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嚴(yán)樹林 (東非之行的七位隊友) “哈瑞阿帕,,哈瑞阿帕……”,,坐在旅游車副駕座位上的領(lǐng)隊戴上安,把臉側(cè)向司機連說了幾遍,。根據(jù)他的表情我估計他是用英語要司機把車開快點,。第一次司機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不知是戴上安的表達有問題,,還是司機不太懂英語,。接著看見他倆相互比劃了幾下后,司機突然加大了油門,。我們緊緊地抓住車內(nèi)的扣手,,車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瘋狂地顛簸起來。由于早晨出發(fā)時乘坐的那臺車,,中途突然拋錨,,等待這臺車替換它花了一個多小時,所以看樣子很難按預(yù)定時間趕到上午要到達的目的地—馬拉河,。說起馬拉河,,也許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它是經(jīng)非洲肯尼亞和坦桑尼亞,,最后注入維多利亞湖的一條全長395公里,,流域面積13504平方公里的河流。其中60%位于肯尼亞境內(nèi),,40%位于坦桑尼亞境內(nèi)。河流發(fā)源于肯尼亞多雨的山區(qū),,即使在旱季時也從不斷流,。每年三到六月的雨季,它便肆無忌憚,,裹著泥沙,、卷著樹枝任性地狂奔于荒野。這時河水會陡然上漲,,最后水量可以達到平時的兩倍以上,。7到9月,,幾十萬頭角馬和成群的瞪羚、斑馬等為了雨后的新食場從坦桑尼亞的塞拉蓋蒂大草原陸續(xù)橫渡馬拉河來到肯迪亞的馬賽馬拉草原,。湍急的水流,、鱷魚的狙擊、河馬的虎視眈眈及兩岸獅,、豹等食肉動物的圍追堵截,,會在這里上演出驚心動魄,悲壯慘烈的一幕,。這就是被稱為世界上有名的馬拉河之渡或天國之渡,。很多人到非洲旅游的主要目的,是去非洲大草原看野生動物,,看角馬過河,。自然我們也不例外。我這次能去,,多虧了學(xué)生戴上安,。要說那是2012年我和部分學(xué)生小聚時,戴上安問我:“嚴(yán)老師,,假如要你外出玩,,你最想去什么地方?”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去拍《動物世界》的地方,,去看現(xiàn)實版的動物世界,,特別是看角馬過河。因為我記憶中,,八十年代中央電視臺曾經(jīng)熱播過的,,由趙忠祥用那磁性、雄渾略顯低沉的聲音解說的《動物世界》,,我太喜歡了,。可以說有播必看,。那時我經(jīng)常邊看邊想,,如能到拍攝實地,走進現(xiàn)實版的“動物世界”,,那該多好哇,!時隔一年,2013年7月的一天,,戴上安突然電話邀請我,,說去東非看《動物世界》,一行共七人,,要我做好準(zhǔn)備,,7月29日出發(fā),。我沒有想到愿望竟能實現(xiàn),而且還實現(xiàn)得那么快,,那種激動和興奮就別提了,。“你們看,你們看,!”,,歐陽突然喊了起來,喊聲一下打斷了我的回憶,。原來草原前方的天空飄揚起塵土,,像朵淡淡的土黃色云彩,并迅速擴大,,很快蔭衣蔽日,。似乎還有隱隱的噪聲傳了過來,是不是角馬開始渡河了,?因為早晨那臺拋錨車司機說,,據(jù)他了解的信息,上午可能會有一次角馬過河,。大家十分焦急,,戴上安也只好裝作鎮(zhèn)定,要大家沉住氣,。司機憑借他熟練的草原行車經(jīng)驗,,把車速提到了最高。大家呆呆的望著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車離馬拉河越來越近 ,前方天空揚起的塵土好像逐漸少了許多,,我們一個個從車座上站起來,,從撐開的車頂空隙間向前眺望,看到靠近河邊的草原上出現(xiàn)了黑糊糊的一片,,由小到大,,擴散開來,似海上涌動的黑浪,。漸漸的,,漸漸的,不計其數(shù)的角馬黑豆般的灑落在我們眼前的這片草原上,。車越來越近,這些角馬,,濕漉漉的毛上還帶有水滴,,應(yīng)該是剛從河里上岸不久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角馬,它是個像羊不是羊,,像牛不是牛,,像馬不是馬的丑陋不堪的家伙。這時車正緩緩駛向河邊,,映入我們眼簾的是混濁而夾著一團團淡血色的河水隨著波浪滾滾流去,,一頭被鱷魚緊緊咬住,在河心掙扎的角馬,,不時露出嘴換口氣后又沉了下去,,看樣子巳無回天之力了。形似一筒筒枯木般的尼羅鱷,,有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不畏急流逆水游弋,有的頭和半截身子剛“擱淺”在河岸上,,尾巴還在水中緩緩擺動,。半睜半閉的兩只眼睛顯露出兇猛的殺氣。血盆大口的河馬在打著哈欠,,估計是鱷魚和渡河的角馬沒有闖入它們的領(lǐng)地而未開殺界,。河兩岸的坡上,留下了數(shù)不清的角馬下水和登陸時,,腳蹄滑出的深深溝痕,。空氣中充斥著腥味,,讓人感到難以呼吸,。哎!哎,!……我遺憾的不斷嘆息,!其他六位同伴似乎也因今天的預(yù)期落空,相互對目相視后沉著臉,,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我們多么羨慕今天看到了角馬渡河的那些幸運游客啊,!本來一場好好的悲壯之渡就因車拋錨而與我們擦身而過,。 “快看!快看,!你們快看哇,!這幾只角馬怎么又游回去了呀!” 鄰車的一位戴藍色遮陽帽的女游客指著河心中三只回游的角馬大聲喊叫起來。這一喊把相鄰十幾輛車上才放松心情的游客驚動了,。冒死游過來的角馬怎么又冒死游回去了呢,?大家覺得不可思議,死死的盯住它們,。是不是游暈了頭搞錯了方向呀,!鄰車的游客在高聲議論,有的則把剛收起的“長槍短炮”又拿出來幫它們留影,。大家繼續(xù)盯著,,只見它們依然按前后排列,高舉的頭不時向兩邊擺動,,是不是在觀察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它們身邊的危險,?露出水面的只有那不斷起伏著的背脊,它們雖在奮力前進,,但游動速度沒有我們想象的快,,濺起的水花也不大?;蛟S是游過來時體力耗費太大的原因吧,!岸越來越近了,這時突然從水下浮出來一只鱷魚,,就在它們不遠處,。大家都在為這三只角馬揪心著,此時我的心好像也提了起來,,望著它們,,連粗氣都不敢出。在大家的揪心和焦急中,,它們終于上岸了,。河對岸一頭小角馬忽然之間闖進了我們視野,出現(xiàn)在河岸不遠處,,一切都有答案了,!游在最前的那只角馬“嗎-嗎-”的叫了兩聲,徑直向那只小角馬跑去,,小角馬也歡快的迎了過來,。老角馬抖了抖身子,甩去了身上泥水,,走近小角馬,。在用嘴一遍又一遍的舔著小角馬的臉和頭部的同時,一只前腿反復(fù)伸縮,,一次又一次輕輕的觸碰小角馬的腿,。它們之間這種交流的語言我們聽不懂,但我們可以看懂。很快小角馬鉆到母親的腹部吮吸起奶來,。剛才的一切都發(fā)生在眾多游客靜穆的氣氛中,,有人在用紙巾擦著眼睛。大家無不被這種超越生命的母愛所震撼,。其他兩只角馬在我們細細觀察這對母子重逢時,已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但愿它們也能找到自己的孩子,!晚上在餐廳,飯前相識的和不相識的游客都在談?wù)撋衔绨l(fā)生的一切,,談著談著竟把主題落到了回游的那三頭角馬上,。他們看到的數(shù)千頭角馬的渡河似乎還不及三只角馬的回游??磥?,我們雖錯過了場面宏大、 令人緊張的重頭戲,,但卻看到了短小精悍,、催人淚下的壓軸戲。于是心頭的遺憾總算抖落了幾分,。談?wù)撝幸晃荒硠游镅芯繖C構(gòu)攝制組的朋友,,饒有興致的跟我講了這樣一件事:有一年十月,馬拉河的河水不再湍急,,甚至有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底,而且沒有鱷魚和河馬,,過河輕而易舉,。這時,一些幼小的角馬發(fā)現(xiàn)后,,慢慢向那里聚集,,準(zhǔn)備從那里過河,以躲避鱷魚和河馬的攻擊,。但令人吃驚的一幕發(fā)生了:數(shù)十頭看上去或是頭領(lǐng)亦或是母親的老角馬走過去,,不斷驅(qū)趕那些幼小的角馬,不允許它們從淺處過河,。其他角馬都默默注視著,,沒有一頭出來阻止這行為。然后他們同成年角馬一塊兒過河,。結(jié)果是血雨腥風(fēng),,死傷無數(shù)。聽到這事我十分困惑,還沒等我思考出結(jié)論,,那位朋友接著說,,我們是研究動物行為的,你想想:這些年幼的小角馬哪里知道,,馬拉河像這樣的情況是好多年難得一見,,很多老角馬一輩子也遇不到。如果角馬尤其是那些年幼的角馬,,選擇了從較淺處過河,,并順利到達對岸,那么次年,,它們又要回來,,再經(jīng)過馬拉河時,面對成群的鱷魚和河馬,,它們還敢過河嗎,?年幼的角馬是種群繁衍生息的希望,它們過不了河就意味著死亡,,那對整個角馬種群意味著什么呢,?所以,年老的角馬或角馬媽媽必須要教育幼小的角馬放棄那“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意識和舉動,,選擇始終貫穿角馬渡河中,,最危及生命的鱷魚與河馬并與之抗?fàn)帯R跃S持抗?fàn)幟\的本能,。我聽完那位朋友講的這個故事,,感到太驚奇了!難道動物除了母愛,,還有如人類有原則的嚴(yán)格要求這種愛嗎,?那位研究動物行為的朋友所說的老角馬或角馬媽媽驅(qū)趕和教育幼小角馬的行為到底怎么解釋,我們一般人無從知道,,這也許就是動物界繁衍生息,,保持族群強大不衰的密碼吧!(注:開頭說的要司機把車“開快點" hurry up “哈瑞阿帕”為漢語譯音 ) 嚴(yán)樹林,,退休教師,。喜歡讀點散文詩歌,拍幾張照片,。曾在岳陽教育,、湖南教育科學(xué)研究等刊物發(fā)表文章。在洞庭之聲報校園文庫等欄目發(fā)表過文學(xué)習(xí)作和新聞?wù)掌?/section> 圖片:作者 征稿說明 《瀟湘原創(chuàng)之家》 盧宗仁專輯 萬輝華專輯 蔣正亞專輯
彭定華專輯 吳標(biāo)華專輯 易石秋專輯 陳有紅專輯 譚偉輝專輯 黃志中專輯 譚湘岳專輯 沈保玲專輯 史建國專輯 朱素青專輯 楊英專輯 柳平國專輯 許光輝專輯 楊輝專輯 弘毅學(xué)子專輯 方緒南專輯 龔春林專輯
(專輯持續(xù)更新,,歡迎作者入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