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惡習(xí)不改的男人,，是隨他一起墜入深淵,，還是及時止損，速戰(zhàn)速決,？今天的傻白甜女主,，做出了讓茜茜編輯拍手稱快的“壯舉”！

01

2018年5月,，下午五點,，我正在做飯，敲門聲響起,。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闖進(jìn)來,，土匪一樣把家里搜了個遍?！澳闶屈S志平老婆,？說，黃志平上哪了,？”一個男人滿臉兇相,。“他,，他怎么了,？”“怎么了？他在外面借了一屁股債,，你不知道嗎,？”我接過收據(jù)一看，心涼了一半……我叫王輕舟,，今年47歲,，黃志平是我的現(xiàn)任老公。我們是二婚,，剛剛一年,。說實話，嫁給他實非我本意,。我的成長環(huán)境很悲催,，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入獄。我覺得抬不起頭,，媽媽就像一只母老虎,，拼命捍衛(wèi)著我倆的自尊。媽媽勤勞能干,，家里的活兒完全不讓我插手,。在她的馴養(yǎng)下，我成了乖乖女,。小到吃什么穿什么,，大到上什么學(xué)校,，嫁什么老公，我一切聽從她的安排,。1993年,，我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在全市最大的連鎖藥店工作,。兩年后,，我結(jié)婚了，老公是媽媽半導(dǎo)體廠的徒弟,，高大帥氣,、細(xì)心周到。我守著媽媽硬塞過來的老公,，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的好,。那時每天下班回家，他一說“做飯了”,，我就搬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陪他聊天,；如果天氣預(yù)報有雨，我的包里一定會多一把傘,；家里找不到東西,，只要問他就行啦；電費水費我根本都沒管過,，他常常彈著我的腦門說：“老婆,，沒有我你可怎么活？”1996年,，我生下女兒。這時老公更操心,，我們娘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他把我養(yǎng)到130斤,，比婚前漲了整整40斤,，還信誓旦旦：“我要一手一個把你們寵到老！”可是命運善嫉,，2009年12月,，39歲的他在一個冬夜再沒醒來，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腦梗還是心梗,。我像失去了攀附的藤,，只顧抱著女兒哭。老媽嘆著氣,，接管了我和女兒的生活,。

02

老公去世一年后,，媽媽開始給我張羅對象，但相了幾個她都不滿意,。我對再婚也沒抱希望,，把心思放在了女兒身上。2016年初,，我因工作緣故認(rèn)識了張鐘,。他比我大兩歲，是藥店旁邊物流的配貨員,。沒事時,，就坐在藥店和售貨員聊天。他自我打趣：“媳婦跟人跑了,，女兒嫁人了,，我琢磨著該出來奮斗一把了，否則對不起大家天天叫我張總（鐘）??！”同事一聽他單身，就撮合我們在一起,。張鐘也就順桿爬,，處處護(hù)著我。他不是本地人,，但朋友一大堆,。我跟著他打過牌、釣過魚,、爬過山,，大家“嫂子嫂子”叫著，讓我有了家的溫暖,。老媽得知,，死活不同意。她數(shù)落我：“那小子一個外來戶,，來路不明不說,，快50了，要啥沒啥,，能說會道當(dāng)飯吃?。∧阋膊皇屈S花大姑娘了,，咋還缺根筋呢,？志平多好，從小就喜歡你,，知根知底,，還有車有保障,，你怎么好賴不懂！”老媽說的志平姓黃,，是我家小時候的鄰居,，從5歲就吵著讓我做他媳婦，但我從來就沒看上過他,。他話少,，脾氣犟，認(rèn)死理,，但勤勞樸實,，老人都喜歡。在我女大當(dāng)嫁時,，黃志平不知怎么涉賭被抓,，我結(jié)婚后，兩家也斷了來往,。后來聽說黃志平結(jié)婚又離婚,，在他爹媽資助下買了個出租車，起早貪黑這幾年把本金和經(jīng)營權(quán)都掙了出來,，去年他知道了我的事后,，就又開始往我家跑。老媽看他改邪歸正了,，越瞅越滿意,，打定主意讓我跟他。我雖然喜歡張鐘,，但老媽的權(quán)威讓我畏難,。張鐘提出帶我離開這里，我無法接受,。一氣之下,，他辭職回了老家。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自主選擇的戀愛就這樣夭折了,，傷心卻也認(rèn)命。那邊,，黃志平把我媽哄得熱火朝天,，沒事就來，進(jìn)門看到什么干什么,，儼然準(zhǔn)女婿的做派,。2016年8月，老媽病倒了,，肺癌,。治了三個月沒有起色,，人一點點瘦下去，她握著我的手說：“答應(yīng)志平吧,，我好放心地走,。”瞅瞅老媽期望的眼神,，我答應(yīng)了,。好在黃志平真把老媽當(dāng)親媽照顧，三個月后,，他以女婿的身份送走了老太太,。老媽去世半年后，黃志平非說要辦個婚禮,，宣布一下自己追了四十年的女人終于有了所有權(quán),。婚禮擺了十桌,，所有的老鄰居都請了來,，他們說，我媽終于可以含笑九泉了,。我不懂愛情,，大家都說好，那就踏實過吧,。結(jié)婚正值我家的舊房拆遷,，新房剛裝修完,。女兒幼師畢業(yè),，簽了一個不錯的幼兒園，還交了個靠譜的男朋友,，打算畢業(yè)就結(jié)婚,。我們娘倆都有了依靠，想想就心滿意足,。黃志平自從和我領(lǐng)了證,，干家務(wù)活的熱情銳減。我心疼他開車辛苦,，逐漸包攬了大部分家務(wù),，他也半推半就當(dāng)起了大爺。結(jié)婚前,，他每天交多少錢,，加多少油，幾點回家，都被他父母嚴(yán)格管控,，生活軌跡清晰,，生活圈子簡單。婆婆拉著我的手說：“今后連人帶車都交給你了,，盯緊點,。”我這性格,，哪里是管老公的主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個月后,，黃志平累得上樓腿打哆嗦,。他說要雇個晚班司機，我沒意見,。有了晚班司機,，黃志平成了半個老板，那種看他眼色給他交錢的感覺,，讓他迅速長出了脊梁,，有了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范兒。他開始隔三岔五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酒局,，不回來吃飯。

03

2017年末,，黃志平告訴我說要接長途,，讓我照顧好自己和女兒。從那開始,，他頻頻出門,，回家也是倒頭就睡，滿眼血絲,，整個人疲憊不堪。我勸他不跑長途了,，他不應(yīng)聲,，我只能在他回來時多做點好吃的，多帶回些補品犒勞他,。這天,，他突然到藥店找我，說車子大修缺一萬塊錢,，讓我?guī)退麎|一墊。我工資不高,，每個月也就三千多,，壓箱底的五萬，還是老媽的家底,。雖然有點猶豫,，我還是取了給他?？此缅X就走,，我追著問：“姑娘下周五結(jié)婚，你這次走幾天,？”他答應(yīng)得痛快：“最遲下周三回來,，誤不了事兒?！笨墒?，他這一走就音信全無，婚禮的程序是按照他參加準(zhǔn)備的,，他還要挽著女兒上臺,，我瘋了一樣給他打電話，始終無法接通,。時間轉(zhuǎn)眼到了周四,，我都準(zhǔn)備報警了。下午4點,，就在我們和婚禮司儀商量改流程的時候,，黃志平回來了，整個人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我嚇壞了,，問他出了什么事。他說,，手機丟了,，剛剛補了卡，找出舊手機換上,。再多問,，他關(guān)門睡覺去了。第二天，女兒的婚禮順利舉行,?？墒堑涠Y結(jié)束，我一轉(zhuǎn)身的工夫,，他又消失了,，說生意來了不能不去。電話里,，我急得直喊：“你這是干嘛,？少跑一次餓不死！”直到當(dāng)追債的人敲破家門,，我嚇昏了：千算萬算,，算不到這個口口聲聲愛我四十年的男人，欠了一屁股債,！我給黃志平打了一夜的電話,，關(guān)機；發(fā)了一夜的微信,，不回,。早上六點多，他來電話,，居然沒有問我如何,，而是責(zé)備我不應(yīng)該開門。我問他三萬元欠條是怎么回事,，他說做買賣借了點錢,，讓我別管。那天上班,，我心神不定,，在藥店拿錯過好幾次藥，一直沒緩過勁來,。晚上下班,，家里又來了兩個人。他們倒是彬彬有禮,，但說出來的話讓我徹底心寒,。“我們是小額貸款公司的,，黃志平用這個房子抵押借了八萬塊錢,，我們看他有房子鑰匙，有結(jié)婚證,，而且以前找我們借過錢,，所以就貸給他了,，可是期限過了好幾天他還沒還，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了,?！蔽已鹧b鎮(zhèn)定，手心卻一直出汗,。“他跑長途了,，回來再說好嗎,？”我懇求道?！八某鲎廛囋缇偷纸o我們了,，他給別人跑長途嗎？”其中一個人問,。我倏地一下,，身上如過電一般，“出租車抵給你們了,？什么時候,？”“三四個月了吧，出租車和經(jīng)營權(quán)一起抵的,?！蔽覐埩藥紫伦欤碜影c軟下去,。剛好這時女兒回來,，幾個人忙了半天，我才緩過氣來,。那兩個人也沒逼我,，告訴我超期利息每天800元，如果本金翻倍,，他們會來收房子,。房子、車子就這樣抵押了,？黃志平在干什么,？他到底欠了多少錢？我沒完沒了地打電話,、發(fā)微信,，全部石沉大海。第二天早上,，看著一夜未睡的我,，女兒說：“媽,，我們報警吧！”我拿不準(zhǔn)這事警察管不管,，在我有限的認(rèn)知里,，有事就要找父母，我父母沒有了,，自然要去找他爸媽,。我用短信告知黃志平，再不回來就告訴他的父母,。沒過十分鐘,，他就來電話了：“你敢告訴爸媽我和你沒完，我媽身體不好,，不能嚇著她,！”我的火一下子上來了：“你怕嚇著你媽，你就不怕嚇著我,，你把我家都抵押了,，我憑什么相信你？再說我上哪找那么多錢去,！”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又賭上了！掛了電話,，我一籌莫展,。從小到大都有人替我安排生活，我該怎么辦呢,？猶豫再三,，我決定去女兒家躲幾天，讓黃志平盡快處理好債務(wù),。

04

我還存一絲僥幸,，等著他回來解決一切難題，可是,，我失算了,。我的手機不斷有陌生電話，都是找黃志平,，都是欠錢,，以至于一聽手機鈴聲，我的心就攥成一團(tuán),。我在女兒家住了一周,，回家的時候，朱紅色大門被砍得面目全非,，樓道的白墻上用墨汁寫著“欠債還錢”四個大字,！我嚇得屋都沒敢進(jìn),，又回到女兒家。我把手機關(guān)機,，每天做賊一樣上下班,，出門就戴上口罩帽子，恨不得能變成個影子人,。千躲萬躲還是沒有躲過去,，沒多久，有人找到藥店來了,。來人是一個滿面愁容的女子,，她說自己開了個麻將廳，上有老下有小,，黃志平欠她3000元，家里孩子出了車禍要手術(shù),，要不是沒辦法,，她也不會找到這里來。都是當(dāng)媽的,，看她拿著借條凄苦的樣子,，我做不到無動于衷。剛好那天發(fā)工資,，我直接用手機把錢給她轉(zhuǎn)了過去,。她很感激我，和我說了一些黃志平的事兒,。她說黃志平參與賭博有大半年了,，主要是在外縣市。他輸?shù)糗囎雍缶退奶幗桢X想回本,，輸?shù)米顟K的一次手機都被人拿了去,。她還聽說，黃志平有一次跟人借錢,，把家里地址,、媳婦電話、女兒的學(xué)校都備注上了,，所以囑咐我千萬要小心點,。我的世界整個崩塌了，這就是大家眼里的好男人,，而我不過是一個他用來換錢的砝碼,。可笑的是,，這時我接到黃志平的短信,，說他這次買賣又賠了,，求我賣了房子替他還債。我默默流干眼淚,，敲出兩個字：離婚,！這兩個字割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從此我再也沒有依靠,，沒有后援,。我回顧了一下接到的那些電話，這些債起碼十萬以上,，他躲債去了,，我就是債主追討的對象，前面必定是血雨腥風(fēng),。女兒女婿主張報警,，但我們能要求警察做什么呢？是幫忙找黃志平,，還是阻止要債的人,，似乎都沒有足夠的理由。我明白賭博違法,，但借貸是否違法我不知道,；欠了錢是事實，但債權(quán)人騷擾恐嚇是否合法我也不清楚,；我們僅有一年婚姻,，我應(yīng)該替他還債嗎？腦海里太多問號,，我必須找個明白人,。思前想后，我決定去咨詢律師,。律師這個行業(yè)與我的生活相隔十萬八千里,，當(dāng)我踏入律所才知道，所有的咨詢都是付費的,。律師給我的答復(fù)是：欠條并不能證明是賭博,，報警無用；夫妻二人關(guān)系存續(xù),，債務(wù)是共同的,；倒是如果催債人再有暴力催收的行為可以報警，但要有證據(jù),。走出律所,，女兒打來電話，問進(jìn)展如何,，聽著她沙啞的嗓子,，我不由一痛,。自從出事，女兒就一直焦慮不安,。有個債主認(rèn)識女兒,，有事沒事的問候，讓女兒如坐針氈,，這幾天她滿嘴起泡咽喉發(fā)炎,，已經(jīng)沒法正常工作了。前幾天過馬路,，她恍惚中還差點出了車禍,。我對自己說：傻白甜王輕舟，你該強大起來了,。于是,，手機開機、回家,，該來的就讓它來吧,！

05

果然，回家沒幾天,，陸續(xù)有12個人拿著欠條來找我。有的是借,，有的是貸,，總計18.6萬元。應(yīng)付這些人耗盡了我所有的精力,、智力和眼淚,。借款的還好，貸款的利息每天在觸目驚心地漲,。我沒有時間悲春傷秋,，無時無刻不絞盡腦汁尋找出路。哪里湊這么多錢呢,？我去咨詢了房產(chǎn)部門,，房子是我媽的名字，開發(fā)商還沒有給辦房產(chǎn)證,，不能交易,。告不告訴公婆呢？七十多歲的人了,，說出來能承受得了嗎,？還是自己盡力而為，能還多少是多少吧,。我拿出4萬塊錢,，加上一點零頭,，先還了兩個高利息的。那個月還完錢,，我兜里只剩120元,。剩下的債怎么辦呢？面對不時登門的債主我賠盡小心,，有體諒我的,，答應(yīng)寬限一陣子；有憤憤不平的,，我認(rèn)真解釋給出承諾,；有蠻不講理的，我也要拿出氣勢針鋒相對……我在又一次被人堵在門口時,，去廚房拿了刀：“我答應(yīng)你們一定還錢,，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你們再來逼我,，我就和你們同歸于盡,！”女兒看我手握菜刀，叉腰咆哮的樣子驚呆了：“媽,，你比姥姥都威風(fēng),，我忽然不再害怕了?！蔽宜查g理解了母親,，她的剛強都是因為我。被我一吼,，要債的反而消停了,，只是隔幾天打電話催一催。為了還錢,，我真的拼了,。我不會別的，懂的最多的就是藥,。入行20年,，我熟知各種藥的匹配、效果,、適合的體質(zhì),。以前我內(nèi)向口訥，如今為了多一些績效,，我豁出去了,。對于我經(jīng)手的患者，我不僅提供對癥藥物，而且積極給出全面的健康方案,，一來二去,，找我買藥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患慢性糜爛性胃炎的患者,，在我手里買了一盒嗎丁啉,、兩盒奧美拉唑、兩盒阿莫西林,、十盒果膠鉍,，臨走還非常感謝我的關(guān)心，說我比大夫講得透徹,。一個月下來,，我多拿了700元績效獎。堅持了六個月,，經(jīng)理找我談話,，說這半年總店三分之一的銷售額是我完成的，公司決定外派我做店長,，而店長是有津貼的,。新店我說了算，我把半生經(jīng)驗都用上了,，僅用三個月,，銷售額排名擠到各分店的前端。經(jīng)理認(rèn)為我是個神話,，接連不斷地給我派學(xué)員,。而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得到那個1000元的突出貢獻(xiàn)獎,。有位總找我買藥的老太太是老年大學(xué)校長，以前經(jīng)常聽我講一些藥理知識,。得知我是專業(yè)藥劑師,，她請我每周去她的大學(xué)講一堂課。有錢就要上,，這是我的信條,！可是我沒講過課，翻書,、上網(wǎng),、泡圖書館、寫教案,，打著點滴備課,，我愣是把自己逼成了高三考生的模樣。我的課很受老人們的歡迎，他們的信任也讓我得到了快樂,?；氐郊遥以僬視r間把教案整理一下,，投到了一些報社,、公號上。三十,、五十也是錢呢,！

06

為了省錢，我停了電視,、關(guān)了冰箱,，每月費用限制在800元，目標(biāo)是跟上倆月一萬的還款節(jié)奏,。就在我忙得焦頭爛額時,，婆婆高血壓住院了，問我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黃志平,。我所有的委屈噴薄而出,，可到了醫(yī)院，看著血壓直沖220的老人,，我咽下所有的不甘,。大姑姐在門口攔著我，想讓我出婆婆的住院費,。我把她扯到樓梯間,，從頭到尾講了黃志平的“豐功偉績”：“這幾個月我連雞蛋都舍不得買，都在替他還賬,，就這樣我都沒告訴爸媽,，媽住院的錢，他們的工資能自理,，用不著你安排我,！”大姑姐震驚過后比我還有理：“志平都多少年沒賭了，怎么和你結(jié)婚一年就這樣了,，你是怎么管的他,？別讓爸媽知道，記住了,！”人一旦落魄了,，跳出來攻擊你的不只是仇人，還有親如一家的身邊人,。這就是世態(tài)炎涼,。好在,，人生的路不都是筆直的，總會有轉(zhuǎn)彎的那一刻,。小額貸款的高額利息一直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問女兒：“公司利息這么高，合法嗎,？我上網(wǎng)查了,，小額貸款利率不能超過年利率24%，我算不明白賬,，你有沒有懂行的同學(xué)呢,？”女兒想了一下，告訴我：“我沒有學(xué)會計的同學(xué),，但是有一個報社的同學(xué)負(fù)責(zé)財經(jīng)版,，我們問問他?！鞭k法永遠(yuǎn)比困難多,，有時只要用心了，老天也會幫你,。女兒的這個朋友,，正在做一個理財陷阱的系列專欄，而我的案例成了他的一個突破口,。事情前所未有的順利,，在記者的干預(yù)下，公司答應(yīng)我只還本金,，但必須一個月內(nèi)還清,。好巧不巧，女婿靈活就業(yè)的貸款下來了,。這是政府給創(chuàng)業(yè)大學(xué)生的政策,，10萬元，三年無息,，而他投資項目的設(shè)備還沒有到,，10萬元可以借給我先行還債。簡直就是及時雨,，我這樣一還，手里也就只剩下2.1萬的債款了,。債主們看我言而有信,，也不再對我疾言厲色，日子開始浮現(xiàn)曙光,。畢淑敏說：當(dāng)我們常常以為自己頂不住的時候,，并不是最后的時刻，那些萬劫不復(fù)的情景，依然可以去找到出口,，依然可以堅持過來,。我堅持過來了。

07

2019年春節(jié),，除了女婿的10萬,，我都還清了。一年里,，我整整瘦了30斤,。我去了公婆家，黃志平過年也沒回來,。我給早已猜疑的兩位老人講了事情真相，我也讓他們有個準(zhǔn)備，離婚是必須的,。公公抹著眼淚對我說：“志平太讓我們失望了,，你放心，錢不能讓你出,，家里老房子的動遷款馬上下來了,，到時候給你?！蔽乙恍Χ^,。5月，我給黃志平發(fā)短信讓他回來離婚,，無果,。我不想等，上法院準(zhǔn)備起訴,，可法院說離婚一方找不到需要報失蹤,，失蹤需要下落不明滿兩年才能申報，我還要再等一年,。女兒擔(dān)心：“媽,，一年太久了，萬一再出意外,？”我笑笑說：“不怕,，這么難我們都過來了，媽媽在你放心,！”所有的苦難都是磨刀石,，那些沒打敗你的東西，終將使你強大,。2020年春節(jié),，疫情肆虐,。所有的酒店、商場統(tǒng)統(tǒng)關(guān)門,，唯獨藥店不能關(guān),，而且工作量陡然增大。雖然對黃志平恨之入骨,，可我還是不放心公婆,，給他們送去口罩、酒精,，消毒用品,。當(dāng)時街上公交車、出租車全部停運,，我不會開車,，硬是走了兩個多小時，公婆很是感動,。3月17日,，我市最后一例新冠肺炎患者康復(fù)，大家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氣,。3月18日正好我有半天假,，想著好久沒有看公婆，就直接過去了,。開門的是婆婆,，手里拿著水杯，看到是我,，臉色一下僵在那里,，杯子掉在地上。我吃了一驚,，忙問：“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婆婆支支吾吾,，公公上來打圓場：“你媽昨天胳膊抻著了，沒事,?！蔽曳畔聳|西說：“今天我給你們大掃除吧，春節(jié)忙也沒騰出空,?！惫牌艅傋拢忠黄鹫酒饋恚骸安挥貌挥??！蔽乙苫蟮乜粗麄儯罱K公公嘆了口氣,，沖臥室伸了伸下巴,。我一下明白了，走過去打開門,，黃志平頹然地坐在床上,，抱著頭不看我。本來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心底的各種情緒瞬間涌上來,，我赤著眼到廚房找出掃把,，在公婆目瞪口呆中關(guān)上房門，幾步?jīng)_到他面前,，劈頭蓋臉就打：“你還有臉回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闖了禍讓我收拾爛攤子,，你真有種?。　秉S志平護(hù)著頭左躲右閃,，不斷地叫著：“輕舟,，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肯放過他：“拿身份證,、戶口本，明天8點民政局門口,，你不來試試,！”黃志平蹲在墻角，眼巴巴瞅著我：“輕舟,，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做夢！”我打開門,。公婆圍上來,，我故意不看他們,，“爸、媽,，我倆必須得有個了斷，如果你們同意,，我仍然會當(dāng)你們是親人,！”婆婆往我手里塞銀行卡,，“這是你替志平還的債，拿著,?！蔽译S手放在桌上,，“這是兩回事,，他欠的賬要由他來還，你們的錢是養(yǎng)老錢,，我不能要,?！蹦翘旎丶液螅业氖謾C就沒停過,，和黃志平有關(guān)系的都來了電話，全是勸和,。大姑姐直接殺到我家,。“志平做的是不對,，他這不也認(rèn)錯了嗎,？錢我也給你帶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一個快50的人了,，還想著三嫁呀？要我說,，這次也是你給慣的,，給他個機會，好好過日子,?！蔽以谝贿叜?dāng)耳旁風(fēng),，女兒不忿道：“姑姑,，你也太幫親不幫理了吧，你知道要債的是怎么逼我們的,？你知道我媽是怎么十塊錢過一周的,？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黃志平在干什么呢？”第二天早上,，我6點鐘就到了公婆家,，我不放心,，怕他又一走了之,。到了婚姻登記處,，黃志平又賴在門外求我。甚至不管車水馬龍,，“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這樣的場景實在吸引觀眾，我清清楚楚聽到了人群里的咒罵：“最毒婦人心,！”但這影響不了我，他的乞求只會讓我更加鄙夷,。我不知道那天有沒有人拍照，反正我是揪著他耳朵拖進(jìn)去的，摁著他的手簽的字,，最后把離婚證甩到他的臉上,，揚長而去。當(dāng)時辦事的工作人員只顧著看戲,，見我把證扔給黃志平時才想起來勸：“你們真的不是一時沖動？”沖動,？我不再是心慈手軟的傻白甜，我決不會讓自己在一個坑里跌倒兩次,。池莉說過女人有兩條命，一條死于離婚,，一條生于離婚。我想我屬于后者,。

作者 | 伊然

編輯 | 茜茜      排版 | 茉茉      校對 | 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