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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那天，陳李林,、林敏我們一起相約在東籬,，看東籬琴園的嵇康雕塑,。 殘秋的碎影撒在我們注視的目光里。 此時的李林已經(jīng)羽化為詩人木子,，將嵇康的雕像一字一字的在心里重塑,。 次日他描寫自己的所見： 你從一千七百年前走來 落坐 相城東籬山莊 琴瘦、笛瘦,、人瘦,、酒瘦、詩瘦…… 長發(fā)蓋臉,，編草為衣,，須仰嘯天…… 那句子雕琢的景象，我和林敏看著,、想著就覺得奇異,。 李林和木子，熟識與陌生攪拌在一起,。 三個人站在那里看雕塑的畫面,，經(jīng)兩場雪洗，更為清晰,。
我第一時間給木子寫出的感受是：林敏越發(fā)不得了,，寫透了木子和他的詩。 有些層面,，我未必能看見,；能看見的也未必能寫出她那樣的識見。 第二時間給林敏短信：林敏就是林敏,；起筆細弱,，行文字字有力?？此迫犸L(fēng)過來,，落地為花，鋪開便是春暖花開,。 她真的當?shù)闷疬@樣的贊美,。
她和李林是先后的市作協(xié)主席,，這個標簽在小城有點歷史感受的寫字族里，并無多少質(zhì)感。 說她為標桿,，一個是她為人,，一生溫潤質(zhì)樸，仁善滿懷,；一個是其文,，清淡閑適，厚璞中透出識見,，每織成一篇,，便是錦繡。 把木子和林敏的文字放一起看,，非常有意思： 流動起來的文字都有形狀,，木子的是孤崖冷巖裹烈焰，林敏的則是春草繁星,，那并排的畫面有堅定有柔軟,。 文字也有氣息。 木子的詩是老了的冬,，寒氣重,，得喝老白干抗；林敏的文看著是春花繁草,，聞著卻是秋天熟透了,、看透了卻有一份爛漫的味道。 都有感人的赤誠,。
文人的唱和也是這樣，它是一種引為知音的彼此欣賞,，更是抱團取暖的相互激發(fā),。 愛文字，如貪杯,、惜茶,、喜古琴。 熱鬧處沒有喧囂的浮躁,，寂寞里卻生朵朵繁花,。 閑言少敘，請看我極推崇的林敏讀木子詩之文章,。
林敏 微信朋友圈里文學(xué)一直不甘沉寂,，發(fā)表的喧鬧堪比趕大集,，沒有了面對面的逼仄，評說空間活泛自由,，點贊留言或無語都率性。默默地看了一陣子,，發(fā)現(xiàn)了有個叫木子的詩人,。 那時，和木子還沒有加微友,，先是在一個群里看到一首《老了》,，入骨的滄桑和悲壯，讓我手機屏幕上微弱的光戰(zhàn)戰(zhàn)驚驚,，后陸續(xù)刷了來自木子的詩和截句,，才得知原先寫小說散文的陳李林先生轉(zhuǎn)型為詩人木子了。 木子的詩常打破凌晨的寧靜,，詩人在難以逆轉(zhuǎn)的失眠里亢奮或沮喪,，幸福或悲傷,，又鏈接給讀者,，的確是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的叩門。 一天一首或一天幾首的產(chǎn)量,，你除非把他屏蔽了,，才掉不進他的詩里去。從2016到2017,，三四百首詩歌進入你的屏幕你的睡眠,，真正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fēng)刀劍霜嚴相逼”。 我們那年代的文青,，一般是從詩歌開始試水,，繼而散文小說，曾經(jīng)以為是大江大海,，其實是在文字的蓄水池里瞎撲騰一番而已,，寫成功的現(xiàn)在都像星星在天幕上掛著，更多的還是落為塵埃,。 當年的作家陳李林在我們這座城市,，也是掛在天幕上被人仰望的了，此時刀槍入庫,，正如股市的落袋為安,，可轉(zhuǎn)身為木子的陳李林卻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在河中劃出軌跡鬧出響聲來,。 與時俱進在手機上寫詩的木子,，或許并不如農(nóng)民詩人王海所說的是因為“字少句子短，好掌握”，也并不如當紅詩人余秀華所說的“打字很費力,，詩歌字數(shù)最少”,。穿越小說與散文，朝向詩歌,，幾乎沒有什么理由,，正像詩人江峰的評說：“這是一種生命的需要?！甭犉饋硭坪跣味?，實際這種生命的需要，不是擁有大把青春和時間的人可以參透,。做一條孤獨卻逆流而上的魚,，穿越，回到波光瀲滟或飛流直下,，重返風(fēng)云詭譎或驚濤駭浪,，“擁有最深的水域”，是退居旱地對河流的向往,。 詩歌本質(zhì)上是個體意義的寫作,，隨寫隨發(fā)，網(wǎng)絡(luò)為我們提供了個體意義的好時光,。當下社會多元,、思想寬放，探究心靈世界,、闡釋人類存在,，詩歌的多維性更加有了可能。于是木子站到自我生命的制高點,，慕新,、懷舊、批判,、渲泄,、自省……讓我們跟著感動、也失眠,。 讀木子的詩,，他早年的散文和小說應(yīng)該是最好的注釋。了解他筆下的故鄉(xiāng),，走近過他的人物,，你一張目就會看到詩眼。 生命以詩的形式在故鄉(xiāng)的情感場上重現(xiàn),，村莊已然不是從前的村莊,，歲月的長河逝過,，故鄉(xiāng)與親情不斷得到重構(gòu)，時間正在一步步地把所有填埋,。懷念中一種闊大的滄桑像河流,，密集的悲涼像村頭的老樹?！霸岫Y,，是一個村子寂寞的歡聚”，“一個人坐在皺紋里懷舊”,，“我鄙視一切人把鄉(xiāng)村當田園把勞動說成美”……詩人木子這時候成了自由人,，時而入鄉(xiāng)隨俗,，時而進城瞭望,。城市也像我們一樣虛有其表、陰沉沉老而未死,。喜極而悲,，悲極而喜，對起點與歸宿的探尋攜帶著頌揚善良,、撻伐丑惡的沖動,，就這樣矛盾著，行走著,，毀滅著,，續(xù)寫著，形成木子詩的流量…… 詩歌是流亡者的家園,。 當游離在一生為之奔波的單位和事業(yè)之外,，走進個人的世界，這種流亡感更加強烈,，背對陽光,，抱緊幸存和記憶，重新闡釋道德和美,，孤獨與藝術(shù)就這樣對接了,。繼續(xù)著對靈魂的拷問和救贖，繼續(xù)著追悔與批判,，但與放過自我,、暫且偷生的輕松感相扶相挽、相濡以沫,、相克相生,，就這樣劃過一個人的水域。讀木子的詩也許會讓我們想起木心的從前慢,，慢到一天可以寫幾首詩,，可以容納無數(shù)個悲歡,，可以咀嚼無數(shù)個從前。 “閱讀四季,，理解生死,，塵埃落定”，“太陽墜落埡口,，燃燒一片火焰”,，“天空荒蕪，金子一樣冰涼”,，“松枝鐵黑,，石頭開花,草地血殷殷一片”，“作為一條魚 ,成長就是為了就義”……如果詩歌有魂,，當讀及這些句子,，就會觸摸到魂，那是剔除去所有附著在詞語上的華麗,，風(fēng)干過的詩的骨頭,。 擱置了一些意義上的高大上，木子詩歌的刀片剔著所有生活的縫隙,，但對人生價值的思考,，對生命終極的追問，總是欲蓋彌彰,，這種思考與追問正是宗教,、哲學(xué)、文學(xué),、藝術(shù)探索的一個終極,。但終極的無解形成一種宏大的悲愴感，如黑云壓頂,，又通過詩人木子的頭腦風(fēng)暴一樣涌出,，正是這種悲愴做了底色，我們常感到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于是不得不和木子一樣，把一些小場景小確幸和一草一葉,，捧在手心里,，抱在懷里，彼此溫暖,。 對一首詩一個詩人,，文學(xué)評論家可以說東道西，更多的讀者會從另外意義上找到它的價值,，都說寫詩可以凈化心靈,，木子的詩之凈化有命運帶來的溫暖,、榮耀、幸運,，也有殘缺,、悲憤，悲憫之心和文字的虔誠,，這虔誠在夜半涼薄的手機上祈禱,，炫耀著個體藝術(shù)的存在意義。 “老街的背影與我多么協(xié)調(diào)啊/其實,，我還可以再老些/老掉牙老彎腰/老到拄拐/甚至老成盲人或聾子/老成石板路……”詩人表面上默認的老,，正像一個出廠年代的設(shè)置，但是,，在不斷有升級換代的網(wǎng)絡(luò)智能時代,，擁有真性情真人生的文字，都擁有“拼命奔跑不留在原地”的能力,。 詩人不會老,，詩歌永遠年輕,。 2018年1月20日 作者相關(guān)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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