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閑話春秋】之二百四十六：晉國未定，安能惡楚

自然自覺自在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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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91年,，魯哀公四年,，狗年（庚戌年）。這一年,，兩位國君死了,，一位是不得善終的蔡昭侯，一位是壽終正侵的滕傾公,，蔡國強大,，滕國弱小，但這不能保證蔡侯就一定“幸?！庇陔?，能否得到善終需要高很高超的人生智慧。此時的宋景公,，正在充分利用周邊大國無暇他顧的國際寬松環(huán)境,，給自己定了個“小霸王”的小目標(biāo)，從欺負身邊的小國開始,，滅亡小邾國,，一步步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野心。魯國一方面違背農(nóng)時加固國都西城,，以防備晉國對其背叛的打擊報復(fù),，一方面又發(fā)生毫社火災(zāi)這種有點不好預(yù)示的事情,，整個國家感覺都處于極度緊張狀態(tài)，從王公貴族到普通民眾，都活得好累啊,！晉國不顧當(dāng)時禮制規(guī)定，無原則和無底線地把戎蠻子赤（算一路諸侯吧）交給楚國，其實就已經(jīng)顯示出了晉楚實力對比中晉國明顯處于劣勢，更何況晉國執(zhí)政者趙鞅在答復(fù)士蔑請示時，直接把話挑明了說：“晉國未寧,，安能惡于楚，必速與之,?！币馑际菚x國的內(nèi)亂還沒有平定下來，這個時候怎么能和強大的楚國把關(guān)系搞僵,，趕緊把人交給楚國,。說這話時，什么周朝禮制,，什么仁德標(biāo)準(zhǔn),，什么他國利益，什么個人形象,，統(tǒng)統(tǒng)不在考慮之列,，只有卑鄙和怯懦，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這也是春秋的現(xiàn)實，也可以說是歷史的真實,。

“四年，春,，王二月,，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葬秦惠公,。宋人執(zhí)小邾子,。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晉人執(zhí)戎蠻子赤歸于楚。城西郛,。六月辛丑，亳社災(zāi),。秋八月甲寅,，滕子結(jié)卒,。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頃公,。”

孔子老先生用82字記載今年10大新聞件事,，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晉國將“戎蠻子赤歸于楚”，這是楚國強大起來,、晉國衰弱下去的跡象。

（一）

“四年,，春,，王二月，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span>

魯哀公元年，春季,，周王朝歷法的二月,，強盜殺死了蔡昭侯姬申。蔡國的公孫辰逃到吳國,。

春季,，蔡昭侯準(zhǔn)備到吳國去。大夫們恐怕他又要遷移,，跟著公孫翩追趕蔡昭侯并用箭射他，蔡昭侯逃進百姓家里就死了,。公孫翩拿著兩支箭守在門口，大家不敢進去,。蔡國大夫文之鍇后到,，說：“并排起來像一垛墻一樣往前走，他至多只能殺死我們兩個人,?！蔽闹|拿著弓走在前面，公孫翩射他,，射中肘部,。文之鍇就殺死了公孫翩,，并因此驅(qū)逐了公孫辰而殺死了公孫姓、公孫盱（即公孫霍）。

蔡昭侯,，一個小小的決策失誤，讓他忙碌了一生,，最后不得好死,。吳楚爭雄,，本為沒蔡昭侯什么事,，但這位卻要跟著吳國干一番事業(yè)，與吳國一起在“柏舉之戰(zhàn)”打敗楚軍,，滅亡楚國,。但沒想到的是，楚國在秦國的幫助下很快復(fù)國,，復(fù)國后的楚昭王，打上門來,，逼著蔡昭侯搬遷,，迫于無耐的蔡昭侯只好求吳國讓遷徙到吳國的州來，而他和很多人的命運就此注定,。

（二）

“葬秦惠公,。”

魯哀公元年,，春季,，秦國安葬了秦惠公。

秦惠公,，贏姓,，趙氏，名寧,，春秋時期秦國君主,。秦夷公之子，前500年－公元前491年在位10年（《春秋》作9年,，即公元前500年－公元前492年,，去年死，今年葬,，也是個特例吧）,。秦惠公死后，是他的兒子秦悼公即位,。

秦國歷史上有兩位秦惠公,。公元前500年－公元前491年在位的是秦夷公之子；公元前399年－公元前387年在位的是秦簡公的兒子。前者在春秋時期,，后者在戰(zhàn)國時期,。注意區(qū)分噢！

（三）

“宋人執(zhí)小邾子,?！?

魯哀公元年，春季,，宋國人拘捕了小邾國國君,。

宋景公現(xiàn)在也開始爭當(dāng)?shù)鼐壵沃械摹靶“酝酢薄Ｄ戏絽?、楚,、越相互制約，北顧不暇,；北方秦,、晉、齊各有困難,，自顧不暇,。這時候，中原諸侯國感受到來自南北大國的壓力頓減,，權(quán)力真空出現(xiàn),，宋景公便抓住歷史難得的機遇，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biāo)”,，先在周邊小國家中當(dāng)個“小霸王”再說,。于是，去年討伐曹國,，今年滅亡小邾國,，開始實施自己的稱霸計劃，至于宋國和這些小國家的民眾因其私欲而會傷財害命,，深受戰(zhàn)爭之苦,，這不在以“景公謙德，熒惑退行”（司馬遷《史記》）而享有“仁德”之名的宋景公之考慮范圍之中,。

（四）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魯哀公元年，夏季,，蔡國殺了他們的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公孫辰、公孫姓,、公孫霍是弒殺蔡昭侯的團伙,。這三個人應(yīng)該地位不高?！洞呵锕騻鳌氛f,，弒殺國君的如果是“士”，就應(yīng)該貶稱他為“人”,，這里稱為“盜”弒殺蔡侯是什么意思,？這個“盜”是比士還低賤的人，這個比士還低賤的人究竟指誰呢,？指的是犯罪的人,。

（五）

“晉人執(zhí)戎蠻子赤歸于楚?！?

魯哀公元年,，夏季，晉國人抓獲了戎蠻子赤,，把他送給了楚國,。

夏季，楚國人攻下夷虎（蠻夷叛楚者）以后,，就策劃向北方擴張。楚國大夫左司馬眅（pān）,、申公壽馀,、葉公諸梁（沈諸梁）在負函（蔡國故邑，今河南省信陽市平橋區(qū)長臺鄉(xiāng)蘇樓村）集合蔡國人,，方城山外的人在繒關(guān)（今河南省南陽市方城縣獨樹村鎮(zhèn)）集合,，說：“吳國將要溯江而上進入郢都，大家都要奔走聽命,?！币?guī)定一晚上的期限，襲擊梁地和霍地（兩地都是蠻子的城邑,，在今河南省平頂山市汝州市楊樓鄉(xiāng)一帶,，霍在梁的西南）。楚國這是以防備吳為欺騙國人,，連夜集結(jié),，天亮便襲擊梁、霍的蠻戎,，使民眾不知情,。大夫單浮馀領(lǐng)兵包圍蠻氏（即蠻戎,，在今河南省平頂山市汝州市西南），蠻氏潰散,。蠻子赤逃亡到晉國的陰地（今河南省三門峽市盧氏縣東北）,。司馬征召豐地（今河南省南陽市淅川縣西南）兵卒、析地人和狄戎入伍當(dāng)兵,，逼近上洛（即上雒,，今陜西省商洛市商州區(qū)）。左翼部隊駐扎在菟和（tù,，即菟和山,，今陜西省商洛市丹鳳縣紫峪溝），右翼部隊駐扎在倉野（今陜西省商洛市丹鳳縣北倉嶺）,，派人對陰地的命大夫士蔑說：“晉國和楚國有過盟約,，喜愛和厭惡彼此相共。如果這個盟約不廢除,，這是寡君的愿望,。不這樣，我們準(zhǔn)備打通少習(xí)山（今陜西省商洛市丹鳳縣武關(guān)鎮(zhèn),，山下即少習(xí)關(guān)）再來聽取你們的命令,。”此話的威脅意義在哪里呢,？打通少習(xí)山,，即可與西部秦國聯(lián)軍，東取陰地,，北渡黃河,，逼近晉都。陰地之所以重要在于它是晉南要道,，此地失守則絳都門戶大開,，所以士蔑以命大夫身份在此守衛(wèi)。士蔑請示趙孟（趙簡子）,，趙孟說：“晉國沒有安定,，哪里能和楚國把關(guān)系搞僵？一定要快點把人交給他們,！”士蔑就召集九州之戎（陸渾之戎,，在今河南省鄭州市鞏義市東北），說將要分給蠻子土田而在那里筑城,，而且準(zhǔn)備為這件事情占卜,。蠻子前來聽取占卜，就逮捕了他和他的五個大夫,，在三戶（今河南省南陽市淅川縣西南丹之南）交給楚軍,。司馬假裝給蠻子城邑和建立宗主,，來引誘分散的戎人，然后全部俘虜了回去,。

此時晉國內(nèi)亂,，畏懼楚國?！洞呵铩酚涊d“晉人抓了戎蠻子赤歸于楚”是一個例證,。另外，晉定公時期作過晉公簋（guǐ）,，是晉定公嫁女于楚時所作,。嫁女也是為了求歡于楚。

楚國復(fù)國后,，國力恢復(fù)很快,，連晉日的老大晉國，現(xiàn)在都要讓他三分,。一般來講,，諸侯因故被拘捕，是要送給周天子處理的,，而不能私自作主當(dāng)人情相送,。晉國將戎蠻子赤直接交給楚國，是嚴(yán)重的失禮,?！洞呵铩穼懗鋈中U子的名字，說把他交給楚國,，是為了避免把晉國當(dāng)作一方諸侯之長,，把楚國當(dāng)作京師?！?/span>

（六）

“城西郛,?！?

魯哀公元年,，夏季，魯國在都城西部修筑外城,。

魯國這是在積極為防備晉國入侵做戰(zhàn)爭準(zhǔn)備,。《春秋》凡記載筑城皆貶刺,。時令在夏季,，農(nóng)業(yè)時代的夏季，可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最關(guān)鍵的時期,，而這個時候卻組織筑城,，是舍本逐末,，是不時，是非禮,。在孔子老先生看來,，不加強生產(chǎn)，不愛惜民力,，不以戰(zhàn)略決策取勝,，而以修筑城墻自守，是不明智,、不可取,、不長遠的行為。

（七）

“六月辛丑,，亳社災(zāi),。”

魯哀公元年,，六月辛十四日,，魯國的亳社發(fā)生火災(zāi)。

“亳（bó）”是周朝之前已經(jīng)滅亡的殷商國都,。亳社,，即殷社，要立在別的廟之外,，上頂有覆蓋,，不能通上天。亳社是殷王朝的標(biāo)志,，諸侯設(shè)置這么一個基礎(chǔ)設(shè)施,，是為了告誡諸侯們以亡殷為鑒，其作用有點象今天的抗日紀(jì)念館或南京總統(tǒng)府之類的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