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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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回鄉(xiāng)的火車,，心里是五味雜陳,。

清明，是一個令人很不愉快的話題,。

去年的清明,，媽媽已病重，我被家里的瑣事也弄得頭暈腦脹,；正好東莞的外甥趁假日要回去看看外婆（我的媽媽）,，他在家族群里問是否有人要搭他車，我心里一動,，何不趁機回去看看媽媽呢,！ 

想不到，那卻是我和媽媽的最后一面,！到家的時候,，枯瘦如柴的媽媽躺在堂屋的搖椅上，我握著她干癟的手,，忍住內(nèi)心的悲痛,，強裝笑臉，勸慰著：“媽,，現(xiàn)在天氣慢慢轉(zhuǎn)暖了,，你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放心吧,，過一段時間我再來看你！”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她當時不舍卻又無奈的眼神,，我低下頭,，小心地給她剪長長了的指甲......

也許是心情的關系，見到我們這么多人來看她,，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媽媽難得地吃了幾根面條,，喝了一點魚湯過后還一再說，味道真好,！因為病痛的折磨，好長一段時間,，她只能喝些米湯，平時都是靠打白蛋白來維持身體的基本營養(yǎng),。 

短短三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臨走的頭天晚上,，我坐在媽媽床前,，只是久久地凝視著她,，不知道說什么好，感覺言語是那么的無力,，唯有情感是相通的,。 

而就在清明之后的十多天，媽媽實在是再也支持不住了,，終于走了,。聽到噩耗的時候,，我正在買回家機票的路上，當時,，坐在路邊,，痛哭流涕。 

如今,，一年過去了,。媽媽已與我們陰陽兩隔,，我是再也看不到她的臉，摸不到她的手了,。

當天夜里,，電閃雷鳴，下起了暴雨,。第二天是正清明,，仍然暴雨如注，寒風肆虐,。等雨勢稍小,，我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去給媽媽上墳。沿著泥濘的小路,，走上小山坡,，來到媽媽的墳前，兩個姐姐嚎啕大哭,，我的眼淚也流個不停,，風大雨急，紙錢在風中打旋飛舞,，媽媽應該是知道我們來看她了,，希望她在那邊好好的，再也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了,。我跪在地上,，默默祈禱,。等紙灰燒的差不多了，我接過哥哥手中的鐵鍬,，往媽媽墳頭添上幾抔泥土,，媽媽怕冷,，我不想讓她凍著。 

回到家里,，雨仍在下，一如我的心在痛,。 

坐在媽媽曾經(jīng)睡了多年的床上，記起自己小時候喜歡擠在媽媽床上,，聽父母說一些家長里短,，以及來年的規(guī)劃,。那個時候,，感覺自己是幸福的,。我摸摸床,，抖抖被子,，搖搖蚊帳,，多希望媽媽就在眼前或身邊。 

可是,，我的手劃空了,。什么也沒有！ 

看著這個家,，還是那座老屋,，我在里面出生長大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因了媽媽的不在,，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對了,，是少了媽媽的味道，和媽媽的微笑,。 

都說,，媽在,，家在,；可如今,，家在,，媽不在。我恍然若失,，好像迷失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 

清明的第二天，我陪親戚去西垅村拜祭,，過后一大桌人一起吃飯喝酒,，親戚要開車，不能喝酒，我和他老婆兩個只好陪大家喝了些,，喝得并不多,，過后我們兩個都吐了。吐完,，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我把壓抑在心底的對母親的思念之情全發(fā)泄出來了,，過后，雖然頭還在疼,，但心頭卻舒坦了許多。 

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我正在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和習慣這個事實,，確實沒那么容易，整整一年時間,，我才慢慢適應，不過總算走出來了,。 

不再那么傷痛了，把母親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心中就好,，化悲痛為力量吧,！我們還是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