮(zhèn)海域,，驅(qū)逐列強(qiáng)護(hù)臺胞。如今仍有兵團(tuán)駐,，鎮(zhèn)攝臺獨(dú)士氣高,。

離開南澳島，一個小時左右又回到了汕頭,。中午,，朋友阿偉邀請我們吃牛肉火鍋。潮汕菜源于天然,，工于烹藝,。采自山林而不膻，取自海河而不腥,。其豐盛與精美是世界聞名的,。2010年上海世博會招待各國首要的晚餐就選擇了潮汕菜。這里的牛肉火鍋也與他不同,。牛肉是當(dāng)天宰殺的,，按照部位整塊兒割下來，掛在架子上,，有時你觸摸一下,，整塊兒肉還會顫抖幾下，似乎在告訴你“我是鮮活的”,。顧客到了,，根據(jù)需求邊切邊裝盤邊下鍋，從來不在冰箱里存放，從來不腌制,?？腿它c(diǎn)那個部位就切那個部位，價格也相差甚遠(yuǎn),，我最喜歡的是雪花牛肉了,。牛肉的味道主要來自鍋底料和調(diào)味蝶的醬料等。最特別的是手錘牛肉丸,，取牛后腿上部的肉,，切成一斤左右的大塊兒，再取三,、四塊放在比較大的砧板上,，一手拿一支四十公分長，四公分見方的鐵棒,，兩手交錯錘打,，把肉打灘開了，再用兩根鐵棒從四面向中間一攏,，繼續(xù)錘打,，大約兩、三個小時才能打成,，據(jù)說,，這樣打出來的肉泥纖維連綿不斷，制出來的肉丸更具彈性,，如果摔在地上,，還能彈大高呢。再用獨(dú)有的配方制作出來,，堪稱一絕,，這也是潮汕牛肉丸獨(dú)有的制作工藝，也是潮汕牛肉丸名揚(yáng)天下的緣故,。朋友曾告訴我,，全世界海外僑胞中潮汕地區(qū)最多，每有往來,，牛肉丸是必不可少的禮品之一,。我們十一個人圍著一張大臺，分成了兩部分,，中間放了兩套火鍋,、炊具，這樣各邊吃各邊的,，既不影響聊天也不影響用餐,。高湯滾細(xì)浪，沸水浮牛丸。拿一把帶勾的笊籬,，夾幾塊兒牛肉放進(jìn)去,，在沸騰的水中浸幾次，把笊籬擔(dān)在鍋沿上,，就可以了吃了，老四說只有七,、八成熟的牛肉最好吃,，口感鮮嫰，香而不膩,。煮熟的牛肉丸,，放在嘴里一咬，“咯呲”一聲,，滿口溢香,。吃了地道的潮汕牛肉丸，再吃其它地方的牛肉丸真有“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感覺,。吃了牛肉、牛肉丸后,，又下了一盤粿條,，青菜，我們把粿條撈到碗里,，夾幾個菜葉,，澆上醬料，像我們吃面條一樣,，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幾番推杯換盞，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聚餐,。

離開餐桌,，就是品茶，這也是潮汕人的習(xí)慣,。老四他們都走了,。我和伙伴們來到潮汕毛織商會。阿偉是會長,，在他的辦公室品茶比較方便,。這里最流行的是鳳凰單樅，鳳凰茶的一種,，因產(chǎn)自潮州鳳凰山而得名,。鳳凰茶既有紅茶的濃鮮，又有綠茶清香，品嘗后齒頰留香,，喉舌回甘,。更重要的是它的功效：有消滯去膩、減肥美容,、防癌抗衰,、降血脂等作用。傳說當(dāng)?shù)匾晦r(nóng)夫,，喪偶,，又娶。繼母把好肉都給親生兒子吃,，把雜碎等不好的肉都給前邊不親的兒子吃,。日久，不親的兒子虛胖體弱,。村口有一茶店,，掌柜知情后，每天在小孩去學(xué)時都留其喝一杯茶,，一日兩次,，天天如此。數(shù)月后,，虛胖的兒子變得非常健壯,。繼母感覺奇巧，天天隨其后察之,，原來如此,。慢慢傳開，潮汕人飲茶就成了習(xí)慣,。的確,，在潮汕的四五天里幾乎沒有看到一個得偏癱的患者。肥胖的人也很少,。阿偉的茶藝很好,，這里就不贅述了。工夫茶確有“壺小乾坤大,，茶薄人情厚”之妙,。阿偉不停地洗杯、倒茶,、遞茶,，好像以行動表達(dá)對我們的歡迎似的。我們也不停地邊喝邊聊邊贊,，也好像以此表示我們的謝意,。茶杯不停地流轉(zhuǎn),，像傳遞情誼的紐帶一樣，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阿偉還拿我?guī)状螏瑢W(xué),、女朋友去汕頭考察羊毛衫的事調(diào)侃，神秘的表情,，幽默的話語,，逗得大伙大笑不止。

汕頭在廣東的最北端,，與福建相鄰,。第三天，我們駕車來到了廈門,。這是一座海中城市,，也叫“鷺島”,，是白鷺棲息的地方,。如鑲嵌在俗世里的蓬萊一樣，幽靜神奇,。和暢的海風(fēng),、鮮見的花木、整潔的市容,、雅致的建筑,、特色的飲食、悠閑的生活,，如一個巨大的水陸盆景,，令人心曠神怡。原本打算參觀廈門大學(xué)的,，因大雨連綿,，再加上他們五點(diǎn)半才對外開放，我們只好放棄了,，據(jù)說,，參觀的亮點(diǎn)是，校園內(nèi)的一條芙蓉隧道,，隧道兩邊全是精美的壁畫,。繞過廈大，來到了南普陀寺,，這里除雕梁畫棟,、菩薩、羅漢與其它地方大同小異之外,，所有殿宇的石柱,、木柱都細(xì)而高,，把殿宇也襯托得清高脫俗。大雨紛紛,，下個沒完沒了,，香客游人仍絡(luò)繹不絕，香爐里檀香繚繞,，捐善緣的排成了長龍,。我們也隨緣從眾，跪拜,、捐助,。閩粵是全國最迷信的地區(qū)之一，平均每個村落都有一座半廟宇,，供奉的有媽祖,、佛祖、圣賢等等,，加上家廟祠堂就更多了,。每年每家都有八十多次的祭拜活動，據(jù)說,，以前最多達(dá)到一百多次,。

晚飯后，我們回到賓館,，有人提議打撲克――“捉黑尖兒”,，“好”！大家一拍即合,。四人最后達(dá)成共識：誰輸了就翻跟頭,，或抓癢癢。玩得真盡興,，阿蘭很會翻跟頭,，姿勢標(biāo)準(zhǔn)優(yōu)美，阿英最差,，只能弓起身體往一邊倒,。玩了一會兒，大家都想換個方式――抓癢癢,，其實抓癢癢最搗蛋,，捉住黑尖兒了，三個人抓一個人,，嚇得他躲到床角邊,，雙手交叉抱住肩膀，身子縮成一團(tuán),。我們?nèi)齻€人還是從三個方面圍剿了他,。黑尖兒贏了,，就一個人抓三個人……。兩個小時的游戲,，玩得非常開心,，有的笑得癱坐在了沙發(fā)上，有的笑得肚子疼,。那一幕,，讓我突然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時代,。如果把異性之間的純真友情比作甜,，那么，這種娛樂便是在甜中加了一點(diǎn)兒酸,，使那種滋味更加沁人心脾,，綿延不絕。南方的氣候溫和潮濕,，加上心情的娛樂,，三天下來，兩個人的感冒都不治自愈,。只有我還有些咳嗽,。原本擔(dān)心阿英的身體受不了,，這幾天卻格外的好,，精氣神特足。還有,，不用任何護(hù)膚品,，皮膚也特別滋潤，像嬰兒的手似的,。尤其是手背,，最明顯。

到廈門的第二天,，我們來到了鼓浪嶼,。它位于廈門島西南隅，與廈門只隔一條寬600米的鷺江,，輪渡10分鐘即可到達(dá),。島上氣候宜人，四季如春,，鳥語花香,，素有“海上花園”之美譽(yù)。我們先逆時針繞海灘前行,，清澈的海水,，干凈的沙灘,，以及像瀑布一樣傾瀉到沙灘上的榕樹，讓人耳目一新,。還有抗日戰(zhàn)爭時期遺留下來的混凝土澆注的碉堡,，斑痕累累，歪三撇四地閑置在岸邊,，格外醒目,，好像在向每個游客訴說著那段苦難的歲月，……,。繞開碉堡,，駐足環(huán)顧，旖旎的海灘風(fēng)光,，令人唏噓不已,。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島中心的日光巖,，頂峰是由兩塊一豎一橫的巨石并立形成的,，有搖晃不穩(wěn)的感覺，曾名“晃巖”,，是鼓浪嶼的最高峰,，也是鼓浪嶼的最佳景點(diǎn)。相傳1641年,，鄭成功來到晃巖,，看到這里的景色勝過日本的日光山，便把"晃"字拆開,，稱之為"日光巖",。巖峰四周的臺階，欄桿環(huán)繞,。我們一行撫欄拾階而上,，兩邊巖壁上紅色的摩崖石刻非常醒目，不管是詩詞還是書法均出自大家之手,，特別是書法,，真草隸篆，蒼勁有力,，氣象萬千,。顛峰的觀景臺很小，也由欄桿圍著,，顯得非常擁擠,，卻很安全。我們依欄眺望,，廈門市區(qū),、鼓浪嶼全島,、大海、周邊諸島都盡收眼底,。海面上的大小艦船來往頻繁,，一派繁榮景象。停留十幾分鐘,，分別攝影后,，我們緩緩走下日光巖，進(jìn)入了居民區(qū),，環(huán)形的小巷,，頗具歐式建筑風(fēng)格的大門牌坊，很有韻味,，由門柱,、門頭組成，尤其是門頭的石雕,，有高浮雕,、鏤雕等，內(nèi)容豐富,、簡潔大氣,。比如幾條鐵鏈斜吊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1942”,有立體感,，有動感,，像隨便掛上去似的，生動,、活潑,、有趣,。街道兩邊的商業(yè)招牌,，都沒有匾框，是書法作品制成的立體字,，鑲嵌上去的,，色調(diào)單一，字體玲瓏,，大方高雅,。大街小巷看不到一片枯葉、廢紙,，非常干凈整齊,。每個家庭都有一個鋪面，有經(jīng)營珍珠項鏈的,，有賣茶葉的,，有辦書畫展的,，有開小飯店的等等。小島不準(zhǔn)進(jìn)汽車,、摩托車等機(jī)動車,，連單車也很少見，人們外出都是步行,，保持著原生態(tài),，像世外桃源一樣，古樸幽雅,。走到海邊,，不時會碰上拍婚紗照的情侶、攝影師等,，如翩翩起舞的彩蝶,，徜徉在浪花、巖石,、花叢中,，時聚時散。一派溫馨,、浪漫的景象,。正如《蝶戀花》所描述的：百米孤峰云霧伴。藤木遮攔,，幽徑穿巖間,。巨幅摩崖千百件，蓬萊仙客生歆羨,。環(huán)巷微坡圍小院,。樓閣門坊，異國風(fēng)情顯,。莫道繁華成夢幻,，豪華落盡彰經(jīng)典。(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