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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我再次來到了漢江！

以前來過,，七月里,，因為熱，從玉山藍水,，逃到了小城安康,，在漢水的邊上，依然沒有感覺到?jīng)鏊?。我問過一個安康籍作家朋友,，那個時節(jié)安康最美？她說,，四月天,！

好像人間四月，哪里都美,，豈止安康乎,？她說，美和美不一樣,，你來了,，哪里也別去，就坐在漢江的邊上,，不用人陪,，也不用人導(dǎo)游，你就靜靜地坐在江邊,，你就覺得你回到了天堂,！

我開始了期待，期待四月的風(fēng),，將我刮過來,，四月的雨，將我引過來,。于是,，在一個又一個春夢里，就有了這湯湯之水,。

一

有一天,，省作協(xié)文學(xué)院的王院長打來電話，問有沒有時間去安康參加一個培訓(xùn)？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去,，一定去！”在美好的四月,，小城恰恰好,，我就悄悄來。

沒想去坐火車,，一個洞子一個洞子地鉆,，也沒想坐大巴，一座山一座山地翻,，我就想自己開車,，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想看就看,。

秦嶺是中國的一座山！談不上特大,，說不到太美,，但是很重要。我這半輩子,，就圍著它轉(zhuǎn),，進來了，出去了,，再進來,，再出去，半百之后,，還是回來,。我的根在這里，魂就飄不遠,。我愛它如父，敬畏,；我愛它如母,，慈祥；我愛她如妻,，賢淑,，我不敢將它當(dāng)情人，宣泄不負(fù)責(zé)任的愛,。

從長安的小峪進山,，眼里就是秦嶺，心里想的，還是那條河,，那條叫漢江的河,！

二

在鎮(zhèn)安小憩，是因為解晚晴,。

這個八零后的女子,，是鎮(zhèn)安的山水滋養(yǎng)出來的花。每次見她,，都驚異于她的美麗,，而她總是說，她是鎮(zhèn)安的丑女子,，我就在想,，那漢水邊上的這座小城，不丑的女子,，又是何等模樣兒,？天上的云端的存在？

我知道鎮(zhèn)安是養(yǎng)人的,。

那個寫《后花園》《落紅》的作家方英文就是鎮(zhèn)安的,。好像叫英文的人都是人精，臺灣有一個,，模樣兒不咋地,，人厲害得不行。鎮(zhèn)安的英文,，長相比女人俏,，文文氣氣的，儒雅中有風(fēng)骨,。會說話,，會寫字，會吟詩作賦,，鎮(zhèn)安人知道他,，關(guān)中人知道他，中國人也知道他,。最近有一部書叫《群山絕響》,，我看了就在想，群山是哪里的山,？這絕響是來自哪里的響,？他又是如何弄得這么響！楊賢博給我說,，你到鎮(zhèn)安來,，坐在秀萍山上,，向四周看，靜下心聽,，呼吸這里的空氣,，你就會感知的。

漢水邊的小城,，藏在群山之中,，像未出閣的處子，怎么看怎么吸引人,，更何況還有如花的女子,！吃飯的時候，來了一位晚晴的同學(xué),，楊賢博黑黑的臉開始泛紅,，我能感覺他的呼吸不均勻了，我看他他不看我,，而是看這位鎮(zhèn)安女子,。

離開的路上，楊賢博不淡定了,，不停地贊美著鎮(zhèn)安的女子,，說“如果不去安康學(xué)習(xí)，他就住在小城鎮(zhèn)安,，哪里也不去,！”

三

下午三點到了安康。

下了高速,，就進入了康寧之城,，《文化藝術(shù)報》的魏曉文給我導(dǎo)航，我們在城里的大街上游走,。過去來安康,，是別人開車，這次是我,，我的責(zé)任,，就是將車上的作家，送到培訓(xùn)的地方,。

我到了這里,，就沒有了方向感，周圍是群山,，山間的盆地里裝了一條江，抱著一座城,。干凈的街道邊,，高樓林立,，時尚大氣，在這里,，我不明白陳長吟老師,，怎么就會說《有座小城叫安康》？但是,，我能理解,，漢江水滋養(yǎng)生長的長吟先生，是如此內(nèi)斂和高雅,，他文中的小,，其實是他心里的大。

金地賓館就在漢江邊,，就在龍舟公園處,，出了門，走幾步就是城堤,，城堤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漢江,。

將大堤做成了城墻狀，在別的地方恐怕是不多見的,，但是在安康,，這是事實。安康北岸的人,，看著這綿延的突兀的城垛,，就不會感覺自己是山里長的，而是驕傲的城里人,。

我從酒店的大堂走出去,，幾步就到了城堤下，穿越熙熙攘攘的游人和車輛,，拾級而上,，目光里就是一條流動的河。過去人叫它漢水,，而安康人叫它漢江,，它是從秦嶺和巴山的隙墟里流出，有許多小溪仰慕它的美,，一路跟隨,，到了安康，就浩浩蕩蕩了,。大堤上的風(fēng)很溫順,，很撩人，就愛往你的衣服下鉆,，就愛撫摸你的肌膚,，撓你的心,，讓你心旌搖曳，而你卻不敢放縱,。漢江到了這里,，不是少女，也不是少婦,，就是經(jīng)過了滄桑還依然精致的女人,，有魅力，更有胸懷,。

我是古城長安的男人,，皇天厚土滋養(yǎng)的體魄，淬煉的性格,，學(xué)會了說真話,，那我要說，我喜歡如精致女人般好的漢江,。

四

夕陽下的漢江,，美得讓人迷醉。

城堤上,，有幾條臺階通到了河堤,，臺階很陡，落差很大,，有恐高癥的人是不容易走下去的,，我是山里長大的人，當(dāng)然能做到閑庭信步,。

下到第一高臺,，就是一個河邊的公園，亭臺樓閣,，造型奇異,，很吸引人的目光，大樹成蔭,，花朵繁盛,，處處景致。本地的人,，大多在這個平臺和城堤上走路,，一個個步履匆匆，而外地人一步三搖,，到處找地方照相,，這是很好區(qū)分游客和安康人的標(biāo)志。

我就愛看這里走路的人,，男人少女人多,，而且漂亮的美麗的女人更多,。她們的模樣兒大多精致，皮膚特別的白,，臉上不胡畫亂抹，只有個別的點點櫻唇,，絕大多數(shù)是素顏,。 她們走來的時候，是風(fēng)景,，走過身邊沒有熏人的氣味,，和花一樣清香芬芳，而背影融入漢江夜色中,，就是夜里開放的花朵,。

再往下走，又一個平臺,，相當(dāng)寬闊,，平臺上的音樂和平臺上的人，吸引著我,，去迅速走近她們,。平臺的寬敞處，有市文化部門劃定的廣場舞專區(qū),，一群群跳舞的人,，當(dāng)然更多的是女人，年齡明顯比我們家鄉(xiāng)的人年輕,，統(tǒng)一的服裝,，統(tǒng)一的步伐，邊走邊動,，且舞且歌,。陪我們的安康楊常軍說，跳舞和走路,，已經(jīng)是安康人吃過晚飯的功課,，而跳舞的人，年齡并不小,，只是因為心情好,，喜歡鍛煉，就美了起來,，掩蓋了真實年齡,。我是很艷羨她們的，因為我是一個太懶的人,，言之鑿鑿地給人說,，咱是“規(guī)范起居,，規(guī)矩生活”，說到底,，是不愛鍛煉,，給自己找一個詭辯的理由。

再往下走,，就是河灘,，就是波光粼粼的水，就是我在春夢了想了千百遍的漢江,。

五

這時,，落日的余暉灑在江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水勢很大,，但流速平緩，不急不慢,，靜靜流淌,。河邊的船在，沒有航行,，就停泊在哪里,，在夕陽里，靜默成畫,。

河對面有山,，山上有樓閣，能看到的名字是安瀾樓,，有四個字,，雋刻在石崖上，是“康泰安寧”,，這也許就是小城為啥叫安康的意義吧,！

我是有親水情結(jié)的。湯峪河的水,，是清澈的,，透明得和人一樣，我喝湯峪河的水長大,，還是喜歡清澈澄凈的水,，喜歡流動的溫和的水。黃河是好,，誰也不能對母親河說長道短,，問題是河里的水太混濁，想不明白也看不透。長江的水氣勢雄渾,，磅礴而下,，我只有敬仰的份兒，既不能常伺左右,，也沒機會卿卿我我,。我覺得漢江的水和我老家的河有相似點，看著親,，喝著甜,，只是氣勢大了，底蘊更足,。史書上有記載，經(jīng)典上常流傳,，王孫公子喜歡,，文人墨客推崇，就是我們小老百姓,，也是離不開,，愛不夠的水。

站在漢江邊上,，聽漢江邊的人說話,，那個順溜，那個舒坦,，如同家鄉(xiāng)的鄰居,，沒有疏離感，更有親和力,。漢江的水,，是飽和的，從天上下來,，從地下上來,，給安康賜福。漢江的水,，是包容的,，巴山是最美的，秦嶺是最中國的,，中原的風(fēng)能刮過來,，天府的氣能通達，讓安康的天地有靈,，人脈興旺,。

六

一個久違了的畫面，在小城安康，在漢水之濱,，喚醒了我的記憶,。

河里的石頭，隨意地擺放在哪里,，沒有人去刻意布置,，就能構(gòu)圖完美，水圍在石頭上,，是靜靜地依偎,，有落差的，水打在石頭上,，就有了飛濺的水花,，就有了些許詩意。

河邊的石頭上,，有許多少婦在浣紗,，在洗衣，她們將赤足伸進水里,，水就包裹著她的褲腳,，冰雪的肌膚，和晶瑩的水花親吻,，讓人浮想聯(lián)翩,。從東到西，從上到下,，河邊洗衣服的人,，多得如星星，吸引著人的目光,。

我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許多洗衣服的人，都是全家出動,，女人在水里洗衣,，男人帶著孩子，在女人的不遠處玩耍,。孩子在水邊捉蝴蝶,，男人在哪里擊水，忙得不亦樂乎,，而浣紗的女人,，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一眼她的孩兒,，瞄一眼自己的男人,，滿滿的幸福,，洋溢在她如花似玉的臉上，讓看到這一幕的人,，也能沾染到美好和快樂,。 

七

走在漢江邊上，隨著鍛煉的人,，自己不由自主地就動了起來,。

河道的行人道，很有意思的是,，都用塑膠鋪就,，人走在上邊，腳健不震,，摩擦較小,，舒服極了！我知道我們學(xué)校是有塑膠跑道的,，而城市建設(shè),，特別是小城的河邊，做這個就有點奢侈,，但是在漢水邊卻是真實的存在。

漢江公園里,，有一個碑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它高過了城堤，上邊有幾個刻度,，是記錄一九八三年的安康水災(zāi)水位的,。我相信每一個安康的心里，這就是一個痛,。政府在這里豎立紀(jì)念塔,，就是想讓所有的人銘記：一九八三年的那個水位高度，那場災(zāi)難,。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們所有人，有必要讓我們身邊的人,，也讓我們的后代,，記在心里。

參加王曉云《綠野之城》研討會,，就是感恩作家用小說的形式,，記錄可那段歷史，還原了那段真像,。這是作家的情懷,，是責(zé)任，也是擔(dān)當(dāng)。我站在紀(jì)念碑下,，看著湯湯流動的江水,，心潮澎湃。安康的美是因為漢江,，漢江的美是因為愛漢江的人們,。早上來看日出，晚上來觀燈火,，流連忘返的不僅是我們游人,，還有喝漢江水長大的子民?？堤┌矊?，不是小城一地百姓的夢，它和漢江水一樣,，在緩緩流動中早就融入了長江,，融進了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