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本文選自《大六壬的古天文學(xué)原理及心智哲學(xué)機理研究》上篇第二章,，若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研究大六壬的起源，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中國哲學(xué)的基本范疇“天人合一”思想,、中國原始宗教“北斗與豬神崇拜”以及中國古代神話人物“九天玄女”的身世,，這些問題有一個共同的源頭。本章就來尋找這個源頭,。 清人俞正燮考證大六壬的起源說： 六壬之起,，《道藏》謂自黃帝，名六壬者,，神機制勝,。《太白陰經(jīng)》云：“玄女式者,，一名六壬式,，玄女所造，主北方萬物之始,，因六甲之壬，故曰六壬,?！薄妒浇?jīng)·總要》云：“六壬之說，大衍數(shù)謂天生水,，始于北方,。許慎《說文》言：水者，準也,。生數(shù)一,，成數(shù)五，以水數(shù)配之成六壬也……壬術(shù)主北方陰,?！栋谆⑼ā吩疲汉フ?，陰之始,。又亥位為《易》之乾，為蓋天之門,。壬寄于亥,，名六壬宜也。[2] 清代大學(xué)者紀曉嵐對此也有考證云： 六壬與遁甲、太乙,，世謂之“三式”,，而六壬其傳尤古，或謂出于黃帝元女,，固屬無稽,，要其為術(shù)，固非后世方技家所能造,。大抵數(shù)根于五行,，而五行始于水，舉陰以起陽,，故稱壬焉；舉成以該生,，故用六焉,。[3] 俞正燮與紀曉嵐的意見可以概括為：六壬的起源十分古老；壬寄宮于亥,，水為五行之始,，亥又為天門乾之方位,，乾為八經(jīng)卦之首，水的生數(shù)為一而成數(shù)在六,，所以“六壬”二字包含萬物起源的思想,。 不過，如果要進一步追問這些思想古老到什么程度,？有何來歷,？制造六壬式的玄女是個什么人物？其身世如何,？西北（亥）方位何以成為天之門,？俞氏和紀氏的研究過于簡略,，不能回答這些問題,。 我們知道，迄今出土的六壬式盤其天盤正中毫無例外都是北斗圖案,，這個特征顯著區(qū)別于太乙式和奇門式,。這說明六壬之“壬”與北斗之“斗”有某種緊密的內(nèi)在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而壬水寄宮在亥，亥代表的生肖是豬,，這些蛛絲馬跡為本文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線索,。 事實上，在距今7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先民就將北斗比附為豬（圖2-1）,。[4]在今人眼中，豬既愚蠢又丑陋,，實在難以將它與主宰萬物的北斗[5]相聯(lián)系,。于是我們不禁要問，先民為何要將北斗比附為豬,？六壬與北斗的關(guān)系是否正是來源于豬與北斗的關(guān)系呢,？六壬根于天學(xué)，那么豬與北斗的關(guān)系是否也正是來源于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呢,？本文將從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先民的生殖崇拜和先民對萬物起源的思考等幾個方面來探討大六壬的古老起源、北斗與豬神崇拜的起源,、“天人合一”概念的起源,、九天玄女的身世等問題。
圖2-1b 河姆渡文化陶缽上的豬圖像,，距今約7000年 圖2-1c 崧澤文化陶制斗魁模型，距今約5200年 圖2-1d 紅山文化三孔玉飾,，距今約4000年 圖2-1e 紅山文化豬首形飾 圖2-1f 良渚文化玉琮上的北斗星君 第一節(jié) 圭表測影與冬至祭天“圭表”是古人用來辨正方位,、掌握時間、考訂節(jié)氣的最早的天文儀器,，由“圭”和“表”兩部分構(gòu)成,。“表”是一根直立地平面的桿子,，在風(fēng)和日麗的晴天,，“表”在太陽的照射下會形成一條影子，“圭”則是量度日影的尺子,。 現(xiàn)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最古老的圭表,，出土于素有“堯都平陽”之稱的山西襄汾陶寺遺址，距今約4100年（圖2-2 圭表）,。[6] 關(guān)于表的使用方法,，《周禮·考工記·匠人》云：“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槷以縣,，眡以景,，為規(guī),，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7] 這種方法就是在水平的地面立一根垂直的桿子,，然后以桿子為圓心在地面畫一個圓,，記下日出和日落時桿子的投影在圓上的交點，連接這兩個交點的直線就是東西方向,，作這條直線的垂線就得到了南北方向,。不過，由于日出與日落的影子比較模糊,，在圓上的交點不易找準,，所以要參考正午最短的日影和夜晚北極星的方向來修正（圖2-3）。[8]同時,，人們根據(jù)日影方向的變化來確定白晝的不同時間,，這便是后來發(fā)明的日晷的工作原理（圖2-4）。 圖2-2a 圖2-2b 圖2-3 圖2-4 內(nèi)蒙古托克托縣出土中國漢代的日晷（《中國歷史博物館館刊》 1981年00期） 通過日復(fù)一日的觀測,，人們發(fā)現(xiàn)正午時刻的日影一天天由長變短,，又一天天由短變長，大約366天完成一次循環(huán),，于是人們有了回歸年的概念,。[9]同時人們還發(fā)現(xiàn)，日影最長的這一天,，白天最短；日影最短的這天,，白天最長,，于是人們有了冬至、夏至的概念,。人們用來度量正午日影長短的工具，就叫“圭”,。[10] 《周髀算經(jīng)》卷上云：“周髀長八尺,，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薄吨荀滤憬?jīng)》卷下云：“冬至晷長一丈三尺五寸,，夏至晷長一尺六寸，問次節(jié)損益寸數(shù)長短各幾何？”[11]后文按照冬至、小寒,、大寒,、立春一直到立冬,、小雪,、大雪的順序依次列出了日影長度,。先民獲得了冬至與夏至的日影長度以及變化的規(guī)律，反過來就可以預(yù)計來年冬至與夏至來到的時間,。 先民之所以重視冬至與夏至的測定，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祭祀：冬至祭天，夏至祭地。在今天的北京城,，分別位于二環(huán)主城東南郊的天壇中的圜丘和東北郊的地壇中的方丘，就是明清兩代皇帝祭祀天,、地的地方,。古人尤其重視祭天?！吨腥A遺產(chǎn)》2006年第1期一篇題為《袁世凱祭天——天壇的最后一次典禮》的署名文章，還配有照片（圖2-5），詳細記載了人王祭天的全過程[12],。 文章明確記載：袁世凱從南面登上圜丘的第二層朝北站定,，深深鞠躬四次，敬獻了絲綢之后,，袁世凱就跪到圜丘第一層,。 如果我們今天去天壇公園實地考察就會看到,，在圜丘正北方向坐落著“皇穹宇”建筑,，殿正中有漢白玉雕花的圓形石座，石座最高處以坐北朝南的方位供奉“皇天上帝”牌位,，石座底下左右配享皇帝祖先的神牌（圖2-6）,。“皇穹宇”正殿東西各有配殿,，分別供奉日月星辰和云雨雷電等諸神牌位,。地上的人王祭天，祭的就是這位天上的“皇天上帝”和人王的祖先們,。
圖2-5 袁世凱祭天 圖2-6 “皇穹宇”正殿內(nèi)部（圖片采自網(wǎng)絡(luò)） 祭天的大禮其實是淵源有自,。《禮記·郊特牲》云：“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睂O希旦解曰：“迎長日之至,，謂冬至祭天也。冬至一陽生,，而日始長,，故迎而祭之。禮之盛者謂之大,，祭天歲有九,，而冬至之禮最盛，故謂之大報天,?！?/span>[13]王文錦解曰：“迎接晝長日子的到來，這是大報天恩而以太陽為主,?！?/span>[14]《周禮·春官·大司樂》云：“冬至日，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毙熳ⅲ骸班髑穑簢寄辖技捞斓膱A形高丘,。圓象征天?！?/span>[15]《周禮·春官·大宗伯》云：“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鄭玄注：“冬至于圜丘,，所祀天皇大帝,。”[16]由此我們可以知道,，人王之所以選擇冬至這天舉行祭天大禮,，是因為冬至一陽始生，白晝越來越長,，萬物開始復(fù)蘇了,。 祭祀天地的傳統(tǒng)還可以繼續(xù)向前追溯?？脊虐l(fā)現(xiàn)新石器時代晚期的許多祭祀天地的圜丘和方丘遺存,，其中以東山嘴遺址祭壇（圖2-7，紅山文化晚期,，距今約5500年）[17]和牛河梁“積石?！比哼z址（圖2-8，紅山文化晚期,，距今約5000到5500年）較為著名,。[18]顯然，5500年前的人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懂得了用圭表測日影以確定冬至和夏至,。
圖2-7 東山嘴遺址祭壇 事實上,，這個時間我們還可以往前追溯到6500年前，甚至更早,。震驚世界的河南濮陽西水坡遺址（圖2-9）,，馮時先生研究認為當時的人們不僅掌握了立表測影的技術(shù)，還已經(jīng)形成了分至四神和北斗崇拜的觀念（相關(guān)內(nèi)容在第三節(jié)詳細討論）,。[19]
圖2-8 牛河梁“積石?！比哼z址 圜丘、方丘
圖2-9 濮陽西水坡M45 第二節(jié) “圭”的演變前面我們談到,，“圭”是測量日影（特別是冬至和夏至的日影）的天文儀器,。由于同一個節(jié)氣（比如夏至）各地日影長度并不相同，所以“圭”便具有了尋找地中,、度量地域的功能。由于分封諸侯需要利用土圭測量地域大小,，于是土圭又演變成為標示等級的禮器,。這種演變,，在文獻中可以清楚地看到。 《周禮·地官·大司徒》云：“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蓖辽睿嵥巨r(nóng)曰：“謂南北東西之深也,?！贝髡鹪唬骸澳媳睘樯睿瑬|西為廣,?！毙熳ⅲ骸暗刂校^天下的中央,，為東西南北之中……日南,，標桿影子短于土圭長度謂之日南……反之則日影長。”鄭《注》曰：“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20] 《周髀算經(jīng)》卷上云：“周髀長八尺,，勾之損益寸千里,。”趙爽注：“勾謂影也,。言懸天之影,，薄地之儀，皆千里而差一寸,。”程注：“用八尺高周髀測量表影長度,，則南北方向距離每改變一千里表影增減一寸,。”[21] 《周禮·夏官·土方氏》云：“土方氏掌土圭之法,，以致日景,，以土地相宅，而建邦國都鄙,。”鄭玄注曰：“土地,，猶度地,，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span>[22] 《周禮·考工記·玉人》云：“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span>[23] 《周禮·春官·典瑞》云：“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编嵭⒃唬骸胺饨ㄖT侯，以土圭度日景,，觀分寸長短,，以制其域所封也?！?/span>[24] 《周禮·地官·大司徒》云：“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叁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叁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25] 《周禮·考工記·玉人》云：“玉人之事,，鎮(zhèn)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毙熳ⅲ骸版?zhèn)圭，古代朝聘所用的信物,，天子所執(zhí)守……命圭,，天子在冊命禮儀中授給諸侯、大臣的玉圭,。象征被冊命者的身份地位,，也是被冊命者的符信?！?/span>[26] 《說文解字》第十三篇下：“圭,，瑞玉也。上圓下方,。公執(zhí)桓圭九寸,。侯執(zhí)信圭，伯執(zhí)躬圭,。皆七寸,。子執(zhí)谷璧。男執(zhí)蒲璧,。皆五寸,。以封諸侯。從重土,。楚爵有執(zhí)圭,。珪，古文圭，從玉,?！?/span>[27] 總結(jié)以上文獻關(guān)于“圭”的記載，我們得出幾個結(jié)論：其一,，“土”是度量的意思,；“圭”的字形是“土”上重“土”，正是形象生動地描繪測量日影時用“圭”一節(jié)一節(jié)地丈量的過程,；其二,，冬至日影的長度是八倍夏至影長又三分之二，那么陶寺出土的“圭”上的圓孔當是為了取三分之二之用,；其三,，根據(jù)“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的原理，分封諸侯用“圭”丈量不同面積的土地,，需要不同大小的“圭”,，“圭”也就變成了標志封疆貴族不同等級的禮器，于是“圭”演變成了“珪”,。 不過,，據(jù)何駑先生研究認為：“實際上至西周時期，玉石圭早已喪失了史前時期當?shù)叵闹陵杏伴L度標準的象征意義,，也喪失了分封領(lǐng)地,、‘等邦國’的憑信功能，淪為純粹標志墓主身份地位的瑞玉了,。”[28]這個問題不在本文的研究范圍,，所以不作討論，記于此供有興趣的朋友參考,。 第三節(jié) 天上的“表”前面我們討論了晝觀日影,，本節(jié)談?wù)勔褂^星斗。 我們的祖先沒有今天這樣精準的計時工具和先進的天文儀器,。為了順應(yīng)自然,，也為了窺測天意，他們辛勤的觀測星空,，積累了大量的天文知識,。 濮陽西水坡45號墓葬向我們展示了6500年前人們眼中的星空世界。[29] 墓主人腳底下的北斗由蚌塑的斗魁和兩根人腿骨代表的斗杓構(gòu)成,?！吨荀滤憬?jīng)》卷上云：“周髀長八尺，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髀者,，股也,。……髀者，表也,。”程注：“人的股骨或脛骨叫做‘髀’,。用表測影是由最初的立人測影發(fā)展而來，人長8尺,，表高也8尺,。”[30] 人腿骨象征地上測日影的表，現(xiàn)在把腿骨放到斗杓處,，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北斗就是天上的表。這種觀念至少6500年前就已經(jīng)形成,。 那么北斗如何完成計時功能呢？ 《淮南子·天文訓(xùn)》云：“斗杓為小歲,，正月建寅,，月從左行十二辰?！?span style="font-size: 14px;">[31]由此我們可以知道,，北斗計時計的是寅、卯,、辰一直到亥,、子、丑的十二個月,。何為“左行”,？古人面南觀天，一個晝夜之間日月星辰皆東升西落,，一年四季之間巡天二十八宿也是東升西落,，這種運轉(zhuǎn)就好比伸出左手，拇指向上,，其他四指半握拳,，呈順時針方向旋轉(zhuǎn)，這就叫做“天道左行”,。 《史記·天官書》云：“北斗七星,，所謂‘璇、璣,、玉衡以齊七政’,。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用昏建者杓,；……夜半建者衡；……平旦建者魁,?！?span style="font-size: 14px;">[32]于是我們知道：古人將北斗與二十八宿拴系在一起以便于計時。具體說,，斗杓對應(yīng)角宿,，北斗第五星“衡”對應(yīng)斗宿，斗魁對應(yīng)參宿（圖2-10）,。如果在黃昏觀察,，則看角宿投影到地平面落在哪個方位，若是卯位則是建卯之月,，若是午位則是建午之月,。如果是在夜半觀察，則看南斗投影到地平面落在哪個方位,，若是巳位則是建巳之月,，其他依此類推。黃昏,、夜半和平旦對應(yīng)的時間,，盧央先生研究認為分別對應(yīng)戌時、子時和寅時,。[33]需要說明的是,，秦漢年間是否已經(jīng)具備更加精確的赤道坐標系，學(xué)界尚有爭議,。[34]本文認為《天官書》用的是地平坐標系,。平旦和黃昏時分對應(yīng)寅時和戌時，聊備參考,。
圖2-10 北斗與28宿拴系圖（《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第七六頁） 最遲至戰(zhàn)國時期，二十八宿體系已經(jīng)形成,，而且全天星空被等分為十二次,，與地平十二辰、十二分野實現(xiàn)了完整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圖2-11）,。那么斗柄的指向是比較精確的,，《淮南子·天文訓(xùn)》還將斗柄的指向劃分為24個方向?qū)?yīng)到二十四節(jié)氣，已經(jīng)非常精細了,。[35] 不過再往前追溯,，我們可以看到斗柄的指向是模糊的。 《鹖冠子·環(huán)流》云：“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斗柄運于上,，事立于下，斗柄指一方,，四塞俱成,。”[36] 《夏小正》云： 正月——鞠則見,；初昏參中,；斗柄懸在下,。 二月——無,。 三月——參則伏,。 四月——昴則見；初昏南門正,。 五月——參則見；時有養(yǎng)日；初昏大火中。 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 七月——漢案戶；初昏織女正東鄉(xiāng)；斗柄懸在下則旦,。 八月——辰則伏；參中則旦,。 九月——辰系于日。 十月——初昏南門見,；時有養(yǎng)夜,；織女正北鄉(xiāng)則旦。 十一月——無,。 十二月——無。[37]
圖2-11 十二次、十二辰與十二分野（采自網(wǎng)絡(luò)） 從《鹖冠子》與《夏小正》看,，斗柄均沒有準確地指向十二辰。同時，《夏小正》向我們透露出古人主要以亮星的昏見或者旦見在天空的某個具體方位來確定月份,。其中,，“參宿七”“織女一”“心宿二”（俗稱大火星）、“南門二”均是全天一等亮星,。“昴”宿其實是一個星團，雖然其中沒有一等亮星，但是在夜空十分明亮，非常容易識別,。以上星宿應(yīng)該就是夏代星空的標志星,。與《天官書》“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用昏建者杓,；夜半建者衡；平旦建者魁”相比,，雖然標志星不同（《天官書》是“角宿”“南斗”“參宿”）,，但兩者是同一種建時思路，即以某一標志星在某指定的時段出現(xiàn)在某特定方位來標識月份,。 由以上分析,，我們再來看看西水坡45號墓葬形制，我們相信,，6500年前的那個時代,，先民已經(jīng)建立了北斗與東方青龍和西方白虎的拴系系統(tǒng)。馮時先生研究認為,，他們不僅掌握了兩分兩至的測定,，而且，東方青龍的標志星是“心宿”,，西方白虎的標志星是“參宿”,，而且它們正好處于當時的春分點、秋分點,。[38] 第四節(jié) 天上的“圭”前面我們討論了圭表測影,，并找到了天上的“表”。既然“圭,、表”一體，那么天上是不是應(yīng)該有個“圭”呢？ 很幸運,，得益于近代中國考古學(xué)的發(fā)展,，筆者在曾侯乙墓出土的文物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1978年在湖北隨縣發(fā)掘出戰(zhàn)國早期（約公元前433年）的曾侯乙墓,，出土了一個漆箱,，箱蓋正中篆書一個“斗”字，環(huán)列“斗”字順時針書寫著篆文的二十八宿的名字（這是迄今發(fā)現(xiàn)的我國關(guān)于二十八宿全部名稱最早的文字記載）,。再往外,，東邊畫著青龍，西邊畫著白虎（圖2-12）,。[39]箱蓋的星圖與西水坡45號墓葬形制如出一轍,。兩者在時間跨度上相差4000年，但是在文化淵源上顯然是一脈相承,。正如《周易·賁》彖辭所說：“文明以止,，人文也?！毕让駛兺ㄟ^數(shù)十年,、數(shù)百年甚至數(shù)千年的辛勤觀測、辛勤實踐獲得的這些天文知識來之不易,，所以他們將這些寶貴的知識一代一代忠實的傳承下去,。[40] 在這二十八宿的名字中，筆者找到了“圭”（箱蓋上寫作 ,，見圖2-13）,。[41]圭宿，也就是今天我們熟知的奎宿,。但是奎宿是不是與測日影有關(guān)呢,？
圖2-12 曾侯乙墓出土的漆箱蓋
圖2-13 曾侯乙墓篆書二十八宿 王健民等學(xué)者推測奎宿的形狀正像“圭”字的輪廓，所以將它命名為“圭”,。不過,，作者沒有進一步分析“圭”為何物。[42]鐘守華進一步論證說,，“奎”象征天之大圭,，比喻在朝象官之禮器；從戰(zhàn)國到漢代,，奎宿至少有過圭,、封豕、髀胯三種含義,；在曾侯乙墓時代不存在以“圭”去通假“奎”的問題,；奎宿的名稱原為“圭”,，“奎”由“圭”衍生而來，“圭”是“奎”的本字,。[43] 歷數(shù)《史記·天官書》《漢書·天文志》《晉書·天文志》《爾雅》《莊子》《說文解字》等典籍,，“奎”字主要有如下解釋： 一、奎為天豕,、封豕,、封豨，均表示大豬 二,、奎為溝瀆 三,、奎為髀胯 四、奎為府庫 “圭”是“奎”的本字,，那么“圭”也可以具有大豬,、溝瀆、髀胯和府庫的含義,。 先民把北斗比附為豬,。北斗是天上的表，大豬是天上的圭,，這只是一種巧合嗎,？“圭”度日影，莫非“奎”宿與此有關(guān),？ 第五節(jié) 日躔與歲差在第三節(jié),，我們談到了“天道左行”。古人面南觀天,，一個晝夜之間日月星辰皆東升西落,，我們知道這是緣于地球自轉(zhuǎn)。一年之間巡天二十八宿也是東升西落,，我們知道這是緣于地球繞太陽公轉(zhuǎn),。想象自己身處北半球的天空之上向下俯瞰地球，我們就可以看到地球自轉(zhuǎn)和公轉(zhuǎn)的方向都是逆時針的（圖2-14）,，正是這種逆時針的轉(zhuǎn)動導(dǎo)致了“天道左行”的視運動現(xiàn)象,。[44] 然而蓋天家認為，恒星是不動的,，行星是運動的（古人認為日,、月和金、木,、水,、火、土五星均是行星）,?！稌x書·天文志》云：“天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天旁轉(zhuǎn)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隨天左轉(zhuǎn)，故日月實東行,，而天牽之以西沒。譬之于蟻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蟻右去,，磨疾而蟻遲，故不得不隨磨以左迴焉,?！?span style="font-size: 14px;">[45]大意是說，恒星鑲嵌在天蓋上,，整個天蓋象磨盤一樣順時針轉(zhuǎn)動,，而行星在磨盤上逆時針爬行，但是爬行的速度比磨盤慢得多,，所以也就被帶動著順時針轉(zhuǎn)動了,。
圖2-14（采自網(wǎng)絡(luò)） 由此我們知道，古人觀察到太陽在巡天二十八宿的恒星背景中逆時針運動,，每年轉(zhuǎn)一圈,。太陽的這種運動軌跡叫“日躔”（也叫“日在”），運動到某宿就叫日躔某宿,，運動到某次就叫日躔某次,。雖然日躔的位置不能直接觀測，但是先民用昏旦中星的方法可以間接得到[46],，在觀測精度不高的新石器時代,，這種方法得到的日躔位置大致不差。另一種可能的方法就是夜半中星法,，也叫沖日法,，即是在夜半時分觀察位于南中天的星宿，它與太陽相對,，從而間接得到日躔的位置,。不過，新石器時代的人們是否掌握了夜間計時技術(shù),，現(xiàn)在還缺乏證據(jù),。最可能發(fā)生的情況是：他們是以昏旦中星的方法間接求得了夜半中星的位置，并以此確定夜半時分,，而不是相反,。 《夏小正》明確有“初昏參中”“初昏南門正”“參中則旦”的記載,，這是先民使用昏旦中星觀測法最早的證據(jù)。而秦漢間的《禮記·月令》記載最為詳細：“孟春之月,，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牽牛中……”,。 那么,，日躔位置與晷影長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漢書·天文志》說得很清楚,，冬至日躔牽牛,，（太陽）距離北極最遠，晷影最長,；夏至日躔東井,，距離北極最近，晷影最短,。[47] 事實上,，冬至點并非固定不動，而是沿著黃道逐年西退,。這種現(xiàn)象叫做“歲差”,。今天我們知道，太陽和月亮對地軸的方向產(chǎn)生擾動,，使赤極繞黃極順時針旋轉(zhuǎn),，同時，行星引力對地球繞日公轉(zhuǎn)產(chǎn)生攝動,，這些綜合作用使兩分點沿著黃道大約71年西退1度,，25800年移動一周。[48]然而古人發(fā)現(xiàn)“歲差”現(xiàn)象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冬至日躔牽牛（初度）,，按照歲差計算這是公元前450年的天象情況[49]，這個數(shù)據(jù)與漢代《太初歷》《三統(tǒng)歷》記載相同[50],。漢武帝時代的鄧平,、落下閎等人通過實測，發(fā)現(xiàn)冬至點并不在牽牛初度，但是他們認為是觀測的誤差所致,，仍然忠實地接受傳統(tǒng)的觀測結(jié)果,。直到公元330年，東晉的虞喜才打破陳規(guī)指出：“堯時,，冬至日短星昴,，今二千七百余年，乃東壁中,，則知每歲漸差之所致,。”[51]于是“每歲漸差”便簡稱為“歲差”,。 現(xiàn)在我們就從牽牛初度開始,，作一個簡單的計算。 根據(jù)《三統(tǒng)歷》,，奎宿初度距離牽牛初度共72度，奎宿距度16度,，那么奎宿末距離牽牛初共88度,。按照冬至點每71年西退1度計算，當冬至點處于奎宿的范圍內(nèi)的時間段距離公元前450年應(yīng)該大約是5250年到6350年,，距今應(yīng)該是7550年到8650年,。需要說明的是，這只是一個粗略計算,，因為7000年前的先民的觀測技術(shù)一定不精確,，那時候肯定用的是地平坐標系，而當時的地平坐標只有八個方位（圖2-15,、圖2-16）,，而且當時星空被劃分為多少宿實在難以確知。所以此處的計算沒有考慮黃道坐標系和赤道坐標系的轉(zhuǎn)換,，也沒有考慮古度365.25與今度360的換算,。 而北斗與豬相比附的出土文物中距今最早的大約是7000年。我們說,，文物背后的思想比文物本身更久遠,，那么在距今7550年到8650年的這段時間內(nèi)，先民掌握了“圭表”測冬至的技術(shù),，并觀測到冬至前后日躔奎宿,，并把奎宿的象征物—“豬”和北斗的象征物—“斗”作了一番比附，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奎宿由于其特殊的位置,，它肯定是先民早期關(guān)注的星宿之一。 但是如果進一步追問：奎宿為什么是豬的象征物,？難道是因為奎宿的形狀象一只豬？還是另有深意,？
圖2-15 蚌埠雙墩遺址出土陶符，距今7000年（《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第〇四八~〇四九頁）
圖2-16 凌家灘遺址雙頭豬，距今7000年（采自《安徽含山縣凌家灘遺址第三次發(fā)掘簡報》） 第六節(jié) 我從哪里來,？幾乎每一個孩童都會詢問爸爸媽媽：“我從哪里來？”先民告別了蒙昧，開啟了智慧,，便在思索“我從哪里來”？在他們眼里,，生殖是一種神秘的力量,，而豬的生殖力足以讓人驚羨不已,。 學(xué)者們研究認為，六畜中豬繁殖得最快,。一頭母豬兩年可生五次豬仔，一窩豬仔一般有十個上下，多的達二,、三十個,。小豬生下來后,，半年左右又可以配種繁殖,。一頭母豬喂養(yǎng)得好,，半年可以繁殖四、五十頭小豬,。而馬要長三年才能配種,，牛長兩年配種,，又都是一年產(chǎn)一次，一次產(chǎn)一個,。羊至多兩年配三次,，一般只產(chǎn)一羔,，至多產(chǎn)雙羔、三羔,。豬的生長速度也很快,，一般七八個月，至多十來個月,，就能長成百斤以上的大肥豬,。[52]母豬的發(fā)情不受季節(jié)的限制,，而且妊娠期短，牛需要280天,，羊需要150天,，而豬只要114天。[53] 考古發(fā)現(xiàn),，六畜中被人類最早馴化的是豬和狗,。從距今4000—8000年的新石器時期的主要遺址出土的“六畜”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看,，不論是絕對數(shù)和百分率，都以豬最多。[54]先民壽命很難超過20歲,，成長期又長,，因此種族的繁衍是頭等大事,。而豬,，因其強大的繁殖力和旺盛的生長力，早已成為先民的崇拜對象,，將其作為地母神的化身,。于是，生者的“家”和死者的 “?！倍家载i（豕）的生命力和生殖力作為感應(yīng)的手段,。[55] 考察奎宿的模樣，它的確很像甲骨文的“豕”（圖2-17）,?！短旃贂氛f奎是天豕,，豬又具備極強的生命力,，所以我們認為奎宿表達了先民對生殖崇拜的寓意,。
圖2-17a 奎宿 （采自網(wǎng)絡(luò)）
圖2-17b 豕 文獻中尚有奎宿與生殖相關(guān)的證據(jù),?！墩f文解字》云：“奎,，兩髀之間。從大,。圭聲,。”段玉裁注：“奎與胯雙聲,?？奘且韵袼频妹审w之間,，人身寬闊處,，故從大,。首此篆者，蒙上人形言也,?！?span style="font-size: 14px;">[56]《說文解字》又云：“胯，股也,?！倍斡癫米ⅲ骸昂蟽晒裳栽豢琛,？?，兩股之間也?！妒酚洝吩唬翰荒芩?，出我胯下?！?span style="font-size: 14px;">[57]顯然奎就是胯,，胯就是兩股之間。馮時先生認為奎宿大概特指女性的骨盆,。[58]女性的骨盆當然跟生殖直接相關(guān),。 我們知道“髀者股也，髀者表也”,。所以“兩髀之間”的含義,，既是兩股之間，也是兩表之間,。表影的變化反映的是日躔軌跡的變化,，實質(zhì)是陰陽消長的變化。7500年前,，當太陽運行到奎宿,，正是冬至陰極之處，太陽這個極陽之物走到奎宿這個極陰之地,，陰陽一交合,，新的生命便開始了。所以,，奎宿既代表（由長變短和由短變長的）兩條表影之間的冬至,，也代表兩條大腿之間的女性的骨盆。（另外,，根據(jù)“髀者股也,，髀者表也”，筆者推測很可能人類在半爬行半直立行走的時代就已經(jīng)懂得觀測自己直立時在太陽下的影子來判斷時間。） 甲骨文的“家”（ 的形狀是房子里面養(yǎng)了一只豬,。更奇妙的是，在奎宿的西邊是營室和東壁兩宿,，它們曾經(jīng)為一宿,，正是一所大房子。[59]大房子下面一只大豬,，這不就是“家”嗎,？難道這又是巧合？顯然古人認為她們的祖先就是從天上的那個“家”里生養(yǎng)出來的,。 但是,，7500年前的母系社會存在“家”的觀念嗎？ 許慎說：“家,，居也,。從宀，豭省聲”,。[60]這里“豭”指公豬,。有學(xué)者認為“家”中之“豭”強調(diào)了對男性祖先的崇拜，“家”是父系社會才產(chǎn)生的概念,。 然而段玉裁提出了疑問：“按此字為一大疑案,。豭省聲讀家。學(xué)者但見從豕而已。從豕之字多矣,。安見其為豭省耶,。何以不云叚聲。而紆回至此耶,。竊謂此篆本義乃豕之凥也,。引申叚借以為人之凥。字義之轉(zhuǎn)移多如此,。牢,、牛之凥也。引伸為所以拘罪之牢,。庸有異乎,。豢豕之生子冣多,。故人凥聚處借用其字,。……家篆當入豕部?！?span style="font-size: 14px;">[61] 陳煒湛先生支持段氏的觀點,，并認為“家”是會意字，“家”中之“豕”并非特指公豬,。[62]流沙河先生的觀點又別具一格：“古代婚配,，女來就男曰嫁，男去就女曰家,。家本動詞,。豭豬牽去就交母豬，其事類同男去就女,?！?span style="font-size: 14px;">[63]如圖2-18。照這樣的理解,，公豬只是起到配種的作用,，“家”的觀念更像是母系社會的產(chǎn)物。 《左傳·桓公十八年》：“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span style="font-size: 14px;">[64] 如果進一步考察甲骨文的“家”字其實有三種寫法： 本文認為：在7500年前的母系社會既有“家庭”的事實,，也有“家”的觀念。我們在民族學(xué)和人類學(xué)上可以找到大量的證據(jù)來證明這一點,。[65]甚至可以推論：在對偶婚產(chǎn)生的時代也就是家庭觀念產(chǎn)生的時代,。
圖2-18 過去的100多年學(xué)者們經(jīng)過不間斷的考察研究認為，在母系社會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對偶婚,，這是現(xiàn)代意義的婚姻家庭的初級形態(tài),。[66]考古學(xué)也找到證據(jù)，表明在距今至少七八千年前的母系氏族社會,，已經(jīng)存在對偶家庭,。[67] 我們已經(jīng)知道，在距今7000年前先民便已經(jīng)用豬來比附北斗,。這些器物上的豬,，有的是一只，有的是兩只,，有的是一身雙頭,。如果說兩只豬和雙頭豬表達了先民對陰陽和合的思辨，那么只有一豬的情況下其雌雄為何,？在女性地位處于優(yōu)勢的7000年前,，我們首先考慮先民是用母豬來表達生殖崇拜。以后才產(chǎn)生用公豬來表達“家”的觀念,，然而公豬的地位也僅僅是配種,，而不是被崇拜。所以,，奎宿指的是母豬,，后來演變?yōu)榕缘墓桥瑁ɑ蚺帲?/span> 第七節(jié) 萬物從哪里來？前面已經(jīng)談過,，7000年前的先民只認識了8個方位,，每一個方位涵蓋的范圍自然要比后人的12方位、24方位寬泛得多。所以營室,、東壁,、奎宿都在冬至對應(yīng)的那一片星空，這是毫無疑問的,。 從冬至開始,，新一輪的生命周期就開始了。所以先民要在冬至這一天舉行祭天大禮,。人王帶領(lǐng)百官,，代替百姓，答謝皇天上帝在過去的一年中給予的恩賜,，也祈求來年農(nóng)業(yè)的豐收,、人丁的繁衍。 這位皇天上帝是誰呢,？ 從袁世凱祭天的照片和祭祀過程的文字記載來看,，這位皇天上帝應(yīng)該住在圜丘正北方位的天空之上：北極。從天壇皇穹宇建筑的陳設(shè)來看,，“皇天上帝”牌位坐北朝南地供奉在正殿正中的漢白玉雕花的圓形石座最高處,，正殿東西各有配殿，分別供奉日月星辰和云雨雷電等諸神牌位,。這說明皇天上帝肯定不是太陽,，也不是月亮，不是二十八宿,，也不是云雨雷電,。 那么這位位于正北星空之上的北極之處的皇天上帝究竟指什么呢？ 《史記·天官書》：“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span>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xiāng),。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jié)度，定諸紀,，皆系于斗,?！薄洞呵镞\斗樞》云：“斗，第一天樞,，第二旋,，第三璣，第四權(quán),，第五衡,，第六開陽，第七搖光,?！?/span> 《論語·為政》：“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尚書·堯典》云：“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薄渡袝髠鳌氛f：“七政,，謂春、秋,、冬,、夏、天文,、地理,、人道，所以為政也,?！庇衷疲骸捌哒嘉唬喝赵拢瑫r之主,；五星,，時之紀。日月有薄食,，五星有錯聚,。七者得失，在人君之政,，故謂之為政,。”馬融曰：“七政者,，北斗七星,，各有所主：第一曰主日,，法天；第二曰主月,，法地,；第三曰命火，謂熒惑也,；第四曰伐水,，謂辰星也；第五曰煞土,，謂填星也,；第六曰危木，謂歲星也,；第七曰罰金,，謂太白也。日月五星各異,，故名七政也,。日月星皆以璿璣玉衡度之其盈縮進退失政所在?！?/span>[68] 從這些記載來看,，我們認為皇天上帝指的就是北斗。 馮時先生認為,，大約距今萬年左右,，北斗七星大概已經(jīng)被先民奉為尊貴的大神了。[69]還認為：“北斗可以說是中國傳統(tǒng)天文學(xué)中最重要的星象,，它不僅教會古人如何認識天極,，而且通過其與二十八宿赤道星官的聯(lián)系，直接建立起中國獨特的天官體系,。因此,，北斗在很早的時期便已被先民們奉為神祗而加以觀測和祭禱了?！?/span>[70] 陳霞老師研究認為：天之中在紫微,，紫微星號稱“斗數(shù)之主”，被稱為“帝星”,；“斗”作為天樞,，是天地造化的樞紐，是天極之所在,，是宇宙萬物的發(fā)源地,。[71] …… 總而言之，“斗”是天地造化的樞紐,，是宇宙萬物的發(fā)源地,，北斗就是皇天上帝,。 從甲骨文“帝”字的造字法，可以看到“帝”形如花蒂（圖2-19）,。我們?nèi)A夏民族,，之所以自稱為“華”，其實“華”就是“花”的本字,。這是看到花蒂開花結(jié)果,，形成種子，再一代一代繁衍下去的現(xiàn)象,，先民追溯祖先,，將人祖與天帝建立起血緣關(guān)系，以帝為至上神而認祖歸宗的結(jié)果,。帝的觀念是祖先崇拜的源頭,。[72]
圖2-19 甲骨文“帝” 我從哪里來？我是父母所生,。父母從哪里來,？父母是父母的父母所生。父母的父母又從哪里來,？父母的父母的父母……從哪里來,？山川河流從哪里來？日月星辰從哪里來,？天地萬物又從哪里來,？這樣追溯下去,，先民認為是上帝創(chuàng)造了這一切,，上帝住在天的中心，也就是眾星環(huán)繞的北極,。北斗圍繞北極旋轉(zhuǎn),，終年可見，先民就把北斗視同上帝,。[73]由此可見,，“上帝”是中國本有的概念，與基督教主宰萬物的“GOD”是相似的含義,。 寫到這里,，本文認為中國哲學(xué)的基本觀念“天人合一”指天與人在本質(zhì)上同宗同源，這個思想可以一直追溯到7500多年前的北斗與豬神崇拜,。 第八節(jié) 九天玄女的原型——豬神“豬”早已被先民當作生殖大神,，當豬與北斗有了比附關(guān)系之后，豬的地位便上升到了萬物起源的大神,。這種思想在《莊子·大宗師》中還有體現(xiàn),，詳見注釋[74],。它說“道”是天地的根本，又說：“狶韋氏得之,，以挈天地,；伏犠氏得之，以襲氣母,；維斗得之,，終古不忒……” 這段論述中，自“狶韋氏”以下部分以神話傳說的口吻講述了天地星辰的演化過程,，近世注家皆認為荒謬怪異,，疑是后人添加。[75]而唐代成玄英認為“狶韋氏”是指遠古帝王號,。[76]通過前面的研究,，本文認為這些說法都不確切。 根據(jù)葉舒憲的考證,，“狶”即“豕”,，“狶韋氏”正是指神獸大豬。[77]此說很有道理,。 “狶”即“豕”,，那么“狶韋氏”就是“豕韋氏”。事實上,，《后漢書志第十九·郡國一》明確寫道：“自危十七度至奎四度,，曰豕韋之次，一名娵訾,，于辰在亥……”,。[78] 豕韋就是大豬，十二生肖之一的亥也就是豬,，奎宿也是豬,，亥中藏壬，“六壬”式占的壬也便是生殖大神“豬”,。于是以“豬神”為線索,，我們可以看到其名稱的演化。 至此,，我們對于六壬的起源有了一個清楚的了解,。在六壬式盤中，豬神奎宿演變成了“壬”,，上帝便是天盤中心的北斗,。 于是，我們可以明白“壬”字的本意便指萬物起源,?！墩f文解字注》正以此為解云： 壬位北方也,。陰極陽生?！对铝睢粪嵶?。壬之言任也。時萬物懷任于下,?！堵蓵吩弧Ｈ芍疄檠匀我?。言陽氣任養(yǎng)萬物于下也,。《律歷志》曰,。懷任于壬,。《釋名》曰,。壬,，妊也。陰陽交,。物懷妊,。至子而萌也。故《易》曰,。龍戰(zhàn)于野,。坤上六爻辭。戰(zhàn)者,，接也,。釋易之戰(zhàn)字。引易者,，證陰極陽生也,。《乾鑿度》曰,。陽始于亥。乾位在亥,?！段难浴吩弧槠浼嬗陉?。故稱龍,。許君以亥壬合德。亥壬包孕陽氣,。至子則滋生矣,。象人褢妊之形,。如林切。七部,。承亥壬?子生之敘也,。故舉坤上六爻辭。坤上六在亥,。壬與巫同意,。巫像人兩袖舞。壬像人腹大也,。壬承辛,。象人脛。脛任體也,。冡大一經(jīng),。凡壬之屬皆從壬。[79] 簡言之,，“壬”字正是“懷孕”,、“萬物秉陽氣而初生”的含義。 本章的引言部分提到“玄女”是大六壬的創(chuàng)造者,，因為唐李筌《太白陰經(jīng)》云：“玄女式者,，一名六壬式，玄女所造,，主北方萬物之始,，因六甲之壬，故曰六壬,?！鳖愃频挠涊d還有許多。比如《黃帝龍首經(jīng)》說：“黃帝將上天,，次召其三子而告之曰：吾昔受此《龍首經(jīng)》于玄女,，經(jīng)章傳義十有二緒……”[80]陳公獻所著《大六壬指南》卷二題為《大六壬九天玄女指掌賦》說：“九，天數(shù),。玄,，天色。女,，陰象,。《黃帝陰符》亦如此解,，言陰與之符也,。故：九天之數(shù)，以玄女名，包于陰而陰與符合意,?！?/span>[81]另外，根據(jù)李零先生整理的式占類文獻目錄,，[82]我們可以找到以“玄女”命名的與六壬式有關(guān)的文獻有《玄女式經(jīng)要法》《黃帝授三子玄女經(jīng)》《玄女經(jīng)》等,。 那么這位九天玄女是誰呢？既然玄女主北方萬物之始,，我們當然有充分的理由認為九天玄女的真實身份就是天上的奎宿,，也就是豬神。 小結(jié)本章從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先民的生殖崇拜和先民對萬物起源的思考等幾個方面來探討大六壬的古老起源,。研究發(fā)現(xiàn)：大六壬的起源、北斗與豬神崇拜的起源,、“天人合一”思想的起源,、九天玄女的身世，這些眾多的問題其實有一個共同的源頭,。圭表測影可以知時節(jié),，北斗是天上的大表，奎宿是天上的大圭,。7500年前,，當太陽運行到奎宿，正是冬至寒冷時節(jié),。太陽這個極陽之物走到奎宿這個極陰之地,，陰陽一交合，新的生命便開始了,。冬至陰極而陽生,，先民在冬至?xí)r節(jié)舉行祭天大禮，祈求農(nóng)業(yè)豐收也祈求人丁興旺,。六畜中豬的生殖力最強,，所以先民把奎宿當做天上的大豬，表達生殖崇拜,。而北斗被先民尊奉為生養(yǎng)萬物的上帝,，所以代表生殖崇拜的豬便與北斗有了實質(zhì)性的聯(lián)系，因此,，先民用豬來比附北斗,，表達對生命繁衍和萬物起源的崇拜。 大六壬正是起源于7500年前的中國上古天文學(xué),，“壬”“九天玄女”都由天上的奎宿“豬神”演變而來，都具有萬物起源的含義，而中國哲學(xué)的基本觀念“天人合一”正是起源于此,。 至于西北（亥）方位何以成為天之門,，這個問題我們在下一章來研究分析。 [1]本章的主要部分已經(jīng)發(fā)表在《世界宗教文化》2017年第2期,，題為《北斗與豬神崇拜起源考》,，此后又做過修改和擴充，原文與本章有出入的部分,，以本章為準,。 [2] [清]俞正燮撰：《俞正燮全集》，于石,、馬君驊,、諸偉奇點校，合肥：黃山書社,，2005年9月 第一版,，第499~500頁。 [3] [清]紀曉嵐等撰：《六壬大全提要》,，《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八〇八冊,，臺北：商務(wù)印書館1983年，第471頁,。 [4]馮時 著：《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11月第二版,，第149~154頁,。 [5]案：北斗主宰萬物的問題我們在本章第六節(jié)討論。 [6] a. 何駑：《山西襄汾陶寺城址中期王級大墓ⅡM22出土漆桿“圭尺”功能初探》,，《自然科學(xué)史研究》2009年第28卷第3期,。 b.何駑：《陶寺圭尺補正》，《自然科學(xué)史研究》2011年第30卷第3期,。 c. 馮時：《陶寺圭表及相關(guān)問題研究》,，《考古學(xué)集刊》第19集，2013年,。 [7]徐正英,、常佩雨 譯注：《周禮》，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2月第一版,，第987~988頁。 [8]為了克服日影模糊的缺陷,，《淮南子·天文訓(xùn)》提供了另一種方法,，即使用一根定表和一根或一根以上的游表來配合完成日影的觀測，大大提高了東西和南北方向的精度。 [9]《尚書·堯典》：“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允厘百工，庶績咸熙,?！蔽墨I如此記載，這種思想當來源更早,。 [10]馮時 著：《陶寺圭表及相關(guān)問題研究》,，《考古學(xué)集刊》第19集，2013年,。 [11]程貞一,、聞人軍 譯注：《周髀算經(jīng)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12月第一版,，第37頁，第126頁,。 [12]沈弘：《袁世凱祭天——天壇的最后一次典禮》,，《中華遺產(chǎn)》2006年第1期。原文如下： 祭天在凌晨前開始,?！瓋x式持續(xù)了一個小時。袁世凱從南面登上圜丘的第二層朝北站定,，待簧火點起,，他按照祭祀官的口令深深鞠躬四次，文武百官也跟著一起鞠躬,，……敬獻了絲綢之后,，袁世凱就跪到圜丘第一層。獻祭肉的音樂奏起,，獸血獸毛馬上撤走,，一盅熱湯送到了總統(tǒng)手中。這盅天羹先由袁世凱高舉過頭,，然后分三次灑在盤中肉上,。……祭天儀式隨之結(jié)束,。 [13] [清]孫希旦 撰：《禮記集解》,，北京：中華書局,，1989年2月第一版，第六八八—六八九頁,。 [14]王文錦 撰：《禮記譯解》,，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9月第一版,，第三四四~三四五頁。 [15]徐正英,、常佩雨譯注：《周禮》,，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2月第一版,，第482~483頁,。 [16]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二《周禮》,，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10月第一版，第一六三三頁,。 [17]郭大順,、張克舉：《遼寧省喀左縣東山嘴紅山文化建筑群址發(fā)掘簡報》，《文物》1984年11期,。 [18]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遼寧牛河梁紅山文化“女神廟”與積石冢群發(fā)掘簡報》,，《文物》1986年08期。 趙宗軍：《我國新石器時期祭壇研究》,，安徽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07年4月,。 [19]馮時著：《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北京：開明出版社,，2013年10月第一版,，第〇五二~〇六九頁。 馮時 著：《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11月第二版，第374~408頁,。 [20]徐正英,、常佩雨 譯注：《周禮》，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2月第一版,，第219~220頁。 [21]程貞一,、聞人軍 譯注：《周髀算經(jīng)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12月第一版，第37頁,，第47頁,。 案：“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是測日影的“圭”向標明封疆貴族身份等級的“珪”轉(zhuǎn)變的重要原理。 [22]徐正英,、常佩雨 譯注：《周禮》,，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2月第一版,，第705~706頁,。 [23]同上，第951~952頁,。 [24]同上,，第453~454頁。 [25]同上,，第221頁,。 [26]同上，第949頁,。 [27] [漢]許慎 撰：《說文解字》,，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7月第一版,，第二九一頁,。 [28]何駑：《陶寺圭尺“中”與“中國”概念由來新探》，《三代考古》2011年00期,。 [29]馮時 著：《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北京：開明出版社。2013年10月第一版,，第〇五二~〇六九頁,。 馮時 著：《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11月第二版,，第374~408頁。 [30]程貞一,、聞人軍 譯注：《周髀算經(jīng)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12月第一版,，第37~38頁,。 [31]何寧 撰：《淮南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98年10月第一版,，第二一九頁,。 [32] [漢]司馬遷 撰：《史記·天官書》，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8月第一版,，第一五四二頁。 [33]盧央 著：《中國古代星占學(xué)》,，北京：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2008年3月第一版，第15~16頁,。 [34] a陳美東 著：《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史天文學(xué)卷》,，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3年1月第一版,，第128~130頁。 b陳遵媯 著：《中國天文學(xué)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第1238~1241頁,。 c吳守賢,、全和鈞：《中國古代天體測量學(xué)及天文儀器》，北京：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2013年3月第二版,，第364~366頁，第425~446頁,。 d石云里,、方林、韓朝：《西漢夏侯灶墓出土天文儀器新探》,，《自然科學(xué)史研究》第31卷第1期,，2012年。 e程貞一,、聞人軍 譯注：《周髀算經(jīng)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12月第一版,，第111~112頁,。 [35]何寧 撰：《淮南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98年10月第一版,，第二一四~二一八頁：“斗指子則冬至，……加十五日指癸則小寒,，……加十五日指癸則大寒,，……” [36]黃懷信 撰：《鹖冠子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3月第一版,，第七〇~七一頁,。 [37]陳美東 著：《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史天文學(xué)卷》，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3年1月第一版,，第11頁。 [38]馮時 著：《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11月第二版，第374~408頁,。 [39]隨縣擂鼓墩一號墓發(fā)掘隊：《湖北隨縣曾侯乙墓發(fā)掘簡報》,，《文物》，1979年7期,。 [40]馮時：《觀象授時與文明的誕生》,，《南方文物》2016年01期。 [41] a.潘鼐 著：《中國恒星觀測史》,，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第11頁,。 b.陳遵媯 著：《中國天文學(xué)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7月第一版,，第222~223頁,。 [42]王健民、梁柱,、王勝利：《曾侯乙墓出土的二十八宿青龍白虎圖象》,，《文物》1979年07期。 [43]鐘守華：《楚,、秦簡〈日書〉中的二十八宿問題探討》,，《中國科技史雜志》第30卷第4期，2009年,。 [44]莊得新,、聶清香 著：《天文學(xué)》，濟南：山東大學(xué)出版社,，2002年12月第一版,，第15頁。 [45]中華書局編輯部：《歷代天文律歷等志匯編》第一冊《晉書天文志上》原卷十一,，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9月第一版,，第一六四~一六五頁。 [46]潘鼐 著：《中國恒星觀測史》,，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第15~18頁,。 [47] [漢]班固 撰,，[唐]顏師古 注：《漢書·天文志》，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6月第一版,，第一二九四頁。原文如下： 中道者,，黃道,，一曰光道。光道北至東井,，去北極近,；南至牽牛，去北極遠,；東至角，西至婁,，去極中,。夏至至于東井，北近極,，故晷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尺五寸八分,。冬至至于牽牛,，遠極，故晷長,；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分日至婁,、角,，去極中，而晷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七尺三寸六分。此日去極遠近之差,，晷景長短之制也,。去極遠近難知,，要以晷景。晷景者,，所以知日之南北也,。 [48]余明 編：《簡明天文學(xué)教程》，北京：科學(xué)出版社,，2007年2月第一版,，第286~287頁。 [49]潘鼐 著：《中國恒星觀測史》,，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2009年3月第一版，第24頁,。 [50]張培瑜,、陳美東、薄樹人,、胡鐵珠著：《中國古代歷法》,，北京：中國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2013年3月第二版,，第27頁,。 [51]中華書局編輯部：《歷代天文律歷等志匯編》第八冊《宋史律歷志七》原卷七十四，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9月第一版,，第二六三七頁。 [52]《豬為六畜之首》,，《中國畜牧獸醫(yī)》1960年第1期,。 [53]俞為潔：《豬的馴化及其在“六畜”中的地位變遷》，《古今農(nóng)業(yè)》1988年第1期,。 [54]同上,。 [55]戶曉輝：《豬在史前文化中的象征意義》，《中原文物》2003年第1期,。 [56] [清]段玉裁 撰：《說文解字注》,，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7月第一版,，第四九七頁,。 [57]同上，第一七二頁,。 [58]馮時 著：《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北京：開明出版社。2013年10月第一版，第一一四~一一六頁,。 [59]馮時 著：《中國古代物質(zhì)文化史·天文歷法》,，北京：開明出版社。2013年10月第一版,，第一一一~一一二頁,。 [60] [清]段玉裁 撰：《說文解字注》，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7月第一版,，第三四一頁。 [61]同上,。 [62]陳煒湛 著：《古文字趣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2月第一版,，第51~54頁,。 [63]流沙河 著：《白魚解字》，北京：新星出版社,，2013年1月第二版,，第306頁 [64]楊伯峻 編著：《春秋左傳注》，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10月第三版,，第一五二頁。 [65] a梁釗韜：《關(guān)于原始社會史的幾個問題----讀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山大學(xué)學(xué)辦社會科學(xué)版》1962年第6期。 b張錫祿：《試論白族婚姻制度的演變----紀念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出版一百周年》，《下關(guān)師專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1984年第9期,。 c鄧偉志,、徐榕：《簡論家庭的起源和演化》，《上海交通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4年第6期,。 d劉成明：《從〈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看婚姻中女性地位的變遷》，《重慶科技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第4期,。 e林心雨,、范世珍：《婚姻家庭的歷史嬗變----基于〈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的文本梳理》,，《寧德師專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第4期,。 [66]同上。 [67]王玉波：《家庭起源新探》，《哲學(xué)動態(tài)》1992年第5期,。 [68] [清]孫星衍 撰：《尚書今古文注疏》,，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2月第二版,，第三六頁,。 [69]馮時 著：《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11月第二版,，第137頁。 [70]馮時 著：《百年來甲骨文天文歷法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1年12月，第32~33頁,。 [71]陳霞：《淺析中國古代的北斗信仰》,，濟南：齊魯書社《道教與星斗信仰》下，2014年12月,，第469~479頁,。 [72]馮時 著：《中國古代的天文與人文》，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6年1月第一版,，第70~86頁。 [73]申明：因為豬在六畜中生殖力最強,，所以用豬來比附生養(yǎng)萬物的北斗,。這個觀點是筆者聽馮時先生授課所得。在此感謝馮時先生傾囊相授,。本文撰寫完成投稿之際,，未見馮時先生相關(guān)論文發(fā)表。在此特別加以說明,。豬與奎宿相關(guān),，奎宿是天上的大圭，北斗是天上的大表,，所以豬與北斗便有了比附關(guān)系,。這是筆者的獨立觀點。 [74] [晉]郭象 注 [唐]成玄英 疏：《莊子注疏》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1月第一版,，第136~139頁。原文如下：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于上古而不為老。狶韋氏得之,，以挈天地,；伏犠氏得之，以襲氣母,；維斗得之,，終古不忒；日月得之,，終古不息,；堪壞得之，以襲昆侖,；馮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以處太山,；黃帝得之，以登云天,；顓頊得之,，以處玄官；禺強得之,，立乎北極,；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東維,，騎箕尾而比于列星,。 [75]陳鼓應(yīng) 注譯：《莊子今注今譯》，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7年7月第一版,，第215頁。注釋原文：“這一節(jié)神話,，疑是后人添加,，亦無深意，無妨刪去,。施天侔著《莊子疑檢》,，已認為此節(jié)非莊周之學(xué)。宣穎說：‘以上諸神半出荒唐,，莊子但取以寓意不暇論也,。’嚴復(fù)說：‘自夫道以下數(shù)百言,，皆頌嘆道妙之詞,，然是莊文最無內(nèi)心處，不必深加研究,?！,！?/span> [76] [晉]郭象 注 [唐]成玄英 疏：《莊子注疏》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1月第一版，第137頁,。 [77]葉舒憲 著：《亥日人君》,，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3月第一版,，第76~77頁,。 [78] [晉]司馬彪 撰，[梁]劉昭 注補：《后漢書志》,，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5月第一版，總第三三八五~三三八六頁,。原文如下： 注[三]帝王世記曰:“自天地設(shè)辟,，未有經(jīng)界之制。三皇尚矣,。諸子稱神農(nóng)之王天下也,，地東西九十萬里,，南北八十五萬里。及黃帝受命,，始作舟車,，以濟不通。乃推分星次,，以定律度,。自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一名須女,，曰星紀之次,，于辰在丑，謂之赤奮若,，于律為黃鐘,，斗建在子，今吳,、越分野,。自婺女八度至危十六度，曰玄枵之次,，一名天黿,，于辰在子，謂之困敦,，于律為大呂,，斗建在丑，今齊分野,。自危十七度至奎四度,，曰豕韋之次，一名娵訾,，于辰在亥,，謂之大淵獻，于律為太蔟,，斗建在寅,，今衛(wèi)分野。 [79] [清]段玉裁 撰：《說文解字注》,，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7月第一版，第七四九頁,。 [80]李零 主編,，陳久金 點校：《中國方術(shù)概觀》式法卷，北京：人民中國出版社,，1993年6月第一版,，第2頁。 [81] [明]陳公獻 撰,，鄭同 編校：《大六壬指南》,，北京：華齡出版社，2013年1月第一版,，第25頁,。 [82]李零 著：《中國方術(shù)正考》，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5月第一版,，第85~92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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