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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師忠成 圖：來自網(wǎng)絡(luò) 記得先前每次看到關(guān)于寫母愛的文章,，我就忍不住難過,。后來,，我干脆學(xué)會了麻醉自己，把這一切歸結(jié)給“命運”,。 那年我5歲,，姐姐7歲（1980年），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39年,，記得那是10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母親拉著平車，說要去集上賣豬崽,，誰知天色漸暗的時候也沒有回家,。 于是，有些擔(dān)心的父親,，騎著自行車帶上姐姐到集市里尋找,，只發(fā)現(xiàn)在交易豬羊的地方，母親留下的一輛平車,。母親走了,，帶著賣了6頭豬崽的錢。 我在家里耐心地等著母親的出現(xiàn),，因為母親每次趕集回來都會給我買好吃的煎包和糖糕,，而這次，我等來的卻是母親的一去不返,。但童年的我總是心懷僥幸,，認(rèn)為母親在某一天忽然來臨。有時,，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我到家的時候,，母親說不定就站在門口,，張開雙臂迎接我。 沒有人知道母親去了哪里,，我一次次的期待著,，也一次次的失望著。直到我上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我的這種單純的念想才戛然而止,。有一次，我去隔壁的三嬸家去玩,，三嬸半開玩笑的對我說,，你娘跟別的男人跑了……聽畢，我放聲大哭,。 我知道,，三嬸說的是事實，只是我不敢面對罷了,，因為一個9歲的孩子,，已經(jīng)從別人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母親的離家出走,，也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在我的記憶里，母親年輕貌美,，留著長長的兩條辮子,，而且是高中文化，在學(xué)生時代,，就能歌善舞,。爺爺說，當(dāng)年母親曾在學(xué)校里自談過一個對象,，后來那男的在部隊當(dāng)兵留隊提干,，就拋棄了母親，于是,，母親一怒之下,，嫁給了長相平平的父親。 父親沒啥本事,，也有些木訥,，但他卻是一個勤勞樸厚道的人。但顯然,，他達不到母親心目中的標(biāo)準(zhǔn),。婚后的日子,，母親總是時不時拿父親和先前的男友比較,，為此，沒少挨父親的拳頭,。
而父親呢,，除了種地，還在附近的一個磚瓦廠干活,。在農(nóng)閑的時候,，還到周圍河塘里捕魚，有時漁網(wǎng)被刮在里面,，即便是很冷的日子,，他也要下水把網(wǎng)撈上來。 我的小學(xué)時代,，穿的衣服,，都是姑媽或舅舅家的表哥剩下的，有的上面不知張貼了多少個補丁,。記得每次跟父親外出吃大席,，都是臨時給村里同齡的孩子借一件，算是給父親長長臉,。 父親的努力,，并沒有讓家庭的生活得到實質(zhì)性的改觀，盡管父親省吃儉用,，但他賺的那點錢,，還是捉襟見肘。而且,，爺爺奶奶身體一直不好 ,，父親又是一個孝順的人，掙點錢,，就帶爺爺奶奶看病,。 我每次上學(xué)的學(xué)費，基本上都是自食其力,，放假的時候,，我從地里撿稻子，逮魚摸蝦,、逮蝎子,、挖鼠洞換來的一些收入。我和姐姐吃飯都是啥湊合,，越長個越感覺吃不飽,。 父親40多歲的人，就患了風(fēng)濕病,，腰腿痛,，幾乎藥不離身。 我第一次穿新衣服是在初一開學(xué)的時候,，那時因為考了全校第一,，父親忍痛割愛獎勵給我的,，但是做得又肥又大，很不合身,，父親說,，這樣能多穿兩年。 漸漸的,，我和姐姐似乎習(xí)慣了沒有母親的日子。但在初二那年,，班主任老師讓寫《我的母親》這篇作文,，我卻莫名的哭了，一個15歲的孩子,，在內(nèi)心深處對母愛的渴望,，被這個題目陡然又喚醒了。那一刻,，我對母親的感覺是既愛又恨,，但心底卻有一個真實的心音：母親，如今,，你到底在哪里,？ 姐姐說，母親恐怕早已去世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年都杳無消息？再者,，她那么狠心,，當(dāng)年絕情的拋棄我們，咱也沒有必要想她,。 不管是艱辛的,，還是破碎的，那些困苦的日子,，都注定成為背影…… 2015年,，我在工作的南京市買了房，也買了車,，姐姐和姐夫在我的資助下,，在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開了一家陶瓷店，日子安逸而舒緩,。父親住在姐姐那里,，他的身體雖然不是很好，但在精心的調(diào)理下,，如今還能幫忙給姐姐打理一下生意,。 但平靜的生活,，卻被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打破。今年7月16日,，在姐姐的店鋪門前,，來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婦人。婦人說,，她是姐姐的娘,。 父親聞聽，拿了把掃帚就把那婦人轟了出去,，姐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明確的告訴她，自己的媽媽在她7歲的時候,，就死了,！ 那婦人泣不成聲。姐姐歇斯底里地問她：“我和弟弟小時候吃不上飯,，睡不好覺,，被同學(xué)嘲笑自己的娘跟人私奔的時候，你在哪里,？如今年老體衰了,，卻跑回家來，你也好意思,？這幾十年你養(yǎng)了誰,，就讓誰去養(yǎng)你?！?/p> 不知是父親和姐姐的態(tài)度太決絕,，還是他們太兇了，那婦人走了以后,，再也沒有來過,。 后來，姐姐說,，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個人,，就是讓我們愛恨交加的母親。 我給姐姐說,，母親當(dāng)年離開,，肯定有她的苦衷，不管咋說,，是她生我們到這個世上來的,，我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卻沒能換位思考。 我妻子一旁聽著,，忍不住開口說：“不論你母親是什么原因離家出走,，又是什么絆住了她回家的腳步。但都不能改變她在你們成長中缺席的事實,。她的行為,，對孩子負(fù)面的影響是終生的。惡意拋家棄子的人,，在外面舒服夠了,，才想起回來讓孩子養(yǎng)老，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p> 對于姐姐和妻子的話，我不置可否,。母親是錯了，但我不能在母親的錯誤上再增加不必要的遺憾,。于是,，我打電話讓叔叔家的堂弟在小鎮(zhèn)上尋找母親，兩天后,，堂弟回話,，他說：“已經(jīng)找到了，大娘租住在菜市場附近的一處民房里,，平時擺攤賣一些水果……” 剛好,，今年8月份，我們老家小鎮(zhèn)的一家媒體上,，看到一個售房廣告,，可以拎包入住，我把錢轉(zhuǎn)給堂弟,，讓他代辦一切,，并安排母親住了進去。 我現(xiàn)在還沒想好如何與母親見面,，她能夠被家人接受,，看來還需要一些時間。我不想知道母親這幾十年在外經(jīng)歷了什么,，我只知道,，愛能遮掩一切的紛亂和過犯。 在此，我還想對為人父母的說一聲：要想讓自己安度晚年,，還是先盡到自己的義務(wù)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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