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出生在上世紀80年代的冀中平原,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在收小麥過后的一段時間,,每年都有必做的事情——交公糧。村大隊喇叭里通知著幾月幾日開始公開征收公糧,,這時候各家各戶根據(jù)家里種地的多少開始準備著公糧,,還互相交流著,你家要交多少...... 到了時間,,父親和大哥就把準備好公糧裝上拖拉機,,準備向鎮(zhèn)糧站送去。拖拉機,,在那個年代還是稀罕物,,村子只有兩三輛,,我家就有一輛,是我父親兄弟幾個合買的,,父親作為老大有支配權,。鎮(zhèn)子離我們村有7、8公里,,原本我們不屬于這個鎮(zhèn)的,但鄉(xiāng)里的糧站規(guī)模較小,,只能收一些棉花等經濟作物,,要大規(guī)模的收公糧需要到鎮(zhèn)上去。后來,,合鄉(xiāng)并鎮(zhèn),,我們也成了這個鎮(zhèn)的人。這個鎮(zhèn)有著悠久的歷史,,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鄗城之圍”就是發(fā)生這個地方,,還是漢光武帝登基的地方。 交公糧的路上 聽到父親要去交公糧,,我便會央求著父親帶我一起去,。因為那時候交通不是很發(fā)達,很多老人至死可能都沒到縣城,,加上我年齡小,,干不了什么活,大人們都不愿意帶著我,。在我再三的央告下,,父親終于同意帶我去鎮(zhèn)上見見世面,這也或許是我為什么下定決心后來要出去上大學的原因,。在幼小的心靈中就埋下了走出農村,,見見更大世面的種子。 等待的隊伍 一條縣級公路穿鎮(zhèn)而過,,當走到這條大路上時,,自以為這就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這個詞是在大人平時聊天中聽到的詞,,總體意思就是很寬的公路,。這個縣級公路上,大到拖拉機,,小到馬車,,牛車等裝載著滿滿的一車車小麥,爭先恐后快速地前進著,,生怕去晚排不上隊,。大哥駕駛著我家的拖拉機也飛快地行駛著,,這是大哥作為一個剛剛初中畢業(yè)的孩子步入社會的標志,可以在大公路上開車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為了能夠少排隊,早點趕回去,,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等到了糧站,遠遠看到糧站門口一百米外停放著滿載著小麥各種車輛依次排隊等候著,,沒過多久,,我們的后面也排成了長龍!真心佩服人民交公糧的積極性,! 高高的糧堆 父親從裝滿糧食的車上跳下,,和認識的人遞根煙,打著招呼,,開著玩笑,。為什么我們一早就出發(fā)了,還排在一百米開外,,一個是我們村離鎮(zhèn)上比較遠,,二是那些排在最前面排隊售糧的人半夜就來了,有的昨天晚上已經排隊等候呢,。開始收糧了,,父親交待大哥隨著隊伍往前挪動拖拉機,緊跟著交糧的隊伍,。他去糧站里面找熟人辦點事,!看著前面的車子走動,我們也跟著向前走動,,前車走動,,后面車子跟上。 車隊像長龍一樣往前扭曲著,,每家每戶更像蝸牛一樣一步一步往前爬,!終于到我們家了,一個穿著制服的糧站驗收人員和我父親開著玩笑,,拿著驗收的取樣器,,像拿了一把三八大蓋的刺刀,挨著袋子捅了幾個,,噗嗤噗嗤,,好像刺刀捅進肚子里,讓我這個坐在糧食車上的小孩心里咯噔一下。工作人員把取出的小麥抓幾個麥粒放進自己嘴里用牙齒咬小麥,,點頭可以上稱稱重,。 我小聲跟大哥說,“那個拿刺刀的人好面熟,?”大哥說那是我們村的人,,父親提前過來就是和他打招呼的,要不一次驗收沒有通過的,,非得卡你幾次才行,! 那時鎮(zhèn)上糧站也沒有地磅,稱小麥時,,父親和大哥一袋一袋搬到磅秤上,,稱重過后父親扛著小麥袋子沿著又厚又長的木板梯子倒到糧食堆上,再稱下一批,!大哥剛剛初中畢業(yè),氣力還不夠,,為了安全起見,,父親沒讓大哥走那“獨木橋”!這時候的父親,,在我心目當中就是一個大將軍,,威武雄壯;又像一個大力士,,能夠撼動任何事物,! 交完公糧,父親的白色背心全都濕透了,,額頭上有很多豆大的汗水,,吧嗒吧嗒滴在地上,黝黑的肩膀也泛了紅色,。我當時心里很難受,,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能夠幫父親分擔一下苦重的農活,!滿滿的一車小麥,,除了承包土地應交的公糧以外,多余的部分,,糧站會根據(jù)收購價格給農民換算成錢,。當時為了能夠一次性交齊公糧,各戶都會估算著多交一點,,省得交的不夠,,還要跑二趟! 交過公糧,辦完結算,,都快下午一點了,。父親帶著我們哥倆進了十字街口的一家餐館,點了三份具有河北特色的燜餅,,那美味比現(xiàn)在的什么好吃的都強百倍,,是不是有點“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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