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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娘

        再苦的日子終有頭，再苦的苦海也總有岸,，再苦寒的娘,，也能迎來屬于自己的那片陽光。

        或許那段歷史承載著過于沉重的苦難,，或許提起它,，要承受過于刺痛難于忍受的心傷。娘從來不在人前提起,，就連自己的兒女也不太清楚,，娘曾遭受過的深重苦難,。

        那年，單位領(lǐng)導(dǎo)派我下鄉(xiāng)駐村,，剛好在娘做童養(yǎng)媳的那個村工作了半個月，在村支書那里得知了娘做童養(yǎng)媳的大概情況,?；氐郊遥谖业淖穯栂?，娘才哭訴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時光,。娘的那段身事駭人聽聞，讓我震驚,、令人震撼,。

        母親的娘家在農(nóng)村，家境貧寒,。

        外公是大戶人家的長工,，一年到頭掙不了多少，生活貧窮拮據(jù),，且有著極濃厚的重男輕女的封建意識,，遂將才三歲的娘抱給了人家做童養(yǎng)媳。童養(yǎng)媳的命運是悲慘的,，而娘攤上的是一位殘暴惡毒的婆婆,，命運更是慘不忍睹，超乎想像,。

       年幼的娘,，三歲就開始了童養(yǎng)媳的苦難生涯。在婆婆家中,，童養(yǎng)媳讓人歧視,，地位甚至比傭人、Y環(huán)都低下,。扔一把稻草檐下房角就是娘睡覺的床,；娘上不了飯桌，吃的是灶臺上餿臭的剩菜剩飯,。衣服破爛沒人縫補(bǔ),，臉上塵土結(jié)巴臟盡沒人洗擦，頭發(fā)蓬亂結(jié)球沒人梳洗,，有了病痛沒人管顧,。要是遇上殘暴的婆婆心情不順，還得遭受一頓毒打惡罵,。

        睡的是檐下房角稻草窩,，難避嚴(yán)冬“嗖,、嗖”北風(fēng)徹骨寒，誰來心疼受寒挨凍苦命的娘,？吃的是剩餐餿菜飯,，吃壞肚皮，常常拉稀肚子痛,，誰來心疼娘,？三歲小孩生活還不能自理，衣服破爛,，可憐的人兒一身臟亂不堪,，天天遭毒打惡罵，誰來心疼咱年幼無助的娘,？

        剛記事,，娘就得給婆婆端水送茶洗腳盛飯；就得站著給婆婆捶腰捶背,，跪著給婆婆捶腿扛腳,；炎夏，娘還得給婆婆打扇納諒,。一天晚上,，娘困了打盹，婆婆見狀暴怒：“賤人,，我還沒上床,，你就倒想睡覺！”惡狠狠地將一柱燃著的蚊香刺向娘眼角,，強(qiáng)烈的灼痛難忍,，可娘也只能地上打滾痛苦掙扎。五,、六歲天真無瑕的女孩,，竟然遭受如此殘酷的暴行，右眼角留下手指頭般大,，終身都未能消褪的褐色的灼傷的傷疤,，誰來救助、心疼可憐的娘,？

        十歲了,，女孩愛美的天性也能在受盡凌辱苦難的娘心里萌發(fā)。娘也知道找來針線,，將破爛的衣服縫補(bǔ)好,，穿起更好看。娘也能洗去臉上的塵土，看起來清潔端莊,。娘撿來人家扔掉的紅頭繩,，將蓬亂的頭發(fā)梳好，扎成小辮,，看起來也漂亮,。可那天,，娘的原配,，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氣沖沖的跑回家,，指著母親向他的娘大聲嚷嚷：“誰讓你給我找這么一個又臟又丑的婆娘，人家都在笑話咱,！”

        婆婆聽后,，怒氣朝娘發(fā)。她惡狠狠地將娘按在地上,，踩著娘的頭發(fā)拳打腳踢,，一頓毒打惡罵：“我們家又不是沒錢娶不起媳婦，我兒子又瞧不上你,，不要你,。是你爹娘將沒人要的東西塞到我們家……”被踩著頭發(fā)遭受毒打惡罵，對精神肉體都傷害極大,?？赡锉徊戎^發(fā)遭毒打是家常便飯，渾身青一塊紫一塊,，遍體鱗傷,。小小年紀(jì)的娘到底犯了什么錯，造了什么孽,？遭受如此毒打,，誰  來心疼娘？

         母親受不了凌辱,、毒打,，逃回了不遠(yuǎn)的娘家。 外婆看見了娘恐懼悲哀的眼睛飽含著痛苦難忍的淚花,；外婆也看見了娘臉黃唇白,、皮包骨頭瘦弱不堪；外婆更看見了娘全身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遍體鱗傷；外婆也看見了娘穿著破爛不堪，像個討飯的小叫化,；外婆知道娘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身陷苦難。撕心裂肺的哀嚎也撕裂著外婆的心??！可娘已抱給了人家做童養(yǎng)媳，已是婆家人,，除了能抱著苦難深重,、受盡凌辱毒打的娘痛哭一場，外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外公拖著哭得死去活來的娘送回了婆家,。婆婆暴怒,，當(dāng)著外公的面，對娘一陣毒打：“長大了,，長本事了,，翅膀硬了，膽子大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當(dāng)吃我這幾年的飯喂狗啦,！”苦日子哪是頭啊,，苦海岸在哪？誰來心疼娘,？

       那天天寒地凍,，下著鵝毛大雪。婆婆一家關(guān)門閉戶,，圍著火盆烤火取暖,，卻趕著穿得單薄破爛的娘去挑塘泥。娘光著腳在雪地上走,，難忍徹骨寒,；狂風(fēng)夾著寒雪，娘只能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忍冷寒,；刺骨寒風(fēng)刀割般刮,，漸漸掠盡娘身上的體溫能量；瘦弱的娘一步一滑將塘泥一擔(dān)擔(dān)挑上岸,，手腳凍得紅腫似紫芽姜,。娘又冷又餓回到家，看見鍋里滾燙正在冒泡的飯湯,，冷餓到極致顧不上燙嘴狼吞虎咽猛喝下,。待娘身體漸暖,，才感到從嘴巴到食管疼痛難忍，猛烈的灼痛令娘地上打滾,，痛苦掙扎,。娘的嘴巴、咽喉,、食管被燙得紅腫起水泡,，好幾天吃不進(jìn)食物，誰來心疼娘,？

        娘已是二十歲的大姑娘啦,！可原配卻鄙視嫌棄娘。二十剛出頭,，年紀(jì)輕輕就風(fēng)流成性,，憑著年輕光亮、油嘴滑舌能討女人喜歡,，到處嫖女人,。后來竟跟自己的師娘搞在了一起，被師傅捉奸在床,。師傳氣得暴跳如雷不能自制，當(dāng)場殺死了他,。

        婆婆不去檢點自己的兒子,，反倒怪娘八字硬，要娘在她家守一輩子活寡,，做一輩子牛馬,。是母親娘家當(dāng)村干部的嬸子得知情況后，去接母親回娘家,。婆婆豈肯罷休,，要去法院起訴狀告娘。

        在政府幫助,、嬸子鼓勵下,，母親終于挺起了腰桿，回到娘家,。嬸子送來了自己姑娘時穿的衣服,，給娘穿上；嬸子拿來發(fā)夾,、紅頭繩,，把娘梳妝打扮。原來娘也天生麗質(zhì),，盡管瘦弱,，當(dāng)她像正常人一樣穿著打扮，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孩，漂亮的姑娘,。很快就有一位城里的年輕小伙看上了娘,。

       那天相親，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那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小伙子,，不僅帥氣,，而且氣派風(fēng)光，比娘見過的富家少爺都清新耀眼光亮,。娘問父親：“你條件那么好,，怎么看上了一個又丑又沒人要，而且還做過童養(yǎng)媳的姑娘,？”父親說：“是世俗的偏見蒙住了人們的眼睛,，是做童養(yǎng)媳時遭受的深重凌辱苦難，讓你喪失了信心和勇氣,。其實,，你不比那些優(yōu)秀的女孩差?！?/p>

        我們家以前是有錢人家,，父親少爺出身，雖然注重外表整潔,，注重穿著,，可他一樣聰明能干，他對娘恩愛,，體貼,、敬重娘。他將辛勤掙來的錢全部交給了娘,，讓娘做主當(dāng)家,。

        回娘家了。父親穿著上等呢子大衣毛料褲,，別提有多氣派風(fēng)光,。娘也穿得端莊秀麗，真是天生一對,，地設(shè)一雙,。當(dāng)他們路過曾經(jīng)做童養(yǎng)媳的村莊時，投過來的不再是那歧視的目光,。當(dāng)他們來到娘家時,，看見曾經(jīng)受盡凌辱苦難的女兒，牽著氣派風(fēng)光帥氣的女婿走進(jìn)家門時,，外婆高興得心里像灌了蜜,，激動得說不出話,。

       娘說“是新社會，共產(chǎn)黨把我救出苦海,，讓我這曾經(jīng)受盡凌辱苦難的人,，在人前不再矮三分，才嫁了如意郎君,，讓我過上了幸福美滿安逸的新生活,。是新社會，共產(chǎn)黨,，讓天下所有女孩都不用再去遭受做童養(yǎng)媳的苦難,！”

        結(jié)語：

        苦練文筆     為寫好娘

        淚落筆觸     心痛神傷

        娘曾經(jīng)的痛    

        曾經(jīng)的傷疤 

        曾經(jīng)的苦難

        難于釋懷     難于忘

        娘已遠(yuǎn)去永難忘

        永難忘

        永惦娘親有兒郎

        完稿于二O一七年母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